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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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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霈跟着二哥出兵,来到京城下,看见城墙上的魏昭,心里很纠结,本意不想打,劝二哥撤兵,知道不现实,这两日忧心忡忡,军队打仗,不是两个人寻仇,一旦开战,事态无法掌控,兵戎相见,原本一家人感情很好,现在反目成仇,他不希望看见的,当看到二哥的亲笔手谕,不知为何反倒松了口气,看到令牌,本能相信这是二哥徐曜的意思,根本不做它想。
又把魏昭写给他的书信展开,仔细看了一遍。
秦远和陈子风站着一旁,看着直着急,又不敢催促,怕节外生枝。
徐霈看完,小心地把魏昭的书信折好,揣在怀里,交出兵权,由徐曜跟魏昭共同统一指挥。
所有的燕军的军队,全被魏昭掌控。
次日,天刚亮,魏昭和徐曜联合又下了一道手谕,战争停止了,朝廷国库银两养活大批军队,增加百姓的负担,军队解甲归田。
徐曜连下两道手谕,京城的围困解了。
当汤向臣和许渭急匆匆赶到齐王府,齐王寝殿门外,几个小厮趴着门缝往里看,汤向臣沉声问:“燕侯呢?”
昨日,汤向臣在京城外燕军营地,偏赶上他去巡营,不在中军大帐里,三爷徐霈就交出军权给秦远。
待汤向臣回到营帐,听说此事,大吃一惊,要过来徐侯的手谕,没看出什么毛病,心里预感不对,急忙赶奔京城,燕军营地离京城五里地,等他到京城城墙下,城门已经关了,他也只能等一早入城。
几个小厮赶紧站直身子,莫雨说;“昨晚余将军进去找侯爷,出来后告诉不要打扰侯爷,屋里没动静,奴才们不敢进去。”
汤向臣上前叩门,“侯爷,侯爷在屋里吗?”
没人作答。
这时,余勇走来,唤了一声,“汤先生。”
汤向臣急道;“余将军,你来得正好,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侯爷在屋里做什么?”
余勇摸着头,很难为情,“侯爷跟夫人在屋里……”
“夫人?”
余勇嘿嘿笑,“是夫人来了。”
“侯爷和夫人在屋里做什么?”汤向臣问完,醒悟过来,推门,门从里面闩上了,对许渭说;“把门打开。”
许渭一脚把门踹开,几个人冲进来,屋里空荡荡的没人。
汤向臣问莫雨,“侯爷去哪里了?”
莫雨挠头,奇怪,“奴才在门口守着,侯爷一直没出来,奴才也没看见夫人何时进屋的,余将军说侯爷和夫人在屋里,奴才还纳闷。”
一群人四处找徐侯,踪影皆无。
朝霞洒入屋里,徐曜躺着望着缥缈如烟的纱帐,侍女如花把纱帐挂在两边金钩上。
魏昭走了进来,徐曜斜睨着眼睛看着她,冷笑,“你还来做什么?”
魏昭对如花说;“下去吧!”
如花退了出去。
徐曜问:“这是什么地方?”
“我在京城置办的一间商铺。”
徐曜住的地方是魏昭另一间商铺,门脸是二层的,这间商铺除了宋庭和魏昭无人知道。
“阿昭,我真没想到,你我夫妻一场,你竟然用这种手段算计我,我从前跟你说过,它日我若为帝,一定立你为后,以后你一样能成为太后,难道你非要做萧氏的太后吗?”
徐曜眼中的痛楚,魏昭清晰地看见。
魏昭很平静地看着他,“徐曜,你若为帝,别说太后,就是皇后,我都不知道能否长久?假如我不能生儿子,你是不是还要找别的嫔妃生?三宫六院,我的命运还不是你徐曜一念之间。”
徐曜口中涩涩的难言,良久,道;“阿昭,你就这样不相信我?”
半天,魏昭轻轻地说;“去齐王府之前,我已经把所有后事都安排好了。”
“阿昭,你以为我能杀了你?”
