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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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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来之前,路景修已经与大儿子讨论过一番,此时只是再和幺女确认一遍罢了。
  “你大哥回京,很少接触外人,要说贵人麽,更只有那一位。”
  路子昕自然知道说的是谁。
  赵居为,当今太子,庆华帝新立的储君。
  同时她也明白了路景修的顾虑。
  “爹爹。”路子昕拽了拽路景修的衣袍,扬起脸看着这个家中的主心骨,她敬重爱戴的父亲,“爹爹不是常说,只求俯仰无愧吗?”
  路景修担心赵居为这是在拉拢自家,结党营私,壮大储君的势力。
  路家是忠臣,是纯臣,他更是正直之人,不想依附任何一位皇子。
  但他还要同时保住路家大大小小的性命,毕竟谁也不能真正做到无情无欲,他自然也割舍不下血缘亲情。
  路子昕脸上明媚的笑意在烛火的映照下似乎带着暖玉般的光泽,“无论是谁的意思,无论在哪里,女儿相信大哥都会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爹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你大哥自然会如此……”
  “那爹爹担心什么?您可是答应过女儿的,一切都会好的,都会没事的,女儿也一样相信爹爹。”
  路景修浑身一震,盯着幺女清澈的眸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还不如女儿了……
  他不出事,路家就不会出事,那么儿子在江阴只要在其位谋其政,何必苦恼是不是有人故意拉拢?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女儿的梦里,他路家没有被大皇子找艮为和三殿下赵麓为拉拢,所以得了那么个凄惨结局,所以他就害怕了退缩了?
  路景修有一瞬间甚至很惭愧,他不得不承认,在他心里,家人性命是比任何事情都要更重要的。
  所以,他才会患得患失,甚至不如大儿子路子瑅平静。
  幺女将事情告诉他,可不是想看到一个瞻前顾后的父亲。
  那么他也应该相信自己才是。
  虽然赵麓为现在自身难保顾不上找路家的麻烦,但是只要知道那些人会从什么地方下手,他已经占据了先机,防备一个和防备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四殿下身上有一股气势。”路景修想起大儿子回京时候的这句话。
  庆华帝迟迟不定下储君人选,最后却选中了看起来清净无害又温和的四殿下,而不是有勇无谋的大皇子,或者是心性狡诈的三皇子……
  这毕竟是赵家的天下,庆华帝又不是昏庸之人,自然有比他更操心的人。
  作为臣子,是不是也该相信一下自己的君上?
  路景修摸了摸幺女的发顶,笑的舒缓又欣慰。
  “昕姐儿长大了。”
  

☆、212 仲和娶亲

  二月二,龙抬头。
  时节进了二月,其实已经有了初春的景象,枯木逢春立马就透出嫩黄色的芽尖儿来,微风熏荡着,也带着略微冰凉却又和暖的气息。
  前几日下了一场有些赶的春雨,陆陆续续地便没有停歇的时候,此时的空气还有些湿,很是清新好闻。
  昨夜路子闵睡不着,跑到绿扶院拉着路子昕看了半宿的星星,今儿一早天色果真放了晴。
  路子昕一睁眼,便晃了个满眼的红红火火。
  是了,今日是路子闵成婚的好日子,廊檐下,树枝上,到处都挂上了喜庆亮眼的红绸,怕雨后初晴路面湿滑,一对儿新人不方便走,地上还铺了长长的红地毯。
  连路子昕的屋子里,也扎了好些红花装饰。
  昨夜她被路子闵折腾至夜深,此时还有些睡眼朦胧,任由青檀和绿香折腾着给她穿了茜红色绣折枝海棠的衫裙,又挽了双髻,余下的青丝披散着拖在身后,称的一张白玉脸儿越发清丽起来。
  她眉眼其实有些像路景修,隽雅的很,因这日是二哥路子闵娶亲的日子,脸上略微扑了脂粉,瓷白的肌肤更是水润娇嫩。
  每每认真打扮好,那些小丫鬟们都要看上半晌。
  天气已经暖和起来,路子昕又向来气血足,并不是那么畏寒,便换下了那斗篷,套了一件薄些的披风,热了也能随时解下来,方便的很。
  她这里收拾妥当了吃过早饭,这才去正房帮忙。
  今日宴客,来的人自然不少,路子昕穿过长廊往正院里走的时候,已经听到有宾客恭贺的声音传来。
  到底是起晚了,都怪路子闵自己激动兴奋的睡不着,还要拉着她一起遭罪。
  齐氏可还交待了任务给她的。
  路家人口单薄,姻亲又不多,嫡次子娶亲是大事,全家上上下下开过年便一直在忙这件事,因她年前人情往来的事情做的不错,齐氏便仍旧让她管这方面。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贺礼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否则日后就会被人家说不懂礼数。
