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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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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均“恶狠狠”地说道。说罢就松开一直紧握的手,路子昕便觉得心中忽地一空。
却见他绕到车前,一个跨步便上到车里,挤了进去。
这马车虽尚算宽敞,平日里路子昕带着青檀绿香也坐得下,奈何韩均手长脚长地,甫一进来便占了大半地方去。
空间陡然显得逼仄起来,路子昕连忙往旁边挪。
“再跑就该挂在车厢上了。”韩均一把捞过她,按在那里,自顾自地挨着路子昕坐下来,阖上眼睛道,“跑了大半日了,连口水都没喝上,我歇会儿。”
他身上的热量隔着薄薄的夏衫一阵阵传来,偏还一无所觉地闭着眼睛睡觉,路子昕只觉得她全身上下都要烧将起来,脸颊处的红肿、手臂双腿上的勒痕,统统发起热发起痒来。
她抓起小几子上的药膏就想抹,却被韩均夺了过去。
“又疼了?我来。”说罢也不顾路子昕目瞪口呆地傻模样,挑了一小撮药膏,小心翼翼地抹在她半张脸上。
动作轻柔地仿似手下是最珍贵的宝物。
末了他还吹了吹,气息喷在路子昕脸颊上,再清凉的药膏也没了效用,全身上下已是一片羞赧地粉红色。
☆、091 恩怨有时
路子昕赶紧拢了衣襟,缩在一旁,连声道:“好了好了,不疼了,只脸上有些痒,别处没事的。”
这会儿倒知道怕起来。
韩均心下好笑,到底是收了手,不再动作,依旧闭着眼睛睡觉。
他是真累,昨夜忙了一宿还未曾合眼。却不能真的睡着,心中在盘算着,回头少不了还要给齐家那两个丫鬟一个安稳去处,也算是报答了。
若不是那个叫抱柳的发现端倪,今日他又哪里去寻路子昕?真真儿是后悔也来不及的。
顿时一阵后怕,身子便又挨近了些。
路子昕避无可避,便也只好努力忍着,忽略肌肤相亲的怪异感。
这秋锦与抱柳抱蕊二人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虽打开始只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后头秋锦被发卖,可说与她们姐妹关系直接。
抱柳心细,知道秋锦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她若翻过身来,定然会报复与人。
于是那日不顾身上仍有伤,哄了一个向来关系密切的小丫头子,一路跟着去看秋锦到底被卖于何处,回来和抱柳一说,她便有些不安。
于是此后常常去保七爷那处院子不远瞄一眼,又时时注意是否有三教九流的人跟着自己。
恰好昨日,她忽地发现齐府门口多了两个不认识的面孔,游来晃去地,并没有什么正经事。
抱柳一眼便认定,这必是秋锦找来的。
于是一行拖着姐姐抱蕊不许出门,一行更加小心翼翼,三不五时便在门缝处悄悄儿看上一眼,思量那些人在打谁的主意。
却不曾想,原来是冲着三少爷齐琛!她前头刚瞧见三少爷出了门,转眼儿那些人便匆匆走了。
抱柳便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诉主子知道。
说吧,那她为何总盯着秋锦?岂不是明说了心中有鬼?不说,万一齐琛出了事情,少不得一家子大小丫鬟都要跟着遭殃。
且若能救了三少爷,也许主家便免了她和抱蕊的错处?还能博个功劳也说不得。
她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最后心一横,抬脚便往正院走去,打算瞒下其中缘由,告诉宋氏知晓。
谁知正撞上门下负责迎客通传的来旺。
见她神色匆匆地,来旺便吓唬道:“近日我瞧你时常往外跑,还探头探脑地打量,莫不是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我劝你趁早说,免得到时候被主子知道了,又是一顿打。”
抱柳本想将自己摘干净只说不在意看见的,听了来旺如此说,知道即便她去主子那里卖了乖,也不一定就能得了好。
于是央了来旺,悄声儿说道:“旺管家便饶了奴婢吧,奴婢真没在外头得罪人,是、是秋锦!”