徐曜几乎不敢置信。
“你也许下不了手,可你属下能,他们会建议你除掉我,谁又知道你是否为了江山大业忍痛割爱,你痛过一阵也就忘了。”
徐曜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悲哀,喉结滚动,艰涩地说;“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魏昭直言道:“从前信过。”
什么时候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魏昭对两个人的感情彻底否定,已经全然没有丝毫的信任,难怪魏昭设下陷阱,费尽心机来对付他。
他突然心灰意冷,意识到真正失去了她,什么江山社稷,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阿昭,你杀了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如果这样能让你记住我。”
他嗓音低沉暗哑。
魏昭低头,绣鞋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三个月后,你身体自然恢复,不用服解药。”
说完,魏昭转身,朝外走去。
“阿昭。”
徐曜在身后叫了一声。
魏昭站住,没回过身。
“阿昭,我辜负你,你设计我,我们现在扯平了?”
魏昭继续往前走。
“阿昭,十年后,等国家安定,我们找个像云霞观一样的地方相伴到老,可以吗?”
魏昭快步朝外走去。
“我等你!”徐曜笃定地道。
魏昭摇摇头,脚步再也没有停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子风在外面等着她,看见魏昭走出来,迎上前。
魏昭道;“陈堂主,把徐曜送到云霞观,三个月后,他身体自动恢复,暂时还不行,这一路烦劳陈堂主费心。”
早朝的钟声响彻云霄,文武百官精神抖擞,没有丝毫倦意。
魏昭下懿旨,徐霈为皇帝的老师,与御史大夫欧阳锦、宰相杜光卿同为辅政大臣。
天下统一,秦远统领天下兵马,西泽州严符将军统领西泽州、北安州、辽东兵马。
陆钦任京城禁军统领,程冉为副统领,守卫皇宫,田华为御前二等侍卫。
京城恢复平静。
朝廷有三位辅政大臣,又有王鸿儒、赵言玉、兵部尚书李胥之一干老臣,朝政井然有序。
晋康帝以后,宫里经过几个帝王,叛军入侵,后宫中比较混乱,内宫总管韩昌把后宫宫人名册给魏昭看,魏昭看了看,道;“后宫中侍候过先帝的有封号和没有封号的嫔妃不能离开皇宫,其余的没有封号,也没侍候过先帝的秀女放出宫,年长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宫归家。”
“太后这道懿旨,真是个善举。”韩昌道。
前朝的事情消停了,魏昭自从搬进皇宫,还没有好好看看皇宫,晚膳后,趁着这功夫清闲,魏昭带着玉花和知意,太监小尺子和太监小凳子监沿着夹道各处转转。
不觉就转到御花园,沿着石子小路,走到太液池边,深秋,太液池的荷花已经败了,暮霭沉沉,天地间变成了铅灰色,御花园里的树木山石投下暗影,太监小尺子道;“太后娘娘,太阳落了,晚上凉,还是回宫吧?”
一行人沿着太液池旁的小路往回走,天色暗了下来,天空高悬朦胧的淡月,突然,前方咕咚一声,小凳子喊了声,“不好了,有人投水。”
几个人过去,看见水面上有一个人露出头,快要沉下去了,小凳子会水,衣裳都没脱,赶紧跳了下去。
魏昭几个人站在岸边,看着小凳子把人拖到岸上。
魏昭走到跟前,低头一看,光线暗,有点模糊,好像有点眼熟,魏昭蹲下,仔细一看,这不是曹侧妃派来侍候自己的丫鬟玉屏,玉屏跟萧节有收尾,帮萧节陷害自己,她把玉屏撵走,玉屏后来跟了萧节。
小凳子下水救人及时,玉屏呛了几口水,一阵咳嗽,把水吐出来,没什么大碍。
玉屏为何要投水,魏昭狐疑,吩咐小尺子,“把她架回昭阳宫。”
小尺子和知意两个人把玉屏架着回来昭阳宫,把她带到东偏殿里,玉屏方才投水,刚被救上来,发懵,进东偏殿,宫灯明亮,她清醒过来,看见魏昭,吓得急忙趴在地上叩头,“奴婢恭请太后娘娘金安。”
玉屏身上的衣裙湿透了,一路秋风吹透了,冷得直打哆嗦,魏昭道;“起来吧!”