  虽然有下人登记造册之类,她却要时时盯着,不能有丝毫放松。
  待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路子昕又要去帮着秦氏招呼女眷,个个都要热情周到,让人感觉宾至如归。
  拜堂后,她还要在新房中陪着二嫂付瑶说话解闷,介绍来闹洞房的媳妇姑娘,免的新嫁娘心中忐忑不安,不认识人出了洋相。
  最后的最后,该走的走该歇息的歇息,这收拾善后的事情,自然也是她跟着齐氏、秦氏一块儿做。
  索性路子昕心里有这许多事,睡得不沉,青檀叫第二遍的时候就起了,去正院见了齐氏,她忙的没空搭理,就将人打发走了。
  她是正儿八经地嫡出姑娘,自然不能再人来人往的前院抛头露面,只是隔了个屏风,有小厮唱礼,她在里面听了,过了眼,再一一吩咐该将东西放置在何处。
  否则宾客那么多,岂不是要将大门都堵住?
  路家虽然亲戚不多,可路景修为官多年,人又正直,路子闵也有同窗和同僚,还是正经的进士出神进了翰林院,加上些沾亲带故的,林林总总,声势是不会小了。
  宾客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吉时一到,路子闵便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众伴当,敲锣打鼓地出发去付家接新娘子去了。
  路子昕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自家二哥满面春光,一张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洋洋,心中却突然有种陌生而遥远的感觉袭来。
  这一幕何曾熟悉。
  只是当时她是个娇气性子,什么忙也帮不上,看着娘亲和大嫂忙的团团转却什么也不会。
  忽地又想起爹爹被人构陷入狱,大哥也被撸了官职,当时她只会躲在房中自怜自艾,二哥在屋外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便只知道给母亲难受罢!”
  当时她还怪二哥冲动辞官,连个为爹爹说话的人都没了,现在才明白,他若不辞,路家只会更惨。
  现在这个少年又要娶亲了,真真切切地,不再是梦里。
  她也不是那个一味娇纵的姑娘了。
  日头已经升了上来,暖洋洋地,路子昕以手当帘,遮在额上,看着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地往外走去。
  忽然有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眉眼清润而又深邃,勾着唇角,好看的薄唇虽然抿着,眼底却满满都是笑意。
  韩均与路子闵是好友,又是准妹婿,自然要做伴当。
  他看着廊檐下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她也在笑,眸子里却有着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
  小丫头是哭了吗?
  见他看着自己,路子昕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这人怎么每次都这么凑巧。
  再转过头,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给韩均看。
  马上的少年不管何时总是挺直着背脊,鬓若刀裁,分明是极清冷的模样,却总对着他露出最温和最宠溺的笑来。
  犹记得当时初见,她一见倾心,可做了那个梦之后,便不敢再接近他分毫,躲着避着,韩均却追着缠着。
  也是像今日这样的好天气,钱雅姝出嫁那一日,他骑着马陪王大郎来迎亲,那天夜里在王家,是韩均第二次与她表明心迹。
  想起他咬牙切齿地问自己“为何不信”,路子昕笑的更深了些。
  一个家世人才相貌都好的世家公子,在见过寥寥几面之后,便告诉他“我心悦你”,当时自己除了羞和喜之外,更多的是惊吧?
  后来爹爹告诉她,韩均也做过和自己一样的梦,路子昕才开始愿意相信,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她倾慕他时他冷冷清清,她决定放手了清醒了,他又跑过来一再地撩拨她……
  路子昕看着自己越走越远的迎亲队伍,看着那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笔直的背影,身边齐氏正同几个妇人说说笑笑,大嫂秦氏也抱着茅哥儿招呼客人,孩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二舅,骑马,二舅母!”
  何其有幸!
