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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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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秦珩只来得及说一个烫字,他手里的茶盏已经空了。秦珩暗暗咂舌,却不敢多说话,她心想皇上肯定是渴得厉害了,所以也不管茶是冷是热了。她定一定神,连忙又斟满一杯。
  秦珣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放下吧,你不用忙活。”
  “是。”秦珩应着,在他身边不远处小心坐了,笑盈盈看着他。
  自打他说了只要她乖巧听话,就不会为难她以后,她心中惧意减少了许多,但仍是不敢大意,唯恐哪里做的不好,就不“乖”、不“听话”了。
  明明她小意温存,听话体贴,可秦珣看着就是隐隐有些气闷。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气闷什么。
  “朕记得,那日曾问你喜欢哪里。”秦珣双眸轻抬,重提旧事。
  秦珩含笑道:“皇兄喜欢哪里,我就喜欢哪里。”
  秦珣双目骤冷:“说实话。”
  “啊……”秦珩微怔,说实话么?她想了一想,轻声道:“江南吧,人说江南风光好。”
  记得太子二哥在世时,对江南心生向往,可惜他还未去过江南,就离开了人世。
  想到太子秦璋,她心里涌上阵阵酸涩。若是秦璋继位,他早知道了她的身世,肯定不会为难她。
  她神色怔忪,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哀伤。秦珣的心似是被人猛地攥紧,他忽然有些呼吸困难,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在他面前,想到了什么,这么难过?
  “没什么……”秦珩忙摇头否认。待看到皇兄目中流露的不悦后,她答道:“是,是在想皇兄是怎么知道,我,我是女的?”
  这也确实是她的一个疑惑。他知道多久了?是前不久离世的陶皇后告诉他的么?
  怎么知道……
  秦珣眼神一闪,记忆再次回到弘启十四年四月初九。在那之前,即使是和她同在上书房读书,他也不曾过多关注过她。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他想,可能他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她,更不会心心念念记挂到现在。
  他也有其他异母的姊妹,他和她们关系平平,也不见有多亲近。唯独她是机缘巧合,甚至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见他神色古怪,沉默不语。秦珩心中一凛,暗想,又说错话了。他是如何得知的,又怎会告诉她?要乖,要听话,不能多嘴多舌,惹人猜忌。于是,她忙转了话题:“我,我去教人看一看小厨房准备好了没有。”
  秦珩在杜家已经吃过饭了,然而当秦珣吩咐她一起用膳时,她也只能欢欢喜喜地坐下,陪他再用一些。
  还是秦珣自己道:“罢了,吃不下不用勉强自己。”
  秦珩想了一想:“我,又有点想吃了。”
  她看上去怯怯的,秦珣心里有气,也不好对她撒。一想到她今日在外面和杜子清等人一起,又想到两人方才的争执。秦珣好生不快,也吃不下了。他搁下筷子:“教人撤了吧。”
  “是。”秦珩虽觉得怪异,可也不好多问,很听话教人将残羹剩饭撤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可皇帝并没有离去的意思。秦珩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得默默陪着他。
  “你过来。”宫人退下后,秦珣冲她招了招手。
  秦珩心头一跳,听话上前。
  自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精致的匣子,秦珣佯作随意递到她手上:“打开看看,给你的生辰贺礼。”
  秦珩愣了愣,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来,紧紧握在手中。
  “打开看看。”
  “是。”秦珩小心翼翼打开,见是一根玉簪和一支金钗。她微怔,下意识看向三皇兄。
  玉簪男女皆可用,可这双股的金钗却是女子专用。
  秦珣却移开了目光,淡淡地道:“去年你及笄,朕在边关,没给你备贺礼。这是今年和去年一起的。”
  “谢皇上赏赐。”秦珩口中称谢,心里却惧意陡生。她心间忽的闪过一个念头:他定然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究竟有多早,她自己也想象不到。
  他是不是一直看着她傻傻地扮作男儿?
  秦珣薄唇微抿:“这不是……”
  这不是赏赐,是他给她的生辰贺礼。
  但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口。轻咳一声,“朕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恭送皇上。”秦珩忙行礼不迭,暗自松一口气。
  秦珣离开后,掬月才进来。一看见自家殿下,她忍不住低呼一声:“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烛光下的秦珩面色雪白,神情怔忪。她定了定神,伸手扶住掬月,轻轻摇了摇头:“还好。”
  她暗笑自己没用,方才打起精神应对,看着一切如常。他刚一走,她的惧意就又涌上了心头。
  “皇上今天等了殿下好久,还不许我们伺候。”掬月轻叹一声,小声道,“殿下拿的是什么?!”
