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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在尬撩九千岁-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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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染点头应了一个字,手指搓了搓下巴,眸色更为幽深。
这根笛子怎么会在这里?!
姑母以前很喜欢这根笛子的,只要战事不吃紧,她便常常会在月下吹笛。但是后来有一天,这根笛子突然就不见了。
而后,姑母再也没吹过笛子。
祁染一开始以为这根笛子是掉在战场上了,当时还派人去寻找了几次,但连笛子的碎片都没有找到。
可如今,笛子出现在了这里……
祁染将当初的回忆翻出来,一点点掰开揉碎。
柳国与纣国从未发生过战事,姑母镇守边疆,打的也都是些侵扰百姓的残暴异族。
小皇帝说的所有的话,祁染都没有听。她坐着等宫宴结束,和邵俨打了一声招呼,就起身去找了庄明。
“这是怎么了?”
庄明运了那些东西往外走,都还没有出皇宫,便被祁染截了下来。他不解地皱了眉,开口询问。
“刚才送的那些乐器在哪个箱子里?”
祁染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抛出一个问题,视线在几个箱子上扫过,面色微沉。
庄明颇为疑惑,却还是没有违背祁染的意愿,甚至在她打开箱子要找东西的时候从旁协助。
祁染打开礼盒,将那个笛子攥在手里,仔细地将上面的绳结看了好几遍。
她果然没有看错!
“可是笛子有什么问题?”
庄明看了看她手中的笛子,也没有看出什么古怪来,压低了声音询问了半句。
祁染抬头看他,见他眸中的疑惑不是作假,便知道他真的不认识这个笛子。应该不只是他,怕是连纣国的小皇帝,刚才宴上的文武群臣,甚至是柳国的大臣也怕是都不知道这个笛子的渊源的。
姑母用这个笛子的时候尚在边疆,这个笛子应该只有身边的人见过。
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祁染将笛子收回礼盒里,眸中的幽深压回去,抿唇笑了笑,语气随意:“这笛子不错,我拿回去玩了。”
庄明哽了一下,本想说这样不合礼仪,可是祁染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抱着礼盒转头就走。
宫中灯火通明,祁染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正准备去邵俨,绕过两个弯,却又遇到了一位阴魂不散的人。
“祁姑娘。”
叶谦朝着她微微欠身,嗓音温润,姿态亲和。
“挡路了。”
祁染扫了他一眼,冷冷地扔出一句话,便要从他旁边过去。
自家小祖宗与叶谦一看便是死对头,更何况这个人又是个阴险的,她便是再吃饱了没事做,也懒得和这人说话。
“邵大人被陛下叫去了,估计还有些时候,祁姑娘不必着急。”叶谦一个闪身又挡到她面前,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吃,眉眼也是柔和的。
祁染皱了眉,运起轻功便要离开。
叶谦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拦她,你来我往两人差点交起手来。
“有什么屁话赶紧说。”祁染顾忌着怀里礼盒,便还是没有和他打起来,而是纵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偏过头用眼神制止了暗处蠢蠢欲动的随枫,扔出一句话,语气极为不耐烦。
“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叶谦的声音中满是歉意,他说着话竟深深地行了一礼,将道歉的姿态做了十成十,“只是,祁姑娘似乎对我有误解。”
祁染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剐过去,也没有开口接话,就看着他演戏。
“倒也不怪姑娘,是叶某莽撞了。”叶谦摇头叹了一口气,眸中的那一抹黯淡恰到好处。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姑娘只见我和邵大人不和,却不知邵大人曾经做过什么。”
第67章 您该回去了
“做什么?抓着你的头往墙上撞了?”祁染慢条斯理地抬起眼; 视线从叶谦的头上扫过去; 做出刻薄的语气; “所以你的头才这么难看,且如此记恨他?”
