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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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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芍与另一个小丫鬟也忙不迭地行了礼,而后退出了房中,大气都不敢出。
  南云也没料到萧元景会突然过来,她这几日从没主动问过,以至于甚至都不知道萧元景是何时回的府。
  她愣了片刻,将叶子牌倒扣在桌上,也站起身来问候了声。
  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意,并没入眼。
  萧元景打量着南云这神情模样,半晌后忽而笑了声。
  他也是蠢得够可以,何必非要认真去计较那些,到头来也总是惹得自己不高兴。像姜南云这般,不也挺好?
  “我头疼。”萧元景并没再多看她,冷冷地甩了这么一句后,便进了内室。
  南云发觉萧元景神色变幻,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又会突然发作。如今他倒是什么都没说,可她心中却还是沉甸甸的。
  不见萧元景的时候,她还能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如今见了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南云愣了下,随即也跟进了内室。
  萧元景已经在躺在了榻上,合着眼,像是睡过去似的。但南云知道他并不会这么快入睡,轻手轻脚地上前去,在榻旁坐了,抬手替他揉捏着穴道。
  这几日来,萧元景先是有要事在身,后又赴宴饮酒,一番折腾下来愣是没能睡个好觉。如今躺在熟悉的床榻上,鼻端盈着的也是熟悉的幽香,头疼之症渐缓,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元景忽而惊醒,南云却已经不在身侧。他皱了皱眉,偏过头去,这才见着坐在窗边发生的南云。
  她一手托着腮,水蓝色的纱袖褪下,露出如藕节似的小臂。
  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目光定在虚空之中,脸上的神色平淡得很,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悦。
  以往南云有什么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一看便知。萧元景如今忽而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她了。
  “在想什么?”萧元景冷不丁地问了句。
  南云不妨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而后方才低声道:“一些陈年旧事。”
  若依着往常,萧元景或许会不依不饶地追问,可如今却压下那股冲动,只同她勾了勾手。
  南云定了定神,乖巧地上前来,关切道:“还是头疼?”
  她正准备再替萧元景揉捏,却忽而被攥住了手腕,压在了枕上。
  萧元景睡了会养回些精神来,便不由得生出了旁的心思。
  自从扶了南云为侧妃后,他夜夜宿在风荷院,从没分开过这么久。他知道南云脸皮薄,抵触白日里行事,以往会迁就着,可如今却懒得管这么多,全由着自己的兴致来。
  若是前几日,南云或许会恼,会同他说不要,可如今却沉默得很,半句话都没多说,只平静地望着萧元景。
  到最后还是没成事。
  萧元景同南云对视了片刻,似是竭力压抑着什么,又似是泄愤一般在她肩上咬了口。而后包粽子似的,将人揽在了自己怀中,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景:朝局搞事比谈恋爱简单多了,气成河豚。jpg


第062章 
  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 一转眼却又风平浪静了。
  南云被萧元景抱在怀中; 不由得晃了神。
  她肩上还有些发疼; 萧元景方才咬上去的时候,的确是用了些力气的; 虽然很快就又收住; 可终归还是疼。
  卧房中安静得很; 南云仿佛都能听见萧元景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渐渐放缓,应当是睡了过去。
  先前的不痛快仿佛只是她的臆想。
  南云愣了许久,半侧身子都是麻的; 眼见萧元景已经睡了过去; 就轻手轻脚地挪了下。
  结果还没等她侧过身去; 萧元景搭在她腰上的手便收紧了,甚至还顺势将人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衣裳; 南云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
  南云还以为自己将萧元景给吵醒了; 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 他依旧在闭眼沉睡; 并不似要醒来的模样。
  方才的举动像是下意识的反应。
  饶是如此,南云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将萧元景给吵醒,再闹得彼此之间不痛快。
  她躺在枕上,漫无目的地盯着萧元景出神,不多时; 竟也涌上些困意来。
  这几日来南云睡得并不好,只不过没表露出来,也没同白芍她们提。
  入睡很难,所以白日里便会拉着人来陪自己玩牌,又或是做些别的来消耗精力,折腾得累些,夜间也就能睡得容易些。
  但就算睡着了,也时不时地会做梦,有进了宁王府后的事情,也有早些年的种种。
  迷迷糊糊的,南云不自觉地抬手回抱上了萧元景。
  这些日子来二人几乎形影不离,许多事都已经快成了习惯,清醒的时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这种时候便又不自由自主了。
  两人相拥而眠,皆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最先醒来的是萧元景,一睁眼,便看见了南云的睡颜。他还有些恍惚,愣了片刻,方才想起睡前的种种——
  从自己忍不住来了风荷院,到强压下欲念,怕真惹了南云伤心。
  桩桩件件,简直不像他做出来的事情。
  许是睡饱了觉的缘故,他如今的心情也好上不少,不似先前那般一点就炸。
  萧元景抬手抚了抚南云的长发,又绕了缕来玩。
  泼墨般的长发一圈圈地绕在纤长的指节上,复又松开,而后再往复循环着,倒也不嫌无趣。
  南云仍旧在合眼睡着,雪肤乌发,煞是好看,但却不大安稳的样子,柳眉微蹙,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
  萧元景盯着她这模样看了会儿,略微松开些,忍不住抬手抚上了她的眉心,极轻地叹了口气:“这是做什么梦呢?”
