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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锁心[出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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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在前厅等候,我更衣后就过去。”
见胡生退去,我胡乱系好腰带。披头散发地从屏风里出来。
“你真要去?”我一边帮他更衣一边问。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笑笑。
“才怪。”他是什么人,难道我会不知道?“那老头一向阴险,你不要太掉以轻心。”我担心的不是他有麻烦,而是他太自信,那老头孤家寡人这么多年,斗倒了这么多权臣,孙太尉、仲家、岳王,哪一个不是他在背后操纵?就连自己的女人和亲生儿子都不放过,小小一个李卒又何足挂齿?
“我知道。”
“爹爹,我也要去。”小孽障抱住他的胳膊不撤手,“说好今天要带我出门的。”
他竟真带了女儿进宫。
第十九章 他的秘密
等人是件痛苦事,尤其是同时等两个。
他带小孽障进宫,不晓得是故意跟老皇帝对着干。还是想要向他宣战。我不
禁为他担心。
近戌时,天色渐晚,丫鬟们刚点上灯烛,就听影壁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们终于回来了。
进门第一眼我便看见小孽障脖子上的翡翠如意锁,那是皇家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戴的。
“谁给的?。
“老爷爷。”小孽障摸摸脖子上的翡翠。
我思索着“老爷爷”这三个字。
“是他给的?”这话是问李卒的。
这个“他”自然是指太上皇。
李卒默认。
我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本想问一句,却发现后面还跟了客人来,是沈伯彦父子俩,都是一身正装,显然也是一道从宫里回来的。
这对父子都很刻板,见面便是礼,好在知道我不爱答理人,只是作个揖,也不多话。
桌上刚摆满了一桌菜,本就打算他们回来吃,这会会正好赶上。
他邀沈伯彦入座。
两个孩子看上去是饿坏了,狼吞虎咽,连沈鹏昊都吃得满嘴油腻。
“伯彦;我旧伤在身,不便饮酒,你自便吧。”他示意一下酒杯。
“王爷客气了。”
“是你跟我客气,如今你我同舟共济,己是自家人,不要太过于拘束了。”他抬手,示意屋里的下人退出去。
下人一走,沈伯彦方叹口气:“就是给在下千万个胆子也不敢造次,王爷有什么话只管吩咐便是了。”
“太上皇的话你也听到了,怎么想?”他递双筷子给沈伯彦。
“下臣定然按照太上皇的意思,一切遵从王爷的指令。”沈伯彦这话是看着李卒的眼睛说的,显然是在确定他眼中是否还有别的意思。
李卒左肘支在扶手上,拇指搓着下巴:“你觉得我与敬王、晋王可比?”
“……”沈伯彦无言以对。
“一旦魏国大定,你认为以太上皇的深谋远虑’他会怎么处置身后的家丑?”
“……”沈伯彦沉默不语。
李卒松开下巴,冲他一笑:“他会斩草除根,不管我是不是他的亲生。”
啪啦——沈伯彦的筷子跌落地上。
我的心也咯瞪一下提到嗓子眼。他刚刚说什么?他是老皇帝的亲生?
“王爷……”沈伯彦慌忙起身,撩开衣袍跪到他面前。
两个孩子因此而傻眼。
“我沈家自祖父一代为官,一直兢兢业业,不曾有半点愧于大魏,请王爷明察。”沈伯彦额头点地。
李卒却慢悠悠地拾起了筷子:“你觉得我在害你们沈家?”
“不敢,臣下没有半点怪罪王爷的意思,只是……”
“只是你担心我这条船会沉?”
