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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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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表哥半天都没打下来呢!”
路子昕觉只得当他不存在,眼不见为净,只是眼角却不知为何总瞄着他的动静。
路子闵一惯是个心大的,并没有觉得韩均叫自家妹妹一声昕儿有何不对,只顾着恶狠狠地吃砸自己的杏子,嘴里还念叨着,“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二哥,我和你闹着玩呢,别生气了,快来帮帮昕儿。”知道他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路子昕赶紧卖乖,“二哥最好了,又威武又潇洒!”
“算你有眼力,乖乖站好等着吃吧,瞧你一头一脸的汗,真真是个疯丫头了。”
到底是亲兄妹,路子闵哪里是真生气,被恭维了两句便摆出兄长的架子来。
齐琛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也不会干看着,从小厮手里拿过另一根来,只捡表妹手指着的地方用力。
路子昕指挥着两人正起劲儿,可也没忘了一直注意韩均。
可是那人却饶有兴趣地抬头望着树,全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心中更气,只越指越高越指越远,“那边那棵树上多,快去快去。”
折腾的两人够呛,只好跑到远处那棵去了。
这边正当她有一次去看时,韩均却猛地低下头,路子昕躲闪不及,恰被逮个正着。
“小丫头看够了没有?”韩均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若不看我,又怎么知道我看你了?”路子昕索性大大方方地打量他,毫不心虚地回问。
谁知韩均却丝毫没有掩饰的道:“我确实一直在看你偷看我,正想着被逮到了你会怎么说,结果就……”
“你!”路子昕脸一红,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一直在等着看自己笑话!
“你便只会欺负我!”
想到在王家,他信誓旦旦说要去提亲,哄得自己说了那么羞人的话出来,可是他如今却像没事人儿一般出现,路子昕顿时红了眼眶。
☆、018 世子醋了
路子昕泪珠挂在眼中,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怜极了。
她说哭就哭,韩均哪里知道自己只不过开玩笑而已,小丫头居然反应这般大,顿时慌了手脚。
“昕儿,好妹妹,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
路子昕闻言,眼泪来的更凶了。
“你果然是随便说了那话哄我的,枉我还信了你,是我活该。呜呜,呜呜……”怕被二哥和表哥看见,她嗓子哑哑的,捂着脸躲在一棵树后头。
为了他,自己如今连哭都不能见人,她更是越发的委屈起来。
韩均依稀觉得她好像并不是为刚才的事伤心,便找了个别人不容易看到的位置,正面对着她,又能随时看见其他人的动静。
他伸出手,轻轻用大拇指抚上路子昕的脸,将滚落而下的豆子擦了去。
路子昕头一偏就要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摁住了肩膀,“不准躲。”
他压着声音,低沉却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韩均将小丫头低着的头抬起来,盯着她湿润的大眼睛,“除了刚才,我何时哄骗过你?”
路子昕望着他的脸,俊眉高鼻,眸子里宛如有着星辰大海一般的深情,叫她忍不住沉溺进去,早已忘了哭。
“那日,那日在王家……”
她扭扭捏捏地说道,却怎么也不好亲口说出“提亲”的话来。
韩均恍然大悟。
““第二日我确实提亲去了,只是……”他看着小丫头呆愣愣盯着自己的样子,自觉齐子白哪里比得上自己?
“你母亲说你年纪还小。”
“什么?你去了?那我怎么不知道?又是哄我的吧!”路子昕鼻子一抽一抽的,又要落泪。
“并不是哄你,你好好儿想想,大长公主是不是去过你家?”
路子昕立刻明白了。
原来那天大长公主是为了替他提亲来的!
“我、那就算我误会你好了!”她立马知错就改,心虚地说道。
韩均再次摁住她又要低下去的小脑袋,“不许躲着我。”
“可是,你母亲说你还小。”他又强调了一遍这句话,眼神虚无地瞟了眼某处,“不小了呀。”
路子昕顿时整个人都红了起来。
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连细长的颈脖都泛起了粉红色。
“你又欺负我!”她抬脚轻轻跺在对面人的大脚上,“不许再看!”
韩均摸摸鼻子,掩饰刚刚的失态,“我只是见你已经到我肩膀,想着多大才不算小,一时没注意而已。”
路子昕瞪他。
“好好好,昕儿说看了就看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乱看!”韩均摸摸她脑袋,道。
他并不准备告诉路子昕路家双亲的打算,她如果知道,前世就不会苦追自己,这次也不会让自己去提亲。
这种事,就让他自己解决吧!