  两人原本是紧紧地挨着的,萧元景这么一撤开,南云像是觉着身侧少了什么一样,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又攥住了他的衣襟。
  萧元景一愣。
  这其实不过是个不自觉的小动作罢了,也代表不了什么,可却莫名让他心中顺畅了些。
  南云显然是还深陷在梦中,眉头皱得愈发紧了,脸上也带出些委屈的神色来,仿佛下一刻就能哭出来似的。
  她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算是几日前争吵的时候,也并没失态,仿佛压根不在乎似的。
  能从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着实是让萧元景意外极了。
  虽说前几日的帐还没算,仍旧有芥蒂横在那里,可萧元景却仍旧心软了不少,抬手揽上了南云的腰,又趁势在她背上轻轻地拍着,像是在哄茜茜睡觉时候那样。
  两人都醒着的时候,萧元景还顾忌着先前的事,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可如今却像是回到了吵架之前,耐心十足,温柔得很。
  他这几日并没在府中,但想来应当没人敢来给南云找不痛快,能让她这般在意,做梦都会梦到的事情,会是什么?
  萧元景若有所思,不由得联想到了先前的争吵。
  兴许她面上没露出来,可心中却是在乎的?
  他漫不经心地抚着南云的脊背,像是顺毛似的,将人给安抚了下来。
  南云倒是慢慢安定,眉目也舒展开来,但也没再睡太久,不多时便醒了过来。她一睁眼,与萧元景打了个照面,两人四目相对,又不约而同地齐齐挪开。
  “都这个时辰了,”南云撑着坐了起来,分开床帐,向外看了眼天色,“午饭怕是都误了。”
  萧元景收敛了先前的温柔神色,淡淡地说道:“让人再准备就是。”
  “嗯。”南云应了声,她垂眼将皱了的衣裳抚平,便准备叫人进来。
  白芷与白芍都是知情识趣的,早就远远地避开来,若是没吩咐,是决计不会主动来打扰的。
  但南云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见萧元景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方才梦着什么了?”
  他问这话时漫不经心得很,仿佛只是突然想到,所以随口问了句。
  南云一愣,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梦?我说什么梦话了?”
  她说话少有这般急迫的时候,像是被戳穿了什么事情,所以着急着掩盖一样。
  萧元景原本只是想要旁敲侧击,试探试探南云的态度,好来佐证自己方才的猜测。见她这模样,心中愈发好奇起来,但却并没表露出来,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回去,略一颔首,默认了南云的问话。
  南云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方才又道:“……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见她这般小心翼翼,想问又不敢问的,萧元景不由得笑了声:“你倒是先说说,自己梦着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了?”
  自打那次不欢而散闹崩之后,萧元景的脸色就没好过,如今这么一笑,倒像是云销雨霁似的,原本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些。
  南云垂下眼,抱着自己的双膝,迟疑道:“我梦着了父亲。”
  萧元景:“……”
  亏他还以为南云是为了前几日的事情在梦中难过!
