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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旧情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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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桐逃出来也逃得挺狼狈,她也没想到那个房舍那么不经打,她还没怎样呢,房屋就塌了,还差点压了李皎。那桐脸一红,她若真的压伤了李皎,她师兄必然不饶她。然她可是对郁明的不放心眼神嗤之以鼻的啊!
李皎一阵咳嗽。
那桐扶她起来,红着脸小声说话,断无往日的冷傲:“嫂嫂,你还好吧?”
李皎边捂着嘴咳嗽,边给小师妹一个鼓励的眼色。她心中哀愁,想那桐这般暴力,还没有江湖经验,用起来完全没有郁明顺手。起码她家明明不会在打架时候掀了屋子,还差点砸死她呀……不过那桐是小姑子,好不容易开口叫李皎一声“嫂嫂”,李皎当然要支持她了。
那桐身子突然一凛,回头,看到身后倒塌的屋舍中,贼人趔趄步出。
两人对视!
北冥派弟子距离近了:“二师姊,我等前来助你!”
那桐怒道:“闪开!谁让你们来助我?!我连随便一只野猫野狗都打不过么?我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么?都给我滚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妨碍我!别来碍手碍脚!”
逃出塌了的屋舍的西域高手不满意了:嗨,小娘子这口气大的,说谁是“野猫野狗”呢?
那桐提着剑就上!
而她的话如灵符般,当即止住了周围欲赶过来搭把手的北冥派弟子们。众人互相看一眼,再望望那头那桐师姊招招凛冽无比的杀气,杀意大放,溅起的光刮得众人面色都有些疼。北冥派弟子对二师姊的强悍素来敬而远之,由是即便长公主在那里,他们也惶惶停了步子,呆呆地看着。
李皎盯着那桐和贼人的打斗。
那两人越打越酣,招式快得惊人。李皎多看几眼便头晕,那桐出招在快,她信奉天下之力,唯快不破。这般速度,不光让对手的人手忙脚乱,让李皎这个围观者也看得眼花缭乱。然尽管眼睛看得疼,李皎却放下心:那桐是占上风的。不见那个西域高手几次被撞飞,吐血吐了一次又一次么?
西域高手满心惊骇:大魏的武者怎么都这般厉害?前方战线上有个以一敌百的郁明,李皎的身边也留这种高手?
他一下子觉得悲观,想大魏如果遍地是这种水平的高手的话,他们还如何打下去?
对阵时最怕分心,西域高手一个恍神,那桐手里的剑往前一推,将他撞得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西域高手飞落的位置,在李皎面前三丈。李皎长衫被气流吹得飞起,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大坑,西域高手被砸入了坑中。
砸入坑中的西域高手抬头,与李皎目光对上。
李皎目色漆黑,情绪不显。但她心里微沉,一时间看出那桐的缺陷在于江湖经验不足,哪能让敌人落得离她如此之近?李皎急声:“那桐!”
喊完,女郎转身就跑。
西域高手反应只比李皎慢一刻,那女郎转身就跑,他顾不上身上的伤,大吼一声跳出巨坑,飞纵而来,一把扣住李皎的腰,将李皎提起来。西域高手几瞬起跳,跳上了屋檐高树,往城外纵去。身后被李皎提醒的那桐追上来,惊愕无比,没料到敌人如此阴险,和她打斗中,还分心把注意力放到了李皎身上!
那桐深觉受辱,立即追上。
周围围观的北冥派弟子们幽幽道:“二师姊……”
那桐冷声:“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人是我的,谁也莫跟我抢!”
双方一追一逃,身后追的人速度如电,前方逃的人怀里还搂着一个女子,前方越来越慢,后者越来越快。当剑光从身后刺来时,双方已到城墙边,立在墙头,西域高手不得不回身躲剑。
那桐冰雪般的眸子,再次映入西域高手的眼中,只让人惊悚无比!
他心头大怒:这女人真是个疯子!
