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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宅斗手札-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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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就回去吧,不用为此事担心。”
子詹先生答应下来,辛四四自然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裹裹身上的棉袍道了谢,就出来带着悯夙回来了。
悯夙换过房中的炭火,随手扯过来还未绣好的刺绣,一边穿针引线的做着针线活,一边跟自家小姐闲聊,“小姐,那个慕容太妃又没见过小姐,怎么就指名要给小姐做媒呢?”
辛四四挑着盘子里的荔枝,专拣个大肉厚的吃,不过小会儿桌上的荔枝壳就堆了小堆。听到悯夙这么问,也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那太妃倒是跟三奶奶是旧识,也许,这桩婚事是三奶奶开口提议的也说不定。”
悯夙撑着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三奶奶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只得总结于:三奶奶是个好人,对自家小姐比亲女儿还好。
辛四四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想的。
次日起来,慕容上官过来给辛四四辞行,看她还是一副病容,虚弱的躺在床上,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挑了好些补品,什么血燕鹿茸野山参的,尽捡些名贵往辛四四房里送。
尽管辛四四已经尽量婉拒过,闺房中依旧还是被药材占得有些拥挤。
慕容上官是个心里搁不住事儿的姑娘,慕容太妃让丫头过来催了三次,她才拉着辛四四的手,边哭边道:“蓁娘你可得快些好起来,等我下次来,你还要陪我玩藏钩。”
见上官郡主哭的鼻子红红的模样,辛四四心中暗自好笑,这个郡主真是率真可爱,不由得对慕容上官的印象又好了些,回道:“郡主姐姐可要说话算话,我等着下次和你一起玩藏钩呢。”
依依不舍的送走慕容上官,本以为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没成想后脚孟湘芸就带着赵婆婆上了山。
孟湘芸虽然是带发修行的姑子,按照辈分却是辛四四的七姑,名义上是出山来教习她孟家礼法,实际上,是来保护她的。辛四四当然不能错过和七姑的见面,有什么大病小病的也就全都抛开了,反正她也是装病。
孟湘芸穿着身道姑衣裳,年纪约摸二十八|九,肤色百润细腻身材长挑,长得一双俊眼修眉,竟是颇有英气。跟在她身边的赵婆婆就远远不及,人已经是垂暮残烛,那副脆弱的身子骨看上去,好似立时就要归天一般。
孟湘芸安静的坐在客房,气定神闲。赵婆婆一边捶着腿一边唠叨,“老妪都这把岁数了,世子大人竟然也不斟酌换个人来,走这么长的山路是要了老妪的命咯。”
孟湘芸淡淡的看她两眼,朱唇轻启,“我这个弟弟有权有势就是任性,什么时候他说了话许得旁人不允了?跟我抱怨有何用?若不然,我又岂能赖在妙善的寺中不愿回去埕州?”
辛四四来的不巧,正好听到七姑姑孟湘芸的这番抱怨,站在门口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杵在门口。
赵婆婆年岁大,眼神却精,忙打断孟湘芸的话,道:“老妪看,门口这个就是咱家四姑娘吧?”
孟湘芸将手中的浮尘扫了扫,站起身来,望着辛四四问道:“你就是大哥家的小四?”
辛四四忙进来,理理衣裳对孟湘芸行礼,“给七姑姑请安,七姑姑好。”
孟湘芸提提手,“起吧起吧,我早已看破红尘,姑姑什么的以后就免了,叫我忘尘吧。”
看孟湘芸的行事作风,浑然天成好不讲求礼数,性子也是豁达,不被尘世束缚。辛四四心中有些惆怅。
孟扶苏,孟世子,孟大人,您真的确定这位七姑姑,可以把自己教成大家闺秀,而不是个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么?