  他不动声色地磨了磨牙,继续套话:“我知道,继续说。”
  南云的确是梦着了已经亡故的父亲。
  梦中,父亲摸着她的鬓发,问她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她先是不肯说,等到父亲再三追问,才忍不住将萧元景的事情讲了。话匣子一开,便止不住,仿佛终于寻着了能信赖依靠的人,要将这几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
  她就像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吃不得,可是扔开后又失落,简直不知该如何才好。
  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慈爱地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安抚着。
  南云不确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梦话,有没有将那些埋怨宣之于口,面对一脸高深莫测的萧元景,她只能遮遮掩掩地提了几句梦境,做了些扭曲。
  实际上,萧元景并没听到半句梦话,自然也无从推断,只好将信将疑地放了过去。
  南云暗自舒了口气,起身去叫人来摆饭。


第063章 
  接下来的几日; 南云与萧元景就这么不咸不淡、别别扭扭地相处着。
  不似那晚针锋相对; 但也不似初时的温存缠绵。
  萧元景仍旧会宿在风荷院中; 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有时甚至还会索求无度。饭也仍旧是在一处吃; 只不过平日里的空闲时间不会再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
  这样的日子; 虽总觉着少了些什么; 可也并非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得了的,只能暂且听之任之。
  南云整日都在后宅之中,并没出过门,想不到有什么可做的; 再者; 也没这个心情。
  这种状态; 一直持续到几日后桑榆上门来。
  门房那边的小厮来回话时,南云在漫不经心地理着丝线,她心中不静; 并不想绣什么花样; 便想着要不要再将白芍她们叫来攒个牌局。
  白芍问过那小厮后; 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 同南云道:“娘娘,门房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一位自称桑榆的姑娘想要见您。”
  这几日来,南云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似难过,但也绝对算不上高兴; 就算是玩牌的时候输赢都没什么变化。好在她是个温柔的性子,就算自己心气不顺,也绝不会迁怒发泄到下人身上。
  但饶是如此,白芍却还是一直担心忧虑着。
  她并不知道桑榆是谁,原也没当回事,可却见着原本沉默寡言的侧妃眼中一亮,随即露出个笑来,仿佛是听了什么莫大的好消息似的,同先前判若两人。
  “快请她来。”南云也顾不上手头的活,将绕了一半的丝线信手扔在了绣筐中,忙不迭地吩咐了句,随即又像是坐不住似的,起身向外走去。
  白芍连忙跟了上去,试探着笑道:“难得见娘娘这般高兴,看来这位桑姑娘必定是您的知交好友了。”
  南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这才放慢了些脚步,唇角微翘:“是啊。我同她自幼相识,这些年来更是一道长大,亲近得很。”
  她同桑榆打小就投缘,这些年来几乎没拌过嘴,是顶好的手帕交。
  早些年父亲还曾开过玩笑,说若桑榆是男孩子,那她二人就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方晟什么事情了。后来家中出了变故后,她步履维艰,再加上母亲病弱身体不好,许多事情都不好提,若不是有桑榆在一旁帮了许多,能不能撑得下去还两说。
  自打先前同萧元景起了争执后,南云这些日子便都是闷闷的,身边并没什么能畅所欲言的人。如今听闻桑榆到来,她便像是“久旱逢甘霖”似的,立时便高兴起来,也等不及小厮将桑榆带过来,亲自起身接人去了。
  但说来也巧,她出了风荷院从正院门口过时,竟恰巧撞上了萧元景。
  先前两人闲暇时候也都是会腻在一处的,萧元景总是会在风荷院中,哪怕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是在一个房中。可这几日萧元景时常会回正院的书房,南云对此听之任之,毕竟这事原就不是她说了算的,更何况勉强在一处也不自在,倒不如分开来。
  萧元景则是在书房听周管家汇报近来的生意,觑着时辰不早,快到了用午饭的时候,便拦下了周管家,想着到风荷院去用个午饭。
  一出门,就见着了笑盈盈的南云,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去。
  有前车之鉴,萧元景倒也不会以为南云是为着自己来的,但还是好奇能有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高兴,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去?”
  “方才门房那边传话,说是桑榆来了,”南云站直了身体,如实道,“我便想着去接她。”
  萧元景不动声色地舔了舔齿列,盯着南云看了片刻,笑了声:“王府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还怕小厮能把她带丢了不成?”