一打数十招,那桐武学基础之牢固,非旁人可想。她几年,十几年地待在山上练剑,她没事就去后山闭关。她师兄武学天赋好,自幼他们一同练武,她为了追上她师兄进度、为了不给师兄拖后腿,刻苦之程度,是旁人之数十数百倍。她纵是不习惯与人打架,当一遍遍打下来,当经验一点点磨出,只会逼得对方步步后退。
西域高手满头大汗,被对方一手春水剑光迫得无路可走。月明风清,高楼巍峨,城墙高数十丈,双方的打斗,与战场不远。月明在天,西域高手步子晃啊晃,眼看前方那道寒剑,再逼至眉心!
根本躲不开!
西域高手心头涌上恶意,他之前一直拽着李皎,是想拿李皎跟那桐当个交换条件,饶自己一命。但是那桐太快了,快得他每时每刻精神都在紧绷,根本没时间开口。眼看如今自己必死无疑,西域高手手中一推,将李皎往城墙下推去。
剑光再逼!
西域高手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杀我还是救你们公主……啊!”
他发出一声凄惨叫声,因女郎逼近,春水剑刺入了他胸膛中。他穿着皮甲,本不该那么容易死。双方距离几寸,那桐的脸几乎贴上他。那桐嘴角一勾,剑在他身体里往上一挑,转了一圈。西域高手痛得发抖,一声不吭,那桐已经拔出了剑,血竟然丝毫没有溅出来。
她白衣翩跹,若雾若烟,轻盈无比地往城墙下跳去——
身后的西域高手在那桐跳下墙后轰然倒地,听到这边动静的城墙上守卫的将士们赶来,也只来得及看到一片雪白衣角。那桐已沿着城墙往下跃,她手中“斩春水”在墙上一点,极快的坠速划出了火花,让她下落之势更快。
终在离地尚有五丈之远时,那桐追上了李皎。她一手带李皎,一手的“斩春水”重重戳向墙壁。
二女轻飘飘地落了地,那桐手扣着李皎的手腕,淡然问道:“没事吧?”
李皎:“……”
她赞扬地望那桐一眼,夸她:“挺刺激的。”
那桐嘴角上扬,她真没从李皎的话里听出挤兑的意味,她没有如她师兄那般被李皎一嘲能迅速听出,她以为李皎是在真心实意地夸她。李皎抚了抚发丝,站起来打量四周情况。她的心脏仍然砰砰跳,半晌缓不过来。
她暗中决定:下次还是让郁郎留身边吧。
那桐小师妹这种放开拳脚的风格,刺激感太强,纵是她面不改色,铁石心肠也到底会颤一颤。
李皎观察四周情况,发现已经出了城。脚下大地震动,轰鸣声时而传来。李皎往前走几步,她东西南北都走了十几步,问起那桐对四方的感受是否和自己相同。李皎沉吟一会儿,忽然指向一个方向:“他们在那边打仗……奇怪,已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分出胜负么?那桐,我们去看看。”
那桐一应,带着她那柔弱的嫂嫂飞跃向重重隐于黑雾中的山脉。
双方大军在山道口大战,皆被堵在这里。李皎和那桐站在高处凸出的山石上,借着月光往下看,她们最先看到的,便是“望山明”。“望山明”之势一如往日,凛凛生威,每次挥出去,身边都有数人被刀气推开。
看着“望山明”,二女很快看到了郁明。
四方大军开战,郁明身边也围着数人,而一看,就知青年身边的人,都是武林高手,由此才能压得郁明脱不开身。
杨安吼道:“多派人手!围住郁明!杀了他!”
大魏将军们在战阵中边打边心急如焚:“战局势均力敌,死伤各半数。死的将士越来越多,难道非要用人头去堆,才能把敌方逼退出去么?”
下方战斗激烈,那桐又是武功高手,李皎一介小女子呼吸甚微。一路被那桐提着前来,李皎不适至极,她干脆跪坐在山石上往下打量。那桐身形如松,立在李皎身边。那桐也在看下方情势,看着看着便热血上来:“嫂嫂,我看我师兄被围得辛苦,不如我下去帮他?你在这里没问题吧?”