  掬月神色忽的一变,怎么瞧着殿下手里的像是金钗?
  金钗?!
  秦珩苦笑:“姑姑,他知道了。”
  “什么知道……”掬月瞬间瞪大了眼睛,“殿下……”
  “嘘……”秦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掬月摇头,“他说只要我乖,听话,就不会为难我。”她视线下移,落在金钗上:“这是他赏赐给我的生辰贺礼。”
  “殿下……”掬月红了眼眶。
  “我没事。”秦珩扯扯嘴角,“我最乖巧听话了,这一点姑姑不用担心。”她自己重又坐下,将金钗和玉簪都放在匣子里,轻启朱唇:“倒是姑姑和黄太医,必须得离开了。”
  “我不离开殿下。”掬月正色道,“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殿下呢?”她神情有些急切,“皇上他真这么说吗?”
  “他是这样说的。”秦珩玉白的手摩挲着匣子,“他是皇帝,一言九鼎,应该不会欺瞒我。”
  只是,掬月和黄太医等知情者就未必了。——远的不说,只说近的。太子妃丁如玉和她腹中的胎儿是保住性命了,她身边听从陶皇后吩咐,用男婴假充皇孙的,可一个个都跟着陶氏上了路。
  她最担心的就是连累掬月等人。——这些年,他们为她也算尽心尽力。
  “那这样,我们就更不用离开了。”掬月抽泣了一声,“我一直伺候殿下。”
  秦珩拉着她的手:“姑姑,你别叫我为难。皇上的意思,四皇子秦珩今后就消失了。即使我有新的身份,身边也不能再有旧人……”
  掬月心知有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皇上有没有说,怎么安置殿下?六公主已经过世了……”
  “我不知道,皇上想必自有安排。”秦珩笑笑。
  其实公主不公主的,她并不是很在意。少年时期,她曾很羡慕明华公主,尊贵无忧。而现在的明华公主瞧着比先时憔悴了许多,精神也不比从前。——弟弟、父母先后离世,明华公主也不再是那个恣意的大公主了。
  她想,只要能好好活着,安安稳稳活着就行。
  秦珩默默思忖着,三皇兄知道她女子身份,还赐给她玉簪和钗子。或许他并不想要她性命,是她今日不知因为何故惹恼了他,他才会发火。他既能容得下她,肯定会安排好她的一切。不论是让她做个金尊玉贵的公主,还是做个平凡的普通人,她都能接受,也会对他心生感激。
  如何安排她?对秦珣而言,是一个难题。其实早在他从边关回京的途中,他就想过了。他会找个机会,恢复她的身份。对外只说先帝的六公主,因为幼时体弱,又与四皇子秦珩相克,二者只能存其一,就“身死”入了佛家。而今四皇子因病故去,她也没有留在佛门的必要,就将她接回宫中。
  ——反正他登基后是皇帝,他这么说了,想来也无人敢质疑。即使真猜到真相又怎样?有他护着。
  无论是她的身份、封号,他都已经想好了。他会让她做最尊贵的长公主,配世上最好的儿郎。
  但是当他回了京城,真正见到她,又相处了一段时日后,他竟然开始抵触排斥这个想法,甚至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件事。
  今天是她的生辰,他们终于将这件事敞开了说。秦珣提笔站在地图前:“江南……”
  江南确实富饶,寻一块地做她的汤沐邑也未尝不可。
  可是……
  秦珣按了按眉心,眼前倏忽浮现陶仲卿的密信,耳畔似乎有陶皇后的声音。她说“四皇子不是你父皇的儿子”,会不会根本不是他当时理解的意思?
  ——不是你父皇的儿子,可以认为是女儿,也可以认为是旁人的儿子啊。
  他将笔丢在一边,扬声道:“阿武!”
  “皇上有什么吩咐?”