“不不不,臣下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起来,以后不要再当着孩子的面下跪。”他道,伸手夹一片鱼生放进沈伯彦的碗里,“这东西生吃好吃,一旦煮熟后,反倒没味道,你试试看。”
我递过一双干净筷子到沈伯彦面前,他躬身接下。
李卒夹一片鱼生入口,一边嚼一边看着身边的沈伯彦,继而勾唇:“人生总要搏一次,你沈家是上天还是入地,掌握在自己手里岂不更安全?”他拍拍沈伯彦的肩膀,“吃饭吧。”
看那沈伯彦食不知味的样子,我心明他定是被李卒设计了,如今是骑虎难下。
直到晚间哄睡小孽障后,他才告诉我宫里发生的事。
这事说起来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当时太上皇还只是个闲置的王子,因为身体病弱,甚至无缘太子之位。正当其他兄弟为帝位努力时,他却另辟蹊径,通过妻子结交了先王的年轻宠妃王氏,通过王氏,他在先王处得了不少好话。在先王痛失嫡长子后,他更是成为了太子之位的最佳候选人,在王氏的帮助下,他先后将两个兄弟扳倒,顺利进入东宫。
先王晏驾,他荣登大宝。李玄便是他的云勋之一,因得他信任,李玄被交代了一件极隐秘的私事——秘密处死先王妃王氏,据说当时王氏已然有孕。
李玄接下了这个任务,秘密地将王氏处死。七个月后,他的妻子刘氏便诞下一子,据说李玄太过于高兴,特地地请皇帝取名,这孩子便是李卒。
锦化九年,太尉孙卫重提太妃王氏之死,也就是这之后,李玄被牵扯进当年嫡争的漩涡而获罪。面对罪责李玄三缄其口,因此被定罪,斩杀于菜式。之后,李家遭遇株连,李氏灭族。
而根据李卒的查证,他母亲柳氏诞下他的日子并非对外所说那般,他因此怀疑过母亲的贞洁。其实他并非柳氏的亲生子,也不是李玄的儿子,而是王氏诞下的儿子,这是当年的接生稳婆亲口之言。当时李玄和王氏为了隐瞒这件事,特地给了稳婆重金,并迫她远走他乡。
也就是说,他是魏家后嗣,但依照先王的死期,他不可能是先王和王氏所生的孩子,想必这一点当今太上皇心里应该很清楚,所以他才让李玄秘密把王氏和她肚子里的孽障一起处死。
“老头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肩上,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叙述,偶尔出声问一句。
书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一点天光。
而我们就坐在这点天光之下,他下棋,我靠在他背上听他说故事。
“应该不久。”
“因为知道你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派人杀我和小攀障,是为了给你斩草除
根?”
这么说来,那老头倒是对他不错。
“应该是吧。”
“他要认你?”承认自己跟先王王妃产下私生子。那老头不怕被天下人唾骂?
“当然不会,他只是私下承认,不过是为了让我为他卖命。”他摁下一粒棋子。
“所以你把沈伯彦拉去一起听?”真够损的,知道这种事等同在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难怪那沈伯彦吓成那般模样,“为什么要拉沈家下水。”
想起那个雨夜他眼中的痛楚,他应该是不接受这个事实的。
“小孽障脖子上的东西是你收下的?”
“他愿意给,不必推辞。”
“那眼下京城里的流言怎么处置?”老皇帝既然还想留他,必然不会置流言于不顾,对了,既然老皇帝己经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不会让人散布这种谣言才对,“是谁把李家的事散布出去的?你不想查查?
“不必我来。”
也是,此时此刻,应该是老皇帝更着急护犊子,当然是他查。
“李家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我。”他的声音听着很是低沉。
“那个人对你是不错。”虽说李玄与我有血脉渊源,但因从未见过他,或者见过但没印象,所以关于他的功过,我没有半点感受,甚至还有些仇视,就像他对老皇帝的感情。
他对我不尊敬父母的态度始终很介怀,可又知道说服不了我,也没有立场来说服,只能无言。
我不知是何时睡去的,只觉睡梦中在空中飘忽了一阵才落进温暖的被褥里。他待我,犹如他待小孽障,十分体贴。这多半是由于我的身份,因为我身上流着李玄的血。
他仍然不习惯与我同榻而眠,不过若是我在书房睡着了,他也不会叫醒我。
只是每次这么睡后,次日早晨,小孽障都会嘟嘴,因为她觉得被爹娘给抛弃了。
