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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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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着萧芳芳柔声道:“这样吧,萧将军,你带人回津州城安排大夫过来,我必得今日去桃叶的村子不可。”
见她如此坚决,萧芳芳一时没了言语。
沐渊之叹了口气,“萦萦,你好好想想萧将军说的理,这里是北疆,你在路上随意碰到个人,他说有白泽的消息,你便颠颠儿地跟着去了,这妥当吗?”
“三哥,我不是意气用事,我能确定桃叶说的是实话。”
“如何确定?”
沐萦之笃定道:“若桃叶真是敌人,白泽绝不会告知他我的闺名。”是的,白泽事事以她为先,绝不会把她的闺名吐露出去,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哑然。
沐渊之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只好点头,“如此,三哥陪你走一趟罢。”
他的话音一落,苏颐亦是点了点头,清风清河是沐萦之的随从,当然不在话下。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即刻出发?”萧芳芳又怒又无奈地摇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歇在这里?”
“我知道刚下过雨,在山里走夜路很危险,可是芳芳,我等不了了,一时一刻也等不了,哪怕是走,我也要现在就走过去。”
这一声“芳芳”让冷心冷面的萧芳芳无法招架,哑然失声,无法再反对。
“我去叫冯亦彻。”苏颐轻笑着看了萧芳芳一样,冲沐萦之说了一声,便往山洞那边去了。冯亦彻这人睡得死沉,外边这么大的动静,硬是没有吵醒他。
沐萦之多日来忧愁的脸庞上终于有些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意味,站在桃叶身边询问前往大榆树村的方向。
他们人不多,没多时苏颐和冯亦彻就从山洞里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走了下来,绑在他们的马鞍上。
清河带桃叶一起骑马,沐萦之则跟沐渊之一块骑。萧芳芳脸色难堪,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几个人要离队出发,萧芳芳才从旁边飞身上马,对身边的随从说道:“我跟他们走一趟,你们连夜赶路。速回津州城,多带人手赶往大榆树村,尤其带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她的话就是命令,众军士虽然不解,亦只能点头称是。
去大榆树村跟去津州城的方向不一样,走过一段泥泞的山路之后便好走了起来。一行人骑着马,在夜空中最后一颗星星消失的时候赶到了大榆树村。
大榆树村村如其名,村口立着一株老榆树,树干极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看着约莫有百年的树龄了。
只是远远望去,村子里死气沉沉的。
沐萦之从京城一路行来,路过许多村镇,村人勤劳,天还未亮时就会有缕缕炊烟。如今天都亮了,这村子却没有一丝动静,既没有烟火气,也没有人影子。
桃叶跳下了马,朝沐萦之笑了笑。
沐萦之强压下心中的怪异,点了点头跟上去。
桃叶没有进村,他家不在村子,而是在半山腰的上。沐萦之一行人牵着马,跟着桃叶一起上山,唯有萧芳芳没有跟上去,她下了马,将马留在村外,悄然潜进了那个死气沉沉的村子。
山腰上有两座房屋,一处是破败的茅草屋,看着已经没人居住了,旁边的也是茅草屋,但看着新些、也宽敞些。桃叶带着他们去的,就是那座新盖的茅草屋。
虽说是新盖的,但也只有两间半,两间都是卧室,还有半间是猪圈,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只在茅草屋的廊下砌了个土灶,旁边有一眼井,方便打水和洗菜。
“妹,妹,妹……”桃叶一走进去,就高声喊起来,然而屋里屋外,既没有人影,也没有回音。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匆匆往旁边的破茅草屋跑去。
看着这情形,沐渊之不动声色地带着沐萦之往后退了几步,苏颐和冯亦彻亦是悄无声息地将手放在了佩剑上。
第117章
桃叶不知道这边的动静,自己钻进了茅草屋。沐萦之等人没有跟过去,站在这边的院子里听到他在茅草屋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桃叶本就有些口齿不清,再加上是个结巴,他们完全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苏颐和冯亦彻对视了一眼,苏颐点了点头,拔出了剑跟了上去,谨慎的走进了那座破败的茅草屋。
“这,这里。”桃叶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到苏颐走进来,兴奋的指指地上的一个洞口。
是个地洞?苏颐想。
他将剑紧紧握住,缓步走上前,朝洞里探出头去。
只见地洞里也有一个人,手持着剑,正仰头警觉看向他。
苏颐皱皱眉,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
他迟疑了片刻:“你是……严勇?”
