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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宅斗手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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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也不说话。
  悯夙真的是被她吓傻了,整宿坐在床边也不敢睡觉,就那么一直守着。
  结果早上,辛四四跟个没事人似得,回房抱了顺儿哥在院子里溜圈。问丫头,“柳娘安生了没?”
  丫头点点头,“到是安静不少,可是奴婢瞧着,怪可怜的。少夫人不让奴婢们去房里伺候,也不给柳小姐开门,就这么锁着好么?万一杨家知道咱们这么待她,回头会不会带人来府上闹啊?”
  “不用你们瞎操心那些,饭给柳娘送进去了吗?”
  “到是送进去了,就是柳小姐不吃。”
  “嗯,去给她说,好好吃饭,不然顺哥儿就给她送到乡下去。”
  “这……”
  “有什么事我顶着,找不到你身上去。”
  老太爷说,如今卫府人丁兴旺,除夕夜特地把能叫回来的儿子闺女都叫了回来,还有几个女儿,连带女婿都跟着一起回来了。
  吕氏把三个房里的媳妇们都知会了一声,说晚上老太爷在大厅摆家宴,叫她们都准备准备,好多亲戚平时见不到,要她们提前过去熟络熟络。
  整个大厅布局宽阔,卫邯带着辛四四和纸鸢她们过来,因他们是小辈,吕氏又特意吩咐过要早些过来,所以此时厅中还不曾有什么人过来,只是些准备瓜果点心的下人们在忙忙碌碌。
  他们到了没多久,二房卫冲和刘氏也过来了,刘氏远远瞧着辛四四,不知和卫冲说了些什么,走到别的妇人堆里去了,同她们有说有笑的,并未过来。辛四四只笑笑,看来刘氏是要把这个梁子跟她结到底了。
  卫邯吃惊道:“大嫂常年卧床,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从床上下来。”
  辛四四寻着卫邯的眼光看过去,果然是卫徐和吕氏,后面还跟着个长得不多好看的女人,正拉着个女娃的手。那女娃眉目间有几分像容姐儿,辛四四想,大概就是宜姐儿的双生妹妹了。
  卫邯笑笑:“走,去给大哥和大嫂说说话。”
  “嗳。”辛四四答应着,跟着卫邯走过来。
  李氏脸上依旧是恹恹的病态模样,瞧着辛四四过来,攒了笑,“老三媳妇,你陪我道那边去坐吧。”她指指不远处的杌子,“那是咱们大房的媳妇要坐的位置。”
  随李氏刚一落座,就有几个妇人过来,都是一脸吉祥喜庆的笑意,给李氏俯身,“大夫人。”
  李氏也没站起来,只是对她们笑笑,“你们也都过来了?”
  她们言语里多少都带着些恭谨,“是,瞧着大夫人身子骨硬朗了,咱们心里都高兴。”
  李氏笑着,同她们周旋几句,便有些力不从心了。众人看出来,也就不再打扰,又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各回各位坐好了。
  李氏握握辛四四的手,“她们是四叔府里的娘姨,还有侍妾。平时远在汉州,许多年回不来一次。”
  辛四四点点头,答应着。心里不禁感叹,卫府的人口真多,老太爷这分明不是要过除夕,是要来个认亲大会。这种场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她干脆闭上嘴,只吃东西不说话,尽量让自己变成个不起眼的背景。上席的时候,辛四四忽然觉得肚子疼,不由感叹,吃多也是错。便对李氏欠欠身,不好意思道:“大嫂,我吃的多了,想去个茅厕。”
  李氏蓦地笑了,“瞧你这点出息,快去吧。”
  茅厕离大厅稍远,地方僻静,灯火也不多,好在今晚月亮还不算糟糕,辛四四从茅厕出来,回大厅的时候有些腿酸,就坐在路边的大青石上捶腿。忽听不远处有人说话,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她不是有意要偷听人家的对话,立时觉得再坐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就站起来理理袖子要走,却被传到耳朵里的话声镇住了。?

