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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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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暖亦对路子昕道:“咱们也走吧。”便先去招呼其他人了。
路子昕点点头,只转了半个身子,还未挪步,却见韩均三两步跨了过来,低声在耳边问道:“喜欢牡丹?嗯?”
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却又大步流星地走了,只留她呆傻傻站在那里,还疑心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谁知第二日,路子闵归家后,却搬了两盆牡丹来。
“这是退之送给我的,说是庄子上送来的,他向来不爱打理这些,便每人送了一盆,轮到我时剩了两盆,便都给了我。你也知道,我那儿养什么死什么,就都便宜了你吧!”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他刚当差,很多事还不大懂,少不得每日被老爷子拎着耳提面命一番,此刻却是急着挨训去了。
路子昕:……
那人到底什么意思?
实在想不明白,她便不想了,转而仔细赏起花来。这个时节牡丹早已开败,因此林家那几株才显珍贵,真不知他家庄子上是怎么养的,还有这许多,倒能每人都送上一盆呢!
两盆里一盆全叶大而圆,小叶宽大,圆纯而肥厚,颜色大红,乃是名品首案红。另一盆却是很少见的雪映朝霞,花瓣拥挤隆起,紧紧簇在一起,好看的紧。
每日晨起,赏会儿花再梳洗装扮,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隔了几日,路子闵正在衙内伏案疾书,忽听韩均无意中问道:“仲和,前日送你的两盆牡丹可还在?昨日我答应了家中幼弟,给他绘一幅牡丹图,偏生又提了一堆要求,如今思来想去,只有你家那俩株合他心意。”
路子闵心中奇怪:你堂堂探花郎,画一幅牡丹还要对着实物不成?又想:大约是不想敷衍他弟弟,早听说韩世子做事极认真的,倒是不假。
“在倒是还在,只是我向来不擅这些花草之道,因此便让家中舍妹代为照顾。不若明日我将花带来?”
韩均连忙摆手:“哪里要那么麻烦,今日下衙我和你一同回去,只需三刻便能成的,不知仲和兄可方便?”
“那敢情好,我母亲每日都在我耳边念叨着让我多向你请教,若是知道你去,她可得欢喜坏了。”路子闵便唤来小厮长喜,“你回去告诉母亲,今日韩世子要来家中做客。”
“如此,便叨扰了。”韩均连连拱手,“真是惭愧,仲和不要取笑我才是。”
“哪里的话,世子如此诚待幼弟,着实令人敬佩。”齐安侯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明明不被继母所喜,却仍旧还以君子之道,果然不愧是韩退之啊!
就这一话题达成共识,两人又各自伏案暂且不提。
待路子昕下了学堂又逛了一圈归家后,便听正房堂屋中传来阵阵笑声,父亲更是不时夸赞不断,心中纳闷。
难道二哥今日终于开了窍,做了什么大事叫父亲如此开怀?
正疑惑间,见母亲身边的桑葵快步走了过来:“二姑娘,韩世子来了,夫人嘱咐您收拾一番过来见礼。”
等等,韩均来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路子昕快速梳理了一遍家谱,并没有发现自己家和齐安侯府有什么亲戚关系,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如今二哥与他同为编修吧……
好在最近只要和韩均有关,不管是梦还是现实都和如今的状况不大一样,路子昕正在慢慢适应当中。因此她也不太惊讶,回了院中换了一套家中见客的衣裳,便来到正屋。
☆、005 愤愤不平
自那日韩均来路家做客后,路子昕便常常听爹爹二哥将“退之”“韩世子”挂在嘴边。或是“退之一手丹青真真无人能及的”,或是“韩世子小小年纪如此博学,后生可畏啊!”
她想起那日自己将牡丹送到二哥院子之时,韩均问道:“路三姑娘,不知是新嫁娘更合你心意还是这首案红?”
原来,他是特意送来给自己的?
“韩世子不是赠花与二哥的麽?与我的心意又有什么干系?”路子昕板着一张小脸回道。新嫁娘、首案红,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好像被调戏了的样子。
“这话,听着好像是醋了?”韩均话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我这不是怕直接送到你那里会被路大人打出府去么?”
路子昕脸一红不作理会,三两步小跑着追上前去对路子闵道,,“二哥,以后可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那里搬,到头来还连累我多跑一趟!”