便只说自己无意中听人说秋锦如今过得好,怕她记恨,这才出门看看,谁知却看到她派人盯着三少爷,如今正要报复。
末了道:“还请旺管家不要告诉主子,只说是您在门下看到觉得奇怪,这才发现了的。”
抱柳心中也有盘算。
在大宅门里过日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她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可来旺是专在门下负责这些的,说了自然会有人信。
且既被他知晓,若是死咬着不说,待主家真个赏了她或是罚了她,便是将来旺得罪的死死地。
于她来说,是前景不明,但在来旺的位置上,不知反而是失职,报给主家便是大功一件。
如此,她们姐妹二人只是依旧做着二等的奴婢,但却得了来旺一个人情在里头,何乐而又不为?
果然来旺听了,抓着抱柳连问几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眼中闪着兴奋又激动的光芒。
得了抱柳肯定的答复后,他抬脚出了府,只说是去报给老爷,“这件事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平白叫她担心罢了,还需得老爷才能解决,我这就去。”
抱柳自然信以为真,看他走了,才忐忑不安地回了二院等消息。
谁知来旺却并没有去齐继如上差的署衙,而是七拐八绕地进了另一间院子,火急火燎地推开门,对着院中人就道:“快,属下有事禀报,大人可在?”
声音肃然,哪里还有方才半分圆滑模样?
直到一盏茶后韩均才得到消息,联想路子闵和他说过,“妹妹说要去庄子上摘枇杷,回头我给你捎带点尝尝味儿”,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带了人直奔京城南郊而来,也不好当着众人面直直闯进路子昕闺房,只是看着绿香一脸严肃紧张地守在门口,韩均绕到屋子后头,开了窗进去一瞧,里头根本没人!
他真是要被这一对儿主仆气的抽过去。
来不及细想,他又四处去寻,这才碰上了正到处找人的青檀,拉了她问,才知道路子昕果然是来见那个齐子白了。
真真儿是他的好丫头,胆子怎么就恁大!
韩均是又气又急,带着人仔细找了庄子周围,发现后山处有杂乱的脚印,这才顺着一直寻到了半山腰那屋子,将路子昕救了出来,此时已是快酉时三刻了。
直到见到路子昕还算好好地在那里,韩均才敢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才觉得浑身黏腻腻地难受,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已经湿透了。偏路子昕此时还一副“我才不信”地模样,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也顾不上自己身上衣裳都脏了,靠在路子昕身上就道:“怎么?不然你以为是如何?我都累死了。”
眉头深皱着,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路子昕肩上。
路子昕不妨他居然耍起无赖来,一个不察没受住韩均的体重,二人顿时齐齐倒了。
路子昕傻了,她正与韩均面对面脸贴脸地,连他鼻翼喷出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再近些,鼻尖就要碰在一起了,谁来告诉她这是个什么情况?
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并排躺在空间不大的马车里,这副情形,不说两人之间本就互有情愫,便是毫不相识之人,怕也只得起些涟漪翻出水花来。
她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热,恨不能整个人都化作一滩清凉凉的水,浇息了心中那一团莫名的燥热。
☆、092 你快下去
而韩均也不见得比她好上多少。
他一颗心擂鼓般,似乎要从胸腔中蹦将出来。
抬起手,轻轻放在路子昕方才上了膏药的脸颊上,声音沙哑。带着蛊惑的味道,说道:“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的了。”
说罢,在她眉眼上落下一吻。
路子昕早已呆了,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好似在半空,分明不该如此,却不想躲也躲不了。便也学着韩均,一只手覆在他脸上。
手感挺好的。
他肤色虽不如女儿家白皙,可光滑的很,路子昕忍不住捏了捏,被传染般,她也不知怎地,脱口而出道:“那你欺负我呢?”
韩均心道这会儿亦不知谁欺负谁来,嘴上却说:“我怎么欺负你了?”
