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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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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昕当然不知,回道:“多谢世子关心,琛表哥向来勤勉,想来是不会因为玩乐误了学业的,便是舅母也日日嘱咐他的,又怎会忘?”
  勤勉?那怎么还只是个秀才?韩均站在探花的高度上狠狠在心底鄙视了齐琛一番,方才舒坦了些。
  “世子要说的就是这个?既如此,小女子告辞了。”路子昕见他不说话,又恰好看见青檀朝这边使了个眼色,原来却是齐玧往这边来了,便要行礼告退。
  韩均自然也看见了,知道再也不能久待,可又不愿放过大好时机,便心一横,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
  “昕儿,我心悦你。”
  

☆、009 青檀劝主

  在齐府又住了两日,路子昕整个人都是晕晕的,脑中不时回放着韩均那句“我心悦你”。
  她大概,是被调戏了吧?
  “绿香,我现在是醒着的还是在做梦呢?”路子昕坐在梳妆台前,眼前朦朦胧胧地好像全是粉红的小泡泡,更有韩均说话时那真挚的眼神儿常常出现在铜镜里。
  绿香见自家姑娘手中拈着茉莉花钿,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好一会儿了,芙蓉面上还挂着痴痴地笑,简直不忍直视。
  “姑娘,已经巳时三刻了。”言下之意便是太阳都晒屁股了,当然是醒着的。
  路子昕点点头,“哦”,便又没了下文。
  自从那日姑娘单独和齐安侯世子说了话后,便时常这般问她,绿香吓的赶紧和青檀商量,“青檀姐姐,你说姑娘这是怎么了?瞧着好似魔怔了一般,咱们要不要禀了舅夫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啊?”
  青檀年长,向来心思细腻稳重,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却谁也不敢说,只告诉绿香道,“咱们还是问过姑娘的意思再做打算吧!”
  待用过午饭,她便打发绿香去厨房要点消食解腻的汤水来,犹犹豫豫地走到路子昕身边,欲言又止。
  路子昕正对着窗边一株玉兰涂指甲,忽地一道阴影挡住了视线,抬头望去,却见是青檀正站在一旁,一脸慎重地看着她,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一般。
  “怎么了?”她吹吹刚抹好的指甲,对着阳光晒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个颜色不错,她心想。
  谁知青檀尚未说话,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路子昕被吓了一跳。她待丫鬟向来可亲,鲜少有责罚的,尤其是俩个大丫鬟,养的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娇嫩,这是出了什么事?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不怕,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好呀,在自己的亲舅舅家居然有人敢欺负自己的丫头,这口气她可不能忍!路子昕也顾不得晒指甲了,撸袖子就要掐架去。
  “姑娘!”青檀急的跪着膝行两步,“姑娘,没人欺负奴婢,是、是奴婢有几句话,不知道应不应问。”
  话?路子昕闻言并没多想,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姑娘,奴婢想问问您,前日韩世子和您说了什么?”青檀整个人都跪伏下去,“奴婢万死,本不该打听主子的事,只是心中实在担心您。自那日和韩世子见面后,您便大不对劲。在几位表小姐面前还罢了,尤其是一人独处时更为明显,好似失了心魂一般,奴婢本想着不若让舅夫人请个大夫来看看,可又怕、又怕……”
  接下来的话事关姑娘闺誉,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路子昕一惊:青檀说的是真的吗?她自认为对韩均心思淡了,可是若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看了出来,那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青檀怕什么?还不是怕被人看出来自己是心病!
  “姑娘,奴婢还有一句话要说。”青檀见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趁热打铁道,“奴婢虽然不知道韩世子说了什么,但戏画本子无非就那几句,奴婢只问姑娘一句:若韩世子所言为真,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去府中提亲,却要找您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
  青檀心想,戏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那些浪荡子将年轻小娘子一番调戏后便想不负责任地溜了。若他真心喜欢姑娘,本该正正经经地找人上门提亲,这么做却是何居心?
  只是这话太浑,她万不能说给姑娘听的。怪只怪她被齐安侯世子一个眼神儿吓退了,那天没有护住自家姑娘!
  青檀心中自责万分,殊不知她的一番话犹如巨石入水,亦在路子昕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是啊!自己只想到梦和现实是反的便万分窃喜,自以为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将不会存在,便悄悄打开了心房,将韩均的影子放了进去。
  可是,她怎么没有想过,即便是如此,她又怎么能肯定韩均在现实中对自己真心实意?她是比施清徽有才,还是比福芳郡主貌美?
