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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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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太冷清了些,不若趁着机会……”
“如今正是要紧关头,妾身这里都不要紧,何必为此落人口舌,亭儿还在外头吃苦呢。”庆华帝的话被打断,只见屋子里出来一位披着大毛披风的宫装美人,峨眉轻蹙,略有轻愁,正是郝贵人,庆华帝便收了声。
高怀见状,便识趣地拉着玉福去准备茶水等物了。
庆华帝将郝贵人轻轻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放心吧,亭儿不会有事的,用不了多久,你也不用再住在这地方了。”
这是一句帝王的承诺,却听得郝贵人心下一惊。
她任由这个害她此生不得安宁的男人搂着自己,心中毫无波澜,唯有在听到赵居为无事这句话时眉头才稍稍放了下来。
“亭儿,真的会平安回来的,对吗?”她试探地问道。
“嗯。”庆华帝略带着胡须的下巴蹭她头顶,语气中有些帝王的强大气势,“阿古占野心勃勃,欲联合其他部族进犯我大関,亭儿和你父亲此前去草原为的就是这桩事,必须要在他们形成气候之前打散打溃,让所以觊觎大関的人都从此一蹶不振!”
“是你让亭儿去的吗?”
“不是我,是咱们儿子自己要去的,我劝过了,他非要以身犯险,诱阿古占入局……你也知道,如今那几个越发跳脱起来,亭儿必须要有所作为,否则我再疼他,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庆华帝苦笑着摇摇头,如同平凡的百姓之家说起令自己自豪又头疼的儿子来。
郝贵人的心这才真正落在了实处,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细微的表情动作,却让庆华帝心中一暖。
他的皇后与贵妃成日里只想着利用自己的孩子得到他的宠爱,或是为了他屁股底下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谁又真正关心过她孩子的安危吗?
每每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心神的放松,与皇家难得一见的温情。
庆华帝长期保养得当的的大掌覆在郝贵人的眉心处,面上浮起向往的神色,“清儿,我还记得你说过,想要过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再过不了多久,便可以了,你……你再等等我。”
郝贵人闺名单一个“清”字。
“你……”郝贵人浑身一震,这是今夜庆华帝第二次说起此事了。
她曾经确实那样说过,因为郝清心知,这是庆华帝所给不了的生活,她不过是借此拒绝他的靠近。
他是帝王,是天子,可他却不得不把自己放在这凝香殿中,一年不过只敢来一两次罢了,又如何给这样的承诺呢?
她常年如死水一潭般的心扉,有丝丝涟漪泛起。
庆华帝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拥着她道:“外头冷得很,你身子弱,还是快进去吧!”
郝清便呆呆地任由他半抱着进了内殿,神色在昏黄的烛火中明明暗暗,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雪继续落着,半夜时分,整个大関的北国之地,绝大部分已经被茫茫白雪所覆盖。
“这场雪可不能下的太久啊!”甘肃巡抚衙门的三司厅内,上任不过两个多月的巡抚程直搓着手哈了一口白气道,
这里是巡守、兵备会议白事之所,因此建的十分空旷,又没什么取暖的东西,对他一个文人来说,确实有些太冷了些。
靠窗的位置隐约有个模糊的人影,身材欣长匀称,黑暗中却看不太真切长相,他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早就停了。”男人笃定地说道,声音里带着自信。
“哦?”程直看着他,“退之还懂天象?”
二人之间的关系倒不像是上下属,相处之间随意的似是老友。
韩均一挑眉,说道:“程大人高看退之了,不过是听积年的老兵所说,他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对这些事情最了解不过了。”所以,随便一个老农或者老兵都能看出来的天象,那些钦天监的人会看不出来吗?
后年那场雪灾,理论上来说,大関完全可以及时应对,免苍生流离……
只不过有人和这次一样,想趁机获利罢了!
也对,程直笑了笑,“平凉来信了吗?”
“还没有。”
“你真的不等定国侯,先行带兵赶往平凉?”程直问道,他接到了庆华帝的密信,让他协助韩均在甘肃的一切行动,不得有误……
只是,虽然这些天韩均的表现他看在眼里,各处都极妥当周全的,替他帮了不少忙,确实是个十分出众有能力的年轻人,只是这打仗和治理地方完全不一样啊!