孰料路子昕胆子居然大起来,倾起半个身子,嘟着嘴,红唇便落在他长眉上,又迅速离远了去。
“这样。”她天真地道。
韩均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嘭”一声炸裂开来。
他一个翻身,手臂撑在两侧,便将路子昕压在了身下,眼里有簇簇燃烧的火苗越来越旺。望着身下的人儿,虽然形容有些可笑,却是世间最动人的佳酿,那酒香醇厚,正在邀他一尝芳泽。
俯下身子,再也克制不住,韩均含住那日思夜想的两瓣红唇。
果然,和梦里的味道差不离,真真儿是又清甜又水润,他想要沉溺进去,再也不舍得放开。
急促的呼吸扑在路子昕脸侧,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红润的香檀,辗转厮磨着,一点一点品味其中甜蜜。
路子昕呆呆任由他动作,眼中有着蒙蒙水雾,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只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任他所予所取。
片刻,二人已是有些情动。
韩均气息已然紊乱,想要更进一步,偏她不曾历过此事,虽软了身子,却只死死抿着唇,他半晌欲入而无门,额头上便有了汗意。
“大人,再不走城门怕是要关了。”
正急切地寻着碾着磨着,忽地马车外头有人说话。
路子昕猛然反应过来,“唰”一下,脸色通红,连忙手脚并用地去推韩均。
“你快下去!”她带着哭腔说道。
分明是焦急的语气,话中却有不该有的慵懒无力,声音软绵绵地,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韩均心中一荡,可又哪里舍得真叫她被人瞧见,本就要停的,可不妨她使了力气,一个没撑住,坚硬的身子便紧紧贴在少女迥然不同的娇嫩身体上。
立时有两团柔软受住了他的重量。
“啊!”冷不防被挤压,路子昕忍不住痛呼出来,眉头皱着,已是疼极。
还没来得及感受其中滋味,韩均唬了一跳,连忙再撑起身子,慌张地问道:“哪里压着了?还疼吗?”
这叫路子昕如何说?脸色羞的早已看不出来原本的瓷白,只好支支吾吾敷衍道:“不疼。你快下去呀!”
韩均自然不信,可也没法子,只得手忙脚乱地翻过去,坐在原来那处,气息不稳。
平复了许久,又清了清嗓子里的痒意,这才开口恢复了一惯的清冷声音,对外头道:“知道了,这便回城。”
扭头一看,小丫头早坐的笔直,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任谁看了也知她在生气,可偏偏脸色酡红,先失了一半气势。
韩均握拳抵在唇边,尴尬地道:“我下去瞧瞧。”
路子昕也不理,他便掀了帘子跃下马车,腿脚却一个踉跄,险些摔了过去。
“噗”,她这才没忍住,笑了出来。
原来他也是一样慌张的。
路子昕在车里一时气闷一时羞涩,一会儿便见青檀上来,说道:“姑娘,世子说立时就要回城去。”
瞥一眼主子脸色,她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兜兜转转,姑娘到底还是与齐安侯世子定了亲事,如今更是将一颗芳心都丢了去,也不知是好是坏。
只盼着韩世子能永远对姑娘好,再不要有什么波折罢!
“嗯,走吧。”路子昕不知道她这个丫鬟已经在心中为自己感叹了一番,点头应了。
有人坐在了赶车的位置,马车便缓缓跑了起来。
她本想在庄子上住一宿,明日看看能不能消了肿后再回府,免的母亲看了焦心,便如何也瞒不住了。
可对着韩均,路子昕有些不敢说。
方才他虽未明说,但显见是生了气,她本就是为了外男来的,又出了事。若还要坚持住在外头,只怕他会更气。
二人方才那一番纠缠,如果韩均不放心,非要一同陪住在此,可如何是好?
岂不是羞死人了!
且既他要回城,也必然是有缘故的。路子昕便没有反对,打算不如将绿香摘出去,只让娘亲气她一个好了。
她猜的不错,韩均此番回去,确实还有事情要办。
一则他不放心路子昕就在外头住着,更不好没有长辈在场,未婚男女同住一个庄子上。二则也是要齐氏和路景修好好儿关她几日的意思,只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再伤了路子昕。
他们先绕去了庄子上,青檀准备下车回屋子收拾一下行李,一撩帘子,却发现赶车的居然是韩均。
路子昕自然也看到了,眼光扫过,嘴边含着笑,眼中满是欢喜神色。
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你放下身份地位,甘心做一个马车夫,鞍前马后照顾你,只怕是一座冰山也要化的。
何况路子昕本就对韩均心有恋慕?
如此一来二去,一颗心早满满当当俱是他一人了。
韩均见他方才尝过的红唇边挂着动人的笑意,忍不住咽了口水,只觉得方才那蚀骨销魂的柔软与腻滑还未曾散去,便一直盯着她唇瓣,眸中光亮更盛。
他如此神色,路子昕哪怕只是懵懵懂懂的青涩少女,可刚有了方才的事,又哪里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咬住唇,嗔韩均一眼,修长的颈脖垂了下去,好似一朵待开未开的垂丝海棠,只等春阳一照,便要向世人展示她最美的时刻。
那一眼欲语还羞地娇模样,真真儿叫人既怜又喜。
韩均“咕咚”一声,没控制住吞咽的声响。
正下马车的青檀听见,惊的一个趄趔,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均,问道:“世子是不是口渴?”
