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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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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这风荷院里里外外地看着,算是能给萧元景个交代了,便不疾不徐地出了门,而后同梁氏道:“姨母这次来找我,想是还有旁的话吧?直说就好。”


第047章 
  虽然梁氏自打来了以后; 就一直在说些恭贺的话; 绝口不提自己的事情; 但南云还是能够觉察到,她这次是带着目的来的。
  当初家中困难走投无路时; 梁氏主动找上门来; 同她做了这么一桩交易; 必定是有所图的。
  南云心知肚明,只是没主动问过,如今看梁氏这模样,想必就是为了这桩事情。
  在府中这么些日子; 南云一直在留意着; 心中也隐约有了揣测。
  等到梁氏长叹了一口气; 将事情和盘托出后,算是彻底坐实了南云的猜测。
  梁氏这次过来,是为了周管家的事情; 又或者说; 从一开始她相中南云; 想方设法地将她拐来这宁王府; 就是未雨绸缪,为了这桩事情。
  若要说这事,就不得不提多年前的事情。
  当年梁氏嫁给周管家,当的是个继室。周管家的头一任夫人因病亡故,只留下了一双子女,他隔年偶然相中了梁氏; 便着人去提了亲。
  梁氏原本是并不愿去给人当继室的,可知晓周管家是宁王外祖家颇受重用的仆从,而且还得了恩典除了奴籍后,便又改了主意,应下了这桩亲事。
  梁氏一直都是个颇有成算的人,也豁的出去,嫁给周管家后,称得上是尽心尽力。妥帖地伺候着周管家,还将先夫人留下的一双子女视若己出,她贤惠得很,周管家也喜欢,头几年也算得上是夫妻和睦。
  只是有一点不合心意,那就是梁氏这些年在子嗣上艰难,始终未曾有过身孕。她各种法子都试过了,千奇百怪的偏方喝了不知多少,这些年也一直求神拜佛,可始终无济于事。
  周管家倒是并没说什么,横竖他已经有子有女,可梁氏却始终不甘心,毕竟无子女傍身,终归是地位不稳固。自打周管家悄悄地在外面同旁的女人纠缠不清,甚至还有养了外室后,梁氏便更加坐不住了。
  梁氏这些年来诸多事情见得多了,也知道男人上了年纪后的劣根性,若那外室是个作妖不省心的,她的地位只怕迟早会受到威胁。
  她靠着周管家搬到京城来,离了那“穷乡僻壤”,这些年衣食无忧,临到头来才发现男人竟是半点靠不住的。所以在见到南云的时候,她便动了心思——若南云得了宁王殿下的宠爱,在这王府中有了立足地,那周兴行事就多少得存着些顾忌。
  “姨母的意思,是想让我约束周管家?”南云耐着性子听完了梁氏的解释后,露出个无奈的神情来,推脱道,“这终归是您与周管家之间的私事,我只怕是不好插手。”
  梁氏听了南云这话,眼皮一跳。
  先前是南云有求于她,所以只能由着她拿捏,按着她的意思去办。可如今南云已经要成为这王府中的侧妃,两人的身份算是颠倒了个儿,又是她有求于人,所以自然不会像从前那般。
  她缓了缓,将姿态放得更低了些,苦笑道:“我昨儿得了消息,说是他养在外边的那女人已经怀了身孕……你兴许不知道,这男人上了年纪,便会对子嗣格外在意些,我恐怕若是那狐媚子再多吹些耳旁风,他就真会昏了头。”
  这些天来,周兴借着料理庄子上杂事的托词,一直都在外面留着不曾回家。梁氏觉着事情不大对,便着人去打听了,结果竟知晓了这么个消息。
  她左思右想,愈发觉着不妥,昨夜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没能入睡,今日一早便来寻了南云。
  南云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瞥了眼梁氏,算是明白了她为何会是这么个神情。
  梁氏出身不高,攀上周管家之后就更是几乎同那些亲戚们断了来往,也没想过去帮扶,结果如今到了这时候,便也无人可以倚仗。若不是她早几个月觉着不好,所以预先埋下了南云这一步棋,只怕如今就只能由着周管家的喜好去留,没半点挣扎的余地了。
  只是南云这个棋子如今也已经像是脱离的控制,不知还能否当做救命稻草。
  一想到这一点,她便不由得慌了起来。
  南云停下脚步,抬眼看着梁氏,心中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当初她走投无路,为了母亲的病找到梁氏这里,等了许久方才算是见了梁氏一面。再后来,她依着梁氏的意思到了宁王府来,还曾被梁氏隐晦地威胁过……
  一直以来,梁氏都是高高在上的,谁能料到竟有她低声下气来哀求的时候?
