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后猛于虎-第1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425 开弓没有回头箭

顾宜芳只吩咐宇文风二人务必尽心,便遣退了他们。
    宇文风和玄空走出昭阳宫,一改在帝后面前剑拔弩张的架式,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
    “刚才是老道失礼了,宇文监正请勿见怪。”玄空一揖首。此时天色微微发阴,天边阴云密布。冷风吹来,卷起他宽大的袍袖呼呼作响,花白长髯也吹的凌乱不堪。
    宇文风轻轻挥手,“道长客气了,老夫岂是不通人情之人?”
    玄空心中一动,果然宇文风也是就坡下驴,生怕帝后追着他问解决的办法,这才见宇文风意见不同,连忙上前争辩,只期望打个马虎眼先唬弄过去,让他消化下皇后那诡异的身世。不成想,原来宇文风也是相同的想法。
    二人相视一笑,负手缓步走在空旷的宫道上。
    良久,玄空才道:“宇文监正见多识广,可有解决之法吗?”
    宇文风不置可否。
    事成反常,必有妖。他的解决之法,就是把皇后解决掉,问题是这句话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口。
    “不瞒道长,老夫在今天之前,的确自命见多识广,博学多闻。不过,皇后这番遭遇,老夫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亦不知有解决之法。”他话锋一转。
    “道长道法高深,宗正天一门百年前也是名门大派,道术博大精深,想来道长定有解决之道。”
    玄空苦笑。“如今你我二人实乃栓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监正实在不必过谦。”
    “非也,老夫只是觉得适才道长提出的方法。很值得一试。”
    一试?
    拿皇后试,试成功了皆大欢喜,荣华富贵享有之不尽,若是失败了,把皇后给弄死了,灵魂都让另一个吞噬,别说他个小老头。只怕整个宗正天一门都会被皇帝迁怒。
    早知道碰上皇后这么硬钉子,他还不如当初就猫在山沟沟里面。一辈子吃糠咽菜也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掉了脑袋强。
    玄空直摇头,花白的胡须更是被他这一摇加上风吹而糊了满脸。
    宇文风嘴角抽搐,知道的是玄空吓破了脸,不知道的以为他这羊癫疯犯了。怪吓人的。
    “咱们尽管再想想其他办法,若是最终还是没辄,只怕还要走这一步……道长就先准备着吧。”
    “皇上不是给驳了吗?”玄空忽地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道。
    宇文风挑了挑眼皮,“驳了的是皇后,非是皇上。”
    玄空是有些滑不溜手,奸滑了些,可到底不比他们这些当官的,哪怕他没在皇帝身边多久。但与皇帝相处的学问似乎就着祖宗的血液传到了他的骨子里。
    皇帝那一眼,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种不顾一切,势在必行的示意。皇帝甚至不用说话,他只看那眼神,就能领会得到了。
    玄空听罢此言,不禁一怔,转念一想,却的确如此。
    皇后顾念本体。不想无顾取自己的性格,往深了想。肯定还有诸多亲情缠绕纠葛,但对皇帝来说,除了皇后他看在眼里,旁的什么他才懒的管,尤其这是极有可能危急到皇后性命的大事。
    ……现在再悔也晚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在这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深思,没再多做交流,直到走出大燕宫,玄空径自回了榆树胡同新买的宅子,他连同带来京师的十几个小道士都住在这里。以往人迹罕至的胡同,也因为他们的入住,达官贵人的马车来往频繁,竟有许多是亲自登门拜访的。
    玄空回了内宅便将座下大弟子给叫到了跟前。
    “甲寅年十月初二酉时,这个八字是谁的?”
    这位大弟子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国字脸,一脸的绺腮胡,眉毛双粗双浓,双目炯炯有神,声音粗犷地道:“师父让我再想想!”他眯起眼睛小半晌才继续道:
    “是翰林院秦钰秦大人家的二姑娘秦溱。”大弟子后知后觉地道:“师父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是有人托到师父面前?”