玉屏吃力地站起身,由于衣裙湿透了,魏昭盯着她的腰部,玉屏侍候过她,魏昭发现不对劲,玉屏腰细,现在腰身粗了一圈,如果不沾水,衣裙肥大,还看不出来。
魏昭近身,抓过她的手,手指搭住她的脉搏,瞬间放下,对知意和小尺子说:“你们下去。”
两人悄悄退下。
玉屏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魏昭问:“萧节的孩子?”
玉屏跟萧节有染,宫里除了皇帝就是太监,玉屏咕咚一声跪下,叩头如捣蒜,“太后娘娘饶命,饶了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吧!他父亲有罪,已经死了,孩子是无辜的。”
魏昭问;“你承幸,敬事房有记载吗?”
玉屏摇摇头,萧节临时兴起,早起有大臣紧急奏事,着急走了,没告诉敬事房记档。
魏昭看看她的肚子,估计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玉屏在王府时就跟萧节不清不楚,萧节也许诺给她个名分,可是还没等给她名分就死了,她不算萧节的妃嫔,又不在被放出宫之列,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越来越隐藏不住,萧节弑父杀君的罪名被诛杀,她不敢说肚子里是萧节的孩子,怕被斩草除根,受到牵连。
这次魏昭传懿旨没承幸的秀女放出宫,出宫搜身要被发现,玉屏实在没办法,没有活路,只有一死了结,省得活受罪。
皇宫门前御街,中心地带,繁华热闹,一户二层楼的店铺一直上着门板,出入的人都从偏门进后宅。
后院正房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窗下的椅子上,望着院子里梧桐树光秃秃的,数九隆冬天气,屋外寒冷,到生产还有四五个月,她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玉花时刻不离左右侍候她。
太后把她安排出宫待产,她不知道自己和腹中的胎儿命运将如何,夜里睡得不踏实。
一乘小轿由着店铺侧门抬入内院,程冉迎着小轿,歇轿,魏昭走下来,问:“她没什么事吧?”
“没事,挺消停的。”
魏昭不放心过来看看。
玉屏从窗子里看见魏昭走进院子,跟玉花迎了出来,跪拜,魏昭道:“你身体不方便,礼数免了。”
把玉屏安排在宫外生产,她怕走漏风声,这里她安排亲信之人,走进屋里,玉屏恭恭敬敬地站立,有点紧张,魏昭坐在窗下椅子里,对玉花说;“你到门口去。”
玉花出去了。
玉屏垂眸,看着眼前地砖,魏昭看着她的身形,大概怀的是男孩,和颜悦色,“你不用紧张,我要想害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不救你了,萧节作恶,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先皇唯一一点血脉的延续,你只管安心地生下孩子,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安排。”
玉屏跪下,吃力地趴在地上叩头,“谢太后,只要太后能善待奴婢的孩子,要奴婢死奴婢也愿意。”
“这些事以后再说。”
从店铺出来,魏昭乘小轿回皇宫,天空飘起小雪,官道上一会就薄薄的一层白色。
离宫门一段距离,她走出小轿,换乘辇车。
辇车驶入宫门,魏昭看见秦远站在皇宫门里,魏昭吩咐停车,秦远走上前,魏昭探出头道;“秦将军,你派人去夏平关,把徐曜留在夏平关的马、黄两位如夫人送到北安州燕侯府。”
徐曜的爵位没有削夺,依然是燕侯,只不过北安州的兵权交给舅父严符。
秦远道;“燕侯身上的药物还有一个月自行解开了。”
第138章
昭阳宫里; 下朝后; 魏昭跟丞相杜光卿,徐霈、欧阳锦、秦远几个人商讨国事。
魏昭对秦远道;“国库空虚,临时招募的军队解甲归田; 原来是什么地方的人还回到原来的地方; 现在军队里各个地方的兵将混杂,不管从前的燕军也好,西南军也好,所有将领不问出处,唯才是用,不能做到完全公平; 也应该秉公提拔军事人才。”
“是; 微臣也这样想,像燕军里的许渭、周翼等优秀的能打仗的将领; 提拔重用。”
秦远这个人公私分明,为人刚正不阿; 魏昭放心。
