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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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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沐萦之一问,白泽和霍连山的目光转到了桌子上。
与白泽简单的早膳不同,沐萦之面前的桌上,摆了十几个精致的碗碟,光是面点就有七八样,虾仁饺子、素馅包子、猪肉锅贴、鸡汤馄饨……琳琅满目花样繁多,看得霍连山又饿了。
看着霍连山直愣愣的眼神,沐萦之不等他们说话,便吩咐冬雪再摆两副碗筷。
“多谢夫人。”霍连山说着就落了座,白泽没有说话,也跟着坐下了。
“你们吃着,我回屋更衣梳头了。”
“夫人,你吃过了?”霍连山看着桌上的东西,几乎都没怎么动的样子。
“嗯。”沐萦之点了点头,“我胃口小,吃几口就饱了,你们多用一些吧。”说罢,便回了寝室。
霍连山端起碗,将碗里外翻看了一遍。
之前他和白泽吃饭,用的已是上等的甜白瓷小碗,但沐萦之桌上摆的碗,显然别致得多。
那碗碧绿碧绿的,薄薄的碗壁,拿在手中轻的像捧了根羽毛一样,只是上面布满了裂纹。
“这碗也真是奇了,都摔成这样了还不碎?”
话音一落,旁边的冬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霍连山回过头去看她,冬雪赶紧敛了笑意。
“我说的话很好笑吗?”霍连山讪讪道。
“霍将军,这是定窑的冰裂纹碗,不是摔碎了。”
“哦,我在将军府咋没见过这种碗。”
冬雪道:“这不是将军府的东西,是我家夫人出嫁前,相爷特意去定窑让他们烧了一套出来,是夫人的陪嫁。”
“这样啊。”霍连山见自己闹了笑话,嘿嘿笑了几声,赶紧埋头吃饭,不再废话。
沐萦之梳妆的时间极长,等到白泽和霍连山吃完了第二轮饭,方才走了出来。
不怪沐萦之磨蹭,只是如今她嫁为人妇,又是朝廷的二品诰命夫人,发髻、衣饰与从前做姑娘时大不相同,尽管秋雨生了一双巧手,但第一次梳妇人头,自是没有平常那么熟练。
沐萦之身上穿的是外命妇朝服,看起来端庄稳重。
只是她面色苍白,叫人看了,会担心头上的那些名贵的头面将她压垮。
白泽蓦然站起身。
“将军,该进宫了。”
白泽看着盛装的沐萦之,低声道:“嗯,我们走吧。”
第26章
白泽和沐萦之四目相对,当下无话,并肩出了将军府。
两人沉默着坐在马车中,气氛一直怪怪的,偶有目光对上,也是迅速移开。
因着昨日那档子事,沐萦之完全不敢看白泽,只要一望见他,目光便会忍不住地往下移。她拼命让自己不去回想那个画面,可越不想,那画面就越清晰。
这种感觉令她心跳得格外快,又觉得十分难为情。
将军府到皇宫短短一刻钟的行程,她如坐针毡。
直到到了宫门,才觉得松了口气,下了马车,白泽在前,她跟在后。太监先引着她们去坤宁宫,除了太后,帝后也在。
磕头问安过后,太后看看白泽,又看看沐萦之,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一对璧人。”
太后朝身旁的姑姑示意一下,姑姑立即上前给了白泽和沐萦之一对五彩鸳鸯锦绣香囊,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沐萦之略微一握,摸到里面似有许多珠子,想来不是珍珠就是宝石。
“哀家希望你们往后啊,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叩谢太后之后,皇帝和皇后亦是分别给了赏赐,沐萦之东西拿得手软,全是托了赐婚之福,连连谢恩。
客套话说罢,皇帝忽然正色道:“白泽,除了那些金银,朕这里还有一个东西给你。”
皇帝话音一落,司礼监尹公公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那托盘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用一块明黄色的锦帕盖着。
沐萦之霎时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方才太后、帝后赐下东西时,都是左右的小宫人端上来的,这个东西,却是由司礼监大太监亲自端来。
“白泽,如今北疆战事渐平,你这个镇北大将军不用再做了。”
沐萦之顿时一凛,明白过来,那托盘上装的,是一个官印,只是不知皇帝要给白泽一个什么官位。
坤宁宫中,所有人都凝神屏息,静候圣谕。
“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虎贲大将军。”
天顺朝约有军士两百万,这两百万大军按照百户、千户编成了十三支卫队,除了京城的锦衣卫、羽林卫和各左右卫之外,还有虎、豹、牛三卫,分别为虎贲、豹韬、千牛。这三卫与其他卫队不同,主司战事,白泽从前所在的镇北军,便是隶属千牛卫。
虎贲卫在十三卫队中人数最多,因着虎贲卫的大营距离京城最近,因此皇帝封白泽为虎贲大将军,意味着他不必远离京城。
“臣白泽,领旨谢恩。”