地洞里那人一愣,旋即问道,“你怎么认识我?”
苏颐见自己没有猜错,便收剑入鞘,“我不认识你,但我在津州城见过你的孪生兄弟,他说在东殇谷没找到你的尸体。”
“东殇谷?东殇谷怎么了?”严勇忽然激动的问。
苏颐见他如此反应,证实了他们先前的猜测,白将军果然不是从东殇谷逃走的,而是在开战前就已经因为某种原因离开。因此,想到东殇谷那边的墓碑和白骨,苏颐的眼眸遂黯淡了许多,道:“在东殇谷,用来吸引北桀主力的两千人,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严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么多兄弟,竟然就这么死了吗?”
“白将军呢?他在哪里?”苏颐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严勇回过神来,手依然紧紧举着剑,只是因为情绪激动,声音微微发着颤。
“我是白将军的朋友,如今外界传言,白将军于东殇谷战死,却尸骨无存。白夫人不肯相信,所以我和将军家人一起陪白夫人一起到北疆来寻找他。千牛卫的萧芳芳将军带我们去东殇谷查看,我们在回津州城的路上碰到了桃叶,他说知道白将军的下落,萧将军原是不信的,但她放心不下我们,也跟着我们跟到了此处。”
“那,萧将军在哪里?”严勇问。
“她……”苏颐还真不知道萧芳芳突然溜到哪里去。
正迟疑着,身后传来了萧芳芳的声音。
“严勇,我在这里,白将军呢?白将军在哪里?”
萧芳芳健步如飞,从茅草棚外面几步跨了进来,与苏颐并肩站着。
严勇看到萧芳芳,眼中的戒备才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巨大的欣喜。
“萧将军,白将军就在这菜窖里,他还活着。”
沐渊之和冯亦彻正带着沐萦之走进来,听到这一句“他还活着”,顿时为之一振。沐萦之眼泪又一次无声的流了下来她撇开沐渊之的手,径直趴到菜窖口。
“白泽!白泽!你在哪里?”菜窖里没有任何回应,沐萦之又望向严勇,“将军呢?他在哪里?”
“您是将军夫人吗?”严勇问。
不等沐萦之回答什么,严勇又低下了头,声音已低了几分:“将军还活着,但他的状况不太好,现在说不出话。你们下来看到就知道了。”
严勇说完便转身,往洞里走去,很快搬过来一架梯子,搭在菜窖的洞口。
地上的众人依着次序从梯子上爬下去。
这里的确是个菜窖。四周摆着许多白菜发出一股浓烈呛人的味道。然而众人恍若没有闻到一般,只跟着严勇。
“将军在那儿。”严勇带着他们绕过层层叠叠的白菜,指向角落里。
菜窖里光线不好,没有点灯,只能借着洞口穿过来的光亮。沐萦之循着严勇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角落里,躺着一个挺拔的身形,虽然看不分明,但众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你们是官兵吗?”一个瘦削的身影在角落里动了动。
“是,是官兵!我,我回来了。”桃叶兴奋的冲过去。
沐萦之也冲了过去。
她跪坐在那里,借着晦暗的光亮打量着那人,用手去触碰他刚毅的五官。躺在地上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白泽!”沐萦之喊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白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沐萦之悬着一颗心,伸手去摸他的鼻息,直到感受到热度,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菜窖里味道太难闻了,先把将军搬出去吧。”冯亦彻提议道。
严勇点了点头,愧疚地说:“我们也是没法子,生怕北桀人追查到这里。桃叶他性子单纯,从来没出过村子,我们也怕他引来的不是官兵。”
萧芳芳猛然抬头,“你们真是遇上了北桀人,中了他们的圈套?”
