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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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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曜当即变了脸,凤眸微眯,隐有寒光,“我侯府花轿到门,凭你魏家一句话便改喜期,如果真得了重病,我把人接回侯府医治。”
“孙女婿,孙女病重,孙女婿过了病气。”
魏老太太强做镇静。
徐曜的手按住剑柄,眸光冷冽,“我要见未婚妻,你魏家心虚,推三阻四,难道魏昭被你魏家害了不成?”
魏家几位老爷吓得面如土色,魏老太太闭了一下眼,见瞒不住,叹息一声,“孙女婿,实不相瞒,孙女儿死了?”
平地一声惊雷,在徐曜头顶炸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跌坐在椅子里,抓住座椅扶手,受惊过度,瞬间思维停滞,不能思考,不敢相信。
魏老太太解释道:“孙女儿昨日走到花园,被藤蔓绊了一跤,撞在石头上,撞伤身体要害部位。
徐曜恍惚听见绊了一跤,撞在石头上,脑子里闪了一下,魏昭武功不怎么样,可身法灵活,怎么可能绊了一跤摔死了,慢慢恢复神智,冷汗把背心都打透了,手缓缓地松开座椅扶手,众人看座椅扶手生生掰断了,魏家人吓得面如土色。
“带路,我去看看。”
厅里的人只觉四周空气冷飕飕的,魏大老爷急忙前头带路,徐曜和魏家人都跟在身后,朝三房地界走去。
前厅到三房,路不算远,徐曜觉得这段路很长,既想快点见到魏昭,又怕魏家人说的是真的,明明怀疑魏家人说的话,不信魏昭已经死了,可是总朝坏处想,极度紧张的缘故,身体僵直,面部表情凝固住,魏家人偷眼看燕侯,身上带着煞气,吓得心都哆嗦。
众人走到东跨院,徐曜等不及,问;“魏昭住正间吗?”
“是。”大老爷魏慵道。
徐曜甩开众人,健步如飞朝上房奔过去,冲进正间,书香看见院子里呼呼啦啦涌入一群人,走出西间屋,正撞见徐曜进来,徐曜二话不说,闯进里屋,几步跨到床前。
见魏昭躺在床上,阖眼没有知觉,徐曜俯身趴在她身上,突然低头吻下去,魏昭的唇瓣柔软温热,徐曜的舌探入她樱唇,少女口中气息清淡微甜,魏昭身体熟悉的清幽的香气萦绕着他,他忘了周遭的一切,全然没理会身后站着的魏家人瞪着惊恐的眼睛,恐怖地表情盯着她们,徐侯受刺激疯了,魏昭死去了,他亲一个死去的人。
魏昭不用闭气了,她胸膛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她只能装下去,任由徐侯轻薄,真想踢他,一屋子人都在看她们,燕侯是个疯子,一个可怕的疯子。
魏老太太从惊愕中醒过来,口干舌燥,小心地唤了声,“请侯爷节哀!”
徐曜离开她的唇时,又下狠咬了一口,魏昭疼得差点破功。
徐曜看床头搭着一件大红喜袍,抓过来,把魏昭一裹,便抱起来朝外走,魏家人让开一条路,不敢拦着,魏老太太在身后说了句,“侯爷,孙女她……。”
徐曜头也不回,“她生是我的人,死了要跟我葬在一起。”
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余勇道;“魏家谋害燕侯夫人,绑了,送官府拿问。”
第144章
“魏家谋害燕侯夫人; 绑了,送官府拿问。”
徐曜沉冷的声音传来; 魏家人吓得肝胆欲裂; 咕咚一声; 魏大老爷魏慵带领下,跪倒一片,“侯爷开恩,四姑娘不是我魏家谋害的,冤枉啊!”
徐曜停住脚步; 回过身; 面带戾色道:“燕侯夫人是如何死的?”
