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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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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氏就道:“那都是正常的,这个时候娇惯些也没什么,只是要注意点,凉性寒性的东西,是碰也碰不得,可不能使性子。”
  钱雅姝连连点头,齐氏方才不再说她,继而和温氏等人说起儿女亲事来。
  “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大了,都要娶亲嫁女,咱们也不枉辛苦了这么些年,总算能歇一歇了……”
  “回头大郎媳妇年底抱了孙子回来,看你还有什么功夫歇,只怕一刻也不舍得撒手呢!”温氏笑她。
  这边说的火热,路景修与路子闵插不上话,便去了前院,剩下路子昕钱雅姝三个女儿家,也在一旁说起小话来。
  “怎么没见着你齐家那几个表姐?”
  钱雅姝这些日子在家中闭门养胎,很多事都不知道,因此便问道。
  “琛表哥好似出了点事情。”路子昕就道,“大舅母没空出门,只派人送了信来。”
  “怎么?齐琛也出事了?他那么一个温和性子,能闹出什么来?”齐家二房的事情钱雅姝还是知道一些的,不是她看不起齐琛,实在是对这个齐琛,虽觉得为人没什么担当,可也是个不爱与人相争的,又能出什么事?
  她瞧瞧路子昕,又瞧瞧施清徽。
  嫁了人,懂了人情世故,就觉得做姑娘时候的那些心思不免好笑,管她施清徽是故作清高还是真高山流水,又能如何呢?她总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似的,那倒没意思了。
  方才来的时候,俩人还打了招呼,不像以前似的看一眼都嫌对方烦。
  因此施清徽替路子昕说道:“也不知道齐表弟做了什么,只知道被大舅舅关了禁闭,不准出门,也不准舅母求情呢!”
  见路子昕脸上神情有些怏怏地,钱雅姝便转了口风,继而问:“对了,你家那位到底什么时候来,瞧我脖子都伸长了,也没见着个人呐!”
  她知道齐琛向来对路子昕有点表哥表妹以外的心思,原也以外二人能成,谁知半路出来个韩均,身为路子昕最好的朋友,她当然是觉得韩均更出色些,更能配得上路子昕了。
  心里是真心为她高兴,但打趣也是毫不含糊地。
  一句话立时说的路子昕红了脸颊,大眼睛瞪着她,“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里胡说了,咱们今天来可不就是为了看看未来的妹夫?难道我说的不对?”自钱雅姝出嫁,脸皮越发厚了,什么话张口就来。
  “你再说,以后我……我就不去看你了,憋闷着你才好!”
  想了半日,路子昕才想出这么一个招来,又哪里是钱雅姝对手,二人你来我往的闹,谁也没瞧见施清徽面上转瞬即逝的神情。
  辰时刚过,韩家便到了,大长公主也一起来了。
  齐氏得了消息,和温氏、大齐氏等人连忙迎了出去,到了前院,众人刚行礼,便被大长公主身边的福芳郡主拦了。
  “祖母说过,不用多礼。”
  “是啊,我不过是来看看热闹,均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齐安侯又托了我做媒,那我自然是要厚着脸皮,不请自来的。”
  众人便去看韩家几人,何氏也来了,此时正小意殷勤地站在大长公主身后,牵了一双龙凤胎的手。
  满院子的人寒暄了几句,目光就都落在后面跟着的奴仆身上,每两人一排,抬了一只只上了红漆的木箱子,看着都是上好的黄杨木做的。
  怕是里头的东西压人的很,个个额上都冒了汗,抬聘礼的队伍一眼也看不到尾,当时齐安侯家事前和路家商量,聘礼是七十二台。
  打头是一对玉色通润的如意,只见通体莹绿,色泽均匀,做工精致贵气,上头还缀了一小块黄玉,这可是皇家才能用的。
  大长公主就道:“这是皇弟知道均儿要娶妻了,特意赏的。”
  路景修听了,看韩均一眼,见他笑的一脸喜意,便拱手朝皇城方向一拜,“皇恩浩荡。”众人跟着也拜了下去。
  又说了几句话,齐安侯吩咐道:“将东西都放下吧!”