  既然梦不可靠,那她又怎么知道韩均真的如梦中那般君子端方温润如玉?至少就几次相见看来,他绝不是那本性高洁的人!
  而且青檀说的有道理,远的不说就说去年她偷听到娘亲和钱伯母的话:程家那个姑娘,本以为一心恋慕的贵公子也对自己有情,被撩拨几次后便应了那个人给了身子,结果呢?人家死不认账,最后落得个削发出家的下场,这还是因为程家疼爱女儿的缘故,否则只能一死了之!何其可悲!
  不行,自己决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自己都要离他远远的!
  一时下定了决心,路子昕扶起仍长跪不起的青檀道:“你说得对,我再不能这样下去的。你起来吧,去柜子里拿点药膏抹抹,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青檀悄悄打量她的神色,确实没了之前的娇羞模样,取而代之的却是坚毅之色,心中才放下了这块石头。
  “青檀多嘴了,请姑娘责罚。”
  “你能说这些,是真心为我的,我岂能不知。说什么责罚,没的伤了咱们之间的情分。”路子昕摆手,“对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母亲那里也是不许的。”
  青檀闻言,自是明白,便轻手轻脚地起身出去了。
  正碰上绿香自厨房回来,抱怨道:“青檀姐姐,三表小姐也太过分了!只不过那日我拦着她没让过去,这两日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连姑娘的汤水也拦,还说什么厨房做的不好,非要重新做一碗才肯罢休。”说着伸头瞧瞧屋子里,“姑娘等急了吧?我这就端过去。”
  “算了,左右姑娘已经睡下了,不喝也罢。那日的事情不许再在姑娘面前提起了,三表姑娘怎么也是主子,还轮不到咱们说嘴,知道了吗?”
  青檀说完轻轻掩上房门,推着绿香一道回了自己的屋子不提。
  却说路子昕在房中独自想了许久,直到绿香端了洗漱的物品第三次探头探脑地进来看她。
  “看够了没有?进来吧,叫上青檀过来收拾一番准备回家,我梳洗完了便要去和舅母辞别。”
  路子昕吩咐道。
  

☆、010 谈婚论嫁

  韩均这几日很是郁闷。
  原本他是如此设想的:既然自己已经说出了真心,小丫头怎么也该身体很羞涩地扭扭捏捏,嘴上却很诚实地叫自己“世子哥哥”,就像他曾经经历过的那般。然后自己再找机会多去路府几次,两人偶遇几次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再聊聊诗词歌赋,等到确定她的心意感情进一步升华之后,自己便请家中长辈出面提亲,若是母亲那边不好办,他都想好了法子叫圣上赐婚的,从此以后便能过上她娇气他疼宠的神仙眷侣一般快活的日子。
  然而事实却是:已经小半个月了,他至少去了齐府五次,比当差还勤快。从上古仙皇到百姓民生,只要是他能找到和路子闵路老爷一同探讨的问题已经都有了结果,如今再也没了借口,却那么巧,一次都没见着她!甚至他在青云巷口还蹲守了几次,依旧没见着人。
  到底是他时运不济,还是小丫头有意闪躲?
  难道自己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她还不明白吗?
  韩均不由地想起前世来。那时候多好啊,只要是他去的地方,必能看到小丫头打扮的粉嫩嫩俏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或是围着他问些浅显诸如《读风臆评》的问题,或是躲在一旁自以为神鬼不知地偷偷看他一眼。若是被自己逮个正着,还会嘟嘴理直气壮地问他:世子哥哥为何看我?
  记得有一次心情很是不好,小丫头居然拿了个丑不拉几的糖人来,还说什么“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捏出来的,你可要慢点吃”,天知道他怎么会吃下去的!
  可是那么鲜活吵闹的小姑娘,最后却为了自己毅然决然地跳了往生崖!韩均常常想,也许正是因为她,自己才有机会重活一世吧!
  世人常说佛渡众生,可是还有一句“有舍方有得”,凭他又有何德何能得上天如此垂怜?
  然而重来一场,他想对她好,他愿意捧着她宠着她,小丫头却变了。她躲着自己,看他的眼神里虽然还有着爱慕,可却藏得那么深又那么少,非得他一点点逼着才会慌乱,稍不留神又溜了个干净。
  如今倒好,居然和他玩起了消失……
  韩均记得明天是叫钱雅姝的她那个好姐妹和王家大郎大婚的日子,他就不信难不成小丫头还能躲着不出门?
