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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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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输在了女儿手里,我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沐萦之心中黯然,“将沐大人请下去吧。”
沐相离开金銮殿后,沐萦之面向着站在大殿里的众人道,“朝中事务太过繁杂,六部三司都不可无人牵头,我会在今日定下各部首脑,暂行职责,方文!”
“下官在!”
“从今日起你便是副相,协助我处理朝中所有事务。”
方文猛然一震,旋即跪下,高声道:“下官必不辱使命。”
“荀瀚卿。”
站在众官后面一个矮壮黝黑的年轻官员顿时一愣,旋即站了出来,“下官在。”
“从今日起你暂领礼部尚书一职,我要你在三日之内将所有空缺官职都拟出一份新名单来。”
“下官必不辱使命。”
“章之淳。”
“下官在。”
“从今日起你暂领户部尚书一职,清点在京城粮仓中的所有存粮,并计算好京城现在的所有户籍……”
沐萦之一一指派了六部三司的头目,分派好了各个衙署当务之急,经过这一番安排,众人忽然明白了皇帝赐她相印绝非是得了失心疯,而是因为她拥有为相的能力。尤其是在知道她安顿了京郊流民之后,深知她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而是才德兼备的能人。对她的质疑和猜忌也才真正的变成了深深的佩服。
等到所有事毕,朝臣们退下,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沐萦之站在空空荡荡的金銮殿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忽然有些发软,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刚好站着一个人,稳稳将她接到了怀中。
又是目光相接,两人俱是一笑,可又有些无力。
“沐相,你还未给我指派事务呢?”
沐萦之听着他如此称呼自己,顿时忍不住一笑,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白泽,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做到。”
“你的萦萦,这世上没有你做不到的事。”
“可……本朝从未有女子为相的先例。”
“前朝倒是有女子为帝。”白泽道。
“你倒是通晓历史。只是,我如何能与则天女皇相提并论?”
白泽搂着她的腰,“如何不能?”
沐萦之对上他的目光,只觉得他的眼眸深似海,包藏着万千的情意。他的眼睛仿佛就是一片星辰大海,他离她那样近,仿佛就是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手可摘星辰。
她伸手摸了摸他冷硬的下巴,笑着闭上了眼睛。
“镇北侯,本相腿软了,你替本相捶捶腿吧。”
第144章 番外1前尘
“昭仪娘娘,喜事,大喜事。”
永寿宫内,紫竹正呆坐着,忽然听见小宫女从外面跑回来。
自从癸巳之变后,宫里原来的太监宫女都已经全部悄悄送出宫去守帝陵了,现在的都是才从外地送进宫的,年纪小,正好好时候。
紫竹回过头,看着小宫女那张朝气蓬勃又无所畏惧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当初刚进相府的自己。
“我就是一个等死的人,什么好消息到我这里了,都是坏消息。”她如今说话的语气,淡得像一潭死水。
她怎么忘得了哦,北桀人霸占皇宫的那二十日,她被那些北桀兵按在地上,一遍,又一遍。
“真是喜事,昭仪娘娘,是沐相亲口说的。”
“沐相说了什么?”
沐相这两个字在天顺朝是如雷贯耳的两个字,只是如今这个沐相,指的是沐嗣杭的女儿,沐萦之。
她初领相位时,朝野内外骂声一片,都说是白泽挟天子以令诸侯,胡作非为。
谁知千牛卫第一个跳出来支持沐萦之为相,随后是豹韬卫,而白泽任命霍连山为虎贲大将军之后,天顺朝三大卫都成了沐萦之坚定的支持者。
虽然不时有儒生写文章说什么牝鸡司晨,但以天成书院的众多书生纷纷写文章驳斥,再加上朝臣们的有口皆碑,这些声音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朝堂上的事情百姓们不懂,但因为沐萦之安置流民的事,天顺朝的百姓都知道,如今这位女相是一个好官。
“沐相说,小皇子找回来,马车快到宫门口了,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皇子?
“我的儿子?”紫竹猛然站起身,紧紧抓着那宫女的手,“我的儿子,他没死?”