她扯了扯唇角,神色间带了几分戏谑。
叶谦的声音哽住,面上的笑也有些僵硬; 眸底暗流涌动,最后却还是挂了一个黯然的神色,低声道:“祁姑娘对叶某的相貌很不满意啊。”
他垂下眼帘,神色黯淡。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张俊秀的脸上,再衬着这一袭青衣,倒还真是容易让人心软。
然而祁染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不仅没有心软的意思; 反而顺手想往这人的身上再插一刀:“对,你丑到我了。”她的语气随意; 似乎这是一个根本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问题。
她的话音未落,便运起轻功要从旁边掠身过去。
其实; 叶谦长得算是不错的,到底是能引得半个京都的少女春心萌动的人。
她如果不是已经有了小祖宗,或许还能有兴致逗他玩一下。
但是!没有如果。
她是有小祖宗的人。眼前这人便是再风姿卓然,也与她没有半点关系。说实话; 如果不是在异国他乡不能轻举妄动,她都有些现在就掏出匕首将叶谦给废了,这样小祖宗能省很多事情。
祁染脚尖点地; 一个纵身便要离开。
叶谦身边跟着的婢女却突然发难,一个滑步拦着祁染身前。
“祁姑娘!”
事情多次脱离控制,叶谦心中也是烦躁,着急地拦了一句。但祁染早就懒得再听他的屁话,根本没有停下动作,涌起内功将婢女推开的。
叶谦终于维持不住面上的谦谦君子,伸手便抓住祁染的小臂。他拧紧了眉,正要开口说话。
“啪!”
忽然一声脆响,忽如其来的一个耳光给叶谦都打懵了。
他本就是世家出身,又是嫡系一脉的长子,自幼便被家中寄以众望,众星捧月一般长起来。年纪尚轻便被皇上委以重任,一时间风光无两。
脸上先是有些木,随后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叶大人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了吗?”
祁染甩了甩手腕,在他发难之前先倒打一耙,语气讽刺。
她说着话便往后退了半步,将两人之间距离拉开,给暗处的随枫打了一个手势。她的余光一直打量着那个婢女,思忖着怎么动手才能干净利落。
可叶谦像是愣在了原处,半天都没有反应。
祁染抱紧了礼盒,视线落在他身上极为戒备,时刻准备好了动手。
便是她先动的手又如何,总不能吃了亏去!
“是……”叶谦慢慢转过头来,抬眼看向祁染。只这么一会儿,被打的那半张脸就已经红肿起来,甚至隐隐要透出青紫。他深深地看了祁染一眼,顿了一下,语调低缓,“是叶某唐突了。”
他抿了抿唇,朝着祁染深深地拜了一礼。
祁染看着他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还有这谦和恭敬的态度,心里却是稍沉。
这种处于高位的人,能被扇了一巴掌还半点不恼的,城府也真的是极深了。小祖宗的这个死对头,倒真的是棘手了!
她抱着礼盒,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面上毫无笑意,也没有开口接话。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要靠近时步子却放缓了下来。
祁染有预感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邵俨从转角绕过来。
“过来。”
邵俨额头上隐隐有汗,却努力控制着气息,做出无波无澜的样子。他拢了拢披风,语气显得冷淡。
“好!”
祁染自幼习武对气息最是敏锐,更何况刚才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她轻快地应了一声,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几步便走了过去。
叶谦听着她明显不同的语气,微微偏了一下头,眸中的情绪下沉。
“我正要去找去你的。”
祁染快步走到邵俨旁边,仰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嗯。”
邵俨仔细将小丫头的神情仔细看了一遍,见她的眼神一如往常,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可他面上还是伪装得波澜不惊,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我们走吧,我都有点饿了。”
祁染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骤然软了一块,眼中的笑意更浓。她将盒子改为一只手抱着,腾出一只手来拉住邵俨的指尖。
带了温热的手掌将指尖的凉意尽数驱散,连躁动的心都平复了几分。
“嗯。”
邵俨垂下眼帘,回握了她的手。
两人便要就此离开,默契地将某个人抛到了脑后。
可叶谦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忽然抿唇笑了,扬声开口道:“方才是叶某冒犯了,还望祁姑娘见谅。”
他的语气似乎带了深切的歉意,说起这句话来却莫名带了几分暧昧。
祁染的动作一顿,转头看过去,微微眯起眼睛,透着几分凉意。
呵,玩得挺花哨啊。
叶谦与她对上视线,却笑得更加柔和,如果不是他那半张脸还红得肿了起来,那连祁染都要相信刚才两人是不是真的相处愉快了。
“庄明兄不日便要回去了,还在嘱托我要好生照顾你。也让我劝劝你,再过几月便是奶奶的生辰,你若是不回去,老人总是要难过的。”
叶谦的嗓音清朗,带着温和的笑意,听不出半点不自然来,语气熟稔。
祁染的视线在他白净的半张脸上扫过,就有些后悔刚才没有顺势多扇一个巴掌。她懒得和这人再纠缠,拉着邵俨的手,抬脚便走了。
邵俨始终沉默,只是暗暗将她的手攥紧。
“误会了?”祁染拉着他的手,偏过头看他,眼中带了笑意,低声解释了起来,“我刚才去找庄明拿东西,回来的路上被他给拦下了。我懒得听他说话,转身要走。他伸手抓我胳膊,我就趁机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你就来了啊……”
“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邵俨目不斜视,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被攥紧,祁染还真的要信了他的不在意。她压住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他知道的是假的,庄明骗他的。”
“嗯。”
邵俨顿了一下,才低声应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路上都没有松开祁染的手。
两人一同回了府邸,祁染起身去洗澡,随手将那个盒子带了出去交给随枫,让他妥善地放好。
祁染转头进了沐浴的屋子,心中还一直想着笛子的事情,正要脱下外面,忽然听到一声细小的动静。
“出来!”