  “青吉,明日送给王大的贺礼准备好了吗?”
  次日正是五月十二,宜嫁娶。
  今日天朗气清,又是钱雅姝大婚,路子昕早早便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此刻正在钱雅姝的香闺里和好姐妹依依惜别。
  “钱姐姐,娘亲说姑娘家嫁了人便不如以前自由了,你说咱们以后还能常常在一处玩儿吗?”路子昕挽着钱雅姝的胳膊问道。
  钱雅姝天还没亮便被打扮折腾到现在,早已经困的不行了,难得现在给她腾出时间来和小姐妹们见见嫁前最后一面,因此眯着眼睛假寐道:“怎么不能呀,只要你来找我难不成王家还能拦着不让见?”
  她和王大郎自小定的娃娃亲,二人早已熟悉彼此的性格,两家长辈也见过数次的,因此全然没有新嫁娘的羞涩与忐忑。
  路子昕很不满意这个答案,嘟着小嘴不开心,用小粉拳捶捶钱雅姝臂膀,“我与王家又不熟的,怎好无端端上门找人去,你怎么不说给我下帖子约我呢?”
  她这几日心中有事心情很是不好,又怕娘亲担心不敢表现出来,而且为了避开韩均已经小半个月没有出门玩乐了,因此更是憋闷。不过到底还是小女儿家,今天为好姐妹送嫁有了凑热闹的机会,心里的事便忘却了不少,才有心思开起玩笑来。
  “哎呦我的胳膊,断了断了。”钱雅姝夸张地大叫,“行,我说错了话,是该我下帖子请你的,这总行了吧?”
  话虽如此,但俩人心中都明白,初为人妇,怎好随便邀人去夫家玩耍的?这话只不过听着好受些而已。
  “什么断了?大好日子可不兴说这些,快呸三下!”
  两人心中正有些别情,钱雅姝母亲温氏进来听到这一句,连忙带头“呸呸呸”了三声,二人见了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噗嗤”一声笑了,也跟着“呸呸呸”,方才的伤感便散了个干净。
  “对了,这是我给你的添妆,快夸我蕙质兰心。”路子昕突然想起来还没有送礼给她,便从荷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来,献宝似的看着钱雅姝,水灵灵的大眼看着她,巴巴等着人夸呢!
  钱雅姝接过来一瞧,原来却是一副造型别致的粉宝石耳坠,瞧着好似是她最爱的蔷薇。只是造型却和一般的蔷薇有些不同,花瓣只有一层,花蕊处正有一只采蜜的蜂儿,振翅欲飞的模样好不可爱。
  “这可是我自己画的样式,专门央了招金银楼的刘娘子打造的。”路子昕戳戳蜜蜂儿的翅膀,“你瞧,还会动呢!拿到手后我还有些舍不得,可是想想你不正是朵被王大郎那只蜜蜂采了的蔷薇麽,我留着反而不相配,真是便宜你了。”
  她这话本没什么意思,奈何钱雅姝昨晚经过温氏的特别教育,早已懂了一点人事,因此一听这话,脸顿时红的要滴血一般,厚厚的新娘脂粉也遮掩不住。
  温氏也老脸一红,干咳着出去招呼亲朋去了。
  “咦?你怎么了?脸这么红。”路子昕抹抹钱雅姝额头,“也不烫啊。该不会是太喜欢这礼物高兴坏了吧?”
  钱雅姝赶忙道:“我没事,没事,就是穿的厚了些,憋着难受。谢谢你昕儿,我很喜欢。”
  路子昕看着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点点头,确实太厚了,“不过真漂亮啊!”她羡慕道。
  “放心,你的绣工比我好,等你出嫁的时候肯定更漂亮的!”
  “我?”路子昕神情一黯,但不过片刻便掩饰了过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嫁给谁呢,也许是盲婚哑嫁也说不定,因此怎么也比不上钱姐姐带着羞涩,精心绣制的嫁服更美吧?