路子闵莫名其妙地摸摸头,“我看你不是挺喜欢的麽。”
韩均一手握拳抵在唇边低笑两声,知道过犹不及,便拉着路子闵转移话题道:“仲和,不如咱们比试比试丹青如何?”这才绕过不说。
想起那日便觉得羞涩的很,但又夹杂一些甜蜜的喜意。路子昕摸摸自己的热的发烫的脸,看着铜镜中两颊娇羞发红的少女,不知自己如今到底是何心情。
可是她常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若一切是真,那为何在梦中,她心心念念,他却熟视无睹。如今自己避之唯恐不及,他却又眼巴巴地凑了过来。
想起在梦里那段无疾而终的情愫,韩均死讯传来时撕心裂肺的痛楚,路子昕一阵后怕。这一次,她守住了心,便不会随他而去了吧?那么娘亲爹爹也不会为她伤心难过许久。
正想着,齐氏身边的桑葵来了,进门先行了礼后,笑吟吟地说道:“二姑娘,舅夫人来了,夫人让您过去呢!”
“我这便去。”打发了桑葵,路子昕对着铜镜深吸两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后,又换了身衣裳,这才点了绿香随行往正院而去。
“舅母!昕儿许久不曾见过你了呢!”路子昕一进屋子,便扑到宋氏怀中,“您都不来看昕儿,可见往日说什么疼我都是哄昕儿的呢!”
“哎呦呦我的小心肝,舅母何时哄骗过你?实在是走不脱啊!这不一有时间就着急忙慌地来看你了?快给舅母看看,病可曾好了?”说着细细打量怀中小人,“我家昕儿可见是越发标志了呢,这小脸蛋不知羡慕死多少姑娘!”
路子昕便有些奇怪,舅母以前虽喜欢她,可今日看她的眼神儿却怪怪的有些不同,好像非要从她身上找出点什么来一般。
齐氏看着宋氏的模样,心里有些不高兴: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可转念一想,昕儿也是她从小看大的孩子,宋氏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头,怎么也不会薄待了昕儿的。心里如何面上却不显,只仍旧亲热道:“长嫂,你可别再惯着这丫头了,越发地没了规矩,见了长辈连礼都不见了,可见到底还是和你亲近。”
“是呢,昕儿这孩子就是招人疼,不仅是我心里念着你,就是你几个表哥表姐也整日里闹我,让我接你去玩几日才好。”宋氏搂着路子昕,笑眯眯地说道。
路子昕望望母亲,见她不像是反对的模样,心里也想几位表姐了,便望着齐氏委屈地道:“昕儿也想去,可是……娘亲,您能不能帮昕儿给夫子请几天假啊?”
“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些书做什么?这个年纪正该好好儿闹上一闹呢!放心吧,你母亲若不同意,只管包在舅母身上,一定叫你好好儿玩上两日的。”
“舅母真好!”路子昕一把抱住宋氏,还不忘了对齐氏卖乖,“娘亲也好!”
齐氏望着幺女高兴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酸:女儿大了,当真由不得娘。一时又有些高兴,幺女和几位表哥表姐处的好,想必以后一定不会受气。
第二日,路子昕便收拾收拾,在路子闵羡慕的眼神儿中高高兴兴地往舅家去了。
齐府她是常去的,那里专有她一处院子,东西都是齐备的,因此也不必多带些什么,只将平日里用惯了的器物带上几件,又包了两套今年新作的群衫,带着青檀绿香两个大丫头并几个家丁出门了。
谁料刚出了青云巷,路府马车便遇见打马而来的韩均。
他打听到近日女子学堂休假一天,正碰上翰林院休沐,便特意约了路子闵说要拜访。经过一段时间的不懈努力,路子闵早已和他称兄道弟,便提议不若二人出去游玩一番,韩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路家那座假山比外头更有一番意趣的。
韩均见马车厢窗户上挂的是粉色幔帐,便知道必是路子昕在里头,心里头十分失望,却故意下马问车夫道:“何叔,不知车上可是府上哪位长辈?晚辈正要登门拜访,可见是不巧了。”
路子昕听了,便掀开帘子低着头用蚊子大的声音道:“既然知道是长辈,还不快过来给你昕儿姐姐见礼。”
抬起头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世子说笑了,家中二哥知道你近日要来,并未出门呢!”
“原来是昕儿妹…妹。”韩均上前两步,故意将“妹妹”二字说的极慢,“妹妹这是去往何处?可要送你一程?”
路子昕哪里知道他耳朵这般灵敏,顿时脸红,“不过、不过是去舅家罢了,左不过就几步路,就不劳烦世子了。”
谁料韩均听了却脸色一沉,“齐家?”