沈家父子是四月中旬离开的京都,离开前,特来向李卒告辞,同时也给他提了个难题。既然沈家被他拉下了水,总归要有些保障,譬如儿女联姻——沈伯彦为儿子沈鹏昊求亲,目标自然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而他的意思是只要沈鹏昊能让小孽障同意,他不反对。
这招倒是聪明,既不得罪沈伯彦,也让我无话可说。
沈伯彦走后,皇帝的诏书紧跟着下来。
诏书上说他“公行不忌,行为不典”,倒没有半句涉及“兄妹”的内容,所以只是罚去一年的俸禄,以及暂时停了摄政的公职。但他手里仍保存着东军的虎符,朝会照去,只是位子不在文武两班之列,而是移到了编外,只有听看权,没有话语权。
这显然是老皇帝的意思——用他,但同时也防他。
自此之后,他便经常凭着旧伤复发的借口不上朝,书案上的公文反倒比以前更多。他手下的几名幕僚,诸如喻泰、燕生这些人出入王府也更加频繁,因为他在筹划入齐的大事。
有事可忙时,他时常会忘记我们的存在,甚至在东省一停就是三四个月,
入了冬后,倾倾从月革被接回来,院子里这才增了点人气。
有倾倾在,我终于可以放心出门。
先前我在京郊的院子里存过一些药材,已经四年未动,打算去拿回来。
熟知竟在别院里发现了他的一个小秘密——一对母女。
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我差点忘了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夫人。”胡生居然也在,能让李卒把胡生留在这里,可见这对母女的地位不俗。
“后院的酒窖里有药,全都帮我拿出来。”我站在前厅门口,对胡生吩咐一声,不打算进屋。
“是。”胡生听命离去。
那女子见状开口:“外面雪寒,夫人道屋里坐吧。”
“不必。”我摘下手套,拍拍身边的皓雪。
“娘,白色的狗。”一个童音钻到皓雪跟前,害这家伙脖毛直立,龇牙咧嘴。
这是个漂亮的小女孩,比小孽障大不了多少,但更瘦弱一些。
“步尘,不要没礼貌。”女子低低教训一声小女孩。
步尘……连名字都那么像李卒的嗜好。
我转过脸,看向满院子的梅树,什么话都没再说,直到胡生把药都极进了马车,我径直上车。
我先前曾说过,如果知道他有其他女人,我一定会亲手杀掉。真有了,我居然当下没有动手。
直到冬至的前一天,他才从东省回来,此时我正在闭关制药,小孽障也跟我一起。
“夫人,小姐,王爷回来啦!”倾倾在外面拍门。
我看看小孽障,小孽障看看我。
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大功告成,一定要看好火候,所以不能出去。
“倾倾姨,你让爹爹在门口等。”这是小孽障的第一炉丹药,花了十多天的功夫,她舍不得半途而废。
半个时辰后,灭掉炉火,丹药大功告成,小孽障欣喜异常,这才纵身跑去开门。
李卒和倾倾都在门外。
“爹爹,我做出东陵散的解药了。”小孽障搂着他的脖子欢叫。
“为了这东西就把爹爹关在门外?”他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顺手擦掉她脸上的灰尘,“去屋里看看,你要的东西爹爹有没有记全。”松手放开女儿。
小孽障笑嘻嘻地跑进正厅,寻她的礼物去了,轻轻也跟着一道。
耳房里只余下我跟他,一个在门槛内,一个在门槛外。
他看我的眼神别有用意,大概胡生己经告诉他我去过别院,发现了他的小秘密了吧。
他这是想看我怎么质问他?
抱歉,我不会!
我倚在门柱上,冲他笑笑,随即合上门。我的毒药还没炼成,毒药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梅子哭。
“绝尘独一色,花影弄疏清。步行梅子下,多是不归行。”这是他写的,既 然他这么喜欢梅花。我就专门送他一味幻药。
厅里的嬉笑声一直到亥时才停,他们父女叙完旧,我的药丸也熬制成功。
从耳房出来时,外面正在下雪,毛茸茸挂了满满一枝头。
他书房的灯还亮着,我却转身进了寝卧。
倾倾已然趴在小孽障的床边睡着。
我伸手试试浴桶里的水,尚未冷透,便不再叫醒倾倾去拿新的。
洗完澡,吹灯,睡觉。
因怕北风太吵。睡不着,我特地给自己用了点睡香,结果一夜无梦。
“娘,看,爹爹带来的酸梅,是沈鹏昊的娘做的,爹爹说你爱吃。”我人还没爬起来,就被小孽障往嘴里塞吃的。
我实在没胃口,便推开:“倾倾呢?”我头疼得厉害,怕是昨夜头发未干就睡着的缘故。
“夫人,什么事?”倾倾刚好端脸盆进来。
“到耳房的红木箱里拿些止痛散来。”
“哪里不舒服吗?”她放下脸盆过来试我的头,“夫人,您发烧了。”
我抬手摸摸额头:“上次给小孽障的荆桔丸还有一点,也拿来吧。”荆桔丸是我专门配来给小孽障治疗风寒的,记得还剩下几粒。
吃过药,我躺到晌午才能起床,其间并不见他,估计又出去忙他的事了。这倒好,我不问,他居然也不说。
倾倾给我盛了一碗白粥,刚吃一口,就见胡生匆匆进门。
“夫人,王爷想跟您这儿拿些止咳的药。“
他跟我拿药?少见的事。
“谁用的?”