韩均点点头,“所有人都在等,只怕……”只怕定国侯来不及去平凉就要先赶回京城了,所以他必须要尽快与赵居为汇合,整顿兵力,同时调集甘肃府的粮草器械,驰援平凉,打阿古占一个措手不及,将胜券握在手中。
“所有人都在等?”
“没什么,既然圣上有令,让我听从四殿下调遣,退之自然要遵军令而行。”
“你素来严谨,倒不用我嘱咐什么,万事小心。”程直便不再说什么,二人在着清冷的三司厅内静静地等待。
他们来甘肃时间虽短,却已经将此地治理的井井有条,在这巡抚衙门里自然都是自己人。
韩均若要出发前往平凉,则必须由他这个巡抚筹措粮草之事,保证军队的供应,这么重要的事情,庆华帝自然要交给一个信任的臣子去做,而在甘肃,只有程直这个巡抚能够做到悄无声息地将府库中的粮草搬运一空。
半个时辰之后,巡抚衙门三司厅的大门被敲响了。
不等程直反应,韩均长腿一迈,已经大跨步走了过去,将人放进来。
“程大人、韩大人,这是四殿下密信!”来人满身都是雪粒,头发眉毛上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他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双手呈上。
☆、195 放手一搏
第二日天亮之时,整个甘肃的驻兵至少少了二人之一,仓库中的粮草也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但知晓此事的却寥寥无几。
雪果真停了,由于下的不大,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很快便冰消雪融,毫无踪迹了。
只是有心人却不难发现,城北一直通往平凉的密林之中,却有车辙和马蹄的印记一路延伸而去。
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将要在甘肃汇合的,以定国侯为主帅的军队,倒忘了甘肃原本就有五万兵力长期驻守,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所有人都以为这支兵力会待在甘肃不离寸步……
于是韩均一行,直到快接近平凉城时,才被人发现。
赵居为接到消息后,立即派钱雅棠来迎韩均入城,他本人还在与草原部落联军对战的最前线坐镇,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钱雅棠如今是对赵居为无比推崇,再也不暗自嘀咕这是个不学无术的富贵皇子了。
一日之后,有了韩均带来的两万兵力和粮草装备,大関顿时士气高涨,军队以破敌之势,狂扫联军,不仅斩杀敌方三千余人,还将战线推进两公里之远,这已经是史上大関深入草原最远的一次战争了。
可以说,将边境线推进这么远的距离,大関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但赵居为仍不满足。
“殿下,穷寇莫追!”定国侯系的一位参将劝道。
这是赵居为看上后,特意找庆华帝和定国侯秘密讨要过来的两位参将之一。
赵居为冷冷一笑,“穷寇?阿古占现在可没有转身逃跑的意思,联军虽然士气不如之前,但一直和我们胶着在此处,他们还在等!”
等?这位参将不明,却看到刚来大营不过一日的韩均没有丝毫疑惑之处,便也压下了心中的不解。
毕竟四殿下赵居为的年纪虽轻,但这段时间,行兵的能力他看在眼中,武将以实力说话,他不得不佩服赵居为很多出其不意的军事计谋,比他在兵书上学到的实用又有效多了。
而在两日之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皇四子的意思。
阿古占带领联军开始了疯狂的反扑,并且有情报称,包括乌桓族、猃狁族在内的草原三大部落,又投入了几乎一倍的兵力,以此对抗大関将士,形势立即开始出现反转。
而大関这边等待的援兵却迟迟不到。
“阿古占他们疯了不成!投入这么多的兵力,几乎等于倾巢而去,此战之后,只怕数十年都难以恢复!”
定国侯系的两位参将私下议论。
“疯了?”另一人道,“如果他从咱们手中攻下包括甘肃在内的三个城池,不消一年就能恢复过来,咱们大関,恐怕才是难以恢复的那一个!平凉是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他阿古占最觊觎的一块肥肉,只要拿下平凉城,背靠草原,谁能奈他如何?他当然要投入全部兵力,放手一搏!”
这话颇有些大逆不道,他们也只敢在无人之时说一说。
“可是侯爷马上就要率大军到了,届时哪里还有他的机会?这个道理,你我都知,他又怎么会不懂?”
“侯爷……”其中一位参将面有苦涩,“恐怕是来不了了……”
“什么!!”
