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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极宠:天眼医妃-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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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烬将一切尽收眼底,心生思量:事情绝不像这位战王殿下所说的这般简单,神医谷还不至于为了声名,做出如此决绝的暗杀,想到那日穆颜姝在怀安医馆,认出了神医谷特有的手术刀,想到妘泆泊跟她的对话,裴雪烬几乎可以肯定,神医谷今日耗费这么多杀手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穆颜姝。
凌文希未必没有看透这一点,他之所以顺水推舟,就是因为,今日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个罪魁祸首,需要给承帝一个泄愤的目标。
有二皇子的事情摆在前面,神医谷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交代。
此刻,义诊区的骚乱已然是转移到了尽头,眼见那名老妪竟是逃脱了层层包围,眼瞅着便要没了踪影,凌文希不禁出言道,“四哥,可万万不能让贼人逃走啊!”
凌四慢悠悠的挖了挖耳朵,眼角的血龙似要择人而噬,“爷说她跑不了,她便跑不了。”
在他话音出口的一瞬,那名老妪已然是逃出了安民区,就在她准备投身人群的时候,四下里突然涌过来数十名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还未将人抓住,便率先出手,卸了那名老妪的下巴,随即将人按倒,挑断了手脚筋,搜出了她藏在口中的毒丸。
直到这一刻,凌文希和裴雪烬才算是看清了凌四爷的布局。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名老妪能够得到这么多人配合掩护,身份绝对不一般,乃是十足的大鱼,可这人要真是出自神医谷,身上绝对藏了数种自戕的法子,若是贸然将人抓住,得到的恐怕只会是一具尸体。
所以,凌四先叫战王府的人围堵包抄,竭力追赶,根本是一个幌子,实则是将对方逼到了一个方向。
就在对方自以为甩掉了追捕,逃出生天,精神最为得意放松的一刻,雷霆出击,卸掉对方任何可能自戕的手段,再将对方抓捕归案。
如此细密狠辣的心思,让凌文希愈发心生忌惮,面上却是笑道,“四哥心思缜密,考虑周详,文希佩服。”
凌四似笑非笑道,“能看透爷的心思,你也不傻。”
凌文希眼底深处凝了凝,状似嘴角抽搐的无奈道,“四哥就别埋汰我了。”
“爷可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你。”凌四不容置疑道,“爷这就派人把那个婆子送去刑部大牢,剩下的,爷自会跟父皇交代,你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成了。”
凌文希眼底微动,随即抱了抱拳。
“那就有劳四哥了。”
他说完这话,侧目看向了穆颜姝,笑意如水,“怀安郡主刚刚经历了此番祸事,想必身心俱疲,不若让四哥送你回去休息,我会将一切禀明父皇,相信父皇也会万分理解的。”
下一秒,就听凌四爷嗤笑一声。
“知道爷刚刚为什么没献这份儿殷勤吗?”凌四似笑非笑的不屑道,“因为颜颜做事从来不会只做一半,更何况是这种治病救人的事儿,要是颜颜肯回去休息,爷早就提这茬儿了,还能轮到的你?”