魏老太太跪下; 仿佛一下子失去镇静,连声音都苍老了,“燕侯; 孙女确实不是绊倒摔死; 是老身撒了个谎; 孙女自幼养在乡下; 性格顽劣,她父亲教训她; 动用家法只打了一下; 哎!父亲教训女儿自古天经地义,是她身体弱; 承受不住死了。”
徐曜抱着魏昭; 魏昭小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 徐曜摸了一下她身体,一棒子打到哪里了,心生恨意,魏昭这么跟我捣乱,我没舍得碰一下,你魏家仗着生了她,为所欲为,冷冷地扫了一眼跪着的魏家人,“把一个年幼病弱的孩子扔在乡下,她挣扎活过十四年,十四年后她父亲家法教训她,因她养在乡下,性格顽劣?明知道她体弱,拿棍棒打,你魏家这不是教训女儿,这是不想结侯府这门亲,故意害死人命,你魏家教训女儿我无权过问,你打死我燕侯夫人国法难容。”
闻言,魏廉吓得瘫在地上,魏老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叩头如捣蒜,“侯爷开恩,我魏家真没有害死她的心,本来商讨嫁妆之事,孙女忤逆长辈,她父亲一怒之下动了家法,原想吓唬吓唬她,没想打死她,侯爷,老身如果有一句虚言,老身折寿十年。”
徐曜不屑地看了眼跪在面前的魏家一群男女,对余勇说;“看好了,魏家的人一个别跑了,我先安葬了夫人,回头跟魏家算账。”
这时,大太太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而来,披头散发,口中语无伦次,“侯爷,人是她三叔打死的,四姑娘诈尸了,四姑娘的鬼魂别跟着我,我没害你,侯爷,我们没害燕侯夫人,应是三叔下大狱。”
“燕侯夫人的命是你魏家一条命就能换了,魏家不论男女一律治罪。”
徐曜撂下一句话,不在理会这群人,抱着魏昭大步走出门外。
身后传来魏家男女一片哭声。
徐曜大步离开东跨院,哭声在耳边消失了。
一直抱着魏昭出了府门,门口花轿等在哪里,徐曜走到花轿前,亲卫掀开轿帘,徐曜把魏昭放在座位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坐舒服点,然后,退出身,放下轿帘,自己上马,吩咐一声,“走吧!”
接亲队伍晃晃荡荡,一条长龙,街道从头看不到尾,燕侯娶亲,全萱阳城轰动,沿途燕军士兵站立街道两旁维持秩序,从魏府一直到侯府。
锣鼓喧天到了侯府门前,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侯府府门大开,花轿直接抬入侯府大门,停在前院。
徐曜下马,走到花轿前,掀开轿帘,看见魏昭坐在里面,跟他放进去时一样,徐曜把她抱出来。
侯府的人等着新人拜堂,看侯爷抱着新娘大步朝后院走去,徐家的人弄不清状况,侯府管家金昇带着家下人和侯爷的亲卫跟在徐曜的身后,不敢问,随着侯爷走到侯府后花园,魏昭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徐曜抱着她进了花园一侧月洞门。
徐曜来到花园里一块空地,对身后的金昇道;“就在这里挖个墓穴,把夫人葬在墓穴里。”
魏昭吓了一跳,徐曜要把她直接埋在后花园里。
徐府管家金昇瞠目结舌,“侯爷,夫人殁了,办丧事设灵堂亲友拜祭,法师超度,然后成殓下葬。”
魏昭心里感激金管家,阻止徐曜直接活埋自己。
“不需要那么麻烦,人死如灯灭,凡俗的规矩太啰嗦,最后入土为安,挖个坑,埋了了却我们这段短暂的缘分。”
侯爷发话,金昇不敢违背,又问;“侯爷,奴才派人到棺材铺买个棺椁,成殓下葬。”
“直接埋掉,棺椁木头早晚也要烂掉,跟夫人一样变成泥土,不如干脆点,直接埋入土中,炕挖得深一些。”
徐曜看一眼怀里的人,唇角微挑,“对了,魏家人说夫人诈尸,把花园里的太湖石抬过来,压在身上,然后填土,这样压住,如果还诈尸,把这块地方用砖砌上,魂魄想跑出来没那么容易。
魏昭听着不寒而粟,真狠毒,拿太湖石压住她,还要拿砖砌墙,她魂魄锁在地下,想投生也不行。
魏昭耳边充斥挖土铁锹,搞头的声音,那边厢一群人在撬动太湖石,喊着号子,魏昭不能睁开看,听着心惊肉跳,石头压在身上,她成了肉饼。
脑筋转了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盼着徐曜离开一会,徐曜只要放下她,离开就一小会,她都能想办法逃走,可是徐曜别说离开,手都不松,紧紧地抱着她。
人多好干活,没多久,听见金昇说;“侯爷,坑挖好了。”
徐曜道:“我把夫人放下去,等我上来后,把太湖石推下去。”
话音刚落,魏昭觉得耳边呼呼风声,她忍不住睁眼一看,徐曜已经抱着她跳到坑里,她躺在徐曜怀里,面朝上,望见头顶上的天空,繁星满天,在月明风清的夜晚,她将要被活埋。
炕挖得很深,足有两个人多高,四周黑漆漆的泥土,坑边上往下直掉土灰,上面人喊;“侯爷快上来。”
徐曜低头对着怀里的人说;“我把你放在这里,你永远留在侯府花园了,以后别想走出去了,你等个五六十年,等我死了,我们一起合葬。”
说着,徐曜半蹲下,要把她平放在坑里,魏昭一离开温暖舒适的怀抱,立刻失去安全感,脱口小声叫,“侯爷。”
“难怪魏家人说诈尸了,说话了?”