    近来玄空专注应付皇亲贵族,不大不小的事都交到下面的徒弟手上,这大弟子就是得了秦溱的八字卜算过后,心里不落忍,有些惨烈太多,只当卜算错了,这才递到玄空面前,求师父算过一次,结果却是相同的。
    玄空在昭阳宫时便觉这个八字似乎很有些熟悉,当即就很有股不好的感觉。
    果然,后来一听这事儿又和皇后扯上关系,玄空幸庆他这脑子还够用,不跟帝后交了实底,若是让皇帝知道极有可能是他手下插手召魂事宜,皇帝不扒了他的皮,他把脑浆涂满整个昭阳宫的台阶。
    “师父,我曾亲眼见过秦二姑娘,是个极具灵气的姑娘,待人彬彬有礼,可没有旁的人家那种高高在上看人的劣习。师父,那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帮她化解化解。”
    玄空素知大弟子心高气傲,很少管俗世的闲事,只见一面就能令他留下这么好的印象……
    果然是皇后啊,这辈子换了张脸,还是把皇帝给迷住了。
    “这事儿你少管!”玄空挥手,眉毛拧成了一团。“你是不是在给秦溱召魂?赶紧停了,以后再有这秦姓的人找来,仍由你亲自接招,不过只做做样子,不许再插手这家人的事。”
    大弟子蓦地退后一步,眼睛瞪的溜圆。“师父为何下此命令?我们宗正天一门,锄强扶弱,积德造福,秦二姑娘又非杀人放火,十恶不赦之人,为何不帮她?!师父不愿出手,徒儿自己上!”
    玄空啪地一拍桌子,“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还是我徒弟不是?!”
    “我当然是师父的徒弟,可师父你说话也得讲讲理,你说的错了,我就不能听啊。”大弟子理直气壮。“师父为发扬宗正天一门殚精竭虑,徒弟都看在眼里,也甚是钦佩。可是那些世俗人爱怎么争怎么斗都是他们的事,咱修道之人虽是入世,可也不能过多掺合到这里……徒弟觉得,咱还是快回老家吧,师父你在京师都变了。”
    几句话说的玄空几乎想把心头的一口老血喷他脸上,腥气死他这个大徒弟。
    要能走,他也走了,问题不是现在走不了吗?
    “正清,你听师父的,这事儿咱掺合不得,你爱救谁救谁,这位秦溱赶紧撤手,要不然,不仅你我,咱整个门派都保不住。”玄空为人虽奸滑,可做人师父却绝不藏私,有多少本事就教徒弟多少。
    他这大弟子也是他整整找了十几年才找来的一个又倔又犟,偏生极具天份的,这几年尤其法术精尽,他早早就决定将来门主的位置就是这大弟子。
    正清别过脸,面露不悦。
    他是不关心朝堂后\宫的争斗,可他见到秦溱那姑娘,话里话外他就听出这是被皇帝给召进宫做了公主侍读的。前几个月脑袋受了重创之后,秦溱便隐隐约约总能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有时候模模糊糊地看到不知是人影儿还是鬼影的东西。
    秦夫人便经人推荐找了过来,他一看,却见秦溱魂魄黯淡,加之魂魄游离,不安于舍,这才加了安守魂魄的药方子,然后又给她召魂。
    一连五天,他都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根本不是魂魄不齐,谁知就在昨晚突然有了感应,招魂幡居然动了。
    他本想着再做几天法事,也就足够了,谁知自家师父被皇帝火急火燎地召进宫,回来就给他来了这么一个命令。
    不是他关心皇家丑闻,实是整个京师就没有皇后与秦妃之争,以秦妃惨败身死结局。华阳公主被扔出咸熙宫太后身边,随便找了个妃子安放也就罢了,毕竟那是皇后对头的亲女儿,可他想不明白连秦妃一个小小的根本不成气候的小女孩,帝后也要这般苛责的理由。
    落井下石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恶行。
    “我不让她们说出宗正天一门也就罢了。”
    玄空一听好悬气人倒仰,“赶情为师跟你说了半天,你当为师在这儿放屁呢!少废话,你自己作死,也别拖上整个门派——你现在就闭关修炼法术,不行再插手门内事!”