宫女被她使那么大力气揪住,顿时手腕子疼,她刚进宫,规矩还没学溜儿,被紫竹这么一抓,本能地反抗,将她推开。
紫竹遭她一推,整个人朝后仰去,装在屏风上,然而她什么也顾不得,站起身便飞快地朝宫门那边跑去。
快到宫门时,就看见前面一堆人围在一辆马车前。
“儿子,我的儿子!”紫竹哭喊着跑过去。
她早已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如今儿子回来了,她整个人也就活过来了。
沐萦之正牵着小皇子,见紫竹冲过来,便低头对小皇子说,“殿下,您的母妃来接您了。”小皇子看着激动而来的紫竹,却害怕地往沐萦之身后钻。
“儿子,我的儿子,你还活着!”紫竹哭着就要去抱他。
温子清站在一旁,见小皇子十分紧张,便将小皇子抱到怀里,“昭仪娘娘,我先带皇子去见皇上,他受了惊吓,你若太过激动会吓到他的。”癸巳之变后,温子清便在宫中代行女官之职。
“你胡说什么,我是他的娘亲!”紫竹更加激动。
沐萦之知道温子清说的有理,便朝她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先带皇子离开。她屏退左右,自己牵了紫竹,往永寿宫那边走去。
“你是他的娘亲,便是晚一会儿再见,他也认得你的。”沐萦之安慰道。
紫竹泪眼婆娑,“不,他不认得了。”
沐萦之垂眸,小皇子是被北桀人悄悄送出宫给沐相的,他从小锦衣玉食,在外虽不缺吃穿,哪里能讨得着什么好。沐萦之逗了他一会儿,发现这孩子胆子极小,旁边有一点动静都会被吓到。
“早晚的事,经历了那般噩梦,你是大人都消沉至今,何况他还那么小。他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他能平安归来,便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眼泪从紫竹眼中滑落。
出了那种事,儿子又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如今儿子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一切又有了盼头。
噩梦,说得对,那二十日只是一场梦,不是真的。
她是昭仪,她的儿子是皇帝唯一的儿子,这才是真的。
“二姑娘,谢谢你。”四下无人的时候,紫竹总爱称呼沐萦之为二姑娘。
“你我都是旧识,不过是相互扶持罢了。”
沐萦之说完,与紫竹相视一笑,正在这时候,旁边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也是旧识,你怎么不扶持我呢?”
那人披头散发看不出清楚,手里一根长长的金簪子却晃眼得吓人。
她话音一落便挥舞着簪子往沐萦之刺过来。
千钧一发之时,沐萦之背后跳出来一道黑影子,一脚踹到那人身上,将她踹得四五丈远,口吐鲜血摔在地上,金簪子也滚得老远。
“清河,退下吧。”沐萦之微微心惊,走上前一看,发现行刺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庶姐沐静佳!
只是许久未见,沐静佳早已不似当年风采,披头撒放形同枯槁。
“贵妃娘娘,你怎么行刺沐相?”
“沐相!好一个沐相!”沐静佳目光狰狞,眼里却有泪,像是心有不甘。
沐萦之沉下脸,轻声道:“昭仪娘娘,您先回宫吧。”
“好。”紫竹知道沐静佳行刺沐萦之,沐萦之必不会饶过她,只是她服侍沐静佳一场,总有些情分在里头,她忍不住对沐萦之说,“二姑娘,大姑娘是对您心怀嫉妒,不过她罪不至死,您把她赶出宫就是了。”
沐萦之还没开口搭话,沐静佳却怒急而骂:“贱婢!你才应该被乱棍打死撵出宫去,你居然还敢撵我?”
紫竹没料到沐静佳会这般骂她,顿时一怔。
“昭仪娘娘,您先回宫吧。”
“好。”紫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转身就走了。
待到这里只剩下沐萦之和沐静佳两个人时,沐萦之才开了口:“紫竹为了你昧着良心办了那么多事,总归对你有用,你何苦那样骂她?”
“这个贱婢敢踩着我上位,乱棍打死都是便宜她的!”沐静佳恶狠狠的说,说完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沐萦之的眸光别样的冷。
沐静佳忽然仰头大笑,“你以为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一世是你赢了,可是上一世,赢得却是我!”
什么?
沐静佳也是重活了一世?
沐萦之的确没有想到。
沐静佳看着沐萦之惊讶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还是上辈子好,你知道你上辈子都多惨吗?你的夫君被我抢走,你还被你的好婆婆毒死!真是大快人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一世白泽会知道你,为什么这一世你没有病死,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上辈子的夫君被她抢走?
“你是说,上辈子你想办法抢走了我的夫君?”
“没错,你的好夫君,白泽,上辈子是我的夫君,我才是将军夫人!而你只是一个躲在南安侯府里咯血的可怜虫!”
