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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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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什么疑心什么伤心都没了,哪怕施清徽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福芳郡主也一定会相信世人都瞎了眼,只有施清徽说的对。
  她毕竟是个女子,两人又是密友,何苦为了秦檗……
  虽然在看到施清徽的时候就知道这是苦肉计,但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韩均暗自倒吸一口冷气,“好狠的心思。”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福芳虽然不是养在深闺的弱质女子颇有见识,又哪里是她的对手。
  想来若不是秦檗亲口所说,这么多年的相交,任谁福芳也不会信。
  远处有火光传来,还有施清徽那个丫鬟的声音,“姑娘,郡主,太医来了!”
  戏看到这里,韩均也不再逗留,转身走了。
  却说孟晋那里,他对刺客紧追不舍,那人本来是隐秘行事,又是个速度十分快的好手,不成想身后有人追了过来,便没有按预定的路线逃跑,你追我赶之下,却闯进了一处灯火通明的院子里。
  原来七公主听说行宫里面走了水,便让手下侍卫全部去救火了,偌大一个院子,却让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摸了进来。
  乍然见到陌生人,刀上还泠泠地滴着血,宫女太监们全都吓没了魂,尖叫着四处乱窜。
  刺客一路居然毫无阻拦,提刀就发现了正和衣站在门口看看出了何事的七公主,顿时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欲要拿她做人质逃命。
  也活该那刺客流年不利倒了八辈子血霉,后有孟晋穷追不舍,这又闯进了公主的院子,原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却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破空之声,一箭正射在刺客拿刀的手上。
  “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七公主受了惊吓,亦软绵绵就朝后倒去。
  

☆、168 取道回京

  路子昕第二日晨起,才知道行宫里出了几件大事。
  昨夜他们一家都没有睡好,直等到快子时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孰料就走了水,居然还有人行刺!
  不过既然韩均提前有所安排,说明圣上早已经知晓,自然无虞,她倒也不担心。
  付瑶一大早就跑来神神秘秘地告诉她,“你知道吗?昨天施清徽替福芳郡主挡了一刀,受伤昏迷不醒了!还有,听说有贼人摸进了七公主的院子,慌乱之下公主被她的侍卫长所救。”
  关于两位皇子之事,消息封锁却十分严密,不会让任何人得知。
  路子昕听闻,颇有些惊讶,原来竟是用这样的法子吗?这可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定然又是哪里出了差错,但总归结果是一致的。
  施清徽与福芳郡主重归于好。
  她心中想着这桩事,嘴上却道:“公主有贴身侍卫,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有甚可说道的?”
  “我跟你说。”付瑶降低了音量,附在路子昕耳边,“听说公主晕过去的时候,由于侍女都不在身边,是那个侍卫长接住的,众目睽睽之下二人……”
  “付姐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付瑶道:“我自然知道不能乱说,可皇家都没有忌讳,咱们也就不用那么小心。你可知道,七公主今儿一睁眼,就问那个侍卫呢!”
  这等宫中内帷之事,外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付瑶下面的话,正解了她的疑惑。
  “七公主动了芳心,嚷着说要嫁他呢!”
  “这……七公主也太直白了吧?”
  以往她倾慕韩均,都没有对外声张过一句,这英雄救美一次,居然就转了性子?
  “谁说不是呢!”付瑶捂了嘴笑,“许是看人家英勇,就喜欢上了,又有救命之恩,也是正常。”
  路子昕点点头,这么说也有道理。且她又是真心为七公主高兴,这个侍卫长她虽然没有见过,却知道大、三两位皇子夺嫡之时,曾数次救七公主与危难之中,俩人怕是天定的姻缘。
  韩均与孟晋亦正在说起这桩事情。
  “幸而你武艺还不到家,否则这等好事怕就落在你头上了。”韩均朗声笑道。
  孟晋却是哭着一张脸,“你就别取笑我了,如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赵麓为那边只怕瞒不过去,定然会找机会灭口,都是属下失职!”
  “无妨。”韩均甚不在意,“不管有没有活口,陛下都心中有数。如今他只怕是自顾不暇,可没心思再来管这档子事。”
  孟晋想想确实如此,这才安心了些,“亦不知圣上会如何发落。”
  韩均神色凝重,没了方才的轻松,“不管怎么处置,只怕日后更不得安宁,我们也要早做准备。”
  “对了,听说你要去甘肃,何时动身?”