沐萦之随白泽一起跪下,叩谢皇恩。
“好得很,白将军昨日大婚,今日便领了虎贲将军印,真是可喜可贺。”太后抚掌笑起来。
皇帝亦是龙颜大悦,“白泽,你常在军中,应当知道虎贲军对天顺朝有多重要,如今你拿着将军印,可不要让朕失望。”
“臣,定不辱使命。”
“你如今新婚燕尔,可军中不可一日无将,既然朕命已下,你在家休息几日,便去军中点卯罢。”
“臣遵旨。”
皇帝看看白泽,又看看沐萦之,道:“你们快起来吧,早些回家去腻歪着,往后白泽在军中忙起来了,萦萦可不要恨朕。”
沐萦之红着脸道:“陛下又在取笑我了。”
白泽和沐萦之再次拜谢,离开了坤宁宫。
今日得的赏赐都有内侍帮忙拿着,唯独那枚将军印,白泽自己捧着。
沐萦之看着那小小的一方印,只觉得重如千钧。
两人出了宫,沐萦之登上马车,白泽没有跟上去。
“夫人,你先回府,我今日得去卫所一趟,晚上回来,不必给我留饭。”
“知道了,将军一路小心。”沐萦之自己上了马车,下人给白泽牵出一匹马,两人便分道扬镳。
冬雪刚听说白泽做了虎贲将军,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可见沐萦之的神情,却不似那么回事。
“姑娘,是不是往后将军要忙起来了,心里不乐意了?”
沐萦之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唉,你哪里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这话说完,再不肯说别的话了。
沐萦之这一路都是心事重重。
皇帝交给白泽的将军印的确是重如千钧,虎贲卫是天顺朝十三卫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卫队,掌管三十万大军。历来虎贲将军都是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但上一任的虎贲将军却是右相的妻弟。这么一支厉害的卫队,落入右相手中七八年。先帝驾崩之时,正是因为临近京城的虎贲卫抢占先机控制了局面,几位年长的皇子都被一网打尽。
如今右相妻弟年事已高,伤病缠身,交出了虎贲将军印,但右相和左相一直为虎贲将军的人选争执不下,这个将军印,留在皇帝手中已经一年了。
皇帝把将军印交给白泽,只怕往后朝中局势会向左相一边倾斜,沐萦之担心的就是这个。
父亲若听到这个消息,定然欣喜若狂。
只是白泽,并非是个容易控制之人,父亲想控制白泽,一定会在沐萦之这边走路子,想让她对白泽施加影响。
而她,既不想插手这些事,也不想白泽成为父亲的一枚棋子。
想到往后的这些事,沐萦之便头疼。
她坐在马车上,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夫人,到将军府了。”冬雪打着帘子扶沐萦之下车。
沐萦之下了车,乘着步撵回思慕斋,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看见院门前站了一大堆丫鬟仆婢,他们见到沐萦之的步撵,立马弯腰拜见。
进了院子,秋雨迎上来。
“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都是将军府的下人,过来给夫人请安的。”秋雨说着,又补了一句,“一共四十一人,二十个丫鬟、十个婆子、两个厨子、三个厨娘、三个管事、一个管家、一个马夫,这四十个都是礼部送来的官婢官奴,还有一个是咱们府里的紫竹。”
“如此,待我更过衣,再让她们进来吧。”
“是。”
秋雨和冬雪扶她进屋,伺候她将命妇礼服换下,原来的发髻也打散,重新绾了松散的单螺髻。
沐萦之喝了碗雪梨汤,闭目养了会神,这才传话让外面的人都进来。
四十一个人鱼贯而入,站得思慕斋的院子满满当当的。
“小人白福,拜见将军夫人。”
秋雨轻声道:“白福是府里的管家,夫人嫁过来前,将军府里上下的事都是他在打点。”
早上秋雨没有跟着沐萦之进宫,但她也没有闲着,在将军府转悠了一圈,将各处的人认了个脸熟。
“白管家不必多礼,起来吧。”
那白福大约三十多岁,个子不高,十分敦实,看起来很是精明。
沐萦之坐在廊下,粗粗地将其他人扫了一眼。
皇帝赐下将军府后,礼部见白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从登记在册的官奴和官婢中划拨了四十个人过来。
这些官奴官婢多是凡事的官眷,长相齐整,做事体面,许多高门大院都抢着要,礼部一下子给了四十个人,自是给足了白泽的面子。
只是事情远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礼部尚书是右相的亲信,虽然他明面上不敢得罪沐相,但难保他会在这些下人里面安插什么人。
沐萦之出嫁前,沐相便想到了这一层,给了沐萦之二十个陪房,让她接手内宅之后,将府中的官奴官婢尽快调换。
但沐萦之并不想这么做。
一则礼部尚书虽是右相的人,但他送的官奴官婢是打的皇帝的旗号,若沐萦之一嫁过来就将这些人全赶出去,岂不是不给皇帝面子?二则,若是真如沐相吩咐将他派来的人安插到各处,将军府大大小小的事务,岂不尽在沐相的掌控之中?