  齐氏便招呼大长公主等女眷进了二门,路景修等人则往书房而去,留下管家一件件东西登记造册,这以后都是要给路子昕带回婆家的,路家自然不会昧下任何一样。
  其他东西倒是其次,古往今来,对于男方如何下聘都有一定的规矩,不外乎是布匹钱财,还有些肉类是要给韩家带回去的。这些路家和齐安侯府自然不会错,当然东西也有三六九等,这些聘礼一瞧便知都是上乘,任谁看了也挑不出毛病了。
  但其中除了圣上的赏赐,还另有一对活雁很是难得。
  大雁性忠,一生只有一只配偶,象征着忠贞不渝白首到老,但大雁难猎,尤其是活的,因为大雁有智,落地歇息之际,群雁中会有孤雁放哨警戒,因此一般都只是用一对鸭子来代替。而且到了秋季,大雁一般都会成群结队飞往南方,更是难上加难,也不知韩家是如何得来的。
  “行啊你,真给你弄到了。”书房里,路子闵也对韩均表达了他的敬佩之情。
  原来几日前,韩均便和钱雅棠一道去了百雁荡,那里离京城骑马也有一天的路程,两人没日没夜地蹲了好几天,这才终于在昨天清晨见到一双交颈而卧的,二人费了大力气才活捉到了,而后又匆匆赶了回来,昨天半夜才回到京城。
  此时路子闵却见他容光焕发,哪里有半点疲惫之意?可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121 姑娘自重

  齐安侯世子与路家三姑娘的这门亲事,一直都是各世家贵族议论的重点,自打圣上赐婚圣旨一出,众人的目光便盯着两家,如今齐安侯府送来的聘礼之中,还有御赐的如意,更加引的满城艳羡。
  今科进士那么多,为何圣上独独对齐安侯世子韩均如此偏爱?
  有人不禁联想到十几年前,齐安侯一夕之间毫无怨言地交出手中兵权之事,前侯夫人还为此一病而去,而后大长公主就将韩均接去了公主府养育一段时间,直到齐安侯续弦,方才正式回了侯府。
  其中隐情,但凡是经历过夺嫡之乱的老人,大多讳莫如深,不肯多言一句。
  但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此时的路家却是热闹非常,门外早围了一堆人来看韩家娶媳妇的聘礼,不时发出“啧啧”咋舌的赞叹声。
  没想到,齐安侯府不过是个二等勋贵,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大动静,底蕴却丰厚的很。
  府中书房,路景修也与齐安侯韩焘在说起此事,路子闵与韩均是小辈,便只能坐在下首,坐直了身子听他们说话。
  “侯爷太客气了。”路景修笑的见眉不见眼。
  虽然觉得韩家办事很得意,让自家大大涨了面子,但他们夫妻二人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只是想到这表明齐安侯很看重自家女儿,路景修焉能不高兴?
  本还担心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女儿嫁过去后少不得要受点闲气,这般看来,侯府之中,那个何氏和一双儿女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如何也是越不过韩均这个正儿八经地嫡长子的。
  由此,路景修越发觉得韩均不错起来,此前的种种挑剔也都消了不少,韩均的人品学识他都是十分清楚的,连“做梦”这种天意示警的事情也都坦白地说了出来,对自己没有丝毫隐瞒之意,可见是个心性正直的好儿郎。
  尤其是对自家,坦荡真诚。
  “景修兄何必这么见外,咱们两家既然有这个缘分做了儿女亲家,那以后自然要多多亲近。”
  韩焘是个武夫,但自小也学了些文人做派,算的上是个儒将,否则也不会对嫡长子从文一事没有丝毫反对了,并且心里也是真正得意韩均的,因此也就不谦虚,直言道,“我是个武将,均儿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凭他自己,往后还望亲家多多帮衬。”
  “侯爷严重了,世子于公事上极尽心的,有时便连我也自愧不如。”
  男人这边聊的投缘,也没什么避讳,可女眷那里,却多少有些尴尬。
  何氏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着了一品侯夫人的全装,一眼看去极尽富丽堂皇,却不见得有多贵气,反而叫人生怕她被憋闷地晕了过去。
  这可是八月里,秋老虎还时不时地回来打个转儿呢!今天是个好日子,也不知她摆出这个阵仗来是想做什么。
  齐氏目光再次转回到大长公主那里,笑地诚心,“大长公主,不知您要来,也没备什么,实在是失礼了。”
  她心中明镜儿似的,只怕是韩均得知继母这番做派,请了大长公主过来压制她,否则,凭她二品的诰命,只怕还要给何氏行礼。
  也难为何氏穿了这么多,还得规规矩矩地站在大长公主身后伺候着,连坐的资格都没。
  “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依我看处处都极好的,难为你一个人,将子女都教养地出色,儿子都中了进士不说,便是女儿也没有一味地溺爱,很是懂事,讨人喜欢,路大人也是国之栋梁,每日为君分忧,实在是辛苦了。”
  大长公主一张口,就将整个路家都夸了个遍。
  在做的几位夫人心中不免思量,这恐怕是圣上的意思,看来路家还能更进一步呀!