  

☆、213 迫不及待

  一夜的热闹喜庆过后,留下的是奇异的静谧。
  还有小厮婆子丫鬟议论的声音、收拾时杯碟碰撞的脆响、大门外宾客告辞寒暄的客套,都在路子昕的耳边略过。
  她站在穿堂处,身后是一座十六开的琉璃屏风,将宽阔的厅堂隔开。
  今夜月色清朗,皎洁的星空中并没有几粒星子,路子昕却微微仰着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修长纤细如玉般的颈脖露了半截在衣领外头,细腻瓷白。
  “在想什么?嗯?”有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说话,熟悉的气息被初春的风卷送着打在她鼻尖,是淡淡的、好闻的墨香。
  她看过韩均的手,宽大修长,指腹带着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拿剑带出来的。
  “在想今儿月亮倒是挺圆的,这个时节也有不少花儿,真正的是花好月圆。”
  只是这样好的意境和兆头,不知路家能不能一直春风得意下去。
  路子昕甩了甩头,会的。
  那一缕未梳为拢的发便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起来,有好闻的茉莉清香随着发丝扫在韩均深邃俊逸的脸庞之上。
  路子昕才发现他靠的已经极近了。
  春日衫薄,尤其他常年习武底子好,更是穿的不多,有隐隐的热气从那坚硬宽阔的胸膛散出来,激的路子昕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偏又暖融融的欢喜。
  主子们说话,下人早已经悄没声儿地收拾好了东西快步退了下去。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是方才那种遥远的喧闹中带着的安静,而是真正的寂静,她几乎能听到俩人心跳声交叠在一起。
  一人强劲有力,一人急促细微。
  路子昕不由捏了捏衣角,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儿地瞎紧张什么。
  韩均肯定在笑吧,他就喜欢作弄她,然后看自己局促不安地模样。
  夜凉如水,不知道是不是下人走的时候撤下去了几盏烛火,还是因为她站在屏风的阴影里,周围突然暗了很多。
  直到韩均自身后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路子昕才发现原来是韩均将她自上而下地包裹在他高大的身影里了。
  现在她自己不排斥俩人这样的亲昵了。
  只是到底是在路家,还有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地偶尔来回有过,路子昕绷着脸,却不知道粉面已是微红。
  她不安地躲了两下。
  韩均果然轻轻笑了两声,捉了她的小手不准乱动,另一只手已经从头顶落在她单薄的肩上,问道:“怎么不去闹洞房?”
  新婚之夜,亲近的人家都会作弄一番新人。
  路子昕瞟他一眼,明知故问。
  她不信路子闵的性子,会放过韩均,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和自己说些闲话。
  早几日路子闵就个个都咬牙切齿地嘱咐了一番,谁敢闹他,来日他就加倍还回去。
  只是这话却对那些早已经成亲的人不管用,还有胆大不怕的,所以如今路子闵的新房里正热闹着。
  路子昕因是姑娘家,那里多是二哥翰林院的同僚,去了难免不方便。
  韩均却是实打实地被威胁到了。
  他可舍不得自己成亲那一日,小丫头被人作弄,到时候免不了把气撒在他头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去也好,回头磕着碰着。”见她不说,韩均替她道。
  这人今天倒怪,跑到这里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
  路子昕看他一眼,心想韩均绝对是有旁的事要说。
  果然,片刻后落在她肩上的大掌用了些力气,听到韩均幽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掰过他身子,路子昕便深深望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般的眸子中。
  “长乐,再过几日我就要去甘肃了。”
  他本就在甘肃任职,在京中逗留到今日已经是皇恩浩荡,除了期满未定的,旁的外官哪个不过完年就收拾齐整兢兢业业地赴任去了?