☆、第62章

?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分什么孟府、皇宫还是卫府。
  辛四四驻足,半伏在青石板上凝神静静听着对方对话。
  “四姐是说,皇上的意思是把老三媳妇留在南朝,以后用来牵制孟世子?”
  “嘘。七妹,小声些,这事可别让人听了去。我只偷偷告诉你,你可别出去乱说,不然走漏风声,咱们卫家免不了一场大祸。“
  七娘韩卫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疑惑道:“那孟世子就真的如此有能耐?南朝那么多朝臣,还缺他一个?”
  白卫氏笑了笑,韩卫氏有这个想法,也算的上很傻很天真了。
  “怎么说呢?”她紧紧娥眉,“这些年,孟扶苏的名号已南朝人尽皆知。尸骨密林一战,南朝七十年来心口上的一块顽疾,他只七十天就将夷人尽诛 。试问南朝,有哪个朝臣诸侯有这等本事?所以,孟扶苏此人在南朝的分量,不可小觑。大嫂说,皇上认为孟扶苏疼爱侄女,留下老三媳妇,就等于是捏着了孟扶苏的软肋。”
  辛四四心口忽然一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后悔,懊恼,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从拒绝孟扶苏要让她去广陵行馆开始,就一直在下一盘错棋,错到现在这种程度。
  神色恍惚的回到打听,只听见耳畔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像是夏日午睡中听到街上嗡嗡杂杂的人声。
  卫邯瞧着她气色不对,面露担忧之色,想过去看看旁边又都是堂兄弟,拉着他喝酒走不开身。忙里偷个机会,叫了跟侍低声吩咐,“去看看夫人怎么了。要是不舒服就让她回去休息,就说是我说的。“
  跟侍答应着退了下去,他看跟侍和辛四四说话,辛四四黯然的点点头,折身往三房的院子方向去了。才会心的笑笑,继续同弟兄喝酒。
  辛四四一个人回了房,坐在床上想着白卫氏的话发呆。想了许久,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慕容煌看自己那种特别的眼神,和对自己特别的照顾,原来都是这个原因,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可就算知道了慕容煌的目的,她又能怎么办呢?孟扶苏远在帝朝,她也不能像飞鸟那般飞过去。本来还想跟吕氏这个婆婆请示,去帝朝看看孟扶苏,眼下慕容煌让卫家看着她,吕氏根本不可能答应她。
  她有些颓败,眼睛都失了光彩,死气沉沉再也没有往日的生气。
  悯夙端了碗莲子羹进来,到她旁边拉过杌子搁搁下,小声道:“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害的悯夙找了你好久。”
  她抬头,眼里还是一潭死气,抖着手抱住悯夙,呐呐的,“悯夙,活着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悯夙被她这个模样骇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奴婢知道小姐想世子大人,放心吧,世子不会有事的,小姐你就放宽心好了,啊。”
  她闭着眼,摇摇头,“不是,悯夙,我有点冷。”
  悯夙连忙道:“小姐到床上躺着,奴婢给你盖得厚厚的,就不冷了。”
  她听话的躺下来,窝在被子里,好半晌才探出半个头来,只露出俩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悯夙,说:“活着很可怕,可还是得活下去,对不对?”
  悯夙坐在旁边替她掖掖被角,“对。”
  她闭了眼,恍惚里看到孟萁的脸,七窍流着血要来报仇,要锁她的命。也看到了孟兰儿,掐着她的脖子口口声声要报仇。后来连慕容冲也要杀她,怪她见死不救。她拼命跑拼命挣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被慕容煌一把抓住。迷迷瞪瞪的似乎在皇宫里,慕容煌一刀刺进孟扶苏的胸口,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大喊“不要!”
  卫邯焦急的用帕子湿了水给她擦汗,被她冷不丁的一声大喊震住,反应过来忙把她摇醒,“蓁娘?蓁娘,我在这里,你怎么了?”