“你是用的什么法子抢走的人?”沐萦之不想听她打岔,只想知道她最想知道的事。
沐静佳眼眸划过一抹阴狠,“白泽他曾经在孙老头的庄子上见过你,被你那张狐媚脸迷住了,可惜他只是个穷酸,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在他立功进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只可惜,他的副将霍连山找到了紫竹,紫竹这个蠢货什么都对我说了,所以我就定好了一条妙计。让紫竹告诉白泽,沐府女眷会在某日去庙里上香,他可以在旁边看到底是哪一个。我学着你从前的衣着打扮在府中行走,白泽他偷偷进府看过几次。那一次沐家所有女儿都在,除了你这个病秧子。论年龄只有我对得上号,所以,他才肯定是我!”回忆起前世的妙计,沐静佳仍然忍不住得意。
原来是这样。
她和白泽竟是这样错过的。
从前她以为,便是前世她遇到了白泽,前世也不会发生变化,她仍然会嫁给裴云修。可如今爱得深了,她方才明白,无论裴云修是好是坏,她真正能爱上的,也只有一个白泽。
他们之间……竟然浪费了那样多的时间。
“你就这么爱他?”沐静佳面容已经扭曲了起来,“只可惜,上辈子他娶了我,就把我完全当成了你,疼我,爱我,把我当成了心肝!”
沐萦之听到这话,方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怜悯地看了沐静佳一眼,“姐姐,何苦自欺和欺人呢?上辈子他带你回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爱的人是我。”
上辈子……
沐静佳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沐萦之,“原来你也……你也重活了一世!”
谎言一旦被人拆穿,整个人便如蛆虫被扔在了石头上暴晒一般。
无数惨痛的回忆齐齐涌来。
沐静佳呆若木鸡,“不,你不知道。”
沐萦之的确不知道,在白泽与沐静佳的新婚之夜,他就察觉出了沐静佳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他连合卺酒都没有喝,就一个人在外面吹了一夜凉风。沐萦之也的确不知道,在她死后的第七天,白泽就从北疆赶回来为她吊唁,察觉出她的死因有异,逼着大理寺查明真相,将南安侯夫人杨氏处死,褫夺了南安侯府传了两百年的爵位。
是她输了,一世比一世输得更惨。
第145章 番外2清澈
第一次见到温子清的时候,是在白永旺的包子铺前。
饥肠辘辘的冯亦彻循着肉包子的香味过来,却意外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玉兰花的香味。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戴着冪篱的纤丽女子从包子铺里走出来。他不禁哑然失笑,打扮得如此讲究的女子也会到街边的包子铺吃东西?他驻足回头看她,她却是目不斜视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后来他无数次想到,如果那一天他不是着急去吃包子,可能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波折。
第二次见到温子清的时候是在城门口。
那时候白泽出事,沐萦之执意要去北疆找人。他和苏颐当然要去。温子清仍旧是坐着马车而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戴冪篱。一开始他并未留意到她,直到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气。他四处张望,这才看到站在沐萦之旁边的她。苏颐见他在发呆,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被京城第一丑女丑到了。
苏颐这厮声音极大,她听到了,抬眼看了过来,眼神很是淡漠,似乎对这种言语羞辱习以为常,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去。冯亦彻忽然有点心疼,为她身上的玉兰花香味,也为她的习以为常。他头一次对苏颐黑了脸,狠狠瞪他一眼就不再搭理他。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见过他,当然也没有想起过她。他有太多事要做,书院的事,沐萦之无暇管,苏颐无心管,方文倒是愿意帮忙,可他在朝为官,平时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只能休沐时搭把手。
他一个人被书院事务折腾得团团转的时候,她突然出现了。
她没有戴冪篱,梳着妇人头,站在书院门口。她生的不好看,但她总是把自己拾掇得干净清爽,就像一朵玉兰花,不是枝头开得最好的那一朵,而是开在角落里,无人留意,却依旧默默吐着芬芳。
“冯公子。”她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意识到自己的打量令她有些不适,立即收回了目光。
“裴夫人。”他朝她行了一礼。
“我已经与裴云修和离了,如今虽无人知道,但我不想听别人叫我裴夫人。”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他马上改口:“温夫人。”心绪却又因为她的一句话飘远了。
和离?
裴云修对她不好吗?冯亦彻自然知道裴云修曾经心仪沐萦之的事,定是他对沐萦之无法忘怀。可他既然无法忘怀沐萦之,为什么又要娶她?冯亦彻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愤怒。
“早就听萦姐姐说起她的书院,一直想请她带我过来瞧瞧,只如今萦姐姐有身孕在身,又去了外地养胎,我便自己贸然前来,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唐突?”