  “嗯,你在那里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会给你写信的,别……”别再受伤了。
  路子昕点点头,眉目精致的五官落在他眼中,是那最柔最软的一处。
  韩均捏着她小手的指腹便摩挲了几下。
  这双手那么软,好似没有骨头,可是又那么好看,白皙又娇嫩,每次读她的信,韩均似乎都能想象到这双细白的小手握着笔,一字一句认真写下去的模样。
  只要想想,心里便像储了一潭水,又酸又涨。
  如果可以,他只想带着小丫头在身边,永远不离开,也不要那所谓的权势。
  可是不行,他不能不争,否则他不知道能不能护的住她一生长乐。
  韩均想着,心里忽地生出一股冲动来。
  他盯着路子昕红润亮泽的唇,她的唇线很好看也很分明,是菱形的。还有她可爱挺俏的琼鼻,最后目光移向她清澈又灵动的眸子。
  “长乐,你愿不愿随我一道去甘肃?”他几乎有些颤抖着问道。
  路子昕都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落在肩上的大掌,甚至这张英俊的脸庞,都在用力。
  韩均这是紧张和激动的,还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
  现在才二月,等到十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可能不能及时回京,甚至……那就得守国丧……
  毕竟庆华帝现在龙体抱恙,赵麓为又野心勃勃。
  朝堂现在的局势,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几天,一直在关禁闭的赵麓为就要解禁,三皇子党必然会反击会有所动作。
  而且庆华帝……到底他还是帝王,而且是个生性多疑的帝王。
  以前他觉得自己亏待了赵居为和郝贵人,又需要除去在他的皇位上指手画脚的权臣,所以才想法设法补偿赵居为,其实一切说是顺水推舟也不为过。
  但现在呢?储君已立。
  自古以来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明明是最喜爱最宠信的儿子,可是当帝王感受到威胁之后,同样会疑心,会打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那个人是他亲自立的储君,他心有愧疚的儿子也不行,只要赵居为表现出一点点势力已经超出他掌控的迹象……
  人心便是如此复杂,尤其是那至高无上的一人,心思更是难测。
  

☆、214 喝醉之后

  赵居为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即便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了,仍旧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孑然一身,还是庆华帝给他的两个身份。
  太子,和锦衣卫指挥使。
  并且在不久之后,他马上就会向庆华帝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只做他的儿子,他给的储君。
  所以他才没有留下韩均。
  当初是他一力在庆华帝面前举荐韩均担任副指挥使的,在庆华帝心中,韩均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锦衣卫在用人方面向来是不拘一格降人才,不论出身,不论资历。当然韩均若不是震慑住了那些人,赵居为也不会留他就是了。
  现在他要请辞指挥使一职,韩均若还留在锦衣卫,庆华帝难免不疑心,所以韩均一定要走。
  而且要走的顺从,在庆华帝给他的甘肃巡抚辅官一职上,做出政绩来。
  只是赵居为背后到底有没有培植势力,庆华帝未必不知。
  没有哪个皇子不结党,只要不过分,庆华帝都不会追究,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威胁他的屁股底下那把龙椅,大家都是父慈子孝的一家人。
  韩均知道还要前往甘肃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会替你照顾好小娇妻一家的。”赵居为知道他的心思,“放心,路家满门都是人才,我也舍不得。”
  纯臣难得。
  韩均想起赵居为当时的语气,知道他是真心想要留路家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韩均的关系。
  肩上的力道渐渐弱了,路子昕分明看到韩均嘴里有一抹苦笑。
  关心则乱,说什么带她一起去甘肃呢?
  “你莫胡说了。”路子昕的声音轻轻柔柔地。
  “是不是喝多了?”她看着韩均的脸色,方才在席间,那么多人闹,韩均免不了替路子闵挡酒。
  其实她平常的声音是带着软软糯糯地,尤其是对着他,不管是赌气、娇俏,总不是这种轻柔,大约也是不舍得他走。
  韩均闻言,突然傻乎乎地咧嘴笑了起来。
  一口整齐的牙,称着那双略显薄情的唇,还有眸子里的熠熠星光,像个少年郎一般。
  他也不过才十九,还未及弱冠。
  他平时很少表露情绪,唯有在路子昕面前才时常轻轻浅浅地笑,笑意虽达眼底,却没有此时的深。
  路子昕不由自主地,抬起没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拂过他的眉眼。
  这般面对面说话,闻得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路子昕便知道,韩均怕是醉了的。
  这人醉了,到还安静些,不像平时那么爱作弄她。
  可说话却果真没有平时的严密了,居然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去甘肃。
  路子昕当然感觉到了韩均当时的紧张和期待。
  现在想想,其实他也不比自己大上几岁,只是平时表现的都很沉稳严肃,才会让人不自觉忽略了他的年纪。
  少年探花,又是官场上的得意人,其实也是有冲动的时候呢!
  不知也没,路子昕很喜欢这样的韩均。
  他太稳重了,她反而会担心,自己不够成熟,是不是会拖累他,是不是会觉得她太幼稚。
  “醉了。”韩均笑呵呵地捉了她抬起来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揉搓。
  小丫头的手是真的很好看,指甲尖都是粉嫩嫩的颜色。
  韩均上下把玩着,趁她不注意,忽然放在唇边,挨个碰了碰,笑的却更深了。
  路子昕一惊,就要缩回手,偏偏他仗着力气大不放,款款地说道:“方才都是说胡话,我是太着急了。长乐,我心悦你。”
  满室都是清凌凌地月色铺洒下来,映着屋檐泛起如水的光泽,他的眸子里仿佛盛了星辰大海,又仿佛只有她一人。
  男子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都落在心尖上,说话时从身上传来的微微震动也带着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路子昕任由韩均把玩着自己的手,不时还占点便宜。
  她又怎么舍得推开呢?