魏昭对几个人说;“今年开恩科,文科和武科; 选拔德才兼备之人; 为朝廷所用。”
朝廷应该换新鲜血液。
丞相杜光卿说;“现在国库空虚,朝廷穷; 全国又有不少地方闹饥荒; 赋税收不上来。”
魏昭道;“连年打仗; 百姓民不聊生; 饿殍遍地,国库空虚,增加赋税,无异于逼民造反,现在国家满目疮痍,修生养息,我有个想法,取消海禁,朝廷造大船,跟蛮夷通商,与周边的东夷、西戎、南蛮、北狄通贸易。”
欧阳锦说;“我看太后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内不但不能增加百姓的负担,还要减轻赋税徭役。”
杜光卿和徐霈都赞同。
几个人告退,魏昭对徐霈道;“徐太傅请留步。”
徐霈坐下,私下里,两人抛开君臣,魏昭笑着说;“三爷没怪我吧?我给你写信,有所隐瞒。”
燕军军纪严明,令出而行,秦远手持兵符,可调动燕军的军队,如有违令,当场斩首,带兵的将领自然无人敢违抗军令,唯有徐霈,徐霈是燕侯的亲弟弟,如果他违抗军令,燕侯定不忍心杀之,如果徐霈从中作梗,很棘手,所以魏昭写了一封亲笔信给徐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了解徐霈,徐霈没有野心,徐霈身上更多的文人气质。
魏昭这个小伎俩,觉得有点愧对徐霈,徐霈正直纯良,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多了。
徐霈笑笑,“没有,我并不想打仗,劳民伤财,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生灵涂炭,其实谁当皇帝又能怎么样?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天下不是那一家的,皇帝只要能造福百姓,就是万民拥戴的好皇帝。”
魏昭感慨,徐霈正直善良,真是个大好人,道:“谢谢你不怪我,其实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已经选择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又道;“我派人把夏平关你二哥的两个妾送回北安州燕侯府,你接老夫人来京城吗?还有玉嫣妹妹、大嫂和四弟妹。”
徐霈住太傅府邸,徐霈没成家,家眷就是徐老夫人等家人。
“母亲年纪大了,离不开故土,派人接说不来了,大嫂管家,照顾母亲也说不来,还有四弟和四弟妹商量好了,要到京城来,四弟妹的娘家在京城,四弟妹又有了身孕,想娘家人,玉嫣妹妹要跟来,她一向跟太后要好。”
魏昭道:“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你看给章言安排个什么官职合适?”
徐霈想了想,“章言是个人才,大理寺卿比较合适他。”
“玉嫣喜欢章言,我想把玉嫣许配给章言,章言是官身,玉嫣跟他才能相配,但老夫人不知是何想法,徐霈你愿意成全她二人吗?”
徐霈怅然地道:“你为每一个人考虑周到,对跟着你的人,朋友肝胆相照,就连四弟那样的,你几次救他,你把每一个人安排好,却唯独你自己……”
徐霈不好说下去。
魏昭笑道:“我说玉嫣的婚事,你肯不肯帮忙?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我们去辽东时,中途遇险,章言第一个冲过来救玉嫣,我看着很感动,当时就想,玉嫣如果嫁给章言,一生能很幸福。”
“我帮忙,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徐霈,还有一件事,你二哥不用服解药,下个月身体自行恢复,他在毓秀山云霞观,你为何从来没问过我,你难道不担心我伤害你二哥吗?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亲兄弟。”
“不担心,我知道你不能伤害他,他也不能伤害你。”
“你难道就这样笃定?他把我从信王府劫持出来,在马车里想掐死我,当时的感觉我记忆犹新,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徐霈错愕,不太相信,“还有这样的事,我二哥要掐死你?”