而早已预料到此事的韩均,正在赵居为的大帐之中,满脸严肃。
“没想到阿古占会这么疯狂。”
“他若不是个狠人,那木杆早没他什么事了。”赵居为话虽说的淡定,但面上的神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他向来清风朗月一般的面容上,难得皱起了眉头。
“他的消息倒比你这个皇子还快,这么多兵力,只怕不提前十天是准备不了的,尤其还说服了猃狁和乌桓族。”韩均看着行军舆图,仔细研究上面的排兵布阵和地形条件。
“咱们不也早就准备好了吗?”
韩均听闻此言,神情略有放松,“经此一役,只怕整个大関都知道四皇子是个文武全才,你想低调也不行了。”
“呵呵,我何曾怕过他们不成?说说罢,京城那边情形如何?你那娇妻家中可安顿好了?不会又借了我的人拿去当人情吧?”
锦衣卫有专门的传达渠道,比之军情上报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京城的消息自然两三日就到了他们手中。
而俩人口中的京城,此时正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
庆华帝不过是在郝贵人的凝香殿歇了半宿,便不得不被高怀叫醒。
“陛下,该回去了。”
庆华帝睁了睁眼,郝贵人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裳,他又闭目休息了片刻,才从温暖如春的蛋清色被子中起身,由高怀服侍着穿衣。
郝贵人是向来不做这些的。
“我……走了。”收拾妥当后,庆华帝轻声对郝贵人说道。
郝贵人有些不安,“这个时候,可是有什么事?”
庆华帝来这凝香殿虽然少,可每次都是待到天明才回去的,现在又是这么个特殊时期,亲儿子还在战场上打仗,郝贵人都没怎么睡着,现在听他要走,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没事,还有些折子没批,高怀,是不是?”
“是,陛下。”高怀立即低眉敛目地应声道,直到二人出了凝香殿,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位可是庆华帝心尖尖上的人儿,自打二十年前那件事后,就受不得一点点惊吓,庆华帝表面上不在意,暗里不知派了多少人保护着,他哪里敢说漏了一个字。
“咳,怎么样了?”刚出了梅林,立时便有一队护卫跟了上来,庆华帝低咳一声问道。
高怀压低了声音,“果然不出陛下所料。”
“呵,是老四所料。都准备妥当了吗?”
“都准备妥了,陛下放心,绝对不会波及凝香殿的,阁老沈大人还在御书房等您哪!”高怀一行跟在后头走着,一行将当前的情形一一汇报给庆华帝知晓。
快到御书房之时,还另有御林军侍卫、锦衣卫的孟晋现身向庆华帝禀告了宫外之事,又呈上一个锦盒,里头约莫是书信一类的东西。
庆华帝见了,眯了眯眼,面色铁青。
☆、196 必败之局
谁都没有料到,大関会在一阵风雨飘摇中开始迎接承文十三年的新春。
外有那木杆阿古占联手乌桓两族进犯平凉,皇四子赵居为亲征应敌,内有大皇子赵艮为与其外祖、刘贵妃生父原盛国公直捣皇宫禁廷,意图叛乱逼宫。
不,也许有人早已经掌握一切,只是暗中推波助澜而已。
刘家兵分两路,不知何时调来原盛国公一系的军队,首先掌控了京城周边一半的驻军,再牵制剩下的一半,使其无法支援京城。
而定国侯又带走了部分兵马赶往平凉,已经走到甘肃地界,大军想要回转,哪怕是派出骑兵,也至少需要两日才能回京。
此时的大関京城国库空虚,防守最弱,在协理皇后掌管六宫事宜的刘贵妃帮助下,叛军打开了宫门,原盛国公带领一支效忠刘家的军队直逼凝香殿,却在半道被原本应该走另一条巡逻路线的禁卫军拦下,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引来更多的禁卫军,顿时被围困不得脱身。
另一边,接到内应消息的刘贵妃之兄带领一支人马径直杀去御书房,不成想正在御书房外遇上一身戎装的庆华帝。
还有他身后列队整齐、肃杀凛冽的暗卫。
大势已去,此命休矣……
这是同时闪过父子二人脑中的话语,谁都没有料到,他们自以为周密、严谨的计划,会被人识破,早有准备。
冰凉至极的冬夜,庆华帝冷冷盯着眼前之人,手中握着刚刚从首辅沈阁老处得来的名单。
眼前的人,是他妃子的兄长,也是他厌恶之人的儿子。
当年他经过一番谋算后初登帝位,朝政不稳,内忧外患不绝,庆华帝不得不迎娶盛国公嫡女进宫,册封为贵妃,享无上之尊荣。
此后,他在潜邸侧妃所生之子忽然暴病而亡,刘贵妃诞下皇子,刘家逼迫他承认那是皇长子,在宗人府生生抹去前长子姓名。
更可恨的是,刘家贪得无厌,掌管四分之一兵权后犹觉不足,开始将手伸向他的国库,他的税收。
另有结党营私、买官卖官、欺上瞒下、草菅人命等事,实乃哽在他大関咽喉处的一个毒瘤!