☆、第14章
? 辛四四仔细瞧着孟湘芸的脸色,心道,七姑姑既然发了话,这个时候当然要赶着给长辈情面,便温温柔柔道了声,“孟蓁记下了。”
赵婆婆站在旁边闻言撇撇嘴,芸娘胡闹是一向胡闹惯了,这四姑娘是怎么回事?说让称呼忘尘,哪里就能真的称呼长辈法号?人长得倒是精明,却丁点儿脸色都不懂得看。
她板了脸,拉着孟湘芸坐下,回头对辛四四沉声道:“四姑娘,恕老妪多嘴说句不好听的,这规矩有时候得自己拿捏不是?人后也就罢了,人前可千万不能这么称呼芸姐儿。”
辛四四见状,只得讪笑两声,“婆婆说的是,孟蓁记下了。”
赵婆婆这才脸上露出喜色,“路上奔波,芸姐儿也该是累了,明日你再过来请安便是。”
既然是孟扶苏亲自指定的人选,那就是可以相信的。辛四四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凡事都往好处想,觉得这赵婆婆心直口快,说的却也都是实话,不管怎么说,以后身边有个这么精明的赵婆婆跟着,还愁日子过得不舒坦?
说到底,她是主子赵妈妈是仆人,太过客套反倒容易失了主子的气势,辛四四疏离的对她点点头,未答话。只是对座上的孟湘芸柔柔一笑,“七姑姑若没旁的事情,孟蓁就先退下了,明早再来跟七姑姑请安。”
孟湘芸把手里的浮沉扔到桌子上,瞪一眼赵婆婆,不浅不深的啐道:“婆婆你都是要入棺椁的人了,讲究还那么多。我瞧着小四是个懂事的,心里欢喜着呢,今日不许提什么规矩,快些去房里睡着,免得打扰我同小四闲扯。”
赵婆婆神色半间半界,忙道:“老妪就去了。”
辛四四走到一边让开些,附和道:“赵婆婆慢些走。”
孟湘芸不想场面尴尬,没给辛四四留下空闲,走两步过来盯着辛四四细细看了一番,岔开话题,笑道:“你可知道,为何扶苏总不让你回去埕州么?”
千想万想,辛四四没想到孟湘芸会问自己这个,她心里头转个圈,斟酌道:“是因为孟蓁还未成人……”
“屁话。”孟湘芸毫不掩饰,“照你这般想法,孟家子孙辈上的哥儿姐儿,岂不是一出生就都要丢到山中这个破地方来?”
这会儿,辛四四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人生在世活着已然很不容易,哪能把什么事情都阴谋论一遍?这个问题她之前着实没想过,只觉得到了时候孟扶苏自然会让她回埕州的。她笑了笑,随口应和道:“那,孟蓁就不知了。”
孟湘芸凉淡的看着她,“我想你也不知道。”她随意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拾起茶杯轻啜两口,继而道:“孟萁是二哥死前唯一托付给扶苏的,扶苏待她极好。”
辛四四点头,“这事,孟蓁早就知道了。”
茶杯的热气袅袅升腾,衬着孟湘芸的脸有些不真实,似是发呆又似是想什么事情,她轻轻扣上茶盏,嫣然一笑。“你不知道。小四,对孟萁来说,你就不该活着。”顿了顿,叹息道:“二哥对扶苏有救命之恩,扶苏不能忘恩负义,尽管知道孟萁做了许多错事,他都只能装作一无所知。这么多年,他装的很好。如果你不出现,我想,扶苏一辈子都会纵容着孟萁吧。只是,你回来就不一样了。”
辛四四在心里琢磨了下,觉得她回不回来对这件事似乎都没什么影响,上辈子孟扶苏还不是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置若罔闻?但凡是对自己上心丁点儿,也不会任由孟萁在她喝的参汤里下毒,致使自己冤死了。
“七姑姑说这些做什么?现在,我还能夹着尾巴逃跑么?还是对外宣称是冒充的孟家四小姐,等着人把我捆去官府判个欺骗罪什么的?”