山风猎猎,李皎坐于山石上,身形纤瘦若飘仙。那桐担忧地看她,疑心一阵风就能把李皎吹下去。
李皎轻声:“你下去倒是无妨,不过这样多的人,多你一个,也未必作用多大。”
那桐嗤笑一声,冷声道:“我‘斩春水’和‘望山明’是情侣刀剑,我与师兄相配合的威力加成,你没见过,自是不知道了。”
李皎偏头看她,眉目青黑温润:“如何威力?够把这些人全都杀光么?”她欣然道:“好吧,那就去杀光他们吧!”
那桐不解风情,提着剑就要往下跳。
李皎连忙拦住她,哭笑不得:“回来回来!怎能如此鲁莽!我开玩笑你也听不出?”她心想大约武功高到郁明、那桐这个层次的人,都不喜欢用脑吧。他们大概会想,干什么非要动脑子想问题,有人拦路,杀光不就好了。这种简单的心思,常常弄得李皎哭笑不得。
李皎好容易拦住那桐,不再耽误时间,指给她看一个方向:“那个山道口,看到了么?那是个收缩型的口袋地形,敌我双方谁先拿到那块地,这战局就能打破了。你和郁郎能冲杀出去,带领军队拿下那里么?”
收缩型的口袋地形,只要少数人站在道口,面对洪水般的敌军,也能应对自如。
下方的对战双方自然都想拿下那块地,但是现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谁也不比谁厉害。那桐往下一瞥,猜中了李皎的心思,心知这正好是她可以去打破的局势。
李皎:“能做得到么?”
那桐将剑往手中一提,淡淡道:“开玩笑。”
说话间,她往下跳去,跃入了战局中。
郁明四方皆劲敌,每个在西域都可以一当十,郁明手持“望山明”,将他们钳制在自己身边。他也在寻找破敌之法,冷眼观看四方。各把兵器向他招呼而来,青年手里长刀一横,向上推送而去!
“望山明”哐哐哐,被数把兵器相砸。郁明沉着面,手背青筋大跳,他抵挡着这些大山般压来的气势,咬着牙。忽然,一道绿色光雾拂过周身,他的刀身上方,再加入一道力气。女郎踩在他的刀柄上,清喝如歌:“师兄!”
“斩春水”!
郁明心中一动,将刀向上再送,女郎借势挥剑,向围在四周的人杀去。周围人只感觉到雪色光和绿色光骤然合一,刀剑之气一时大放。本已占据优势,头顶突然跳下来一个女郎他们也不在意,谁知道那把剑和那把刀挨到一起,威势陡然拔升!
郁明压力一缓,看那桐厮杀入敌阵中,他喘一口,立刻跟上那桐。
郁明和那桐迅速破阵,杀出了一条血线。周围高手被武器震出去,惨叫不绝。血腥风吹动,二人背对背站立,看四方再重新合上的包围,不以为然至极。郁明还有空问那桐:“你来干什么?皎皎呢?”
那桐:“你好好表现!你老婆在上面看着你!”
那桐话一出,郁明就想抬头往上看。敌人再次冲来,若隐若现,郁明似乎真的看见高处树影浮动,有女郎屈腿坐在山石上看下方的战局。郁明心中大震,他急于在李皎面前表现的心态,想要女人折服于自己的大男人心态,让他武功再往上拔一分。
那桐不甘示弱。
战乱中,郁明高声问她:“剑诀你还记得么?”
那桐不屑至极,砍掉扑过来的一个人:“你还记得刀诀么?”
二人并肩,互看一眼。那桐纵身踩上郁明手里的长刀,手中的“斩春水”向外斩去。他二人的武器合并,如山之凛,如水之生,气势磅礴,绵延不绝。山路水潮互生互望,相辅相成。青年男女在擦肩时对望,再次分开,向相反两个方向袭去。然刀光剑气不绝,缠在两人四周,刀剑在手中响彻,既要杀敌,也要重逢。“望山明”和“斩春水”发出铮铮之鸣,寒光四溅,叫嚣着想要饮血!