小丫头只要安心地等着他风风光光来娶,漂漂亮亮地嫁给自己便好。韩均心中早已有了计划。
这还差不多,路子昕傲娇地“哼”了一声。
“那你,那你打算怎么办?”良久,她还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嗯……”韩均故意装作为难的模样。
果然还是不行麽?路子昕不懂为什么娘亲不愿意,她不是常夸韩均的麽?可她又不能去问,只好愁眉苦脸地皱着小脸。
“那你就放弃了?说明你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我看罢了,谁知道大长公主那日说了什么,也许你只是恰好知道了,胡乱编出来诓我!”
突然,路子昕睁大了眼睛,一副很有可能的样子。
这丫头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难道他长的就一副骗人的样子麽?几次三番地怀疑自己。
“你自己说,这都是第几次怀疑我了?”他捏捏小丫头气鼓鼓的脸颊,“我这几日忙着编书没空去你家向你解释,你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路伯母不舍得你嫁人难不成我还能硬抢不成?只好慢慢等你长大了再说。”
正想着再同她说两句话解释清楚,免得小丫头回去了又想东想西,却瞧见齐琛往回走了过来。
“表妹,你在哪儿?”齐琛原本正奋力地完成表妹交给自己的任务,半晌回头看,却发现哪里还有路子昕的影子?
路子昕听见了,连忙擦擦眼睛就要过去。
韩均两手一撑树干,正将她整个人圈在里头不准走,“昕儿,我都解释完了,可你还没告诉我刚刚你和齐子白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路子昕歪头看着他。
“以后不许对他笑的那么甜,也不许走那么近,别人也不行,知道了吗?”眼见着齐子白就要过来,恶狠狠地咬牙对路子昕道。
路子昕“噗嗤”一笑,“你吃醋了?”
“我是醋了。”韩均盯着她大方承认,语毕便放开撑在两边的手臂让她出去。
路子昕闻言,心中全是从不曾感受过的欢喜与甜蜜,不知该如何表达,想了想,她拉住韩均正要收回去的手。
两掌相握,一只宽大有力一只柔软小巧,两人顿时如遭电击一般,心里颤了颤。
韩均正想握紧好好儿感受一番,路子昕的小手却如同一只滑腻的泥鳅般抽了出去。
她调皮地冲韩均眨眼,转身跑了出去。
“琛表哥,我在这儿。”
韩均只好苦笑着从另一头走开,那边正是路子闵开始提到的李树林。
走了一段,他便站在那里,侧耳听二人说话。
他听力向来绝佳,因此断断续续也能听个大概。
“你去哪里了?怎的刚刚不回我,吓死我了,生怕你出了什么事。”齐子白是真的吓到了。
四顾无人,很快他注意到韩均也不在这里,心中疑惑。
“我觉得日头太大了,便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
她说的是实话啊,那里确实可以挡太阳的。路子昕心中为自己辩解。
看着表妹红红的小脸儿,齐子白自然以为是晒的,可眼睛怎么也是红的?
“表妹,你眼睛怎么了?”他问。
眼睛?路子昕想到自己刚刚哭过,只好接着编道:“休息的时候正抬头看看哪棵还有,谁料被迷了眼睛。所以刚刚才没回你呢!”
齐琛低下头,“我给你吹吹。”
路子昕想到刚刚韩均的话,连忙后退半步避开,“不用了琛表哥,已经好了。”
“是吗?对了,韩世子去了哪里?”齐琛语气中带着试探。
☆、019 争执又起
“我哪里知道他,琛表哥,你快带我去看看吧!”
路子昕心虚的厉害,只好当先朝路子闵那里跑去,“我来瞧瞧你俩有没有偷懒。”
齐琛心中以为表妹并不在意韩均,哪里还会故意提起,连忙跟了过去,“表妹你走慢点,小心脚下。”
再说韩均,他随手摘了几个李子放在手里,正准备从另一头绕过去与路子闵交差,却听见背后有人问安。
“韩世子安好。”
他转过身去,原来是齐家二房齐玧。
齐玧刚刚与齐瑜等人在一起,谁料与齐珏一言不合又拌了几句嘴,她气不过便一个人跑了出来,正巧撞见韩均一个人在那里摘李,于是便迈着小步走过来请安。
韩均他们去见宋氏的时候,她已经和路子昕等人上了山坡,因此并不知道还有别人也在。
齐玧扯扯身上只有八成新的裙子,有些局促。
她心中知道今日来庄子上,说是带她一道过来玩乐,其实自己只不过是齐琛和路子昕的陪衬,因此根本没有精心打扮。
“韩世子何时来的?”