孟湘芸一怔,‘噗嗤’笑了。
“你是在同我说气话么?我若是给你出这个主意,还要答应扶苏来山中做什么?你只管做你的长房四姑娘,萁娘那边我自有方法,你就不须担心了。”
合着,孟湘芸真的是来帮自己的。
孟湘芸把话说到了辛四四的心坎,辛四四心中半是高兴,却又半是担忧。高兴的是孟萁以后再为难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七姑姑的态度。担忧的是,自从进了孟府,就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好。但凡对她好的,不是想要利用她就是想要掌控她,只怕孟湘芸的动机也并不单纯。
她攒出抹笑来,恭敬回道:“孟蓁多谢七姑姑。”
别看孟湘芸久居寺庙,察言观色的本事却炉火纯青,立时就看出辛四四是强颜欢笑。这也难怪,她平素里见惯了去庙中祈福的形形色色的善男信女,见惯了各种脸色,自然能觉察出来。也不计较,微微抿抿唇,“我也乏累了,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去吧。”
辛四四恭敬地行过礼,又客气的说了些七姑姑好生歇息的话,才带着悯夙退出来。
一路上,悯夙总觉得辛四四有心事,试探问道:“四小姐,奴婢看着姑小姐性子淡淡的,方才说的那些话,叫奴婢听得发寒。也不知道姑小姐要做什么?”
辛四四点了点头,出奇的竟然没有回话。
是夜,止了风声,院中静寂。
忽闻一阵吵闹声,辛四四不得不从美梦中醒过来,睁眼正瞧见三奶奶坐在自己床前,眼眶通红的盯着自己,显然是才哭过。
她忙坐起来,嗔一眼悯夙,责怪她道:“三婶娘过来,你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
悯夙怯怯的回道:“三奶奶说看小姐模样乏累,让奴婢不要叫小姐起来的。”
三奶奶忙打断悯夙,自己接过话来,有些不自在道:“蓁娘你不要怨怪悯夙,是我不让她叫你起来的,我就是想着过来看看你,待会儿就走。”
挑眼看看晨光微亮的房间,辛四四忙道:“天已经亮了,三婶娘何必急着走了?反正我也是醒了,三婶娘就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三奶奶笑着点头答应,抽出帕子拭着眼角,“成,今儿早上就赖在蓁娘你这里用饭了。”
辛四四眼风扫过三奶奶眼角吟着的泪水,疑惑道:“三婶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三奶奶掩饰的笑道:“哪有什么事情?老毛病了,遇上风就流泪。”此时正好竹春捧着汤婆子过来,听罢小声道:“还不是因为兰小姐的事情,钱家表少爷行事不正,欺负了兰小姐,奶奶本来是想大事化小,就让李妈妈找了媒人去说项,哪知道钱家表少爷不承认,推脱不说,下个月就要和县令家的小姐成婚了。兰小姐听了一气之下,便病了。”
“住口!”三奶奶等了竹春一眼,怒道,“仗着奶奶疼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主子们说话,有你说的份吗?还不退下。”
竹春委屈的将汤婆子塞给辛四四,泪眼汪汪的退到了一边。
辛四四接过汤婆子,忙打圆场,“竹春也是替三婶娘担忧嘛,难得她一片忠心。既是钱贵表哥欺负了兰姐姐,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呢?理应把这事告诉三叔,让三叔派人去讨个公道啊。”
孟三奶奶忽然就哭起来,泣不成声道:“三爷他哪里是个能好好说话的,这事若真的告诉了他,兰娘只怕要吊死在孟家祠堂了,我只有兰娘一个女儿,哪舍得让她去死?”
