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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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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洪书激灵打了个寒颤,身体连忙躬成直角缓缓掀开了轿帘,果然皇帝还是阴沉着一张脸,眼若寒星,浑身冷冽的气度,活像被人割了命根子,欠了一国库的银子,明天皇帝的位置就让人给篡去了的节奏。
这些日子朝堂上皇帝也是这死人样,大臣们不知不觉乖了许多。
那位为老不休的代国公居然拉着他的手说,让他劝劝惠妃服个软,哄哄小皇帝,别成天作了,皇帝伤不起,他们这些成天对着皇帝的大臣更是伤不起。只要一大早上想起又要上朝见皇帝,他就软啪啪的,生命都没了激情。
高洪书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代国公的,只觉得脑里轰轰的雷声总算响完了,代国公也背着手走远了。
不是惠妃服不服软的问题,人家第二天就过来递梯子了,皇帝不下,一句妃嫔不得入内,惠妃就是脸皮掉地上了还往上凑,还得顾着脖子上面的脑袋呢。虽说让皇帝一句话卷了回去,第三天送来了皇帝往日爱吃的糕点也算求和了,皇帝硬是翻脸将糕点给砸地上,又将素锦给骂了出去,还直嚷嚷叫惠妃少做些这表面功夫,他不受这个……
于是惠妃消停了,再没使人送过东西。
皇帝崛起了,天天换着活儿的作,含章殿怨气冲天。
今日帝妃相见,又不知是怎样的收场了……
☆、168 苦肉计?!
众妃嫔在轿前三尺开外跪了一地,顾宜芳却一眼就看到了台阶上的谢玖。
迎接皇帝,却站在比他高的位置,往大了说是大不敬之罪,便是往小了说也是失仪。顾宜芳蹙眉望向远处多日未见的谢玖,她的脸紧紧埋在胸前,衣襟扯了半尺长的口子。
“臣妾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玖微颤着声音道,随后妃嫔才齐声三呼万岁。
她见皇帝御驾到,也知道在台阶上不便迎驾,硬是咬着牙挪了两级台阶,只是眼瞅着高洪书挑轿帘子了,再走已经是来不及,便由安春花真二人架着胳膊跪了下去,左脚*辣疼的厉害。
在这样狼狈的情况下遇到皇帝,对谢玖来说绝对是喜多过于惊。
她其实也没料到小皇帝这次的气能这么久,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连她的面也不见。几番卷了她的面子,她都硬厚着脸皮接着,虽想着要不要来个苦肉计,又担心皇帝正在气头上不接招,露了行迹反倒火上浇油。
便是她自己布局再精巧也不过如此了,今日虽说看起来惨烈些,她连惊带伤,却是实打实的,没掺半点儿假。
谢玖的声音颤抖,有一小半是疼的,倒有一大半是给激动着了。
“惠妃,你是怎么回事?”顾宜芳拧着浓眉,不悦的声音远远地传到了谢玖耳朵。
谢玖深吸口气,“臣妾崴了脚,行动不便,以致迎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高洪书站在皇帝身后,看不到皇帝的反应,倒是他两眼皮一阵狂跳。为什么如此正常的对话出自皇帝和惠妃之口,他怎么听怎么觉得硌耳朵,觉得违和。觉得好笑,就是觉不到理就应当的呢?
他果然是让皇帝给搓磨成神经病了吗。
“崴脚,把衣裳也给崴裂开了?”
语气满是嘲讽,却透着浓浓的不满。
众妃凉嗖嗖地跪在地上。没皇帝的吩咐不敢起身,就听着皇帝和惠妃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敢抬头看,只觉着阴森森的视线在她们头上扫了两圈。惊的有些个胆子小的直想伸手指着周妃来给皇帝解惑,省得带累了她们这些个旁观看戏的。只是吓的过于了,连手也抬不起来。
谢玖右眼皮和扭伤了的左脚踝一个节奏抽抽。
小皇帝是不打算好好说话了。
“谁撕的?”顾宜芳声音冷冽,“在咸熙宫门外就敢动手,朕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惠妃是正一品夫人,你们也敢上手。谁给你们的胆子?!”