“最后关头,他放弃了。”
当时徐曜愤怒到极点,丧失理智。
朝堂的事多,转眼进腊月了,腊月二十八以后,文武百官上朝时都穿红色官袍,朝廷内外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除夕,魏昭穿着太后朝服,各殿拈香行礼,祭祀神明和祖先。
除夕家宴,魏昭放眼望去,下面座位稀稀拉拉的,萧姓子嗣没剩下几个人,驸马公主,萧泓的几个年幼的皇子,成年的封王的四王都被杀了,齐王妃发配边疆时,吃不了辛苦,半路就病死了,魏昭下了一道懿旨,赦免齐王和永王家眷,谋反二王的家眷都被萧节满门抄斩了。
魏昭下首坐着永王妃,太后开恩让永王之子袭爵,齐王无子,只有死去的嫡妃生下一女。
魏昭跟永王妃说话,永王妃知书达理,再三感谢太后的大恩,说;“如果不是太后还想着我们,我们娘几个现在还在烟瘴之地,这辈子指不定没机会回京城。”
太后安抚萧姓子弟,施恩永王后人,永王之子还未成年,世子袭永王位,永王妃想起当初惨状,大过年的不敢流露出伤心,
“谁都知道永王是冤枉的,不管怎么说,你母子女人好好的回京城,都过去了。”魏昭看出她难受,金枝玉叶受了不少苦。
永王妃想起齐王妃,跟齐王妃比起来,自己算幸运的了,心情好起来,感激魏太后,告诉儿子不忘魏太后的大恩,
年下,皇宫内鞭炮齐鸣,张灯结彩,歌舞升平,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正月初一,文武百官给太后拜年,藩属国派出使者前来进贡,各地的官员送上贺礼。
魏昭接待大理国使者,大理国使者带来丰厚的礼物,还有王后的一封家书,魏昭接过家书,抖开看,母亲在信上说儿子长的很壮实,天气太冷,没把他送来京城,等一生日后,派人送去。
魏昭思念儿子,但母亲照顾,她放心。
这一日来的还有漠北慕容部落使者,魏昭接待慕容部落使者,发现使者随从里有一人眼熟,乌落梅穿着异族男装,掩不住苗条的身段,乌落梅看魏昭盯着她看,上前大大方方行礼,“乌落梅拜见太后。”
魏昭上前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笑着说;“落梅姑娘穿男装英姿飒飒,好一个英俊男儿。”
乌落梅听她夸赞,很是得意,撇撇嘴,“晏从来没说过我好看。”
魏昭很喜欢这个心思单纯,快乐的姑娘,“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是喜欢的。”
“是吗?”