辛四四有些傻了,本来这事事不关己,明看着钱贵对自己不上心,孟兰儿还一个劲儿往上凑,哪个男人会不要自己送上门来的姑娘?闹出这种事情是迟早的事。
她本想看孟兰儿的笑话,转念一想,孟兰儿这辈子对自己也不坏,何况,孟三夫人对自己又挺好,心里就有些不忍,想安抚安抚三奶奶。遂柔声道:“这事儿也什么,若是兰娘只是和表少爷有了肌肤之亲,还是处子之身,三婶娘近期再给兰娘安排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也就是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三奶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六神无主之下只顾着伤心忧愁了,却忘记问孟兰儿到底失身没有。若是没有失身,再安排门亲事就了了。至于钱家那个小畜生,就算是亲外甥,这口恶气也不得不出了。
得了辛四四的点拨,三奶奶这才露出些喜色,擦干眼泪,“人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亏得蓁娘你这番话,我这就回去问问兰娘去。”
说罢匆忙起身,也没再多做逗留。
辛四四出神的望着手中的汤婆子,金同色的南瓜形状,上面的盖子竟是南瓜叶的形状,看得出是用心打造的上好铜质。
三奶奶一出门就直奔孟兰儿的房间去了。
伺候孟兰儿的丫头春花出来倒水,看三奶奶火烧火燎的赶过来心中惊吓,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房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心道:“小姐,三奶奶来了,可怎么是好?”
孟兰儿一听,脸上立时冒出豆大的汗滴。昨日母亲知道这事已经大发雷霆,若不是自己生病,只怕少不了要家法伺候,万一母亲气还未消,她可要怎么办才好?
三奶奶一路走一路琢磨,孟蓁说的话很对,眼下只能在事情还没闹开之前,赶紧再给孟兰儿说门亲事,可说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三房和孟家分家之后,做的是经商的买卖,但凡是官宦之家,只怕都不怎么看得起三爷。眼下是还有从官的世子仰仗,兰娘若是嫁人,还是要选个官宦之家才好。
她左思右想,脑中闪过无数世家公子,等进房看到孟兰儿煞白的脸色,她心里一惊,不知怎么心中冒出来个想法,若是蓁娘的这门亲事替换给兰娘该多好。
这个想法立时让她心中一紧。
单家世代封侯,和孟家不同,单家几辈都是单传,单靖远虽是三公子,却也是根独苗,上面两个哥哥都早夭了,嫁过去没有妯娌之争,婆媳关系也就容易相处。单靖远又是个文武全才,几年前孟扶苏宴邀永户候到埕州做客,她有幸见过单靖远一次,长得斯文干净,知书达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婿。转念再一想弱不经风的孟兰儿,她只得一咬牙,心中打定主意。?
☆、第15章
? 孟兰儿躺在床上,手心已经满是汗水,唯唯诺诺的唤孟三夫人,“娘……”
徐氏虽然心中有气,但见女儿这般终归狠不下心肠,打发众丫头们下去,走到孟兰儿床边坐下,叹口气,“兰娘你同我说实话,钱贵那小畜生,你们,你们可有了肌肤之亲?”
孟兰儿登时脸色通红,支吾道:“这让女儿怎么好意思开口,钱表哥他……”
孟兰儿顿下来确实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徐氏却是着急起来,站起身厉声道:“你还唤那小畜生表哥?我真是要被你这丫头气死了!你就告诉我,你还是不是处子之身?”
孟兰儿猛地抬头,惊的脸色煞白,再没有方才的羞涩,眼里吟着泪水辩解道:“女儿再糊涂,也断不敢如此啊。娘,你怎可如此怀疑女儿?!”
听孟兰儿这么说,徐氏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挥了挥手,道:“往后你就死了对钱贵的心思,我会让李妈妈马上给你说门亲事,这桩事也就算是了了。你若是再想不开,被你父亲知道,可就没有活路了。”
徐氏一番话着实吓进孟兰儿心里去了,等孟兰儿回过神来,徐氏已经离开房间多时。
孟湘云上山后,辛四四的课业就暂时放下了,每日晨昏定省,三次给孟湘云请安。教习礼法的活计都是赵婆婆一人揽着。
这日,辛四四坐在院子的石桌处,裹着粉红色的棉袍秀女工。赵婆婆说,孟家的嫡女不光要才华横溢,还要大家闺秀,所以女工是必修的。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感慨,做女人不容易,做孟家的女人更不容易。
当,文能提笔安天下,妇能穿针绣桃花,在家立志斗极品,嫁人还得惑夫君,真不容易!