  看着她这模样,南云心中倒也没什么爽快的感觉,只是觉着唏嘘。
  沉默片刻后,南云轻声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听她这么问,梁氏顿觉眼前一亮,而后道:“也不用你费什么功夫,只要帮着敲打两句就是。过几日你就是宁王府的侧妃,也能算是这后院的半个主子,周兴纵然是有贼心,看在你的份上,也不敢轻易动我。”
  事到如今,梁氏也不指望周兴能回心转意,只要他能别生出宠妾灭妻的心思来,那就足够了。
  她无自己的子女傍身,若是因此被休弃,后半辈子便再没倚仗,所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保住自己正妻的位置才好。
  南云想了想,又问道:“那个外室……”
  她原以为,梁氏会让自己对周兴施压,逼着他舍了那个外室来着。
  梁氏一愣,随即方才理解了南云的疑惑,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并没准备让他动那个狐媚子,也管不了那么多。”
  先前她明知有那个外室的存在,都没底气去闹,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她又能怎么办?
  能保着自己正室的位置就好。
  其实若说起来,梁氏这要求并不算难,对南云来说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但她到底也没完全答应下来。
  “还是先前那句,这件事情我并不好插手。”南云轻声细语道,“不过这事原也用不着我亲自去说,不是吗?”
  南云对梁氏的态度一直很复杂,说不上很厌恶,但也绝对算不上好感。
  当初若不是梁氏及时给了银钱,家中的困境怕是也得不到缓和,可后来梁氏隐晦的威胁,又让她着实生不出什么感激的情绪来。
  所以两相抵,南云懒得去费这个心神帮梁氏,但是可以默许她搬出自己来压周管家一头。
  梁氏先是愣了下,随即领会过来南云的意思,且不说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但至少面上仍旧是和和气气的,甚至还同南云道了谢,而后方才离开了。
  南云站在原地,盯着梁氏的背影看了会儿,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正院。
  如今正院中的随从都已经知道了萧元景将要立南云为侧妃,见着她后便都算是恭恭敬敬的,自然也不会留着什么活给她来做。
  偏萧元景又带着顺子进了宫,南云在正院里转了一大圈,都没能寻着什么事情来,无趣得很。
  煮茗见她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拎了个浇花的壶来,先是同她道了贺,而后又笑道:“云姐姐方才去风荷院看过了?怎么样,还喜欢吗?”
  在这正院里,南云最早认识的人便是煮茗,也正是当初险些撞上了他,方才阴差阳错地与萧元景有了交集。甚至后来也是煮茗在其中推了一把,方才促成了后来的许多事情。
  她与煮茗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也没见外,客客气气地笑了声:“东西都很好。”
  “那些可都是我替王爷盯着置办下来的,”煮茗笑得很是灿烂,又同南云比了个手势,“算下来,花了足有这个数呢。”
  南云倒也知道那些东西贵重,可听煮茗这么说,却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咱们王爷有钱,花都花不完,这些银子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见南云似是好奇,煮茗便多嘴解释了句,“姐姐有所不知,宫中每年都会赏赐下来许多。不过论起来,府中主要来钱的还是王爷名下的生意,我虽不清楚具体的,但曾听周管家提过一句,利润十分可观。”
  南云并没了解过府中的生意和庄子,她对这些事情也不大上心,听煮茗闲谈了几句后,倒是想起一桩旁的事情,随口问道:“说起来,我怎么没见着晚宁?”
  当初在西山行宫,晚宁寻衅的时候恰被萧元景发现,而后便一直在行宫中面壁思过,并没再有过任何动静,以至于南云都快将她给忘了。
  方才在正院里四下转了一大圈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姐姐竟不知道?”煮茗一早就与晚宁不对付,如今提起来,也是幸灾乐祸得很,“从西山行宫回来后,王爷便令人将她给赶了。”
  南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她从行宫回来后便告假回了家中,并没见着,萧元景也没人同她提过。
  “王爷到底是个宽厚的人,又许是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除了她的奴籍,还准许她将东西都给带走了。”煮茗撇了撇嘴,转而又笑道,“不过饶是如此,她仍旧是悲痛欲绝,收拾东西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
  毕竟晚宁起初打的可是王府侍妾的主意,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萧元景办事一向是干净利落得很,又不拖泥带水,看不惯的人说撵就撵了。就好比他今日入宫去,直截了当地知会了皇上,说是自己要立侧妃了。
  御书房中。
  萧元景端了盏茶,不慌不忙地吹着浮叶,仿佛自己只是说了桩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上却是气得厉害,难以置信道:“朕为你挑了那么多贵女,你都看不上,结果现在告诉朕,要立一个出身卑贱的丫鬟当侧妃?”