胡生顿一下:“别院里的客人。”
“不给。”我淡淡回他一句,继续吃我的饭。
“夫人,是小孩子,咳嗽得太厉害,太医的药也喝不下,王爷才让属下来夫人这儿。”
我不再言语,说过不给,就是不给,他来也一样。
倾倾晓得我的性子,知道硬来不行,便偷偷到耳房里取了几味止咳的药塞给胡生。
因为头疼,我断断续续躺了一天,一天他都没回来,不但如此,掌灯时,他居然还把病人带回来让我医!
看着小女孩在我面前咳到喘不过气,我却单手支颏,慢慢欣赏。
我是杀人的,善心早喂给了姜老头当年那条金蟒,别期望从我这儿找到那玩意。
孩子的母亲见我不救,直盯着李卒不放。
“有什么条件,你说吧。”他坐到我对面,开口询问。
屋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他和我身上。
我低眉冥思,继而自桌上的丹药盒中取出昨夜刚制成的“梅子哭。”:“这是刚炼成的‘梅子哭’,我还不太了解毒性,准愿试一下味道?”
孩子的母亲直点头,她愿意,不过李卒不愿意。
“我来。”他挡去孩子母亲的手。
“你不行。”我耸眉,他吃过我的醒罗丹,试药不准。
他因我的话蹙眉。
“王爷,属下来吧。”胡生出声打破僵局。
我觑一眼胡生。好,既然他想找死,那就让他尝尝,我把药递给倾倾,倾倾却迟疑着不肯给胡生。
最后是胡生亲自取走,服下。
见他服下,我才起身来到床边,给小女孩摸脉。
小女孩的脉搏急促无序,偶尔还有停顿,眼膜和舌苔也均有异样,且颈脉凸出,心窝起伏大,腹部胀鼓,双腿浮肿,更伴有呼吸不畅……
我不禁松开手,看他一眼:“准备后事吧。”这小家伙五脏六腑均己损坏,多则一两个月,少则十天半个月,小命也差不多了,难怪太医也不愿插手。
小女孩的母亲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她身边的丫鬟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求你救救我的尘儿……那女人拽住我的裙摆不撒手。
我看了她半天:“凭什么?”给我一个救她的理由。
她无言以对,改而望向李卒,期望他能说服我。
只要他敢开口说一个字,我绝不插手给这女孩治病!
他了解我的性子,所以只是盯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转过身,打算回屋,却见小孽障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浅浅的不解和失望。
“夫人……”胡生硬挺着站起身。
倾倾见胡生这般模样,也轻拽我的衣袖。
我天人交战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了回头路,但这都是为了小孽降——我极不喜欢她刚才看我的眼神。
“小孽障,你若乖乖去睡觉,娘就开方子。”
小孽障嘴角差点翘上天去,撤欢地往寝卧里跑。
我示意倾倾拿笔来。
我先开了猪荃、泽泻这类的利尿药方,至于其他药方,还需仔细钻研。
“把她先抱进耳房。”
李卒弯身把床上的女孩抱去耳房安置。
孩子的母亲也想跟着进去,被我拦下:“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
那女人遂道:“大概一个月前,她染了风邪,高烧退后,一直咳嗽,说胸闷,大夫说是风邪未愈,便一直喝着药,可越喝越重,终致饭食不进,只饮些白水。这几天不止咳嗽止不住。每日还要呕吐三四次,睡觉不能躺平,今天还腹泻了两次。”
我细细记下她的话;见李卒过来,对他道:“不要随便进来打扰,我自会把药方挂在门上,准时备药就行。”看一眼眼前那个哭啼啼的人,“还有,安静点,我不想听到唧唧歪歪的杂音。”我啪一声合上门,把众人关到门外,懒得看他们的嘴脸。
这小女孩的病我在西南见过几次,因风邪引起心毒,以致心脉损坏,导致全身内脏衰败,治起来相当费力,但也不是不能治。
一连四天,我基本都在药房里待着,唯一见的人就是倾倾。其间药方改了不下十次,终于找出了一服最适合小女孩的。
“夫人,您先把药喝了吧。”倾倾一边帮我擦头发,一边小声劝诫,“瞧您又开始烧了,别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
我忍不住冷哼:“是谁求我救人的?现在倒装起好人了。”这丫头为了帮胡生,当初求我时的嘴脸可不是这样。
“此一时彼一时。您瞧,那孩子这两天的气色转好,能吃下东西,也能躺下睡觉了,您也该休息一下了。”
“等这炉药炼成了,她的汤药便改成药丸,喝进去的水少了,恢复起来会更好,到时我就可以休息了。”
“您就抽个工夫把药喝了,也不搭工夫的。”她把药碗端给我。
我看都没看:“我不喝这东西。”苦得要死。
“药丸都吃完了,不喝药,烧怎么退啊?您若再不喝了,王爷可真要不高兴了”
“他?”我冷哼,他关心的是床上这丫头吧?“端走。”
倾倾劝不过我,见药凉了,只能端出去。
次日晌午,我终于推门出来。
外面,冬阳正赤,冰天雪地间一片红彤彤,好个大快人心的景致!