  

☆、011 糖人很甜

  申时还差一刻时,王家的迎亲轿子便到了钱府门口。
  一时间鼓乐俱起,更有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王大郎在众多伴郎的陪同下,骑坐在一匹枣红色大马上,来了钱家后立刻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
  身后的六名伴当亦整齐利落地从马背上落地,只见个个长相英俊不凡,浑身贵气,一行人顿时赢得围观众人一通叫好声。
  韩均身量本来就高,身材更是匀称,长眉入鬓鼻梁挺拔,更兼气质不凡,此时站在钱府门前,想着就要见到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竟比王大郎还要高兴两分,心中想着:今日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原来今日本是由另一人来做这个伴当的,只是临时家中有了急事来不了,韩均是被抓了包替上来的。
  一行人上前敲门,自然是被百般刁难,红包塞了一个又一个,诗词亦作了数首,然而钱家是武官,竟要王大郎耍一段功夫才肯开门,众人顿时傻了眼。
  好说歹说终于钱家松了口,说是可以找人代替,王大郎左右看看,一时为了难:他王家本是勋贵,以军功起家,可是如今家中大多不过在军中任些清闲的官职,自己更是没有学过那些。自己这班朋友大多如此,叫他们做两首歪诗还可以,这要正正经经地耍起刀枪棍棒……
  忽然,王大郎救命稻草般看着韩均,拱手道:“退之,这吉时就要到了,你可要帮弟弟一把。”
  几人中唯有他跟着祖父学过些招式,王大郎便找了他挡箭。
  大庭广众之下,韩均也有些为难,不过也只能闭着眼睛上了。
  “钱大哥,可否借剑一用?”今日是迎亲,又是天子脚下,谁也不会出门没事揣把剑在身上,因此韩均只好冲门内问道。
  忽然“咻”一声,从院墙上自内扔了一把佩剑出来,速度很快,胆小些的早吓的抱头躲了。
  韩均却不怕,只见他一步上前,稳稳地将剑接在手中,接着便毫不含糊地摆了个起手式,正儿八经地动作起来。
  “快快快,听说门外有人舞剑呢,快去瞧瞧!”
  路子昕正陪钱雅姝坐在屋中等待,突然有位小姐跑了进来招呼她们这几个陪客。另几位小姐便也顾不得新娘,提着裙角往外跑去。
  路子昕最是爱热闹的性子,当然也想去,可又舍不得钱雅姝,只好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听着外头一阵一阵的喝彩声心里痒痒。
  “你快去吧,不必非要坐在这里陪我的。”
  钱雅姝还没有蒙上盖头,见状好笑地对她道。
  “那我去去就来!”路子昕闻言,扔下一句便一阵风儿般地跑了。
  及至到了大门处,只见早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人扒在门缝里瞧,哪里还挤得进去?不由有些泄气。
  还是钱家大哥眼尖,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道:“路三姑娘。”他是女方亲属,打一开始就背着拦门的重任,剑也是他扔过去的,自然有一席之地。
  路子昕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眼前一亮,感激地看着钱雅棠,笑嘻嘻地钻过人群,“谢谢钱大哥!”
  钱雅棠笑笑,便让开了位子退了出去,反正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若是耽误了吉时反而不好,此时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而且他是守过边关的武将,本也没有京城这些人那么稀罕瞧,虽然韩均底子不错。
  路子昕接替了钱雅棠的绝佳之处,立刻迫不及待地望着外面。
  只见门外那人一招一式都很简单,但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丝毫没有滞涩之感,干净利落的很。随着他的动作,不时传来“咻咻”的破空之声,可见此人绝不是花架子,怕是有几分真才实学。
  虽然门缝很小人也很多,而且那人为了不伤着人特意离远了些,动作亦快,因此只能看个大概,并不能看清模样如何。可是路子昕瞧着瞧着,怎么觉得身影那么眼熟呢?
  渐渐地,随着那人动作越来越快,眼前的身影慢慢地和记忆中模糊重合起来。
  她在梦中见过一次韩均舞剑。
  记得那一次他不知为何心情很是不好,一个人在大相国寺的后山处练了很久很久。那日却不是她故意跟着,而是为了陪有了身孕的钱雅姝求平安去的,钱雅姝累了先休息了,她便到处走走。谁知就那么瞎转悠着居然能碰见自己的心上人,她顿时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便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偷看。
  可是路子昕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平日里,世子哥哥脸上或是挂着淡然的笑意,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在意;或是一脸严肃认真地思考问题,这时候谁也不敢去打扰他的思绪;又或者逮到自己偷看他,温柔地问她“可有什么事?”
  然而今日却不同,他蹙着眉,尽管手上不停,可人却好像飘在很远的地方一般。明明人就在她眼前,路子昕觉得俩人之间离得很遥远。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她早已经将钱雅姝丢在脑后,只顾痴痴地望着,恨不得跑上前去问问他,“你怎么了?”
  终于世子哥哥停了下来,他靠坐在一截树桩旁,看向这个方向,问道:“小丫头看够了没有?”