高洪书简直不忍直视,特么的皇帝也知道惠妃是正一品,即便帝妃人脑袋打出狗脑袋,只要谢玖一天还是惠妃,就没人敢当面给她难堪。尤其是在咸熙宫外面撕惠妃的衣服,这是什么逻辑才能得到这样的神结论?
皇帝这脾气嗖嗖见涨,智商只要一对上惠妃就刷刷下降,惠妃那是一般人吗?成天见鬼,没人都能把自己磕满头包。
虽说皇帝的气还憋在肚子里鼓鼓的,却也见不得别人给惠妃气受,这他日日被皇帝搓磨的太监都能理解。但好歹遇事先过过脑子——那玩意不是摆着好看的,是真有用的家伙啊!
“回陛下,是臣妾一时失足,几乎跌下台阶,周妃周姐姐在臣妾旁边,好心想拉臣妾一把。臣妾今日的衣裳是镂空的纱衣。易碎,都是臣妾一时不小心。”谢玖见虽皇帝口气冲,却是向着她的,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的周姐姐是在前面拉的你?”
智商啊,陛下。想也知道惠妃那不让人的性子,周妃当面推她下台阶,她还能替人家说话?不整死她都是手下留了情,高洪书长出一口气。
顾宜芳阴冷的眼神瞄过去,“高洪书,你对朕的话有意见?”
“小人,牙疼。”高洪书又抽了口凉气,他完全是这几天让皇帝搓磨的精神恍惚,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顾宜芳冷哼一声,慢慢踱步到谢玖跟前,“起来吧。”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身后惊呆的三人,赶情皇帝走过来就是为了扔这么一句话。
谢玖真心想说她耳朵不聋,不想扶她就别大老远穿过众妃,一副大和解的架式。
安春和花真连忙上前扶起谢玖,还不等谢玖站稳了,只见皇帝不耐烦地半侧着脸,冷声道:“还不过来?”
谢玖现在开始怀疑,皇帝是一肚子火没处撒,拿她泄火呢,她明明说脚崴了,他还特意地走过来让她跟着走,分明是故意整治她的节奏。可皇帝发话了,她就是痛死,也不敢违抗圣意,由安春和花真半架着下了台阶。
仅仅是几步远,谢玖便疼的直咬牙,脑门儿冒了一层层的虚汗。
皇帝背对着谢玖看不见,可高洪书眼见着惠妃的脸煞白跟张白纸似的,那哪是走路,根本就是往前挪,不由得吃了一惊,却不像他想的是惠妃使的苦肉计,小题大作了。
顾宜芳瞧见高洪书脸上变了颜色,回过头一看谢玖气喘吁吁,脚贴着地面往前蹭,脸上毫无血色。
“站住。”他冷冷地道。
谢玖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小皇帝当她是狗在这儿训练呢?
过来,站住,一会是不是还叫她伸手握爪?
她迷迷糊糊地只见皇帝越走越近,躬身就将她拦腰抱到了怀里,“陛下……”她喃喃道,“你不生气了?”
顾宜芳连个眼神也没回她,只是鼻子冷哼了一声,吩咐高洪书道:“叫御医到宁安宫。”然后抛下一众妃嫔,抱惠妃上轿走了。
“恭送陛下,惠妃娘娘。”
众妃直到御轿渐渐远了,才纷纷起身,虽都是被皇帝忽视略过的,仍是挡不住嘲讽的小眼刀嗖嗖朝昨日承宠的杨才人身上射。她们也便罢了,宫里的老面孔,皇帝当着面都不一定都认出她们哪个是哪个,可这杨才人顶着打破惠妃专\宠传说的,居然皇帝连个眼神也没抛过去一个。
郭嬷嬷隐在宫门里面看了个完完整整的戏码,见皇帝走了,才返身回去详详细细地回了太后。
张伏慧翻了个白眼,“哀家只当惠妃聪明有手段,又拢得住皇上,今日你看她听杨氏被宠幸了就开始魂不守舍,蒋氏那可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听了也是变颜变色,毫无大家风范。居然在咸熙宫就截了皇上,又是崴脚,又是撕衣服,为了争宠连脸面都不顾了。”
郭嬷嬷迟疑道:“奴婢看惠妃不像是故意为之,她那脸煞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况惠妃也不知道皇上何时会来,不是?”