  “回京后便走。”
  孟晋颇有些不舍,嘱咐道:“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即日就要取道回京了,你在那边,万事小心。毕竟甘肃势力盘综错杂,我们的人也不能太过显眼,一直蛰伏居多。”
  “放心吧!”韩均轻笑一声,这些日子他已经具体了解了甘肃现下的局势,还有赵居为混在其外祖的商队之中深入草原腹地暗中帮忙,事情想要铺展开便容易的多。
  孟晋便不多说,沉默片刻,却听韩均忽然开口,“挚甫……”
  “我知道,多多看顾路家,尤其是你那个小娇妻嘛!”他也学着赵居为,总用这件事取笑韩均。
  “多谢!”
  “副指挥使,圣上有令,即日回京。”二人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禀。
  韩均声音又恢复了一惯的清冷,“知道了。”
  孟晋便退了出去,自去安排回京事宜不提。
  却说随驾来行宫的众人却不知出了何事,急匆匆就要回去,不免人心惶惶,私底下议论一番。
  “听说是因为遇刺一事另有隐情,圣上大怒,这才要回京。”
  “我怎么听说是京中有急事?”
  路子昕带着青檀准备去帮着付瑶收拾,便听见有人窃窃私语。
  她摇摇头,这等明目张胆地枉自议论朝中大事揣测上意,也忒大胆了些。
  看她过来,那两人纷纷停了说话,低着头散开了。
  到得付家,兄妹二人已经收拾妥当,大家默契地对这件事不置一词,只捡了旁的事说。
  “你可去看过你表姐了?”
  路子昕摇摇头,她俩撞破了施清徽与秦檗,不管她是怎么向福芳郡主解释的,恐怕都不会待见自己。
  付瑶不知其中还牵涉到皇子之争,叹了口气,“她也算冤枉,咱俩亲眼所见,并没有传言里的那些事情,倒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左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路子昕嘴上说的豁达,心里却始终不舒服。
  付瑶便也不再提,转而说起七公主来,“若是两人有意,再得圣上赐婚,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付姐姐这话莫不是羡慕?难道你与我二哥就不是神仙眷侣了?姐姐放心,妹妹肯定是站你这一边的。”
  路子昕以前还担心路子闵和付瑶性子不合,但自做了那个梦,就知道两人婚后好的蜜里调油一般,便也乐观其成了。
  “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这张巧嘴!”
  二人吵吵闹闹地,倒散了路子昕心里的郁结。
  第二日回京,天气有些燥闷,天色阴沉沉的怕是有雨,不比来时的期待万分,知道还有漫长的路程要走,大家都有些焉焉地。
  这一路上路子昕倒见着韩均数次,时常鞍前马后地献殷勤。
  “你不忙的吗?”路子昕忍不住问道。
  韩均望着她,好似有千万无语想说,最终只是笑道:“再忙也要陪着你说话解解闷的。”
  路子昕便有些怅然。
  想来他这般做法,大概是因了回京后便要前往甘肃,山水迢迢,二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她亦回望着他,眸子里晶莹透亮,盛着无限柔情,“你只管放心,我等你回来。”
  韩均忍不住就要隔着车窗去握她细白的手。
  

☆、169 早点回来

  “退之,我记得前方不远有处林子,咱们再去比试比试。”忽地路子闵从后方插过来,一拍韩均马儿,将人带走了。
  路子昕遥遥望着,放了帘子只坐在车里默然不语。
  圣上突然急着回京,自然不会只是因为有人行刺,胆小怕死的缘故,里头必然还有其他的事情。加之韩均让路家多加小心,路子昕不免想到,会不会和大、三两位皇子有关。
  这次圣上将两人带来,不是喜爱,而是有着惩戒的意思在里面,只是他们斗红了眼,不低调安分一段时间,反而在围场里头你追我赶,听说为了一只猎物还发生了几次争吵,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
  康北行宫守卫森严,连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检查,那么一队刺客如何就能避开盘查,一路畅行无阻?
  这说明不仅有人接应,而且很可能是庆华帝故意放开了一道口子,只等着人往里头钻。
  路子昕一直觉得,庆华帝是个十分重视父子亲情的帝王,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哎……”她叹口气,又随手撩了帘子往外看去。
  “姑娘怎么了?可是累了?”青檀出声问道。
  冬至却少有地捅了捅青檀,对路子昕说道:“奴婢瞧见七公主和福芳郡主她们也偶尔会下车骑马,权当做一个消遣,不如姑娘也出去散散?”