周围人大惊——“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有人喃声:“望山明,斩春水。这就是天下无敌的情侣刀剑么?”
“心通意达,守望与共……山水重逢……当是天下无双!”
情侣刀剑如“望山明”和“斩春水”,分开时已威力无穷,当两把神兵利器在一处,尤其是手持它们的主人武学出于同一脉,心意又通达无比,彼此能看懂彼此的想法……这个时候,才是“望山明”和“斩春水”最厉害的时候。
那桐指向李皎先前跟她说的那个方向:“师兄,去那里!”
郁明一声不吭,抓住刀就往那桐所指方向杀去。他分外相信李皎的判断,而当前局势,他又信赖那桐不会给他拖后腿,只会给他加成。数倍,十倍,数十倍……这才应该是望山明、斩春水啊。
下方大魏将军们大喜:“跟上他们!扫清障碍!”
凉军那边的杨安气得脸青,呼吸沉重:“派人!拦住他们!”
下方战局向着大魏所希望的那样去发展,郁明和那桐开路,杀出了一条血路,师兄妹二人在战场中如履平地,杀出去,又因为有刀剑重逢后的帮忙,能够轻易重返回来,再将里面被困住的人救出。他们守住那个收缩型口袋地形,敌军便如下汤圆般一个个落入,先前几十人才能对付得了的,现在只要郁明和那桐手在道口,就能守住一半。
伤亡骤减!
上方的李皎看着郁明和那桐配合极好的状态,她看郁明那般厉害,又有春水绿光拂照。大地虽然幽暗,却有春光葳蕤、东方日头隐隐冲出阴霾。她心中讶然,没料到“望山明”和“斩春水”相合后这般厉害,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
她欣慰地看着下方战局,看敌军慌张后退,心中舒畅。
这个局势破开,关中大战,他们便已经占了优势一方。只要乘势追击,不难大败敌军。
关中这方军事吃紧,洛阳那边的文书也是一天十二趟地来回传送。雁莳已经领军去打河西,洛阳城进入守备状态,防止凉国派刺客偷来城中刺杀。到处战火烧起,一批批军马被送往前线。江东子弟们不停地渡长江北上,参加过军事训练的渐少,越来越多的子弟,是被朝廷临时征集而来,直接送上战场去摸刀拿剑。
战局向着利于大魏的方向有条不紊地推送,全大魏都在关注着关中大战的胜负。胜了,大军直破长安,一路北上,将可与河西南北相护!而大魏如此辽阔,也自有人并不把战争放在心上——
神都洛阳以西,有朝廷兵马驻扎,百姓安居乐业,哪怕关中战火缭烧大战连连,这边也如世外桃源般幽静平和。
江唯言和李明雪来到此地的一个小村落,村落依山傍水,李明雪很是喜欢。江唯言自己无所谓,既然李明雪喜爱山水,他们便决定在此地住下。既是要长久地隐居于此,便需盖个屋舍,哪怕是茅草屋,也比一直借住旁人家好。
江唯言自己出力上山砍柴砍树,自己建屋。李明雪也搭把手,做力所能及的事,希望帮到他。江唯言发现空闲时,李明雪喜欢往村子里跑,他跟去看了下,发现她是跟村民玩耍,便也不在意了。
屋子正式建好那日,天下淅沥小雨。江唯言面上带着微微笑意,站在屋檐下,指给李明雪看院子,看井水、看篱笆。他心中宽松,想如今有了落户之所,日后都再不用东奔西跑地拼命了。
江唯言心情甚好:“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再不跑来奔去,惹人厌烦了。”
李明雪低着头。
春雨如绵,绿意浓浓。烟雨从檐外斜斜飞尽,溅上她的眉眼。她往后躲,那雨却越斜越多,直弄湿了她半个肩头。她抿着嘴,不满地瞪着细雨。江唯言靠在旁边屋墙上,见她如此可爱,不觉弯了弯嘴角。
李明雪忽然偏头,看向他。
江唯言漫不经心地看着天地小雨:“怎么?”