庆华帝早便想撸了刘家权势,开始收拢兵权,一如当年的后族。
只是一来盛国公谨慎,没有皇后母族那么明目张胆,二来,庆华帝深知大儿子秉性,若没了外祖帮扶指点,早不知被人挑唆成什么样子。
可这些年,盛国公是太安逸了。
自大又狂妄,他不过革爵,就连起兵谋反的事也敢做,就算老大接了位子,这天下还姓赵吗!!!
“吴家,黄家,蔡家……”庆华帝抬手止住了暗卫手中将要连大的弓弩,嘴中说出一连串的朝臣,阴森森地看着他的舅兄,“这几年,你们刘家倒拉拢了不少人啊!”
“哼!”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
“朕却不知,你们刘家哪里来的胆子和信心,以为凭这些就能谋反?”
“今日你捉住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迟早要将我刘家赶尽杀绝,难不成还想我束手待毙?”刘家长子刘译抽出长剑,大义凛然道。
他向来是个不怕死的角色,庆华帝深知这个舅兄的为人,亦做了个手势,暗卫便层层将他护在中间。
“是吗?”庆华帝眼神一暗。
世人都以为他革爵削权是对刘家最后的惩罚,也是给大皇子和刘贵妃留的尊严,并没有几个人知晓他真正的打算。
当年,庆华帝生母就是死在刘家女之手!一杯毒酒,一尺白绫,就是为了给刘家扶持的皇子让位!
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会放过刘家!
而此事只有几位老臣知道……
刘译暗道不妙,但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今夜不成仁便杀身!
他打量了一番,此时距离稍远,只要再近一些,弓弩的杀伤力减弱,不见得就没有胜算,毕竟他们还有后招……
一行想,身子已经做出了动作,他突然前进,一个刺剑已经插入最前方暗卫的胸膛。
随着那暗卫倒下,似乎是打响了信号,两方人马顿时缠做一团!
趁乱有人护着庆华帝退回了御书房,里面也已经被禁卫军和暗卫层层保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沈阁老已经走了,庆华帝径直走到一排书架前,高怀紧紧跟在他身后,帮着庆华帝将一列书架分离,随后旋转,后面便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
高怀在前,庆华帝居中,后有带刀侍卫、锦衣卫孟晋紧随其后,一行人进入暗道消失不见。
片刻后,庆华帝出现在养心殿之中,里面早已经有数人在等待。
“外面情形如何?”他问道。
皇宫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庆华帝丝毫不担心,他担心的是京城的几支驻军。
没有他的兵符,刘家绝对控制不了他的军队才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牵制?
难道他大関的兵力就如此不堪一击?
早知道,这京城驻军,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乃是虎狼之师!
“回陛下,是……渭南王……”
看穿着,似乎是锦衣卫的一人犹豫着回答道。
“砰!啪!”
庆华帝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将哥窑瓷的茶杯震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果然是他!刘家好大的胆子!”
渭南王是先皇最疼爱的皇子,一度被立为储君,更是刘家极力扶持的皇子。
庆华帝登基后,原想直接将他囚禁在京,不料先皇早有旨意,封他为渭南王,即日就藩……
那可是扎扎实实的亲王待遇!
渭南四府之富庶,抵得上大関四分之一的税收!
更何况先皇在圣旨中言明,他可以食邑、征收赋税,不必再接受朝廷税务,俨然是一方霸主!
“一个不留!”冷静下来的庆华帝下了最后的命令。
“属下遵命!”
