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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他有个白月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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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听的话都不敢说,承诺马上去找更好的,很快送进府请她再选。
邵锦淑看着十分羡慕,真是同人不同命。
要说这家里日子过得最好的,当属这位大小姐,可以看不懂很多事,可以不掺和很多事,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发脾气惹出祸事都没关系,因为有亲娘看着。
可再羡慕也没办法,人的命就是这样,裴素兰合该是大小姐,投生就是享福来的,她邵锦淑是被叫过来伺候人的,该干什么不能做什么,自己心里当明白。
谁人能动谁人心思都不能起,她心里有杆秤,太明白,眼下一点坏心都没有,真心上前帮衬操持,哪怕裴素兰因诸事烦扰冲她撒火,她都没一点脾气……
暂时退出,修身养性,邵锦淑认,可什么都不做,任别人逍遥,她不愿意。
她放不下裴明榛。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以前不在意的,仅有的几次接触也回回被这个男人打击,可越如此,她越想得到。
裴明榛冷酷又绝情,似乎没有什么好的,可他对划进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人很照顾,几乎没有底线,看阮苓苓就知道了。如果她能成为那个人,站在裴明榛身边,与他并肩,坐同食卧同寝的那个人,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好。
外头男人有用的好处不要太多,只一点,邵锦淑就觉得怎么付出都有价值——
她有可能会比方氏过的更好!
就二老爷那样的,方氏都能过得不错,如果丈夫是裴明榛,那可真是……
邵锦淑手指攥紧,掐出了白印。
可她现在身边没有人手用,被困的死死,能做什么呢?
过脑子想一想,主意很快就蹦了出来。
裴明榛如今可是有桩婚事在谈呢,不如利用一把,恶心恶心阮苓苓,让两个人生嫌隙生才好,最好把婚事搅没了,两个人感情破裂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她才有机会么。
可想法有了,怎么实施呢?通过谁?
正想着,游廊外走过一个人,翩翩佳公子,翰林院编修,只是往日意气风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近一年被现实磨砺的失去了光彩,整个人气质变的阴郁,不爱笑,也不爱说话,为了婚事还曾亲自朝方氏顶过嘴,被二老爷呵斥……
正是庶出行三的少爷,裴明昕。
这个人对她很是不错,每每遇到照顾有加。
邵锦淑低低的笑出了声。
这个不是正正好?
……
阮苓苓突然发现裴明榛有点不对劲。
他好像不忙了。或者说只要不忙的时候就会在她身边转悠,她看到他的时间真的非常多。经常一起吃饭,一起喝茶,甚至他处理公文的时候都要把她押在一边练字。
她完全不明白,练字好点又有什么用呢,她又不用考科举!
每次她出门他也都要接送,什么时辰去哪里见谁,他都要过问,不管干什么他都要管,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能顾得过来。
阮苓苓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把她每天的安排时间列了个表,并且故意错出时间来看着她,不然怎么可能回这么凑巧!
他以前脾气也很怪,阴晴不定,看不出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真的在闹脾气,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就好像要把她圈在他的地盘,不错眼盯着才能放心。
阮苓苓感觉事情有些大条……她不过撒个娇作个妖,怎么就让大佬起了这样奇怪的变化?
她自己也很奇怪,总是下意识关注这个男人,时不时心跳加速,有一种很糟糕很糟糕的,类似喜欢上了的感觉……
嘤~太可怕了!
她连连摇头,把脑子里进的水晃出去,尽量客观的冷眼旁观,见裴明榛只是盯着她,对她身边的事无巨细的都要知道,并没有拦着她出门或者霸道要求你不能这样只能这样,还算讲理,就放下不想了。她不敢多想,真的,再想怕是会得出什么了不得的结论!
这日有个午后小聚,就在隔壁,公主府的别院,小郡主发起的。
两家虽是邻居,个性活泼的狗子每天都在两家墙头反复横跳,可人要来往就没那么简单了,两边门开的方向都不一样,阮苓苓得出门绕好大一圈,才能进到隔壁的角门。
走到水榭,小郡主和徐紫蕙已经端坐,见到她叹气。
徐紫蕙笑出酒窝:“又是你大表哥送你来的?”