徐曜没停下,还要把她往地下放,“你稍等,我上去后,把大石头推下来,死了还作妖,不是个安分的。”
魏昭的身体挨到土地,一惊之下,叫道;“慢!”
徐曜停住了,双臂托着她,垫在她身下,没整个把她放在土地上,“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要交代的,我可以替你办妥。”
徐曜这是故意的,真要把自己活埋,急忙道;“我没死,侯爷,你听我解释,我是跟你闹着玩,想吓唬魏家的人。”
徐曜哼笑,“我如果今日把你活埋,你能怎么样?这可是你自己作死,撞在我手里,别怪我无情,你逃婚,没被沉塘,换个死法。”
魏昭小声说:“还是别换死法,沉塘相比好一点。”
沉塘她还有机会逃生,活埋不用填土,大石头就把自己压扁了。
“既然你喜欢沉塘,这个容易,不必找水塘,回屋里,我把你按在水缸里,
对了你会水,能憋多久?一个时辰没问题吧?”
成心不让自己活命,看样萱草说对了,娶自己为了报复,落在燕侯手里,还不如魏家人手里。
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魏昭揪住他的衣襟,“侯爷,我没骗你,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一个侯爷这般小气,你放我上去,我跟你道歉。”
几句软话,徐曜的气没了,把自己吓个半死,她开个玩笑,还说自己小气,是该惩罚她一下,徐曜松开手,把魏昭放在坑底下。
站起身,身体往上一提,脚尖蹬了一下坑壁借力,跃了上去。
魏昭看他上去了,赶紧爬起来,打扫一下身上沾了坑底的土,徐曜在坑边探头朝下看,“你再不上来,我可要命人推石头了,我开始数数,别说我没提醒你。”
数多少个数也没说,魏昭目测一下土坑壁凹凸不平,坑底下地方小,不能助跑,硬往上拔,她没把握一次成功地跃上去。
徐曜开始数数了,她来不及多想,拔地而起,想借一下坑壁,她脚尖蹬到土坑壁时,土坑壁土一松,她脚下一滑,掉了下去,徐曜倏忽吓了一跳,数忘了数,探身朝下看,“魏昭,你没事吧?”
魏昭跃起不高,掉下去稳住身形,轻盈落地,没回答徐曜,身体又朝上弹起,这回看准一块结实的地方脚尖一点,借了一下力,跃了上去。
徐曜看见她跳上来,松了一口气。
后悔捉弄魏昭,方才魏昭掉下去,他心跳到嗓子眼,这那是惩罚她,惩罚自己,理也没理她,转身朝花园外走。
魏昭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识时务地便跟了上去。
花园里的管家金昇等家仆和亲卫看见侯爷从土坑跳出来,然后夫人又跳出来,都看傻了,夫人死了,这才要下葬,人活蹦乱跳地自己从土坑里跳出来了,活见鬼,毛骨悚然。
徐曜走出花园,魏昭紧走几步,小跑追上,“你听我解释,我开始不是故意要耍你,魏家要把侯府送去的两万两聘金,掰开各一万两银票,留下一万两,我嫁妆魏家陪嫁一万两银子,还是两万两,我当时生气魏家人算计,跟魏家人争执,我父亲动家法,我灵机一动装死,吓唬他们一下。”
徐曜放慢脚步,“你吓唬魏家人,最好能把亲事退了,一举两得,也许还可以离开魏家回新北镇,一举三得是不是?”