天边渐渐露出些微的晨曦,随着时间的流逝,呼号声刀剑碰撞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庆华帝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陛下,刘家父子均已就法。”高怀进来,垂首说道。
☆、197 战场厮杀
平凉城外。
两方军队静静对峙着,空气已经凝结,唯有那呼号的北风携裹着一片枯叶寂寂吹过,又连忙打个转儿绕了开去。
韩均端坐在马背之上,厚重的盔甲为他多添了几分英武之姿。
这是最后一场交锋,大関与阿古占都摆出了全部兵力。
这是一场硬战。!
对方兵力多出己方几乎三分之一,草原部落又是最擅长马上作战的民族。
对面的阿古占盯着大関军队,双眼如鹰。
他接到线报,定国侯已经在赶回京城的路上了,短时间内平凉孤立无援,而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
今天,只要能破了大関军队,便可一路无阻,拿下平凉!
“杀!”
战鼓擂起,其声震撼人心。
韩均冲入厮杀的人群之中,入那虎入羊群,凭着身长优势和自小的底子,不大会儿便已经斩落无数人头。
温热的鲜血喷在他裸露的脸颊之上,带着腥气缓缓往下流淌。
如那恐怖的罗刹,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避开他所在的地方。
只是其他人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钱雅棠正对上乌桓族的首领,一个膀大腰圆肌肉暴突的男人,他们族中公认的第一勇士。
从交战到现在,钱雅棠已经大大小小受了两三处伤,不过对方也没好到哪里去。
赵居为坐镇指挥,战鼓不时变换鼓点,大関将士们也依此改变阵型。
他足智多谋,又屡出奇招,在他的指挥下,两方人马拼了个势均力敌。
“阿其图,你去。”
阿古占鹰般的眸子盯在远处,赵居为所在的地方。
阿其图是那木杆族中的神射手,也是阿古占的贴身侍卫,他将此人放出去,为的就是一击必杀!
叫阿其图的壮汉点头应是,随后突然狂舞大刀,拍马狂奔,清出一条道路来。
距离近了……更近了……
阿其图在某一点上突然勒马,一拽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弓!
“咻!”
带着优美的抛物线,一点黑影如流光一般,直奔二百米左右的赵居为而去!
阿其图看也不看,反手一刀,正挡住身后之人的攻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殿下,小心!”
有护卫飞扑而来,意图以身挡箭,却没有来得及……
正对副将交代什么的赵居为回首一看,只见一支极快的箭矢破空而来!
直奔他面门!
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地侧身一让,抽剑而出挡在面前。
“叮!”
有金属撞击之声传来,赵居为听到“铛铛”两声落地之音。
可是手上没有预想中的震动,剑也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赵居为抬眼看去。
地下,躺着两支箭矢,一黑一银。
“殿下!”护卫扑过来,顺着他目光去望,正看见放下弓箭回身御敌的韩均。
“去,把那个人干掉!”赵居为冷声对身后一个穿着暗色盔甲的护卫吩咐道。
锦衣卫不禁有监听搜查百官的部门,自然还有掌暗杀之人。
这样的人在战场上不一定比别人更有用,但那阿其图骑射功夫如此了得,两百米之外,又是在战场之中,居然还能准确命中他的脑袋,是个硬角色。
“属下遵命!”
寒风凛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这场厮杀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
此时阵型计谋已经无用,赵居为披挂上阵,亲自出战,激起大関将士一阵士气高涨,手中动作更加疯狂卖命起来。
卷入战场的赵居为直奔韩均身侧而去,两人并肩作战互为依持,瞬间扫落几十颗人头。
“我去吸引注意力,你趁机干掉他们。”赵居为边举刀砍人边说道。
他的目光凝滞在阿古占和阿其图身上。
那两人周侧倒下的大関将士不比他们身边的草原蛮子少。
韩均一点头,二人慢慢将战场往阿古占身边带,一点点移动过去。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阿古占亦盯住了二人的动作。
他对阿其图说了句什么。
阿其图浓密的胡须之下,露出了森森白牙,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弓箭。
赵居为好似不知,突然加快速度朝二人的方向而去!
“咻咻!”
阿其图在阿古占的掩护下,双箭连发!
如此近的距离,很难躲开……
赵居为却悍然往前冲去,毫不畏惧地盯着阿其图,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意来。
他疯了不成?!!
