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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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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玖拧眉,这两鬼就不能一个一个的说,非得抢着说,谁还都说不上重点!
    “花真安春。你们先去外面守着。”她吩咐。
    “是。”
    谢玖忽地叫停,“如果有人来抓你俩,大声招呼一声,也好让我知道。”
    “……”
    花真和安春面面相觑,难道上一次皇帝打板子觉得打少了,现在还要补上?
    “娘娘……到底怎么了……”花真下意识地捂住屁股。虽说尚方监看在惠妃的面上手下留了情,可到底板子还是打到自己屁股上,疼还是火疼疼的,实打实地疼啊。
    谢玖想了想,没有隐瞒她们。皇家最是忌讳厌恶魇胜这一套,但凡和这种事扯上一点关系的,都会抓起来审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何况是在她宫里搜出来了人偶,早晚会抓到她这里。
    她心里暗骂,不知这又是谁的手笔。
    皇后若死了,说明这真的是冲皇后去的,这还没怎么样就让人在宁安宫搜出来人偶,板上钉钉是冲她来的。
    她重生这一回容易吗?
    先是柳妃要杀皇帝,她吃了挂落,后来皇后看她受宠眼气,散布丑闻要置她于死地,她几次三番地死里逃生,这又是哪路真神看她不顺眼,装神弄鬼也想把她往死里整呢?
    安春和花真没等听完就软了,相互扶着才站直了腿。
    “这这这这、这算什么事。”花真哭道,自打她家娘娘复宠,她那小心脏就跟荡秋千似的,七上八下,没一天消停过。
    安春心头怦怦直跳,在宫里的就没人不知道魇胜术是皇家禁忌,沾边儿就没个好的。可她们是惠妃身边最得力的,惠妃动下屁股她都知道是大还是小,如果真有心弄个什么诅咒这么大规模杀伤力的,没可能瞒过她们的眼睛。
    惠妃是无辜受累,她心里清楚,但她更清楚的事,宫里的事无辜不无辜并不重要,没了命,你就是被追封成天王老子,命还是没了。
    “娘娘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奴婢省得。”安春面色苍白,语气却坚定。
    她们若有叛主那一日,别说惠妃身后的谢家不会放过她们,只怕皇帝\都有把她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用的心。
    至于她们自己的心思如何,连提都不要提,在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心了。
    安春事事通透,看的远,也看得清,谢玖心里有数。
    “你们也放心,我若没事,也不会叫你们有事。”
    花真几乎吓破了胆,脸都青了,嚅嗫着道:“娘娘……奴婢有话想和娘娘说……奴婢若是受刑不过,让他们给弄死了……奴婢那chuang头那小木匣里装着奴婢所有得的赏和换成的银票,待奴婢爹娘到了京师,娘娘您看在奴婢服侍您一场,将那些东西让以后服侍您的宫女代为转交,行吗?”
    安春呼吸一窒,这二货想的可够深远的。
    “真是个孝女啊。”舒宜连连点头,“长的也真是难得,难得。”
    谢玖忍住强烈翻白眼的冲动,道:“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我做没做这事别人不知道,你们进进出出地总跟着,还能不清楚?放心,皇上英明,不会让你们含冤受屈的……要不这样,你要是这次没事,我再奖你们一人一袋金瓜子。”
    “这他娘的是贿赂啊!”舒宜哈哈大笑,“大长腿,真有你的。”
    这算是贿赂吗?
    安春和花真同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后来直接掐灭在萌芽状态。皇帝待惠妃什么样儿她们都亲眼见着了,惠妃要想处理个把宫女,难道皇帝还会横巴着坚拦着?更何况上一次若不是惠妃求情,她们不趴上一个月,也是二十来天才下得了榻。
    “娘娘您放心吧,奴婢肯定活着回来!”花真眼睛一亮,斗智昂扬。
    为了那袋金瓜子也得活着,安春在心里替她补齐后面那句话。
    谢玖笑着挥退她们,“出去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
    关上门那一刻,谢玖隐约听到花真小声问安春——什么是不该说的?