“哀家高估了她,”张伏慧连连摇头,“晋了妃位还不赶紧抓权,跟着哀家学掌宫务,满门心思都用在了争宠,媚君惑主上,目光忒短浅。”
郭嬷嬷表示不敢苟同,姑且不论惠妃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是皇帝的妃子,不在皇帝身上下功夫,难道要在太后这儿争宠?
太后热衷权势,便当后\宫所有女人都和她一样。况且,哄的皇帝高兴了,还不是要什么得什么?成日家靠拿捏妃嫔巩固后\宫地位,那不是使近求远,本末倒置吗?
“不提她了,一想到她做这些个事,哀家就心气不顺。”张伏慧皱眉,“你去安排蒋氏迁出望春宫,再找几个得力的宫女嬷嬷照应……这蒋氏是个有福份的,居然就咸鱼翻身,绝处逢生了。”
郭嬷嬷应下。
“要不要和皇上商量一下?”她试探地问,毕竟蒋氏是皇帝亲自送去的望春宫。
张伏慧冷笑,“现在他还有心商量?早迁早安心,那望春宫人影儿都少见,若谁起了坏心,防不胜防。皇上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有个有孕的,可得好好护着——你赶紧去吧,不用和哀家在这儿胡扯,这蒋氏你费心些。”
郭嬷嬷一一应下,这才返身去了望春宫。
皇帝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宁安宫,一改谢玖不喜人在跟前的习惯,里里外外几步就一个宫女太监候着。
对于小皇帝这种明显的置气行为,谢玖已经脚疼的无力吐槽。
皇帝抱着她上了轿,又抱着她进了怡和殿西暖厢,处处显着恩宠,可偏偏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谢玖几番示好,人家连个眼神也不给,她也就撒手不理,给小皇帝招惹烦了,没准这回真甩袖子就走了,依她现在的腿脚更别想扒着他不放了。
于是谢玖和顾宜芳一个坐在长方木榻的东面,一个坐在西面,全程眼神不交流,嘴巴不交谈。
厢内一股冷嗖嗖的气氛,急的高洪书抓耳挠腮。
终于郑御医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无言的尴尬。他指导身边的医女脱下惠妃的鞋袜,脚踝处一大片的青紫,已经肿起了老高。
不待医女开口,只见皇帝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着谢玖的伤处,冷声问:“肿的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话?你长嘴巴只是用来说好听话,骗朕的?”
其实,他虽然上前抱走她,心底却不大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他出现在那儿,她就正好崴了脚等着她,只当她是苦肉计又想骗他。只是想归想,他的行动却早他的头脑一步,下意识地就抱起她。
他没想到她的脚会肿成那样,心里越痛,面上便越冷。
“陛下,疼!疼!”谢玖失声叫道,如果不是从皇帝手里抽出伤脚的会更痛,她真想一脚踹他冰块似的脸上。她脚肿的跟猪蹄似的,他居然也下得去手掐,他这是特么的挟私报复!
☆、169 怨气
顾宜芳听到谢玖毫无形象的尖叫时脸色一僵,连忙收回了手。回过神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大地道,虽说是看到她这伤脚担心她,可毕竟肿着那么高,他那手劲上去指不定多疼。谢玖这是脚在他手里掐着,疼的顾不上翻脸,否则指不定作成什么样。
继而恨恨地想,也就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知道害怕,不敢招惹他。
“现在知道说疼了,早干什么去了?”顾宜芳狠狠地剜了谢玖一眼。
谢玖欲哭无泪,“臣妾一路上都在说疼,是陛下不信。”
她几番搭茬皇帝\都不理她,叫疼他也只当她苦肉计骗他,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这会儿腆着脸责备她不张嘴说。她说了一路,他就装了一路的聋,现在亲眼看见知道是真的了,还倒打一耙,做人不能太无耻啊!
