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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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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走的心安理得,花真却有些觉出不对滋味儿来。
回到宁安宫,谢玖换上便服,便吩咐安春去库房按以往的规格给杨妃送去了晋位的贺仪。然后捧着盏大枣茶,小口小口地抿,又告诉小厨房做些素淡的菜送到含章殿。
“娘娘,”花真犹豫着上前。“连公公都那么劝娘娘去了,万一哪天在皇上面前露了,皇上会不会迁怒娘娘?”
安春白了花真一眼,“你是傻透了吧?他敢把怂恿妃子去含章殿邀宠的事透给皇上,除非他脑袋出了问题,活的腻歪了,又不想死的无声无息,想皇上亲手掐死他。”
“你担心娘娘固然忠心可嘉,可凡事还得多琢磨琢磨,别落了人家套里。”
她说完,转身出门去了库房。
花真臊的满脸通红,“娘娘,是奴婢想的不周到。”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就足够了。”谢玖觉得花真最难得可贵的一点,就是心里怎么想的当着其他人也不会露出来。所以别人只看着她那一脸伶俐的长相,以为她鬼精鬼灵的,其实花真的傻气只在她面前冒,倒还在可控范围内。
“那含章殿是天子居所,我虽是常去,总是皇上叫了,或者高洪书请了我去。再不然,就是真的有急事禀告皇上,随意出入含章殿,我就是不惧宫中流言,也不能恃宠生骄,让皇上心生不满。连书不见得有什么恶意,不过是让皇上给折磨苦了。只是,”谢玖笑着摇头,“他有他的打算,我却顾不得他。”
皇帝昨晚上没到宁安宫,便是怕控制不住脾气向她撒火,显然是气大发了。她虽是皇帝专\宠,却也不能总是仗着皇帝对她的情意上赶着给皇帝找不痛快。一两次皇帝觉得你是解语花,次数多了,没准就以为她是蹬鼻子上脸,仗着他对她不同,就总想着掌控他的情绪。
他对她好,也是真心实意没错,可他毕竟是皇帝,驾凌于人的意识根本就在他骨子里了。
帝后此次算是彻底撕破了脸,连书送到杨才人手里的诏书她无意间扫了一眼,只有玉玺而没有凤印,显然皇后是铁了心,半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给皇帝留。她虽想不出皇帝在何种情况下能允许皇后不交出凤印,却也理解皇帝之所以如此震怒的因由。
景元帝最是在乎威仪,令行禁止。
朱德音不在圣旨上盖凤印,不仅没有遵从圣意,连作为夫君的威严,也被她否定了。
谢玖估计在他们面对面的那一刻,顾宜芳撕了皇后的心都有。
圣旨是皇帝权力的展示和象征,而在后\宫,皇后掌理六宫,册封晋位诏书除了皇帝玉玺必有凤印,这是死后随葬的身份象征。没有凤印就是没有得到皇后的承认,这是历朝历代都不曾发生过的事。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皇帝和朱家撕破脸,四皇子的归属问题也会成为一个争议的焦点,将来在史书上也是抹不去的一个污点。
小厨房做好饭菜,谢玖便着花真送到含章殿,然后去了与外间屋相连,早早打通的另一间龙凤胎住的侧屋。两个大宝贝才出了一个多月,除了吃就是睡,平时除了饿了会哭,连哭都很少。
谢玖对皇帝讨债鬼一说嗤之以鼻,这么乖巧听话的婴儿,她都只是听奶娘们口耳相传的传说,如今费心劳力生出这样两个宝宝,她都想到庄妃的佛堂去上柱香,感激老天了。
一见惠妃进来,两个奶娘连忙请安。
“公主和三皇子才睡下。”圆脸的奶娘笑眯眯地道。
谢玖胡乱点了下头,事实上她不仅看见孩子睡着,还看见榻边跟看稀罕物什似的张修盈飘在半空,满脸带笑地瞅着正下方睡的正香的两个宝宝。她也不怕这么横在空中,宝宝一睁眼睛就看见给吓出什么病来!