  路子昕听了也颇有些心动,等路子闵与韩均过来,邀了付瑶,两人骑马跟着车队走了一段距离,如此倒多了些趣味,不日便到了京郊地区,城门望眼可即。
  回到京里的日子忽然忙碌起来,也许是秋风萧瑟但丹桂飘香,众人在行宫没尽的兴都一股脑地跟着带回了京城,今日她家请客,明日你家邀帖,好不热闹。
  忙忙碌碌中,韩均离开京城的日子也到了。
  这一日路家众人直送到十里亭外,路景修、齐安侯韩焘等人与新任甘肃巡抚程直驻足畅谈,卯时初出门,现下已经陈氏了,还未说完。
  路子昕不能近前,只能跟在齐氏与齐安侯夫人何氏身边,听着男子们高谈阔论。
  她心里有着不舍,神情便恹恹地,于妇人间的谈话自然心不在焉,直到齐氏连声唤她,才反应过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齐氏朝何氏笑了笑,“这孩子有时候便有些呆,夫人日后要多担待一些。你伯母关心你,问你身体呢!”
  “昕儿谢伯母关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路子昕眉眼弯弯地回道。
  刚回京那两日,大约是带了心事坐马车,她有些不舒服,齐安侯夫人不知从何处得知的。
  何氏如今待路子昕十分亲切,也不知她是怎么个心思,路子昕倒不想去管。
  她现在担心的,只有韩均此去安危。
  饶是她不懂朝堂的事情,也知道甘肃这个烫手的山芋迟迟没人接手,却不是那么好办的,尤其是中立派,不依附于任何皇子的官员,更是冒着十万分的风险。
  “第一次见你,我就欢喜的紧,以后要多来家里坐坐,别和伯母生分了去。”何氏笑眯眯地说道,“如今天渐渐凉了下来,可要注意身子,我们做长辈的才安心呢!”
  “伯母也要照顾好自己。”路子昕只把几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何氏听了没意思的很,转而又和齐氏说起自己的一双龙凤胎来,她也乐得清闲,只是时不时看一眼韩均的背影。
  像是意识到她的目光,韩均忽地转过身来,两人隔着重重人影遥遥对望着,其中真意自然十分想通。
  韩均回身不知和路景修等人说了什么,而后便大跨步地朝路子昕的方向走来。
  何氏见了,拉着齐氏主动避开了去。
  她倒是乖觉。韩均心中冷笑。
  何氏的心思他何尝不懂,以为他这一去侯府便成了自己的天下,趁机笼络好了齐安侯,最好指望着他像李时言一般,落不着什么好下场呢!现在当然是要殷勤一些,就怕他留在京城不走。
  见这处没人了,许是临别时刻,韩均也顾不了那么多,拉了路子昕的手,凝视着她。路子昕轻轻挣了两下,也心有不舍,便随着他去了,只低着头,却不像方才那般看他。
  韩均拇指在路子昕手背摩挲两下,柔滑细腻的触感真真叫人舍不得放开。
  “还没走,这就开始想你了,怎么办?”他轻轻笑着问。
  路子昕羞涩地抬起头,红唇轻启,“那就早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了。”
  她何曾说过这种露骨的话,韩均听了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心里暖洋洋地,手上越发用了力气,裹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掌来回揉搓,恨不得揉进身心里去,重重点头,一字一顿地道:“为了你,我也会早点回来的,等我。”
  “不仅要早,还要平平安安地,否则我可不依。”
  “我答应你。”
  “还有,照顾好自己,黑了瘦了也不行。”
  “嗯。还有吗?”
  “没了。”路子昕重又低下头,裙下一双秀足轻轻踢着亭柱,脸已经红了。
  韩均忽地将另一只也握着她,“你说什么我都应了,只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叫我担心,可好?”
  她何时让他担心过呢?路子昕心里想着,嘴上却小声应了他。
  “到了我会给你哥哥写信,你若是喜欢什么西北的东西,也可以告诉你二哥一声,或者直接给我写信,我便叫人给你带回来。”韩均这话的意思,路子昕哪里不懂,只一味点头,没拒绝也没应承。
  良久,她才脸红红地道:“你是去做正事的,哪里还有那些闲工夫呢?”