李明雪:“江哥哥,你自己住吧。我不想和你一起住。”
江唯言:“……”
他慢慢扭头,脸上淡淡笑意僵了般,看向她。他声音绷起,再问:“怎么?”
李明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我跟村里的嫂子打好招呼了,我给了她钱,她愿意收养我。嫂子很好,说自己早年失了女儿,愿意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养大。我也觉得挺好,我就想、就想过去跟嫂子一起住。”
江唯言沉默良久。
他想她小孩子脾气,大约什么也不知道,被人诓骗了也说不定。江唯言摇头,心想小孩子就是这样啊。他伸手要去摸一把李明雪的头,被李明雪躲了开。江唯言手僵了下,垂下放置于身畔。他刻意柔声问她:“怎么不跟我住了?我哪里惹到你,对你不好啦?”
李明雪轻声:“男女授受不亲。七岁起男女不同席。虽是儒家学说,虽未入主流,然我觉得说的挺好的。江哥哥,你都那么大了,我也十五岁了,已经及笄了。以前不懂事,但我现在懂了。我不能和你住在一起,时间长了,遭人议论。”
她蹙眉:“我也不能总和你一起玩,别人会把我们看在一起的,就像、就像我堂姐和她夫君那样。那是夫妻了,”她也不太懂,便含糊了过去,“待在一起会生小娃娃的,我不要……所以我要搬出去住。”
江唯言脑子空白了一下。
他目光迟钝地看着她,完全想不到李明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看她是否真心,是否有人教她说这样的话。但是没有,女孩儿的眼睛干净清澈,认真而诚恳,如往日一般。时民俗开放,讲究男女不同席的,只有儒学一家。然李明雪她懂什么儒学呢,她一个小孩子,能够识字认字已经很了不起……
江唯言低声:“你是厌烦了我,觉得我无趣,不想与我一起了?”
李明雪没吭气。
江唯言道:“你去年……还说让我带你离开长安的。”
李明雪抿着嘴,低着头依然不肯看他。
江唯言心想小孩子果然没有定性,说过的话,想不算数就不算数,全然不管、全然不管……他的整条性命,都算为她而活了。她若不要他了,他该干什么?
二人看着连绵小雨。
良久,江唯言疲惫道:“不必这般麻烦。屋子已经建好了,专照着你的喜好来。你不愿跟我一起,我走便是。我去山上住……有空来山下看你,看你总成吧?”
李明雪低头踢着脚下石子,轻声:“嗯。”
青年身形从她身边走过,走入雨地。李明雪看着他映在水中的高挑瘦削身形,眼中雾气起,长睫一抖,水滴滚落。她红着眼睛,伸手抹一把眼泪。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抬头就露怯。李明雪告诉自己自己必须坚强,必须放江唯言离开……虽然很害怕,很寂寞,但是江哥哥不应该被她绑着一辈子。
没关系,她一个人,也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这条线还没完呢!李明雪一定要长大,不可能让她一辈子七岁智商不变的~
☆、第113章 1。1。1
关中大战因为开了缺口,接下来都极为顺利。战争向前推进; 杨安带领的几万兵马一直向后退。这般进行下去; 胜利可望; 诸人心情大都放松下来。北冥派弟子参与到这场大战中,作为江湖人给予帮助; 双方都觉得新奇。
打得最尽兴的,应该是带领众弟子下山来的二师姊那桐。
那桐一心要拿下掌教位置,这场战争就是她的切入口。只要朝廷胜了; 只要北冥在其中出了大力,那等回山,她便可拿下掌教了。夜幕四起; 烟雾濛濛。营中驻留人少; 将士们皆在前线。那桐与郁明等人刚下战场,一身血污。
师兄妹二人在军营中看军队进出,那桐感觉到手中“斩春水”的渴望,她眼睛清亮; 跟随郁明的脚步; 胸有豪气顿生:“师兄,我们再跟着军队杀出去吧!我觉得‘斩春水’想饮血,好不容易刀剑配合得这么好,我一定要再多杀几个人; 积攒些经验!”