顾宜芳僵着一张脸,有被谢玖打脸的恼羞成怒:“惠妃满肚子畴谋算计,朕这心思单纯的,还真是难以分辨你哪句真哪句假。”
谢玖:呸。
他叫心思单纯,让他玩到死的那些个人怨气都能直冲上天,小皇帝真是无耻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将她这等无资质的凡人远远地抛在了有节操的世界里。
顾宜芳拧着眉,对着医女冷声道。“快看看,可是伤到了骨头?”
医女也是熟人,惠妃三天两头出毛病,开始还轮换着赶到谁当值便来,后来上面见每次都是她得赏最多,似入了惠妃的眼,便只要宁安宫出了差子就差遣她来,自然得回的赏也是各关节都分上一分。
惠妃受伤得病,皇帝总是烦躁,所以她在宁安宫皇帝面前根本就没当过好脸儿,早就习以为常。如今见帝妃二人打完嘴仗,终于轮到她出场。才上前好一番斟酌形象,描述给挡在屏风外头的郑御医,同样也是老熟人,但凡惠妃有事这位也是少不了的一个。
郑御医虽是医生。治病救人是家常便饭一般,但在这规矩比天大的皇宫,还是有许多顾忌。
就好比这次惠妃的伤,说重不重,偏皇帝重视就请来了御医,若是一般不十分受宠的,医女去看看敷上伤药也就罢了。不过虽大张旗鼓地叫来了御医,男女有别,他也只能隔着屏风听医女描述伤处,再酌判断。看惠妃的玉足是绝对不允许的。
郑御医听完便心里有数,暗叹帝妃二人此次争吵皇帝心情欠佳,前朝后\宫都受到波及,这一回惠妃受伤便是个和好的契机,虽说不大厚道。但他还是觉得惠妃这伤真是伤到点儿上,来的正好。
“惠妃娘娘还走得了路,应是没有伤到骨头。先用冷水敷一敷,再就着药按揉,最好是将养些时日,不要下地走动为好,即便消了肿也不能做剧烈的动作。”郑御医道。
顾宜芳阴沉着脸:“要多久才能好?”
郑御医沉吟道:“最快也要半个月。慢则两个月。”
话音未落,暖厢就是一阵寒气逼人。
谢玖不得不感叹皇帝威严日盛,如果不是他站在她眼前触手可及,她只当是又有哪个鬼冒出来吓人,阴风阵阵的。
“陛下……”
顾宜芳阴冷的眼神飘过来,见谢玖乖觉地闭上嘴。才吩咐医女:“你这些日子便住在宁安宫服侍惠妃。”遂又仔细问了郑御医关于谢玖的伤情,详细到敷到伤处的药各自的功效。
郑御医不敢有专业被人质疑的半点恼怒,一一作答,半盏茶的功夫才算放了他离开。
医女不敢怠慢,便把宫女的活儿也抢了过来。亲自沾着冷水盆里的水给惠妃冷敷。
宫人们里里外外忙活,安春和花真就被皇帝点了名,二人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没有被皇帝记住名字的喜悦,反倒一阵阵的寒颤打个不停,皇帝那冰冷的跟刀子一样的眼神嗖嗖射到她们身上,好像下一刻就将她们扒皮拆骨。
“惠妃看重你们,日日将你们带在身边,赏赐不断,拿你们当心腹,你们就是这么服侍惠妃的?”顾宜芳一声比一声高,“咸熙宫你们进不去便罢,出了宫门不知道扶着,眼睁睁看着伤成这样?朕看就是平日惠妃太惯着你们,办差才这么不上心,去尚方监领十板,以儆效尤,下次再有这等事,直接杖毙。”
安春和花真在咸熙宫外看到皇帝那张乌云压顶的脸,也知道今日这事不能善了。