二人面前茶壶的水下去了大半,一看就知道等了很久。
阮苓苓非常不好意思,怂哒哒凑过来:“他说午时前后暑气太大,不准我出来,非得这时候才放行。”
小郡主没发表意见,摁住了一边吐着舌头蠢蠢欲动的狗子:“你今天吃的狗饭已经吃的够多,不许再闹。”
阮苓苓:……
徐紫蕙纤纤素手给阮苓苓倒上茶:“跟裴家大少爷比,我家中的哥哥就像傻子一样,问他要接送,他一定会说乖啊自己去玩哥哥有事回来给你带头花——我都多大了,谁还要头花?”
小郡主摁着狗头:“我家这就是个蠢货,只会闯祸。”
阮苓苓嘿嘿赔笑:“我这不是来了么,下回一定尽早,尽早哈,今天咱们玩点什么?”
徐紫蕙看了眼天色,微笑:“还要玩么?瞧着过不了一个时辰裴大少爷就会来接你,玩什么都不大够呀。”
小郡主拍了拍狗子屁股:“要不让它出去跑一圈,咱们跟着看一看,许就能散了。”
阮苓苓:………………
“不要这样么,我错了行不行,两位姐姐行行好,饶了妹妹这一回?”
她亲自撸起袖子给两个小伙伴添茶,还十分狗腿的凑过去,给徐紫蕙捏了捏肩,给小郡主捶了捶腿。
小郡主哼了一声:“下回不许迟到这么久。”
徐紫蕙喝了口茶:“快点交出梦黄梁的新篇,一切好商量。”
阮苓苓:“好好好是是是,我最听话了,全部照做!”
三人对视,莞尔一笑,气氛立刻轻松欢快了起来。
小郡主随手掏出一枚玉蝉:“给你的,凉凉手。”
徐紫蕙也拿出了一直放在背后的食盒,打开是圆圆胖胖的点心:“我新调整的方子,就等着你一起过来试了。”
阮苓苓一手握着玉蝉,一手拿着筷子吃点心,开心得不行。
玉蝉是冷玉做的,触手微凉,却没有寒气,握上去只觉得舒服,很是消暑,雕工更是上乘,线条光滑润泽,一点也不硌手。新方子做的点心没那么甜,馅料里裹了冰酪,相当爽口,这样的天气吃起来感觉最合适不过。
“我就知道你们疼我!哇这个好好吃!这个蝉握着也舒服,水一样凉,却不寒!”
小郡主哼了一声。
徐紫蕙又给她夹了一块点心:“瞧把你美的,我们就是随便等等,你不来也剩不下。”
阮苓苓就捧着自己的脸耍贫嘴:“没办法,谁叫咱们长得好看嘴又甜呢,就是招人疼啊。”
小郡主和徐紫蕙一起拿白眼翻她:“对啊,不但长得好看嘴又甜,脸皮也每天都在长不停歇呢。”
阮苓苓笑成了一朵花,是真的很开心。
大概好朋友就是这个样子的,会互相帮助,也会互相埋汰,会护短,也会嫌弃,会时时记挂,也会想损就损不怎么挑时间。
这样的时光真的很好很好,阮苓苓想一辈子都能拥有。
“来玩游戏吧!”
说要聚在一起玩耍,夏天太热,动一动一身汗,谁都受不了,最多也是玩点小游戏,坐着不动的那种。阮苓苓是个‘乡巴佬’外来客,不懂的东西太多,小郡主和徐紫蕙就教她玩双陆,打马吊,阮苓苓也头一次发挥了穿越者的长处,做了一副改良纸牌出来,教她们斗地主。
近来两位古代高雅淑女迷上了斗地主,别的不玩,只玩这个。
可两位古代高雅淑女也太厉害了吧!明明刚开始接触,几把就已经玩得很溜了,随时都在吊打她!
她当地主也是输,当平民也是输,本钱都快输光了!
嘤~
“我不要玩这个了,我都输完了!”阮苓苓开始耍赖。
小郡主直接丢了个珍珠匣子给她:“瞧这没出息的劲,出去别说是我朋友。”
阮苓苓:……
好,好吧,女王你厉害,想玩多久我奉陪!
圆滚滚的珍珠什么的……太好看了啊!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感觉都没一会儿,小郡主的侍女白玉就过来报了:“门子上有人见着裴大公子往咱们这边走了。”
阮苓苓拿牌的手一抖。
小郡主和徐紫蕙齐齐看了她一眼,满目谴责。
阮苓苓默默低头,脸红了一片。
裴明榛真是的,能不能给她留点面子!