  她疲惫又惊恐的睁开眼,脸色煞白。看到面前放大的脸孔,她才清醒过来,捂着胸口擦擦额上的冷汗,气虚无力道:“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卫邯的眉几乎拧成个疙瘩,“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等过了初六,我带你出城转转吧?”
  她一怔,抓住卫邯的手臂脱口道:“我们去陵阳好不好?”
  卫邯看在眼里,更加确定她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这样,便拍拍她的手,笑道:“回头我给母亲说,不叫你再管府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说好不好?”
  他这辈子从来都是人哄着,就没干过哄人的事,没成想娶了个媳妇,到成了命里的煞星。试问,整个高陵城的人,哪个能想象得到卫公子哄女人的模样?想到这,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失笑,看来,这世间果然有缘分这种东西,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却确确实实喜欢上了她。
  辛四四只是摇头,还沉浸在方才的噩梦里没怎么回过神来,坚持道:“我想二叔,我想见他,我要去陵阳。”
  卫邯不由得揪揪眉,心道,她是孟扶苏养大的,只怕心里对孟扶苏的感情犹如生父,也难怪会这么依赖孟扶苏。但她既然嫁给了他,以后,只要依赖他就好了,孟扶苏么,当做高堂来敬奉也就是了。便道:“陵阳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过去实在不妥。你若很想二叔,明日就书封信,我叫人送去陵阳。”
  辛四四终于有些清楚了,垂下眼帘松开抓着卫邯的手,淡淡的应声嗯,便不再说话了。
  卫邯瞧她神思恍惚,只得起身叹口气,道:“我看还是让悯夙照顾你吧,我也喝多了,头有些沉。”
  “嗯。”她淡淡的回着。
  除夕人多热闹,初一就更加忙的不可开交了。辛四四是小辈,少不得要先去二房叫上刘氏一起去大房给李氏拜年,卫家的爷们老早就出门拜年去了,妇人们早上还要收拾收拾,是以比较晚。但此刻,吕氏房里已经坐满了许多妇人,白卫氏和韩卫氏都在。
  辛四四眼风扫过她们二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随在李氏和刘氏后面,对长辈们纷纷行礼。到最后,站在吕氏面前的时候,辛四四笑的暖融融的,道:“母亲,昨儿制衣坊送来了这个,母亲瞧瞧可还喜欢?”
  她从悯夙手里接过藏蓝色水貂皮毛做里衬的裘衣递上来,特别指指领口的地方,“订的金纽扣,同别的衣服不一样,不是单嵌进去的,这里做了个卡口,按一下扣子自己就能弹开。比以往的结实,兜紧了钻不进风来。”
  吕氏瞧着这油光光的皮毛,拿到手里摸了摸,笑道:“暖暖的,比一般的裘衣暖和许多。让人看着听喜爱的。”
  过来拜年的妇人们看吕氏开了口,也不管这裘面到底是好还是坏,总之都是凑个吉庆,纷纷附和,“大嫂真是有福气,瞧老三家媳妇多孝顺。”
  李氏免不得回头笑笑辛四四,“回头把我那块云罗也拿去给你,送去制衣坊帮我做套夏天穿的裙子。”
  辛四四只回道:“回头我跟大嫂回房看看云罗。”
  婆婆那里是靠不住了,就算再怎么讨好,只怕对她都是有芥蒂的。虽然说是这么说,也不能立刻就跟吕氏翻脸,她还没到要走鱼死网破的田地。反正都是拿卫家的银子买来做的,她不花自己的钱买起来大手大脚没压力,至于吕氏,只要瞧见体面地东西,也不会追究到底是花了谁得银子。
  刘氏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不逢缘,本来脸上挂着的不多的笑意,现在荡然无存。暗自咬牙看着辛四四,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这老三媳妇真真是个人精,拜年给婆婆备了礼物,竟然是偷偷备下的,一点都没给二房和大房透露,心可真坏。卫家历来逢上节庆,都是做小辈的同大辈商议,备礼自然都要备礼,备同等的份,送同样的亲。可老三媳妇竟然自己送,眼里还有没有李氏和她这个二嫂?分明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搧她们的耳光。
  她正要反驳两句,李氏已经先她一步开口,对吕氏道:“娘,媳妇也有备下的礼,不过比起来弟媳的可能稍逊些。”她从竹春手里接过一双银色手镯,“这幅手镯是前些日子打好的,名唤吉祥如意。媳妇就是图个好兆头。”
  刘氏盯着李氏手中一对银镯,上面精磨细打雕琢出来的吉祥和如意的纹饰,只觉得自己是被人排斥在外了,大房三房为吕氏备礼一声没说,只有她傻兮兮的还等着人家告诉她一起去准备,她顿时有些委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这是被大房和三房暗中摆了一道!