    正清难以置信地瞪起了铜铃般的眼睛,“师父,那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她又于帝后有何威胁?”
    “你别瞎猜,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个中原委为师也不能向你透露,你只须知道,为师不是个助纣为虐的人,不会害了那个秦溱也就罢了……凡尘俗世,你还是莫要多管了,下去吧。”
    正清愣愣地站了半晌,没有一句话,最后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玄空浑身肝疼,在门里也就他这大徒弟敢和他梗着脖子硬犟,固然是正清的个性使然,更重要的是正清道术高深,师徒年龄不过差了十几年,法力却是相差无几了。
    正清认准的事情,未必就因为他做师父的几句话就罢休。
    “来人!”玄空扬高声音,把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徒弟给叫了进来,“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盯着正清的一举一动,不许他做任何法事。他一有举动,立马过来回禀。”
    他厉声道:“现在,把一切有关秦溱这个人的任何法器法坛,全都毁去,不许留下任何痕迹。”
    两个小徒弟极少见到自家师父这般严厉的态度,哪敢有半点儿迟疑。
    “是,徒弟领命!”(未完待续)
    ps:求粉红票。

  ☆、426 交待

挥退玄空和宇文风二人,谢玖眼瞅着皇帝的脸色阴的跟锅底灰似的,本以为他会因为她的隐瞒不悦,找她算算总帐,可出乎意料之外,顾宜芳喝了茶盏,便摆驾回了含章殿。
    虽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也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她没话找话的状态,可谢玖看他那眼神都不往她身上落,也知道他是气着了。
    无奈她还没开口解释,顾宜芳只一句政务繁忙,就将她所有要说出口的话全堵了回来,只能眼睁睁地送他出宫。
    “娘娘,外面风大,还是回屋吧。”安春劝道。
    谢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侧屋,豆沙包和小石头躺在榻上睡的正香,她坐在榻边儿目不转眼地看着那两张粉雕玉琢一般的脸,不知不觉地一边看着一边叹息。
    她浑然不觉,可把俩奶娘给吓着了,也不知皇后这又是怎么了。
    以往皇后不管在外面怎样,到了龙凤胎这里从来都是喜笑颜开的,哪像今天这般哀声叹气,那双美眸若隐若现地有水光闪光,似乎分分钟眼泪能喷了出来。
    奶娘站在一旁,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默默地低下了头。
    连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连句话也不敢劝,她们就老老实实地装不知道,省得马屁拍马脚上,反惹人生厌。
    谢玖怔怔地望着小石头的脸,伸到半空的手在他那粉嘟嘟的脸蛋上方忽地停下。慢慢收了回来。
    她不舍得她的孩子,不舍得在他们还这么小的时候就身不由己的离开,可她又怎么舍得从秦夫人身边把秦溱就那么夺过来?让她生受着丧女之痛?