是不是都让你说了,魏昭老实地承认,“是。”
徐曜手指用力点了一下她脑门,“你这个小脑袋怎么长的,竟鬼点子。”
看天色不早了,无奈地说;“先把堂拜了,宾客都等在堂上。”
两个侍女迎面走来,“侯爷,老夫人找侯爷拜堂。”
徐曜吩咐侍女,“送夫人沐浴,换上喜服。”
前厅里,徐府亲朋故交,北安州的达官显贵,夫人小姐们都望眼欲穿,迟迟不见新郎新娘的影子,徐老夫人和大夫人赵氏急得够呛,徐老夫人对大儿媳道;“你二弟接亲回府,这会去了哪里?怎么还没到?”
“母亲先别着急,我去问问跟二弟接亲的人。”
外面天都黑了,侍女们点燃一排排茜素红纱灯,终于新郎、新娘出现了。
魏昭蒙着红盖头,由书香和萱草搀扶着,跟徐曜并排站立,开始繁缛的拜堂仪式,跪,九叩首,六升拜,魏昭任由人摆布。
最后听赞礼人唱:“送入洞房!”
魏昭纵然不愿意,前一刻差点被活埋了,拜堂成亲相比容易接受了。
两个侍女捧龙凤花烛引路,徐曜和魏昭各执彩球绸一端,进入洞房,喜娘指挥男左女右坐床沿边。
徐家宗族里一名全福妇人递给徐曜一个秤杆,徐曜手执秤杆站在魏昭面前,
挑开魏昭头顶的红盖头瞬间,仿佛屋里烛火明亮了,魏昭美得令徐曜呼吸一窒。
魏昭没有上妆,素颜,屋里所有花枝招展的女眷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她夺去所有光彩,洞房里看热闹人惊叹新娘美貌。
徐曜现在心踏实了,两人拜堂成亲了,魏昭已经是他的人了。
魏昭余光扫见徐曜不加掩饰的得意,自己被他捉弄,他现在倒是挺开心。
喝了交杯酒,侯府的大夫人赵氏,把洞房里瞧热闹的人往外撵,“新娘看到了,花厅吃酒去。”
大家一哄而散,屋里就剩下徐曜跟魏昭,徐曜说:“我要出去敬酒,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徐曜站起身,朝外走,走出房门,余勇带着亲卫守在门外,徐曜压低声音说;“今晚来的客人多,看住夫人。”
余勇小声说:“侯爷放心,房顶院子内外都布置侍卫。”
夫人诡计多端,连侯爷都头疼,余勇那里敢掉以轻心,今晚侯府外客多,出出进进女眷,生怕夫人钻了空子,一不小心夫人溜走了。
徒然屋里静下来,魏昭便觉察出屋子四周布置不少人,徐曜防她甚严。
已经拜堂成亲,双方持有正式婚书,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跑,一辈子躲躲藏藏,总能想出办法来。
书香和萱草站在珠帘外,看人都走了,悄悄进来,萱草拿出一包点心,“姑娘,这是昨晚常安买的御膳斋的点心,怕姑娘饿,奴婢带上了。”
折腾一天了,是饿了,魏昭看一眼包点心的纸都油了,蹙眉,“不想吃这个。”
书香看看屋里,没什么吃的东西,说;“我们初来乍到的,不知道侯府厨房在哪里,奴婢出去问问。”
“算了,别惊动人。”
一炷□□夫,门外传来脚步声,魏昭听男人的略重的脚步,知道徐曜回来了,徐曜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两个侍女端着托盘,一个托盘上摆着两碗馄钝,另一个托盘上摆着糖蒸酥酪,两碗糖元。
“饿了吧?吃点东西。”徐曜在她身旁坐下。
魏昭看侍女端着食物,指了指糖蒸酥酪。
书香把白玉碗糖蒸酥酪端了过来,魏昭接过,拿小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徐曜在一旁看着她吃,道:“给我吃一口。”
这是跟自己说话,魏昭抬头看看他,朝站在一旁侍女示意,托盘里还有一碗糖蒸酥酪,徐曜凑过来,“我要吃你这一碗里的。”
魏昭把自己吃剩下的糖蒸酥酪碗递给他,徐曜接过,拿着她方才用过的小勺,吃起来,旁边站着侍女,魏昭脸红了,在魏家时徐曜趁她装死轻薄她,她还没跟他算账,这厮太可恶。
徐曜把勺子送到她嘴边,两人吃一个碗里的,喂食,魏昭偏过头躲开,“我不吃了。”
徐曜把碗放在侍女托盘里,“都下去吧!”