  知道被逮个正着的路子昕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世子哥哥。”边说边摸摸荷包,心中一喜,找到了!
  原来今日她来的路上瞧见一个捏糖人的摊贩,嘴上馋了,便和钱雅姝道,“钱姐姐,你说将来小侄子哭了,我该拿什么哄他呢?不若这样吧,我现在就开始练一门手艺,保管以后逗得他开心。”
  钱雅姝见她盯着糖人不眨眼,哪里还不明白?却配合着她问:“哦,什么手艺这么管用?”
  “捏糖人呀!小时候我一哭二哥就给我买,见到它我就会高兴地笑起来的!我听二哥说,这是因为甜味会让人心情变好的缘故呢!”
  然后她便缠着摊贩教自己捏了几个,还揣了几个体型小的放在荷包里,准备回家给二哥尝尝自己的手艺。
  于是她小跑着朝世子哥哥跑过去,从荷包里翻出一个糖人来递给他,“这可是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捏出来的,你可要慢点吃。”
  世子哥哥见了,“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情真的变好了!
  

☆、012 为何不信

  “好!!!”正沉浸在思绪中,忽然众人一声喝彩声惊醒了她。
  “这下总该开门了吧?”韩均收剑后,门外王家人又塞了一把红包进来,哀求地对门内道。
  闹了这许久,再不开门便不像样子了,于是大家也不含糊,每人手上都拿了红包后退后着开了门。
  路子昕随着人群退到一旁,迎亲队伍立刻一哄而入。
  韩均一进门便瞧见了人群中的路子昕。
  小丫头正呆愣愣地望着王家一伙人,神情不像是高兴模样。好看的眉毛皱着,连小小的鼻子似乎都皱成了一团,叫人怜惜。
  怎么?好姐妹要嫁人了,难不成小丫头失落了?
  没有时间多想,他被人群推搡着往里走去,心中却在暗暗计较不知能否找个机会和她说说话。
  新郎到了新娘家并不是立马就要走的,还需走一套流程。女方需得燃红烛、持镜子,是为辟邪。新郎还必要陪女方宾客饮酒吃席的,此时就要发挥伴郎们的作用,万不能让男方在这边就喝醉了过去,万一丢了人可就不好。可女方自然是拼命灌酒起哄,直喝的韩均几人招架不住。
  吉时一到,喜娘过来催妆,钱雅姝坐在母亲温氏腿上,吃了上轿饭,寓意不忘父母养育之恩,眼眶儿红红的由着喜娘盖上盖头。
  路子昕也嗓子眼儿有些发紧,眼睁睁看着钱家大哥背了好姐妹出去,扶着温氏脚下紧跟在后头,等会儿她要和全福人、钱家大郎等人一同去王家送嫁的。
  一路上路子昕被鼓乐鞭炮声吵得头晕,好不容易到了王家亦不能歇,还需得一路将钱雅姝送进屋子,而后陪着说几句话,等王家几个亲近的女性长辈带着几位姑娘来闹新娘子,她才跟着全幅人一同去了一间专为送嫁的女子准备的屋子,里头还备有一桌酒席供她们吃。
  一同来的几人略微吃了些饭菜,说了些诸如“王家看重新娘、排场很是体面”的话后,便各自歇息,等着前头男席散了回去将这些说给钱家听,好叫女方长辈安心。
  路子昕本有心事,又待的无聊,便邀钱家一个姑娘去外头走走。
  “我可不行了,还是歪在这里歇歇吧!”
  路子昕闻言只好告了同行的长辈,由王家一个丫鬟领着在园子里闲逛,顺便问些王家的情况。
  王家的宅子是太祖时期赐下来的,一草一木皆高大粗壮,砖瓦房檐大气肃然,园子既大且深,和自家以及齐家这样的文官很是不同,带着历史的沉淀之感,倒也有些看头。
  路子昕本是在后头走着,一时贪看一株稀罕的楠木,竟将那个丫鬟跟丢了去,等回过神来哪里还能见到人影呢?
  不过她倒不担心。
  王家今日办喜事,人来人往的,只要自己等在这里,必然有人经过的,何况此处隔着一道砖墙还能听到前院传来的觥筹交错声,可见是离得极近,而且她们走的都是挂了灯笼的主路,她仍记得。
  于是路子昕便打着圈接着研究那株楠木去了。
  再说前院之中,韩均今日已是喝了不少,也算是对王大郎仁至义尽,便与另一人一道借着内急的名义准备开溜回房躺一会儿再说。
  正走在半道上,忽听砖墙另一边有人说话,提到了“路三姑娘”,一时便放慢了步子,竖了耳朵偷听起来。
  另一人是真内急,匆匆往前走了也顾不上他。
  只听有人问道:“桃雀姐姐,你从后头来,可曾瞧见路三姑娘了?”