 

第048章 
  与皇上的反应相比; 萧元景当真称得上是风轻云淡; 只有在听到皇上贬低南云的身份时; 眉尖微微挑了下,而后便再没什么异样。
  皇上仍旧在怒斥着; 若换了旁人; 哪怕是东宫太子; 此刻怕是都要诚惶诚恐地请罪了。可萧元景却仍旧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一旁,做出一副规规矩矩听训的模样,但却是并没半点要认错的意思。
  他的态度也很明显——你随便骂; 横竖我没准备改。
  面对萧元景这模样; 皇上犹自愤怒了会儿; 又后知后觉地倍感疲倦。
  他倒像是苍老了许多,看向萧元景的目光中,愤怒逐渐褪去; 涌现出复杂的底色来; 声音中也带上些无奈:“你如今越长越大; 也愈发不将朕的话放在眼里了。”
  萧元景垂下眼:“儿臣不敢。”
  “朕近来时常会想起你少时的事情; 那时你总是跟在朕的身旁,聪颖,又很懂事。”皇上向后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唐,长叹了口气,“可如今呢?”
  他如今已经上了年纪; 或许是操劳太过的缘故,头发花白,精力也大不如前。
  听他这么说,萧元景原本淡然的神情松动了些,但最终仍旧没有随着皇上追忆旧事,只平淡地答道:“儿臣只是想要立个侧妃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事,父皇何必如此在意?”
  “那么多出身高贵的世家闺秀,朕都由着你挑,你却偏偏要立一个婢女为侧妃,”许是方才已经发过火,皇上如今再提起此事,倒没有先前那般愤怒,只是无奈道,“你如此行事,莫不是记恨着朕?”
  他虽没明说,但两人都很清楚,这指的是年前下旨赐婚太子与徐知音之事。
  这罪名可就严重得很了,萧元景没法再敷衍了事,只得开口道:“儿臣绝无此意。”见皇上沉默不语,他又辩解道,“儿臣只是立个侧妃而已,自然是要挑看得过眼合心意的,至于家世背景如何,并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
  其实皇上平素日理万机,原不该有这个心思去细究一个侧妃的出身如何,毕竟东宫好些个侍妾侧妃,他压根连名姓都不知道,更别说亲自过问了。
  只不过他年前下旨赐婚后,自觉亏欠了萧元景,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便格外多疑些,有些许不对,便会疑心是萧元景记恨着先前的事情,所以有意为之。
  听了萧元景的解释后,皇上神色稍缓,但随即又说道:“先前提及娶妻之时,你总是百般推脱。如今既然都要立侧妃,那也是时候该筹备起来,挑个家世好性情好的王妃了。”想了想,他又额外补了句:“这京中的闺秀都由着你挑。”
  他像是为了弥补什么一样,在这点上格外执着。
  萧元景眼皮一跳,心中虽多少有些不耐起来,但面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是无奈道:“这种事情随缘就好,倒也不必非要去强凑。”
  见他仍旧是这般推脱,皇上沉默片刻后,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实话实说,是否是因着太子之事记恨于朕?”