不管惠妃因为什么伤成这样,她们随侍在身边,总归是失职,尽管被吓到的惠妃实在身形太过活范,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往下跑,她们根本反应不及。
“陛下。”冷水刺激的谢玖直嘴呲,伸手朝皇帝的方向求握。
顾宜芳傲慢地看了看那只向他伸过来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求情的话你就不必说了,满肚子心眼就知道琢磨朕,你也是梁国府养大的嫡长女,驭下的功夫未免太长不得台面。这次若饶过了她们,下次她们指不定更不经心,便是下面的宫人也只当你是个软面团,好糊弄的主儿。”
他恩赐似的将手放到谢玖的手心上。
安春和花真表示,皇上口里的和她们这位惠妃娘娘不是同一个人。
便是不喜人贴身服侍,惠妃也没松了宫人的管教,宫女她们俩人共同负责,太监由德福一人主抓,下面错处都由主事的抗,赏罚分明。花真性子单纯些,好些个驭下手段都是惠妃手把手教的,怎么说话,说话时该是个什么眼色,向来所向披靡。安春在一旁看着,尽管在宫里历练多年,到底经历的世面有限,几番听下来也是受益匪浅。
惠妃便是个软面团,里面也是藏着针的。
外表看着和软,见人三分笑,骨子里精的跟什么似的,她们就是把自己卖了数钱玩儿,也不敢怠慢惠妃半分。
安春二人不敢狡辩,领了板子还得毕恭毕敬地叩谢圣恩。
“陛下,这事是真怪不得她们。”谢玖生拉硬拽小皇帝,总算把他拉到她身边坐下,已是一脑门子汗。“当时我和周姐姐在说些私\密话,她们哪敢跟过来。”
“怎么,又想着怎么将你周姐姐送上朕的榻,你们姐妹好一条心?”顾宜芳冷声道。
谢玖嘴角抽搐,脚上一跳一跳地疼,一众宫人都屏住了呼吸。
小皇帝会不会自我感觉太良好一些,真当后\宫所有妃嫔见了他都跟狗见了屎似的不顾一切扑上去?起码这周妃不会,在周妃的人生中只有刺绣,皇帝对她来说甚至还比不上一块上好的绣缎……
高洪书已经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周妃好歹是从一品妃位,皇帝你这么背后讲究人家,真的好吗?
你的风度呢?教养呢?都让惠妃秒的渣也没剩下,捏成了粉末吗?
“陛下,”谢玖忍着脚疼,“臣妾这是和你说正事呢?”
顾宜芳眼神一冷,“你觉得朕说的是歪事?没有你说的重要?”
好容易拧到一块儿见着面了,就是分分钟开战的节奏,高洪书只要一想到此次一翻脸,皇帝指不定黑化到什么程度,想出什么损招搓磨含章殿一众宫人,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非常之不好。
惠妃几番欲言又止,分明就是有些话不能当面说,想和皇帝私下聊。
他就是让皇帝搓磨神经了,也看得出来肯定又是和鬼有关,偏偏皇帝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听什么什么不顺耳,脑袋跟堵满了浆糊似的不开窍,可着劲儿的呛着惠妃。
“陛下,”他才开口,就见顾宜芳半边身子转过来,黑亮的双眸跟含着冰碴子似的,他顿时想好的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讪讪地指着铜盆道:“时间长了水就不凉了,是不是换上一盆新打的井水?”