  她们俩人今日都被分配着伺候女方送嫁的宾客,因此都是认识路子昕的,才有此一问。
  “并未见着。怎么?你不是领着路三姑娘出来转转么?怎的却将人带丢了?”叫桃雀的就道,“不若你快回头去找找,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
  “正准备回去呢,可又怕走岔了,因此便想着在这里等上一等,说不得路三姑娘便赶了上来。”
  “我这里领了差事走不开,等我回来便帮着你一同找找,你且先去。”俩人又商量了几句,便匆匆又走了。
  韩均听了不免有些担忧,王家他是知道的,园子最是深大,虽然今日各处都挂起了灯笼,若她一人迷了路,不知道怕是不怕。转而又想今日人多,而且丫鬟既然去找了,应当是没事的吧?
  正一路靠着墙根边走边想,思量着是不是通知王家主人帮着找找,又听到那头传来动静。
  “啧啧,这几棵树怕是有上百年了吧!”却正是路子昕的声音。
  韩均一听便知,连忙朝里面问道:“昕儿,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想了想又道,“天色暗的很,一个人不要乱走,王家丫鬟正找你呢!你怕不怕?若是怕我便在这边陪着你。”
  韩均?怎的又是他?路子昕心道。
  原来她见王家有好几株楠木,想到二哥曾经说过这种树木最是清心明神,若是心烦意乱之时在树下坐上一会儿,便神清气爽的很,功效最是神奇。但她又怕被人瞧见自己闭眼站在树下的样子傻气,便转到了背面来,是以桃雀走过去并未看见,回来找人的丫鬟也不曾在意。
  她在树下站了会儿,正稍微有些平静下来打算欣赏着王家的底蕴,谁知害她烦忧的罪魁祸首又出现了!
  “不劳韩世子费心了,我只是随便走走,这便要回去的。”路子昕早早儿下了决心的,不愿在他面前漏了馅。
  韩均咬牙,却不得不语气温柔,“昕儿,你可记得那日在齐府我和你说了什么?”
  怎么能不记得呢?但她却不能说,“说了什么?我并不记得了。”路子昕转身就要走。
  “我说,我、心、悦、你!”韩均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恨不得翻过墙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当真没有?”
  路子昕步子一顿,“世子请慎言。你是读圣人书的君子,可不比我们女子,随便什么话都可以往外说,你那日说了什么今日又说了什么,我全不知道,还望世子以后不要随便开玩笑的好。”她沉默了一会儿,狠狠心道。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
  

☆、013 极欢喜的

  “世子严重了,我信不信又有什么重要不成?”路子昕到底是个小姑娘,心中本就对他思慕的,只不过害怕被他骗了不敢承认而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憋在心里,早就委屈坏了,因此忍不住道,“你若真心,只和我说又有何用,正当与我家中长辈去说的。我又哪里知道你是不是一时兴起而已?如今你三番两次来撩拨我,可见正是不将我当回事的,只是耍着玩儿罢了。”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那我明日便请人去你家中可好?”
  韩均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小丫头是担心自己骗了她。想着又不由地好笑,正是因为她和前世对待自己的态度差别太大,他才担心小丫头变了心,那么贸然去她家中提亲实在不妥,这才打算先探探她的心意,却被她误会成了浪荡子。
  表明了态度,他又解释道:“昕儿,你别瞎想,我绝没有随意欺辱你的意思,只是怕万一你并不中意我,那去提亲反而叫你为难,这才想问问你的。”
  “昕儿,我心悦你,你呢?”韩均直勾勾盯着墙,仿佛能瞧见那一头的姑娘似的。
  路子昕听着他和自己解释,还说明日就去提亲,早就呆住了。
  他是真心的?那自己呢?
  不行不行!绝不能就这么被他说服了!
  “那、那你既然说心悦我,我、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路子昕羞涩地问出了心里话。
  这还要问为什么?那你前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韩均腹诽。可是如此紧要关头,他还算清醒,知道这话绝不能说,只好顺着她道:“昕儿,在长公主府第一次见你我就好奇的很,心里便想着: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如此有趣,在花会上竟做了首打油诗来,和那些大家闺秀全然不同。”
  韩均挑着在这一世发生的事情说,“后来我在小相国寺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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