  这话问得就很有意思了。
  既可以说是为太子与徐知音赐婚的这件事,也可以说是数年前他落水后,皇上偏袒着太子,不肯追究的事情。
  萧元景顿了顿,仍旧是先前那番说辞:“儿臣不敢。”
  不敢恨,但却不是丝毫不怨。
  纵然他与徐知音之间并没什么情谊,也不在乎她究竟嫁给哪个人,可在许多人看来,却是太子横刀夺爱抢走了徐知音,而且还光明正大得很——毕竟是皇上下旨赐的婚。
  也就是说,在他与太子之间,皇上仍旧是选择了偏袒太子,就好比是当年那桩事一样。
  萧元景与太子自小不睦,所以压根没报过任何期待,所以不管太子如何动手脚,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可皇上就不一样了,这是他的父亲,少时他曾全心全意敬爱过的父亲,可每每获得的却总是失望。
  若说一点都不怨,那自然是假的。
  萧元景很清楚皇上的性情,也知道他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欺瞒过去的,若趁着这个机会表忠心,只会让他愈发起疑,所以倒不如半遮半掩地这般回答,反而显得更可信些。
  果不其然,皇上听了他这话后,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愈显颓色:“你果然还是怨朕的……”
  说到如今,已经不是先前的侧妃之事,而是翻出了陈年旧账来。萧元景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地应对着。
  “父皇,”萧元景垂下眼,斟酌着措辞答道,“您是一国之君,所以许多事情都有额外的考量,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有所取舍。这些道理儿臣都明白,也能够理解,所以断然不会有记恨之说,这是大局为重。”
  说着,他的声音中又带上些落寞,话锋一转:“只是您亦是儿臣的父亲,所以难免会有所期望,希望能一碗水端平。作为被舍弃的那个,心中的确会有些怨,这是儿臣见不得人的私心……您若是要罚,我也认。”
  话虽这么说,但萧元景确很清楚,皇上并不会因为这个去罚他,反而会被勾出心中的愧疚来。
  他原就是个聪颖的人,不仅仅是在念书做学问上,于玩弄人心一道,也颇有造诣,只是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所以众人都不清楚罢了。
  真到了紧要关头,他也不会再藏拙,该用的心机还是要用的。
  萧元景与生母贤妃不大相同。
  当年那件事情后,贤妃心灰意冷,自觉满腔情爱都受了辜负、遭了背叛,所以砸坏了半个昭阳殿的东西,态度决绝地同皇上撇清了干系。甚至还压着萧元景让他也淡出皇权争斗,早早地搬出宫去开府,免得招惹是非。
  她是真心错付,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若平心而论,这种做法并不明智,甚至可以说是意气用事——毕竟退让之后,谁知道对方是会偃旗息鼓就此收手,还是得寸进尺?
  萧元景一向孝顺得很,所以并没去劝贤妃为了自己去虚与委蛇,讨好奉承皇上固宠,而是事事都由着她。只是自己在背后不动声色地筹谋算计着,适时推着秦王萧元驰,以免太子过得太安逸了些,又不着痕迹地给太子上着眼药,削减着他的势力。
  萧元景对皇位并没什么执念,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不想让太子坐上那个位置罢了。
  可是皇后出身名门世家,底蕴深厚,太子这些年来又一直受皇上重视,并非朝夕之间就能扳倒的。这些年来,萧元驰在明,他在暗,直到如今才总算是见了些成效。
  果不其然,听了萧元景的“坦言”后,皇上非但没有动怒,反倒愈发愧疚起来,甚至也顾不上再去催着萧元景挑选什么贵女王妃,只是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你的确是受委屈了。”
  萧元景适时沉默了会儿,而后方才开口道:“其实说起来,儿臣这些年过得也挺好。衣食无忧,不缺银钱,想要什么大都也能得到,没什么烦心事……那些事情都已经过了,您倒也不必再介怀。”
  这几年来,他是真没怎么插手朝局政事,好好过着自己的闲散日子。因着并没担任何职务,所以朝会都是不去的,同久病在家的晋王萧元安如出一辙。
  因着这个缘故,众人也没少在背后议论,说他不求上进什么的。
  皇上心中顿时涌出些说不出的滋味,愈发不忍苛责,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內侍在门外通传,说是太子殿下来了。
  “让他等着。”皇上说道。
  那內侍大着胆子回道:“太子殿下说,他是有要紧的政务想回您……”
  这宫中的人都是七巧玲珑心,这內侍自个儿也明白,太子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宁王这么个闲散人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自然是该给他“让路”的才对。
  內侍是不敢得罪太子的,所以只好一五一十地回禀了。
  但皇上这次却并没宽纵,直接让他进来回话,反而一皱眉:“他能有什么要紧事?”