    她觉得那袋金瓜子给的冤,下次直接全赏安春得了,花真那就是个榆木的脑袋,不敲看不出是空的,一出事就全看出来了。
    “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绿云急的在半空乱飘,那速度嗖嗖的在屋里刮着小阴风,看起来是真急。
    舒宜不以为意地冲她摆摆手,“稍安勿躁,你急的是什么呢,你都是个鬼了,怎么胆子还那么小?和咱是真没半点儿关系……”他被谢玖眼一横,顿时话里就拐了弯。“俺们成天跟大长腿腻一起,自然知道和大长腿也没半点儿关系了,是皇后坑你呢。”
    “是皇后?”绿云越发担忧,“那会不会和我妹妹也有关系?唉呀,那可如何是好?”
    “上一次皇后就暗地里坑了大长腿一把,没整死她,俺看她是贼心不死。”舒宜忽地双手捧脸,打了个寒颤。“那是一国之母啊,果然凶残度也比一般的妃嫔高上许多,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俺地娘,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一下飘到绿云边上,深情款款地冲着她说:“俺们也别去投胎了,就一直做对快乐地鬼吧。”
    绿云满心都绕在她妹妹身上,哪有功夫理会他时不时地抽疯,只对谢玖道:“娘娘,真的是皇后吗?”
    宁兰是皇后身边一等一的大宫女,安春和花真在惠妃面前是什么地位,宁兰在皇后面前只高不低。如果真是这么大的事,不可能宁兰不知道。万一此次惠妃绝地反击,绿云只怕有朝一日连宁兰都落不着好。
    这两鬼爱怎么瞎扯都行,反正没人听到,谢玖却没傻到对着空气讲上一大堆宫廷秘闻。
    有心人听到,说她神经病还是轻的,再落个诋毁皇后的罪名可就亏大发了。
    “这个,可得问她本人了。”谢玖淡淡地道:“我坐在含章殿,可不必胡乱攀扯。”
    能扯出魇胜之术这么大的手笔,宫里宫外都少不得布置一番,没点儿人脉家世还真弄不了这么大的阵仗。
    那些个世家大族个顶个都逃不脱嫌疑,至于是哪个,她心里也没个准谱。

  ☆、198 中邪

“这次搞不好,你就要和俺们做伴了吧?”舒宜笑嘻嘻地道,胡子颤巍巍地抖动。
    所谓树大招风,便是他没在宫里生活过,也知道在宁安宫发现这事儿,肯定冲着是正当宠的惠妃,对付那些个小喽啰实在是不用摆这么大的阵仗。
    “娘娘,你看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吗?”绿云关切地问。她自从让昭阳宫那焦脸女鬼给揍了出来,虽然舒宜给她出气,将昭阳宫作的天翻地覆,到底她还是没胆子再去,天天守在昭阳宫外,等着宁兰出来。
    只不过皇后养病期间,宁兰也跟在身边服侍,便是有一两次出得宫来,绿云只怕还没弄明白身份,一晃人家就又进去了。
    皇后这才因中元节重又出面掌管宫务,谁知又出了这事。
    尽管一直没能得偿所愿,绿云还是很感激惠妃能告诉她宁兰身在何处。
    她在宫里待过,自然知道这里面派系复杂,盘根错节,活人追名逐利争宠斗狠。皇后与惠妃,是后\宫无论人鬼都知道壁垒分明的两股力量,虽然她一个鬼也做不了什么危害惠妃的事,但宫里的人都爱迁怒,便是守口如瓶不告诉她,她也挑不出理来。
    谢玖坐在椅子上,轻呷了口凉透了的茶水,挑眼看着舒宜,道:“你能不能找些你说得上话的鬼朋友,让他们在妃位以上的宫里帮我留意下究竟是谁想要害我?如果我这次饶幸脱身,我必给他超度。或者,想要香烛纸钱也可。”
    舒宜贼贼地笑:“大长腿你这么多心眼,没把你压成小矮子,还长这么高的个子,真是奇迹你知道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俺这鬼缘,肯定没问题。只不过你可别过河拆桥。喝水忘了挖井人,俺可是你这铁杆一派的,有好处可别忘了俺和俺媳妇。那个牌位你还没弄呢吧?还有,以后小宫女烧香可也得烧俺媳妇一柱。不能厚延此薄彼呀。”
    只见绿云羞赧地低下了头,“多谢相公想着我。”
    “俺不想你想谁呀,媳妇。”舒宜立马把那张义正言辞要好处的脸换成了柔情似水,冲着绿云呲着他那大板牙。
    谢玖只觉得这两鬼的相处状态比突然冒出个人来坑她还要令她震惊。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这两鬼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从前几天大哥还叫不出口,只叫大叔,这就变成相公了?