沐萦之如今最信的人,除了身边的春夏秋冬,则是孙氏给她的两个妈妈。
“听将军说,你们的差事都办得不错,只是府中多了许多人,自是要重新安排。”
白福当先道:“我等听从夫人差遣。”
“白管家仍旧管家。”
“白福谢夫人信任。”
沐萦之仍旧让白福做管家,但把府中几处要紧的管事都换成了自己带来的人,孙氏给的两个妈妈,一个管厨房,一个跟原来的管事一起管采买,账房换成沐相给的人,府中库房的钥匙则是沐萦之自己收了。
“还有一件事情想请示夫人。”
“说吧。”
“府中本有四十官婢,加上夫人的陪房,府中现下只有将军和夫人两人,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若是夫人同意,多出来的官婢可送回礼部。”
官奴和官婢都不允许私卖,是由礼部统一管理。
“将军的家眷很快就要抵京,到时候这点人手或许还不够,西路那边要住老夫人、叔父和两位小姑,你先差人把那三进院子打扫出来,人手也预先留着,若到时他们用着不顺手,再行调配。”
“是。”白福说完,便领着下人出了思慕斋。
紫竹提心吊胆地混在别的丫鬟里面,见沐萦之没有问她话,赶紧跟着其他人走了。
秋雨和冬雪扶着沐萦之回了屋,看着时辰,快用午膳了,忙张罗起摆饭布菜。
沐萦之看着一桌子的菜,却没什么胃口。
“春晴和夏岚在哪里?”
自从上次的白马寺风波过后,春晴和夏岚一直被沐萦之禁足,只是沐萦之出嫁的时候,也把她们带过来了。
冬雪欣喜道:“她们俩都在思慕斋后面的耳房里,姑娘,你要放她们出来了吗?”
“嗯,把她们喊过来吧。”
冬雪立马出门,去后院把春晴和夏岚带到沐萦之跟前来。
春晴夏岚一见到沐萦之,顿时掉了眼泪,一齐跪在沐萦之跟前。
“姑娘。”
“快起来吧,上次的事并不是你们的错,只是得罪的毕竟是右相夫人,总要惩治一下做做样子。”
“嗯,我们晓得的,姑娘护了我们,不是罚我们。”
冬雪忍不住插嘴:“还叫姑娘呢,如今咱们姑娘是将军夫人了。”
“是,是,是,夫人。”春晴和夏岚忙改口道。
“春晴一向做事稳妥,但是你,”沐萦之看向夏岚,“往后做事不可那么冲动,我护得了你一次,护不了你两次、三次。”
“姑娘,不,夫人,我这阵子真的是诚心悔过了,我只一心为姑娘好,到后来却是给夫人惹麻烦,往后是再不敢了。”
沐萦之点了点头,又望向春晴。
“今日府中下人来拜,我将库房的钥匙收了过来,往后库房就交给你管。”
春晴一听,顿时慌了手脚,“我只懂得伺候夫人,哪里会管库房,实在是担不得这个重任。”
“你向来心细,从前跟我学过算数,怎么就担不得这个重任了?”
沐萦之从前病着的时候,整日相伴的就只有春夏秋冬,除了自己看书,也会教她们念书识字打发时间。春晴在四个丫鬟中不算天赋高的,字也总写不好,但她在算数方面颇有天赋,沐萦之教她打过算盘,她一学就会了。
“我那只是学着玩,真要管库房……我真的不行的。”
“从前在相府的时候,娘从来没教过我主持中馈,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管这么大一座将军府。”
她缠绵病榻的那些年,孙氏唯一期盼的就是她能好起来,哪里能顾及得到什么中馈?