  內侍被这语气吓得一哆嗦,连忙退了出去。
  萧元景适时站起身来:“儿臣也没旁的事,这便告退了。”
  皇上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又道:“你既喜欢那丫鬟,让她当个侧妃也成,随你去吧。只是这正妃的人选,你还是要上些心,别再拖了。”
  萧元景规规矩矩地应了声,而后便离开了。
  他出门时,恰遇上了太子萧元睿,两人一向不对付,所以也懒得做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略一颔首便错身而过,出了宫。
  他到宫中这一趟,虽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可却并没什么喜色。
  及至回到正院,他见南云正抱着玉团在院中晒太阳,专心致志地替它梳着毛,眉目不自觉地便舒展开来,眼中也带上些笑意。
  许是注意到他回来了,南云偏过头来,露出个温和的笑意,杏眼一弯,软声道:“回来啦。可巧,小厨房刚送来了鱼汤,我去给你端来。”
  先前想着立南云为侧妃,是一时兴起想着许她个名分,也是为了“窃玉偷香”时更名正言顺些,免得她总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像是被登徒子轻薄了一样。
  至于其他,萧元景并没有多考虑。
  而就在这一刻,他忽而觉着,后宅中有这么个温温柔柔的美人时时等着他回来,也的确是件很好的事情。


第049章 
  南云原就是个温柔的性子; 少时因着颇受爹娘宠爱; 所以还有些跳脱; 可长大后经受了不少坎坷磋磨后,便算是彻底耗去了那些少不经事的稚气。
  她并不爱与人相争; 许多事情只要是没触着底线; 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去计较。
  也正因此,有时便显得像温吞水似的,有些无趣。
  可浓墨重彩有其艳丽之处,留白也自有其韵味; 只要是入了眼; 便越看越喜欢。
  萧元景如今看她; 便是这样的感受。
  南云将雪团放在石桌上,起身去屋中将那盅鱼汤给端了出来,刚一出门; 就见萧元景正在拿着梳子逗雪团。
  雪团便是当初西山行宫围猎之时; 萧元景“守株待兔”抱回来的那只胆小的兔子; 惯是会装死的。在这王府中呆了数日后; 才算是渐渐熟悉起来,不像先前那般战战兢兢,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要闭眼装死了。
  它与旁的兔子不同,并不爱四处撒欢跑,纵然是不用笼子关着,也不用担心它会溜走。
  平日里阳光好的时候; 它便会趴在廊下晒太阳,时时都有睡意似的。
  被萧元景逗弄后,它偏了偏头,又调转了个方向,不肯理会。见南云过来后,便不着痕迹地向南云那边蹭了过去,仍旧要往她怀里钻。
  萧元景随手将梳子丢开,评价道:“这小东西倒是喜欢你。”
  南云将雪团抱了起来,顺势在一旁坐下,慢条斯理地替它顺着毛,耐着性子安抚着。
  她先前在萧元景面前还多有拘束,但如今也已经习惯,不似先前那般执着于礼节,轻声笑道:“你方才欺负它,它自然是不同你亲近的。等赶明多喂它几次菜叶子,它也就同你亲近了。”
  像雪团这种小动物,是没什么弯弯绕的心思的,一根筋,谁待它好它便同谁更亲近些。
  萧元景瞥了眼正在拼命往南云怀里蹭的肥兔子,并没动那鱼汤,而是抬手将雪团从南云怀中一把捞了过来,随即又感慨了句:“我怎么觉着,它比先前还胖了不少?”
  雪团突然离开温软的怀抱,一抬头,对上萧元景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不禁打了个哆嗦。
  南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萧元景就在雪团身上捏了一把,似是在掂量它的分量似的,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么肥美的兔子,到底是炖汤好还是烤了好?”
  南云:“……”
  雪团自然是听不懂人话的,但却像是莫名觉察到什么似的,先是往南云那边望了眼,见逃走无望,便又眼睛一闭一趴,装死去了。
  南云看得哭笑不得,同萧元景道:“怎么突然同它过不去了?”
  萧元景并没答,只是将雪团往地上信手一放,这才拿了汤匙,慢悠悠地喝鱼汤去了。
  雪团在地上“挺尸”似的躺了会儿,而后方才偷偷看了眼,这次也不敢再往南云身边凑,迈着小短腿,一溜烟地往廊下跑了。
  南云同雪团在一处呆了数日,倒还是头一回见它跑得这么干净利落,总算是像个兔子了。
  萧元景瞥了眼,总算是放过了这肥兔子,转而同南云道:“去过风荷院了吗?”