“谢姐姐,你回来啦?”张修盈飘飘忽忽到了谢玖近前,回头还一个劲儿地瞅榻上的宝宝。“你生的宝宝太可爱了,他们一点儿也不怕我,还朝我直乐。”
☆、283 一计两用
谢玖素知张修盈是个心大的,整天笑眯眯,天塌下来有张家顶着,再不然还有宫里的皇帝顶着,进宫后虽没得到皇帝宠幸,可也是因为太后一路保驾护航一贯横着走的。
只是今时今日,她身体被夺舍,变成鬼在宫里飘荡,居然还是这样笑的没心没肺。
谢玖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侧屋讲话不方便,张修盈就一路跟着谢玖飘回了主屋,手舞足蹈,那张嘴一开一合,就没给谢玖留下插嘴的任何一个余地。
张修盈身体里住着一窝子鬼的事,她一直没有察觉,直到一天她突然失去意识之后,身体已经由不得她作主,居然就有一个鬼吞噬了其他几魂,而她作为主魂渐渐衰弱,在听到皇帝驾到的时候,突然就被弹出体外。
她居然就因祸得福没被吞噬,反而跟在占据了她身体的那鬼身边,可惜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张修盈一时担心那鬼害她家人,宫里和代国府来回跑。她初初为鬼,胆子小,总被其他死相恐怖的鬼吓,她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拿脑袋当球踢,头上血淋淋的太监,还有个吊死鬼,舌头老长的那个最是爱吓她,每每吓的她鬼吼鬼叫,才心满意足而走。
“那时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连哭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停地被他们嘲笑。”
谢玖嘴角抽搐地表示这都是她曾经日日经历过的,张修盈的话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有画面感,并且如果她不是这么嘻皮笑脸,可能会使悲剧色彩更具些说服力。
“你不曾试图回去你自己的身体吗?”谢玖忍不住问。
“这不重要。”张修盈不以为意地摆手,眨眨眼睛飘到谢玖的面前只有一拳的距离。“谢姐姐,你怎么会看到鬼啊?你什么时候能看到鬼的?我怎么不知道?皇帝表哥知道吗?”
“还有,我听说你现在是惠妃了呀,好厉害呀。我以前模糊听说过惠妃,还以为皇帝表哥换了个人宠了呢。居然是谢姐姐你。真是让我死了也心慰了。”
谢玖一口茶好悬没呛死,这不重要什么重要?
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八卦重要?
张修盈这是什么逻辑?
“你……从来没想过回到身体里?”谢玖一时诧舌,“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如果这算是一种生活的话。
张修盈羞赧一笑,飘在半空的身体扭了半圈。用背对着谢玖。“我想与不想都回不去,我还想什么啊。”
半晌,她幽幽地道:“我也想明白了,生死有命,我活着也为家里做不了什么,也是混吃等死,毫无建树。”
“是因为那个将军吧?”谢玖翻了个白眼,她说的可真是看破红尘,顿悟入道的感觉,可那忸怩的姿态。羞涩的小眼神根本就表示她说的根本就是个屁。
“唉呀,你怎么知道?!”张修盈一下弹开,蹿到了门边,一脸惊恐,伸手颤巍巍地指着谢玖。几乎带着哭声问道:“是宫里的鬼都知道了吗?是不是他们笑我倒追着将军?说将军不理我?”
谢玖重又倒了杯热茶,心里却恨不得手头上换成一壶烈酒,一壶灌下去给她个痛快。
这还用别的鬼说吗?她自己都招了个干干脆脆,毫不藏私啊!