  “传夏风觐见。”
  夏风精于查探,效忠皇帝。秦珣思忖着若是夏风也查不出来,那就没几个人能查出来了。
  皇上连夜召见夏风,他暗自猜测肯定是出了大事。
  年轻的皇帝神色淡淡:“朕想让你查一桩旧案。你寻访一下,十八年前京城里姓谢的大夫,再查一种叫鸳鸯散的药。”
  陶仲卿的那封信,他初时一个字也不信的,但是近来他内心深处,竟迫切希望密信中的内容是真的。
  他想,她男子的身份可能有假,也许她皇家身份也是假的呢?他之前翻阅了宫中的记录,珍妃七个月生产。——七个月早产的皇孙是假的,可能同样七个月出生的她也是假的呢?
  他觉得他有点魔怔了,又有一些隐秘的欢喜和期盼。
  如果陶仲卿说的是真的,那他就不必封她为公主了,他可以直接……
  他双目微敛,压下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是。”夏风应声退下。
  秦珣踱来踱去,仍是无心安睡,他吩咐阿武:“去传……”
  他本打算去传唤常给先帝诊平安脉的马太医,然而话到嘴边,他又临时改了主意:“去传马太医和王太医。”
  当年给珍妃诊脉的太医早已离世,不过王太医是妇科圣手,或许知道一些。
  “皇上怎么了?”阿武连忙问道,“可是龙体有恙?”
  “无事。”秦珣摆手,又皱眉,“让你去请,你就去请!”
  阿武不敢再多问,瞧皇上面色正常,中气十足,确实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然而两位太医却是心中不安。
  秦珣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两位可听说过鸳鸯散?”
  马太医摇头:“臣才疏学浅,不曾听闻。”
  而王太医却变了脸色:“皇上,怎么问起此物?”
  秦珣微眯起眼,沉声问:“哦?王太医想来是听说过了?朕想要鸳鸯散。”
  扑通一声,王太医跪在地上:“皇上万万不可啊。”
  “此话怎讲?”
  “皇上没有大婚,更无子嗣。怎么能要这种断子绝孙的药?而且,听闻此药已经失传……”
  “你说——什么?”秦珣声音隐隐发颤。
  竟然真的有这种东西!
  王太医连连叩头:“臣不知道皇上从何处听说了此物,可臣有一言,不得不讲。这药能让男子绝育,有伤阴德,皇上三思……”
  他颇有些欲哭无泪,到底是怎么了?先帝四个儿子,死了两个。登基的这个,竟然还想喝绝育药。
  马太医也是惊慌万分,他忖度着道:“皇上许是还不知道女人的好,等皇上有了后宫佳丽,届时就会息了这心思了……”
  “诶,此言差矣。”王太医摇头,“这和女人又有什么关系?服了鸳鸯散,只是与生育有碍,并不影响房中事……”
  “竟是这样么?”马太医讶然,“小弟到底是才疏学浅。”
  “这不怪你,鸳鸯散是秘药,太医院上下本就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在很早以前,无意间在一本古籍上看到。”
  ……
  秦珣听他们对答,一时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感受。他幽幽地问道:“那先……”
  他本想问先帝是否服过鸳鸯散,但终是没问出口,他改而问王太医:“王太医可曾为先帝诊过脉?”
  王太医一愣,摇了摇头:“那倒不曾。臣专攻妇科,给皇上请脉的,另有其人。”
  马太医轻咳一声:“是臣。”
  秦珣嘴角向下牵了一下,心说马太医既然不知道鸳鸯散,那就算父皇真的服了,他也诊不出来。没问的必要了。他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们放心,朕只是问问,不会真的去服鸳鸯散。你们退下吧。”
  两人施礼退下。那王太医犹自不大放心,临告退之际,又说了一句:“皇上,那东西伤阴德的……”
  秦珣没说话,伤阴德?
  如果陶仲卿说的是真的,那陶家的确是伤了阴德。
  太医都不知道的药,陶仲卿竟然知晓?
  秦珣有些后悔了,他想,他当时不该那么快就处决了陶家。或者更早一些,他该听陶氏说完。
  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迟了。
  秦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但愿夏风能给他满意的答复。
  这一夜,秦珣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秦珩。她直到天快亮才勉强睡去,早早就又醒来。
  虽然皇帝告诉她,她不用再去工部,可她想着,至少也要交接一下,寻个理由,跟众人告个别,
  然而她刚行至章华宫门口,就被拦住了。
  陌生的侍卫面无表情:“殿下请留步。皇上有令,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
  秦珩一惊,这是,要软禁她?她想起他说的“哪里都不能去”神色不由地一变。
  作者有话要说:  啊
  秦珣(xun)
  秦珩(heng)
  没想到还会提到王太医。
  这不算小黑屋啊。
  第128章 番外:前世15
  “我也不能出入么?”