医女手上一僵,只听说过热敷要常换着热水,还没听过冷敷也要换水的,况且这才多久,一盏茶的功夫还不到呢。
顾宜芳一挥手,小太监颠颠上来把水端了出去。
“陛下,你让他们都先出去,臣妾有话要和陛下说。”谢玖放低了身段,摇着顾宜芳的手柔声说。
顾宜芳蹙眉,“什么事还能重要过你这跟猪蹄子似的脚?有琢磨旁的功夫,还不如让医女给你揉揉,散散筋,省着存助了更疼。”
谢玖咬牙,一看那肥肥的脚,的确与那物有几分相似,青青紫紫的哪还有往日白嫩滑不溜手的影子,虽窝火却因为皇帝说的也是事实,她根本没有底气反驳。
医女往日受了惠妃不少好处,今日硬着头皮决定挺\身而出,道:“启禀陛下,娘娘的脚今日只宜冷敷,不能按揉,否则容易在伤处形成血肿,肿的更加厉害。需缓上一缓,待到明日方可敷药按揉。”
这回不用顾宜芳挥手,眼神才一飘,高洪书就像撵鸭子似的把一帮子\宫人给拱了出去,关上房门喘了口好长的气。只是这回却再不敢走远分神,竖起了耳朵几乎整个人都趴到了门缝,就怕这两货一言不和再大打出手,杀他个手足无措,事后连个避忌也都不知,生受了这许多天的搓磨。
☆、170 烦躁
人全撵出去了,谢玖反而安静下来,脑袋瞬间清明过来,她居然想着和盘托出跟这小皇帝讲:你皇祖父的妃子暗恋你爹,到死了还缠着我帮忙想见你那死鬼爹爹这等宫廷丑闻。照皇帝现在这暴脾气,分分钟掐死她灭口,死后连个封号都不带给她的。
她是崴了脚,不是崴了脑袋。
一时之间,她有些难以相信自己会犯这种低极的错误。
“你让朕将人赶出去,就是想和朕大眼瞪小眼?”顾宜芳看着谢玖不知不觉松开他的手,冷声道。
皇帝的眼睛是大,她的眼睛也算不上小吧,谢玖腹诽。
“臣妾在想,该从哪儿说起。”
谢玖强忍着脚疼,琢磨着怎么忽悠小皇帝,没看到顾宜芳忽地变冷的眼神。
“朕还不知道惠妃何时这么懂规矩了。”
谢玖纠结着望向顾宜芳,皇帝这是吃呛药了还是怎么着,她说一句他就呛一句,什么什么都能惹他生气,这样他们今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你不说,朕可就走了。”顾宜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眼见谢玖忽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他慢慢地抬起手臂,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掉她还没抓紧的手。
谢玖咬牙,觉得脚更疼了。
“臣妾说,这就说。”她握拳,指甲狠狠抠着掌心,以免一个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小皇帝自见了她就直绷着的脸上。
她深吸口气,便将在延晖宫遇到齐妃鬼魂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只是略过阴魂不散地缠着她要见太子一事。这种事即便说了,小皇帝又有什么办法?真当皇帝万能,能把先皇鬼魂叫回来让她这名义上他的小娘见上一面?还是,把先皇的坟给刨开让她见?
齐妃yin乱后\宫一案爆发出来的时候,顾宜芳已经十三、四岁,虽然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永徽帝杀了那么多的人,血流成河,他便是再不关心也有耳闻了。
他只是没想到事隔多年,居然又扯出这么一档子事。
春禧宫被封他知道。却不知原来便是现在的延晖宫,而且宫里住着一群神智不清的鬼。
“怎么这么多鬼,哪儿哪儿都是!”顾宜芳恨恨地道:“若是找到建这宫殿的道士后人,朕说什么也要将他挫骨扬灰,当时也不知道坑了太\祖多少银钱,就弄个这么个破风水。”
他让万钟派人去找的慧贤老和尚常年远游在外,也不知哪一年才等的回来。
他斜睨着谢玖,“惠妃让宫人下去,就想和朕说这些?”没等她回话,就冷冷哼了一声。“你想开口帮那两丫头求情的话就免了,这次不罚,下次更无法无天,得让她们知道厉害。”
谢玖嚅嚅地道:“这事真不关她们——”
“她们时时小心着,就能让你脚伤成这样?!你还为她们说嘴。你对这个好对那个好,怎么就不知道对朕好?你进宫来脑子是发大水了?分不出轻重大小?”顾宜芳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睛发红,显是气的大发了。“这个姐姐那个妹妹,你哪来这么些个姐妹?现在连丫头都排朕前面,几次三番地驳朕的主意,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位高权重。朕就连你身边个丫头都处置不了了?”
便是谢玖当真脑抽了,也知道皇帝这是话是带着醋呢。
前世她服侍景元帝五年,没人比她会讨好皇帝,拿捏皇帝。她自认对付皇帝她还是小有手段的,可也只是对付皇帝,面对一个明显对她动了真情的男子。她是一点儿经验也没有。
“我、我哪里对陛下不好了。”谢玖激动地起身,一下碰到了伤脚,立马疼的哎哎真叫。
“你还作?”顾宜芳一把将她按住,“别乱动,你是不是想把这脚弄折了?”
