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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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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到大,蒋纶早受够了别人面上亲密背后却对自己的嘲讽与不屑,因此才养成了一个暴虐扭曲的性子。
  以往是没有门路,如今既然搭上了大皇子这条线,他自然不会放过。
  原本不过以为齐玧嫁给自己只是齐继如,或者说大皇子拉拢蒋家的手段,自己也确实喜欢她颜色,这才娶了。
  至于打骂齐玧,一来他于房事上头自来如此,不过添个情、趣,二来认为齐玧只是单纯拉拢蒋家的棋子,加之没个娘家人出面,便也不当回事。
  可方才听齐继如的意思,她倒还知道不少,却没听她提过,否则他也不至于太过,如今更有齐继如的警告……
  这以后,可不好再下了重手。
  蒋纶一行想着,一行已经到了齐玧出嫁前的闺房,鼻尖只闻到一股女儿家的脂粉香气,顿时心中一荡。
  齐玧虽然长相不比齐珏,却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尤其在那种事上,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想到此处,蒋纶方才被齐继如警告后的不爽快已经灭了下去,打定主意要拿出手段,定然叫齐玧知道,这打是亲骂是爱的销魂滋味儿。
  他急急进了里间,果然见齐玧正半阖着眼斜躺在床上,一手枕在头下,一手却看似随意地搭在了翘臀上头。
  如今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凉了,她却穿的十分单薄,一袭大红色薄纱绣百蝶穿花的裙子,映着若隐若现的身姿,十分勾人。
  蒋纶咽了咽口水就要扑上去,齐玧却先一步睁开了眼,媚笑着问道:“大伯父找你去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娘子还能不知道?”蒋纶直勾勾盯着她,“娘子放心,以后你就知道这其中的好处了,说不得还要哭着喊着求我打你呢!”
  齐玧脸色一变,她可没蒋纶养的那些小妇的爱好。
  虽然从小不受宠,到底还是金娇玉贵的小姐,婚后这几天直疼的她想死,身上的青紫还没消下去,一想起那些乱七八糟地东西,她不禁就是一抖。
  “夫君,好人,你饶了我吧……”齐玧哭道。
  “嘿嘿。”蒋纶一笑,“前几次是我太粗鲁了,这才叫你害怕,今日娘子便知道其中趣味了。”
  说罢人已经扑了上来,三两下扒了齐玧衣裳,门也未关,青天白日地俩人就缠在一起。
  他今日受了齐继如那番话,料定是齐玧告状,心里也知道此前下手太重了些,虽然不大痛快,想到大局,便想着自己今日就忍一忍,叫她尝尝甜头,也算是给齐继如一个交代。
  因而齐玧先头虽害怕,但在蒋纶的揉搓摆弄之下,着实想死婚前的甜蜜,一叠声儿叫起来,后头虽然蒋纶又打又掐,力度却小了许多,她愈发快活起来,此后便再也不提这事,夫妻二人倒融洽了许多。
  

☆、177 家人团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论让人如何,路子昕这段时间过得却很安逸。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初,这一日她起了个大早,指挥家中众奴仆小厮收拾院子和房间,又亲去园子里折了一枝早梅,用青玉细颈的瓶子装了,摆在窗几上。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觉得着实赏心悦目,便又去折了些,让冬至送去各人房中都摆了。
  这边事毕,吃过早饭又趴在桌前,给韩均写信,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论大小都捡了有趣的添进去,末了想了想,夹了一枝俏丽的红梅进去,又添了一句:
  时值岁寒,红梅争放,望君知。
  写罢放下毛笔装好,又连忙捂了脸,一颗心跳的飞快。
  正犹豫是不是思念之情太直白了些,要不要勾了重写,待执起笔来,忽而听的院子里一阵吵闹。
  “大少爷回来了!”