“阿霄说的就是我想说的。”穆颜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多谢六皇子的好意,只不过,我既然答应了义诊,现在义诊还未结束,我便不会离开,六皇子尽管去忙便是。”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这块儿用不着你了,赶紧走吧。
眼见这两人如此心有灵犀,凌文希也好,裴雪烬也罢,皆是心里一堵,莫名有种嘴里被强塞了一把什么玩意的赶脚,那滋味儿,着实不怎么舒坦。
当然,凌文希并未露出分毫,反而面带钦佩的抱了抱拳,“怀安郡主胸怀百姓,是文希狭隘了,既如此,那这里就拜托怀安郡主了。”
穆颜姝微微颌首,“六皇子尽管放心。”
凌文希也没磨叽,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现下放粮区闹事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义诊区这边的骚乱也平息了,虽然众人心有余悸,可凌文希的安抚工作做得的确不错,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有人想要扰乱安民盛会,甚至伤害怀安郡主,那些死掉的人都是杀手。
要知道,来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受过穆颜姝恩惠的,再加上凌四爷在那儿戳着,众人虽然心有疑虑,终究随波逐流,皆是安静了下来,不管是放粮区,还是义诊区,都慢慢恢复了秩序。
倒是一直躲在捐赠区的白艳雪,眼见穆颜姝躲过了暗杀,毫发无损,安然无事,心中各种遗憾。
说来,穆颜姝虽然坚守原则,但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今日事关重大,想来已经有人禀报承帝了,她自然不想让凌四爷担上责任,不由加快了速度,解决了自己这边的病人之后,就将主事之权移交给了太医院,也省的那帮人为了这些小事儿,找陶然的麻烦。
穆颜姝能经历杀身之祸,还坚持义诊,那些太医亦是钦佩不已,自是欣然领命。
半个时辰之后,穆颜姝已然是跟凌四来到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共有两层,一层在地上,一层在地下,地上的牢房,分为甲乙丙丁四种,甲等自然是最好的,丙等最次,地下的牢房则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环境与地上更是天壤之别,惨叫声无处不在。
穆颜姝跟凌四拾级而下,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腐臭,凌四不禁长眉微蹙,用大掌在穆颜姝左右扇了扇,不满的冷哼道,“这下面的环境也太差了,你们怎么管事儿的。”
跟在一边伺候的牢头,登时嘴角抽了抽。
他们这块儿就是为了惩罚犯人用的,不说怎么脏乱差怎么来,反正也差不多了,总不能天天打扫卫生吧!
这人心里诽谤的厉害,面上却是冷汗直冒,赶忙点头哈腰道,“战王殿下说的是,我们一定改进,改进。”
很快,穆颜姝二人来到了最里面一处偏僻的牢房。
凌四爷见此,当即冷笑一声,“这牢房的环境未免太好了点,这就是刑部大牢,可真是长见识了。”
那名酷吏闻言,差点哭了。
刚刚明明是您说我们这儿环境不行的,咋现在又说我们这儿环境太好呢,这还让不让人办事了!
事实上,凌四爷着实恨屋及乌了。
这间牢房的环境,可以说是整个地下大牢最差的牢房之一了。
里面除了发霉的干草垛,再无一物,连个窗户口都没有,昏暗的令人窒息。
而那名先前行刺的老妪,就坐在干草垛上,虽然手脚筋都被挑了,却仍旧努力挺直了身体,靠在墙壁上,高昂着头颅,似是目空一切,殊不知,她因为下巴被卸掉了,导致口水横流,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笑。
此刻,牢头已然是恭恭敬敬的打开了房门,眼见穆颜姝几人进来,那名老妪登时将目光落在了穆颜姝身上,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凌四眼底一寒,直接给了牢头一个眼神儿。
牢头心领神会,直接抬手,只听咔吧一声,相当粗鲁的将老妪的下巴接了回去,那声音叫一个清脆。
老妪登时疼的浑身抽搐,也顾不得瞪穆颜姝了。
那名牢头则是功成身退,很是识趣儿的退了出去,远远的在外边站岗放哨。
好半天,那名老妪才缓过气儿来,再次努力挺直了脊背,气息粗重道,“穆颜姝,你来的可是够慢的,倒是沉得住气。”
穆颜姝居高临下,无波无澜道,“先擦擦口水吧,着实有碍观瞻……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动了。”
第227章 审问
“先擦擦口水吧,着实有碍观瞻……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动了。”
听到这话,那名老妪才意识到下巴和衣衫的濡湿,面上瞬间紫红,整个人羞愤欲死。
多少年了!
想她叶玉松一生,得夫人赐名,在神医谷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人人忌惮,可现在却被人说有碍观瞻,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没错,这个伪装成老妪的杀手,正是松嬷嬷!
能成为叶子苓的左膀右臂,松嬷嬷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不过片刻的功夫,她面上的紫红便慢慢消散,重新恢复了高傲,深吸一口气道,“穆颜姝,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这是松嬷嬷自动手以来,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她看的明明白白,穆颜姝分明早就看出了他们的伪装,以至于抢先一步动手,解决掉了血童,占尽先机,这才导致她后续的布局全线崩盘。
事到如今,松嬷嬷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承认失败,可她想知道失败的原因!