“陛下你、你——”谢玖急的鼻尖冒汗。皇帝不按常理出牌,连带着把她的节奏都给打乱了。脚一抽一抽地疼,似乎分走了她大脑的注意力,一时间居然大脑闭塞想不出办法搞定小皇帝。
最倒霉是她现在腿脚不好,否则把小皇帝扑倒在榻上解决,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谁让小皇帝就吃那一套。
顾宜芳挑眉,似笑非笑道:“才夸惠妃懂规矩,怎么这么不禁夸,就对你你我我起来?”
谢玖咬咬后槽牙,心道等哄好了你,以后有你好受的。
于是,想着自己脚疼,头疼,眼下还受着皇帝的冷言冷语奚落,一时悲从中来,吧嗒吧嗒开始掉起眼泪来,抹了两把泪也没见皇帝有个表示,顿时她这火往上冲,气不到一处来,顺手就把手边敷脚的帕子甩地上了,然后又把榻上的枕头也有多远扔多远。
因在榻上,也没个可摔出响的物什器具,动作一大就抽着了脚,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眼见着皇帝也不像以前伏低做小,哄上几句,她索性也就忍着抽抽嗒嗒,打开嗓门放声大哭。
宫妃哭都是一个赛一个哭的好看,若说最好看的肯定是谢玖,最难看的一次也是她,扯着他的袖子擤她哭出来的鼻涕。但凡进了宫的女子,便是家世出身低微,初初入宫也有教养嬷嬷教导,如何走如何行礼,甚至如何哭的好看都有专门人教。
顾宜芳自小跟着他那个做了十八年太子的爹住在宫里,满园春\色,争奇斗艳,就没见过这么不计形象嚎啕大哭的。
他一下子就蒙了。
其实不只他,连门外听墙根的高洪书一听这洪亮的哭声也蒙了。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事情能搞到这种地步,皇帝抱着惠妃回宫,摆明是心里仍有惠妃,要不就一顶轿子派了太监抬回来就罢了。惠妃时刻陪着小心,姿态放的够低了,就是这样两人都有和好的意思,还能作成这样,只能说这两货的行为已经完全超出的他的理解范围。
“水打回来了。”医女指着捧着铜盆等在外面的太监道。
高洪书摆摆手,让小太监一边待着去,叹道:“现在谁捧进去扣谁一脸盆子水,你们谁愿意去谁去,咱家可不陪着。”
惠妃的哭声持续不断地传入耳朵,高洪书烦躁地挠头,这特么算是什么事?难道他还要在神经病的路上越走越远,直到和皇帝同化吗?一个女人哭的这么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皇帝这悄无生息地是在干嘛?欣赏惠妃那绝美的哭相吗?
还是,这是真要掰的节奏?
“你,你是疼的?”顾宜芳连忙上前坐到她旁边按住她乱动的腿,迟疑地问道。“你先别哭,朕这就找御医过来。”
谢玖脑仁抽抽地疼,一把推开顾宜芳凑过来的身体,哭道:“不用你管。”
顾宜芳抓住她的手,冷着一张脸,“你跟朕耍什么?是朕推你下台阶崴的?别哭了,哭就能不疼了?”
“不用你管,不用你管,你听不懂啊!”谢玖挣脱不开顾宜芳的手,索性扑到皇帝怀里,对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上一口,解了气才哭道:“疼死也不用你管,你、你太欺负人了,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欺负人?”
她降低了声音,呜呜地小声哭,哭的顾宜芳更加心烦,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拧着劲儿的疼。
“朕走了,你就不疼了?”顾宜芳伸手擦她的眼泪,一擦一把泪,一擦又一把,没个完。他无奈地道:“告诉朕,是不是脚疼的厉害?朕现在就叫人去催御医那边送药来。”
谢玖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别只顾哭,和朕说说。”顾宜芳不耐烦地道。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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