  这个人,对着旁人是那样的清冷,可不论是清醒着还是醉着。是春风得意还是有伤在身,对她的情意总是轻易就能撩拨自己。
  大红色的装饰还未来得及撤下,树枝上挂着的红纱灯笼中的烛火被映照出喜庆的颜色来,夜风一吹,晃晃悠悠地照出了俩人交叠在一处的影子。
  韩均高大的身躯完全覆盖住了她那纤细的身影。
  她被他带着,手抚在他滚烫坚硬的胸膛上,身体深处突然涌起一种悸动。
  好看的菱唇轻启,“我也悦你。”
  蓦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他搂了个满怀。
  韩均只觉得脑中一阵轰鸣,手下力道收紧,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丫头,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那么甜,他又怎么会没听清呢?
  只是小丫头总是羞涩,还未曾对自己说起过这样的情话罢了。
  路子昕只觉得瞬间就眼前一黑,方寸之间呼吸交缠,属于他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包围。
  是淡淡的酒气和墨香,却又是强烈的男子气息。
  韩均的呼吸全数喷在她颈脖处,大掌落在腰间,一只手便圈过来了,另一只手便在她身上作怪。
  一时绕了青丝缠着,一时又捻她洁白晶莹的耳垂。
  她浑身发软,被他触摸过的耳垂一阵阵发热发烫,颈脖往下也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疙瘩,浑身都已泛起了红色,不由自主地就道:“我也悦你。”
  滚烫湿热的吻,便狂风骤雨一般落了下来。
  额上,鼻尖,眼眸,下巴……
  他碰到哪里,哪里就发烫起来。
  路子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胆子这般大起来,在自己家中,在厅堂,就被韩均搂在了怀里,做这种事。
  就算是定了婚事的男女,也实在有伤风化。
  可路子昕却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
  到处都是他的气息,是他留下的烙印,她心也是烫的。
  韩均要走了,路子昕只记得这个,她不舍得他,她会想他。
  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亲吻中,她还没忘了叮嘱他,“别受伤了,好端端回来娶我,好不好?”
  韩均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怀中任君采撷的小丫头,瞬间清醒过来。
  

☆、215 两相制衡

  三皇子府,赵麓为寝殿之中。
  一个容长脸,面白无须的男子正弯腰站在赵麓为身前的案旁说话。
  他嗓音略有些尖细,倒有些像宫中的内侍,开口说道:“殿下,娘娘说了,圣上过几日就会解了您的禁闭。”
  庆华帝对儿子还算不错,没有关在宗人府或者是大理寺,皇后还能偶尔派人过来通传个消息。
  “解禁有什么用!”
  赵麓为双眼赤红,全然没了以往的儒雅,衣衫也有些不齐整,下巴处还有短短的青须,发髻也散乱了,脸色涨红着,对着内侍大吼。
  看来这些日子,他过的很是煎熬。
  突然他又重重倒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道:“储君已立,他赵居为算个什么东西!啊?父皇为什么要选他!现在解禁了又有何用!”
  “殿下。”那内侍不慌不忙,将上头的意思带到,“您也说了,赵居为算什么?就算是立了储君又如何?圣上当年……”
  说到这里,便住嘴没往下说去。
  敢直呼四皇子名讳,又提及这些宫闱秘事,可见他并不是什么无权无势之人。
  “母后的意思是……”赵麓为眼中突然燃起惊人的亮光。
  他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也许是这段时间先被禁闭,又突然听到赵居为被立为储君的消息,一时慌了心神。
  此时赵麓为已经镇定下来,看到那名内侍缓缓点了点头,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人是庆华帝放在自己的皇后身边的,却早就被人收买。
  赵麓为本就没想过任由赵居为登上那个位子,只是不清楚庆华帝的心思罢了。
  内侍见他已经懂了,接着说道:“郝家无人,他便没有帮衬,这些年确实是咱们小觑了赵居为,一心盯在了刘家身上,竟不知他何时于军事谋略上有所隐瞒。”
  “是啊,真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
  “娘娘的意思是,圣上此举,不过是为了两相制衡,殿下实在不必太过在意,只仍旧做好该做的事情。”
  他该做的是什么?一个虽然被父皇禁足仍旧孺慕的儿子,和温文尔雅受人称赞的三皇子。
  后族虽然已经被打压,可是赵麓为是正宗的嫡子,名正言顺,又一直混迹在文人之中,妻族是定国侯府,在外人眼中,算是文武两道都有了依仗,实力不小,自然是皇位的有力争夺者。
  反观赵居为,他有什么?