  路子昕一喜,连忙出去瞧,也就忘了这桩事,任由那女儿家的羞涩心事躺在那里。
  她一路小跑着到了正院,果然见屋外已经摆了好些盒子箱子,显然是路子瑅自南平带回来的,丫鬟婆子们正忙着收拾。
  顾不得那许多,提裙就进了屋子,便听见小孩清脆的童声传来,引的一阵笑声。
  “祖母,好。”
  茅哥儿还小,说话只能一两个一两个地往外蹦,饶是如此,也叫齐氏脸上笑开了花,搂着茅哥儿一叠声儿地道:“哟我的乖孙,快让祖母瞧瞧,乖孙哎!”
  他是路家的嫡长孙,自打出世就一直在外地,这还是头一次随着路子瑅夫妇到京城来,齐氏焉能不爱?
  茅哥儿便睁着一双溜圆的大眼四处乱看,忽然看到进来的路子昕,却一动不动地盯在那里。
  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齐氏连忙道:“昕儿快过来!”
  “好看,好看!”
  路子昕正要过去,不知怎么茅哥儿突然拍着手,咧嘴笑着,不住地说“好看”。
  大家“哄”一声笑了开来。
  路子瑅妻子,路家长媳秦氏赶忙过来拉了她的手,笑眯眯地道:“连茅哥儿都知道小姑姑长的好看呢,这眼都不会转了!方才一打眼媳妇儿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几年,昕丫头已经这般大了,出落得更标志了呢!”
  “大嫂。”路子昕曲膝行了个端端正正的礼。
  “两年不见咱俩怎么倒生疏了,快别行这些虚礼了,没的折腾人。”秦氏扶了她一只手,将人拉了起来。
  路子昕只是笑笑,“大哥大嫂在外不比京中舒适,实在辛苦了。”
  并没有解释其中真正的缘由。
  她在梦里看见自家败落,当时无论是秦氏还是付瑶,都没有一丝怨言,只尽心尽力地照顾家中,还求了娘家帮扶,只是到底无力回天。
  如今见到秦氏,虽俩人以往便关系亲密,她却心中十分感激,又如何能马虎了去?
  “这两年我与你大哥都不在京中,不能在父母亲面前尽子女孝道,多亏了你时常陪伴左右,否则我和你大哥又怎么敢安心在外?这么说来,我倒也要谢一谢你了。”
  秦氏说罢果真亦对着路子昕行了个礼。
  她连忙侧了半边身子没受。
  “好了好了,谁不知道你俩自来感情好?倒跑到我这里谢来谢去地,慧儿你赶了这么远的路还不嫌累?快一道过来坐下歇歇。”齐氏就抱着茅哥儿笑道。
  秦氏闺名一个“慧”字。
  俩人对视一眼,不觉都有些好笑,不管如何大家都是一家子人,可不就是要互相扶持?
  于是便携了手,路子昕又给大哥见了礼,与秦氏一左一右坐在齐氏旁边,倒将路子瑅挤了下去。
  他素来稳重,此时归家也不由动容,看着路子昕十分高兴,嘴里道:“妹妹大了,懂事了。”
  路景修此前给他写过信,其中隐晦提及了一些事情,倒和妹妹路子昕有关,只是怕信件不安全便没有细说,只说等他回京述职归家之时再详谈。
  惹了秦氏一记白眼,“瞧你说的,咱们昕儿打小可不就是那最贴心的?”
  “就是,大哥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懂事了?我可不依。”路子昕坚定地站在秦氏这一边,嘟嘴道。
  偏茅哥儿也来凑热闹,跟着后面说:“不依,不依。”
  大家又是一阵笑,路子瑅在外头虽是说一不二的父母官,到了家里却是个十分疼宠家人的,闻言挠了挠头,“是大哥说错了话,妹妹勿怪,这次回来给你带了许多礼物,就当大哥给你赔罪了。”
  他这动作神情却与路子闵如出一辙,可见是嫡亲的兄弟呢!
  “礼物,茅哥儿,也要!”