前世她在南安侯府,就是什么都不管,连自己的院子都是婆婆在管,什么都捏在别人手里,到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身边的人。
这一世,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掌控。
就算是沐相,也不行。
“没有什么人是一开始就会的,我如今也是慢慢摸索着掌家。这院里院外,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你们四个人,你们若是立不起来,我在这将军府里也永远立不起来。”
沐萦之身子弱,若是强打精神事无巨细地管,只怕当不了几天家就一命呜呼了。
只有春夏秋冬成为她的眼睛、嘴巴、手脚,方才可能管得了这么大一座将军府。
“这钥匙我自己是管不了,你若不接,我只能把钥匙扔到院子里,随哪个婆子捡了去,这府里的东西全交给别人。”
“姑娘,我管……我管就是了。”春晴听得一番话,总算是转过弯来了,从沐萦之手里接过钥匙,“姑娘交给我的差事,我一定努力做好。”
沐萦之点了点头,“你只要肯用心,不会做不好的,刚开始或许吃力些,等时间一久自然就会了。你瞧瞧外面那些管事和妈妈,哪个又比你聪明了?”
“嗯。”春晴对沐萦之当然是信服。
“也不止春晴,往后你们三个,我都会安排去别的差事。”
冬雪问:“那我们都出去做事了,姑娘谁来伺候?”
沐萦之莞尔:“聪明的都出去当管事,你们哪个笨哪个就留下来伺候我。”
“那我放心了,我笨,我肯定是留下来伺候姑娘的。”冬雪笑了起来,想了想,又道,“姑娘,方才我看见紫竹,我听说她如今不是伺候霍将军,而是在明心堂当差,这个紫竹当初可是勾引外男,把她留在明心堂,她若是对将军使什么手段可怎么得了?”
沐萦之想了想,“当初爹把她送过来,是为了让她伺候霍将军,你们去找白福,让他去问问霍将军,若他不要紫竹伺候,便把她送回相府去。”送回相府,要怎么处置,都由孙氏说了算。
“是。”
“将军平日多在明心堂,那边不可无人,就让谷雨和立夏过去吧。”
四个丫鬟一听,知道沐萦之想抬举谷雨和立夏,心里为她难过,但知道沐萦之的决定已经无可更改,只得应了下来。
沐萦之吩咐了这么许多,早已乏了,用过些东西便躺下了。
昨天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几乎没睡,这一觉,睡得实沉,沐萦之做了许多梦,一会儿梦见沐静佳在哭着骂她,一会儿梦见裴云修恳求她回心转意,最后竟然梦见浑身是血的婆婆杨氏冲过来要跟她同归于尽。
“别过来!”
沐萦之转身想跑,然而她的身后却是一堵墙,她迎头而上撞了上去。心想这一次要头破血流了。然而令她意外的是,这堵墙结实、温暖,她趴在这堵墙上,觉得无比的温暖和安全。
她仰起头想要看清这堵墙的真面目,拼命地睁大眼睛。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孤傲的高华俊脸。
“将军?”
第27章
“做噩梦了?”白泽问。
他的声音醇厚低沉,极像悠长的古琴曲,不经意地拨人心弦。
沐萦之想支着身子坐起来,但因做了噩梦,周身都是冷汗,身上竟半分力气都使不上。
她倚在白泽的怀中,额头不偏不倚地贴着他的下巴。
冬雪端着安神汤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脸一红,急忙往外退。
“回来。”沐萦之哑着嗓子喊道,听着想喊破了喉咙一样。
一下午没喝水,喉咙早已干渴得不行。
冬雪听着她似要咳起来了,赶紧端着安神汤跑回来。
“把碗给我。”白泽伸手道。
冬雪见沐萦之脸上挂着冷汗,显然娇弱无力,忙说:“将军,要不您扶好夫人,还是我来喂汤?”
白泽没有坚持,依言将沐萦之的肩膀往上抬了些,扶她坐直。
待沐萦之喝了几口安神汤,方才觉得喉咙里卡着的那团火灭下去了。
若不是冬雪端汤端得及时,只怕她现在不知道咳成什么样了。
春夏间犯病犯得少,但一旦咳起来,丝毫不比秋冬差。
冬雪看得心疼,“姑娘这两日实在是太累了,若不好好休息,只怕又会惹出病症来。”
“你们去打水,伺候夫人沐浴。”
“是。”冷汗出来了,须得早些擦干,不然就容易受凉。冬雪急忙唤了夏岚过来帮忙。
沐萦之这会儿已缓过劲了,抬眼看着白泽,只觉得两人离得太近,她的睫毛几乎都要碰到白泽的脸颊。
“将军去过卫所了?”