“你究竟听谁说的啊,谢姐姐?”张修盈飘飘忽忽又凑到近前,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一双亮晶晶眼睛清澈见底。
谢玖望着她。忽然就笑了,心头如释重负。
之前张妃栽脏陷害,以魇胜之术想取她性命,她虽自我安慰宫里的人就是这样人坑人、人害人,到了这吃人的地方,本就不该相信。也不该指望一个人不会改变。可是不得不说,做出这种事来,任何人她都毫不意外,可就是张妃,她总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有一种。居然她也变了啊那种说不出的失落。
前世也好,这一世也好,谢玖自认不是纯善之人,她不主动害人,可害她的人,她肯定会不择手段回击。
前世她没有嫡亲妹妹,可如果真有的话,她一度希望是张修盈这样的,天真娇憨,不要看到太多世间腌臜事的少女。
现在终于确定做出这种事的不是她,谢玖淡淡笼在心头的乌云总算散了个干净。其实,她该相信那人本不是张修盈,现在的那个张妃目光太复杂,眼神也没了以往的清澈,已经和整日审时度势,精于算计的其他宫妃毫无二致。
“娘娘。”门外突然传来安春急切的声音,“奴婢进来了。”
安春从来不是个没有规矩的,能让她这般慌乱,肯定是有大事。
谢玖顾不得张修盈,将视线转向推门而入的安春身上,她胸口起伏不定,脸上微红,脸上是几乎掩饰不住的震惊。安春反身关门,快步就到了谢玖身旁,压低了声音道:“奴婢给浮碧轩送完贺仪,在回宫的路上碰到了尚方监押着昭阳宫的人,奴婢找了几个相熟的打听才得知,”
她忽地深吸了口气,将声音压到谢玖不全神贯注根本就听不到的程度。
“昭阳宫似乎搜出了不得了的东西,现在整个昭阳宫都乱了,除了皇后都抓了。”
不得了的东西?
谢玖下意识就想到张妃曾对皇后使过,陷害她的魇胜之物。
一计两用?
是哪个这么没新意?
张修盈见突然出现个宫女一脸好大秘密的模样在谢玖耳旁低语,连她就在谢玖脚边都听不到,好奇心驱使之下便一个上前凑了过去,谁知手一碰谢玖身体,只觉像有一股力往外推似的,她一个不稳就被震退了两步。
谢玖被张修盈这么一闹反而回了神,摆手示意安春出去。
“娘娘,可要奴婢出去打探?”安春低声问。
谢玖摇头,“这么大的事,迟早会传出来,咱们就别伸头了,你注意其他宫里的动向。”
安春一向是惠妃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绝对不自作主张,她虽不明白惠妃的想法,却知道听话总没错。话说回来,惠妃身边有个不着调的花真时不时地犯二,她再没事儿自找麻烦,惠妃也是够悲催的了。
“奴婢知道了。”
安春还没走出门,花真的声音就已经出现在外面,干净清脆,没半点儿异状。
“让花真进来。”谢玖吩咐。
于是安春退出门外,将花真推了进屋。花真俏生生走到谢玖面前,福身一礼。“娘娘,奴婢将饭菜送到含章殿了,不过皇上正忙于政务,高总管也忙的没空见奴婢,连书出来接的食盒。”
谢玖点点头,“你看含章殿可有往日有何不同?”
花真犹豫片刻,道:“奴婢就是觉得连书今早在浮碧轩说的没错,含章殿……气氛真不是一般的压抑,奴婢觉得那些宫女太监连大气也不敢喘,以往还和奴婢打招呼什么的,现在连眼皮都不敢抬,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她心想,她家娘娘没去的选择是太对了。
把皇帝哄好了还好,哄不好,连带着她们跟去的宫女都得吓破胆。
她是亲眼看见那阵仗那气势了,让人看了都胆寒,由此她几乎是认定了,能在含章殿天子近旁的都是汉子,不是男人胜似男人!
谢玖微拧着眉,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花真出去。
帝后昨天撕破脸,今天就在昭阳宫搜出了东西,这是个什么顺序?怎么就突然搜了昭阳宫?