“噗”,路子昕没忍住,捂嘴笑出声来,连忙端了茶杯递过去,掩饰地说道:“喝水。”
“姑娘,那是、那是你喝过的!”
青檀瞪大了眼。
“哈哈哈”,这次轮到韩均大笑不止,伸手就要接过去,“如此,我就消受了。”倒吓的路子昕一缩手,连忙挡了回去。
☆、093 齐氏问女
回到路家时,天色已是擦黑了。
齐氏见了幺女带着一身的伤回来,顿时唬了一跳,连声问出了何事。
回来路上韩均已去请了可靠的大夫,此时便捏了胡须,等路子昕坐下后,方才把了脉搏,又仔细看她脸上胳膊的伤痕。
“夫人不必忧心,这些不过是些皮外伤,待老夫开了方子,一日煎服三次,不日便可痊愈,再看不出来的。”
齐氏闻言,连忙道谢不断,就要着人去拿方子抓药。
却听这大夫又道:“只是,令媛受了过度惊吓,导致脉象浮取应指,脉率急促,夜间怕是有惊惧盗汗、频发噩梦的症状。”
“李老,您就别大喘气了,快将药方一起开了吧!”
看齐氏被他几句话又吓的团团转,韩均打断大夫的话,催促道。
忙忙乱乱地,齐氏也未曾注意他跟着进了路子昕的闺房,此时听他开口,找到主心骨般,亦附和道:“对,大夫您可一定要治好昕儿。她这段时间不知怎地,一直就没安稳过,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明日我便去庙里吃斋,求菩萨保佑。”
“娘亲,我真没事,就是看着怪吓人的,真不疼。”
路子昕便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牵动了脸颊的伤,却生生忍了,怕齐氏再担心。
韩均看的心疼,接过青檀手上的冰袋,亲自挽了袖子给她敷脸,还不忘安抚齐氏,“伯母放心,我已经看着昕妹已经上过膏药了,再喝了李老开的药,内外兼治,保准儿明日就好的。”
说起此事,齐氏便对韩均一肚子不满意。
女儿早间好好儿地出门去,怎地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被他送回来的,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呢?
可还是更关心幺女的伤势,没空责怪韩均,只一叠声儿地道:“还疼不疼?疼不疼?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诉娘亲。”
路子昕瞥一眼韩均,示意他说。这事儿,她是真不清楚。
恰路景修与路子闵此时双双回府,顾不上歇息,脚下生风,径直来到绿扶院中。
“妹妹怎么了?”
一跨进屋子,见屋中除了青檀桑葵和一个满脸胡须的大夫外,没有其余闲杂人等,路子闵便扑到路子昕面前,急匆匆问道。
路子昕下马车时,用幕篱遮了面,并不曾被其他人看见伤势,怕外头传出闲话来。
齐氏打发了李嬷嬷去送口信,父子二人这才忙忙赶了回来。
“这、疼吗?”甫一瞧见她脸上的伤,路子闵顿时捏紧了拳头,心疼地问。
其实涂了药膏,又用了冰敷,她脸上的指印已经消了很多,只是还有些红。可路子昕肌肤白皙,衬着那伤,才越发看着严重。
路景修亦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状,李老知趣地退出屋子,开药方去了。青檀桑葵也一道出去,带上了房门。
“伯父,仲和。”韩均见礼,这才道,“近日京城郊外有一伙流匪逃窜,怕是恰好躲在南郊山上,撞见昕妹,便想着绑了人得一笔银钱跑路。晚辈正巧与御林军的孟晋孟大人路过那里,还要感谢孟大人出手相救。”
孟晋,便是他在锦衣卫的副手,明面儿上是御林军的一个带刀侍卫。
韩均掐头去尾,说的简洁。
路子昕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知道韩均说的不是事实,那伙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绝不是什么巧合。
回来的路上,韩均已经说过,他会解决此事,以后也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她等他。
“都怪我,就不该让你去,想要吃枇杷让人送过来便得了。”齐氏闻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用帕子沾着眼角道。
“老爷,这伙人也太猖狂了,必要打尽了才好!”路子昕遇难的事情不能让人知晓,齐氏却咽不下这口气。
女儿伤成这样,总不能连个交代都没有。
却听韩均接着道:“孟大人已经拿了这伙人,交到顺天府尹处去了,且不会乱说话的。”
齐氏这才舒了一口气。
“退之,你去南郊作甚?”路子闵却盯着韩均问道。
今日上衙不久,韩均便慌忙走了。此时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听我说妹妹要去庄子上,想要私下见她?谁知却歪打正着,救了妹妹。”
“嘿嘿”,他正问着,韩均却做出尴尬的模样笑了两声,等于坐实了路子闵的话。
“好啊你!以后再别想从我这打听什么消息!看在你这次好歹你也救了妹妹,便算了,休想还有以后!”他愤愤地道,逗的齐氏一笑。
这个傻儿子啊,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嘴上说的狠,还不是整日在自己面前夸韩均?