    就在谢玖还没从强力的冲击中回过神的时候,连书身后带着位人高马大的太监,方脸浓眉。若不是嘴唇周围半根胡须皆无,身上又着太监服饰,还真看不出来。
    “小人参见惠妃。”
    几次的合作,令连书对惠妃打心底里发怵,态度毕恭毕敬里含着一两分惧意。
    尚方监那太监常年审人问案的。哪里还看不出来,心里也警醒起来。以往他们抓人提着腰牌,只扔一句与某某安有关,说几句拜年话也就罢了。高洪书是皇帝面前一等一的大红人,连书是其徒弟,自然身份水涨船高,宫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皇帝身边的人都高看一眼,更何况是连书的身份。
    连书居然由头到尾细细地讲述一遍,足见惠妃在皇帝身边人面前也是威仪十足的。
    连书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看惠妃波澜不惊的眼睛,明显是早就知道,连点儿惊讶之色都没有。至于含章殿守卫森严。她是如何知道……他才从延晖宫那强烈的打击中缓过神,就不再自找罪受,琢磨这些个怪力乱神之说了。
    “皇上下令,宁安宫上下,楚美人和白、尹二位才人也都收押。娘娘身边的安春花真两位姑娘。按规矩也要接受调查,”连书扫了眼身边比他还恭敬,比他还狗腿的尚方监奉御。“这位骆奉御便是前来押送安春和花真的。小人觉得还是该同娘娘打声招呼,未免娘娘身边少了人使唤,小人便在含章殿挑了两名机灵乖巧的宫女服侍娘娘。”
    谢玖看了看连书身后,两个宫女垂着头,神色恭谨。
    连书没跟在皇帝身边,自然不清楚昭阳宫里面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不过是听这骆奉御的禀述再行东拼西凑后自己兜圆的所谓真相,知道的和舒宜差不多少。
    “皇上的意思,是让我留在含章殿,不必去尚方监审审?”谢玖迟疑地问。
    不得不说,皇帝这番作为把她给镇住了。
    魇胜之物在宁安宫发现,太后姑且不说,皇后无论是不是认定了是她的作为,肯定咬着她不放,皇帝居然连做做样子让她走一趟尚方监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前世她对皇帝的认识啊!
    这种事,不管和她有没有关,不扔冷宫,也得软禁起来审讯一番吧,这也没有……
    皇帝是真爱她,爱傻了。还是这里面,皇帝有什么蹊跷?
    他自己扔宁安宫那东西,然后诅咒皇后——谢玖觉得哪怕是一瞬间有这种念头,她都是脑抽了。
    那又为什么……说皇帝钟意她,宠爱她,她都承认。可这么大的事,她可以相像帝后间肯定少不得一番交锋,连这么大的事都替她挡了,皇帝是在哪儿受了什么大的刺激吗?
    “娘娘?”连书后脖子发凉,不自觉地左右看看,惠妃那副出神的模样,是听什么呢,还是想什么呢?
    谢玖闻言,回神一笑。“我知道了。”
    继而转向骆奉御,“有劳你跑这一趟,安春和花真我就交到你手上了。”
    骆奉御心道,这啥意思?他就接个人,难道还要砸他手上?