  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南云能听出萧元景话音中的嘲讽来,满心的欢喜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她也不同萧元景辩驳,只低下头,掩在裙下的脚尖轻轻地蹭着地面,一副不服管教的模样。
  萧元景不依不饶道:“你这样子,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若是旁的事情,南云八成不会同他辩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却是没绷住,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
  眼见着他二人要吵起来,白芍忧心忡忡地同顺子对视了眼,递了个眼神。
  顺子倒是明白白芍的意思,可这种时候他哪里敢插话?便索性望了望天,权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说起来的确是萧元景不占理,但他并不打算讲道理,冷笑了声。
  好不容易维系了几日的虚假和平,就这么破碎了。
  南云也没了先前的好声好气,瞪了他一眼,甩手就要走,将萧元景撇在了原地。结果还没走出两步远,就被人给攥住了手腕。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这人必定是萧元景。
  “王爷能不能讲些道理?”南云回头看向他,“就算是不讲道理,也该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您就非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过不去?”
  她尚未想好要不要将近来的事情告诉桑榆,如今倒是好了,桑榆一来,说不准就能撞上她同萧元景吵架的现场了!
  萧元景显然并不在乎什么“家丑外扬”,反而笑了声:“你先前那逆来顺受的好脾气呢?”
  南云被气得上头,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去掰萧元景手。
  然而两人之间力气悬殊,更别说萧元景还是自小就练骑射功夫的,他不想松开的话,南云是决计没法挣脱的。
  “别闹了成吗?”南云彻底没了办法,“你究竟想如何?”
  她几乎是事事都依着萧元景的意思来了,着实不明白,他这些莫名其妙的火气都是从何而来的。
  萧元景攥着南云纤细的手腕,几乎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
  南云已经远远地见着有小厮引着桑榆过来,心中着急得很,放软了声音道:“你先松开我,有什么事情,好歹也等到桑榆离开后再说,好不好?”
  “先前任人好说歹说,你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现在倒想同我好好说了?”萧元景难得抓住南云的软肋,自然不会放过。
  南云又是急又是气的,可眼见着桑榆越走越近,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好声好气地求着萧元景。
  可萧元景却是置若罔闻,等到桑榆都到了跟前时,南云知道瞒不过去,索性憋着的怒火都发泄出来,在他手上挠了一把。
  并没控制力气,八成都要见血了。
  可萧元景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松开了她的手,神情自若地同桑榆颔首道:“桑姑娘,许久不见了。”
  “见过王爷,”桑榆行了一礼,看了看神色如常的萧元景,又看了看气呼呼但又要强壮淡定的南云,迟疑道,“这是……”
  “她同我闹脾气呢,”没等南云说话,萧元景便抢先一步道,“可巧桑姑娘来了,也好替我劝劝她。”
  他说这话时甚至还带了些笑意,再没方才的阴郁。
  这人恶人先告状!南云忍不住又瞪了眼萧元景。
  桑榆的目光在他二人中间转了转,笑盈盈到:“好。”
  “我还有事,晌午就不过去了,你同桑姑娘好好叙旧,缺什么尽管要就是。”萧元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嘱咐完之后,又低头凑到南云耳旁,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方才着急吗?生气吗?这就是我近几日的状态。”
  南云原本还气着,听着他这话后,却霎时愣了下。
  萧元景压低声音道:“记着你说的话。等送走了桑姑娘,咱们好好算一算。”
  说完,他直起身来,向桑榆颔首一笑,便离开了。


第064章 
  萧元景走得干净利落; 仿佛方才死死地攥着南云手腕; 认她好说歹说都不肯松开的人不是他似的。
  南云先前被逼得几近羞恼; 可听他轻描淡写地说了那么几句后,一怔; 心中的怨气倒是霎时烟消云散了。
  这几日来萧元景总是阴晴不定的; 南云弄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索性也就抛开不去多想了,断然没料到他竟会是这样的心情。
  他竟真的在乎至此地步?