郁明欣然,拍她的肩:“很好,你去吧!”
他自己返身往营帐方向走:“师兄在后方给你鼓劲儿!”
立在原地的那桐眼皮直抽:“……”
她呆了一下; 眼睁睁看着她师兄背着重刀,晃悠悠地回去军营。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郁明说话的语气和她嫂嫂李皎好像。都是这种明赞暗贬的语气……跟在李皎身边几日,那桐已经能听出李皎说话时偶尔冒出来的挤兑风格了。她只是万万没想到,她师兄说话也这个口吻!
以前大师兄还在山上时,多么正直,多么值得信赖,他说话绝不是这种戏谑的调调!
那桐微默:果然是近墨者黑么?师兄被嫂嫂带坏了……做了夫妻,连说话都越来越像了。
那桐不甘心地追上:“你不和我一起么?帮朝廷帮得多,不光北冥有好处,嫂嫂肯定更喜欢你我吧?”
郁明侧了半个肩,转头看她,严肃而认真道:“你带着北冥众杀的人越多,皎皎自然越惊喜,越待见你们。你们急于在她面前求好感,但是我不一样啊!大事已了,小事何必我动手?”
他喜滋滋道:“我在皎皎心里的好感已经非常高了,再求也求不了多高了。所以你去杀吧,我就不做这种无用功了。”
他转个弯,人晃不见了。
那桐:“……”
她面容白净清冷,持剑长立,出尘而凌厉。她在心中唾弃郁明的小机灵一把,对师兄不屑至极。在周围来往将士看过来时,那桐转身大步离开,与北冥派弟子去汇合了。
夜色浓浓,前线战报不停地传下来,捷报连连,后方军营中的气氛十分轻松。几位将军开会讨论战事时,李皎跟去旁听,时而发表意见。这场战争眼下已经没有太大难题,只要后方兵马充足,一路打去长安简直是轻而易举。几位将军已经开始讨论起如何攻长安,李皎目中带笑,虽然他们过于乐观,然这时候还要悲观,好像也没意思。
一直讨论了一个半时辰,众人散开,李皎回去自己的营帐。她心里时而想着战事进程,时而思念被留在北冥山上的幼子郁鹿。一月不见,不知郁鹿可曾想念他们这对父母?
李皎心中惆怅,掀开帘子进帐。春夏交替,气候渐暖。李皎进去第一眼,便感觉到帐中的人气。她夫君衣袍大敞,挽着袖子裤腿,翘着二郎腿,四平八稳地瘫在榻上,闲适无比地嗑着瓜子。
李皎微恍惚,看到郁明的一瞬间,就好像看到岁月静好,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不然她夫君何以这般闲?!
李皎走过来,瞥郁明一眼,淡声:“衣服也不好好穿,腿毛露出来了!你腿能不能好好放?”
真是的。郁明以前还颇为在乎在她面前的形象,即使成亲了,即使两人是夫妻时,他经常放不开,每每要衣冠齐整,怕她瞧不上他,说他粗俗。而今他是越来越不在乎形象了,管老婆在不在呢,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李皎在心里叹气:男人啊男人。
现下便是这样——听到李皎说什么“腿毛”,要是以前郁明肯定大为羞窘,现在他不了。他歪了歪身子,拿开榻上放置的一盘瓜子,道:“那你还不是爽得要命。”
李皎手中一本宗卷往后砸去,蓦地站起,憋红了脸:“下流!”
某人不光越来越不在乎形象,荤段子也越说越溜!
郁明躲开她砸来的书,疑心他老婆要过来收拾他。但是没有,李皎骂了他一句后,走去帐门口,吩咐人:“有彘脑不?驸马说他蠢,需要补补脑子,快些送上来。”
有长公主在,军营中短缺了什么也不会缺李皎的用度。路过的小兵立刻应一声,茫然地小跑去为李皎拿什么彘脑。小兵摸摸头,暗想大半夜的,驸马要吃彘脑,果然是脑子有病吧。
李皎返身折回,她夫君猛地从榻上跳起,盘腿而坐,怒道:“我几时这么说过了?假传我的话,你败坏我名声!”