  一听说“礼物”二字,路子昕还未说话,茅哥儿先睁圆了一双眼,滴溜溜四处去看,白白胖胖的小手不断乱抓着,嘴里喊着“要,要”。
  秦氏便拿了个拨浪鼓放他手里,摇了摇,“茅哥儿乖。”
  茅哥儿果然不闹了,“咚咚”听着声儿,眼神随着拨浪鼓忽左忽右,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说不出的伶俐可爱。
  路子昕不免想到梦里的事,一时心疼茅哥儿小小年纪就受了那么多苦,一时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她大可不必再担心,没的搅了这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
  “来,姑姑抱抱。”她伸出双手,笑眯眯地哄茅哥儿,“姑姑抱,有好吃的哦!”
  却见茅哥儿顿时两眼放光,比方才听到礼物还兴奋,小腿直蹬,张着嘴往路子昕身边扑,就差流哈喇子了。
  果然茅哥儿还是一听到吃的最开心。
  “看你这个馋样!”路子昕一行说,一行已经将他抱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颠,“再吃姑姑都抱不动你啦!”
  话虽这般说,她还是让青檀拿了一小块好克化的糕点来,一点点掰碎了喂茅哥儿。
  “瞧你吃的满脸都是,小丑八怪!”
  秦氏已经笑的不行了,对齐氏道:“怪了,昕丫头怎么就知道茅哥儿最不能听到‘好吃的’三个字?为这事,子瑅不知道叹过多少回,还直说日后长大了不成器,母亲你快评评理,这孩子哪有不爱吃爱玩的,偏他家孩子就不行?”
  

☆、178 父子三人

  他们这里正热闹着,听了家下人报信的路景修与路子闵亦赶了回来。
  “我原估摸着还有两日,打算去接你们的,大哥怎地提前回来了?”路子闵一进屋子就道。
  “父亲。”路子瑅却不理他,只与妻子秦氏跪在褥子上行了个大礼。
  待起身后,才对路景修解释道:“路上恰碰见了四殿下回京,邀儿子同行,这才走的快了,否则还要几日呢!”
  四殿下出京了吗?路子昕心里默默想着,他向来行踪不定的,梦里大、三两位皇子斗的两败俱伤,圣上病重之时,还曾有急召让他回京……
  “祖父,抱。”她收了收心思,回过神来正听了茅哥儿在娘亲秦氏的教导下,向众人行礼。
  路景修除了在幺女面前宠溺的很,对两个儿子却十分严厉,只是老话说的好,抱孙不抱子,眼见长孙如此惹人疼爱,他也柔下脸色来,伸手将茅哥儿接了过去。
  过后自然是一番离情别绪,一家人坐在一处细细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有趣事也笑做一团好不热闹。
  厨房也早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家宴,众人围在一起,也没那些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杯碟碰撞见是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路景修兴致上来,居然破例和两个儿子小酌了一番。
  齐氏等三人看着他们父子高谈阔论,不禁摇了摇头,自行出去整理他们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有那贵重入库的,路子昕俱都登记在册后看着小厮搬进去库房,秦氏一行要照顾茅哥儿,一行还不忘补充遗漏之处,姑嫂二人相处甚是和睦。
  待男人们酒至半酣饭已八分饱,齐氏便进来拦了他们不准再喝。
  “一家子人喝那么多作甚?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路景修也有事要与他们说,闻言便着人来收拾了一番,带着两个儿子去前院的书房说正事。
  路子闵有眼力劲儿,一瞧这架势是要长谈,连忙接过下人手中的茶水,殷勤地给父亲倒了一杯,与大哥路子瑅一人坐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听着。
  “你在南平的政绩我都听人说了,你做的很好。”路景修欣慰地看着大儿子,夸赞了一句。
  如果有外人或是上司在场,以路子瑅的稳重少不得谦虚两句,只是在自己父亲面前,他却难得没有谦让。
  他这三年考评次次都是上等,绝不全是因为家中有人在京任两品大员的缘故,他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自家人知道,外人绝不会懂。
  这也是在路子昕的梦中,路子闵听到大哥被御史弹劾“在其位不谋其政”革去官职后,一怒之下上折请辞的原因。
  那样的朝政,早已经没有清明公正可言,他再做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这几年,路子瑅瘦了,更多了经历世事的沉稳,他面庞坚毅,越发与父亲路景修相像起来。
  只是到底还是晚辈,此时被一直敬重的父亲夸赞,露出淡淡的笑意来,“儿子时刻不敢忘记父亲的教诲!”