乌落梅怀疑,不太相信。
慕容部落送来礼物,其中有十坛子酒,专门献给魏昭的,礼物也都是慕容晏亲自准备的,魏昭望着北方,难得白燕还记得她喜欢喝的酒。
赐宴慕容部落使者,安顿在驿馆里住下。
魏昭回后宫,接受太监宫女叩头拜年,赏赐宫人。
一个太监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的娘家人来给太后拜年。”
魏家人千里迢迢上京城,拖儿带女,一进殿,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在家里大概演练好了,不管大小,跪下齐声唱喏,“恭请太后娘娘金安,给太后娘娘拜年。”
男男女女,大人小孩,声音整齐,穿戴也齐齐整整,体体面面,魏家人怎么也说是世家名门,先祖曾在朝廷为重臣,见过世面,一点不给太后丢脸。
“平身。”
魏昭站起身,理了一下衣襟,国礼行完了,该行家礼,魏昭给父亲和两个伯父伯母行礼,
魏昭虚福了一下,“魏昭给父亲、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拜年。”
几个人吓得赶紧道:“太后娘娘,折煞我们了,可不敢当。”
彼此见了礼,魏昭吩咐宫人,“看座。”
魏大爷、大太太、魏二爷、二太太,魏三爷告座,都不敢大刺刺地坐下,侧着身子,拔直了腰板坐。
大太太抢先说话,“我们紧赶慢赶,赶着正月初一来给太后拜年,乘船差点误了时辰。”
“那天来都可以,不拘于正月初一。”魏昭不亲热,也不见疏远。
大太太陪着笑脸,“我早说过,魏家就四姑娘出息,越走越高,初嫁侯爷,再嫁王爷,最后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后,可是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这回好了。”
大太太回头看一眼身后站着女儿魏蓁,“你素来跟四姑娘两个要好,你妹妹做了太后,你的婚事就不犯愁了,托你妹妹给你物色个朝廷官员。”
魏蓁急赤白脸,小声埋怨,“母亲,看你都说的什么话。”
魏廉把话头接过去,“还有你三姐,太后看着不错的,太后保媒,谁敢不依。”
魏昭扶了一下额头,“文武大臣操心国事,娶妻是人家私事,还能逼婚?”
魏萱满脸谄媚地笑,“太后是我四妹,谁要不答应,就是不给太后面子。”
魏廉回头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没羞没臊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有你插话的吗?”
魏萱低头,不吱声了。
她大堂兄当初被人打伤了腿,现在走路跛脚,这回妹子做了太后,又开始扬眉吐气了,高兴地说;“以后看谁敢欺负咱们魏家?”
魏昭曾考虑过是否抬举一下娘家,听了这话又改了主意,魏家人还是老实做人,于是道;“不管是谁,都要守朝廷法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时,一个太监走进来,“回太后,燕侯府的夫人小姐求见太后。”
魏昭想,徐霈说四爷和容氏、徐玉嫣来了,道:“请她们在偏殿等,说我有客人,让她们稍候。”
魏昭对父亲魏廉说;“你们大老远来京城,多玩几日在回去,没联系住的地方,我给你们安排,我京城里有间铺子,你们先住哪里。”
魏廉清了清嗓子,“咱们把家里宅子留下几个老家人看着,我们就不回家了,以后在京城安家了。”
魏昭看了看父亲,“京城开销大,住房可不比北安州,寸土寸金,你们要住哪里?想好做什么营生了吗?”
这一问,把魏家人都问住了,本来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魏廉吭哧了半天,有几分恼怒,不敢发作,“太后方才不是说有间铺子让我们住?”
“两间商铺我赏给兴伯了,兴伯年纪大了,留着给兴伯养老。”魏昭很不客气。
大太太埋怨道;“太后出手可太大方了,京城两间好地段的商铺,还不值上万两银子,怎么赏给奴才了?”
魏家人表面穿戴体面,骨子里小家子气。
魏昭淡淡地说;“兴伯是本宫的亲人。”
一直没说话的魏大爷,训斥妻子,“不会说话,你少说话。”
魏昭看见父亲身后的魏元,露出笑容,对父亲说;“元弟留在宫里,以后同皇子们在上书房读书。”
魏廉当然高兴,儿子能跟皇子们一起读书,天大的好事,对魏元说;“元儿,你留在皇宫上书房读书,要刻苦,别让皇子们瞧不起你,给你姐姐丢脸。”
“是,父亲。”
魏家其他人都羡慕魏元,太后单对魏元看重。
魏家人一群人呼呼啦啦走了,就剩下魏元留下。
魏昭命小凳子带他下去,自己过偏殿。
迈步进偏殿的门,四爷、容氏、徐玉嫣都站了起来,三个人行礼,魏昭道;“自己人,不用多礼。”
三个人落座,魏昭笑着问;“听说四嫂有身孕了?几个月了?”