两个侍女退下去了,书香和萱草看一眼姑娘,也出去了。
屋里剩下徐曜和魏昭,魏昭心里紧张,垂眸靠在床架子上,徐曜的手臂伸过来,揽住她的香肩,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天晚了,安置吧!”
魏昭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去净室。”
说完,急匆匆地朝净室走去。
第145章
徐曜看着魏昭匆匆走入净室的背影; 心想,又出什么幺蛾子,性格顽劣; 娘家人说的一点没冤枉。
魏昭正无计可施时; 葵水来了; 从来葵水都是很讨厌的麻烦事,今日来得太及时了,救了她。
魏昭处理好走出来; 徐曜坐在床边盯着她,洞房里孩儿臂粗的喜烛,照得屋里红彤彤的; 少女脸上洋溢着光彩,跟方才苦着脸; 简直判若两人。
徐曜说了句; “你若没别的事; 安置吧!”
脱掉大红喜袍,内里细棉中衣; 魏昭磨磨蹭蹭地脱了大红喜服; 看徐曜坐在床边等她先上床,涩了下步子; 硬着头皮走到床边; 从床尾爬上床去。
扯过薄锦衾; 裹住身体; 徐曜抬腿迈上床; 魏昭往里挪了挪,床铺很宽大,两人中间留出空地,徐曜仰躺着,没说话。
魏昭脸朝里,半天听不到背后之人说话,徐曜也没有进一步动作,身旁躺着徐曜,犹如与虎同榻,她哪里敢睡,遂主动地说;“侯爷,我……我身子不方便。”
“你怎么不方便了?”
徐曜口气淡淡的,隐有不悦。
明知故问,魏昭脸皮薄,这种女人私事她有点说不出口,期期艾艾,“我那个……。来了。”
魏昭说完,等着他回答,半天,徐曜道;“睡吧!”
如蒙大赦,魏昭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就睡,熬到半夜,魏昭听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听了一会,确定徐曜已经睡着了,自己才朦胧睡去。
月光透过纱帐子洒在床上,徐曜侧过头,魏昭用锦衾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露出耳后一小块肌肤,亮白透明,一股幽香若有若无。
一睡过去,白日过度紧张,魏昭夜里梦不断,梦里徐曜把她捆绑住,一点不能动弹,徐曜把她拉到火堆旁用火烤她,她后背灼热,挣扎几下,捆绑她的绳索没有任何松动。
身体被束缚她慢醒了,床帐里昏黑,外面天还没亮,后半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束缚她身体的是徐曜的手臂,强健有力,从背后搂着她,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处,她身体的曲线贴合徐曜的身体,她想甩开他,徐曜的一只矫健的长腿压在她身上,她所有挣扎徒劳。
黑暗中徐曜低迷的声音警告,“睡觉,如果不想睡……。”他的手掌握住她的白面团,用力揉了几下,两团柔软被他大手挤压变形了。
魏昭立刻不敢动了,把这人弄精神了,自己可就惨了。
她一动不敢动了,不知过了多久,慢慢又睡了,过了一会,徐曜睁开眼睛,把她的身体轻轻翻过来,两人面对,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腰间。
又一次醒来时,床帐里光线亮了,魏昭惊悸地发现自己滚在徐曜怀里,两人掉过来,自己的腿压在徐曜的身上。
自己睡觉不老实,睡姿也不雅,她想趁着徐曜没醒,把腿拿开,一抬头,徐曜睁眼看着她,魏昭难为情地慌忙从他怀里退出来,坐起来,“我睡觉不老实,影响你了?”