只是路景修却没那么容易相信。
他看一眼韩均,越发觉得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起来。
可是看到他亲自给幺女敷冰块,言语间也没有嫌弃她被歹人掳过的意思,路景修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他到底还是对自家一片诚心的。
于是一家人又围着路子昕,一行不许她再出门好好儿养伤,一行直骂那伙人心狠不得善终,中途青檀端了药来,便又说了一堆良药苦口的话,直听的路子昕发蒙。
“爹爹,娘亲,哥哥,我累了。”
无奈,她只好做出困倦的样子,对几人说道。
果然,齐氏听了,立时就拉着儿子丈夫,“你们出去,我陪着女儿。”
眼风也扫了韩均一眼。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虽然担心,总归不如妇人家方便,又嘱咐了一番,这才推门走了。
“女儿,你告诉娘,韩世子他、找到你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说了什么没有?”
这话一直压在齐氏心里,等人都走了,方才问了出来。
男人在人前做的再好看说的再好听,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尤其是女儿经历了这一遭,稍微刻薄些的,便是退婚也不为过。
可他们两家是圣旨赐婚的,怕就怕韩均嘴上不说,心里却不愿意,这岂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由此,她才想亲口听女儿说说。
“娘亲!”路子昕有些羞意,可看她十分焦急的脸色,也只好如实道:“女儿除了您见到的这些,并没有其他事,那些人也只为求财,并不曾做什么。这些,他,他都是知道的,还和女儿说、说他来晚了。”
齐氏听了,这才真正放下一颗心来,便不再说其他,哄着路子昕入睡。
☆、094 划清界限(二更)
路子昕睡熟的时候,韩均却正在书房承受路景修拷问的目光。
路子闵早被父亲打发走了,虽然他在路子昕屋中说那些话,却只是为了安齐氏的心而已。
父亲既不让他知晓,路子闵知道他必然有自己的考量,便不乱打听,回了自己院子。
书房只剩下路景修与韩均二人,四目相对,韩均知道路景修仍有疑虑。
那些话,不过是哄哄齐氏尚可罢了。
“今日,三殿下门下幕僚来了户部。”路景修开口说道,却不先提韩均此前话中的疏漏,只谈公事。
韩均不语,知他还有下文。
“他说,三殿下问我,西北一事,可有合适人选。”
他此前重提西北贪墨粮种一事,圣上一直按而不发,昨日却忽然在朝会上下旨,将会指派钦差去甘肃查明此事,即日便要动身。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有惶惶不安者,也有坐等好戏之人。
既然是路景修一力要求彻查,那么他的举荐自然至关重要。
只是盛国公一系与路家向来没有什么交情,便托了户部一个官员前来说和。而三皇子赵麓为,自以为已与路家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便直接遣人上门说了来意。
韩均愕然。
这个三殿下,最近是越发坐不住了,如今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让手下幕僚来插手朝事。
就不怕圣上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
甘肃一事,确实是定国侯在暗中授意,三殿下怕被牵连也在情理之中。可凭定国侯的做事风格,又如何会留下明显破绽?
前世若不是盛国公提前埋下棋子,怕是这事儿也不会被翻出来。
显见是赵麓为与岳家早生了嫌隙,不信任定国侯了。
如今多了路景修这个变数在其中,倒将所有人的计划都全盘打乱,导致提前事发。
沉吟片刻,韩均问道:“伯父可有人选?”