严勇目光复杂的看沐萦之一眼,又点了点头,对萧芳芳说道:“出了菜窖属下会细细,向萧将军禀明。”
萧芳芳不再多言,同苏颐冯亦彻一起将,白泽挪出了菜窖。
众人将白泽移到屋中,沐萦之打了盆水,替白泽擦脸。
“到底出什么事?”萧芳芳问。
“为了烧毁北桀粮草营,将军带著我们两千人吸引北桀主力。将军英明神武,我们的人虽少,却一直勾着北桀的主力,北桀人追着我们打了十几日,眼看着快到东殇谷了。将军说,东殇谷的谷口很狭窄,里面很宽敞,像个口袋一般,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北桀追着我们这么多日,料想也学精了,极有可能会趁着兵多势众,分出一部分人,绕到了我们前头进行设伏。随行的弟兄都说不怕死,能以死换来北桀粮仓不亏。将军让我们放心,说咱们虽然是来吸引火力的,但他一定会想办法保全所有的兄弟。他已经想出了对策,下午就会调兵遣将,反将北桀人一军。我们知道将军说的一定是真的,心里都很开心。吃过午饭,我和另外几个兄弟陪将军去河边饮马。将军的战马跟随他多年。喂水喂粮,都是将军亲力亲为。我们到了河边,一起冲洗战马。不知什么时候,河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北桀人。他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大叫着,朝我们挥手。”
讲到这里,严勇的眉头紧紧拧起,露出了几分愤恨。
“那北京人看着年纪不大,说出的话却是阴狠异常,将军立即就被他激怒了。我们都看出将军动了杀人的意思。不过将军并未让我们轻举妄动。
谁知,那北桀人又拿出了一样东西。将军见状。不顾一切跳上战马朝他追过去。我们是将军的近卫自然是立即紧随而上。我们原想着,很快便能将那,北街人拿下,谁知,那北桀人马术超群。只有将军能紧紧跟上,我们几人很快就被甩开。很快,我们就全都进大山。没了将军和那北京人的踪迹,我们心里很着急。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将军骑马出现在了前方。我们骑马过去,只听将军说,前面是一片瘴子林,有沼泽有瘴气,进去了就出不来。那北桀人引我们来这里是故意调虎离山,想把我们引离大军。不能中计,必须马上回军。
我们点头称是,正想随将军一同骑马回去。我们的战马却纷纷倒地口吐白沫。想来我们先前饮马的那条河,已经被北桀人下了毒。我们只好开始步行,没多久,就来到了这个村子。我们听说村里许多人得了瘟疫,军情紧急,我们不能过多停留,向无碍的村民买了干粮和马匹继续赶路,谁知走到半道上,同行的四位兄弟就倒了地,人还有气,就是人事不省。将军此时也觉得腹痛,我扶他下马,遇到了捡山货的桃枝和桃叶。
我见他们俩都没有疫病征兆,便带着将军在他们家留宿,此后将军愈发昏沉,之前还有梦呓不断,这几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严勇说着,堂堂七尺男儿掉下了热泪。
“那个北桀人,到底对将军说了什么?”萧芳芳问。这个问题不仅是她的疑问,也是大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她认识白泽多年,白泽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北桀人是在调虎离山,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一时之间,茅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严勇的身上。
严勇抹了抹眼泪,目光却落在沐萦之那里:“事涉将军夫人,属下……”
“不妨直言。”沐萦之道。
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站在河对岸挑衅白泽的人是谁了。
“那北桀人说……”严勇垂下目光,“他说,萦萦的腰太细了,我这一只手都能抱过来。”
第118章
那个北桀人拿出什么东西,没有人追问,众人皆在暗暗咒骂着北桀人的卑劣和歹毒。
但沐萦之不用问也知道冒裕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几个月前她丢了一个藕荷色的肚兜。当时夏岚以为是洗衣裳的小丫鬟粗心大意,扣了那小丫鬟半月的月钱。如今看来,那小丫鬟是冤屈了,那肚兜原是被冒裕拿走了。
想到这里,沐萦之不禁一阵恶寒。
冒裕到底在暗中窥伺了她多久,他看到了什么?又拿走了什么?
她初时以为冒裕是个垂涎她美色的登徒子,然而现在看来,冒裕每一个行动都只有一个目标——白泽。
甚至可以说北桀入京议和,所有的计谋都是围绕着白泽而进行的。
他们那么多的安排和布置、他们所有的生机都系在白泽一个人的身上。
白泽生,北桀亡。
北桀要生,便要不择一切手段亡了白泽。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白泽,沐萦之只觉得一阵绞痛。白泽会被这些小伎俩引开,是因为她,若她早在身边布置清风清河这样的高手,北桀的诡计便不会得逞,她也绝不会成为白泽的死穴。
“这村子到底怎么回事?”萧芳芳问道,“我方才进村一圈,居然十室九空,活着的人也跟将军一个模样。”
桃叶是个结巴,他的妹妹桃枝倒是个口齿伶俐的,听到萧芳芳这么问,便嘟嘴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约半个月前,突然就有十来个人倒下了,原本村里有个巫医,结果他死得最快,陆陆续续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有人说要去镇子上请大夫,可去了就音讯全无,村里余下的活人也跑得差不多了。”
“你们俩怎么没事?”萧芳芳目光一沉,看向桃叶和桃枝。
她的目光自带着一股威慑,桃叶立马惶恐地摇了摇头,桃枝也一点也不害怕,“我说了不知道啊,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得病,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得病。”
苏颐在茅屋内外转悠了一圈,若有所思道:“这两兄妹远离村子住在这山上,不与村子里的人接触,吃的是捡回来的山货,喝的自家打的井水,未染疫病在情理之中。”
这话一说,萧芳芳回过头格外看了苏颐一眼,“你还懂疫病?”