“没事,我不介意。”求你影响我。
他视线落在她敞开的中衣领口,一片雪白细腻,魏昭察觉,低头看,自己
凌乱的中衣半遮半掩,赶紧掩住衣襟。
徐曜扯开纱帐,击掌,门口候着书香、萱草和侯府的丫鬟芙蓉、湘绣走进来,书香、萱草服侍魏昭穿衣,芙蓉、湘绣服侍徐曜穿衣。
魏昭穿好衣裳,急忙去净室,还好血没弄到中衣上。
刚洗漱完,门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侯爷,夫人起了?”
芙蓉打起珠帘,一个老嬷嬷走进来,奉了老夫人之命来收元帕的,朝新房喜床上看了一眼,魏昭假装没看见,徐曜道;“嬷嬷,我们没圆房,夫人她……。”
瞅了魏昭一眼,魏昭的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徐曜没往下说,老嬷嬷明白了,请期的时候避开新娘一个月不方便几日,侯爷迫不及待,这些规矩都不管。
看一眼坐在绣墩上的新娘,新娘乌黑秀发散开,长发垂落腰下,忍不住夸赞说;“夫人一头好发,乌黑油亮,像上好的缎子似的。”
魏昭笑笑,“嬷嬷坐。”
“奴婢不坐了,回去复命。”
“书香送嬷嬷。”魏昭道。
老嬷嬷走出去,心想,难怪侯爷心急,夫人长得真美,眼睛像一汪水似的,连上了年纪的看了都稀罕,莫说侯爷年轻后生。
徐曜站在魏昭身后,看书香给魏昭梳头,“一会我们去见母亲。”
魏昭看铜镜里,徐曜盯着她看,掉开目光。
书香把魏昭一头长发盘起来,挽妇人髻,萱草手里托着大红喜服,徐曜坐在炕沿边等她。
她不能让他久等,套上喜服,“走吧!”
徐曜看她不施粉黛,他有严重的洁癖,讨厌脂粉味,魏昭干净的小脸清新自然。
魏昭跟在徐曜的身后往外走,走出房门,大红喜服繁复,清晨的阳光不耀眼,不觉得热,书香和萱草跟在主子身后,一行人朝徐老夫人住的积善堂走去。
沐浴在晨光里,两人都是一身大红,淡金的光芒笼罩,宛如一对璧人。
积善堂里,徐家人都等在哪里,门口丫鬟打起门帘,“侯爷跟夫人来了。”
魏昭跟徐曜走进堂屋,丫鬟把垫子放在徐老夫人跟前,魏昭跪下行大礼,丫鬟端过一个银托盘,上面摆着斟上茶水的茶盅,魏昭接过,恭恭敬敬呈上,“请婆母喝茶。”
儿媳跟儿子一进门,徐老夫人观察二儿媳,微垂眸,缓步行来,步履从容,没有一丝瑟缩慌乱,样貌出众,徐老夫人本来不同意这门亲事,魏家是名门世家,但已经走下坡路,儿子为何执意要娶魏家女,何况这个魏家女虽说是嫡女,却从小养在乡下,徐老夫人不理解,今日见了,心里对二儿媳有几分好感。
面色和悦地接过儿媳递过来的茶盅,说了句,“赏。”
丫鬟捧着一个酸枝木匣子,走到魏昭面前打开,里面有几样钗环,魏昭看一眼,徐老夫人拿出手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
“谢母亲。”
书香递过来一副绣花鞋垫,新娘成婚当日要拿出自己亲手绣品,也是检验新娘女红,魏昭女红差,绣个手帕和鞋垫,勉强应付。
魏昭呈给徐老夫人,“请母亲笑纳。”
徐老夫人接过,仔细看了看,凑合,反正高门大户人家有针线上的人,不用主子亲自做活,倒也没太在意。
书香和萱草扶起主子。
徐老夫人说:“去见见你大嫂和你弟妹们,以后大家一起生活,慢慢就熟悉了。”
魏昭从大夫人赵氏开始,徐家人挨个都见了。
然后,坐在左下首徐曜身旁,徐老夫人和蔼地说:“咱们家我这个婆母是极好说话的,不给媳妇立什么规矩。”
徐曜的寡嫂大夫人赵氏笑说:“婆母是极好的,我过门后,婆母把媳妇当亲生女儿看待,真没有比咱们徐家更好的人家,长辈慈爱,弟妹们和睦。”
徐曜余光瞥见魏昭低眉顺目,温柔可人的模样。
徐老夫人问:“二儿媳,你念过书吗?识字吗?”’