  眼下,她也只能卖傻了。
  上前两步,咧嘴一笑,”母亲,我们二房今年的份例少了许多,是以,媳妇不曾准备……”
  “二嫂。”辛四四打断她,歪头道,“二房今年的份例可是比去年整整多出了一千两,怎么份例会少了许多呢?”
  本来,宅门生活就够苦楚了,辛四四也不想成天的跟她们阴谋算计,私底下使小手段坑害别人。可是,卫府就如同个牢笼,把自己牢牢实实的关了进来。只是个单纯的笼子倒也罢了,可是,这笼子里还住着黄鼠狼,老狐狸,叫她想安生都安生不得。
  她只好收起那份异想天开,把想丢掉的盔甲重新穿戴整齐。
  刘氏的笑僵在脸上,已经被辛四四气的有些头懵了。她应该早就好好想想的,大房等着三房肚子里钻出公子哥儿来,少不得给三房撑腰,三房仗着自己能生养,把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努努嘴上前一步,扯过辛四四的手臂,“老三家的,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羞辱我,是欺负我出身不如你好?”
  辛四四的手臂被她攥的生疼,忍不住哀求的看着吕氏,开始哼哼起来。吕氏的脸色立时沉了下去,“老二媳妇,你是怎么了?还不快点松开蓁娘?”
  到底是吕氏发话了,刘氏不敢违背,除非她不想做卫家的儿媳妇了,大吵一架确实好,可是之后呢?她可不想被卫家一纸休书给休回家。
  辛四四挣脱她的钳制,唯唯诺诺的,还真有些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道:“就算二嫂对我有气,可今天是年初一,这么多人坐在这里给母亲拜年,你不给我面子,至少给母亲留个面子不是?”
  刘氏松了辛四四的手,对吕氏俯俯身,她已经是呆不下去了,再任由大房和三房糟践下去,不知道多少人会看笑话。因而直白道:“母亲,媳妇还有旁的事情,可以暂时先退下么?”
  吕氏没差点被她气的背过气去,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去吧!”
  刘氏走后,辛四四也少坐些时候,就跟着李氏回来了。间中和李氏一同去大房院子看过云罗,挑了两匹带到了制衣坊。
  溜达一圈回来,卫邯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辛四四刚进门,卫邯就迎上来,笑道:“我今天同父亲说了。”
  辛四四疑惑:“什么?”
  卫邯得意道:“带你去陵阳探望叔父。没想到我只是那么一提,父亲竟然就答应了。怎么样?你的夫君很厉害吧?”
  辛四四牵强的扯出抹不自然的笑来,“很厉害。”
  卫邯得了她的夸奖,更是说的欢了,“父亲自来做事一板一眼,我还想着他绝不会同意,没想到出人意料。”
  能出门,能去高陵,能见到孟扶苏,辛四四的心立刻就化了,“答应了就好,何时出发?”