“回太后,四个多月了。”
容氏一脸喜色。
四爷徐询怜爱地望着妻子。
魏昭替容氏高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恭喜四弟、四弟妹。”
徐玉嫣看见魏昭心情激动,碍于魏昭的身份,不好亲近,魏昭抿嘴望着她,“章言任大理寺卿,我托了你三哥,回家跟老夫人替你说项,把你嫁给章言。”
徐玉嫣杏目闪闪发光,又娇羞粉面通红,手里摆弄着手帕,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昭对徐询和蓉氏道:“你二人在老夫人面前,也替你玉嫣妹妹说说好话。”
容氏故意逗徐玉嫣,“我们帮倒是行,谁知道玉嫣妹妹愿不愿意,帮不好,还帮了倒忙。”
徐玉嫣更加害羞,叫了一声,“四弟妹。”
容氏道;“章先生在朝为官,门当户对,母亲那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四爷徐询道;“玉嫣妹妹要感谢太后成全你跟章先生。”
徐玉嫣含羞道;“谢谢二嫂。”
魏昭对容氏和徐玉嫣道;“你们就住在宫里,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说说话。”
容氏看看徐询,徐询道;“她身子不便,还是住三哥府上,玉嫣妹妹也跟我们住三哥府邸,太后忙,别打扰太后。”
魏昭笑说;“也好,四弟妹这身子,我还不敢留,反正你们以后住京城,进宫方便。”
出了年,日子过得飞快,清明过后,几场春雨,天气回暖。
散朝后,魏昭不坐步辇,步行回昭阳殿,走在夹道上,两旁巍峨高耸的红墙,雨后空气新鲜,程冉从后面追上来,走到魏昭身边,小声说;“太后,齐王的那个小妾生了。”
魏昭淡声问:“是男是女?”
程冉道;“女孩,齐王小妾难产,孩子生下来大出血死了,可怜。”
“那边怎么样?有动静吗?”
“那个玉屏姑姑没什么动静。”
“等等看,如果不行,给她吃点药,让孩子早点生下来。”
程冉出宫回去了。
魏昭刚进昭阳宫,有太监报,“回太后娘娘,太后的娘家人进宫求见太后。”
魏家人正月来的,过了年就住下没走,道;“让他们进来。”
这回进宫来的只有父亲魏廉,魏廉行礼毕。
坐下,说;“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三个月,魏昭没管娘家人,如果好吃好喝供着,她知道魏家人常住不走了。
魏昭命知素,“取二百两银子来。”
拿给魏廉,道;“这二百两银子当盘缠,如今国库空虚,这是我的私房钱。”
魏廉接过,心里不满,来京城求官,外孙做了皇帝,女儿做了太后,按理封母家,太后的父亲,怎么也要封公候,住了仨月没有动静,京城开销大,没办法要回北安州,而北安州的差事辞掉了,以为到京城就不走了,没想到灰溜溜的回去了。
魏廉咳声叹气,“咱们魏家现在坐吃山空,日子拮据。”
一群纨绔,日子拮据,还不知道精打细算,来到京城,手脚散漫,行事高调,尤其是大房,以为有太后这个靠山,以后荣华富贵,风风光光,大堂兄打着太后娘家人的旗号,自称国舅。
魏昭肃色道:“父亲约束好魏家人,在北安州安分守己,我每年供给你们一定数目银两,不能保证你们有花不完的钱,只能保证你们一日三餐饱饭。”
魏廉恼怒,现在的女儿可不是他敢教训的,忍着气,半晌问:“皇帝在大理国?”
魏昭明白父亲想问什么,道;“皇帝我母亲带着。”
魏廉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魏昭道:“我母亲是大理国王后,大理国王王宫只有我母亲一个女主人,一家三口,我母亲生活很幸福。”
大理国王是难得的好男人,王宫里就王后一人,没有嫔妃,只有一个嫡子。
魏廉神色黯然,告辞走了。
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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