她反手抽出随身的短刀,视线警惕地盯着屋子的一角。
祁染的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扑了过来。
“嘭”的一下,祁染动作极快将那道黑影一脚踹开。
来人身姿灵活,身形落地就又飞了过来。两人交起手来,屋中乒乒乓乓一顿响,外面的侍女要进来查看情况,还被祁染开口呵退了。
半刻之后,屋中的东西都毁坏了大半,来人一个旋身飞了旁边的柜子上坐下,才算是停下了动作。
祁染将短刀收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
柜子上坐着一个黑衣女子,一袭贴身的夜行衣将身材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她斜斜坐着,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不盈一握的腰肢,胸前波涛汹涌。
“主子您,可真是狠心啊……”女子生了一双桃花眼,将面上的布扯下来,琼鼻红唇,眉眼间数不尽的风流。
她开口吐出一句话,声音都似乎是要勾了人的魂魄去。
“胧悦,你怎么过来了?”
祁染看了一眼被划伤的小臂,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显得有些随意。
“还问奴家为何过来,主子您啊!都要把奴家给忘了。”胧悦从柜子上跳下来,扭着芊芊细腰走到祁染旁边,抬手在朱唇上点了一下,眉头微挑,满是诱惑。
“不是让你在那边盯着,怎么跑过来了?”祁染面上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随手扯了一个布条将伤口包扎了一下,转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脖颈还有些酸疼。
“您也是真是狠心!带了两个小傻子来这边玩,就留奴家独守空房。”胧悦挨着她坐下,伸手抱住祁染的胳膊,说话时故意往她的耳根呼气。
“痒。”祁染皱眉一手将她扒拉开,对于胧悦的行径也有些见怪不怪了,“那边现在是随瑜盯着吗?”
“这……奴家就……”
胧悦却又凑过来,趴在祁染的肩头,抛了一个媚眼,便要装傻。
“别玩了,直接说找我有什么事。”祁染偏过头,躲开她呼吸的热气,皱紧了眉,又将这话问了一次。
“主子,您还说奴家……这么久了,您也该玩够了吧……”
胧悦仍是擒着倾倒众生的笑,只是声音压低,眸色暗了下去。她的语气像是戏谑,又像是认真:“将军派人问过好几次了。而且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多少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如今争端不断啊!您……该回去了。”
第68章 只要你现在问,我就告诉你
祁染的动作顿了一下; 将手上的布条扎好; 眸色微沉; 淡淡地扔出一句:“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
“主子,您玩得时间够长了,心都玩野了。”
胧悦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语调平缓; 透着几分随意,眸色确实极为幽深。
“我自有分寸。”
祁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子,语气冷淡。
胧悦勾唇笑了,抬手看了看指尖染的丹蔻,身形一闪竟就消失在原处。
窗户被打开了又关上,祁染知道她是走了; 抬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柳国的事情又重新压了回来。
那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回去一趟是必然的。只是小祖宗这边还没有安定下来,她不可能就扔下就走了。而且……姑母那么宝贝的笛子为什么会在纣国?