苏颐脸上的神色原本严肃的,见萧芳芳看着自己,顿时轻佻地挑了挑眉眼:“萧将军,我懂的可不止这些。你若是好奇,咱俩还可以细谈呢!”
萧芳芳见他如此,脸上又满是嫌恶,拔剑便朝苏颐一砍。
苏颐早有防备,拔剑挡住萧芳芳一击,嬉皮笑脸地看着她:“将军觉得我怎么样啊?”
“别闹了。”沐渊之在旁边打圆场,伸手拨开苏颐的剑,替他收回剑鞘。
萧芳芳亦收回件,重新转向桃叶桃枝两兄妹:“你们俩为何不住在村里?”
“不想住就不住呗。”桃枝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听出了萧芳芳话里的怀疑,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她走到沐萦之旁边一把推开沐萦之,嚷道:“你们问这么多做什么?出去!都给我出去!”
沐萦之冷不丁被桃枝这么一推,朝旁边跌去,还好沐渊之站得近,眼明手快地扶助了她。
“你这小丫头,做什么呢!”萧芳芳斥道。
桃枝毫不示弱地昂起头:“这是我家,我不乐意你们进来。”
“村……村长不让、让我们住。”桃叶见妹妹闹起来了,忙在一旁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娘是外乡的。”
沐萦之被桃枝一推,并未有任何不悦,站稳之后,对萧芳芳道:“萧将军,他们若是北桀奸细,绝不会把让将军活到现在。我相信他们是将军的救命恩人。”
萧芳芳眉心一动,没有再说什么。
沐萦之没有因为桃枝粗鲁的举动而气恼,被桃枝这么一推,反倒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走过去,主动拉起桃枝说话。“你叫桃枝对吗?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将军了。”
桃枝瞅她一眼,点了点头,又问:“你是谁?”
“我是他的妻子。”沐萦之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桃枝看看木板床上的白泽,又看看沐萦之,“你是萦萦吗?”
“嗯,我是。”
“早先他昏得没这么沉的时候,总迷迷糊糊地喊你的名字。”
难怪……桃叶会那么激动地喊她为萦萦。
“桃枝妹妹,如今将军这个样子怎么吃饭呢?”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嚼,最近这几日,只有拿汤往嘴里倒了。”
“饭、我做饭。”桃叶结结巴巴地说。
桃枝听了,看向沐萦之,“你吃早饭了吗?”
“我们昨夜连夜赶路,要准备饭的话,我可以帮忙。”
“夫人,你在这里陪将军吧,我去帮桃枝姑娘的忙便是。”冯亦彻生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虽然赶了一夜的路脸上有些倦意,但笑容依旧清清爽爽的,讨人喜欢。
桃枝自然不反感他,带着冯亦彻和桃叶一起出去准备早饭,清河和清风去屋子外面把守。
他们家里没有米,只有半坛子混了许多渣子的粗面,但家里的山货不少,有昨日在山上挖的笋和菌子,还有两只打来的野山鸡。
“鸡和笋一起炖了,这面就别用了,我们几个身上都有干粮,就拿干粮就着鸡汤吃。”
昨日在雁门镇出发时,每人身上都带足了一日的干粮,到这会儿还有很多。
“好。”桃叶和桃枝点了点头,按冯亦彻的分派动起手来。
桃叶烧鸡,冯亦彻生火,桃枝则剥笋洗菌子。
听着院子里的响动,沐萦之心中稍显安慰。她坐在白泽身边,紧紧握住白泽的大手。
许是因为疫病的缘故,他从前坚实的手掌变得有些松软。
以沐萦之的力气捏一捏,都能在他掌心捏出一个窝来。
沐萦之什么话都没说,眼睛里便全是泪了。
苏颐、沐渊之和萧芳芳站在旁边,两人俱是直直看着木板床上的白泽。
“你在北疆,见过这种病吗?”苏颐问。
萧芳芳摇了摇头,“以前发过几次疫病,可都不是这个症状,将军这模样,实在说不好是什么?”