  侍卫面露难色:“皇上有令; 没有他的吩咐; 任何人……”
  “知道了。那我要见皇上,烦劳通报一声。”秦珩神色如常; 毫无怨怼之态。
  “是。”
  秦珩默默返回; 她记得昨日皇兄说的话,要乖; 要听话。
  只是,他真的要软禁她么?
  不能出去,秦珩随手拿了一本书,在章华宫踱步,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暗暗思忖着,若真再见到她; 她该怎么询问此事,才能有效而又避免他发怒。
  将近午时,她才听得外面有人高呼:“皇上驾到。”
  她心中一凛; 忙放下书; 整了整衣衫,郑重接驾。
  此次与平时不同,秦珣身后跟着若干侍从。两个身形高大的内监抬了一个箱子进来。
  秦珣扫了她一眼,轻声道:“起来吧,不用多礼。”
  “谢皇兄。”秦珩缓缓站起。一见到他; 她一颗心不由地就提了起来。她听到他吩咐侍从退下,不过片刻间,此地只余下他们二人。
  “你找朕有什么事?”秦珣浓眉微拧; “躲那么远做什么?”
  他心里有些不快,她教人传话,想见他。怎么他一来,她却站得远远的?他就那么可怕?
  “我,我给皇兄倒茶。”秦珩一激灵,忙去拿茶盏。
  秦珣眸色一沉:“不用麻烦,说吧,有什么事?”他直接坐下,随手拿起她方才翻阅的书。
  “外面的侍卫不让我出去。”秦珩放下了茶盏,隐隐有些委屈,“还说是皇兄吩咐的。”
  “是,的确是朕吩咐的。”秦珣双目微敛,眼神却暗暗危险起来,“怎么?你想见谁?”
  秦珩心想,他是不是在怀疑她想要与谁串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忙摇头,甚是诚恳:“没有,我只是想着去工部打声招呼,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不去了。”
  “这就不必了。”秦珣搁下书,站起身,缓步走到她身边,状似漫不经心道,“朕已经教人去打了招呼,你只需安心待在这里就行。”
  秦珩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地问:“是吗?”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皇兄已经帮我打过招呼了啊。”可她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果真是要软禁了她么?
  秦珣低头,凝视着她乌黑的头发,以及发间的玉簪。他黑眸沉了沉,蓦地伸出手去。
  他出手迅捷,秦珩暗惊,要躲避已来不及,任他抽掉了她发间的玉簪。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滑入他手中。
  秦珩下意识后退一步,将头发握在手里:“皇……”
  轻咳一声,秦珣垂眸,遮掩住方才那一瞬的失神:“昨日朕给的簪子,怎么不用?”
  “啊……”秦珩心念微转,低低地答道,“不,不舍的。皇上的赏赐,理当供着,又怎么能……”
  御赐之物能戴头上么?不能。
  秦珣眼中刚浮现笑意,即刻又消失不见。他胸中怒气翻滚,不舍得倒也罢了,供起来是什么意思?
  “披头散发不像样子。那箱子里有女装,你且换上。”秦珣沉声道。
  秦珩愣了愣,心说好没道理。她披头散发,还不是因为他拔掉了她的簪子。而且,说她不成体统,将头发梳好就是了,又何必换上女装?
  她虽是女子,但从小到大,皆做男儿装扮,对女装并非不向往,只是她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在宫里她穿女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她刚要婉拒,一抬头,撞进皇帝的眸子里,她先怵了三分。他昨日说的话,犹在耳边。她脸上瞬间浮现出意外、欣喜的神色来,点一点头,“嗯……”远远瞧了一眼,那口不大的箱子,她似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可是,我,我若换了女装,给宫人看见,那……”
  那她的秘密岂不是人尽皆知了?
  “无妨。”秦珣并不在意,“你就在这里换,现在章华宫里,都是朕的人,你怕什么?”