阿其图震惊,双目圆睁,满脸不可置信之色,而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向前栽倒在马背之上。
他的喉管上,正插着一支银色的箭羽,扔在微微震动着……
远处韩均就着手上质地坚硬的弓箭,甩手扫在四五个人脸上。
却说赵居为这边,心中快去盘算着,预计以自己的臂力和速度,在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可以躲开一箭再打落一支,因而直直冲了上去。
不成想斜刺里一只长枪突然出现,是阿古占!
他躲闪不及,拿刀的手硬生生挨了一下,直刺入筋骨,撕开一道极长的口子,鲜血呼啦一下就涌了上来!
来不及多想,也没时间呼痛,赵居为强行扭转身形,躲过了一箭。
而此时,阿古占的长枪又至!
他不得不提手去挡!
“噗!”
是箭刺入肉中的声音。
赵居为一招逼退阿古占,定眼去看,只见钱雅棠正挡在他前方,那黑箭穿透他左肩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以乌桓族首领为先,顿时有人围攻而上,意图一举灭杀钱雅棠!
“咻咻咻!”
又是几道破空之声,钱雅棠只觉压力一松,可身上到底还是挨了几下。
韩均后发先至,转瞬间已经冲开人群而来,对上阿古占,赵居为便拖着伤手,与受伤不轻的钱雅棠一同对阵乌桓首领。
夜幕降临,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完全靠生存的意志在强撑。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零星散落在战场上的火光,幽幽照在这片红色的土地上。
血腥味愈加浓厚,令人作呕。
“大汗!”
阿古占身边出现一人,低声耳语几句。
“什么!”阿古占大吼出声,死死揪住来人的颈脖!
☆、198 尘埃落定
“二哥,你怎么又来了?”
路子昕逗着怀中的茅哥儿,一时又是零嘴,一时又是玩具,只瞥了一眼来人,又低头去逗他去了。
这段时间路子闵常来,估摸着是怕妹妹路子昕担心韩均又不便说出来,便隔三差五地来闹她一回。
“你……我……”路子闵站在门口,进不乐意,退不甘心,直眉瞪眼地看着路子昕。
秦氏见着小叔子,连忙就要接过孩子避到屏风后头。
路子昕不舍得,她便自行起身,只略略行礼,而后转过身去了。
此时闻言不由好笑。
她这两个小姑子和小叔子,那是见面先拌两句嘴,方才能正儿八经地说几句话呢!
“茅哥儿乖啊,这个是玩具,不能吃的。”
茅哥儿正在长牙,见着什么都想往嘴里塞,路子昕连忙抢过他手里的拨浪鼓,换了个好克化的糕点过去,一行慢慢地喂一行吩咐道:
“绿香,给二少爷上茶。记得,别净捡那好茶叶,他隔三差五地来,指不定就惦记着呢,可不能都便宜了他,牛嚼牡丹!”
说着自己倒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路子闵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运了运气,“咳咳,绿香,别听你家姑娘的,二少爷我就爱喝那劳什子红莲。”
绿香刚刚从正院被准许回绿扶院伺候,正是小心翼翼地时候,闻言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个主子,几乎要哭出来了,“姑娘,二少爷……奴婢……你们就别为难奴婢了。”
“哟,可见是想付家姐姐了,我这红莲哪有二哥特特从云南托人带回来的普洱好呢?”路子昕挑眉,给绿香使了个眼色,又瞟了瞟青檀。
绿香会意,顿时如蒙大赦,一把拽住青檀袖口,可怜兮兮地陪着笑道:“青檀姐姐,好姐姐,我、我突然肚子疼地厉害,你便帮帮我吧!”
“你个促狭丫头!”青檀见着这副不争气还厚脸皮地模样,拿眼瞪她,“总有天我不在了看你如何!”说罢转身要去沏茶。
偏绿香还在后头吐了吐舌头,歪着头道,“除非青檀姐姐你嫁人了,不然如何会不在呢?不对不对,就算嫁了人,青吉大哥也是世子身边的,你肯定还在!”
青檀扭身就要撕她的嘴,看大家笑意盈盈地模样,羞的脸色通红,一转身跑了出去。
引的众人一阵大笑,秦氏也在屏风里头笑的前俯后仰地。
“可见是昕儿妹妹这里的丫鬟机灵,原我以为是母亲调教的好,今儿来了,可见都是随了昕儿妹妹呢!个个都极讨人喜欢的。”
茅哥儿机灵,见大人说的高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在几人间转来转去地瞧。
“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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