原来是去见齐琛!她前世的未婚夫!难怪这般高兴,见了他也不躲,还有胆量打趣自己呢!
路子昕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闻言道:“韩世子知道的可真清楚呢。”心里却有些些惊讶,他怎么对自家这般了解了?
韩均就道:“我曾经和子白同窗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我入了太学院,便不常相见了。”忽然惊讶问道,“怎么?他还在南山书院?”
哼,就齐琛那模样,自己中探花时他还在读南山书院呢!韩均愤愤不平。
☆、006 无辜日晕(二更)
虽然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是车马这般堵在路口也着实不像话,因了齐琛这件事,韩均更是越想越气,俩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散了。
及至到了齐府,众人自然又是一番见礼寒暄好不热闹。
“表妹近日可好?”众人俱都坐下后,齐琛便关切地问道。
京城包括女子学院在内的几家书院平日都是一样休假的,正是为了方便一家兄弟姐妹团聚。而齐家人多,除了男子外,几个姑娘都是在家中请了夫子教学。
路子昕向来与齐琛玩的好,便笑嘻嘻道:“琛表哥若果真这般关心我,那能几月不曾上门?可见咱俩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过如此罢了。哎,枉费我整日念叨着你们,为此还不惜被学院夫子责骂哪!”
“表妹,我、我……”齐琛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确实想要去看看表妹的,只是路家二表哥春闱中了二甲后,母亲便整日里对他耳提面命的,还说若是下一科不能得中,便没脸去路家提亲,他只好闭门读书,只为了、为了……
“好了好了,亏你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竟连昕儿妹妹拿你打趣都听不出来麽?她那个性子你还不知,最是坐不住的,巴不得咱们不去,省的还要陪坐无聊哪!”齐家大表姐齐瑜最看不得自家弟弟面对路子昕时那个呆头呆脑的模样,凭白叫人生气的很。
路子昕哪里肯让,也道:“瑜表姐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是嫌我来了拘着你枯坐着无趣啊!舅母,您看,明明是您叫我坐下说说话的,可瑜表姐却怪在我的头上,您来评评理。”
“没有没有,能陪表妹聊天我很高兴。”齐琛赶忙朝路子昕道。
宋氏心里对二儿子十分恨铁不成钢,却仍旧笑眯眯道:“你们几个呀,惯会合起伙来的,明明还有好几日可聚的,却不愿意陪我说说话。好了,知道你们坐不住了,我也不拘着你们陪我闲磕牙,玩儿去罢!”
“我可不去,我要陪舅母好好儿说话的呢!”路子昕抱着宋氏胳膊撒娇道。
“好妹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好不容易把你盼了来,终于可以好好儿玩一天的。”齐瑜便过来拉路子昕,说是陪她们一天,眼神儿却不住地往齐琛那边瞟。
齐家另一个表姐齐珏也佯装可怜地道:“昕儿表妹,我二哥那儿收了一架风筝,只等着你来便要试飞的呢!”
齐琛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她,生怕路子昕拒绝一般。
路子昕装作勉为其难的叹口气:“舅母,这可不是我不陪你,实在是表姐们太热情了。”
众人便又辞了宋氏,往园子里去了。
“表妹,你别怪我,我其实一直惦记着你的。”出了屋子,齐琛低声在路子昕耳边解释道。他本就长的俊秀,唇红齿白的,今日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更添少年风采。
“我哪里是怪你呢,不过是说着玩罢了,表哥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快去瞧风筝吧!”路子昕真真很感激齐琛的,俩人自小感情就好,甚至在梦里自己一心倾慕韩均,名声不好听了之后,为了她也愿意向自家提亲,可最终她还是辜负了表哥一番美意。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这样也好,琛表哥至少不用委屈自己,可以娶个心中欢喜的姑娘呢!
于是想了想,她又说道:“表哥对我可真好,昕儿也想表哥呢!”
齐琛听了,自是高兴,连忙表白心迹::“我也想,想表妹的。”
待取了风筝来,路子昕见是一架色彩妍丽的燕子,几人便笑闹着放起风筝来。齐琛自然是殷勤地跟在后头替表妹跑风,终于好不容易将风筝飞了起来,姑娘们都高兴地叫了起来,其中快活自不必提。
且说路府这边,路子闵守在自家那座假山边上,不解地问韩均:“退之,你不是说每日巳时,从这个小洞看去,阳光缓缓升至半空,日晕如染,十分神奇麽?怎的我却没有见着?”