祁染将疑云往心底压了压; 转头看了一圈,发现房间的东西已经被毁坏了大半,桌子椅子砸了一地。她又看了一眼胳膊简略包扎过的伤口,又觉得有些头疼了。
胧悦跟她的时间最长; 也是她身边武功最高,谋略最深的。姑母一直想推她上帝位,胧悦便是专门给她培养的左右手。也正是因此; 她并不像随枫和玥玥对自己言听计从,反而会更多一些忠言逆耳。
当然,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
洗澡的水早就凉了,祁染伸手抓了一件外袍披在肩上,便准备出去让人来换一下水。
她推门出去,发现外面居然都没有人,仔细分辨了一下气息,绕到走廊的另一头,正撞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是……是不是吵到你了?”
祁染的动作一僵,抓抓头发,竟是有些心虚的。
邵俨不知道是在这里站了多久,似乎都要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垂着眸子,也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邵俨?”
祁染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拉他的衣角,想要将他面上的神情看得更仔细一些。她开始思忖着若是小祖宗询问,自己是说真话还是假话,说假话应该怎么编,说真话又应该说多少。
毕竟小祖宗之前就已经在怀疑了,今天的事情又着实过分,屋里的东西都被打坏了大半。
她只顾着去观察邵俨的神情,没有注意在自己抬起手的时候,外衣滑开,裙摆上的血迹便露了出来。
“受伤了。”
邵俨像是被嫣红的血迹刺醒,抬眼看过来,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没事啦,就不小心划了一下。”
祁染没有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是说了这个,先是一愣,随后便将受伤的手背到后面,尴尬地笑了笑。
邵俨缓慢地抬眼看过来,定定看了她半刻,面上毫无表情,也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嗯……今天的事情,我觉得我可以解释的。”祁染在心中已经将事情捋得毫无破绽,往前走了一步,试探着扯住邵俨的衣角,小声开口道。
“去收拾了。”
邵俨将唇抿成一条线,动作缓慢地抬手摸了摸祁染的头发,扔下一句吩咐,拉着她回了房间。
他始终什么都没有问,翻出药箱,动作小心地给她挽起袖子,仔细给伤口重新上了药。
祁染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发怔。
“不疼吗?”
邵俨看着那道明显的刀伤,缓慢地抬头看过去,见祁染呆愣着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心中微酸,嗓音低哑。
祁染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眸色才变得生动起来。她瞬间笑开了,扯住邵俨的衣角凑过来,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疼啊!疼得不了,要九千岁亲亲才能好。”
她的语调轻快,像是孩子那般撒娇。
邵俨却始终没有动作,坐在原处静静地看着她。
祁染眨巴两下眼,觉得邵俨可能还是在介意之前的事情,便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
“不疼吗。”
邵俨的声音很轻,眸色幽深如古井。
祁染听着他又问了一次,原本想要做出委屈的表情来博同情,可是在对上邵俨专注的眸色后,忽然觉得这样无趣。
她慢慢低头去看胳膊上的伤,抿了抿唇角,将面上做出的神色撤去了,看着甚至有一点点冷淡:“还好吧。自小习武,这种伤很正常的。”
祁染回忆了一下,低着头,又抿唇笑了:“不过……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的。”她唇角的弧度有些浅淡,不同往日的灿烂,这笑并没有透到眼底。
突然,头上一重,邵俨的手摁在她的发顶揉了揉。
“染染,乖。吹一下,不疼了……”他大概仍是适应这样的温情的,语气显得格外僵硬,抿紧了唇,将那种别扭压回去,低下头,在祁染包扎好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明明隔着一层厚厚的包扎布,他呼出的热气却像是真实地吹到了裸露的皮肤上,蔓延起来的痒像是燎原之火。
祁染猝然收紧了手指,将胳膊抽了回去,猛地偏过头不去看他:“啧,怎么像是哄小孩子。”
她话音未落便站起身来,抬手抓了抓头发,扔下一句话便要迈步出去:“屋子应该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先去沐浴了。”
“在这边的屋子洗吧。”
邵俨的视线落在她刚刚包扎好的胳膊上,怎么也放心不下她再出去,一句话脱口而出。
祁染诧异地回头看他,眸中都透出惊讶来。
小祖宗沐浴的屋子是从来不许人进的……就临和、临平都没有进去过,热水都不许送到里面,只能放在门口,他自己拎进去。