  “无妨,读未婚妻信的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他说着越发大胆起来,直将路子昕羞的不知如何是好,跺着脚就要跑。
  忽然想起什么,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回身递给韩均,“这个给你。”说罢便一溜烟去了齐氏她们身边。
  韩均伸手接了过来,也就松开了手,打开一看,原来却是一枚平安符。
  他眉眼里都染了笑意,看着路子昕的背影慢慢走了回去。
  

☆、170 大婚之日

  韩均走后的日子过的既平静又飞快。
  路子昕着意打听了几日朝堂之事,也没听说庆华帝有什么动作,便知晓这桩事不会露出端倪来了。
  皇家之事,天子不欲让人知晓,他们这样的人家便也没渠道得知,尤其是她一介女子,更不会打听到什么。唯恐问得多了,路子闵生疑,便撂开了手去。
  最后还是路景修知道后,隐约漏了一两句给她,路子昕听了,也唯有默默无语。
  十月初的时候,是三皇子赵麓为与定国侯嫡次女林苏暖的大婚之日。
  定国侯府的老夫人向来对她亲厚,路子昕又与林苏暖性情相投,虽然对赵麓为有诸多忌惮,这日她还是跟着齐氏一道去了。
  早些日子她便已经备好了礼物,是自己绣的一副隔屏,不过两开大小,只是上头花纹繁复秀美异常,作为女子间的添妆来说已经是十分精心了。
  这东西小巧又耐看的很,放在榻上是最好不过的。
  路家马车到的时候,定国侯府门前已经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路子昕与齐氏在马车上等了片刻,方才有人迎了出来,看样子是个得脸的管事嬷嬷,歉然地说道:“如今府中忙乱,夫人不能亲自来迎,还请路夫人与路三小姐不要见怪,这边请。”
  齐氏自然不会摆脸子,路家的马车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两人下了马车,那管事婆子便领着两人往里头去了。
  路家来的不早不晚,厅堂里衣香鬓影笑闹间很是喜气,林苏暖已经梳妆完毕,端坐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与众人说着话。
  路子昕进去的时候,正巧撞见福芳郡主从里头出来。
  “路家三妹妹来了。”福芳郡主笑意盈盈地模样,全然没有一丝颓然之气,可见那件事是真没了影响。
  “郡主。”路子昕便有些不得,撑了一张笑脸,道,“郡主来的可真早,倒显得我偷懒了。”
  “几日不见你是越发促狭了,还有谁敢说你嘴不成,快进去吧!”
  “郡主这是去哪里?”
  福芳脸颊忽然多了抹羞意,低声道:“我去去就来。”
  房里便有人大声道:“路妹妹快别管她,她如今是越发见色忘义的,随她去罢!咱们这些姐姐妹妹加起来,也抵不过人家一个呢!”
  哄然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福芳郡主却不和她们闹,径直往外走去了。
  路子昕颇有些诧异。
  既然众人都已经知晓了,甚至还敢取笑,看来福芳郡主与秦檗的事情,十有八九是有了眉目。
  如此也好,两人心心相印,何苦生了误会不能在一处呢?
  虽这样想着,心里到底有些担忧,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将事情说与她知晓。韩均走前曾让她不要多管,他自有对策,可路子昕却还是免不了胡乱想着。
  这边一脚跨进了屋子,顿时一阵姑娘家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路子昕收了收心事,亦与众人笑着说了几句话。
  “这是我一点子心意,还请林姐姐不要嫌弃。”自然有仆人捧了路子昕的隔屏过来。
  林苏暖头上梳了十分繁复的发髻,只是还没有插上珠翠和盖冠,脸上亦精心描画过一番,更显得眉目如画十分动人,身上穿了对襟大袖的大红喜服,前胸后背皆绣了金绣云凤纹,此外还有大带、玉革带、玉花采结绶、玉佩、青袜舄及玉谷圭等不一而足。
  打眼瞧去,只觉得一股华贵之气,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妹妹有心了。”林苏暖见了自然十分欢喜,拉着路子昕的手亲切地道,“这可费了不少功夫吧?何必这么劳神,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嫁的是皇子,自然不缺陪嫁,可路子昕待她的这份心意却很难得。
  顾唯也凑了过来,细细看了一回道:“好呀,可见是路妹妹偏心,我也得要一个方才甘心。”
  “哟,咱们顾大小姐这是着急嫁人了呢!等你大喜那一日,别说一个,就是十个我也给你绣!”便有人打趣道。
  谁料顾唯向来是个脸皮厚的,闻言非但没有害羞,还一脸得意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如今大家伙都在这里可要给我作个证,我闲等着呢!”