今天是玩不成了,小郡主叫白玉把牌收起来,约了下次小聚的时间,和徐紫蕙对了一个眼神,准备再讨伐阮苓苓两句。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裴明榛还没到呢,有人先跑来了。
小郡王冲了进来,脚底速度非常快,直把自己冲成了一阵旋风,跑到阮苓苓跟前才将将好停住:“挚友你嫁我,我保证对你好!”
阮苓苓:……
小郡主:…………
“你抽什么风?”
结果冲进来的并不止小郡王一人,曹睿跟在他身后,呼哧呼哧的跑了进来,推开小郡王,自己站到阮苓苓面前:“你又不喜欢她,少做这种误会的话!她,她要是成亲,我,我——”小郡王又把他推开:“谁说我不喜欢了!梦黄粱是我心中永远的追求,她的话本我要看一辈子的!阿阮是我挚友,怎么就不喜欢了?”他直直盯着阮苓苓,“你信我,咱们成亲之后,我一定待你很好很好的,我的童子身都还为将来媳妇留着呢!”
曹睿听的面红耳赤:“你那种不是喜欢,我才是真心,真心心悦……”
“可得了吧,”小郡王又推了曹睿一把,“你先把你那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你要真有心,前阵子干什么去了?阿阮那么忙那么累没见你帮忙!”
曹睿急得脸通红,咽了口口水:“我我,我惹了点麻烦,被父亲关起来了,我也想帮的——”
“所以要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永远不在!”小郡王一脸恨铁不成钢,转头冲着阮苓苓吼出了声,“所以你得嫁我知道么!只有我靠的住!”
两个少年在前面掐架,三个姑娘风中凌乱,一时反应不过来。
来不及害羞,也顾不上规矩,三个姑娘对了对眼色,眉头微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到底怎么回事?”
小郡主眉锋英气陡绽,气势逼人,俩少年立刻停止掐架。
小郡王气得跳脚,愤怒又委屈:“外面都传疯了!说裴明榛正在说亲,和那李姑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阿阮作为表妹恃宠生娇太不规矩,之前那么多流言出来不是假的,说阿阮各种不喜欢将来的表嫂,将来的表嫂也不可能喜欢她,等人家进了门,阿阮日子一定不好过!”
曹睿:“对!李家虽然出来辟谣说没这回事,自家姑娘尚未订亲,李姑娘也关在家里不出门,可大家都这么说,不管裴明榛娶了谁,有这么个表妹日子都不可能过的顺!”
“所以既然这样,阿阮不如早早嫁了!”小郡王转向阮苓苓,一脸认真,“别人嫌弃你我不嫌弃,大不了先娶过门,明年再圆房!”
阮苓苓脸爆红。
什么圆房,竟然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曹睿也是一脸愤慨的脸红:“你说话注意点!凭什么非得嫁给你!”
不过事到现在,三个姑娘也明白了。
所以是外头又起流言了,她们懒在内宅不知道,小郡王在外边玩,今天又和曹睿一起,两个人大概听到了什么过分刺激,不好听的话,干脆就一起过来了。
小郡王指曹睿,严肃规劝阮苓苓:“别理这个,太没用,嫁给我才是正经。”
曹睿憋得脸都红了:“我怎么就没用了?别人情投意合有你什么事,我可以的!”
“有你们什么事?”
两个少年正在吵,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肩宽腿长,声音低沉,每一步每一步,都是成熟男人独有的自信和姿态。
不是裴明榛是谁?
“我表妹的婚事,不劳二位操心。”
短短一句话,十数个字,满满都是森寒凉意,周围温度都跟着降了几分。
曹睿一看到他的锋利眼神,冷不丁被吓到,下意识退了两步。
小郡王倒不怕,梗着脖子哼了一声:“少来,我们不行,难不成嫁给你?”
裴明榛眉眼冷厉:“你明白就好。”
小郡王听这话更来气:“我信你才怪!你都要成亲了,还叫别人欺负阿阮,你护不住她,就别怪别人心疼!她早晚要嫁人的,嫁给我有什么不好,非要等事情闹大了收不住场,匆匆嫁给那些没用的公子哥么!”
曹睿跟着点头:“就是!”
“二位倒是很闲,”裴明榛声音低沉,面有薄怒,视线凉凉扫过小郡王,“你同田公子的赌约,不算数了?”
小郡王一僵。
裴明榛又看向曹睿:“你闯的祸事,家里可都解决完了,你父母知道你偷偷跑出来了么?”
曹睿瑟瑟发抖。
一瞬间,两个少年谁都不敢再闹腾,再说话。
裴明榛这才转身看向阮苓苓:“还不走?”