  “初三,正好借着送七姑姑回家,我们送她一程,在梁郡分路而行。”
  一场瑞雪过后,地面是白茫茫一片,有鹰滑过湛蓝的天空。
  辛四四挑起车帘往前看看道路,身后是跟着的两千护卫。本来,辛四四的意思是,只要带上两三个使唤的下人就成了,谁知道卫邯说,帝朝兵荒马乱,不带多写兵不安全。到最后,辛四四实在辩解不过,就由他了。
  劳顿小半月,到达陵阳之时,陵阳周边却并没有传言中的兵荒马乱,在辛四四看来,非但是没有兵荒马乱,还安静的很。
  他们人马刚到陵阳,孟扶苏就已经收到高陵那边的飞鸽传信了。一大早就带着士兵们在门口等着,辛四四一下马车,看到的就是孟扶苏那张熟悉又温煦的脸,心里立时浮气阵阵温暖。
  到了营帐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花瓣澡,更完衣出来不见孟扶苏的影子,有些着急,就问巡逻的士兵,“世子大人在做什么?”?

☆、第63章

?  士兵傻呵呵的笑着回,“正同卫公子在营帐说话。”
  辛四四有点惊讶,孟扶苏居然会和卫邯坐在一起谈话,谈话的内容,实在让人怀疑。继续道:“二叔可说要和管家谈论什么没有?”
  士兵摇摇头,“二皇子做事素来不会给我们说,所以,笑的不知道。”
  罢了。她摆摆手,“没事了,你去做事吧。”
  把士兵打发走,就带着悯夙转去孟扶苏的军帐,想看看孟扶苏和卫邯究竟在说些什么。
  白梅簇簇暗香浮动,本是良辰美景,辛四四披一件白底色大红织锦羽缎斗篷,兜上风帽边走边说:“二叔没事找卫邯说什么话?”
  悯夙把一个小手炉塞进辛四四怀里,笑道:“奴婢瞧着,世子的脸色可不好呢。”
  “是吗?”辛四四讶异道,“我怎么没瞧出来他脸色不好?”
  “那是小姐你没看世子的脸色。”
  看到孟扶苏,她脸都能红上一半,当然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不过听悯夙这么一说,心里同吃了蜜般甜。
  ****
  孟扶苏替卫邯斟上杯茶,走过去与他对坐,笑道:“阿蓁在府上,没给卫公子添什么麻烦吧?”
  自己捉了茶杯轻轻吹着茶沫子,说的云淡风轻的。
  卫邯抿口茶,斟酌道:“蓁娘在府上一切安好,她知书达理又胸怀大度,父亲母亲都极是喜欢,我也觉得有蓁娘陪伴左右是一大幸事。”
  如卫邯所言,四四确实知书达理,吕氏喜欢四四,说明眼神还不是很差,但是卫邯说这话,叫他听了就生气。他的四四如何,还轮不到个外人在这里说。他自然知道她的好处,叫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可卫邯算什么?不过是个浪荡公子,不学无术还真觉得自己配的上四四了?厚颜无耻!
  那一袭艳红的身影,就像是只翻飞的红蝶,略过心头,便再也无法让她飞出去。他凉悠悠抬眼,看向卫邯,“听说,阿蓁的舅母去过卫家?”
  卫邯一怔,他万万没想到,就连这种小事,孟扶苏都会知道。听说?从哪里听说?是媳妇告诉的吗?还是说,卫府里会有孟扶苏安插的细作?
  “是,年前蓁娘那个表姐还好一番闹腾,搅得三房乌烟瘴气的,实在让人不悦。”
  他点点头,“杨家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要跟杨家打交道,卫家得找个即能忍又精明的。卫公子觉得可是?”
  他一口一个卫公子,叫的卫邯觉得自己再孟扶苏面前着实是个没关系的外人,有着高陵小霸王之称的他,在孟扶苏面前竟然跟个霜打焉似的。这要是在高陵,搁那些公子哥儿们,他早就两脚踹上去,打的对方满地找牙了。
  “二叔提醒的是,小婿记下了,回头一定转告父亲。”
  孟扶苏心头又是一片火起,暗暗握拳,“卫公子不必唤我二叔,我与你父亲是同僚,你也随你父亲,唤我孟大人吧。”
  卫邯感觉一张脸被人踩在了地上,还被碾了碾。到底是血气方刚兜不住满心火气,站起身来一甩袖子,道:“孟扶苏,小爷叫你声二叔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蓁娘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打死了!”