    “不过是例常寻问一番,娘娘尽管放心。”他声音微沉。
    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个软禁的旨意都没有,也不叫人过来问问话,皇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偏心偏到了胳肢窝了,他们下面的人又不是傻子看不出眉眼高低,哪里还敢找惠妃的晦气。
    那两位是宫里出了名的惠妃心腹,到了尚方监不说按贵宾接待。动刑肯定是不会的。所以话说出来,他倒是仗义的很。
    都是浸在宫里的,哪里还有不清楚的,不过是双方打机锋。要个态度。
    待连书带着那骆奉御走了,谢玖也挥退了两名宫女。回过头一看,舒宜早没了踪影,只剩绿云还在半空飘着。
    谢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你妹妹,不过这种时候,谁做出这种事,不是光凭嘴说就能定罪,还要看证据。难道你在宫里活过,死过。还看不透这些吗?不光你一个鬼插不上手,我这么个大活人也是干瞪眼,待老天的安排而已。”
    绿云面露戚色。“奴婢明白,明白只是……一时还舍不掉心头这念想。”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谢玖唇角挑起。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争了两世,斗了两世,她也是明白的比哪个都通透。和人斗,其乐无穷,和天斗,其傻无比。不说两个等级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两个利益都不同。还斗个什么劲?
    可她也是一样,放不下。
    在这宫里,不进则退,只要活着一天,她就只能不停地向前。到死的那一天,她却可以肯定的。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直到傍晚皇帝仍没有回含章殿,谢玖坐在暖厢里,一波接一波一茬接一茬的鬼魂飘来荡去。一下午时间,宁安宫发现诅咒人偶的事情就在鬼界传遍了。她获封‘最接近死亡的宫妃’,‘倒霉催的阴阳眼’。和‘随时可以成为愉快玩耍的小伙伴’称号。
    许是中元节阴气盛的关系,这些平日乳白色的鬼魂,看着颜色有些加深,冷不防竟有种是人的错觉。
    越是这样,那些鬼看来反而越加恐怖。
    流着的血是鲜活的,连铁青的脸也像死人身上特有的,一屋子的鬼气。
    小李子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生动地在谢玖眼前飘来荡去,嘴着的牙齿往外直冒血沫。“我们都知道你是清白的,没关系的,这么大事小皇帝\都没抓你,肯定是让你迷的七荤八素,连亲娘都不认了。”
    “我们都是来支持你的。”鬼魂中有个人喊了一嗓子。
    “不是,我是来看热闹的!”另一位很不给面子地反驳。
    青衣太监吊高嗓门道:“呀,都别吵了,中元节我可是准备了了心事就去投胎了,这回看着热闹,就过来跟大家聚聚,大家别吵,欢乐起来吧。”
    谢玖翻白眼翻的眼珠子几乎没掉出眼眶,这特么的是欢乐的气氛吗?
    她是仗着皇帝的喜爱现在才屁事儿没有,谁知道幕后那人还有没有后招,真弄成了个证据确凿,皇帝难不成还能置朝廷律法不顾来保她吗?就是皇帝一时脑抽,太后、皇后,就是大臣也不能同意啊。
    她这分分钟掉脑袋的节奏,这帮死鬼还想欢乐起来,特么的他们还有没有一点点鬼情世故,好歹他们还有个见面之情呢。
    “别在我这儿面前瞎晃,赶紧该投胎投胎,还磨蹭什么时间呢?!”谢玖不耐烦地道。
    天色将晚,推门进来本想询问惠妃准备何时用膳的宫女,见惠妃直愣愣地瞪着自己,一脸躁郁地咒骂,她只当自己哪里惹恼了惠妃,噗通就跪地上了,正要求饶,便听谢玖脑袋转到窗户那边,更加狂躁地道:“都躲我远点儿,烦死了。”
    宫女试着往左爬动了一下,惠妃没有反应,便又爬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
    她回过神,腾地站起身,嗖嗖几步就出了房门。
    才关上门,就泪喷地和她一同派过来的小宫女哭道:“怎么办,我看好像不只皇后中了魇胜之术,惠妃也精神失常,是不是也中了邪?”