穆颜姝倒也没卖什么官司,面无表情道,“放粮区发生动乱的时候,你是怎么反应的,你在安慰自己的孙子,担心无法看病,还说看完病,马上离开。”
松嬷嬷高傲挑眉道,“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穆颜姝冷声解释道,“常日里自是没有问题,可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灾民,连饭都吃不饱,虽然你先过来诊病,可决不会诊完了病就离开,更不会只关心自己的孙子有没有吓到,你更关心的,应该是放粮能不能继续,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你也不会离开,因为你还饿着肚子,你的孙子更饿着肚子。”
松嬷嬷一怔,眼底划过了一抹羞恼,冷笑着点了点头,“你倒是心思细密,这一点的确是我老婆子疏忽了。”
穆颜姝眸光清冽如刃,“不止这一点。”
松嬷嬷眉头紧蹙,“难道还有?”
穆颜姝不置可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被阿霄踹死的男子,主动跟你调换了座位,对吧?”
松嬷嬷不服道,“他看着孩子哭闹不止,生出了恻隐之心,跟老婆子换个位子,有何不对?”
穆颜姝不紧不慢道,“若是在平日,自是没什么不对,可你们是什么人,是灾民,人人吃不饱穿不暖,身染疾病,每个人都很惨,这种时候,人性大都是自私的,哪儿还会有那么多恻隐之心,更何况,对面放粮区岌岌可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上面,那个男子却想着助人为乐,这正常吗?”
此话一出,松嬷嬷再次怔了怔,哪怕心里恨毒了穆颜姝,也无法否认,只得不甘的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这一点,也是我老婆子的失误,不过凡事总有例外,难道你就凭借着这两点,就判了两个人,外加一个孩子的死刑吗?”松嬷嬷笑的满是嘲讽,“你倒是心狠手辣的紧!”
“孩子?”穆颜姝目光愈冷,“这种时候,还不忘了往我身上泼脏水,倒也执着。”
松嬷嬷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穆颜姝直截了当道,“那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孩子,他生了一种罕见的疾病不是吗,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他已经年近三十了。”
“你居然能看出来?!”松嬷嬷惊讶失声,“我不相信,你的医术会这般高明!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穆颜姝居高临下,不答反问,“这个答案重要吗?”
松嬷嬷一滞,就像被人凌空泼了一桶冷水,瞬间僵硬了,或者说,清醒了。
是啊,现在这个答案重要吗,就算穆颜姝的医术真的超越神医谷又如何,反正她也出不去了,就算知道答案,难道还能通风报信不成?
松嬷嬷深吸了几口气,面上恢复到了最初的镇定,甚至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答案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成王败寇,我老婆子认栽了。”
直到这一刻,松嬷嬷才发现,开始明明是自己提出质问,可穆颜姝却一直掌握着节奏,甚至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让她频频失据,松嬷嬷自是极为不甘,反正她也注定是死,死前,她定要扳回一城!
死意已决,心思大定,松嬷嬷从容中尽显高傲,“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的,现在该你了,你们如此费尽心力的抓我,想必有好些话想问吧,问吧,我老婆子听着,不过回不回答,可就要看我老婆子的心情了。”
在她看来,穆颜姝必然是有满腹的疑问,她既然有所求,有所疑,便不会随意的处置自己,所以,松嬷嬷很是有些有恃无恐。
殊不知,理想和现实往往是有差距的。
穆颜姝听了她的话,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居高临下的淡声道,“谁说我要问问题了,我现在只想打你一顿。”
松嬷嬷蓦地一僵,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还不等重新启动,便被凌四重新卸掉了下巴。
“终于轮到爷出场了。”凌四爷直接朝着牢房外打了个响指,白牙森森道,“来人,给她松松筋骨。”
站在外面的牢头显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登时带人拎了盐水和鞭子进来,二话没说,直接动手。
伴随着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松嬷嬷惨叫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
这剧本发展不对啊!
难道穆颜姝不应该投鼠忌器,对自己好言相劝,威逼利诱吗?
等她对穆颜姝好生戏耍一番,埋下几颗暗雷之后,再从容赴死,慷慨就义吗?