  秦珩心头一跳,更加惊骇,都是他的人?!“那我的人……”
  秦珣垂眸,唇角轻扬:“放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秦珩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那口箱子,箱子里确实是女子衣物,从里衣、外衫到大氅,甚至是精致的肚兜……无一遗漏。她没来由惊慌起来,脸颊也隐隐发烫。
  指一指屏风后面,秦珣心情不错,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乖一点,去换上。朕想看你穿女装的样子……”
  屏风虽能遮挡视线,可是秦珩并不愿意就这么在屏风后更衣。他还在跟前呢!她模模糊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皇兄能不能回避一下?”秦珩胀红了脸。
  像是有一根松软的羽毛拂过心间,秦珣心里痒痒的。她这两日状态不对,他是头一次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他“唔”了一声,竟抬脚走了出去,并顺手掩上了门。
  见他果断离去,秦珩颇觉意外,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迅速拿了衣衫,到屏风后换衣。
  内殿里烧有银炭,她倒也不觉得冷,只是穿衣时,她指尖轻颤,繁复的衣带,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系好。
  至于头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身去寻昨日秦珣赐的玉簪,胡乱挽了个髻,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
  将自己收拾好后,她想了想,慢慢走到门口,欲伸手开门,却又转了回去。她心说,可能他已经走了。
  正想着,门自外打开,秦珣已然携着冷气,走了进来。
  秦珣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寒风有些凉意,可他的心却滚烫滚烫。他记忆中的她,始终是男装的样子,他很想知道她穿女装是什么模样。
  甫一打开门,就看到那个鹅黄色的身影。惊艳之色自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唇角一勾:“上前来,教朕看看。”
  第一次穿女装的秦珩觉得束手束脚,手都不知道何处安放。她僵硬地上前:“皇兄……”
  她不会行女子的福礼,可她这打扮,又不能行男子的礼节。
  秦珣并没有在乎这些细节,他打量着她,看见她用来绾发的发簪后,他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他叹道:“既是女娇娥,何必做男装?这样多好,以后就这样吧。”
  秦珩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按说皇帝对她态度好,她应该心安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视线下移,秦珣的目光落在她莹润白皙的耳垂上,定了一瞬后,他放在她发顶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状似亲昵地道:“你要乖一些……”
  她垂眸,沉默不语。
  看她睫羽轻颤,秦珣动作微僵,轻咳一声,收回了手。他双手负后:“朕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陪你了。你乖一点,好生待在这儿。若是想朕了,教人说一声,朕有空就会来看你。”
  他抬脚欲走,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
  “皇兄!”
  “嗯?”秦珣脚步一顿,“怎么?”
  秦珩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意:“皇上是说,要我一直在这儿?到,到几时?”
  她总得知道一个具体的日子,也能有个盼头。她也想了,是她身份尴尬,或许他另有安排,所以不许她出门见人,唯恐生出意外来。不过,这要到何时呢?她想知道他是怎么安排她的。她一直不出现,四皇子秦珩又是什么情况?
  秦珣回头看她,她脸庞雪白,眸中隐含期待。他心里一紧,略一沉吟,缓缓说道:“到几时?”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会太久。”
  等夏风那边的进展。
  他近来已经在计划着给她安排新身份了。
  至于四皇子秦珩?病一段时间,就该离世了。
  他的“不会太久”在秦珩看来,似是一颗定心丸。她点一点头,冲他笑了笑:“嗯,多谢皇兄了。”
  但是,等秦珣走后,秦珩才真正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章华宫竟没有一个她眼熟的人,连掬月姑姑都不见了。
  到了饭点,会有人伺候她用膳。她的一应衣物,俱都换成了女装。
  他是想让她彻底告别四皇子秦珩的身份么?