  孟扶苏咬牙切齿,觉得身体里血脉贲张要爆裂了,偏偏还得沉住气坐在那里不能动。他是个长辈,跟小辈置气还打到面上,不是要叫外面几万将士看他笑话?他忍了又忍,唇角微微弯个弧度,眼神冷冰冰的射过来,“卫公子,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分了吧?很久之前就听说卫公子是炮仗,点火就能炸,没想到今天,这个炮仗炸到我军营里来了。”
  卫邯往前踏一步,脸色阴沉的滴出水来,“我对叔父以礼相待,叔父又为何咄咄逼人呢?”
  他们的对话正被帐外的辛四四听个正着。她就知道孟扶苏和卫邯不可能心平气和的说什么话。就算是卫邯愿意,孟扶苏也不肯。她委身在卫府,同卫邯是皇上赐婚,孟扶苏心里憋着口气,她都知道,也理解孟扶苏的心情。可是现在和卫邯面上闹僵,等回了卫家,不保证卫邯以后不会因为这事迁怒自己,万一再处处为难她,那她的日子在卫府只怕更加不好过了。
  现下两人正在帐中僵持着,她纠结不知该怎么办。
  子詹抱着摞书册过来,瞧见在门口踌躇的辛四四,上前两步问道:“四姑娘站在外面做什么?”
  辛四四忙捂住子詹的嘴,压低声音道:“我的先生啊,小声点,要命的!”
  子詹满脸困惑。“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她垂了眼,有些难过,“我晓得二叔他心里不好受,可是,卫邯不知情是实心实意拿他当长辈来待的。先生,你进去劝劝他,另外,告诉二叔我在小树林等他。”
  一番话说完,子詹心里明白了八/九分,点头道:“四姑娘先去吧,我这就转告给世子。”
  这两日刚下了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还没有冻严实,小蓝靴踩在雪地上,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声响。小树林里一片寂静,偶尔有被风从松针上吹落的雪沫子,像是水银样点点流泻下来。
  辛四四探手在地面的积雪上画着,身后是一串娇小的脚印子。星光隐隐,雪地浑白。有鞋子倾轧积雪的沙沙声响,那细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站起身来猛地回头,扎进来人的怀里,“扶苏,我想你。”
  孟扶苏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有多想?”
  她笑:“风雅的话儿说,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他宠溺的收她入怀,“不风雅的话呢?”
  她呲呲牙,“我对你的思念让我茶不思饭不想,只能吃肉喝汤。所以,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好辛苦。”
  孟扶苏被她逗乐了,笑道:“胖了还不好?要是瘦了,我可要心疼的。”
  她抱着他的腰,像小时候一样撒娇,歪着头细细看他,隔空描画他的眉,说,“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告诉你。除夕那天晚上,我在卫府的院子里听到白卫氏和韩卫氏的谈话,甚是忧心。”
  他拉着她的手,找到个干净的树丫子,拿袖子拂拂干净,托她上去坐着,眉眼里皆是认真的模样。
  “说了什么?”
  辛四四垂下眼帘,“慕容煌把我嫁进卫家,是为了让卫家看着我,好拿我来压制你。我看得出来,皇上器重你,朝臣们惧怕你,可是他们心里都恨你,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他不禁感叹,能看的如此透彻,对得起他的悉心教导。可他不愿她跟着搀和进来。他要她活的无忧无虑,朝堂上的事情和守护她的事,他来办妥就好了。因而回道:”不要成日胡思乱想,我不会被他们捏着住的,你放心好了。凡事我会十二分的小心谨慎,倒是你,有没有被卫邯欺负了?“
  她摇摇头,”没有,我有洁身自好好好保护自己。“顿了顿,抬头看着孟扶苏,“扶苏,我们逃走吧。”
  他愣道:”你说……什么“
  “我们逃走吧,我不想看到最后,慕容煌对你刀剑相向。再说,帝朝的皇上可信吗?为君王的人,大都是为了自己六亲不认得人。我不放心你,我们逃走吧,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简单的生活,好不好?”