邵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脊背瞬间僵直,眼中划过懊恼。
“没关系啊,估计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祁染看出了他的情绪,心中稍稍一软,抿唇笑着给了一个台阶。
邵俨抬头看着她,半晌缓慢地站起身来,声音微哑:“过来吧。”
“好。”
祁染见他都想清楚了,迈步便跟了上去。
他沐浴的屋子是在卧房的后面,更像是一个封闭的密室,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通往的门,平日里还是上了锁的。
邵俨取了钥匙将锁打开,手摁在那道门上,半天没有推开,指尖都有些发颤。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把东西忘那边了。今天就正好过去那边洗吧。”祁染往他旁边挪了挪,双手捧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撒娇似的靠在他的肩头,嗓音轻软。
邵俨转头看她,两人的视线相接,对方眼底的情绪都清晰可见。
他忽然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
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点灯,昏暗着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道窄窄的光从他们脚下掠进去。
那种阴暗潮湿的环境突然撞到祁染眼前,她还没有防备,连心口都是一震。
不见天日的角落,就像是永远都不会有光踏足,潮湿得像是埋在地下的腐烂叶子,甚至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消亡。
祁染猛地转头去看他,正好撞上邵俨眸中还来不及隐藏的不安、慌乱、不知所措。她重新转头去看这个被邵俨藏着死死的屋子,胸口细细密密涌上来一阵酸疼。
她闭上眼睛,握紧的手指颓然松开,声音骤然低了下去,甚至带了几分沙哑:“邵俨,给你一个机会。”
邵俨心中正是躁动不安,听到祁染的声音下意识转头看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甚至隐隐透出茫然来。
“你现在问我……我是谁。我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你。”祁染没有回头,就定定地看着那件潮湿的屋子,语调平缓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邵俨愣在原处,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唇瓣动了动,将语调放得平缓,掩藏下声音中的无措:“我是不是……是不是给你压力了。”
祁染轻笑了一声,侧过身靠着墙,伸手扯住邵俨的衣襟,强迫他低下头来:“你是傻子吗?我说……你一直在猜测的事情,只要你现在问,我就告诉你真相。”
她勾唇笑了,眉头微挑,语气似是随意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刻她对邵俨是撤了所有防备的。
邵俨顺了她的力气,弯腰靠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因为靠得很近,甚至能看到对方睫毛颤动的弧度。
忽然,邵俨抿唇笑了,眉眼间都能看到放松的笑,他顺势抬手将祁染抱住,低头在他的发顶蹭了蹭,动作放得无比轻柔。
祁染被抱得一愣,闭上眼睛,将愈发柔软的心藏起来,攥着邵俨的衣角,声音闷闷的:“傻子,你会后悔的……你总有一天会后悔,今天没有问我。”
“可是……我觉得,你会后悔对我坦诚。”邵俨低声笑了,将怀里的小人抱得更紧,嗅了嗅她发间的香气,隐隐带了轻松的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两人离得太近,邵俨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她的心尖擦过去,带起一阵无法抑制的酥麻。
“啧……”祁染伸手抱住他的腰腹,埋进他的怀里,做出满不在乎的语气,“那是我的事情。”
“嗯,我知道。”
邵俨反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夹带着浅浅的笑意。
第69章 风起云涌
祁染缩在他怀里待了半刻; 重新硬了心肠; 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仰头看他,伸手在他的胸口点了几下:“你错过了最好机会。你现在就是再问,我也不会……”
她对上邵俨的视线,声音便是一顿; 隐隐有些僵硬地改口道:“我不会都告诉你的。”
“你如果觉得这样更自在一些……我没有一定要知道的。 ”邵俨的唇瓣轻抿,将她圈回怀里,微哑的嗓音语气像是随意。
那道门开了很久,那种潮湿阴暗的味道似乎慢慢开始消散。
祁染重新准备了沐浴换洗的衣物,有小太监将她日常用的浴桶抬到了房间的门口。她便准备去把木桶抗进小屋子里,但是邵俨的动作更快几分。
“诶!你是不是忘了我会武的事情?”