这个时候下皇后下手……感觉整个节奏都不对。
太后一向针对皇后,可整体是与皇帝的利益一致,在皇帝还没点头,至少没默许的情况下不可能冒冒然用自家侄女用过的老招就往皇后身上套;秦妃昨天还在拉拢素锦要对她下手,素锦今日一早被撵出宁安宫,转眼昭阳宫就搜出‘不得了的东西’?
秦妃这也是用张妃的老招?
宫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想个新招式有那么难吗?
难道她们不知道这是要写入史册的?就算以后事发漏了,起码不是落个拾人牙慧的名头啊!
“谢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神秘啊?”张修盈从被弹飞的震惊中回过神,离了谢玖有一丈远忍不住问道。
谢玖似笑非笑地道:“据说昭阳宫搜出了了不得的东西,是什么还不知道。”
“了不得的东西?”张修盈忽地瞪大了眼睛,“我去看看,等我回来告诉你啊!”话音未落,飘飘忽忽就从窗子飘了出去。突地,只听她一声尖叫:“啊,鬼啊!救命!”
果然,不到片刻就见舒宜一脸秽气的表情晃悠着飘进来,气的八字胡乱颤。
“宫里的小姑娘没礼貌,自己就是鬼还怕鬼,活该吓死她!”
估计张修盈是一时没注意,让舒宜的丑给吓的魂飞魄散了。不只谢玖知道,想来舒宜也明白个中原因,所以才更气。
“她就是那个被夺舍的张妃,你别欺负她。”谢玖忍不住笑,叮嘱舒宜。别看舒宜长的丑,鬼缘是真不错,要不然当日也不会为绿云出头,振臂一呼有不少小鬼出头大闹昭阳宫。
☆、284 白日梦
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空乌云密布,天色比往日更暗。
可含章殿却没有和往常一样早早点燃烛火,亮若白昼。皇帝批阅奏章的后厢昏昏暗暗,没有一丝亮光。皇帝把自己关在里面什么吩咐没有,外面高洪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敢轻易打扰。
高洪书怀疑皇帝这神经病是要大发。
昭阳宫搜出那物,自尚方监呈上来,皇帝几乎把屋里能砸的全砸了,连他一向喜爱的铜狮纸镇都砸破了一个小角,只有惠妃送来的食盒摆在桌案上反而幸免于难。
皇帝将他们全部骂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血色,满脸乌青,如果不是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还清醒着,高洪书都想叫惠妃过来驱鬼。
皇后一向温婉示人,高洪书昨天随皇帝去昭阳宫只以为是皇帝单方面打皇后的脸,好好撒撒火也就罢了。谁知皇后战斗力破表,寸步不让,激烈到他最后都想爬出去以保安全,免得战火一处触发,生生把他给烤焦了。
皇后是宁可撕破脸,甚至不惜借口凤印丢了,要皇帝搜查全宫所有来往人员,也不在杨妃晋位诏书上盖印。
高洪书估计皇帝也没想到皇后变了脸之后竟是个战士,一度竟让皇后呛的只有呼呼喘的声音,脸上就跟涂了红颜料似的,小半个时辰都没下去。高洪书几番拦着,皇帝才没冲上去掐死皇后。
当时他只有一个想法,特么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做太监也就罢了,还给这么一家子神经病做太监!
下辈子,他就是宁可当头骡子,也不进宫当太监了,他只怕皇帝以后不清算要他命,估计他也会自己死自己,太刺激了。
一众宫人都眼巴巴地瞅他。想他拿个主意,皇帝在屋里玩自闭,一天不吃东西也还罢了,万一什么时候饿了。皇帝吩咐一声就能吃上。他们这伺候人的吃饭睡觉都定时定点,吓一天胃早就空了,问题是皇帝不吃,高洪书也不敢吃,高洪书不吃,他们也不敢吃。他们一边担惊受怕,一边还要干活呢,哪受过这个?
皇帝以前生气也有时有晌的,怎么今天就拉长阵线,现在还不撒口?