这两人怎么会说动手就动手,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松嬷嬷此刻却是无力去想这些了,整个人痛的是死去活来,谁让她是凌四爷想要招呼的人呢。
那名牢头自是不敢怠慢,直接就祭出了刑房的大杀器,这鞭子可不是寻常之物,乃是用铁丝编制而成的,其上带有密密麻麻的倒钩,加上盐水的浸泡,一鞭下去,宛若凌迟,入骨三分,哪怕是铁骨铮铮,恐怕也要断掉脊梁,更何况是松嬷嬷这种养尊处优的人物了。
不过片刻,松嬷嬷已然是血肉模糊,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形貌,连惨叫声都萎靡了大半,变得断断续续。
那牢头见此,不禁停了手,请示般的看向了穆颜姝和凌四。
穆颜姝扫了松嬷嬷一眼,淡声道,“问话而已,用不了几口气,继续吧。”
她看的分明,松嬷嬷看着伤势严重,其实全都是皮外伤,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仍旧恨意不绝,还能有力气瞪别人,那自然是打的不够痛了。
穆颜姝虽然是医者,可并不是善人,既然对方摆明了想杀她,还杀了不止一次,那她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让人走的痛快。
凌四爷只觉穆颜姝这话,对极了自己的胃口,当即摇旗呐喊道,“颜颜说得对,这刚哪儿到哪儿啊,继续给爷打,留一口气就成了。”
“是。”
牢头躬身应是,再次挥鞭,动作相当干净利落。
松嬷嬷着实没想到,打都打了,穆颜姝还是什么都不问,反而要继续打。
莫非她竟是要生生抽死自己不成?!
松嬷嬷一个激灵,眼底的高傲和恨意不断消散,就连求死之心,都变得动摇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畏惧和一丝丝求生之念。
感受到松嬷嬷的变化,穆颜姝心知差不多了。
她很清楚,先前的松嬷嬷一心求死,心智坚定,她恐怕很难问出什么,或者说,看出什么,但现在不同了。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经过再三的折磨,松嬷嬷的求死之心已经所剩无几,甚至已经生出了恐惧之心和求生之心,这个时候,她说的话,便有漏洞可寻了。
这就是人性,而穆颜姝刚刚好抓住了这一点!
终于,眼见松嬷嬷出气儿多进气儿少了,穆颜姝抬了抬手,那名牢头相当有眼力见儿,登时停了手,嘎嘣一声,将松嬷嬷的下巴接了回去,将东西全都清理干净,利利索索的关好了牢门,继续远远的守着,没有多说一句,多问一声。
没人知道,先前他曾经是战王手下的兵,现下自家主子有所行事,他当然要伺候的周周到到,不能有一丝差池了。
眼见牢门关上了,穆颜姝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现在咱们应该可以谈谈了,我问什么,你说什么,记住,我不喜欢废话,你是谁。”
若是放在之前,松嬷嬷听到这话,白眼能翻到天上,但这次,她眼皮儿都没抬,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半晌,才有气无力道,“老婆子乃是神医谷……一名小小的管事,身份……不足挂齿。”
“神医谷的管事?”穆颜姝淡声道,“你应该是叶家的管事才对。”
松嬷嬷身体僵了僵,这才抬眼,不情不愿的冷笑道,“怀安郡主知道的倒……倒是不少。”
眼见她没有否认,穆颜姝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有件事我不太清楚,当年神医谷发生了何事,导致我母亲离开?”
松嬷嬷瞳孔骤然紧缩。
“没想到你连叶煜婷的身份都已经知道了!”松嬷嬷费力的摇了摇头,“不,不是叶煜婷,是叶婉臻,你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叶婉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颜姝声音陡然转冷,似要凝血成冰,“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答非所问,就要享受一下其他的刑具了。”
松嬷嬷听到这话,不禁颤了颤,此刻的她已然被磨掉了傲骨,斩断了脊梁,宁可身死,也不想再去承受那等折磨了。
眼见她垂头不语,穆颜姝无波无澜的继续道,“现在回答我,当年神医谷发生了何事,导致我母亲离开?”
松嬷嬷心底恨意翻涌,明面儿上却也不敢再有丝毫违逆,眼底划过了一闪而逝的恶意道,“当年叶婉臻跟谷主订下了婚约,可谷主对我们家夫人也……也怀有情意,想纳夫人为妾,男子三妻四妾何等正常,更何况是神医谷的嫡系传人,可叶婉臻却……心高气傲,差点害得我们家夫人小产,最后不顾叶家传承,愤然离谷,害得我们夫人不得不以怀孕之身,挑起叶家大梁,一切……都怪你的母亲!”
听到松嬷嬷的指责,穆颜姝半分不为所动,“若事实真是如你所言,这么多年,你们又为何不依不饶?”