“娘——”小孽障扑到我身上,“小姐姐好了吗?”
我想一下道:“好是好不了了,不过只要她定时吃药,还是能话下去的。”
“娘,你真厉害!爹爹说连皇帝的大夫都治不好。”
“不是他们治不好,而是不敢治·”那些老家伙,在宫廷里行医行出个毛病,官官相护,一个说不好治,所有人便一个说法。
“娘,你发烧哦。”她用脑门贴着我的。
“一会儿泡个药浴就好了。”我梳理一下她的发包,“谁让你叫那丫头姐姐的?”
“爹爹说我应该叫她姐姐。”
“是吗……”等那丫头多住几天,我瞧你还会不会再叫她姐姐。
拉着小孽障回屋时,正好撞上李卒和那女人从耳房出来,胡生则抱着小女孩。
“夫人,谢——”女人屈膝福身。
我瞥过一眼:“不要以为她就此好了。这病会跟着她一辈子,以后最好看紧点,风邪、腹泻都会让她复发。”实在累得够戗。我需要去床上躺一躺。
孰知刚跨进寝室门口,胳臂便被握住。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对我。
我不耐烦地回身看他一眼。
“先喝药,再去睡。”
我甩开他的手。我不喝,谁能逼我?
第二十章 间隙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有人说话,还拿着冰凉的东西在我掌心摩挲。
我半睁开眼,是倾倾,还有小孽障。
闭上眼,想继续睡,可是她们太吵,烦不胜烦,只好再睁开眼。
倾倾正拿白酒往我手心擦拭,小孽障坐在床头,李卒站在她身后,他带来的
那个女人则站在床尾,也拿着白酒往我脚心擦拭……
我下意识抽回脚。觑那女人一眼。
“娘,你醒啦?”小孽障抱着我的脖子欢叫。
“夫人,您终于醒了,奴牌都快吓死了。”倾倾欢喜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缓缓爬起身,莫名其妙地觑一眼床边的人:“什么时辰了?”
“都快天亮了。”倾倾扁着嘴,“要不是王爷睡前来瞧,还不知道您烧得这么厉害,叫都叫不醒。”
我暗暗呼一口气。心道这些人真烦,我没睡足当然不愿意醒。
“夫人,您快把药喝了吧?”倾倾端来一碗黑浓的药汁。
我别开脸,随手推开,却被他接过去,坐到我身边。
“喝完再睡。”他的眼神有些不悦。
“拿开。”我本来想泡了药浴后,一觉睡醒就没事了,现在倒全被这些人给搅和了。
“夫人,这是饴搪,喝完后含一粒在口中,便不怕口苦了。”那女人捧过来一碗饴糖,“都是为了尘儿,才害你病成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我又不是为了她才救那女孩,只是不愿小孽障失望而己。
“你们都出去。”吵得我头都疼了。
“你们先出去。”李卒对众人吩咐一声。
连小孽障也被倾倾抱回自己屋,卧室里只剩下我跟他。
我倚在床头,打算看他说些什么。
他放下药碗,向我陈述那对母女的身世——
那女人姓柳,柳画影,是李玄之妻刘氏在一品楼收下的养女,也是陪伴刘氏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日子的人,据说吃了不少苦,刘氏死后,有被辗转卖过好几个地方。被胡生找到时,母女俩已经奄奄一息,这些都是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我跟小孽障还在月革,就是说这母女俩在他身边三年了……
他还证实有福气,父亲这边一个妹妹,母亲那边又一个,当真有齐人之福。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苟且之事,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但那女人可就难说了,若是我现在去把那女人毒死,他定然不愿意。也许该等等看他自己怎么处置。
我端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这么一来,他便可以早早出去。
从次日开始。柳画影便亲自为我准备餐食,倒茶端水,像是真把我当成了恩人对待。
而那柳步尘则仍躺在床上,半个月后才能下床,身子瘦得皮包骨头。小孽障却极爱往她房间跑,甚至不吝把皓雪和小黑让给她玩。
直到有一天,她悻悻地来到耳房,无声地坐在我身边,好半天不吱声。
我看她一眼,故意没开口问。
“娘——”她终于忍不住,偎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步尘姐姐的病什么时候才好?”