“师父。御膳房……”连书摸黑找到门口,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一边说一边咽口水。“问皇上什么时候用膳,这一直在火上煨着呢。”
高洪书思前想后,一咬牙到门边尽量温柔地叫了声:陛下。
那婉转低鸣的声音。连书暗自庆幸是饿空了肚子,否则非吐出来不可。
“陛下,您一天还未用膳,您多少吃些。”高洪书硬着头皮轻声道。
话音未落,就听皇帝喑哑着声音回了一个字:
“滚。”
“陛下——”
皇帝不知手头还有什么就扔了过来,一下就砸到门上,吓的高洪书三魂七魄都飞了个干净。好悬没出哭音,连书眼明手快,黑着天还是眼尖地一出手就捂住了高洪书的嘴,这才没喊出声。
去特么的皇帝,饿死你丫的!
高洪书流泪满面,皇帝气饱了。他真当下面一堆人喝西北风就能饱啊?
顾宜芳深吸了口气,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着桌上的食盒一眨不眨。从昨晚到现在,皇后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他心里。
皇后不曾对他表示怨恨。甚至连他处心积虑打击朱家,她也没有任何表态。她只是鄙视他,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你喜欢谢玖,恨不得把皇后之位都捧到她面前,旁人谁都不放在眼里。为了她,你甚至不惜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真心喜欢你。你是皇帝,你当真相信这宫里有真正毫无杂质的爱情?皇上,你是话本子看太多了,傻了吧。”
“你真以为我想要除去谢玖,还要编那么一个蹩脚的借口,把你的宠臣万钟也拖下水?”
“你看你宠的都是什么东西,一个八面玲珑,最善长演戏,一句也不会给你的谢氏。还有一个风流纨绔子,败家子,只因为他能做一个听话的狗,你就百般抬举,让他做你杀人的刀。”
“他们是什么人都不重要,只要能为你所用。你对谢玖几分真几分假,我不知道,可她对你,能有一分真,算我多说。”
“你别用万钟查,随便找你个别的心腹——如果你有的话。去查一查当看梁国公嫡女谢玖是怎样着迷万钟,亲笔的诗,亲手绣的荷包,她那些闺阁密友没几个看不出来,你去查查,看看是我污蔑你的心头肉,还是我说的是真的。”
“历来狡兔死,走狗烹,朱家能有这几百年的基业,尽够了。”
“我只不知道,一旦谢玖做了皇后,你的宠臣万钟在你一手扶植之下,大燕朝究竟会繁荣成什么样。”
“或许那时我死了看不到,但我真心希望人生而有灵,死而有魂,我要亲眼看你后悔的那一天,看你不惜杀了许多与你祖辈一同打江山的臣子后,你给你子孙留下的是什么样的江山天下。”
……
顾宜芳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案上,只觉心里如同钝了锈了的刀子不停地往里捅。不只承受刺进来的痛,甚至刀子抽出来时还带着肉丝。
桌上那个巴掌大小的木头人因他的动作而动了一下,顾宜芳现在看不清上面刻着的一行小字,但却可以清清楚楚地背诵出来,因为那正是他的生辰八字。木偶的心口处刺着的针早在尚方监发现时便被拔了出去,可上面仍留有针孔。
他是要处置朱家,可并不代表他愿受其他人的
“高洪书。”一天滴水未尽,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高洪书跟背后灵似的,立马在门外有了回应。“小的在。”
“传宗人令进宫。”
“小的遵旨。”高洪书回答的干脆,就像皇帝吩咐的是让他端杯水进来给他喝一样,没有半分犹豫。
宗人令是瑞王顾惟锦,管理皇室内部诸室。
皇帝在关了自己一整天后,不是叫瑞王或皇叔进宫,而是带了官职就知道,皇帝是打定主意要把家事扩大到国事层面了。
外人不知道昭阳宫闹出何等大事,但在宫中落匙后含章殿大总管还特地出宫宣宗人令进宫,便也知道宫中是发生了大事,鉴于日前帝后不睦,便是没有任何证据佐助,整个京师还是在第二天就传出了废后的声音,不到中午就已经人尽皆知。
与宫外的热度不同,宫中冷的很,除了太后和宗人令,及一再被留在京里的端王顾宜苓外,几乎没有流出任何传言。