松嬷嬷几不可查的顿了顿,随即费力道,“你毕竟是叶婉臻的女儿,夫人举步维艰走到现在,叶家有些人,居然想着要……要让你回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夫人当然不同意,新仇旧恨,你也怪……怪不得得我们辣手!”
穆颜姝不动声色,一针见血,“那你们杀人便好,为何要给我下诛颜之毒,我胸前的疤痕,又是怎么来的?”
凌四听了这话,瞳孔紧缩,杀气盈野,眼角的血龙似是要择人而噬,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这才没有出声询问。
松嬷嬷则是被穆颜姝的骤然发问和凌四暴起的气势压得一滞,眼底划过了一抹慌乱,赶忙努力的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老婆子听不懂,与……与我等无关。”
穆颜姝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既然如此,留你无用。”
“等等!”
松嬷嬷登时大惊失色,声嘶力竭的辩解道,“我说的不是假话,你说的这些,什么毒啊,疤痕啊,老婆子真的一无所知,那些说不定与你母亲有关,你怎么不去问你的父亲呢?”
穆颜姝不答反问,声音似是传自九天之外,“哪个父亲?左相府的,还是神医谷的?”
松嬷嬷登时如遭雷击,本能的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你居然知道了?你……你知道什么了?”
第228章 衷肠
若是放在先前,松嬷嬷必然不会如此失态,可她经过了酷刑的折磨,心神失守,前面又被穆颜姝逼得节节败退,此刻已然被逼到了角落,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话一出口,松嬷嬷心底便是咯噔一声,穆颜姝则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唇角划过了一闪而逝的复杂,“本来我对自己的推断,还有一丝怀疑,现在看来,却是可以肯定了,那位神医谷谷主傅长风,便是我的亲生父亲。”
从始至终,她都没打算了解所谓的真相,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松嬷嬷既然一开始抱了必死之心,就算松口,说出来的话,也是真假掺半,不可尽信,甚至全不可信。
她之所以层层逼问,就是想要确定一个事实:傅长风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现在,松嬷嬷的反应给了她答案。
松嬷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强装镇定的冷嘲道,“穆颜姝,你别做梦了,你什么身份,也配做谷主的女儿,当年你母亲离开神医谷,独自在外,后来嫁给穆士鸿,你如果不是穆士鸿的女儿,那就是一个野种!”
凌四爷将拳头捏的嘎嘣作响,穆颜姝却是毫不动怒,自我肯定道,“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我猜的非但没错,当年的事,恐怕也是颠倒的,我母亲才是傅长风钟情的那一个。”
松嬷嬷登时怒不可遏,连身上锥心刺骨的疼痛都忘却了几分,歇斯底里道,“胡言乱语,我们夫人跟谷主这么多年相亲相爱,情比金坚,神医谷人尽皆知,你简直一派胡言!”
穆颜姝再次点了点头,“看来我又猜对了。”
松嬷嬷眼底越发慌乱,“穆颜姝!”
穆颜姝却是懒得继续下去了,眸光冷冽道,“知道这两点已经足够了,你已经没什么用了,可以继续享受了。”
听到那句继续享受,松嬷嬷登时一个激灵,惊惶失声道,“等等!难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胸前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穆颜姝居高临下的反问,“你会告诉我吗?”
松嬷嬷咬了咬牙,“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
穆颜姝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真相总会浮出水面,我喜欢自己寻找真相,但是,我不想让你痛快。”
“你!”松嬷嬷目眦欲裂,惊怒交加。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终于打算说两句实话了,人家却不想听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任性吗?
就不能按照剧本走一回吗?
她不过是想求个痛快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事实证明,更难的还在后面。
眼见穆颜姝结束了审问,忍了半晌的凌四爷直接飞起一脚,踹掉了松嬷嬷的下巴,连牙齿都踹掉了两颗。
刹那,鲜血横流。
听着松嬷嬷杀猪般的惨叫,凌四爷心里这才舒坦了两分。
“来人。”凌四爷唇角染上了嗜血的笑意,“把你们这儿的好玩意都给她过一遍,一会儿到爷府上取一株血参,给她吊命,直到她全都享受过了,留她一口气儿,扔到乱葬岗,喂狼。”
进来待命的牢头闻言,两条腿忍不住颤了颤,赶忙躬身应道,“是。”
至于松嬷嬷,已然被刚刚那脚踹的晕过去了,并没有听到这位爷的吩咐。
等她醒过来,就会发现,等待她的,将会是地狱!