    以前。她一直以为至少会相安无事到秦溱长到二十岁,谁知天不遂人愿,频生波折,居然令她陷入两难之境。
    哪怕是她舍弃一切成全秦溱,只怕她依然过不去二十岁那道死劫;可若当真取了秦溱的性命,她又恐没有了秦溱这十几年的经历,她会变成一个既不是秦溱。又不是自己的另外一个人……
    顾宜芳只怕与她一样的想法。
    与她一样的矛盾。
    她跟在顾宜芳身边这么久,如果说前世她只能揣摩了三五分。现在他二人日日腻歪在一处,早已心灵相通。玄空看得出皇帝的决心,她又怎会看不出呢。
    安春昨日就详细地寻问了在秦溱身边的宫女,早早将秦溱的一举一动传到她的耳边里。
    宫女抱怨秦溱小小年纪。心思缜密,看着确与秦妃一般,比旁人家的小姑娘多了几分玲珑的心肝,防她们这些宫人跟防贼似的。却不是说让人能看得出来的谨慎防备,实在是过于滴水不露,不似个七岁的小姑娘。
    她待人极为和蔼,并没有因为皇帝显然不同于其他侍读给予的诸多封赏而自骄自傲,为人圆润,待人和蔼。从不与人争长道短,只是旁的事也一律别想从她嘴里说出来。
    不管是哪个的坏话,还是寻常的聊天。从来都是听的多,说的少,往往那些说出来的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听来有趣,可就是拼凑起来也拼不出子丑寅卯来。
    近来秦溱的确气色不是很好,由宫外带着药末进来。每天冲服。
    本来有病去御药房开药便可,她不过一个小小侍读。是带不进宫来药物的,但因为皇帝甚为关照,庄妃才特意去请示了高洪书的意思,得了皇帝的准许方才将药带了进来。
    只因这一事,宫里便诸多传言,人人都高看了华阳公主一眼。
    毕竟秦溱的身份不过是个从五品官员之女,能进宫都是托华阳公主的福,秦溱在宫里受到多高的礼遇,都有华阳公主挡在前面,可即便是这样,秦溱也足够受到整个后宫的瞩目。
    想来,秦溱带进宫的褐色粉末状的药,便是玄空口中安魂用的符灰了。
    谢玖在侧屋坐了小半个时辰,蓦然回神的时候,天色渐渐地暗了,她返身走出房门,便听安春小声道:
    “外面下雪了。”
    谢玖回到房间,推开窗子往外看,一股冷气嗖地就刮了进来,果然天空洋洋洒洒飘着雪花,顺着风吹的方向,飘进了房间,落在她的肩头。
    “娘娘,还是关上窗吧,别冻着身子。”安春连忙抓着一件披风披到了谢玖身上。
    居然又是一年了。
    谢玖轻轻拽了拽紫红色的披风,不禁一叹。她重生到如今,已经整整两年的时间,却已经颠覆了前世她整个人生的认知。
    “备笔墨纸纸砚。”谢玖突然道。
    安春只觉皇后情绪不十分对,不敢有半点怠慢,不过半刻便吩咐宫女准备妥当,这时谢玖才吩咐她关上窗子,急步到了桌案前,手起笔落,只是短短一句话,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安春站到一旁目不斜视,直到天色渐暗,她不得不取出夜明珠照亮,又点了蜡烛放到皇后笔下照亮。
    皇后写写改改,不知扔了多少纸张,最后长长叹了口气,放下笔墨。
    安春见皇后捧着那纸,读了不知几遍,直到墨迹干了,才放到了信封,用蜡丸封住。然后起身,郑重其事地双手托着信交到她的手上。
    “安春,你与花真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花真纯真忠实,可惜心智不如你,亦没有你的稳重,你便将此重托在你手上。”谢玖秀眉轻蹙,一双美眸认真地凝视着安春的眼睛。
    “若我有了什么意外,或者,你觉得我从某一时刻心性大变,不似现在,就将这封信上呈皇上。”
    安春蓦地瞪大了眼睛,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皇后知道她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吗?
    这、这这是如她所想,交待遗言的意思?
    她素来知道皇后疯疯颠颠,三天两头见鬼,可神智清醒,虽有心机,却极少施手段,唯一一次也不过是逼疯了秦氏。
    上一次皇后得了惊悸之症,安春参与全程,自然清楚这里外弯弯绕绕,皇后身体之所以好的那么快与御医的治疗是有关系,可御医不是绝对的关系。
    虽说那将险些要了皇后的命,到底还是让皇后挺过来了。
    她不明白,怎么帝后关起门来和那老道士还有钦天监监正聊完之后,居然心灰意冷至此!