宁安宫和往常一样,只有谢玖自听了舒宜带来的消息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
帝后吵了什么,他们这些个鬼自然是不知道,可随后皇后宫中大肆搜查凤印,他们却都去围观了热闹,据舒宜说几乎半个皇宫的鬼都去了,地上半空都挤了个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焦脸女鬼无力对抗,只守在皇后身边。
凤印搜了整整一ye没有搜到,反而第二天在宫内一个装书的箱子里翻出了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木人。明晃晃的,在场共有四五个人第一时间看到。尚方监的人几乎吓尿了,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含章殿呈给皇上,据说连块红布都忘了盖上。
皇帝没有任何话传下来。
谢玖想,按舒宜讲述的时间来看,花真送食盒去含章殿的时候,尚方监还未将魇胜之物送过去。
那时皇帝的心情就极差,可以想见他是如何暴怒。
与她知道的事实相反,近两日宫中安静的过份,令人凭地生出一股寒意。皇后软禁昭阳宫,里里外外有几十个尚方监的太监守卫,连太后平日的请安也都免了。
“似乎是要废后。”张修盈在咸熙宫轻车熟路,“我听太后姑姑跟郭嬷嬷说的。她想让你和秦妃打破脑袋,然后扶那个假的我当皇后。谢姐姐,别说我不想让那个假人当皇后,就是我自己,也是不想当皇后的。皇帝哥哥喜欢你,你可别让太后姑姑称了心,那我可呕死了。”
谢玖叹了口气,“这只能看皇上的了,我们急也没用。”
她虽不清楚外面的形势,后宫这等消息不灵便,可估计前朝早就炸开锅,势力角逐已经进入白热化了吧。
“谢姐姐,我看你很好,可是不知道姑姑为什么不喜欢你,她是做了万不得已让秦妃做皇后的打算,也不打算让你当的,你可千万千万小心。”张修盈双手握拳作激励状。
“因为你谢姐姐腿太长吧。”舒宜嘻皮笑脸地从外面飘回来。“其他女的看着碍眼,只想把她腿给锯短了。”
张修盈一时还是适应不了舒宜这般抽象的相貌,溜溜地飘走了。“我先去咸熙宫给你打探最新消息,你等我啊。”
舒宜双腿盘坐在半空中,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大长腿,你真是生来遇贵人,这两天俺都要把腿给你跑断了,成天给你打探消息——你别只听那小丫头的,俺可听说宗人令聚合了皇室宗亲,认为此案疑点颇多,暂时还是先查巫蛊案。”
“废后的事,俺可没听有旁的鬼听说啊。你可先别做白日梦,免得乐极生悲可就不好了,俺听人家的意思对你的印象可不好啊。”
☆、285 听天由命
不论选谁做了皇后,各自不同利益集团肯定会挑除自己心目中人选以外的缺点。
有缺点,要挑;没缺点,创造缺点也要挑。
她家世清白,谢家祖先和在祖一起在马上打天下,后代也都循规蹈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宫里有六个孩子,两个就是她生下来的,皇嗣方面也没有的挑,能挑出来的也就是品行了。
去年活生生的例子还摆在那里,和万钟的丑闻虽让皇帝给压了下去,一旦废后,肯定会有人提及。
皇帝专\宠惠妃,这在民间或许当一则风\流佳话传说,可到了朝堂势力角逐一旦涉及后位之争,善妒的帽子分分钟扣她头上,谢玖早有估计。
即便争的再激\烈,污蔑的言语指责再多,只要皇帝一心要扶她上位,她便只能一步也不回头直直往前冲。
只是,废后这事儿都没确定,她很怀疑现在已经讨论到了皇后人选位置的时候。
舒宜笑的花枝乱颤,答道:“他们当着皇帝他老人家的面说没说俺是不清楚,可出恭的时候俺就在旁边,当然听得到他们私下的言论。你又霸着皇帝,又抽妃嫔的嘴巴,不敬皇后,还和万钟有一腿,按他们的说法,选哪个也不可能选你。还和臣子有过丑闻,传出去都弄皇家的脸面。”
如谢玖所料。
她坐在椅子上,捧着盏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秀眉轻轻蹙起。浓郁的枣香味在口中化开,在她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你还装没事,里面都要炸开锅了。”舒宜盘腿飘坐在半空,啧啧有声。“说真的,你就不想争一争?还是眼看瞅着让别人给后位给夺了去?”