阮苓苓赶紧跟小伙伴们告辞,同时眨眨眼让她们放心,提起裙角站起来,小跑着追上裴明榛。
日头已经西斜,红霞晚照,光线金橙,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相依相偎,相托相伴,一高大一娇小,画面竟然十分美好,十分般配。
太美好,也太刺眼。
曹睿捂着胸口,突然觉得这里针扎一般的疼,就好像……一不小心,丢了全天下最可贵的珍宝,永远也拿不回来了。
他这眼角微红,眼眶湿润,小郡王瞧着啧了一声:“你怎么哭了,这么没出息?”
曹睿咬咬牙:“你不难受么?”
“为什么难受?”小郡王眨眨眼,没理解曹睿的意思,想了想又跳脚,扇柄狠狠砸了砸掌心,“生气肯定是生气的,挚友那么好,该要找个可靠的男人,过平安幸福的日子,裴明榛那么霸道,管那么宽,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小郡王不再跟没用的人纠缠,颠颠跑到小郡主生前要主意:“你倒是帮忙想想办法啊!”
小郡主本来撸着狗子,若有所思,现在看到蠢哥哥放大的脸,呵了一声:“傻子。”
什么都没看清就来瞎胡闹,脑子被狗吃了么!
狗子跟着叫了一声:“汪!”
也不知是附和主子在骂小郡王傻,还是委屈辩白,我才没有吃傻子的脑子。
妹妹这里要不到答案,小郡王怂,不敢再问,转向徐紫蕙:“阿徐你也同阿阮交好,要不要帮……”
徐紫蕙直接没理他,朝小郡主微笑:“天色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说完施礼,哪哪规矩都对,姿势特别美,非常优雅的离开了。
小郡王:……
“你们女人怎么能这样,就没点同生死共患难的义气豪情么!”
小郡主认真观察着手下的狗子:“好像今天狗饭吃多了,得饿一顿,你也陪着饿一顿吧。”
好好清一清那些过度膨胀过分多的底气豪情。
小郡王:……
为什么他要跟狗一个待遇!
……
阮苓苓跟在裴明榛身后,一直没说话。
她觉得有点尴尬。
之前小郡王吼出那句‘我们不行,难道嫁给你’,裴明榛回了句‘你知道就好’,这句知道就好,回应的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
若是半句,小郡王不行,她自己也这么觉得,若是后半句……
阮苓苓的脸有点红。
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说点什么,裴明榛低沉声音突然传来:“说亲一事,你不要担心。”
“啊?”阮苓苓有点后知后觉,并且突然紧张,“家里……要给我说亲了么?”
她还没到十五,是不是早了点?
裴明榛:“我的亲事。”
阮苓苓送了好大一口气:“哦。”
裴明榛就很不开心了。
没良心的小姑娘,他替她操那么多心,提起他的亲事,她就一点都不紧张?
“我不会娶别人。”裴明榛转身,低头看着阮苓苓,墨黑眸底满是认真,“你很快会听到消息。”
夕阳笼罩了裴明榛整个身影,他的脸像蒙着一层薄薄金光,很好看。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柏香。
他距离很近很近,只要微微倾身,就能吻到她的额头。
阮苓苓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疯狂又躁动。
应该……不是错觉,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她尽量不动声色,看上去若无其事:“……好?”
嘤~
怎么办!
她有种世界要塌了的感觉,这个人太帅太酷,太锋利也太温柔,太远又太近……
最重要的是,他相当难搞,她hold不住啊!
阮苓苓你是脑子坏了么,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
第61章 好像喜欢上他了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事关终身,裴明榛当然不是说说就算了的,第二天早上,借着公务之由去往通政司时,他‘顺便’拜访了下李大人,事情就解决了。
很快,李家那边就传出消息,自家姑娘订亲了,男方并不是人们谈论热切的裴明榛,而是裴明榛的朋友,刘家公子刘璋。
刘璋出身很好,祖父父亲叔父都在朝为官,在外为官的族人也发展出了新的关系网,且并不吝啬,和主枝一脉互通互享,很是亲睦,是望族存续之兆,他本身也长得不错,气宇轩昂,人也踏实努力,前程可期,是上佳贤婿人选。
李姑娘就更不用说了,娴淑端雅,脾性温良又不失才华,多少人家盯着呢,没想到这最后花落刘家。
两个小辈一见面脸红心跳,没有任何意见,两家长辈自然更为开怀,频频接触,关系迅速升温。
至于之前有关裴明榛的流言……当然也有了合适解释。
这说亲一事,没落定前大家心里都没谱,肯定不会随便露口风么,只是中间请裴明榛传了几次话,没想到外人会误会至此。
至于人前李姑娘的表现……被人问到头上说讨不讨厌谁,介不介意人家这样那样,一个优雅有教养的姑娘怎么可能出口骂人?当然是好话带过去,说大家都是好的,就算有矛盾处一处许就解了,哪有讨厌一说?