李皎嗤笑一声,期间小兵果然送来了热腾腾的彘脑,郁明脸黑了又黑,也没有把人打出去,还得屈辱地把一盘子肉留了下来。夜色浓重,淞雾凉薄,李皎洗漱后,坐在小几前开始梳洗卸妆。她坐在妆镜前梳发,忽觉脖颈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顶着她。
凉丝丝的。
跟蛇一样。
李皎骇一跳,回头,看到是“望山明”。
郁明面色已经缓和,懒散地重新靠坐在榻上,他真是懒到极致,连榻都不想下,手握又重又长的神刀“望山明”,从后碰上李皎的腰肢。李皎虎着脸看他,郁明向她招了招手:“皎皎,过来。”
李皎别过头不理他,她一会儿还要看宗卷呢。她转回头去,继续梳发。这会儿,抵着她的刀柄,划了半个圈,从她的肩,划向她的脊背。流水般,羽毛般,冰凉而酥麻。李皎身子微僵,那刀柄抵上了她的腰骨。
坚决而有力。
冰凉彻骨,又透着难言的刺激感。
那刀柄再往下,碰上了她的臀部,并往里游走……李皎大气,跳起来。她回头时,“望山明”已经收回,没打上她的脸。李皎面色绯红,瞪着歪在榻上乐不可支抱着刀笑的郁明,怒道:“你有完没完?”
郁明:“过来嘛。”
李皎被郁明痴缠无法,而郁明和她做夫妻时间长了,已经能分清楚李皎的忍耐底线在哪里,譬如现在,她虽然生气,却也没那么生气,可见他并没有耽误她的正事。郁明心思一转,猜测战争顺利无比,李皎才能任他胡闹。
他向她张臂,飞她一眼:“天黑了,我困了,你看书打扰到我了,过来睡觉嘛。”
李皎抿着唇,看他半天,慢腾腾走了过去。她嫌弃地瞥一眼被郁明丢在地上堆成团的旧衣袍,衣袍上沾着血,他也不去洗一洗,就随便往地上一扔。郁明顺着李皎的视线看过去,他双脚下地,将衣袍往榻底踩了踩,推了推。
好似这样,李皎就看不到一般。
李皎额上青筋跳了跳。
她心中怜惜他胳臂受了伤不想说他,但他这么不讲究——李皎既被他逗笑,又有点儿恼:“你把衣服往床下塞是几个意思?不怕发霉了?明天起来给我把衣服洗了!你倒是知道换衣服,就是不记得自己给洗了!”
郁明心想要不是怕熏着你,衣服我也懒得换啊。
李皎评价他:“邋遢!”
郁明不服气道:“我本来就打算明天洗衣服!我又没让你洗!你怎能说我邋遢?”李皎已经站到了榻前,低眼似笑非笑地瞥他。女郎腰肢纤细,长发如云,眼窝因多日操劳有些青黑,然无损美貌。郁明心中发痒,勾了勾她的腰带,将李皎一把抱入了怀里。
他往后退,将李皎抱到了榻上,纤柔细腰的女郎一头撞上来,被捞了满怀。
李皎叫道:“你又扯我腰带!能不能好好说话?”
夫妻男女躺在一张榻上,郁明胡乱地往后缩,他长手长脚缩得有些费劲,但他更关心李皎。青年低头看女郎眼下的青黑色,小声道:“皎皎,你累了好几天了,该休息休息了。那些卷宗就不要看了,明天再说。”
李皎心微软,她被抱在夫君怀里,心中一动,头靠在了他胸膛上。郁明怕她不同意,说话间,弹指就灭了灯烛。一片乌黑,李皎心中好笑。她头靠在郁明胸膛上,搂住他的劲腰,整个人埋于他怀中。身下竹簟清凉,榻有些小,为了能睡下,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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