  ☆、199 不算完

素来惠妃便有些疯颠的名声,可含章殿的宫女只见过她与皇帝一起,除了和皇帝两人腻歪的厉害,吵了好,好了吵的,把皇帝拿捏的厉害,倒是看不出神经不正常的样子。
    只若在平日倒还罢了,偏巧正赶上魇胜这种腌臜事,皇帝平日拿惠妃极为重视,两个宫女只怕万一惠妃出了什么意外,也与魇胜术扯上关系,她们在身边服侍眼见着不对劲,却知情不报,皇帝只怕不亲手捏死她们,也直接扔尚方监打死了算。
    二人都怕受到牵累,商量来商量去,宁可冒着让高总管臭骂谎报军情的可能,还是决定不能瞒着。
    亲眼见着惠妃神情诡异的宫女虽然吓的腿软,生怕惠妃突然有什么吩咐叫她进去,便自告奋勇地一路跑去昭阳宫。此时天色渐黑,各宫门已挑起了宫灯,风吹着影影绰绰。
    宫女一路走来几乎吓尿。
    宫中出了魇胜一事,一下午的时间早已传的人尽皆知,气氛凝重,各宫主位都管束住了宫人,没人敢在这当头探听是非,是以路上宫人比往日越发稀少。
    昭阳宫此时守卫森严,听闻是含章殿惠妃身边的人却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派人禀告,一层一层地上报,不多时话就递到了高洪书跟前。
    皇帝吩咐抓了和尚道士带来的人,只留下为首的二人。和尚头是护国寺慈字辈的慈海和尚,四十来岁的年纪,狮鼻阔口,一双慧眼如炬。
    太\祖顾无忧与敌对战受伤时,曾受昔日白马寺救助,众僧倾其全力保住顾无忧之命,以致后来惨遭灭寺,一场大火烧了个精\光,唯剩不到十名和尚留在破败的寺里四处化缘。后来顾无忧得了天下。感念昔日恩德,便封为护国寺,不到短短几年香火隆盛,成为大燕第一佛寺。
    景元帝在尚未登期前便喜与护国寺慈云老和尚谈论佛法。深知其佛学精湛。
    慈海便是他的师弟,也是护国寺主持亲点的下任住持人选。
    道士头是宗正天一门的门主玄空,瘦瘦高高的个子,双颊颧骨很高,胸前几绺花白的胡须。一身崭新的道袍,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魇胜之术说出去稀奇恐怖,但在这二人口中却不过是微末小技,之所以在世俗间颇具威名,实是因操作在过简单便宜的关系。不过是几根毛发、指甲,或者准确的生辰八字便可。至于威力,不过是看施术者的法力高低。
    护国寺佛法精深,以佛学感化众生,走的是普渡众生的路子。
    天一门是道家一路,属于符录派。设道场给人看病驱邪来自给自足。是以对这种魇胜诅咒之说,算是对了症,好长一段时间只听他说的口沫横飞,侃侃而谈。
    皇帝因谢玖的关系,对神神鬼鬼的一套极有兴趣,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太后一边听着也是津津有味。
    唯有皇后冷着一张脸。面色带青。
    玄空毫不藏私地道出破解之法,只需午夜一碗黑狗血泼在人偶上便算破了这魇胜法。
    说的轻松,行的方便,现在宫中四下在找寻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黑狗。
    皇后向宁兰使了个眼色,宁兰心领神会,知道皇后信不着过手之人。便找了个空隙出了正殿,吩咐下面的人紧盯着,转身便见高洪书也从里面出来,心下不由一怔。
    高洪书在皇帝身后百无聊赖,早将皇后那里的动静看在眼里。
    不过他在宫里一向与人为善。不多嘴多舌,虽看出皇后那点儿心思,也只当没看见,对宁兰轻身施礼,递过去了一个微笑,便继续往前走出了昭阳宫大门。
    宁兰探头望去,是个眼生的宫女,不知和高洪书说了什么,只见他突地一抖,点了点头,挥手将她遣走,便转身往回走。她连忙也转过身,施施然就进了正殿。只听皇帝正问道:
    “……是否能通过人偶看出是哪一路门派所为?”