见苏颐难得地又严肃起来,萧芳芳道:“怎么着,瞧你这样子,你还真的懂医?”
“不懂。”苏颐摇了摇头,“只是看过几本前朝官员写的治水去疫的书籍,略知些罢了。”
沐渊之听着他们的话,一筹莫展的站在旁边,只望着白泽和沐萦之。
“那也无妨,将军能撑到我们找到他,必然也能撑到大夫赶来。”萧芳芳说完,望向旁边的严勇,“其余兄弟,都遭北桀人的毒手了吗?”
严勇闻言,顿时难过地摇了摇头。
“另外三位兄弟,不是死在北桀人手里,都是前几日陆陆续续走的,昨日我才将徐鹏兄弟下葬,他们几人,都埋在这后山上。”
萧芳芳皱了皱眉,“这疫病真是奇怪,要说身体强壮,你和这兄妹俩谁能强得过白大哥,怎么他倒下了,你们没事?”
严勇听到萧芳芳这么说,顿时瞪大了眼睛,砰地一声跪了下去,“萧将军,你若怀疑我是北桀奸细,一刀砍了我便是!我觉无半分怨言。”
“起来起来,我说的是疫病,不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弄不好这屋里屋外几个人,全都交代在这里。”
“起来,严兄弟。”沐渊之扶起他,“你能守住妹夫,便是我们沐家的恩人。”
“恩人不敢当!我是将军的近卫,这是我该做的。”严勇这才站起来,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不过,那日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我林子里寻了个方便,再往村子里去的时候,将军他们正好出村。要说是因为他们碰着了病人才染上的病症,我们三个人守了将军这么些日子也没染病啊。”
“唉。”萧芳芳亦叹了口气,“左右等大夫到了就好。”
“不妥。”苏颐皱了皱眉,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沐萦之从白泽身边扯开。
“你做什么?”沐萦之恼怒道。
“如今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病,也不知道这怪病到底会如何染上,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最好别靠近将军。”
沐萦之狠狠瞪他一眼,“那是我夫君,我要照顾他。”
“你懂医理吗?你给他擦身子换衣裳他就能醒吗?你若是病了,那又如何?”
沐萦之被苏颐的一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萦萦,苏兄说的有道理,若是你染了病,又如何为妹夫张罗治病呢?”沐渊之亦在旁边说道。
“可将军已然染病了,总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旁人跟他不相干,犯不着用冒险去照顾他。我是他的妻子,理应由我来做。”
“你也不必犯险。严勇、桃枝、桃叶在此照顾将军这么久,一直没有染病,可见他们不会有危险,在这病查出缘由之前,由他们三人照顾更为妥当。”
“他说得对。”萧芳芳走过来,看着沐萦之,“我们都出去吧,让严勇在这里照顾。”
沐萦之并未昏头,听得苏颐一番话知道他说的在理,如今既找到了白泽,也不急在这一时了,只得忍耐退下。
院子里,野鸡已经咕噜咕噜地炖起来了。
冯亦彻见他们走出来,便拿刚煮好的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
这些茶叶都是桃叶和桃枝在山里的野茶树上摘回来,没有炒,只晒得很干,喝起来极为苦涩,平常桃叶桃枝都是干活累了才喝的。
不过今日众人皆是赶了一夜的路,此时喝一杯,颇为提神醒脑。
喝过茶没多久,鸡汤便烧好了,鸡肉还没煮烂,冯亦彻先给众人一人舀一碗汤,先就着干粮填饱肚子。
沐萦之不爱吃饼,冯亦彻就给她添了满满一碗山笋和杂菌。
许是鸡汤太鲜,许是饿极了,沐萦之抱着土陶碗,吃了满满一大碗。
第119章
昨夜赶了一宿的路,吃过早饭,沐萦之便去隔壁小茅屋睡了,其余众人也轮流休息,正屋里留下严勇和桃枝桃叶两兄妹照料白泽。
津州城的人来得比预料得要快。
吃过午饭没多久,大榆树村的村口就来了一大群人。
清风最先瞧见,立马进来禀告,清河则飞快地下山,将大队人马引到山上来。
秦知府亲自带官兵来的,随行的有两个大夫,一个是知府衙门的府医,一个是津州城里保安堂的大夫。
他们俩依序给白泽诊脉之后,一个说像是中了毒,另一个却说是遭了瘟,各执一词,却都看起来没什么把握的样子,只好先给白泽灌了一大碗人参熬的汁水吊命。
许是瞧出这两位大夫医术有限,秦知府便上前对沐萦之道:“白夫人,此处地方狭窄,药材缺乏,依本官之见,应当尽快带将军回津州城,再请城中大夫一同会诊。”