  温氏还罢,她与齐氏是从小处到大的手帕交,自然是为齐氏高兴,想着好友夫妻和睦子女出息,打从心底为齐氏高兴,但何氏与大齐氏便不这般想了。
  大齐氏与她虽然是堂姐妹,但二人在娘家时就免不了被处处拿来比较,后来大齐氏嫁进施家,夫家本就不如路家,偏偏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儿子,更是不如路家兄弟二人出息,唯独一个女儿,打小是精心教养大的,就想着能攀一门显贵的亲事。
  本以为大长公主府的秦衡便是极好的了,可现在看着,圣上对韩均如此倚重,她心里难免酸醋,只好歹还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再说何氏这边,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脸已经成了猪肝一般。
  她只是要给女儿求个县主的名分,为此对着大长公主小意奉承曲意逢迎,结果呢?却被当着众人的面,尤其这还是在路家,就被狠狠地打了脸。
  何氏想到大长公主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便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声。
  可是越想她却越怕。
  今天不过是想要打压一下未来的儿媳妇,韩均就能搬了大长公主出来压她,若再有动作,想到临出门前他那意味深长地一瞥,何氏打了个冷战,有些退缩之意。
  女儿的县主名分,侯爷还要知会了韩均,以后关系到儿子的前程呢,他会不会万般阻挠?
  如今韩均羽翼渐丰,早不是那个刚回侯府之时沉默寡言的继子,连侯爷都要事事以他为先,又怎能不让何氏多想。
  韩均曾说过,只要她安分,就不会计较……
  她站在那里面色阴晴不定,而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施清徽,却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与秦衡的婚事十有八九是定下来了,但自小就有的心意又怎能说忘就忘?她看着另一边娇俏笑着的路子昕,心里像针扎一般地疼。
  哪怕她再知书达理,大长公主也从未夸过一句,哪怕她礼仪周全挑不出丝毫毛病,那个人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施清徽记得,小相国寺那一次,似乎是二人最后一次说话。
  “韩世子,小女素闻世子才名,向来仰慕……”
  话还未说完,韩均便从身边走了开去,只留下一句”姑娘自重“,便脚步匆匆地出了大殿。
  她抬眼看去,似乎看到表妹路子昕的身影,从殿门处一闪而过。
  韩均当时追的,便是她吧?
  

☆、122 又听墙角

  大长公主拉了路子昕的手,十分喜爱她,一直在不住嘴地夸。
  施清徽只是心里难受,面上却没什么,倒是福芳郡主先忍不住了。
  “祖母尽偏心,打小只要是和韩世子沾边的,便一律说好。”她看了一眼路子昕,不顾悄悄拉她衣襟的施清徽眼中的哀求,接着道,“但孙女却觉得,若要说谁最端庄大方知书达理,那肯定是清徽呀!昨天您不是还说,想要给哥哥找个这般的媳妇儿么?嘻嘻。”
  大长公主听了,面色一厉,片刻就掩了去,点着孙女的额头,“你呀,什么话都往外传,以后可不许这样。”
  福芳郡主便冲施清徽得意地眨眨眼。
  祖母这话,也就是变相地承认,大长公主府果真是中意施清徽做孙媳妇的。
  只是大长公主哪里不知道孙女的心思,既然两家都已经通过气,那她也不是那种刻薄人,断不会还为难施家,因此也就顺口说了出来,她公主之尊,断没有敢做不敢认的道理。
  可更难免觉得,施清徽心思太沉了些,什么事都让自己孙女出头,她却只管躲在背后。
  总而言之,不管在座个人心思如何,路家对韩家的聘礼单子是极满意的。
  路家不是什么人口繁多的大家族,加之齐家只有齐继如一个人来,并没有女眷出席,因此午饭只开了两桌,男女各一席而已。但这也并不影响什么,外人本就只是陪衬,主角还是路韩两家。
  有大长公主和何氏在场,女眷这边自然是食不言,只能听得到杯碟碰撞间清脆的轻响。
  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宴席上大约是宾主尽欢的,男子那边散了后,在大长公主的带领下,女人们也都纷纷起身,各自归家了。
  至于回府后,也就坐实了齐安侯府十分看重路家三姑娘这个传闻。
  韩均却借了醉酒不宜骑马的名义,死活赖在了路家。
  这点子心思,齐氏与路景修哪里能不懂,毕竟一双小儿女月余未曾见面,也是难免的,便也没说什么,任由他睡在了后院路子闵的院子里,离路子昕的绿芙院不过盏茶的路程,只是让底下的奴婢照顾好了。
  依着自家女儿的性子和韩世子的为人,是断不会闹出什么丑事来的,他们也没什么不放心。
  日头升至半空,明晃晃地照了一个中午,而后又焉焉搭搭地往西垂落下去。
  数日来终于睡饱一个午觉地韩均,慢悠悠地睁开眼。
  心头大事终于放下一件,他睡的满足,此时精神头极好,下床转悠了一圈,没有见到路子闵,便招了一个小厮洗漱一番,而后往正院走,总要先和路家长辈道声谢的。