“不是说过了,这辈子都除不了根。”我凉凉道。
她嘟嘴:“那我也要得这个病……”
“休想。”这些日子我一直泡在耳房里,就是为了给她找强身健体的方子,担心她像屋里那个小女孩一样变成药罐子,“娘曾跟你说过什么?就体这世上的人都放弃你,自己也要活得好好的。”
“可是,要是我也生病了,爹爹就会更疼我……”
砰——
关门声打断了小孽障的话。
倾倾抱着一罐蜂蜜进来。瞧那气呼呼的眼神。显然也是受了什么委屈:“夫人,我想回月革。”
倾倾心仪胡生,这是我近来才发现的。不过对方的心显然在屋里那对母女身上,这就叫做明月照沟渠吧?
我伸手蘸一指蜂蜜入口:“瞧你们这点出息。”被人欺负了,只知道后退,“倾倾,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下午搬到别院住几天,这里太挤了。”
倾倾讶然,瞧那眼神里的意思,似乎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还不是和她一样——就知道后退。
她懂什么!
每月的初一到初五,各地的军报都会上来,这几天李卒一定会去上早朝,要走当然趁这几天,除了他,府里谁还有胆拦我们。
我走自然是有走的道理——府里的耳房太小,不适合架设大炉,我正打算给小孽障配几服好药,别院空旷,做起事来方便。
何况。他不是想照顾这对母女吗?我就给他机会照顾。
“娘,我想皓雪……”不过离开半天,小东西便捺不住性儿了。
“想它做什么?你不是说它只喜欢跟那个小姐姐玩?”我拿起木梳,细细给她梳头发。“不是还有小黑吗?”
她扁嘴:“可是皓雪一直跟着我,别人不知道它喜欢吃什么。”
“既然是它自己选了别人,后果是苦是甜,就该自己吃下去。”我看一眼铜镜里的小东西,“好了,该睡觉了。”
小孽障躺下后,便一动不动,她自小跟皓雪一同长大,从未分开过,乍然分开心里肯定不好受。
“娘——”她翻身对着我,“我好像听见皓雪的声音了。
“别乱说。快睡吧。”
“我真听到了。”黑暗中,依然可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正打算开口,就听窗外传来一阵撕咬声。
“是皓雪。皓雪来了!”小孽障嗖地跳起身,窜下床去开门。
我摸来斗篷尾随小孽障一起出门,就见院子里一黑一白两个影子撕咬在一块儿。皓雪居然真的找来了,不过小黑不打算让它靠近小孽障。
皓雪总归是皓雪,野性难驯,身形又长过小黑,时间一长,自然要占上风,摆脱小黑后,一个纵跃扑到小孽障脚前,亲昵劲儿十足。
小孽障也抱着它的脖子不撤手。
我把斗篷披到小孽障身上后,拍拍被咬得满身是血的小黑:“可怜了你这个忠心的,她最后仍是选了别人。”
轻浅的脚步声停在小黑身后,因为背着月色,我看不清来人的面目。
“爹爹,是你带皓雪来的吗?”小孽障抬头询问小黑身后的来人。
“爹爹只是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他道。
小孽障欣喜异常:“是它自己找来的?娘,是皓雪自己找来的!”
“它不过是念着你能一心喂它,才这般恋着你,一旦喂饱了,照样跑得不见踪形。”
“皓雪不会的。”小孽障一边反驳我,一边抚着那畜生的脖子,在它耳边寒问暖,“晚饭吃过。没吃?跟我来。”她旁若无人地搂着皓雪往小厨房去。
可怜的小黑被咬得满身是伤,见他们离开,仍不放弃,窜起身跟了上去。
“一个个都是冤家。”找拍拍手上的血渍,起身,想回屋,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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