  俯仰之间,无愧于心。
  “这一次你回京述职,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不若在家中多待一段时间,如今局势不明,吏部放出来的缺都争的厉害,咱们家不必和他们眼红,日后自然有更需要你的地方。”
  “儿子也有此意。”路子瑅说道,“南平虽远离京城,但也越发地不太平起来,各人只间明争暗斗,不顾一方百姓,着实令人担忧。”
  他浓黑的眉头皱起,“亦不知何时方能平静下来。”
  “山雨未来,风已满楼,只怕会越来越大,再也没有平静的时候了。”路景修长叹一声。
  书房中一时静默下来,半晌才听路子瑅问道:“父亲上次在信中所说之事,究竟是?”
  “今日你们都在,有一桩事要告诉你们。”路景修看看两个儿子,声音压的极低,“圣上,怕是不大好……”
  “这!”
  饶是路子瑅也吃了一惊,更别提路子闵了,一个月前庆华帝不是还去了康北行宫狩猎,并不曾有何端倪啊!
  而且这种事,向来是绝密,自然可能让旁人知晓,只怕只有那么一两人能知道,父亲又是从何得知?
  然而路子闵深知路景修的性子,绝不会无的放矢……
  俩人自然不会怀疑亲生父亲,虽然诧异居多,却还是明智地选择了不去追问。
  “父亲的意思是?”路子瑅问道。
  “如今两位皇子锋芒正盛,又各自无可奈何,只怕会从别的地方想法子,咱们家在京城根基浅,又向来得圣眷,若不能为其所用,某些人自然不会让人白白握着实权……”
  “他们要对咱们家下手?”路子闵没有问出来,但答案显而易见。
  在康北行宫之时,韩均就已经有了这个推测。
  沈阁老位高,又是三朝元老,他是中立派或者说是忠君派之首,那两人疯了才会拿沈家开刀。
  剩下的,自然就是路家,确实是杀一儆百杀鸡儆猴的上上之选……
  偏偏圣上情形又不好,只怕顾不到路家了。
  谁下手快,谁就更有威慑力。
  “父亲放心,儿子既然已经回来述职,自然不会留下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路景修道,否则幺女也不会做那样一个梦。
  他们路家坐得端行的正,的确不怕,但有些下作手段却不能不防。
  “我让你带回来的东西,你可准备了?”他问路子瑅道。
  “已经准备好了。”
  路景修在信中,让他搜集一些文人所写的文章,其中对他的政绩和作为多有提及,原本路子瑅是不太在意这些的,可还是着意去打听了一番。
  这才知道,那些文人闲着没事也颇能写,随随便便就找了二三十篇出来,几乎囊括了他在南平的所有事迹。
  “嗯。”路景修点点头,“这只是下下之策,须知只要我还在户部一日,他们便不会拿你们如何。”
  气氛沉重起来,路子闵觉得嘴唇有些干,正欲吃口茶润一润,忽然听大哥路子瑅问道:“父亲,不知这些和昕儿有何关系?”