  南云不由得出了神,犹自思索着。
  桑榆将南云这模样看在眼里,又偏过头去看了眼萧元景的背影;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人都走没影了; 还在愣什么呢?你若是有什么话; 大可追上去同他说嘛,我等一会儿就是。”
  被桑榆这么一打扰,南云方才回过神来; 她莫名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也没敢同桑榆对视; 只含含糊糊道:“没什么事。”
  说着; 她又挽了桑榆的手:“走,去我那里吧。”
  遇上这种事情,白芍她们自是不敢多问的,可桑榆却是没半点顾忌,一边走一边同她笑道:“你别瞒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方才宁王殿下说你在闹脾气; 这倒是个稀罕事。”
  以南云的好性子,桑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闹过几次脾气。
  “才不是,”南云忍不住辩驳了句,但声音随即又弱了下去,抱怨道,“分明是他不讲道理,如今倒是尽数甩到我身上了。”
  桑榆含笑听着,她并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只今日所见,倒像是对新婚的夫妇打情骂俏似的。
  倒也不能怪她眼力差,只是方才萧元景那表现太过从容,语气也如同开玩笑似的,着实看不出来是动了怒的吵架。
  “那你同我说说,宁王殿下是如何不讲道理了?”桑榆抬手遮了遮日头,眯着眼笑道。
  南云只听这话音,便知道桑榆八成是误会了。
  只不过她的确还没想好要如何来说这桩事,再加上桑榆刚来,她也不想那这件事来坏心情,便将错就错,由着桑榆误会了。
  等到了风荷院,南云吩咐人摆了各色点心来,便尽数将人给遣了出去,亲自给桑榆沏了茶。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南云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又挑了桑榆喜欢的糕点递了过去,关切道。
  “不用担心,并没什么事。”桑榆摆了摆手,先让南云安了心,而后方才细细解释道,“你知道我大哥的事情,他因着先前干的那些个混账事,将元盛绸缎庄的活给丢了。我爹倒也又托人去问过,人家说是不缺人,不肯再收他。”
  先前桑朴这件事,南云算是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也清楚。
  桑榆喝了口茶,继续道:“可他一个大男人,总在家中呆着也不算事,我爹便想着将家底都拿出来,让他正经做个生意试试。”
  桑父原本就是个货郎,除了农忙时节脱不开身外,其他时候都会出门去走街串巷做生意,多少也能赚些银钱,这些年来或多或少也算攒下些家底。
  他见独子已经改过自新,心思便活络起来,生出这么个主意来。
  “不过我爹还没告诉大哥,只同我商量了,”桑榆虽是个姑娘家,但打小就强势得很,比桑朴这个大哥还要靠谱许多,所以家中有什么大事也都会问过她的意思。她咬了口点心,又说道,“可做生意又不是什么容易事,我便没立时应下来,想着来京中看看再说。”
  南云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做生意的确不是什么容易事,先前家中举步维艰时,南云也想过各种法子。
  可做生意要耗费的时间、精力都太多,一个不妨,说赔也就赔了,再加上她得照顾母亲分身乏术,最后还是只能作罢。
  “我平素里难得到京中来一趟,恰好从宁王府附近过,便想着来看看你。”桑榆掸了掸落在袖上的糖霜,抿唇笑道,“你过得好,我便尽可以放下心来了。”
  桑榆并不同南云见外,她站起身来,四下看着。
  风荷院里里外外的布置都精致得很,萧元景当初放了话,私库中存着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外搬,他又不缺银钱,这里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在不逾矩的基准上挑得最好的。
  就这么个院子,比许多世家贵女的住处都要好上许多。
  桑榆虽认不出都是些什么,但一眼望过去,也知道是必定是费了不少银钱的。
  南云轻声道:“他的确大方得很。”
  除却先前那场争吵不提,旁的事情上,萧元景从来没亏待过她半分,又温柔又大方,让人说不出半句不好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一点点沦陷,几乎生出一种被萧元景肆意宠爱着的感觉来。
  很不真实,像是场美梦。
  直到数天前宁老夫人的那场寿宴,方才倏然惊醒,不至于弥足深陷。
  “娘娘,”白芷在门外回禀道,“小厨房已经送来了饭菜,可要摆饭?”