日晷东斜的时候,徐氏过来闲聊,顺道带了些辛四四爱吃的绿豆糕。
辛四四搁下手里的绣棚,柔声笑问,“兰娘可好些了么?”
徐氏勉力笑了笑,道:“整日以泪洗面,本来身子就弱,眼下是更憔悴了。”试试眼角,又道,“前几天听说城中的南禅寺灵验的紧,只是兰娘这样我又放心不下。”说到这儿,她细细瞧了眼辛四四,试探着开口,“蓁娘,婶娘待你如何?”
辛四四不知徐氏为何有此一问,忙回道:“三婶娘对孟蓁极好的。”
徐氏满意的点点头,“你是个懂事的,就当是婶娘求你,去南禅寺给兰娘祈福吧。”
辛四四怔了怔,本想开口拒绝。徐氏看她脸色不大好,只得又开始啜泣,“兰娘这般,我也走不开。偏偏孟蓟又跟着世子回去埕州了,三房几个庶出的姐儿又不能来山中。但凡婶娘还有一点办法,也是不想耽误蓁娘你的课业的。”
辛四四想了阵儿,到底这个婶娘对自己还不错,便答应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南禅寺走上一遭罢。”
现在也不宜跟三房疏离,只能见机行事。
徐氏见她答应下来,立时露出喜色,“就知道蓁娘你心疼我。”说着从袖中摸索出来个好看的朱色福袋,“这是积福用的福袋,到时你交给主持就是。祈福要满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有效,”她回头,吩咐李妈妈,“四姑娘要在城中逗留月余,你分派几个妈妈跟着,也好照顾。”
李妈妈闻言忙道:“是。”
第二日,辛四四简单收拾收拾,只带着悯夙过来跟孟湘云辞行,孟湘云得知此事,面上有些疑惑,但知道徐氏为人素来谦和,也就没有多想。只嘱咐辛四四道:“路上要小心,到了南禅寺潜心祈福,不要为任何人或事出头。”
辛四四应下了,就带着悯夙退出来,其后又带上李妈妈分派过来的几个仆妇,这才驱车下了山来,直奔城中而去。
马车稍拥挤,一路颠颠簸簸,几个仆妇受不住几乎是吐了整路。
辛四四自被接到山中,三年未曾下山一次,今次到了城中,眼就不够使的。看着街上的繁华景色,顿觉山中真是说不出的寂寞。
南禅寺虽说在城中,其实是在城外十多里,是以,她们是穿过城中最繁华的地界直往西行的,出城十里,便是南禅寺古刹。
寺庙是佛门清静之地,本该是一片祥和,确不知怎地,辛四四总觉得这寺庙阴阴森森,抬头望望天色,心道,莫不是阴天的缘故?
下来马车进得寺庙,她对吐得七荤八素的几个妈妈笑了笑,“妈妈们路上也辛苦了,我看着天色已晚,咱们就先在寺庙里休息罢。”
几个妈妈连连点头,“四小姐说的是,老奴们这就去找寺庙主持的小师父安排。”
主持的师父净慧师太吩咐小姑子带她们去了准备好的厢房。
辛四四让悯夙简单收拾收拾房间,自己则是随手捏着几片金络子,便去了几个妈妈休息的房间。跟着她过来的婆子有四个,领头的姓吴,见辛四四过来,赶紧给辛四四让座,带着其他三个仆妇站在一边,问道:“四小姐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辛四四展开手将金络子递过去,笑的温温柔柔,“这路上颠簸的,辛苦几个妈妈了。明日吴妈妈就带着大家回去吧,也给三婶娘报个平安。这些金络子拿着以后打个首饰什么的。回去后,还麻烦吴妈妈告诉三婶娘,我每日都会按时给兰娘祈福,不会有丝毫懈怠的。”
吴妈妈神色间有些为难,“来的时候,李妈妈细细吩咐,让我们几个好好照拂四姑娘的。”
“有什么好照拂的?我身边有悯夙就够了。再说,不是还有几个粗使下人么?”辛四四知道这几个妈妈平日都是跟着孟兰儿的,自然不大愿意留在这里陪自己。
吴妈妈神色间有些动摇,咬咬嘴唇,迟疑道:“可是,我们就这么回去,只怕奶奶会怪罪。”
看她们即使留下来,只怕也帮不上什么,辛四四并不想身边留着这种人,继续劝道:“比起我来,兰娘才更需要照拂。几个妈妈想必都是看着兰娘长大的,留在这里心中挂牵难免会上火,就回去吧。兰娘出了事,三婶娘又是焦头烂额的,才更需要你们帮衬着不是?”