“嗯,从京城往虎贲军营去,快马需要三个时辰,我到了那边,跟左右将军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若再晚些便进不了城门。”
“顺利吗?底下人可令行禁止?”
右相渗透虎贲军多年,白泽这个虎贲将军从天而降,底下的那些人恐怕会有不服。
白泽似没想到沐萦之会问这个,微微一愣,复而淡笑,“军令如山,由不得他们不从。”
沐萦之品着他话中的意思,料定他还是遇着了麻烦,不过这些麻烦对他而言并不在话下。
又是安了心,又问道:“将军是不是还没用膳?”
白泽摇头。
“那我吩咐她们摆饭。”沐萦之说着就要坐起来。
白泽轻轻将她的肩膀按住,“你先沐浴,我去安排。”
“有劳将军了。”
沐萦之有些惭愧。
白天她还信心百倍地要掌好这个家,晚上白泽回来,竟然连饭都吃不上。
她看着白泽走出院门,呆了一会儿,夏岚就过来扶她去沐浴。
坐进浴桶,身上的冷汗洗净后,终于神清气爽,问过时辰,才知道差一刻就亥时了。
沐萦之忙起了身,换了身藕荷色的常服,头发用一支玉簪绾着,回到饭桌前,看见饭菜都已经布好了。
菜不多,但每样都是沐萦之爱吃的。
八宝鸭子、烧鹅、酸辣茄鳌、白灼藕片……沐萦之看着这些菜,知道这些菜定然都是她屋里的丫鬟点的。
白泽没跟她一起吃过饭,就算偶然有共同的喜好,也不可能每道菜都点中她的喜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种淡淡的失落。
其实她挺想知道白泽会为她点些什么菜。
不过,这个想法显然有些得寸进尺,白泽让丫鬟们配她喜欢的菜,已称得上贴心了。
“将军呢?”沐萦之问道。
夏岚眨了眨眼睛,笑道,“将军还有事,让夫人先吃。”
沐萦之径自点了头,便坐下了。
她睡了一下午,错过了用晚上的时辰,又出了一身汗,早已饿得不行。
拿起筷子便捡了一块鹅肉,又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茄鳌,吃了几口,觉得有点太辣,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没饭?”
夏岚抿着唇,目光闪烁着,支支吾吾没有吭声。
“问你呢?怎么没舀饭过来?”沐萦之见夏岚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正想唤别的丫鬟,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白泽的声音,“夫人,饭来了!”
沐萦之惊讶着回过头,便见白泽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饭走进来。
“将军,这是?”
“这应当是扬州炒饭,但也不完全是,我在厨房里随意找了些配菜,火腿、笋丁、豌豆都有,不过我把鸡蛋换成了鸽子蛋,又切了只海参进去,也不知会不会变味。”
沐萦之愕然,“将军,这是你炒的饭?”
“嗯,”白泽拿起沐萦之的冰纹小碗,给她盛了小半碗,“你尝尝,若是不合胃口,让厨房重新做。”
沐萦之看着他,一动不动。
“怎么了?”白泽抬眼,两只眼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眉毛轻轻一扬,“怕我做得太难吃?”
“不是,”沐萦之伸手接过那碗炒饭,低声道,“我只是没想到,将军还会做饭。”
白泽的声音有些幽深,“我从前充军的时候,最早就是做火头军。”
火头军?
沐萦之是听说过,白泽少年时在乡间犯过事,被判了充军。
只是她没料到,白泽还做过火头军。
“不过火头军比不得正经厨师,行军的时候,有什么食材便往锅里一扔。大多数时候都吃水饭,偶尔发了油,才能吃上炒饭。”
这是沐萦之第二次听白泽说从前的事情。
他口中的生活距离沐萦之实在太远,但听着他娓娓道来,沐萦之总觉得,白泽在她心中的形象,从写意靠近了工笔一些。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炒饭,白泽的目光稳稳落在她的手上,像是很期待沐萦之的评价。
扬州炒饭讲究的是金包银,每一颗饭粒上都需裹着一层蛋,照这个标准来说,白泽自是吵得不好,但手中这碗饭,颗粒分明、软硬适中,显然炒饭之人极懂火候。
“很好吃。”沐萦之道。
白泽得了她的三字评语,眉眼间的笑意顿时深了几分。
“若是喜欢,就多吃一点。”白泽的声音,忽然轻快了许多。
他拿起勺子,将沐萦之手中的小碗添满,又给自己乘了一碗。
这炒饭用料足,沐萦之吃着饭,竟顾不上吃桌上那些菜了。
两人相对坐着,各自吃着饭,虽没有说话,但彼此间的目光,仿佛都柔和了一点。
正吃着,外面忽然传来了白福的声音。
“将军,夫人,老夫人到京城啦!”