见韩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与她搭话,齐玧只好再次甜笑着扬起脸问道。
“刚来。不好意思齐五姑娘,在下还有事,先走一步。”韩均确定她刚刚并没有看到自己和小丫头在一起,不欲与她多说,转身就要走。
齐玧自从上次见过韩均后,心中便有些爱慕。
而且以她父亲庶子的身份,哪怕自己是名正言顺的齐家小姐,将来也不见得能找到什么好亲事,母亲又一心为哥哥打算,不将她拿了换哥哥前途已是疼爱她一分了,此时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心中盘算着,说不得自己也可以争一个世子夫人的前途出来!
“世子,这是我家庄子上刚摘的果子,你若喜欢吃,不如多拿些。”打定了注意,齐玧上前一步,堪堪在韩均眼前停住。
她继承了齐家人的外貌,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身段纤细窈窕,此时眼巴巴地将手中果篮递了出去,欲语还羞的模样惹人怜惜。
“这是人家亲手摘的,又大又甜。”
说着从篮中拿了一个,手指细白李子红艳,直叫人看花了眼去。
喜欢?韩均看看手中刚摘的李子,自己摘的那几个又小又青,确实没有人家手里的看着好吃,难怪被人误会了去。
不过,这齐家五姑娘的眼神他太熟悉了,似水的柔情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直觉告诉他,这个好意不能接。
“多谢,不过我并不爱吃,摘着玩罢了,告辞。”说罢大跨步走了。
齐玧伸在半空的手,顿时尴尬了。
不吃拉倒!她心中暗恨,将李子狠狠甩进篮子里,痴痴望着那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半晌没有挪步。
过了一会儿,韩均才找到路子闵,言道“一时贪看风景”,便带了过去。
日头渐渐升了上来,等齐瑜、齐玧等人都到齐了,一群人也玩累了,便打算回庄子去。
齐瑜等人看见韩均、路子闵,自然十分惊讶,“表哥,世子,你们怎么来了?”齐珏最先开口问道。
齐玧心中有种最先知晓的窃喜,她得意地看着齐珏,问韩均道:“世子刚才不是和我说要回去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密几分撒娇。
所有人顿时看向二人,眼中有着探究之色:这俩人什么时候遇上了不成?
路子昕因为收获颇丰而掩藏不住的笑意立刻就有些挂不住。她站在路子闵身侧,随着众人看了过去。
韩均顿时感觉亚历山大,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恐怕小丫头又要说自己“哄骗”她了。
“我们刚才只不过打了个照面,随便说了两句话而已。”韩均对众人解释道,“齐五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却没有回答她刚刚的问题。
齐珏便又看向齐玧,“嗤,我又不是问你,着什么急啊!好似凭你也有多大的脸面可以胡乱打听一般。”
齐玧不成想韩均如此不留颜面,当着众人的面直言和自己不熟,已是气极。又被齐珏挤兑,话里话外更是瞧不起她的身份,丹凤眼一眨,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二姐姐何苦又要瞧不起我?平日里你私下说说也就罢了,我只当你是无心的。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我没有脸面,难道我的脸面不是齐家的脸面不成?倒叫你如此看轻……”
直哭的身子微颤,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好不心疼,恨不得将她揽在怀中,好好怜惜一番。
齐珏向来知道她是个会哭的,可也没想到当着外人的面齐玧便做出这个伤心样来,到底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冷哼一声,当先下了山坡。
路子闵自小就不太喜欢这个动不动哭诉的表妹,边看风景边慢悠悠走了。
韩均更不会掺和齐家的私事,也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一般跟着他。
路子昕看看走远了的亲表姐,又看看哭的兴起不太亲的表姐,站在那里等着大表姐和琛表哥去劝慰。
齐瑜虽然也懒得理会齐玧那个爱作的性子,可自己是长姐,不能像齐珏一般甩了袖子就走,只好耐下性子哄她。
“好了,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道?一惯只图嘴上说个痛快的,其实哪里是看轻了你?咱们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若真那么想,岂不是打自己脸?快把眼泪擦擦,表哥他们都看你笑话呢!”