    玄空眸光微敛,抚须浅笑道:“贫道道法没有修到如斯境界,是不能的。陛下不妨问问慈海禅师,贫道观禅师目如双炬,佛法无边,比贫道微末功夫却是高上许多。”
    慈海胡须甚短,抚起来不方便,他便双手一搭,笑道:“贫僧平素酷爱佛学经典,于世人这些门派技法实在是一窍不通,有负陛下所望,实是惭愧。”
    他二人一同进宫,本是各奔东西各自超渡设道场,谁知太后为表皇家的重视,便请他们去咸熙宫招待。话没说上两句,这玄空先声夺人,直言昭阳宫秽气冲天,似有妖物作祟。
    护国寺每年到宫中祈福超渡,已成惯例,可越是接近皇家,住持越是警醒下面不得与皇帝多做勾连。
    慈海一向心中谨记,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只做不知。不料今日就被这玄空给带进了沟里,生拉硬拽,说话做事都要带上护国寺一份。
    如果不是当着皇帝和太后、皇后的面,他当面便拂袖而走。
    顾宜芳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揽到皇家跟前的哪一路哪一门,都难免沾染了些世俗气。护国寺如今香火盛,和尚却越发圆滑世故,爱打机锋。
    那玄空初次相见,比慈海的圆滑更多添了些狡猾,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扫了眼悄悄走回自己身后的高洪书,微一侧头,高洪书便俯身过来,低声将含章殿惠妃那里的情况说了。
    顾宜芳点点头,皇后中了魇胜之术牵扯甚大,他仗着一股气将谢玖揽在羽翼之下,也知多有不和常理之处。虽则谢玖在中元节这几日颇为难过,在他身边才会好些,但若在此时带来昭阳宫,依皇后方才硬着脖子敢和他顶撞的架式,能把谢玖给撕碎了。
    黑狗血在子时至阴之时淋在人偶上便破了魇胜术,可这和尚道士虽是方外之人,留在昭阳宫皇后这里,怎么也不其妥当。
    顾宜芳便道:“如今天色已晚,想必二位大师还未用膳。传召二位入宫本是为祖先祈福。不料出了这等腌臜事。昭阳宫中多有不便,请二位随膳回含章殿同用晚膳,晚些再作商议。”
    含章殿乃天子之所,自然不能淋那污秽的黑狗血。半夜昭阳宫也不方便,只能再择他地而行施术。
    慈海和玄空连忙起身谢恩。
    “母后坐了一下午,身子也乏了,便回宫歇息歇息,待有了好消息,朕明日一早派人告知母后。”顾宜芳扶起太后便往宫外走,连看也没看皇后一眼。
    张伏慧扫了眼脸色陡变的皇后,扶着皇帝的手,宫外夜凉如水,满天星斗。她看了眼皇帝。欲言又止。
    直到坐上轿辇许久,她才幽幽一叹,“翠玉啊,你觉得今天皇上……”
    “想是皇上担忧皇后情绪不稳。”郭嬷嬷接口道。难道她能说,看着不像惠妃心心念念想整死皇后。倒想是你儿子那小眼神跟刀子似的,嗖嗖的直想戳死皇后?
    原来不是她多心,连翠玉都看出皇帝不对劲来。
    张伏慧手指轻敲大腿,皇帝向来维护皇后脸面,平素连句重话都没有,怎么今天突然就一反常态处处刁难,半点儿脸面也不给皇后留?
    前朝朱维中虽与皇帝小有分歧。这是历朝历代新皇上台,都难免要与文官系统的一番斗法。皇帝便是厌烦朱维中,也不致给身为嫡妻的朱德音难看,如果他的儿子是个只知道拿妻子撒气的浑气,别说皇后不干,她这个当亲娘的也绝对呸他一脸唾沫。有本事拿出来和老岳丈斗。再憋屈也不能拿媳妇撒气!
    可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皇帝这么打人脸?