  他笑了笑,道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答应下来,只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叫他心里发暖。从小到大,没有人愿意这样对他。宣华夫人虽然对他有养育之恩,却从来没有对他笑过。他只以为是宣华夫人不喜欢他,当得知自己是偷桃换李的时候,才晓得为什么宣华夫人不对他笑。因为宣华夫人亲生的儿子夭亡了。孟萁呢?表面上对自己恭恭谨谨,背地里却瞒着他搞的孟府一团糟,自始至终对他就存着二心。他身边没呆过几个女子,但回想一遍,只有四四是真心待他,真心对他好。愿意为了他不顾名声,愿意和他远走天涯。
  他暗暗发誓,这一生,绝对不会辜负四四的一片真心,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夜半时分,他筹备些衣物银两放在马车上,给子詹留下封信和一个锦囊,便偷偷带上辛四四逃出了军营。马车一路往东疾奔,很快就将军营甩在身后。
  辛四四裹着红缎子袄,心里既兴奋又松了口气。她终于逃离了牢笼,终于不用在违心的活着,也不用再算计什么人。
  她今年十四岁,以后的人生都回头扶苏相伴,她挽着他的胳膊,絮絮叨叨。
  “你说,我们在房子周围种上一大片扶苏花木好不好?”
  他笑,一扬马鞭,车速又加快几分。说:“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等扶苏花开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就在扶苏花树下识字,画画,对了,你要教男娃投壶,射箭,骑马。”
  他附和着,“教他们骑马射箭和武艺,不是为了要他们建什么丰功伟业,是锻炼体魄。女孩也要教,我们的孩子不会像其他人家的女孩那样,想学什么想做什么都随她们喜欢就好。”
  她说嗯,还说,“等儿子女儿都长大了,我们就每天下下棋,过轻松自在的生活。”
  他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好,你喜欢的,我都觉得好。”?

☆、第64章

?  玉街归去暗无人,飘摇密雪如花坠。
  他加快车速一路疾驰,等到天放亮时,人已到了樊水渡口。
  整夜未睡,辛四四有些困倦,此时正倚在孟扶苏的肩膀上睡得香沉。孟扶苏抬头看看天色,将马车停在渡口一家小客栈前。因为店小,老板抬头就能看见门口的客人,因此立时过来招呼,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孟扶苏温和的回道:“麻烦给我们一间干净的上房,再替我们去稍远的集市上买些喜烛和成亲要用的物品。”说罢,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银锭子递给老板。
  客栈老板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银元宝,惊讶道:“客官,那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用不到这么多。”
  “买两身喜服,要附近最好的裁缝做的。剩下的钱是给你的,我们要在此处小住几日,如果有人打听到这里问起你什么,还麻烦店家敷衍过去。”
  店老板这才细细瞅瞅孟扶苏和辛四四,看他们二人穿着华贵,举止文雅,不似小地方的普通百姓,笑着回道:“客官放心便是。”
  他点点头,轻轻将辛四四抱起,下来车往楼上走去。
  辛四四困顿的睁开眼,使劲搓搓眼皮,四处看看,“我们到了哪里?”
  “樊水渡口。”他说话很轻,好像生怕惊扰到她一样。
  她娇憨的把脸贴在他胸前,夷然望四周光景,曼声道:“从这里搭船,就能漂洋过海了是吗?”
  他点头,将门踢开,“是,从这里搭上商船,就可以去曲州岛了。”
  她抬眼望着他,眼睛里有种雪亮的颜色。“原来,海外真的有曲州岛的么?”
  他笑,说是。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给她盖好。
  “虽然异域志提及文字不多,但是确实有这么一座小岛。前些年因为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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