齐琛也觉得两个妹妹太不省心,平日里吵吵闹闹就算了,在人前也不知道遮掩,再好的脾气都生了气。
“三妹确实做的不对,你也别这么不懂事,我回去自然会说她。”
齐玧心中暗恨,果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却只是说两句。自己这个受了委屈的,却是不懂事了?
不过是因为我爹是庶子罢了!等我嫁了个好夫君,看你们还敢不敢合起伙来欺负我!
面上却轻轻点头,“是我不该和三姐姐计较,对不起,二哥。”
说罢擦干了泪,随着众人一同走了。
☆、020 客房夜谈
齐家两个姑娘闹了矛盾,这件事哪里瞒得住宋氏?因此她自觉在路家面前丢了脸面,只派了身边得脸的嬷嬷过来推说有些不舒服,就不叫路家众人过去吃饭了,明日再好好招待。
齐氏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借口,也不会开口点破,也说“原本打算晚上让两个孩子请舅母过来吃饭的,如此倒不好让他们扰了长辈休息。请你家夫人好生歇歇,两家什么时候不能亲近,不必急在一时,为此坏了身子倒不好了”,又叫人拿了些去火清热的药材过去。
于是两家中饭晚饭,都是各自分开吃了。
而路家这边,齐氏有意防着韩均,虽然是在庄子上有种种不便,也没忘了叫厨房各做了两份菜,一份端给路子闵与韩均,一份自己与幺女吃用。
吃过晚饭后,青檀铺好一床薄被,对路子昕道:“姑娘,庄子上到底不比府中,您将就着睡吧。”
“你主子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娇弱了?”路子昕摸摸溜圆的小肚子,懒洋洋地靠在榻上。
李和杏本就是开胃的东西,她一气儿吃了好些,又在山坡上疯了整个上午,再加上庄子上的食材都是新鲜野生的,胃口更是好的不行,齐氏一个没注意,就叫她吃积了食。
“哎呦我不行了,出去散散再回来睡吧!”尽管喝了消食汤,但还是撑的有些难受,路子昕站起来想去院子里转转。
“姑娘,你等等奴婢陪你一道去。”青檀哪里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忙要跟着。
路子昕摆摆手,“这时候天黑的迟,如今还大亮着呢!能有什么事?你快去吃饭吧,再过会儿只能吃绿香留给你的空碟子了。”
这?青檀有些犹豫。
其实她担心的是齐安侯世子韩均今日也在庄子上的事情。
虽然去果林的时候她没有跟着主子们,但这并不妨碍她灵敏的发现了自家姑娘的不对劲。
青檀从小陪着路子昕长大,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十年的主仆情谊,她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懂得路子昕。
姑娘今日回来的时候,脸颊红扑扑的,一个从小便越晒越白的人自然不会是晒成那样,那分明是女儿家的羞涩。
而且,虽然姑娘刻意回避了齐安侯世子,但她却注意到,一直到姑娘进了后院,齐安侯世子还若有若无地看了过来。
如果姑娘真的如上次所说,绝不会再被蛊惑,两人哪里会是这副模样。依照姑娘娇憨直接的性子,定会刺的浪荡子落荒而逃。
“姑娘,奴婢不饿,还是随你一起去吧。”青檀脑中想了很多,脚下却不再有丝毫迟疑。
自家姑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闺阁小姐,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保不齐会为了见谁故意撑坏了自己。
路子昕便不再坚持,点头道:“那你回头将桌子上的点心端了去,饿了便吃些,左右我也吃不下了。”
她确实是撑的难受,哪里是故意给自己找难受?更不会觉得韩均敢在娘亲、二哥的眼皮子底下来见自己。
于是主仆二人各有心思,一前一后出了门,绕着院外直走了有十来圈方才回了歇下不提。
却说路子闵此刻却在前院安排给韩均的客房中,除了两人之外还另有一人。
“退之,仲和,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这人穿了一身暗青色锦袍,身形高瘦,面容俊白,显得眼下的黑眼圈更加明显。
他坐在俩人上首边,显然身份更高。
“三殿下无需客气,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韩均朝他拱拱手说道。
“是啊,您做这件事,于国于民都是益事,我们自然要尽一份薄力。况且,我自小就想,有朝一日若能收集几朝以来的诗词歌赋,便不算白读了圣贤书。还要感谢三殿下给了仲和这样一个机会呢!”