解决了松嬷嬷,凌四爷和穆颜姝离开了刑部大牢,一路上,凌四爷除了牢牢护在穆颜姝左右,一言不发,一双眼珠子又是哀怨,又是心疼,在穆颜姝的面上还有胸前,瞅了又瞅,盯了又盯,哪怕以穆颜姝的定力,都无法全然无视这份热烈。
眼见到了马车边上,穆颜姝轻叹一声,驻足回身道,“阿霄,想问什么就问吧?”
凌四爷早就憋到不行了,当下连珠炮一般的沉声道,“颜颜,你刚刚说的中毒是怎么回事,还有疤痕,你胸前有疤痕吗?”
穆颜姝不紧不慢道,“还记得我面上的胎记吗?”
凌四爷眸光微顿,陡然拧眉道,“莫非那个不是胎记,而是中毒?”
穆颜姝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道,“没错,那种毒名为诛颜,形似胎记,实为剧毒,能够毁人容貌,不断蔓延。”
凌四听了,瞳孔骤然紧缩,不禁脱口而出道,“那现在呢,这种毒已经完全解了吗?”
穆颜姝唇角划过了一闪而逝的笑意,“说到这个,还要多亏了阿霄,还记得你给我的那株血玉优昙花吗?”
“当然记得。”凌四似有所悟,恍然扬眉道,“那株血玉优昙花,不会就是解药吧?”
穆颜姝柔缓道,“那株血玉优昙花虽不是解药,却是药引,十分重要,就是因为有了你给我的血玉优昙花,我才能彻底解毒。”
听到彻底解毒四字,凌四爷眼底一松,心头的火气却是愈演愈烈。
“爷也是误打误撞,才得到了那玩意,那玩意被南疆余孽当成宝贝疙瘩,稀罕程度可想而知,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
不光是要命,还有十几年的折磨,凌四不在乎穆颜姝的容颜,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想到这些年穆颜姝可能受到的委屈,凌四爷又恨又疼,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看来爷刚刚倒是便宜那个婆子了!”
下一秒,凌四的目光已然是落到了穆颜姝的胸口之上,“疤痕呢?你胸口的疤痕又是怎么回事?”
穆颜姝眉心微微蹙了蹙,“我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前面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了,那道疤痕,应该是那场大病之后留下的,可惜,我完全不记得,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
凌四爷闻言,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那这道疤痕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
穆颜姝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有一些,因为这道疤痕,我落下了心悸之症,心脏比旁人要来的脆弱一些,不过经过这么些年的调养,我已经没有大碍了。”
“没有大碍?心脏上的毛病怎么能叫没有大碍呢?”凌四爷却是紧张不已,眼珠子里堆满了哀怨,“颜颜,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穆颜姝认认真真道,“先前我跟你不过是朋友,是战友,这些事,我没有理由告诉你。”
凌四爷登时一噎,闷声闷气道,“那现在呢?现在你都要当爷的媳妇了,总该告诉爷了吧?”
穆颜姝点了点头,“所以,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
凌四爷再次一噎,顿觉语塞,一时间闷在那儿,不言不语,像极了某种跟主人闹别扭的大型长毛生物。
穆颜姝只觉心下一软,不禁放缓了声线,“你在生我的气?”
凌四爷一听这话,当即摇了摇头,一向自信霸气的眼底,第一次浮现出了懊恼的情绪,“没有,爷没生你的气,爷是气自己,没能早点认识你,让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爷生自己的气。”
穆颜姝闻言,蓦然失笑,“傻瓜,你不需要背负这些假设性的责任,这不关你的事。”
“现在关爷的事儿了。”凌四爷满目执拗道,“如果没有今天这场暗杀,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爷?”
“我脸上的毒已经解了,我不会刻意隐瞒,可也不会特意去提一件已经解决的事,你不想我吃苦,我亦不想你为了过去的事,耗费心神,至于胸前的疤痕,我们二人很快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就能亲眼看到了。”穆颜姝唇角带起了一抹弧度,浅淡却柔软,“等你亲眼看到了,摸到了,知道疤痕愈合的很好,并无大碍,我再告诉你这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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