    “娘娘!”安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声音颤抖的厉害。“安春不敢,娘娘何出此言?”
    谢玖摇头一笑,上前扶安春起来,冲她浅浅一笑,转眼间已没了写信时无限的哀愁与决然,脸上居然露出释然的表情。
    “你知道我的,怪力乱神的事情挺多,过多的事我不能和你说,你亦不便知道。我能放心托会的,唯有你,你不必害怕,我也在里面安排好你与安真,至少在我出事以后,不会凭白让你们服侍我一场。”
    “娘娘折煞奴婢了。”安春眼眶含泪,“娘娘必定洪福齐天,长命百岁,还有陛下护着呢。”
    她顿了顿,隐忍道:“娘娘是好人,不会出事的。”
    安春向来沉稳寡言,也冷情得很,谢玖做梦也想不到她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显然是让自己吓的真情流露。
    “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谢玖笑道。“也许我人是太好啦?”
    安春拧着眉毛,满头黑线。
    她被皇后给吓的激情澎湃着呢,脑子里都是她的手,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不着四六的?
    只是,她倒希望皇后这是在耍她玩,最好是骗她。
    她进宫十年多,也算饱经世故,不管在哪宫哪殿服侍,哪怕最近到了谢家大姑娘身边,她也是冷眼旁观居多,尽量不想搅进宫廷斗争。可就是这位疯疯颠颠的谢玖,也没多跟她们掏心掏肺,可这几年相处,皇后甚至对花真更为照顾,可就是这样的皇后,反而令她折服。
    如果是当初的她,一定很难相像,她得知这个的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她们这些跟在身边的宫人该如何是好,而是不想皇后就这么死了。
    皇后不该死。
    “我只是觉得应该早做准备,却未必如此。”谢玖握住安春的手。“这事就拜托你了。”
    安春重重地点头,然后将信封揣进怀里,跪伏在地。
    “奴婢领懿旨。”
    谢玖叹了口气,“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在我出事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知道吗?”
    “奴婢知道了。”安春站起身,拾起烛台,躬身退出房间。
    屋内,唯剩夜明珠柔和的光,窗外的雪已经越下越大,听着呼啸的风声,谢玖只觉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呼吸都有些艰难。
    许多话她现在不能说,不敢说的,都写在了信里。
    如果她当真出了意外,希望顾宜芳在看到那封信时,不要责怪她最后跟他用的一个心计,也不要怨恨她以那样的心态来揣测他。
    她不过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她相信顾宜芳对她用情至深,可她不敢赌他的这份真情能持续到何时,所以她也只能在信里求他个恩典。她太清楚了,如果现在当着他的面说出口那些话,他不掐死她,都算他的脾气修炼到家。(未完待续)

  ☆、427 审时度势

玄空应承送进宫的符灰早在傍晚时分便到了高洪书的手上,后来又经御医几番查验确认不含任何毒物,这才送到了昭阳宫谢玖的手上。
    那是一包巴掌大小层层包裹的灰烬,淡淡的灰色,打开便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按玄空附上来的用法,大小分成七份,每到子时便服下一份。服食期间不得沾染荤腥,连酒水也最好是不喝。
    谢玖写给顾宜芳那封信,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心神,也觉不甚有胃口,便叫人只熬了粥,以备半夜饥饿的时候有东西填填肚子。之后便叫人端了碳盆进屋,亲手将写废了的信纸全部烧了个干净。
    顿时,屋子里一股烟味便弥漫开来。