第28章
“老夫人到了?不是说算着日子还有半月吗?怎么这样快?”
沐萦之大吃一惊。今日她才吩咐白福给西路的三进院子安排人手,恐怕这时候还没安排出来。
这一来,真是措手不及。
白泽没有马上回答,放下碗筷站起了身:“我出去看看。”
“好。”沐萦之现在穿得随意,不好马上跟出去。
等白泽跟白福一起出了思慕斋,她立即命夏岚和冬雪为自己更衣,又命春晴去库房里找几件见面礼。将军府原有的东西还没有清点好,先从她的嫁妆里挑。
“夫人,夜都这么深了还要上妆吗?”
沐萦之没有答话,而是看了冬雪一眼,冬雪低下头,吐吐舌头,“夫人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
夫人是第一次见婆家人,虽说天色已经很晚了,可哪有婆婆来了,媳妇在屋里躺着的道理?
她瞧了瞧夏岚,一直专心致志地给沐萦之梳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经历了白马寺那一次的事,夏岚真像转了性儿似的,话也不怎么说。
“衣服和妆容,都端庄大气些。”
既是见婆婆,美不美是其次,稳重是摆在第一位的。
当下夏岚就给沐萦之梳了坠马髻,插了一支赤金点翠花簪,既富贵,又简单,另穿了盘金彩绣的衣裙在身上。
前世杨氏总在暗地里说她穿得丧气,骂她扫把星。话虽难听,但多多少少也透着些婆婆的心思。
既是新妇,当然更得喜气些。
沐萦之看着镜中那个金光闪闪、彩绣辉煌的自己,都有些认不出了。
不过,穿着这么些大金大红在身上,似乎真的比平日里瞧着要欢喜一些。
“夫人,给老夫人和两位姑小姐的见面礼都备好了。”
沐萦之略看了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喝了几杯浓茶提神,又嘱咐春晴往西路三进院子看看,该准备的东西早点准备,以备白泽家人使用。
安排好了一切,这才上了步撵往明心堂那边去。
还没走到明心堂,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大哭的声音。
轿夫抬着沐萦之进了院子,这才看见白泽站在明心堂的正中,一个穿着红绸衣裳的妇人抱着他哭得正伤心,那妇人身后,站着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旁边的太师椅上,倚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
“夫人,您过来了。”站在门口的白福最先看到沐萦之,一见到她,立马高声通传起来。
他的嗓门不小,这一喊,明心堂里边的人都望了出来,连那哭泣的妇人都转过了头。
沐萦之原想悄悄进去,这么一来,只能在众人的注视下,扶着冬雪的手下了步撵。
“将军。”沐萦之走到白泽身边。
白泽扶着那脸上还挂着泪的妇人,温和道:“娘,这是我的妻子,萦萦。”
沐萦之愣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白泽叫她“萦萦”。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字从白泽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仿佛微微带着一点颤抖。
她望着白泽,他的神情一如从前一般沉着淡然。
刚才,或许是她听错了,只是唤个名字,白泽又怎么会紧张?
“萦萦?”那妇人看看白泽,又看看沐萦之,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说话带着乡音,这一声“萦萦”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格外亲切。
沐萦之这才将注意力从白泽的身上转到妇人身上。
妇人的年纪看着四十出头,五官看着很是端正,只是常年在乡下住着缺少保养,皮肤看起来粗糙干粝,仿佛用手一撮,能搓下来一点白皮。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杭绸袍子,看起来与她通身的气度毫不搭调。
昨日成婚的时候,皇帝除了给沐萦之一道诰命之外,还给了白泽的娘亲一道诰命。
听着白泽这一声“娘”,沐萦之便知道,眼前这个妇人,正是白泽的母亲,白秀英。
白秀英是白家的童养媳,自幼就生在白家,公婆和相公相继过世后,她一个人独力支撑,将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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