  他伸出去的手顿时停在那里。
  

☆、179 分析形势

  这件事路景修从未对路子闵提起过,他毫不知情也是正常。
  路子闵只听向来敬重的父亲面色严肃而凝重,缓缓地道:“上天怜我路家,以梦示警。”
  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等鬼神之说,父亲不是向来不准他们去沾的吗?怎地现在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瞧他神情,自然不是拿两个儿子开心。
  路子瑅却懂了。
  定然是妹妹路子昕做了梦,其中涉及到诸多隐秘之事,父亲既然会这般说,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有依据。恐怕都已经验证过,此时才会说起。
  “父亲打算怎么做?”
  “你在南平之事已经交接完毕,至于户部我也已经有了防范,都是不怕的,如今只剩你弟弟这边。”路景修话锋一转,两人便齐齐看着路子闵。
  “我?”路子闵也恨不得将眼珠子盯着自己身上。
  他好端端地在翰林院给一群老学究研墨,自打路景修上次对他和韩均一番教诲,让他谨言慎行,这都多少日埋首书卷之中,再也没出去吃过酒了。
  怎么看情形,他倒成了家中那个有缝的蛋?
  “儿子绝没有在外头胡作非为。”路子闵指天发誓道。
  路子瑅不禁摇摇头,他这个傻弟弟,在外头还好,素来有些机灵,只是一回家看见父亲,就吓糊涂了。
  连着路景修也不由一愣,颇有些苦笑不得。
  他的儿子什么德行,他难道不知道?给路子闵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外头胡来的。
  大约是知道自己说的不得劲,路子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请父亲明示。”
  他还年轻,没经过事,虽然有点才气,但有些事情,尤其是官场上的花样不懂也没什么。
  路景修想到幺女的梦,饶是他已至不惑,也全然没有想到这方面。
  这原也没什么,慢慢教也就是了。
  念及此,他少有地和颜悦色,对路子闵道:“前些日子我细细问了你手头上的事情,想了许久,唯有一桩事上头能做文章。”
  大皇子赵艮为如今不受圣上待见,盛国公若想掰倒赵麓为,有什么是一击即中的?
  路景修想起前朝那一场牵连无数人,直接导致前朝走向衰败的文字之争。
  赵麓为素来以醉心诗书掩盖其野心,今年开春之时更是向圣上进言,要编纂一本诗书全集,以显示大関繁盛。
  《读风臆评》,恰路子闵也有心此事,自己跳了进去。
  这件事路景修不会阻止,毕竟他也觉得此事对整个大関有利,否则庆华帝也不会准了赵麓为去做。
  但现在却不得不防。
  路子瑅此时也想到了,他犹豫着问道:“前朝牵扯重大,他们难道还敢走这个路子?就不怕圣上大发雷霆?”
  否则还不知道大関朝如今在哪里,他们赵家也只是个手握兵权的武将而已。
  他的声音已然低到只有父子三人可闻。
  隔墙有耳,涉及前朝和皇家,乃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圣上年纪大了,听说前朝还有血脉……”
  什么!!!
  路子闵只觉得自己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不知怎地就想起当初问韩均的一桩事来。
  他曾看到读风臆评的初稿收录了几首张机辨被贬谪之时的诗词,李侍讲让他写个注解上去,当时他问过韩均,找到一些资料,认认真真地研究了一番。
  这个张机辨被贬谪的缘由,就是因为其外祖似乎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庶孙……
  此后很短的时间内他便被起复,倒不知是为何。
  路子闵出了一身冷汗,当时他并未觉得不妥,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有人要以此为借口,只要圣上有疑心,别说是三皇子赵麓为,连带着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有什么头绪?”路子瑅见他面色不对,问道。
  路子闵点点头,对路景修道:“李侍讲曾收录过张机辨的诗词进去,是儿子做的注解,有野史记载,他外祖曾是前朝王爷的庶孙。”
  如今《读风臆评》增删五次,历时九个月,已经要定稿了。
  果然……
  路景修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事你不用管,只和往常一样,当做不知。”
  “父亲有法子了?”路子闵不由问道。
  路景修本不欲说,见他有此一问,便道:“伴君如伴虎,这种事向来最怕遮遮掩掩,既如此,不妨将事情摆到台面上去。”
  庆华帝生性多疑,但却不是那等残暴昏君,只要路景修在翰林院几位大人那里随意提醒两句,他们自然会想法子去掉,如此一来,必然要过庆华帝的眼。
  过了明路,为显天子仁善,也不会去追究张机辨后人了。
  将这两件压在他心头多日的大事定下来,路景修见两个儿子颇有些不能接受,神色缓和了一番,笑道:“你们也不用紧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这些都不过是为父的猜测。”
  路子瑅却仍是皱眉,“京中形势既然这般复杂,那舅舅那边?”