吴妈妈见辛四四这么识大体,终于露出笑来,“既然四姑娘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回去了,四小姐若是有事情,只管让人回去禀报声。”
辛四四笑着点头,“好,那妈妈明早就回去吧。”
第二天,吴妈妈老早就带着几个仆妇回去了。
吴妈妈她们走后,辛四四每日里吃斋礼佛,早晚各颂一遍经,过起了清心寡欲的日子。
比起辛四四的清心寡欲,悯夙就闲不下来,每日里都要同寺中的小尼姑们打听自家未来姑爷单靖远的事情,稍微打听出来些风声,就急不可耐的跑来跟辛四四絮叨。
十多天以后,对于山中那边没有传来这桩亲事成没成的消息,悯夙直犯嘀咕。辛四四心中也不是不想这件事,徐氏说会尽早将自己的八字让媒人带到单家合婚,这么久单家迟迟没有音讯,那这桩事多半就是黄了。
想想,单家世代封侯,便是取个公主也无不可。皇家公主嫁给功臣之后,南朝君臣上下齐心,皇帝指定还得高兴地手舞足蹈半天。单家看不上孟家这点家业也是情理之中。
反正,她压根也就没想嫁到单家去,这个结果不能更好。
“孟小姐……”一个小姑子从门口探头探脑,打量道,“有个慕容家的小姐替兄长求平安正巧在此,听闻您也在,要过来见见你。”
上官郡主?辛四四闻言点点头,“快让她过来吧,我在这儿等她。”
慕容上官不是和慕容王妃回高陵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南禅寺的?方才小尼姑说她是为兄长求平安,难不成慕容冲身体有恙么?
慕容上官赶过来,见到辛四四立时脸上堆出笑来,“方才我在大殿上香,听几个小姑子说孟家四姑娘在此,还猜想是不是你。”
辛四四拉着她坐下,也笑,“我还在纳闷,郡主怎么会在南禅寺这个地方?听小姑子说,你是为慕容王爷求平安的,怎么慕容王爷生病了吗?”
慕容上官摇摇头,“哪有,就是皇上让他出兵平反。母妃急着赶去单家,我不愿去就在这里等着,没想到竟又遇见了你,你说是不是缘分?”
辛四四接话道:“我也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郡主。”
两人聚到一起,因为彼此都有好感,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间中,慕容上官问起辛四四,怎么会来南禅寺的。
辛四四简单回答,“兰娘病了,三婶娘心里着急,我自告奋勇过来给兰娘祈福。”
上官慕容乐呵呵的回道:“你倒是讲情分,我可没看出来孟兰儿对你哪里好了。”
辛四四抿唇笑笑,岔开话题,又同她说了些旁的,抬头看看天色,这才笑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去诵经了,你呢?”