正常话语经常在不同境况下有不同曲解,大家都经历过的,何况人李姑娘根本就没跟裴明榛见过,也是无辜,无怨无仇的,大家只有心疼祝福,没几个非要编瞎话坏人名声。
“原来是这回事啊……”
“瞒的也太紧了,一点风声都没漏啊……”
“这种事怎么好说?人家女方不要面子的?”
“倒也是,刘家那小子我知道,还挺不错的。”
“门当户对,是桩好亲事。”
……
事情就这么平平淡淡,顺顺利利的过去了。
也有那操心多的,看着裴明榛发愁:“话说回来,你也二十多了,早该成亲了,家里人不急么?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媒?”
裴明榛姿态有礼的谢过:“我父尚在时给我算过命,说成亲要晚几年才好,否则可能会妨家。”
“这样啊……”
一句话堵得别人不好再开口。
“那也抓点紧,别太晚了,晚了好姑娘都被挑走了。”
“您提醒的是。”
裴明榛在上官面前一向守礼,言行举止挑不出错。
任上公务处理完,他坐在案前静了静神,换身衣服,去了一个地方。
宽敞书房幽静明亮,墙上挂着松鹤长龄的画卷,屋角三足兽鼎静静吐香,厅堂摆着的太师椅扶手润润有光,灿烂阳光从窗槅照进来,没半分活泼,反而显得稳重安静。
翘头书案前站着一位老者,正提气悬腕,行云流水的练字,是徐阁老。
见裴明榛来了,徐阁老也没停,只淡声问了一句:“心意定了?”
裴明榛行过礼,束手恭立:“是,定了。”
徐阁老仍然没有抬头:“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
裴明榛点了点头:“知道。”
他未来的路还很长,可以预料到的麻烦不断,时时忙碌,站在他身边的人会很辛苦,他可能对此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努力也会时间不够,精力不够,或者什么都不够。
小姑娘娇娇软软,合该被人捧在掌心好好呵护,时时疼爱,不应该受这个苦。
可这段时间过来,他看清楚了,他根本没办法离开小姑娘,怎么狠心都不行,小姑娘只要一滴眼泪,就可以击的他溃不成军。
他可以抵抗全天下,独独对小姑娘硬不起心肠。
现在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明白为此会付出怎样的代价,结果可能也会不那么如意美满,小姑娘会怨恨他讨厌他,可即使如此,他也要把小姑娘牢牢扣在身边。
因为不这样——他可能会更疯。
见裴明榛薄唇紧抿,眉锋绷出剑芒痕迹,似乎带着一往无前的坚毅与执拗,徐阁老笑了。
“觉得我会阻止你?”他第一次在裴明榛面前笑的如此明显,带着些许调侃的亲切,“认为你不理智,斥责你?”
裴明榛微怔。
“还是太年轻了啊,”徐阁老叹了一声,放下笔,招手让裴明榛近前,“你过来看看,我这几个字写的怎么样?”
雪白宣纸上有四个大字——熙熙攘攘。
是颜体,下笔横轻竖重,笔力圆厚雄强,扑面气势严峻磅礴,绝对是好字。
裴明榛:“阁老笔力雄厚,非我见识历练敢比。”
徐阁老:“所以你觉得我写得很好。”
裴明榛:“是。”
徐阁老:“哪里好,说来听听。”
裴明榛短暂思考了片刻。字好不好,练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徐阁老不缺人夸,想要的肯定不是马屁,是深意。
他结合自身现状,缓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活在世总要有些追求,无可厚非。”
徐阁老点了点头,整理笔墨纸砚:“穷人想不了更远,光吃穿就能愁一辈子;普通人汲汲营营,舍下脸面争抢,也不过想要自己过得好,儿孙过得更好;仓廪实,就知道礼节了,争抢便也有了幌子——我不想要的,只是却不过情面,我这样其实挺好的,怎奈岳丈大人太过心疼……”
“人越活越娇气,越活越矫情,走到一定程度,会发现有很多捷径,于是女子会想委身有权有势的男人一辈子穿金戴银吃喝不愁,哪怕做妾,男人会娶个家世极好的妻子,因为助力。”
裴明榛颌首:“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没什么不对。”徐阁老就笑了:“也有人不一样。”
他从书案后晃出来,走到圆桌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靠自己是很难的一件事,你会发现处处碰壁,处处受挫,几乎所有现实,所有人,甚至你自己,都在劝你放弃,任何口号坚持自我安慰都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可一旦你撑下来了,就会看到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风景。”
裴明榛突然想起,徐阁老发妻出身微末,在他未起势时就相伴在侧,一直到如今,二人相携多年,子女全是发妻所出,后院曾经就有两个通房,后来也都放出去嫁了人……
所以徐阁老并非阻止反对,而是在支持他?