    如果是一般帝后的话,她顶多猜测是那方面不和\谐。可他这儿子儿媳,以她过来人的身份瞧着,那方面就没和\谐过……
    “究竟是为什么呢?”太后一边摸\摸坐了一下午做的酸软的老腰,一边喃喃自语。
    为什么她不清楚。皇后更加不清楚。
    几乎一瞬间,拥挤的昭阳宫就让皇帝\都给带走了,正殿里空荡荡的只剩宁兰与几个近身服侍的宫女太监在,朱德音再也忍不住,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摔在地上。然后腾地站起身,连皇帝刚才坐过的椅子都给掀了。
    宁兰知道皇后不发泄出来,谁劝也没有用,便冷眼旁观,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正殿的摆设已经砸的七七八八。
    乱飞的碎茶杯划破了一个绿衣宫女的脸,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也不了吭,毕恭毕敬地垂下了头,鲜血滴到了地上她的裙角。
    朱德音面色青白,粗喘着气,指甲抠着掌手牵出血丝,她恨恨地道:“皇帝——欺人太甚!”
    “娘娘。”宁兰掏出锦帕擦擦皇后的手,轻声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回暖厢歇歇,再想办法不迟。”
    宁兰说完,扶着皇后走向小门旁通着的暖厢,她回头看了一眼,宫女太监迅速有训地清理皇后盛怒下砸的乱七八糟的正殿。
    朱德音靠在软垫上,稳了稳心神。宁兰便将方才在外看到高洪书同一个陌生宫女谈话的事,告诉了皇后。
    “是谢氏那贱婢身边的?”
    宁兰摇头,“宁安宫的宫人都抓到了尚方监,唯有花真和安春在含章殿伺候惠妃,下午也让人抓走。奴婢看着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到底是哪个。”
    “总逃不过是皇帝的人。皇上当本宫是个好欺负的,此事他若不给本宫一个说法,永远不算完!”朱德音冷声道:“你叫人让杜月兰递牌子进宫,本宫有话要让她传给父亲。”

  ☆、200 密报

咸熙宫灯火通明,张伏慧腰腿酸软地由郭嬷嬷扶着走进宫门,便见台阶下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小宫女,长着对猫眼,娇小可爱。
    张伏慧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心头陡地一跳。
    小宫女慌忙下拜,“奴婢灵儿叩见太后,太后万安。”
    “随哀家进殿。”张伏慧声音忽冷,脚下生风,到了偏殿便挥退众人,只留下郭嬷嬷在身侧。
    “奴婢惶恐,不知该是好。”殿内灯火通明,照的灵儿一张俏脸煞白,毫无血色。她跪伏在地,满面惊慌。
    张伏慧揉揉额际,灵儿是她放在张修盈身边的宫女。并非是做为眼线,而是看灵儿天真活泼,看样子能与自家侄女脾性相投,果然张修盈十分喜爱灵儿,走哪儿都带着她,待她比旁人不同。
    如今这紧要关头灵儿慌慌张张跑来,张伏慧隐隐地一阵恐慌。
    这种感觉,除了顾宜芳登基之前那一个月,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你慢慢说,不要着急。”她柔声道。
    灵儿额上冒着一层冷汗,微喘着道:“奴婢遵命,奴婢不敢……”她忽地擦擦汗,“前几日傍晚,奴婢曾见娘娘身边的吴枝交给宁安宫的侍琪一小包东西。奴婢可能是想太多了,可是还是觉得应该禀告太后……”
    自灵儿擅自迎惠妃进了永福宫,张妃便恼了灵儿,将她一降再降,后来甚至只做些粗使活计。她便是在被支使去跑腿之时,看到张妃大宫女吴枝居然与宁安宫的侍琪凑到一块儿,她不想过去打扰,远远地扫了眼,是个小小的包裹。
    以前张妃与还是美人位的惠妃交好时,常带着灵儿去宁安宫玩,她生性活泼,到哪儿都能和旁人迅速地打成一片。侍琪也成天笑嘻嘻的,两人很是能聊到一处,所以对侍琪的印象很深。
    初时还不觉得,可是中午那魇胜巫蛊一事爆出来。灵儿脑中时不时地就冒出那个场景。
    张妃以前不喜欢吴枝性子沉闷,从不带着四处走,更不曾带去近宁安宫。而惠妃身边从来都只有安春和花真,后来又多了个名唤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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