上官慕容看看天色,站起身来,“我就不颂了。”又简单寒暄两句,就告辞了。
在寺中住了些日子,辛四四渐渐也习惯了早晚颂经的生活,过得清闲。吴妈妈她们回去山中之后,也没再有音信传回来,本以为山中也没人还会在过来了,辛四四正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去山中,想来子托詹先生寄给孟扶苏的信也有些日子了,埕州那边也该有些动静才是。
悯夙替她简单将头发挽个纂儿,笑嘻嘻道:“小姐还是适合这种发型,看着出尘的像个仙子。”
辛四四刚要答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领头的是三夫人的丫头竹春,身后跟着几个拎食盒的婆子。
竹春见到辛四四,恭敬地施施礼,笑着开口道:“四姑娘,三奶奶说怕您在寺里吃的不合口味,特地让奴婢几个带些您爱吃的米糕素菜来。”
悯夙忙上前招呼她们,随手接过食盒,又去布置招待的宴席。
竹春给身后的婆子递个眼色,道:“快谢过四小姐。”
几个婆子低着头明了的施施礼,“谢四小姐。”
竹春接过话来,“跟着悯夙下去吧。”
等悯夙带着她们都退下了,竹春才抬头看了辛四四一眼,低声道:“奴婢有件事情得知会四小姐一声儿,四小姐听了可莫要太难过了。”
辛四四面上有些担心,着急问道:“可是山中出了什么事了?”她前头还在想信的事,不会这么巧,后脚就出事了吧?
悯夙不放心辛四四,把几个婆子交给小尼姑安排,又折了回来。听到这番话,顿在门口失声道:“出什么事情了?”
竹春抿抿唇,“四小姐,这桩婚事,单家推了。”
辛四四心里如释重负,推了更好,省的她还要想办法推掉了。悯夙却是大惊失色,疾走两步过来,质问竹春道:“连八字都要走了,这就推了?单家也太欺负人了,难道是小姐的八字同那单家三公子不合?”
竹春咬咬唇,神色间半是挣扎。四姑娘为了兰小姐能来古刹吃苦,可自家主母是做的什么事!她良心难安,终是开口道,“倒不是如此,我家夫人她……”背后说主子的坏话,好像也不对。想到这,她又是纠结。
辛四四看她难言,也不想勉强,便笑了笑,“即是不方便说的事情,就不要说了罢。这么远的路也累了,让悯夙先安排你去用饭,再好好歇息歇息。”
竹春心中动容,四小姐处处为人着想,三奶奶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了。她深吸一口气,“四小姐你真是个好人,三奶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四小姐的生辰八字替换成了兰小姐的。虽然奴婢也看着兰小姐可怜,可是,谁有心疼四小姐呢。”
?
☆、第16章
? 辛四四她们正在房中说着,院外一阵噪乱,小姑子带着几个婆子去而又反,焦急忙慌的喊道:“四姑娘,不好了,寺庙里来了好些官兵。”
辛四四还沉浸在竹春的话中没缓过神来。虽说她不愿嫁到单家去,单家退了亲正好。可徐氏也未免太大胆了,连慕容太妃操持着说的亲事,也敢动手脚,就没想过后果?冷不丁被小姑子的喊声惊的回过神来,勉强定住心神,攒个笑,道:“小师父莫慌,这里是寺庙,就是官兵也得讲求个礼法不是?”
小姑子急道:“四姑娘快些别说了,跟小尼从后门走吧,我看这些官兵面色不善,凶神恶煞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这小尼姑说的一点不假,带这支官兵的人不是旁人,是单靖远。
单靖远为何会带着官兵直捣南禅寺还要从慕容太妃离开单家说起。
那日慕容太妃将被徐氏掉过包的生辰八字送到单家,前脚才走,单家就接到密报,单家雄踞一方,多年来是皇帝心头上的一根长刺。皇帝筹谋多年,终于打算要把单家从南朝的史书上彻底揭过。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单老爷望着府里百多口人,两横清泪一落,左右都是个死,牙一咬,反了!
先是捉了还未走远的慕容太妃做人质,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探到慕容上官在南禅寺,单靖远便自作主张带着二百兵力过来拿人。
小尼姑带着辛四四她们往后门去,还未到后院,南禅寺就已经四处起火,整个寺庙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的人腿都发软。
竹春和几个婆子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上,心里不停的后悔。早知道今日会发生这种祸事,说什么她们也不会下山来的。
悯夙虽然好一些,却也是吓得不轻,哆嗦着声音问辛四四:“小姐,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小姑子见眼下已经没有退路,尖叫一声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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