徐阁老微笑捻须:“人生在世百年,没一天真正没事,年轻人不愿意锻炼自己应对困难的能力,就会发现困难一直会在,一直会有各种各样的大小麻烦骚扰,然后跟它们杠一辈子,浑浑噩噩就过去了。愿意正视这些,锻炼自己,到后面反而会觉得太阳底下无新事,只要方法对,什么都能捋顺,哪样都不是大问题,都能解决,唯有自己的心很难讨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徐阁老笑容更加深:“到那时会愁的,反而是些日常小事,比如怎么让身边的人开心,然后跟着会心一笑。”
裴明榛浑身一震。
“我没看错你,我就知道你同我一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徐阁老终于把话说明白了,“你若不这样选,和别人一样随波逐流了,我反而失望。”
裴明榛心中激荡,抖抖袖子扎扎实实鞠了一躬:“多谢阁老教导!”
徐阁老瞪他:“还叫阁老?”
裴明榛立刻改了口:“多谢……恩师。”
“哈哈哈——好!”徐阁老笑得开怀,“乖徒儿,既然心中有了抉择,就得加把劲,让自己强大起来,才好护得住你的小姑娘。”
裴明榛第一次应对长辈时有些羞赧:“恩师说的是。”
没错,也许小姑娘柔弱又胆小,也许小姑娘并不合适,但只要他足够强大,一切怎么会是问题!
徐阁老笑眯眯:“你也不要太小看女子,她们看起来很柔软,像一捧水,一碰就碎,很多时候却比男人更坚强更勇敢,男人不敢做的事,她们敢,男人做不到的事,她们能做到,她们啊——远远比你我想象的更强大。”
裴明榛想起了小姑娘,她是这样的么?
她娇气又爱哭,时时跟他撒娇,可总有些时候,她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她敢说,敢做,敢对一些事说不,她心里有一片宽广天地,是很多男儿所不及的。
裴明榛若有所思。
徐阁老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别的,是她愿不愿意嫁给你。你同她比,岁数可是长上不少,人家为什么不喜欢同样年龄,活泼可爱的青葱少年,喜欢你这根心思深沉又别扭的木头?”
年纪长很多?应该喜欢青葱少年,不是别扭木头?
裴明榛愣住,头一回被人堵得说不出话。
徐阁老成功把新徒弟镇住,心中一阵舒爽:“我家小猢狲说她那手帕交聪明着呢,看着软绵绵,实则心里有主意,要是你什么都准备好了,她不愿意可就——”
徐阁老很宠孙女,徐紫蕙从小读书写字都是他抱在膝上亲自开的蒙,这个小猢狲说的是谁,手帕交又是谁,不言而喻。
“不会!”裴明榛立刻阻了徐阁老的话。
小姑娘必须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别的什么他都能依她,只这一点他不允许有别的答案!
徐阁老又笑了,声音相当洪亮,显然身体很好:“哈哈哈——行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以后在户部好好历练,有麻烦自己解决,特别发愁悬而未决的可以问我,但我只会分析,不会插手帮忙,可明白?”
“是。”
裴明榛认真行过礼,告辞退出。
徐阁老一番话如同拨云见雾,不管是未来仕途,还是身边琐事,面前的路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裴明榛发现自己浑身充满力量,放松又愉悦。
小姑娘怎么会不愿意?她只是太小,有些事还不懂,只要他小心护着,谨慎防着,阻止外面的野男人觊觎,一切就能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至于成亲——怎么也得等小姑娘及笄。
他的年纪也确实……接下来这半年多,怎么拒绝别人说亲,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裴明榛内心火热,恨不得立刻跑回家中,跑到小姑娘身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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