沐萦之心中明白,秦知府能带这两位大夫过来,他们必然是津州城中的好手了,立时便知白泽这病症有些棘手。
“正所谓集思广益,萦萦,你别着急。”沐渊之看出了沐萦之的心思,忙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依知府大人所言,即刻回城吧。”沐萦之站在门口,望着木板床上的白泽,点了点头。
秦知府道:“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既然让夫人找回了白将军,那必然也能把他救回来。”
沐萦之知道他的好意,朝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桃枝桃叶穷苦,这里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位兵士连着那木板床一起将白泽抬了出来。
病了这么久,白泽瘦削了许多,在阳光下看着,肤色甚至看着有一些透明的感觉。
沐萦之只觉得眼睛一热,泪意刹那间便有了。
她赶紧扭过头偷偷抹掉,以免旁人看见了,又要来安慰她。
“萦萦,这两兄妹怎么办?”沐渊之指着站在一旁的桃枝桃叶说道,“我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只给一点恐怕……”
救了白泽是大恩,若是只给人家三五十两银子,实在不妥。
沐萦之闻言,便走向桃枝和桃叶。她先朝着兄妹俩行了一大礼。
“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拉,我也是看他长得好看才救他回家的。”桃枝毫不避讳地说道。
桃枝这么说,旁边有人笑了。
“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沐萦之又问。
“什么打算?”桃枝没明白沐萦之这话的意思,瞪着大眼睛问道。桃叶说不清楚话,脑子却是明白了,忙摆手道:“不用、不用钱。”
桃枝听到桃叶这么说,也道:“我们靠山吃山,给我们银子也没地方去花,你们走吧。”
沐萦之看着清贫的小茅屋,又看看远处的村子。
“如今村里人逃的逃,病的病,你们若是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往津州城去。”
“津州城?”桃枝的眼中闪过一抹光芒,旋即又黯淡了下来,“我跟哥哥最远就去过清水镇,津州城太远了,再说,我们去了也不知道住哪里。”
秦知府那边只指挥官兵将白泽安置好了,见沐萦之正跟桃枝桃叶说话,便凑了过来,笑道:“小姑娘,你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吗?那是白将军,白泽白将军,你呀,只管跟本官去津州城,往后啊,你在津州城想干嘛就干嘛。”
“你可以先跟我们去津州城看看,若是不喜欢,我再派人送你们回来。”
“那……那我们就去看看吧。”桃枝说完,望向桃叶。桃叶也很兴奋,连连朝沐萦之点头。
他们家徒四壁,只随意带了两身衣裳便妥当了。
秦知府整队妥当,正要发号施令,苏颐却道:“你们先回城吧,我再多留几日。”
“苏兄,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沐渊之问。
“这村子里的人病得蹊跷,我得好好查一查,北桀人到底搞的什么鬼,若是能尽快查清楚,也就能早日让将军醒过来。”
“你说的有理,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怎么查?”沐萦之对苏颐既感激又担忧。
“放心吧,我一个人足矣。”
“嗤!”萧芳芳跨上马,冷笑一声,“只会说大话。”
苏颐并没有反驳,对萧芳芳的嘲讽浑不在意。
“要我留下来吗?”冯亦彻问。
苏颐摇了摇头:“不必了,你陪夫人回津州城吧,若是三日后我还没回去,你再过来找我。”
“那好,你多保重。”冯亦彻没有再坚持,上马走在沐萦之的旁边。
秦知府一行人不是穿山而来,而是沿着村口的小溪进山的,因此带了一辆马车。白泽就安置在这辆马车上,桃枝桃叶与白泽同乘。沐萦之仍然跟萧芳芳骑一匹马。众人沿着河谷旁边的路往外走去,快要走出山脉的时候,萧芳芳突然勒住了缰绳。
“吁!”
“芳芳,怎么了?”
不仅沐萦之,其余人也纷纷停下来看向萧芳芳。
萧芳芳道。“嫂子,你且下马了,跟沐公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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