  这一年的除夕,因为宫里先后去了好几个贵人,老四秦珩又在病中,皇帝干脆取消了惯常的家宴。他只向太皇太后寇氏请了安后,就去了章华宫探视“病重”的四弟。
  章华宫的内殿银炭烧得很足,暖洋洋的。原该病重的四皇子秦珩身着女装,坐在藤椅上发呆。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秦珩瞬间弹跳起来:“皇上。”
  她这耦合色的衣衫是宫人挑的,愈发显得端妍明丽。
  “大过年的,怎么瞧着不开心?谁惹你了?”秦珣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手指撩了她一绺长发把玩。
  秦珩心里的怪异感更浓郁了。她见过太子二哥和明华公主相处,他们不是这样的。
  “没人惹我……”秦珩低了头,甚是乖巧的模样,“我也没有不开心。我就是有些想掬月姑姑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这几日,她身边的旧人,她一个都没见过。她害怕他们同太子妃丁如玉身边的人一样。
  秦珣手上动作微顿:“不用担心,他们没事。大过年的,朕也不想见血。不过他们伺候过你,暂时不宜出现在你身边。”他只是暂时想将那些人调走而已。原本章华宫人就不多,她常用的也不过那几个。
  秦珩稍微松一口气,她偏了头看他:“皇兄,我有一件事求你。掬月姑姑一直想回老家……”
  “老说他们做什么?”秦珣有些不耐,“等过了年,秦珩会病死,你也会有新的身份。至于他们……你耐心等一等就是了。”
  他想,是最尊贵的长公主,或是最尊贵的女人,一切都要看夏风查的结果。
  他凝视着她的精致的眉眼。老天一向待他不薄,这一次,他希望老天依然可以厚待他。
  秦珣翻阅了宫中旧年记录。珍妃苏云蕊初次承欢,是有落红的。他也看了太医院的记载,那一对双生兄妹,虽是七个月生产,但并不算体弱,身上也没有早产儿的特征。
  后宫十多年无所出,陶仲卿说的,并非毫无可能。
  秦珩不清楚皇帝为何要和她一起守岁,明明他们的关系也没多亲近。他坐在她身边,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她的头发。她端端正正坐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她瞧瞧瞥了他一眼,明明他的头发也很密很黑,他老玩儿她的头发做什么?!
  可这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她的性命还要仰仗于他。
  她很乖顺,簪发用的是他赠的玉簪。秦珣想象着玉簪一点一点绾起她的秀发的场景,心里满满的,胀胀的。
  内殿安安静静,只有他们二人,偶尔能听到烛花爆了的声音。
  他忽然很想就这样天荒地老。
  秦珣直到交了子时才离去。
  大年初五,夏风给秦珣带来了好消息。
  一身黑衣的夏风来不及向皇帝拜年,直接就道:“皇上,臣不辱使命,查到了一点线索。”
  秦珣精神一震:“你说。”
  “十八年前,不,应该说十九年前了。京城里姓谢的大夫有二十一个,如今尚在人世的有十三个。既姓谢又和鸳鸯散有联系的,只有一个。”
  “哦?”
  夏风将名单呈上,续道:“这位谢神医,早年曾给先帝治过伤……”
  秦珣双目陡然一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等夏风回答,他就想起来了。父皇还未登基时,有一次在宫外小腹受伤,是一个民间大夫为他治的伤。
  “先帝登基前,十三四岁的时候。”夏风答道,对他而言,这不是重点,于是,他又继续说道,“谢神医去世多年,不过他把他早年行医记录,编纂成册。那行医记录上,有一页写到:清平二十八年冬月,有男子求鸳鸯散。还附有鸳鸯散的功效……”
  他心里其实疑惑颇多,皇帝好端端地问鸳鸯散做什么?一个子嗣都没有,怎么就打听这种断子绝孙的药了?
  “那册子可在你手上?”秦珣沉声问道。
  清平二十八年冬月,那正是十九年前,是陶仲卿所说的时间。十九年前,姓谢的大夫,又是曾经给父皇治伤的神医!
  对上了!对上了……
  他心情激荡,却薄唇紧抿,不愿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夏风摇头:“回皇上。那册子在谢神医的徒弟南雅堂陆大夫手上。陆大夫也是个厉害角色。皇上还记得太子殿下么?昔日太子殿下在弘启寺中毒。陆大夫就在弘启寺,他给太子诊过脉……”
  秦珣微愣,是么?
  太子秦璋中毒而死,他是知道的。他也听说太子临终之际向先帝求情,请求先帝不要迁怒太医。竟还有宫外的大夫给他诊过脉吗?
  “陆大夫用银针,暂时压了压毒性,却还是没能救回太子殿下……”夏风话锋一转,“皇上要见一见陆大夫吗?”
  秦珣颔首:“见。”
  他更想见那个记录着清平二十八年鸳鸯散的册子。
  陆大夫进宫时,被特别叮嘱过要带上他师父早年行医的册子。他吭吭哧哧,教田七装进大箱子里。进宫后由禁军检查,确定没有藏兵刃、暗器、毒。药后,才由两个太监抬着,抬到了皇帝面前。
  秦珣见状,浓黑的眉微拧:“这是……”
  “回皇上,这是先师早年行医的记录。”陆大夫一本正经道,“不知道皇上要看哪一年哪一月的。遗失了不少,只剩这些了……”
  “清平二十八年,冬月。”
  “哦。”陆大夫挠了挠头,“这好找。”他微微有些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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