路子闵咧着嘴,眼睛闪着光彩。
三殿下赵麓为自然知道路子闵说的都是真的。
那日他正与孟太傅讨论诗词,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做一本诗词集,没想到孟太傅大为赞成,还向自己推荐了几名当朝大儒。
自小在皇家长大,赵麓为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虽然他贵为皇后亲子,又向来受士林赞誉,但这并不代表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立长还是立嫡,浩瀚史书三朝五代,也从来没有定数。
于是他便立刻着手准备,请示父皇之后见了几位大臣,其中正有太学院院长秦先生,他又点了几个小辈的姓名,韩均是院长得意门生,自然在列。
赵麓为记得,韩均幼时常去长公主府小聚的,那时候年纪小父皇并不怎么拘着几个皇子读书,他也常去玩的。
虽然他年长几岁,但俩人却很投缘。只是后来大了,出宫少,便有些生疏。
最近几年,韩均风头正盛,少年探花,而且还是出自京城勋贵之家,那些世家大族对他更是推崇备至。
这样一个人才,若能为己所用……
赵麓为立刻召见韩均向他说明自己的设想,果然,韩均当场便表示愿意尽力。
谁知这个路子闵不知从何处得知,非要嚷着他也要加入,还涕泗横流地说了自己幼时的理想便是这个,又提议不如取名为《读风臆评》。
他着人打听,原来是今科二甲第九名,户部路尚书二子,哥哥是承文五年的进士,如今任南平知州。
虽然不如韩均惊才绝艳,倒也有一番才学,《读风臆评》也确实名至实归,赵麓为便点头同意了。
“仲和言重了,是你们给了我一同钻研的机会才是。”赵麓为很懂得礼贤下士的道理,从来不会在人前自满,这也正是他备受拥护的原因。
“三殿下客气了,正如仲和所说,能有幸参与其中,实乃三生有幸。”韩均并不骄傲,谦虚的表示自己非常感激。
“哈哈,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客套了,对了退之,事情打听的如何了?”
赵麓为爽朗一笑,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
韩均看看路子闵,不知道赵麓为当着他的面提起是何用意。
☆、021 各有心思
路子闵虽然在小事上颇有些大大咧咧,可这不代表他是个没有眼力劲的人。
世家子弟若没有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尤其是在满城贵人的天子脚下,早不知沦落到哪里去了,哪里还轮的上他入翰林院为官?
“天色已晚,再耽误下去家母该担心了。”路子闵起身,识趣地要走。
他倒丝毫没有与韩均置气的意思,有些东西,知道的越少其实越安全。好奇心害死猫,路家父子三人一向秉持这样的官场准则。
其实赵麓为今天过来除了他们三人和他的护卫以外,谁也不知。齐氏更不知道儿子此刻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里会担心?
“无妨,不过小事耳。”赵麓为却一副无关紧要的语气,对韩均点头示意。
确实是小事,但韩均在意的是三殿下的用意。
十月份他便要迎娶定国侯嫡次女为正妃,等于手中握住了西北地区的军权。然而圣心难测,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今上对这个文名鼎盛的三儿子有了试探之意?
好在赵麓为并不急于笼络岳家,连那日定国侯老夫人寿辰,他也不过露了露面而已。
如今更是借《读风臆评》一事,完全抽离于朝堂之外,一副醉心文学不问世事的模样。
可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给那一人看看而已。
而大皇子虽然不比三皇子拔尖,但也有不少簇拥者,尤其是以其外祖为首的勋贵世家,很多都是跟着太祖打天下,立下累累战功的开国武将一系。
世人都说今上偏爱三子,但宫闱之中,贵妃却长宠不衰,连皇后都要退一射之地。
帝王心术,唯平衡二字。
而赵麓为,终究不是真正清心寡欲淡泊名利之人。
今早韩均正要去与路子闵等人汇合,三殿下身边侍卫长安孟突然从马前经过,塞了一张纸条给他。
“珍平茶楼,有事相商”,上面只有这一句话。
韩均知道,好戏终于开场了。
前世,三殿下也曾经给过他这样一张纸条。
只是那时候他并没有与路子闵这般亲近,为了赶上与秦先生的邀约,更兼少年意气,很是不屑于参与进皇家的纷争之中,便委婉拒绝了伸向自己的橄榄枝。
皇子虽然尊贵,但他韩均亦不是蝇营狗苟之辈,只想着凭自身才学,定能有一番作为!