“不唐突,温夫人请进。”
他连忙让她进来,带着她在书院里转悠了一圈。她一边问些书院的事,一边又问起冯亦彻在外游历的事。他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子,每每有人知晓他的大名,都会对他刨根问底的盘问。但他喜欢被她问,她说话总是让人很舒服,和她走在一起,冯亦彻总觉得回到了江南烟雨间,他披着蓑衣坐在舟头,漫天小雨轻柔地落在他的脸上,既温柔又动人。
“这本冯公子的诗集?”
“嗯,以前都是写过便罢,随处扔着,后来方文说我暴殄天物,平时他从行署回来就帮我把以前散放的诗稿都誊抄到一起。”
她拿着诗集,认真地看了几首,“以前京中闺秀都喜欢传读公子的诗集,我也看过,可那些大多是些花间闺怨之作,虽写得好,可我不喜欢读。”
冯亦彻有些赧颜。
从前他落魄之时,受过秦楼楚馆中姑娘们的接济,与她们相熟之后,知道她们都是苦命人,因此并不轻贱她们,而是与她们为友,写些诗赠与她们,她们都欢喜得紧,人人争着要他写诗,竞相传颂他的才情。在外人看来,自是将他当做寻花问柳之辈。
他是狂傲不羁的性子,哪里会去跟人解释什么?但听到温子清这么说,他忽然想要解释清楚,他跟那些姑娘,不是旁人想的那种关系。
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她便往下继续翻着,眼中尽是惊喜,“你还写了这么多边塞诗?”
“嗯,这些都是我在北疆游历的时候写的。”
“没想到你写了那么多闺怨诗词,还能写这么大气苍凉的边塞诗。”
“我写诗向来都是有感而发,看到什么就写下来,并不是自己喜好写什么。”他忽然间像是回来了从前在家塾里开蒙的日子,面对先生的考问,紧张得不得了,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却没有再看他,自顾自地往下翻着,“这首《过江南》也好,行经白云间,轻醉卧酣眠。”
“江南风光便是如此。”
“我没去过,最远到过京郊西山的温泉庄。”说完,她低头笑了笑,“我真的很羡慕萦姐姐,她去过北疆那么远的地方,还有这家书院。”
“书院你可以常来。”他脱口道。
她微微一愣,立即让他不知所措,“我是说……你可以跟白夫人……跟她一样过来……”
“可以吗?”她轻轻咬了咬唇,像是在自问自答,“如今没什么人能管着我,确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我来书院……做什么?总不能当先生讲课吧?”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他忙说,“能做的可多了,你瞧着那边那堆文章吧,都是学生们写,白夫人都让我寄过去让她批阅,她远在文成县,如今月份也大了,一来一回要一个多月,我一个人根本看不完,你若是愿意,帮着我一起看。”
“那我拿回去看,看完了再拿过来。”她小声说,说完像是又悔了,“可我的才学比不过萦姐姐。罢了,我先拿回去,试试看,若是不信,往后就不给你添乱了。”
他听着她这番自言自语颠来倒去的话语,心里渐渐长出了一朵花。
她在那一叠文章里拿了十份,临走时忽然又回过头指了指桌上的诗集,“我的学问不好,但小楷写得不错,方大人既然没空做这个,你若是放心,把你的诗稿都交给我。”
她居然想帮他做诗集。
“好,当然好!”他飞快将所有诗稿都装起来交给她,“有一些诗稿写得潦草,你若是看不清楚,可以来问我。”
“嗯。”她提着诗稿和文章走了。
他满怀希望地等着她再来,却在半个月后等来了她的丫鬟。
她写了一张简短的条子,讲了诗稿的进度,带回去的十篇文章也全都批阅过了。她改的多是文法和用词,十分用心,白纸黑字上用簪花小楷写了许多批注。
他既开心又失落。
他心里清楚,她跟沐萦之虽然都是相府嫡女,又意气相投,可她们俩的个性完全不一样,沐萦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她却是循规蹈矩的人。
他只能等。
坐在书院里老老实实的等,等着她派人送来只言片语。
这一等就是两年,两年里他没有出过京城,冯亦倩说他变了,苏颐说他疯了。他知道苏颐又想拿她相貌取笑,狠狠揍了那家伙一拳。
那一天沐萦之送了信来,要他带着天成书院的人去文成县听名士的指点。
他走遍了天下,没听过文成县出过什么名士,他去找白珍求证,得知沐萦之说白秀英生了重病,要白家一家子立即去文成县侍疾。
他知道其中必有异,近来北桀和新琉一起作乱,莫非沐萦之收到了什么消息,京城会发生变故?他立即去找了她。
她见到他上门,惊讶万分,他直言京城有变要她尽快出城避开。
她低下头,“我实在无处可去。”
他心里明白,他这么不明不白的上门要她离京,她定然以为自己是要她私奔,怎么都不会走的。
他无奈,只好让苏颐先把大长公主和冯亦倩都安排出京,尽量多带人手。
至于他自己,她不走,他当然也不走。
听到北桀骑兵进城的消息时,他正在画画,本想画幅美人图,却莫名其妙地画了她。
他扔下笔,提着剑就朝南安侯府冲了过去。
赶过去的时候,府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北桀兵,地上全是奴仆婢女的尸体。他懂一点北桀话,依稀听到他们在说什么要杀光姓温的人。他拔剑上前,杀了个痛快。在他终于杀死最后一个骑兵的时候,她牵着孩子出现在他眼前。
“子清,跟我走!”