  却不曾想,施清徽却并没有走,正与路子昕在园子里说话。
  “记得幼时表妹与我还是常在一处玩耍的,只是后来却不大来我家了,可是姐姐哪里做的不好,惹恼了妹妹?”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又带了几分歉意在里头,韩均听到了,便不自觉慢下步子,想着她们姐妹谈心,自己过去了是不是不大好。
  这一犹豫,也就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须尾俱全。
  路子昕的话,他一听就知是言不由衷,只看她小脚丫子在裙子里左摆右晃地,韩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只听她道:“哪里像表姐说的这么严重,只是因为上了学堂,空闲时间少了,这才去的少了的,并不曾惹恼了我。”
  “那就好,我还总想着是不是做的不够好。”施清徽笑地温婉,不经意地感叹道,“韩世子对表妹可真好啊,居然还有圣上御赐的如意。”
  “大约是因为侯府吧,哪里是他。”
  路子昕便有些羞意,抬起头也打趣道:“表姐莫要说我,只怕秦大哥也不会亏待了表姐,到时不知有多少好东西哪!”
  却见施清徽神色一变,有些伤感起来。
  “我哪里有表妹那么好的福气。”她叹口气,“我知道大长公主不喜欢我的……”
  这……
  路子昕便有些傻眼,不知她如何会这般说,只好安慰道:“绝没有的事,你看,今天长公主亲口承认了,想要你嫁进去呢!”
  “算了算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没的说这些叫你跟着难过,你快和我说说,怎么就和韩世子定了亲事?”
  施清徽不欲再说,而是对路子昕道,“说句话你可能不太爱听,我、我一直以为,你要和琛弟……”
  韩均听到此处,心下一紧,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倾了身子过去,想要知道路子昕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世若没有他紧追不舍,是不是就会嫁给齐子白,与自己再没有瓜葛。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莫名愤怒,只觉得一股子酸气直冲冲地上了脑门。
  毕竟重生前后,路子昕对他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由不得韩均不多想,甚至有些患得患失。
  施清徽眼角看到一袭深色衣袍掩在花草之后,路子昕与她相对而坐,闻言,有片刻的沉默。并不曾看到,也就没有发现她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的身后。
  路子昕不知表姐为何此时说起琛表哥的事情。
  钱姐姐也是,似乎在所有人眼中,她和齐琛都是青梅竹马,便注定要结成夫妻一般,却唯独她自己懵懵懂懂,若不是亲耳所听,只怕还不会信。
  然而不管是梦里梦外,她所倾慕想要嫁的,一直都是韩均。
  哪怕梦醒后,她一度想要去逃避去躲藏,不愿意再将自己的心思剖白于人前,最终还是表明了心迹,没能逃开去。
  路子昕深知,她对齐琛从来只有兄妹之情,绝无其他,因此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
  “表姐。”她正了脸色,盯着施清徽,颇有些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对琛表哥,从来只是将他当做与大哥二哥一般的哥哥,还望表姐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于我于表哥都不大好。”
  几句话说的施清徽面上发烫,半晌呐呐不知作何言。
  飞快地瞄了一眼路子昕身后,只见那片袍角已经消失,她有些泄气,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甚至被路子昕说教一顿,于是只好道:“是我失言了,以后绝不会再说,表妹别怪我。”
  

☆、123 长得好看

  施清徽走了,她之所以留下来,也许正是心中的不甘作祟,想要再见一见韩均,或者在两人心中埋下一根尖利的刺。
  然而事已至此,她却忽然醒悟,这番做派只怕会更被厌恶、瞧不起,也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怜。
  即便韩均误会了路子昕,难道就会变心另娶吗?那他也就不值得自己倾心仰慕、不是被人赞誉的韩退之了。
  因此匆匆别了齐氏,回了施家。
  而韩均这厢,早已在半路上等着路子昕,面上的笑意荡漾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直如那秋风般醉人,瞧地好几个途径此地的婢女都慢了脚步,一走三回头地,险些摔了跟头。
  “哎你说,韩世子长的这么好,会不会经常有那些小娘子投怀送抱?那咱们姑娘岂不是要吃亏?”