终究是年轻气盛啊!
他一心只为忠君,谁也不曾攀附,最后却落得死于山崩之下。
天灾亦或人祸,韩均心中其实早有定论。但他并不打算因此而报复某一方,是他错估了利益纠纷的可怕,那么这一世,他便要参与其中,亲手博一份锦绣前程出来!
可是他并没将好友也打包赠送的意思。
路家虽然是新贵,可这两代却人才辈出,如今便有三人在朝为官。
有二品京官,亦有四品知州,路子闵官职虽低,可有句话叫“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其清贵由此可见一斑。
韩均脑内急转,本想拒绝,然而……
前世他死后小丫头为自己跳了往生崖,路伯父呕血不起,紧接着路家大郎便被御史弹劾“其父卧床,其妻宴请”,以不孝之名革了官职,路子闵心灰意冷,辞官归家照顾家人,路家便没落了下去。
而后,又有另几为向来刚正不阿的大人陆续遭了难。
太学院的秦先生也致仕归隐了。
他想,以后来三皇子与大皇子之间竞争之激烈程度,又加之圣上病重几乎无法管理朝政,二人私下必然极力拉拢手中握有实权的朝臣。
如果遭拒而不能为己所用,那倒不如将他拉下马来安插他们的人坐上那个位置。
可从路子昕与齐琛的事情看来,不过是没有摆在台面上的想法而已,路家都不愿意失信于人。而且经过多日接触,他早看出路家几人都是一身的文人毛病。
这样的臣子,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为人处世的准则,而倒向某一人?
韩均知道,他拒绝更多是因为无知者无畏,但路家与秦先生一样,大概便是一身傲骨作祟。
可秦先生是大长公主驸马之弟,他们自然不敢打压太过。
但路家向来不拉帮结派,齐家更是因为路子昕为情跳崖早有不满,就算齐老爷愿意为路家说话,又岂会搭上一家老小?
不过三年之间,大関再无平静之时。
谁也不知道,皇子争嫡之后,究竟谁为成王,谁为败寇。
他胜就胜在多了一世的记忆,魂魄飘荡在往生崖之上的他,早已洞悉一切。
这次,他不再是那个不屑于人性之恶的韩均!
“已打听到了。秦先生的故交此次回京之前,曾在途中遇到匪徒,被那木杆大王子所救。”
韩均迎上赵麓为的目光说道。
赵麓为不禁想起,在珍平茶楼里,他站在窗后看着骑马而来的韩均,风流俊朗。
“本以为退之少年得志,早已不记得幼时情谊,却不成想,倒比齐安侯更懂进退之道。”
赵麓为并不看立在身后的安孟,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他目光平静而淡然,任谁看了都以为三殿下温文尔雅,颇有士林遗风。
但是安孟却知道,那里面燃烧着的,却是异常疯狂的火焰。
前一段时间,主子曾派门下幕僚去说服齐安侯,可最终却只得了一句“两不偏帮”的保证。
为此,主子还要在今上面前,保其幼女为县主。
齐安侯虽然早已不在军中,可他却一直深得圣上信任。当初若不是齐安侯毅然舍弃军权,军中势力又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新洗牌,圣上更是趁机提拔贵妃一系,最终稳住了朝政。
而且,齐安侯先夫人乃是大长公主的表侄女,据传她之所以早逝也与此事有所牵连。
若不是主子有一日侍疾时,偶然听圣上梦中呼喊齐安侯夫妇之名,也不会想到去追查这些陈年旧事。
而这,就是主子插手军事的良机!
谁都以为圣上册封定国侯嫡次女为三皇子妃,就是默认主子可以接触兵权,可主子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多疑的父亲又一轮的逼迫罢了。
都说圣上最为疼爱皇后之子,然而烈火烹柴,谁又知道是火先灭,或是柴先尽?
☆、022 大有不同
夜色逐渐变深,月朗星稀,唯有偶尔几声虫鸣忽然响起,又突然寂灭下去。
“原来如此。”赵麓为点点头,并不追问下去,一切显而易见。
大王子代表那木杆来朝贡,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那木杆的汗位,可都握在贵妃父亲大皇子外祖盛国公手里。
去岁,那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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