  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句,但有前车之鉴,南云却是不敢将这当做个寻常的问话信口敷衍过去了,不由得坐直了些身子,抬眼看向萧元景,认认真真答道:“里里外外的摆设布置都看过了,卧房中的衣裳看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环佩也一一看了,都很喜欢。”
  没料到她会这么认真地答,萧元景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缘由,忍不住笑了声:“倒是长记性了。”
  南云见他这反应,便知道这次算是过关了,心下松了口气。
  长记性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先前那件事着实很难让人遗忘,直到如今再见着萧元景,她仿佛都能想起他昨日那邪气的模样。
  她倒也早就知道萧元景绝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温润如玉的性子,可真到这种事情上,却还是很难立即接受。
  只不过能不能立即接受,却还总是要面对的,初十便是定下来的黄道吉日,她需得搬到风荷院去,而一直有所抵触的事情也没法再躲避过去。
  若是旁的姑娘家,嫁人前都是会有母亲或是旁的长辈来教导的,可南云并不曾将母亲接到京中来,与梁氏又只不过是面子上的关系,并不熟识,更没到这般亲近的地步。
  所以随着初十的临近,她一日日地愈发紧张起来。
  萧元景看在眼中,倒是也隐约猜到些,但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还是让顺子寻了位嬷嬷来。
  初九这日,南云并没再到萧元景身旁随侍,而是独自在房中收拾着东西。其实若说起来,她虽然也在宁王府呆了两月有余,可身旁仍旧没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她亲自动手收拾妥当,封存起来,准备等明日让人搬到风荷院去。
  及至晚间,暮色四合,院中也纷纷亮起灯来,萧元景着人请来的嬷嬷敲响了南云的房门。
  这位嬷嬷已经上了点年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眼中精光并不外露,温和得很,让人见了便不由得生出些亲近之感来。
  及至南云开了门后,她便自报家门,又道明了来意。
  南云微微一怔,随后侧身让开来,请这位柳嬷嬷进了屋,轻声道:“那就有劳您了。”
  柳嬷嬷是贤妃娘娘的乳母,在宫中留过二十余年,后来上了年纪身体不好,贤妃不忍她再在宫中伺候,便让她出宫来了萧元景府上。
  名义上是宁王府的仆从,可实际上也就是挂个名,毕竟谁也不会支使她去干活,这两年来清闲自在得很。
  她并没因着资历老就志得意满,反而总是会自己找些事情来做,如今好不容易萧元景指派了个活儿,让她来操持这次侧妃的事情,当即便应了,也打定主意要将这事给办得漂漂亮亮。
  以萧元景的身份,如今这事情该怎么办都是有规矩在的,柳嬷嬷要做的就是将明日之事交代给南云,好让她安心些。
  依着本朝的规矩,若是王爷立正妃,自然是要明媒正娶拜堂成亲的,筹备起来也会费不少功夫,半点疏忽不得。可若只是立侧妃,便免了许多折腾,尤其是像南云这般本就在王府的,就更是省了不少程序。
  柳嬷嬷很是妥帖地交代了诸事,南云认认真真地听了,又一一应了,而后道了句谢。
  其实南云的出身着实不好,若要柳嬷嬷说,当个侍妾就正正好,起初知道王爷要立她为侧妃的时候,她也难免诧异过,但这毕竟是主子的意思,她一个奴婢总不好指手画脚。
  如今见了南云这模样,柳嬷嬷倒是有些理解王爷了。
  毕竟这么个乖巧温顺的美人,懂规矩,又听话得很,看起来不争不抢没什么野心,可却是愈发能勾起男人的恻隐之心来,愿意将所有好的东西都捧给她。
  柳嬷嬷交代完正经事后,又从袖中抽出本小册子来,递给了南云:“姑娘看看吧。”
  南云隐约有所猜测,她脸颊微红,将那册子接过来,只翻开来看了一眼,就又连忙给合了上去,眼神飘忽不定着,脸颊更是像是涂重了胭脂似的,绯红一片。
  耳垂红得仿佛滴血一般,眼睫微颤,像是振翅欲飞的蝶。
  柳嬷嬷将此看在眼中,不由得生出些感慨来。
  她这样的年纪,又在宫中多年,是什么都见识过的,自然清楚,像这样美而不自知的,反而愈发能勾起人的欲望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揽在手心中,肆意揉捏。
  “我知道姑娘难为情,”柳嬷嬷温和地笑了声,又劝道,“只是到底还是要看看。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侍奉不好王爷,你自己也是要遭罪的。”
  南云也知道这话是为自己好,所以犹豫之后,还是应了声,而后硬着头皮翻开了那册子。
  她从没看过这样的。
  虽说她少时是爱看闲书的,可这种却断然不在涉猎范畴,更别说如今这还不只是字,更多的都是画,冲击力极强,看得人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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