她看着他满身是血,眼里全是泪。她打了水,帮他擦了脸和手上的血,他们换上奴仆的衣裳,从后门悄悄离开,进了书院。
他让她和孩子住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他那张没有画完的美人图。
“娘,这画上画的是你吗?”小世子奶声奶气地问,“跟你长得好像啊!”方文正好从旁边过来,一见屋中情景,便将小世子抓起来往外提着走,“走,方叔叔带你去旁边玩游戏。”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她走过去,愣愣看着画像上的人。
“美人才能入画。这张脸,真是把周遭的景致都毁了。”
“我并不觉得。”他说。
她只是笑,转身往旁边走去,不再看那画,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样乐器上。
“你也会吹笙?”
“我不会。”他说,心里猛然间升起了一个疯狂的念想,“你会吹笙?”
她不解他脸上突然而至的狂喜,轻轻点了点头:“怎么了?”
笙……玉兰花……
“城南木樨巷你去过吗?四年前!”他直截了当的问她。
“我家在那边有座小院,种了许多玉兰花,每年四月花开的时候我都会过去住一阵子,捡玉兰花做香囊。”
是她,果真是她!
那一年他祖父病重,他回家探视,祖父在病榻上骂他不求上进,丢了冯氏的脸面。他顶撞了祖父几句离家而去,谁知当夜祖父就没了。冯家上下的人都说祖父是被他气死的,他心里亦是痛苦纠结。若是他不顶撞,或许祖父还能多活几个月。
苏颐把行尸走肉的他扔在木樨巷的小宅子,每天遣人送饭。
隔壁不知住着什么人家,院子里种满了玉兰花,正是花季,玉兰花淡淡的香味从那边飘过来,他闻着花香,忽然就不想喝手中的苦酒了。
他站在院墙下,抬头看着伸过来的花枝,耳边飘过来仙乐一样的笙声。
淡淡的花香,空灵的乐音,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一个月后,花期过去,那笙声再没响起,他淡淡一笑,也离开了那座小院,重新出门游历去了。
“你怎么问这个?”她疑惑道。
“因为我错过太多事了。”他猛然抓住她的手,“子清,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娘子?”
她正在看笙,没料到他忽然这么说了一句,惊诧过后,素来平静的脸庞涨得通红,“你……你说什么疯话?”
“我没疯,子清,我想照顾你,我想保护你,我想娶你!”
“可是,我这么丑,你就不讨厌这张脸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脸庞也显出痛苦。
从小到大,无数的人,无数的眼光,都在告诉她,你是个丑女。没有人会爱上她,甚至连她的亲娘都厌恶她。
“不要这么说自己,”他声音大得令她吓了一跳,“从今往后,若有人再敢嘲讽你的容貌,我一定会狠狠教训他。”
说完狠话,他又立即柔软了下来,“子清,你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她一直惊讶地看着他。
他对她的关注她不是没有留意到,可她根本不敢那么去想。
冯亦彻喜欢她?怎么可能?
冯亦彻是谁?冯亦彻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便是京中的贵女们,也是偷偷传读他的诗词,暗暗仰慕着他。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她?
她第一次见到冯亦彻,是送沐萦之离京的那一天。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袍子手里拿着剑站在不远处,当真是玉树临风气宇轩昂。
她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这样的人中龙凤必然不会跟她有什么关联。
可是现在,他竟然握着自己的手,神情焦灼的问:“子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也不知道他这个才子怎么会那么傻,若是她心里没他,又怎么会夜夜秉烛帮他整理诗集呢?
说到底,在这种事上,他们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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