    谢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散散味道,忽见贾黛珍杵在外面空旷的地上。此时雪渐渐小了,宫灯在冷风中飘摇,微弱的灯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明明灭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阴恻恻的甚是吓人。
    谢玖心下猛地一跳,不自觉地‘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自从她在昭阳宫里将张修盈浸在水里,被贾黛珍看到,贾黛珍吓的魂飞魄散,就再也没有到昭阳宫秀过存在感,谢玖哪里料到她会突然冒出来,一时失察就吓了一跳,心脏不受控制地一阵猛跳。
    “你在做什么?”顾宜芳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玖望过去。只见他缓步走进屋子,面色不郁,两道浓眉紧紧蹙起。
    他话音还未落。皇帝身后的连书已经躬着腰,颠颠跑过去将窗子关好,贾黛珍阴森的脸就被挡在了窗外。冷风被隔在外面,连吹进来的雪花都不见,屋内暖暖的气息包围住她,她反而激灵打了寒颤。
    顾宜芳不等她回答,已经闻到空气中的烟味。他别过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谢玖若无其事地一笑。“我刚才烧了几张写废的纸,谁知味道太大,便想开窗子放一放。”
    她几步走上前伸手解下皇帝身上的玄色大氅,顺手递到早已经举着双手等待的连书手上。冲着顾宜芳笑若春风。“这么晚了,陛下可用过了晚膳?外面风雪大,我给你暖暖手吧。”
    说着就抓起了他的手,一双纤细的手便将他的大掌拢在手里。
    连书换值的时候,高洪书警告他今天果断地离皇帝越远越好,别乱耍机灵,皇帝心里憋着股火。他们这些跟在皇帝身边久了的,都知道皇帝一旦气起来,当场发泄出来还好。就怕像今天似的憋着,眼瞅着脸色发青,眉眼带煞。这时候谁戳着皇帝的逆鳞情等着生不如死吧。
    果然,连书跟在皇帝身边,就看着皇帝坐在椅子上连地方都没挪,一直批阅奏折到现在,皇帝不是摔折子,就是捧着折子骂‘白痴’‘没有脑子’。‘自以为是的东西’。
    他还以为皇帝这是和皇后别扭上,俩人又得作上几天才好。不成想皇帝冷着一张脸,到时候却知道倦鸟回巢,肚子一咕咕响就知道回昭阳宫了。
    顾宜芳淡淡地看了连书一眼,连书知情识趣,连忙叫太监将抬着的奏折匣子放到漆案旁,只在临走时道:“陛下尚未用膳,小人这就吩咐厨房备菜。”
    “别做荤腥的东西,做些清淡小菜即可。”顾宜芳吩咐。
    谢玖一听便只皇帝定是先前知晓了玄空的嘱咐,心头一暖,腆着一张脸凑上近前,也不管人家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之姿,对着他的嘴唇啧地一声就亲了一口。
    “陛下待我真好。”
    这厚脸皮,滚刀肉的架式,皇帝也是醉了。
    谢玖百伶百俐的一个人,他可不信那俩水汪汪的漂亮眼珠子没看了他憋了一肚子气,想摆出好脸子都极困难,就跟不受他控制了似的。谁知她居然就这么嘻皮笑脸地凑过来,让他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
    她现在越发不怕她了,以前还知道他发脾气的时候避着些,现在就跟没事儿似的,人家该笑笑,该闹闹。
    顾宜芳斜睨她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觉满肚子火气就此卸去了一半。
    “这屋里都是烟味,不如我们去西暖厢待会,在那里用膳可好?”谢玖眨着美眸,嘴角浅浅勾起,夜明珠的散发柔和的光,照在她脸上更显她面如美玉,气质雍容。
    顾宜芳沉吟,“刚才烧的什么?”
    谢玖皱了皱眉,娇嗔道:“以后你自然知道,急什么?”
    顾宜芳看了看她,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到底还是没有将心底的话问出来,只淡淡地道:“以后不许再乱烧东西。”
    谢玖微怔,蓦地明白了他眼中的隐忍。
    他是以为她心灰意准,学人家焚稿断情,把她存在的痕迹都给抹去,一张笔墨都不想留下来。他这么想,可又不想从他嘴里说出来,免得伤感吗?