  大家便又是一阵笑闹,气氛很是热烈。
  路子昕又略坐了坐,人愈发多起来,皇子大婚自然有许多人家来凑这个热闹,屋子里边有些挤得慌,顾唯携了路子昕的手道:“这里人多事忙,咱们坐着也帮不上什么,不如去外面走走。”
  路子昕自然同意。
  俩人边走边说些闲话,不知怎地就说起福芳郡主的事情来,路子昕问道:“我瞧大家的神色,难不成……”
  “你来的晚自然不知道,原是这样的。”顾唯便将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自回到京城后,许是路途颠簸,虽然有太医精心照料,施清徽的伤势却时有反复,福芳郡主见了自然是十二分伤心难过,一气之下跑去质问秦檗,为何要说那种话?
  秦檗不过一个富贵公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算计,自知道施清徽为福芳郡主挡了一刀后,便心有愧疚,觉得她许是真心待福芳的,因而只说是自己的错,又随着福芳亲去给施清徽道歉。
  虽然心里还有着气,到底是自己的心上人,福芳郡主便也原谅了他。
  后庆华帝得知此事,却也不提施清徽之举,只说一对他们小儿女有缘分,言下之意已是有心撮合。
  秦檗乃是恩国公嫡孙,将来是要承国公府家业的,与福芳郡主门当户对,既然事情都传了开去,两家索性都摆到台面上议起亲事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方才秦檗托了定国侯家的奴婢,约福芳郡主见上一面呢!
  “以往倒是我看错了她,没成想却是十分重情义的。”末了,顾唯叹道。
  路子昕便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不该附和一句。虽然韩均没说,可她隐约知道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如此一来,施清徽声誉更胜以往,可不单单是有才学那么简单了,可从庆华帝的态度,路子昕更坚定了前面的猜测,只怕这位天子事事都是心里头有数的。
  可是在外人看来俩人毕竟是表姐妹,因此只点头也算是默认了。
  

☆、171 物是人非

  二人在园子里散了一圈,忽然听得鼓乐齐鸣,便知道怕是迎亲的时辰到了。
  赵麓为十分重视这门姻亲,虽然贵为皇子之尊,依旧亲自来了,于定国侯府来说,自然十分荣幸。
  一时间只听得鞭炮声声脆响,有唱和之音,众人俱都涌到了前院,顾唯也跟着去凑热闹,想要一睹皇家娶亲的风采。
  林苏暖的闺房一下子空荡起来,只剩下几个亲友长辈在场,路子昕想了想,也许是有事情要嘱咐,毕竟林苏暖嫁的是皇家,不比寻常富贵人家,还可以时常探望,她这一去,万事都没了自由,虽然尊荣却不是人人都欢喜的,尤其作为父母,更是心疼,便没有进去。
  她信步走着,定国侯府是武将,现今还担着实职,一草一木皆高大幽深,飞檐楼台都极有规矩,没有丝毫随意逾矩之处,散发着百年勋贵之家的威严之气。
  定国侯一门都是极忠烈的。
  “昕表妹,你、你也来了?”路子昕一路走着,想起梦中之事无限唏嘘,忽而有人在前方唤她,抬首一瞧,却是齐琛。
  她怔愣了一瞬,许是正进行着某种礼仪,礼乐声也跟着一静。
  喧嚣过后的沉寂好似更显静然,路子昕只觉得依稀已经许久没有见着齐琛了,他削瘦了许多。
  “琛表哥,你也来了。”路子昕嘴角染上一抹笑道。
  梦境现实齐齐涌上心头,虽然舅舅舅母甚至齐家都对自己有诸多利用,可自始至终齐琛却没有丝毫对不住她的地方,他那么软和的性子,也能为了自己坚决不娶亲。
  到底是她不该,如果早点察觉表哥的心思,如果梦中醒来就知晓那些,便也不会仍旧与他嬉笑怒骂,最后却更伤心难过。
  “嗯。”齐琛一步步慢慢地朝她走来,到她面前时似乎还想更近一些,手扬起又落下,终是忍住了步子,问道:“你、你最近可好?”
  路子昕想想,自己有什么不好呢?
  婚事已经定了下来,爹爹在户部也有了防范,更有韩均为她遮风挡雨免去后顾之忧,她很满足如今的日子。但这些话说出来岂不是更伤人?