  一个年纪小些的丫鬟捧了盘子,不知是不是刚拾辍完要去库房,胳膊肘捅了捅同行的另一个丫鬟,悄声问道。
  这个看着沉稳些,低眉敛目地也不乱看,啐了她一声,道:
  “没事瞎操什么心,主子的事也是能随便打听的?我看你最近备懒的很,总是去找人嚼舌头根子,总有一天被李嬷嬷捉住,打杀你一顿板子就好了。”
  “哼,我才不怕呢!那天我还听到李嬷嬷和夫人说话,也是担心姑娘以后会吃亏。”
  “好呀你,胆子怎么恁大,还敢编排起主子的墙角来!看我不告到夫人那里,好好治你一治!”
  两个丫鬟吵吵闹闹地,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韩均不由有些失笑,一只手摸了摸脸颊,自言自语道:“果真长得好么?那小丫头为何一开始避我如蛇蝎?”
  不妨路子昕正走了过来,见他站在路中间,一脸沉思模样,于是礼也未行,上前就问道:“你干嘛呢,一个人在这里傻站着。”
  “怎么见着我不躲了?还敢调戏起来,嗯?”
  韩均回过神,将心里方才想的便说了出来,直勾勾地盯着路子昕发问。
  路子昕一怔,“我何时躲过你?”
  心中却记起有一次韩均他便为着这件事情专程问过自己,那时似乎含糊了过去,怎么如今又想起来了?
  她有些心虚,自然不敢去看他,这番神色又如何躲得过韩均,便紧追着问道:“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男女授受不亲,见着外男自然要躲,可我怎么觉得,那么……敷衍?”
  他一张俊脸靠的极近,近到路子昕呼吸都有些困难,头垂地更低了。
  正竭力想着说辞,却冷不丁听到韩均轻声说道:“明明大家都说我长得好,怎地你却不看?”话里疑惑十分浓重,似乎是真心觉得不解。
  “噗”,路子昕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人,还真是……哪里有人会这么说话呀!他靠的这般近,难不成是想要让自己看的清楚些?
  眼角扫到路子昕面上的笑意,韩均心中暗搓搓地为自己点了个赞。
  他可不傻,哪里会问如此白痴的问题,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路子昕放松警惕,真正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否则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一睁眼,便什么都变了。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可不信。
  难道前世围着他打转的那个人是假的不曾?如何一夕之间就转了性子?“难道你觉得我长的不好?”他又问。
  无法,路子昕只好启唇,强忍着羞意,结结巴巴地说道:“挺、挺好的。”
  韩均侧了半边脸颊,一只耳朵对着她,“你说什么挺好的?”
  “长的挺好的!”路子昕受不住,话一出口拔腿就要往院子里跑,却被韩均拦腰抱住,截了回来。
  他笑的开怀,眼里都是光亮,任由路子昕挣扎着,“你不跑我就放手。”终于在路子昕羞答答地点头后放了手,依然道,“那你说,为什么要躲我?不准敷衍!”
  路子昕扫一眼周围,正看见一个丫鬟脚下生风,转眼就消失在一处拐角,忍不住埋怨他。
  “你干什么呀,丫鬟们都看见了,多丢人啊!”
  “怎么丢人了?我是你正儿八经地未婚夫,难道还不能说两句话了,看谁敢乱说,全部捆了发卖出去!”韩均笑着哄她,后头声音大起来,立时就听见有脚步声匆匆,再没人敢靠近这里一步。
  他越说,路子昕却越羞。
  为何看着如此清雅地公子哥儿,每每到了两人独处时,总能说出那些羞人答答地话来,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心中很喜欢他说的话,也喜欢和他一处做的事,但自小到大,别人都告诉她女子要矜持自爱,她亦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也许,她本心里,就是一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姑娘家?否则在梦里,又怎么会追着韩均不放,即使被所有人嘲笑也不在乎?而现实中,分明说过要离他远远地,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一点点去靠近……
  她神色一点点暗淡下去,紧紧抿着唇,什么也不说。
  韩均心里就有些慌,“生气了?”他轻声问。
  路子昕摇摇头,“没有,都是我不好。”
  嗯?韩均瞧她,脸色有些苍白,没了方才的娇羞,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似乎想到什么难过之事,正竭力忍着泪意。
  “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不当着人做这些了。”
  这种时候韩均还没忘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只说不当着人前,那人后呢?又当如何?