魏昭恭顺地答道;“儿媳略识几个字。”
徐玉娇站在徐老夫人身旁,一直打量她,问:“二嫂,乡下也有私塾吗?”
这问话高高在上,含有轻蔑。
“有,榆县大比之年,中举每年都有。”
大夫人赵氏笑着说;“弟妹过门我可就轻松了,交给弟妹掌家,我累了几年,也该歇歇了。”
魏昭笑笑,“大嫂,家事我可管不来,大嫂有所不知,我的钱都是丫鬟管着。”
徐曜瞅着她,“买东西会算账吗?”
魏昭朝他弱弱地一笑,“买针头线脑的经常少给货郎钱。”
“后来呢?”
徐玉娇感兴趣地问。
“后来货郎不答应,短多少补给货郎。”
徐曜看她的眼神,雪亮犀利,魏昭在这样目光下,心虚地垂下头。
徐老夫人心里遗憾,可惜了好样貌,想起二儿媳的身世可怜,同情她,态度和蔼,“二儿媳,没事叫曜儿教你读书识字,管家跟你大嫂学,我看你挺聪慧,咱们这样的人家的女孩,不要多大的学问,你肯用心就行。”
魏昭站起来,敛身道:“是母亲。”
魏老夫人道:“娘几个说话,不用拘谨。”
“是,母亲。”
魏昭坐下。
徐老夫人看着徐曜,说;“你们回房吧!曜儿留下。”
魏昭随着徐家人出来。
屋里人都走了,徐老夫人道:“曜儿,我看你这个媳妇挺好,温顺乖巧,比我相像的好,她身世可怜,你以后好好待她,别让她受委屈,我看她懂事知礼,家教不错,她在乡下没念过书,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慢慢教她。”
徐曜答应着,魏昭今日的表现可真让他耳目一新,母亲见一面对儿媳的总结,温顺乖巧可怜。
“儿子告退。”
徐曜走出积善堂的门,魏昭已经没了影踪,自己的夫君连等都不等,徐曜大步追,没追上。
魏昭出了门,前面走着大夫人赵氏被大姑娘徐玉娇拉着,两人好像有什么事说。
徐家未成亲的三爷徐霈和四爷徐询朝外院去了。
听见身后细细的声喊;“二嫂。”
魏昭回头,徐曜的异母妹妹庶出二姑娘,主动示好,魏昭微笑,“玉嫣妹妹。”
看见徐玉嫣她莫名觉得亲切,两人一路往回走。
走到三房地界,魏昭到家门口,道:“玉嫣妹妹进屋坐?”
徐玉嫣摆手,“我改日找二嫂玩,你跟我二哥新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魏昭跟徐玉嫣分手,带着书香和萱草走进院子,沿着东侧回廊往正房走。
早起侍候的丫鬟芙蓉在门里看见她主仆三人走来,打起门帘,“夫人回来了。”
魏昭进去,芙蓉手打着门帘没撂下,越过魏昭身后的书香和萱草,目光朝院门口看。
魏昭回来不久,听见门口沉沉的脚步声,丫鬟芙蓉的声音,“侯爷回来了。”
徐曜进门,看魏昭跪坐在炕上,今日葵水多,魏昭放松坐下,觉得血流出来似的。
徐曜问:“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回来了?”
“我不知道你跟母亲说话要多久,我跟玉嫣妹妹同路,先走了。”
雕花窗支开,院子里传来说话声,魏昭从窗户朝外望,芙蓉跟一个小厮说话。
小厮离开,芙蓉走进屋,“回侯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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