韩均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许是今日阳光不好的缘故。”
路子闵瞧瞧当中挂着的一轮圆日,只觉得后背晒得暖融融的将要流汗了,不知道在退之眼中,什么样的阳光才叫好。
“仲和,今日来的时候碰见令妹,听说她今日要去你舅家?”韩均拍拍路子闵的肩膀,“我记得南山学院的齐子白好像正是你表弟吧?可是他家?”
说罢又从山洞里看了一眼太阳,“自从入了太学院之后,便不曾见过他了,曾几何时我俩还一起喝过酒呢!对了,怎么只你妹妹去了,你却不去?”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路子闵就生气,“还不是因你要看什么劳什子日晕,我只好待在家中等你,谁知却没看着,好好一天休沐就这么没了。”
“还是做女子快活,妹妹可以向夫子请几天假出去玩耍呢!”路子闵越想越是心气不顺,不由地唉声叹气。
韩均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我耽误了仲和兄与表弟相见?实在抱歉。日头已经升上来了,日晕想必也是看不着了,不若我陪你一同去齐家?权当赔罪了。”
路子闵心道:我的舅家,你陪我去是什么意思?
不过想到齐安侯府的情形,知道他母亲去世后便与外祖那边断了往来,到底不忍心说出来,只道:“这都快要用午饭了,怕是不妥吧?不过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琛表弟了,不如咱们先在家中吃过饭再去打扰?”
“这样也好,是我考虑不周了。”韩均满意地点点头,二人又就何时何地何种天气看日晕最好做了一番讨论后,终于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路老爷今日出门会友去了,齐氏亦有店铺上的事情要处理,因此厨房只单单给二人做了几个炒菜,两人便草草吃了些填饱肚子,急匆匆出门去了。
到了齐府后,正碰上路子昕与齐琛等人吃过午饭后并肩而来,一脸笑意地正准备去小憩一番。韩均见了眯了眯眼,大步上前亲热地叫道:“子白兄!”
☆、007 甚是想念
他面上虽满是笑意,但身边的路子闵却无故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心道:今日的阳光果然是不好的麽,竟有些冷呢。
韩均此刻却心中气的直咬牙:好呀,看把你能的!嘴笑的都咧到耳朵根旁去了!见着齐琛就这般开心么?想着想着又不觉有一丝委屈:重生至今,自己想方设法接近她,可是却落得只能蹭别人的光方能看到她一展笑颜。
到底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他这边思绪翻涌,殊不知此刻齐琛也是一阵摸不着头脑。
他和韩均不过是在南山书院同窗过一载,韩世子聪颖非常,很快就被山长推荐去读了太学院,数来数去也没有什么交情,如今为何这么亲热地唤自己“子白”?
“二表哥,韩世子,你们怎么来了?”暂且将疑惑摆在一旁,齐琛扬起笑脸问道。
“怎么,多日不见,子白兄倒和我生疏了不成?想当初咱俩还在一处喝酒骂过先生呢!”韩均只装作听不懂一般,“今日我去找仲和商讨编书一事,无意说起当初求学之时,一时感慨万分。”
路子闵翻了个白眼:不是看日晕麽?
韩均不理会路子闵的动作,继续道:“仲和说起你与他原是嫡亲的表兄弟,我想着许久不见甚为想念,便厚颜随仲和一道来了。”
我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路子闵努力回忆午饭前发生的一切。
齐琛哪里知道真假,只当他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倒是齐家的几位姑娘,一时闪避不及,心里又早对韩均存了几分好奇,便齐齐上前见礼,“韩世子,闵表哥。”
路子昕无法,只得随着众人一起动作。
自己前脚出门,后脚他便哄着自家那个单纯的二哥跟了过来,绕是她再后知后觉,也明白了韩均的那点心思。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现实和梦境会颠倒?
难道真的像世人所说,梦里都是反的不成?那、是不是意味着韩均不会死?而自己也不会就此葬送一生?
路子昕矛盾了。
时至今日,她对韩均的情意早已没有梦中那般强烈,但不能否认任何一个怀春少女都希望找到像他这样的如意郎君。若是这位郎君又对自己有些情意,谁能拒绝呢?而且若是那个梦不可靠,那么她连拒绝的理由都将不复存在。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害怕这才是梦境,而现实正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若一朝梦醒,她又该如何自处?
“退之,咱们这么站着说话不得腰疼啊?走,我知道表弟家中有一处凉亭最为得趣,不若叫丫鬟们备上茶水点心过去说话?”