  只是沉浸在自责中的路子昕却没有发现这点,依旧摇摇头,终是将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不,我很欢喜。可是、心里明明很欢喜,却又不敢承认,想要离你远远地,我、我是不是很虚伪?”
  呼……韩均松了口气。
  原来这个小丫头就是为了这事难过?可真是他的傻丫头。
  他喜欢她围着自己打转,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更喜欢她软糯糯地叫自己“世子哥哥”。
  “傻丫头,这怎么叫虚伪呢?”他摸了摸路子昕毛茸茸地小脑袋,觉得手感甚好,索性按了下去,压扁了她早晨精心梳过的发髻。
  “这是人之常情,为何要埋怨自己?又有几个人能将心中所思所想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只怕是圣人,也难以做到,何况你我?”
  

☆、124 甜言蜜语

  “真的吗?”路子昕亮晶晶地眸子里水光潋滟,红唇微张着。
  品尝过那处香甜的韩均神使鬼差地,觉得嗓子发痒嘴唇发干,干咳了两声才算好些,就道:“我何时骗过你?说过会提亲,你看如今咱俩……”
  路子昕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你再说!”
  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手被烫着一般,迅速抽了回去,“我……”
  “你不是说很欢喜么?”韩厥挑眉,“怎么,不喜欢我这么说?”
  “你强词夺理!”路子昕气呼呼地,方才的感动早飞到九霄云外,亏她还觉得韩均说话那般熨帖!“我是说、是说,有时候很欢喜,又不是现在,哎呀,我和你说不清楚了!我要回去了!”
  到最后,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干脆瞪着一双大眼,提起裙角就要走。
  韩均立即很没有骨气地软了下来,紧紧跟在她身后,“别走别走,我还没说完呢!那你方才是说,因为欢喜我心悦我,所以才躲着我避着我,可是?”
  “你还说!”路子昕跺脚。
  “咳咳”,韩均又咳两声,快步绕到她面前,“不说了,那你陪我说说话罢?这几天累的我够呛,也不见你说句什么。”
  他有些委屈,路子昕见他眼下果然有些青黑,肤色也黑了,好像还比此前清减了不少。
  不由有些心疼,轻声问他:“是不是为了猎那大雁?若没有也没什么的,何苦去吃那个苦头……”
  韩均就盯着她,直到路子昕又低了头。
  “丫头,你知道,大雁代表什么不曾?”他声音有些低沉下来,无端显的暗哑,却字字句句都撞在路子昕耳中,清晰无比。
  她当然知道大雁的寓意,忠贞不渝,一生一世……
  可是,她不能确定韩均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样吗?她自然设想过,能够像爹爹娘亲那般,一生恩爱,两人之间再没有旁人。可路子昕也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所以她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过,只想着能嫁他为妻,其余根本不敢去想去奢求。
  掩在袖中的双手被人握住,韩均摩挲了几下,用大掌紧紧裹住,沉声对她说道:“大雁有情,雌雁雄雁相配,向来是从一而终。不论是雌雁死或是雄雁亡,剩下落单的一只孤雁,到死也不会再找别的伴侣。”
  “昕妹,此生,我韩均惟愿得一人足矣。”
  韩均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这一生,只想和你终老,你可愿意?”
  他目光灼灼,路子昕早已泪盈于睫,眸中俱是泪意。她大概,还在梦里不曾醒来罢,否则何至于会听到这番话?
  “怎么又哭了?”
  “都定了婚约,还来说这些做什么!”路子昕又忽地破涕为笑,嗔他一眼。
  姑娘家的心思最是难猜,有时便是自己也不见得就懂得自己的心思,但韩均却知道她此时是真正欢喜的,路子闵曾严肃地警告过他,路家自上辈起便没有“纳妾”一说,因此若想娶他妹子,必得应了这个条件。
  韩均虽没说起过,但他亦从来没有想过纳妾这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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