  他年纪稍长,又在官场浸淫了几年,看事情确实比路子闵透彻又犀利,知道齐家并不像自家一般,舅舅齐继如能走如今的官位,实则少不了钻营。
  “道不同,不相为谋。”路景修叹了口气,终是说了出来。
  现在去劝也已经晚了,即便齐家想要抽身,盛国公却绝不会放手。
  “母亲那边,儿子会让秦氏多带茅哥儿陪伴。”路子瑅道。
  他还没那么天真,以为一半的血缘关系就能劝住舅舅,就像路家也绝不会为了齐家卷入这些斗争当中,齐家自然也不会。
  “嗯,对了,你说回京时遇到四殿下,可曾听他说起从何处来?”
  “四殿下提过一次,说是跟着外祖家的去了草原腹地,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只是……”路子瑅欲言又止。
  路景修问道:“怎么?”
  “儿子觉得,四殿下虽然不看重权势,但却不是那等毫无作为的富贵闲人,言谈间颇有气势。”
  赵居为甚少与臣子有所交往,甚至很多人都不大见过他,却突然邀他同行,路子瑅本就不解,更何况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那股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又是何意?
  传闻中不受重视的四皇子,当真就没有那些心思?
  

☆、180 赵氏兄弟

  路自瑅话中的意思不难理解。
  若果真只是安于做一个富贵闲人,为何身上会有“气势”?
  但他们都选择了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说了些家中的琐事,又问起韩均和路子昕的婚事来。
  路子闵便拍着胸脯道:“琛弟的性子也太弱了些,没得叫妹妹嫁过去受苦,何况退之与我极熟的,绝不敢欺负妹妹!”
  “这个韩均,以往我也听过,极负盛名的。”路自瑅道,“只是听说他生母早逝,现齐安侯夫人又育有一对龙凤胎,只怕多少会有些打算吧?”
  这些是他接到家信后听妻子秦氏说的,自然不会有错。
  路自瑅看着父亲,既然父亲母亲都同意了这桩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这点事不信他们会不知道。
  “齐安侯一双儿女年纪尚小,韩世子又是极有成算的,无妨。”
  路景修说道,他也就不再问,说起在南平任上的事情来,父子三人直谈到月上中天方歇。
  且说另一边,与路子瑅一道回京的四皇子赵居为却忙得很,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天边露出鱼肚白之时,放才抬起头来,伸展了一下身子。
  “主子何苦这么熬着,这才刚回京便一刻也不得歇,娘娘知道了又该心疼了。”他身后立着一个面白无须之人,声音略显尖细,见他停了笔,立时上前替赵居为捶起肩来。
  赵居为沉着嗓子道:“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那太监手一顿,连忙走到他身前跪伏下来,诚惶诚恐地道:“奴婢不敢。”
  “好了,起来罢!”赵居为捏了捏眉心,起身往睡榻前走去,吩咐道,“我去睡一会儿,天亮了还要去见父皇,你守在外面,别让人进来。”说罢便和衣躺了下去,微阖着眼小憩。
  及至辰时初,外头还寂静地很,赵居为忽地睁开眼,望了头顶的纱帐片刻,方才唤人道:“进来!”