  南云回过神来,出声道:“摆饭吧。”
  因着萧元景的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在她这里用饭,所以小厨房也都是默认一并都送到风荷院的。
  眼见着饭菜摆了满桌,桑榆先是惊讶,随后方才回过味来,偏过头去同南云笑道:“我是不是将宁王殿下的位置给抢了?”
  南云抿了抿唇:“无妨,厨房另做饭菜给他送到正院就是。”
  “看这模样,你二人平素必定都是在一处吃饭的,感情的确是很好。”桑榆拿了筷子,调侃道,“既是如此,你先前又是同他生得哪门子气?”
  南云避而不答,随便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转而又问起了母亲的状况。
  她如今的身份并不便离府,先前倒是也差人代为回去过,送了许多东西,那嬷嬷回来后倒也说了许多,可终归不如桑榆更让她放心。
  “伯母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桑榆想了想,“其实依我说,倒也不是大夫高明了多少,归根结底还是她自己想开来。心病一好,其他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南云先前回家去时,也已经看出母亲的变化,她颔首笑道:“也是万幸。”
  桑榆将这几年的事情看在眼中,替南云舒了口气。
  前头几年,任南云怎么开解,姜母始终未见好转;倒是南云离开家到了宁王府后,姜母像是陡然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似的,也着实是让人料想不到。
  “前些日子,我遣人回去的时候,曾问过母亲想不想到京中来安置,”南云咬了咬筷子,“可她没应,也没同那嬷嬷说具体的缘由。”
  “我知道这事……前几日到你家去时,伯母曾同我提过。”桑榆心下叹了口气,面上却并没表露出来,不动声色道,“伯母说,她这些年来早就习惯了,骤然搬到京中来,周遭也没个认识的人。只要你在王府过得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这的确是主要的缘由,还有旁的,桑榆并没提。
  姜母是觉着南云在王府中也未必容易,自己也没什么本事,搬到京中来少不得要南云时时接济,少不得会落人口角,平白带累了南云。
  若是将来这王府中有了正妃,南云的日子只怕也未必好过,她来添这个乱,倒不如在家中,守着姜父留下来的旧物,平平淡淡地过着也好。
  这话若是说出来,南云想必是会难过的,姜母掩下不提,桑榆便也半句没说。
  南云不疑有他:“她若是这样想的,那也成。”
  两人吃着饭,又聊了些旁的闲话。
  及至侍女将碗筷都收拾下去,南云又笑道:“你这次来京城,是立时就要走呢?还是准备留上几日多看看呢?若是后者,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同我说说话。”
  桑榆方才被南云夹了许多菜,吃了个大饱,懒散地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听她这么问,眼也不睁,只略带促狭地笑道:“我倒的确是想着留上几日,四下多看看,也好问问店面租金,再看看旁人都是怎么做的。只不过若是在你这里住下,岂不是平白打扰了你同宁王殿下?”
  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南云抬手在桑榆腰上轻轻拧了把:“你又来打趣我。”
  “嗨呀,”桑榆侧身避开来,睁开眼笑道,“我又没说错。你脸皮也忒薄,这就要恼羞成怒了?”
  说着,她又指了指南云的脖颈。
  南云一怔,随即抬手掩了掩。
  萧元景这几日也不知是有什么癖好,总是会着意在她肩颈一带留下些痕迹,倒也不疼,只是她肌肤嫩,极容易留痕。
  常常是好不容易褪了,睡一晚起来,便又有新的。
  南云初时还会拿脂粉来掩盖,可萧元景不喜,再加上白芍白芷她们也看多了,她也就不再掩耳盗铃,听之任之了。
  见了桑榆后,她只顾着高兴,倒是将这茬子事情给忘了,还是经桑榆这么一指,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眼见着南云脸上泛起红来,桑榆摇头笑道:“你同我还羞什么呀?”
  南云抬手在桑榆眼上遮了下,也不同她磨牙,直截了当道:“你这几日就在我这里住下,不要再另找地方了,还不够折腾的。再说我平时也无趣得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走。”
  “好好好,”桑榆笑着应了,又将她的手扯下来,扬眉问道,“可话说回来,你真不准备问问宁王殿下的意思?好歹也让人回过话去,好让他知道这件事。”
  经桑榆这么一催,南云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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