    她只能说,他把她想的太过美好。
    她若真有个万一,也不会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她要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生活中满是她的痕迹,让他想忘也不掉,走到哪里都是她的画面。
    哪怕注定他终有一天倦了,累了,想要放下她,她也希望那一天晚一点,再晚一点到来。
    她要他,即便她魂灭,他再经历过多少女子,也永远记得她不同于其他人的存在!
    他不说,谢玖也只作不知,笑盈盈和他拉着手到西暖厢歇息,用过膳谢玖去了沐浴间,顾宜芳则回了里屋,坐到桌案后批阅奏折。
    这几天外国使臣先后进京,又有藩王趁着千秋节陆续进贡,他忙于接待,又要分心谢玖的身体,有奏折已经积压了三四天仍未批复。
    谢玖回屋便见他聚精会神地处理政务,也不上前打扰,径自躺到榻上,许是他在的关系,她十分安心地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被顾宜芳轻轻地推醒。
    她睁开惺松的睡眼,有一瞬间的茫然。
    顾宜芳摸了摸她红扑扑的脸蛋,轻声道:“起来吃了玄空送进来的药再睡。”
    谢玖由他扶着坐起身,柯秀捧着冲好符灰的碗递到了跟前。“水温恰好,娘娘可直接饮用。”
    碗里灰乎乎的跟脏水相似,谢玖不由得皱了皱眉,伸手就接过来碗,一仰头就喝了进去。顺手将碗递回去,柯秀已经一杯清水递过来给她漱口。
    经过这一番折腾,谢玖的困意忽地就没了,拉起顾宜芳的手看了看桌案上的奏折,只剩下一小撂。
    她这药要在子时喝下去,也就是说她睡觉的时间,皇帝披星戴月地忙着正事呢。
    “你还不休息吗?”
    “现在就歇了。”
    顾宜芳此时也累了,便叫柯秀服侍着更衣,简单一番洗漱便上了榻。他头才挨到枕头,谢玖就靠了过来。
    他一伸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抚\摸她的秀发。
    “方才听到什么没有?”他轻声问。
    谢玖摇头,“没有,什么也没听到。”
    “别瞒着朕。”半晌,顾宜芳才道。
    他说的是听到那男声念经的声音,叫他回魂。
    谢玖知道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是知道她这病的,那晚她便恹恹的,神情有些恍惚。她说是第二天早上听到的声音,可他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来她在撒谎。
    “以后不会了。”她小声地说。
    只有被捉现形才会这般老实,顾宜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一晚上两人难得什么也没做,只是抱在一起,静静地躺着。
    就在谢玖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之前,感觉顾宜芳在她耳边印下一吻,轻声道:“朕会护着你的,相信朕。”
    “唔。”她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
    顾宜芳忽地紧紧抱住她,紧到睡梦中的谢玖不悦地哼了两声,秀眉蹙起,嘟着嘴似乎极为不满。
    他后悔了。
    早知他会爱她至斯,连想到失去她都会莫名地陷入一阵恐慌,忍受不了与她的半刻分离,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开始这段感情。神魂都被她牵动,连喜怒哀乐都为这样一个小女人掌控,在他察觉到她的重要之时,他已经不能自拔。
    她早已深\入他的骨髓。
    别说将她在心里连\根拔除,只要想到她极有可能在某一天忽然消失,他就惶惶不可终日。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承认,有许多事,是他这个万万人之上的天之子也做不到的。
    “别怪我。”他喃喃道。
    ……
    一连三天,谢玖药剂与符灰同用,便再也没有听到脑中那道男声,以及亢长的经文。
    昭阳宫皇后生病的消息一经传出,宁妃得了皇帝亲自的口谕,令其协理六宫,不得打扰皇后养病之后,宫里大小事情全都落在了宁妃头上,宁妃忙的脚不沾地,居然真就再没踏进昭阳宫,大小事情都一并处理了。
    只是昭阳宫虽与外隔绝,杂七杂八的事都到不了她的近前,但秦溱生病的消息还是经由安春之口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