  一个皇商的外家?一场已经被收回兵权的胜仗?还是徒有虚名的储君头衔?
  所以庆华帝才会先压制赵麓为,再抬举他。
  赵麓为“呵呵”低笑了两声,只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果然还是母后看的透彻。
  “刘家倒了,大哥被圈禁,父皇却没有动咱们得人,给了他名分,却没有实权……”
  其意昭然若揭。
  自古帝王无情,皇家无义。
  “殿下,娘娘问您,三皇子妃如何了?”内侍见他已然明白,不再颓废后,眯着眼睛问道。
  三皇子妃林苏暖,是定国侯府的嫡次女,皇后娘娘很是喜欢,几次三番叮嘱儿子要好生对待人家。
  赵麓为虽然一惯以儒雅标榜自己,却受用了不少美人儿,是个喜欢眠花宿柳的性子。
  皇后自然知道儿子的这个癖好,只是世间之事难有十全十美,林苏暖性子端庄大方,是个合适的大家宗妇,自小受的也不是那小意奉承的教养,这一点倒有点不合赵麓为的心意了。
  婚后俩人感情并不亲密,这段时间他正晾着林苏暖呢!
  原因无他,还是为了甘肃用兵一事。
  当是时,赵居为所领精兵乃定国侯麾下,因此才狠狠挫了那木杆等族的锐气,大胜而归。而定国侯又带兵声东击西,打刘家父子一个措手不及,护住了圣上安危,灭了一个乱臣贼子。
  经此一事,赵麓为更加知道兵权的意义之重大!
  可他不过是想让岳丈替自己引荐几名高级将官,却被定国侯拒了!
  赵麓为哼了一声。
  想起以往,他不过是借着岳丈的名义收拢了几名武官,定国侯知道后,丝毫不把他这个皇子放在眼里,劈头盖脸一番训斥。
  说什么“皇子结交官员是大忌,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武将”,不过是贪生怕死,怕被父皇惩戒罢了。
  林苏暖也敢给他冷了好几天的脸色!
  现在才来装什么为人清高刚正不阿,有本事当初抗旨不尊别贪图荣华富贵把女儿嫁进来啊!
  “母后问她做什么。”赵麓为冷淡地道。
  那内侍一怔。
  瞧三殿下的神色,怕是还和三皇子妃不和?皇后娘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好多次。
  他暗暗记下来,仍旧迷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殿下大婚也快半载,圣上和娘娘都等着含孙弄怡呢!”
  这是催着他赶紧宠幸林苏暖,生个嫡子下来。
  庆华帝一生儿女不多,加上夭折也拢共不过七八个,其中皇子更是只有四个,在历朝历代都算不是多了。
  所以便格外喜欢孙辈。
  当初赵艮为侧妃诞下皇孙,还不是嫡长呢,庆华帝便宠的跟什么似的,好东西不知道赏赐了多少,对刘贵妃和赵艮为都好了不少。
  可惜啊,那孩子不过三岁便一病去了,否则庆华帝不一定会这般对刘家,对赵艮为……
  剩下的,便是二皇子那个不学无术的,皇孙女倒生了不少,皇孙却一个都无,庆华帝本就不喜这个二儿子,更是看都不看。
  “本宫知道了。”赵麓为不耐烦地道。
  那个女人,一点情趣都不懂,和木头一般,去她屋里过夜,也不知道是折磨谁。
  “娘娘特别交代过,此事还请殿下务必放在心上,小皇孙也是林家的外孙。”
  内侍说完,眼皮都没翻,等了赵麓为的吩咐后,弯着身子,恭恭敬敬地退出去了。
  留下赵麓为在里头,心中一动。
  林苏暖若果真能怀孕诞下皇孙,岂不是一举三得?
  既能讨父皇欢心,又能在百官中得到更多拥护,借此也可以多一个筹码拉拢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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