祁染愣了一下,忙伸手摁住捅边; 扬眉笑着眸中带了小小的得意。
“我知道。”
邵俨停下动作抬头看她,摇了摇头; 说着话伸手将提着木桶两侧的把手把桶抗了起来。
这个浴桶大概有半人高,成人张开双臂只能抱到一半。
邵俨抿紧了唇; 因为太过吃力指节都有些发白,脸上都涨得有些红。但是他脚下的步子不显凌乱,而是一步一步极为稳妥。
祁染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看着他明显吃力的动作。“咔嚓”一声; 她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条缝。
“你真的很讨厌啊。”
邵俨听到她近乎呢喃的声音,下一刻身上的重量轻了很多。他想要回头看她,却又感觉肩上被拍了一下。
“别走神; 先拿过去吧。”
祁染伸手托住木桶的底部,却没有直接将木桶搬走,而是适当地给邵俨留了一些重量。这个木桶对于她而言真的不算重,运起内力甚至可以将木桶和邵俨一起扛起来,只不过……
这样被当做小孩子一样宠着,真的是种奇异的体验。
从屋子到小屋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将桶放下了,邵俨拿了布仔细给擦了一遍。他又觉得小屋的光线有些暗,还从外面重新拿了烛台进来。
祁染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看着他团团转地忙活,又是收拾又是抬热水。
氤氲的热气在小屋弥漫开,熏得人心尖发软。
邵俨将一切都收拾好了,又拉着祁染到门口,像她解释应该怎么将门从里面妥善锁上。他的额上出了一层汗,脸上微红,说起话来还能听出轻微的喘。
祁染眸色专注地看着他,听他一句句仔细的嘱咐。初见时凌厉的眉眼,如今已经彻底温柔了下来,说起话来有时还颇为絮叨。
邵俨将祁染妥帖了,才从小屋出来。他站在门外,听着祁染锁了门,才迈步离开。
他先去把沾了灰尘的外衣换下来,可是贴身的衣服沾了汗,却不能第一时间去沐浴,就着实难受了。
邵俨不自在地拽了拽衣领,迈步走到书房正要取了折子来看。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主子!”
临和敲了两下门,声音中满是焦急。
他的话音刚落,犹豫着要不要拔高声音,门却在这时候开了,邵俨的身影从屋里显现出来。
“李齐被周家的人陷害贪赃枉法,如今被关进大牢了,明早便要三堂会审了。”临和喘着粗气,着急得话都要说不完全。
李齐是主子很早便安插在朝中的人,如今官居三品,是极重要的一环。
邵俨的神色都是一变,迈步便要往外走,可是又忽然想起还在小屋洗澡的祁染,他的动作便是一顿。
从幽暗的屋子里出来,若是看不到人,怕是会心慌的。
“他的身边出叛徒了?”
邵俨停下动作,将李齐周围的人在心中筛选了一遍,皱了眉冷声询问道。
临和有些诧异主子会突然停下动作,晃了一下神,便赶忙回答道:“是他的小妾被人收买了。”
“嗯。”邵俨应了又将事情问了几句,听着临和一点点解释,他搓了搓手指,心中便多了几分思量。
幸好祁染洗得快,而且临和来的时候,她已经洗了好一会儿了。
邵俨都还没有将事情问完,祁染就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她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的邵俨,还有旁边满面愁云的临和,心下微沉,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怎么了?”
“我要出去一趟。晚膳想吃什么与小厨房说便是,让他们出去买也行。”邵俨听到她的声音转过头,将面上的凝重压回去,抿了唇低声开口。
“好,快去吧!”
祁染的目光扫到临和眼中的急切,便知道是出了大事,不然也不会都要天色擦黑了还要出去。她笑着拍拍邵俨的肩膀,语气轻快地应了。
邵俨心里也是焦急,朝着她点点头,转身便走了。他的步子较往常要快上很多,一路走到转角处,又突然转头看过来。
祁染目送他离开,心中正思忖着事情,便也没有着急进屋,忽然见他回头,也是有些诧异,却下意识回了一个笑了。
邵俨也撑起一个笑,有些僵硬地抬起手朝着她挥了挥。
他这样打了第二次招呼,身形才真的消失在路的尽头。
祁染原本是没有觉得什么的,可是在被邵俨这样仔细地照顾了心情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底反倒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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