路子闵到底年长齐琛,心中觉得韩均怎么也是外男,不好与这些姐妹们多处的,便提议道。
“正是,瞧我见了闵表哥高兴,都忘了,琛弟,快带世子他们过去小坐一番。”齐瑜也道。
于是几人分作男女,一伙由齐琛领着去了凉亭,路子昕则跟着表姐们辞礼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齐家也算书香世家,本是由江南迁过来的望族。只是到了路子昕外祖手里有些没落了,好在她舅舅齐老爷是个拔尖的,这些年才一点点恢复了些往日荣光。只见院子里亭台楼阁,十步一景很是精致,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意境,和京中风情迥然有别,另有一种趣味,这也是路子昕常爱来玩的原因。
她的院子紧邻着几位表姐,说是小憩可哪里睡得着呢?几位姑娘便围坐在一起说说小女儿家的悄悄话。
“昕儿表妹,韩世子和闵表哥很熟吗?”齐玧忍不住最先问道。
她是齐家二房,也就是路子昕母亲齐氏的庶弟之女,以前最看不得路子昕在齐家受宠的模样,路子昕和这个表姐也向来不太说话,便敷衍道:“我也不知,大约是同僚的缘故,难免近了些。”
“韩世子十七岁得中探花,真是厉害,我听父亲说,我朝至今还未有这样的事呢。”齐玧并不在意她说些什么,只自顾自地感叹道。说完还往凉亭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隔着重重屋檐砖瓦亦能瞧见韩均的风采一般,眼中满是倾慕之色。
“嗤”,齐珏轻蔑一笑,“二叔知道的倒多,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齐家几房之间亦是一笔烂账,向来多有嫌隙,路子昕心里明镜儿似的,若要论起感情,她当然更亲近自己嫡亲舅舅一家,因此也不搭话。
果然,齐玧闻言瞬间便红了眼眶,委委屈屈地道:“二姐好大的威风,竟连长辈也敢编排了,我定要告诉伯父不可。嘤嘤,嘤嘤……”
“好了,昕儿妹妹还在呢,都少说两句。”两人正要掐起来,齐瑜作为长姐沉着脸训斥道。
齐珏正要说话,却被齐瑜拦了,一句“他算哪门子的长辈”憋在心里发不出来,脸色也难看的很。
一时间,四个小姑娘,一个哭哭啼啼地要告状,一个闷声不说话,一个自觉家丑外扬心中气愤,还有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再坐下去也是尴尬,于是便各自散了。
等人都走了后,路子昕吩咐青檀过来洗漱了一番,歪在榻上闭眼休息,可是心中思绪甚多,又哪里平静的下来?
一刻钟后,她眯着眼睛吩咐道:“绿香,你去看看,二哥他们可还在亭子里?”
绿香应了声,过后不久回来道:“姑娘,奴婢去的时候亭子里已经没人了,听大表姑娘身边的可鸢说几位公子不久前都往书房去了。”
路子昕想了想,道:“知道了,左右也睡不着,咱们去散散。”
于是主仆三人便收拾一番,出了院子往园子里去了。
路子昕边瞧着春日里的景致,边心不在焉地捉个狗尾巴草缠在手上绕着圈儿玩,正好好地,谁料忽地脚下一歪。
“姑娘小心!”俩个丫鬟急忙要来扶她。
谁知却有人抢先一步,绕过身边一株两人合抱粗的杏树,紧紧拽着她手臂道:“路三姑娘当心!”