这件事的症结所在,还需从路景修入手。既不能得罪赵麓为,让他知道路家是假意投靠,又要确保事情能真正查到实处。
不论举荐谁,都不好办。
“御使大夫张大人,素来为官正直,不畏强权。”路景修便将心中属意的人告诉他知晓。
张大人?
韩均一愣,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
上一世,最开始牵头弹劾定国侯的,便是这个张大人。
他虽面儿上刚正不阿清正廉洁,实则却是盛国公一系的人,在针对西北事务上,搜集了不少证据,直将三皇子等人弄的焦头烂额。
韩均确信,他并不曾向路景修提起过此事。只他方才还在想,不若提早将他推出来,却不料路景修选的也是他。
也许兜兜转转,此事注定要张御史来做?
“张御史,甚好。”韩均点头。事已成定局,也按照他所预计的在发展,虽然总感觉有些怪异。
他脸上惊讶虽转瞬即逝,却还是未能逃过路景修紧盯着他的眼睛。
韩均,那日果然没有说全。
不过他也能理解,凡事说一半,若真的和盘托出,倒是个傻子了,他可不放心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赤诚”之人。
可心里到底觉得有些不痛快。
二人各有心思,半晌默然无言。
许久,依旧是路景修先开口问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昕儿,是谁要害她?”
他可从未听过京郊附近有匪徒出没,若果真有,顺天府尹的乌纱帽早就不保了,哪里还坐的安稳?
再说,那御林军是圣上近卫,钱家大郎韩均熟识便罢了,如何连孟家小子也与他混在一处?
几次三番地,他一个文官,总与武将打什么交道?
理了理思路,韩均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恐牵涉甚多。”
路景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这一伙人,乃是一个名叫保七爷的手下。此人原不过是个地痞流氓,这几年在三教九流里头,倒渐渐有了些名头。”
韩均不急不缓地说道:“前些日子,不知怎地搭上了盛国公的线,上蹿下跳,做了不少恶事。”
“这种人,如何会盯上昕儿?”路景修不解。
他们是市井流氓,而自家是官身,且又不是什么声名不显的小官小吏,只要不是个蠢的,怎么也不会犯下这种事。
“伯父有所不知。”韩均就解释道,“昕妹与他自然没有瓜葛,却是因了,齐家。”
舅兄家?路景修更是一头雾水,“这又怎么说?”
“咳咳,据那个叫抱柳的丫鬟说,因为齐家毁约的事情,子白闹了点事,齐大人狠狠发落了家中几个下人。其中一个被发卖后,便记恨上了昕妹,又与保七爷有了关联,而后引着人去劫了昕妹。”
其实韩均原可以不说,只将保七爷等人的身份托出,说路子昕不过是路上遭了无妄之灾便可。
也免的伤了他们两家情份。
可考虑到齐家如今的所作所为,总有一日,路齐两家必要分道扬镳。
既然如此,不若让路景修早早便在心中与齐继如划清界限,省的日后牵扯不清惹出祸端来。
前世是齐家急着撇清与路家的关系,既他不仁,路家又何必苦苦念着情谊,死守一个“义”字?
但他也知道,这事却绝不能告诉齐氏,毕竟。齐继如是她嫡亲大哥,齐老爷子尚在,恐怕她接受不了。
因此只在路景修面前漏了口风而已。
果然路景修听了,眉头紧锁着,“他的家事,如何牵扯到我家?又与昕儿何干?那件事,我没去圣上面前告御状便是仁至义尽了。”
“这……齐大人大约是怕家中奴婢口舌不严,日后坏事罢!毕竟,他还想带着齐家更进一步。”
韩均模糊道。
有些事他不能说的太明白,只能靠路景修自己去揣摩。只大家都是聪明人,往往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路景修“嚯”地转头盯着他,满脸不可置信。
难不成,舅兄有意博从龙之功?
这句话他却不能宣诸于口,然而韩均话中真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路景修瞬间便懂了他话中未尽之意。
舅兄有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因此带累幺女遭了鱼池之殃,而标榜忠君的路家显然不能继续与齐家再共同进退。有些事,必须现在就做出抉择。
想起幺女说过,自家落难后,大舅舅未曾全力驰援,路景修的心已凉了一半。
如今,他到底该不该与齐家划清界限?
☆、095 纳征之礼
二人一番长谈,待韩均出来时,天色已是极晚了。
幺女出了事,齐氏也没心思款待他,便由路景修带了路子闵,三人随意吃了些饭菜。
方才在书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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