谢玖笑眯眯地望向他,她不是装没事,而是她现在就算化作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乱转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发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那就只能看皇帝的意思,看大局的走向,听天由命了。
现在这种无声的硝烟弥漫的状况。一静不如一动。
只要皇帝对她有心,就比她上蹿下跳干什么都强。
“好东西,不是抢就能抢来的。”她笑道,“那要看那位想要给谁,而不是谁眼疾手快抢到手。有些东西,注定得不到,就是拼了老命去争去抢,也还是得不到。”
舒宜嗤之以鼻。
皇帝欲行废后,即便上面再想瞒,风到底还是从前朝又刮回来了后\宫。整个后\宫都沸腾了,大多数宫妃都没有想到皇后真会有被扳倒的一天,她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真的会看到后\宫改朝换代的一幕。
绝大多数宫妃都认为惠妃终于动手了。
连永乐宫的秦妃都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冷笑了一声,道:“惠妃还真是迫不及待。”
“她真这么说?”谢玖微微挑了挑眉。
舒宜点的脑袋都快要掉到地上。“小李子去吓唬她家儿子的时候听到的。现在全宫里都以为是你,可俺知道不是你,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是皇后诅咒皇帝?皇帝不是早就有心要废她吗?”
谢玖摇头,“看热闹不怕大,自然怎么精彩曲折,怎么想,反正私底下动动嘴皮子。快活快活嘴呗。”
事实上,皇后施行巫蛊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皇后现在脑袋好像不十分清楚,像是被刺激大发了,过度镇静之下让人越发感觉渗人。谢玖甚至觉得胆小的妃嫔让皇后盯着小半个时辰。根本不用她动手,那人基本也就让她给瞅废了。
那眼神里透着股子疯狂前极压抑的冷静,能把她这个常年见鬼的都给看毛了,这是个功力啊,谢玖不服不行。
只是可能是可能。问题皇后前脚为了和皇帝顶牛,不在杨妃的晋位诏书上盖凤印,皇帝后脚搜宫就搜出问题,把个魇胜物给撬了出来。如果没有凤印这回事,也牵不出巫蛊魇胜。
而之所以要用到凤印,是因为谢玖向皇帝提议要晋杨氏的位份。
如此一想,秦妃怀疑她反倒是理所应当了。
如果被怀疑的人不是她,她也会顺着这个思路想。
那一环扣一环,缺了任何一环,此计都不成啊。这样一想,凤印的去向便是关键了。
先前她还当皇后是与皇帝为难,故意找借口不在圣旨上盖凤印,在四皇子的身上做文章。如果是真丢了凤印,那这么大的手笔可就不是一般宫妃能够布局的了。
退一步讲,知道凤印丢了之后,当天没有搜出任何东西,却在第二天没有昭阳宫宫人在旁,只有尚方监的人围观中找到魇胜物,也不是谁都能反应如此迅速,布局如此迅速。
谢玖头脑中模糊地闪过一个人影。
也只有他,才能做到这样吧。
晌午过后,谢玖就到侧屋去和睡醒后的龙凤胎一齐躺在榻上,她虽遵从宫里的规矩,并没有亲自哺喂,早早喝了退奶汤,可每天趁着他们醒来的时候都和他们躺一块儿,玩上一小会儿。
龙凤胎虽是早产,经过一个多月沈御医精心的调养,两个宝宝养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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