  齐家如今的光景十分不好,更不比从前,舅舅齐继如降了官职,成了从三品的太常寺少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受圣上待见了,更加没人凑上前去。二房的事就不说了,连着琛表哥的婚事也迟迟没有下文,不知舅母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轻点了点头,亦不知该如何回答,路子昕只道:“我,我挺好的。”
  “那就好。”
  相顾无言,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齐琛心里伤感的很,不知道何时居然就和表妹生分到了这个地步。
  想起从前种种好处,俩人笑闹无忌,那样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候终究是不复返的。
  “表哥呢,最近怎么样?”良久,路子昕出声问道。
  “我也挺好的,打算明年就下场一试,不知……”
  “表哥定然是没问题的,我听爹爹说,吴老先生数次夸赞于你,可见是极得意的。”
  齐琛却苦笑一声,“不过是因了吴姑娘,哪里是我。”
  “表哥说的哪里话。”路子昕脸色一整,“吴老先生是什么人?怎么会因为私情便随意评价?定然是你有极出色之处,又何必妄自菲薄?我知道的,表哥向来聪慧,只是以往心思并不在这些上头,如今既然潜心向学,自然会有所收获。”
  她这话说的是实情,齐琛此前虽然声名不显,是因为更偏向于诗词歌赋一道,宋氏一直说有了功名才能娶路子昕,可他心底总以为二人必然能成,因此倒没有尽十分力气。
  此后一来想博个功名再争取一番,二来既然已经知晓了父亲齐继如的打算,纵然万般不愿,可看着宋氏日日垂泪,又想起以往的朋友看他的眼神,加之吴仟林亲自教导,到底是不一样了。
  此时路子昕这般说,他心里更加有底,开口就道:“有表妹这些话,我、我便是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搏的。”
  话出口方才察觉有些造次,见路子昕脸上并无不虞,才放下一颗心来。
  数日不见,她却是越发娇美俏丽了。
  心底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时,齐琛狠狠抽痛了一下,方才的一点意气又灭了下去。
  不管他做的如何好,表妹也已经与别人有了婚约,尽管总是想着她欢喜就好,但还是不自觉地问道:“他、他对你可好?”
  忽而又想,她这副模样,必然是十分好的。
  果见路子昕点了点头,只是“嗯”了一句,齐琛却觉得心底深处有股子酸涩涌了上来,一瞬间漫过心房。
  酸涩过后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颓然,如今看她娇颜粉嫩,又想起初见吴宣月时也是一般的神采飞扬,可现今呢?俩人却是一同削瘦了下去,再也不见她笑颜如当初一般生动。
  他不能阻止母亲去路家退婚,也给不了吴宣月一个承诺。
  心里又有愧疚,可一时半会齐琛着实放不下原本的情意,亦只好这般委委屈屈地拖着她了。
  路子昕见他这副神色,有心要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禁想起“物是人非事事休”这句酸词,心内怅然不已。
  “吴姑娘处处都好的。”半晌只挤出这么一句,
  “我知道。”齐琛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她,只是有些事我也没有法子……”
  不知何时鼓乐声又大了起来,迎亲的队伍大约是要走了,有定国侯府的丫鬟来寻人,见着路子昕道:‘路三姑娘,顾小姐让奴婢来找您,说是要一起看着咱们家姑娘发嫁呢!’
  又看到齐琛,自然是识得的,说道:“齐公子也在这里,前头快要开席了,还请您移步。”
  他欲要再说什么,可又无话可说,只好站在那里,看着路子昕跟着那个丫鬟离的远了,呆呆站了片刻后,亦去了前院。
  新娘发嫁,众人自然要留下来吃些酒席,齐琛心中有事,便闷着头连喝了数杯,他从未这么喝过,又不胜酒量,不多时已然眼神迷离,显见是醉的狠了。
  

☆、172 远方来信

  等到散席时,齐琛便迷迷糊糊地往外走,七倒八歪地,脚下一个踉跄正要跌倒,却被人一把搀扶住了一边臂膀。
  他打眼一瞧,却是吴宣月,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就喝多了?”
  她声音轻灵,里头带了无限柔情。
  齐琛瞧得心中一软,忽然咧嘴笑了笑,“没多,走罢,咱们回家。”二人便一路扶持着自回了齐府不提。
  那厢路子昕亦随齐氏吃了些酒席便回了青云巷,刚进得家门,便有家下人来禀,说是二少爷打发人送回来一封信和两箱子玩意儿。
  路子闵好端端在翰林院呆着没事送什么东西呢,俩人一听便猜到应是韩均从甘肃带来的。
  算算时间,怕是人已经到了刚安顿下来不久,这么急巴巴地写信回来,显见是专给路子昕的。
  “二哥真是的,娘亲你可要说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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