  立时便有早已候在外头的宫婢依次捧了东西鱼贯而入,伺候他换洗。
  梳洗完毕,赵居为擦了擦手,只略吃了几口早膳,便去了庆华帝所在的养心殿。
  在殿门口正碰上大皇子赵艮为。
  “大皇兄。”他面上是一惯的无谓模样,朝赵居为拱手道。
  “哟,四弟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又去了哪里?还是你快活,无事一身轻。”
  赵居为素来知道他的性子,虽然有些看不上他,却并不是嘲讽,便也只是笑笑,“弟愚笨,自然比不得皇兄受父皇器重。”
  赵艮为听了正要与他吹嘘一番,反正大家都站在外头等父皇,不吹白不吹,他这个四弟最是个好性。
  “呵!”
  却听身后忽然有人冷笑一声,他一回头,原来是四皇子赵麓为。
  “大哥。”赵麓为皮笑肉不笑地道,看见赵居为,亦不冷不热地喊了一句“四弟”。
  他身后跟着肥头大耳的二皇子赵泰为,不知什么时候倒拉拢了去。
  赵居为面上神情动都未动,朝几个兄长俱都行了礼。
  “四弟也太谦虚了些。”赵麓为显然没打算低调,说道,“谁不知道你帮着外祖家的商队走南闯北,怕是咱们兄弟之中最豪富的了,怎么能说愚笨?”
  “三哥说笑了。”
  赵居为淡淡道,连辩驳都和脸上的表情一般无所谓。
  “四弟,有什么好处可要分二哥一些啊!”赵泰为听到“银子”二字,立时涎着脸,搓了搓手道。
  京城里谁都知道,二皇子赵泰为是个花钱如流水的性子,最是讲究那些吃喝玩乐,连二皇妃的陪嫁都花用的差不多了去。
  “怎么?三弟连这点子小事都不帮一帮二弟,还用得着四弟吗?”
  赵艮为也学赵麓为嗤道。
  “嘿嘿,大哥也知道,弟弟我最近从南边找了几个小戏子,那声音叫一个绝啊!”赵泰为却丝毫没有感觉,公然在养心殿前说起自己的荒唐行径来,“只是虽然唱的好,却花费甚多,嘿嘿,要不,大哥借我点?”
  赵麓为便直气的额头青筋跳起。
  这个有奶便是娘的怂货!如果不是为了皇后在宫中有帮手抗衡贵妃,他又怎么会拉拢这样一个草包?
  事一件儿都没做,倒从他手里借了好几万两银子走了,如今还当着他的面找赵艮为借银子!
  果然,赵艮为一瞪眼,壮实的身子几乎贴在赵泰为一身肥肉上,狠狠地看着赵麓为道:“大哥可没三弟会经营有本事,花大把的银子替你擦屁股不说,还有余力算计别人!”
  康北行宫一事,他还没好好和赵麓为算账呢!
  幸好父皇英明,没有被他迷惑,并没有追究此事!
  这事是他擅做主张,既然没事,赵艮为也没敢和外祖盛国公提,自以为就这么抹了下去。
  “大哥未免也太妄自菲薄,弟自来最敬重的便是大哥一身武艺,自愧不如。”赵麓为凉凉地道。
  光有力气没有脑子,被人算计也是活该!
  只是心里那些念头却不免又冒了出来。
  不知父皇为何对康北行宫一事置之不理?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更别提发落赵艮为这个蠢货了。
  由不得他怀疑,是不是父皇知道了他的谋划,因而故意如此?
  到底他还是比赵艮为精明,想到了这一层,倒把自己吓的不轻,好些日子都忐忑不安,夜里也常常梦见被禁卫军层层围堵,惊醒坐起后便不能成眠。
  想了想并无任何疏漏之处,这几日才渐渐好转,否则也没那个心思和人争斗。
  他这般说,赵艮为自然想起围猎时几次三番败在他手下,一双拳捏的咯吱作响,面色铁青。
  “大哥既然不愿意,那不如四弟借二哥一点?”这还有个读不懂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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