☆、008 我心悦你
路子昕抬头一看,原来却是韩均。
他手掌宽大,骨节修长有力,就这么握着她。叫人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安全感来。只是春日衫薄,韩均又握的紧,掌心温温热热的,路子昕只觉得俩人触在一处的肌肤好似灼烧一般,一点一点变烫起来。
“多谢世子。”她试图往外动了动手臂,韩均却更收紧了力道,小手臂仍纹丝不动地由他握着。
韩均心中其实也有些紧张,即使两世为人他也没有和哪位女子这般亲近过。只觉得手掌下隔着衣裳的肌肤又白又嫩、滑腻非常,便忍不住轻轻磨蹭了两下、又蹭了两下,嘴上却道:“别动,这处铺的都是鹅卵石,我扶你过去。”
“你!”路子昕涨红了脸,只觉得小手臂处的大掌越发烫了起来,偏偏力气又没他大,只能任他为所欲为,扶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了这条小路尽头。
青檀、绿香二人见姑娘分明是生气的模样,正要上前接手,却被韩均一个眼神儿止住了步子,顿时踌躇起来,瞟一眼路子昕,只等着自家姑娘吩咐一句就要动手抢人。
“昕儿妹妹能不能让这俩个丫鬟离远些,我有些话想对你说。”韩均皱着眉头道。
为什么姑娘家出门都非带着丫鬟不可?真真碍事的很。
路子昕怎会听他的,只道:“你先放手再说。”
“你让她们走远些我便撒手。”若论脸皮之厚,他韩探花可不曾怕过谁,“好妹妹,我说到做到。”
“谁是你妹妹,少乱攀亲戚!”话虽狠厉,到底拗不过他,只得对俩人吩咐道,“去路口等我,放心吧。韩世子乃二哥同僚,自然不会言而无信。”
后一句却是讽刺韩均。
待二人走开,韩均有些遗憾地捏了捏手下圆润白皙的手臂,又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方才松开,末了还将手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淡雅的幽香便钻进了五脏六腑,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骤然没了支撑的感觉,好似连心中也空落落地一般,路子昕并没有瞧见他动作,抚了抚有些起皱的衣袖稳住心神,借机转过身子并不看他,低着头问:“你想说什么?”
韩均便跟着转了过来,正面对着她。他身量高挑,路子昕只堪堪到他肩处,此时正低着圆圆的小脑袋,脚下不断轻轻踢着一块小石子。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和修长瓷白还微泛着粉色的颈脖,再往下、再往下遮的严严实实,啥也看不着了。
见他半晌不说话,路子昕便抬头去看,谁知正撞见他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脖子?
她立马双手抱胸,拢了拢已经够严实的领子,警惕地看着韩均,“非礼勿视,世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色厉内荏的丫头,韩均心中暗笑,到底不好多看,压下了涟漪的心思移开了目光,点点头道:“我是见你脖子上有一处红肿,想着大约是因为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虫子也慢慢多了起来,正准备劝昕儿妹妹还是少往花草处走动,免得不当心又遭了秧,这和非礼有何关系?”说着还示意地指指她耳朵下边,一副情真意切的关心模样。
是吗?路子昕狐疑地看着他,摸了摸脖子,觉得那里好像确实有个小包,一时又觉得好似还有些痒,心道什么时候被咬的她竟不知。
韩均见她细白的皮肤上一点殷红,好似滴落在宣纸上的一抹朱砂痣一般叫人心里头痒痒。更兼佳人柔荑轻轻拂过那处,白生生俏嫩嫩的,当下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等等,你该不是故意岔开话题吧?世子还没说想和我说什么呢!”终于,单纯的路子昕从韩均深深的套路中回过神来,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质问道。
韩均又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才道:“确实有话想要问你。”
路子昕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为何一见我就躲?”从长公主的花会第一次见面开始,小相国寺也是,甚至自己追到了定国侯府小丫头都低头不看他一眼。
“我、我什么时候躲着世子了?这不是、不是好好儿地站在你面前么?”一说这个路子昕就结巴心虚地厉害,心底那些念头又开始一点一点往外冒,压也压不住,眼神儿也不住地乱瞟,再也不复刚刚对视的气势。
“哼,昕儿妹妹心中不是明白的很麽?”韩均见状更笃定了心中想法,接着道,“难不成我长的如此不堪,让你见了就难受?还是说,你心虚?”
路子昕一惊,慌忙摇头否认,“我为什么要心虚?好,世子既然问我,那我倒要问问世子,你我本素不相识,若我一见你便直勾勾站在那里盯着你瞧,难不成反而是礼数了?”
韩均想想好像也是,只是因为他重活了一世,所以才觉得她对自己变的太冷淡了些。反而在前世,看着她总是围着自己打转的模样,起初也是觉得这姑娘很没有教养的。
不过,那时候你怎么就那般不知礼数,现如今倒变成了大家闺秀了呢?
这话韩均没法问,只好默默收了回去,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便没话找话道:“你还要在齐府呆几天?”
“这和世子有什么关系不成?自然是想待几天待几天呗!”
“我是担心你耽误了子白的课业,连累他被南山学院的山长责罚。”韩均心中悲愤:难道你不知道齐琛的龌龊心思吗!
路子昕当然不知,回道:“多谢世子关心,琛表哥向来勤勉,想来是不会因为玩乐误了学业的,便是舅母也日日嘱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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