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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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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珣倒还淡然,反而还安慰秦珩:“不用担心,真不行,卸一条胳膊……”
“你胡说什么?”秦珩打断了他的话,“卸什么胳膊?又不是没办法了!”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哥哥,你别想太多。你是皇帝,是天子,老天都会护着你的。”
她这么安慰着他,但是一转身,她自己鼻子发酸,眼泪差点落下。
皇帝辍朝三日,太医们齐聚皇宫。皇帝中毒一事不知怎么竟悄然传了开来,且说的有鼻子有眼。据说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年轻的皇帝恐怕没几天好活了。可能又要换新的皇帝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皇帝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江山万里,该由谁掌?
众所周知,皇帝刚大婚数月,无儿无女,又无兄弟。最近的皇室子弟就是皇叔睿王了。
中宫嫡子,出身尊贵,且多年老实无争。若皇帝真有个不测,他无疑是继位的最好人选。
已经有人在暗暗思忖着要怎么接睿王回京了……
朝中的传言,终是传到了秦珩耳中,她心下疑惑,她已经下令封锁消息,怎么还会传成这样?莫非是有人刻意为之,制造混乱?
她一面教人彻查,一面严惩传播流言之人。但个中缘由,她此刻无心细细思索,只希望皇兄能早些解毒身体康复。
刺客那边毫无线索,太医院的太医们又没有进展。皇兄身体的毒虽被压着,但是醒来的时候越来越短……
她心说,太医们不行,就到民间去寻。
总会有高手的。
她命人悄悄寻访民间大夫。
九月一日午后,白七带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求见。白七介绍:“娘娘,这是先时皇上命人看着的清仁巷南雅堂的陆大夫……”
一听到“清仁巷”、“南雅堂”,秦珩心头一跳,蓦然涌上一丝喜意。她点头:“好。”
她虽然不曾见过陆大夫,但是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她消痣的药水是他开的,也是他诊出父皇体内有鸳鸯散,并断言她与皇兄不是兄妹……
秦珩有些惊喜,又有些懊恼:怎么把他给忘了?也不对,这位陆大夫去年外出了,她并没有见过真人。一时想不起来,也属正常……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秦珩深吸一口气,命人带着陆大夫去看皇兄。
陆大夫板着脸,没多少表情,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心脏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狂跳不止。
去年猜出了那桩事情后,他都没再出现过,叮嘱学徒对外宣称,他外出去了,躲了大半年。今年新帝改元,又大婚,时间又过去这么久了。他思忖着没什么事了,就摇身出来,继续坐堂看病。
毕竟他是大夫,也不能躲一辈子是不是?
然而九月一日,他正在南雅堂打盹儿,忽然就闯进来几个官爷,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姓陆?”
陆大夫当时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姓陆。”他心说,这是惹上事了。
偏巧这时候,来了一个老邻居,还未进门,就叫道:“陆大夫,泻火的药,再给我开一副!”
陆大夫脸色微微一变,迎上官爷们的目光,嘿嘿一笑:“这个,我,我就是姓陆,没错。”
“会看病?”
陆大夫随手给老邻居抓了一副药,思忖着都被人叫“陆大夫”了,不能再硬撑着说自己不会。于是,他点头:“会,那么一点点。”
“南雅堂的陆大夫,就是你了。进宫一趟吧!”那官爷似是没什么耐心,直接扔了这么一句。
陆大夫身子微微一抖:“这个,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我还没吃午饭。这肚子正咕咕叫……”
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能去的?他可是知道先皇秘密的人。
“到宫里有你吃的!”官爷挥了挥手,极不耐烦,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大夫见避无可避,只得咬了咬牙,胡乱拎上药箱,就跟着进宫了。
在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新皇帝问起先帝的秘密,他就见机行事,最好是绝口不提,装作不知。
不过,他也很好奇,那天到南雅堂,自称是先帝儿子的年轻人究竟是谁。——那人说的年岁是齐王的年岁,可那个时候,齐王已经不在人世了……
陆大夫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进了皇宫。
第一次进宫,他心中紧张又激动,努力告诉自己:镇定,镇定,镇定!
带他进宫的白大人到了皇宫以后才告诉他,这次召他进宫,是让他去给人解毒的。
他点点头:“嗯,嗯,解毒,解毒。”
他没想到白大人带他去章华宫,见到了一个“娘娘”。
陆大夫虽是惊鸿一瞥,可也能看出来这位娘娘十分的年轻貌美。她容颜明艳,脸上隐约有焦急之态。看她眼中的红丝,想来是没有好好休息。
等等,娘娘?据他所知,当今皇帝后宫可只有一个娘娘,难道这就是皇后娘娘?
陆大夫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领到了床榻前。
看清那人的脸后,他的腿不由地一软。
这人,不就是先前那个自称是先帝儿子的年轻人吗?还曾经拿着匕首威胁过他!
陆大夫深吸了一口气,皇宫里的年轻人,先帝的儿子,皇后娘娘很担心……好了,他知道了,皇上中毒了!
原来那人是皇上!可是皇上当时为什么要骗他?!
“陆大夫,你能不能看出,他中的是什么毒?”皇后娘娘的声音甜润动听,隐约可听出担心。
陆大夫“唔”了一声,沉声道:“娘娘莫慌。”
秦珩见他沉着冷静胸有成竹,暗暗松一口气,心说这人多半有办法。
她看见这位陆大夫盯着皇兄的脸瞧了好一会儿,继而诊脉,再翻伤口,极为认真的模样。
过得片刻,陆大夫打开了药箱,“唰”的一声抖出针包来。他拈了一根银针,刺入秦珣身上几处穴道。很快又拔出银针,瞧了又瞧,继而“啧啧”两声,又叹了口气。
秦珩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明白他这样是什么意思,她低声问:“怎么样?能解吗?”
“清毒丸不错。”陆大夫随口答道,“嗯,及时清理伤口也不错。”
“嗯。”
陆大夫又道:“还不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胡乱下药,只先压着了毒性。很聪明,很聪明。”
“能治么?”秦珩轻声问。
“能啊。”陆大夫甚是自信的模样,“当然能。为什么不能?这毒虽然少见,可又不是没人中过,毒性通过血液蔓延,其实应该多放一点血的……”
一听到“能”,秦珩蓦然松了口气,身形微微一动,几乎站立不稳。她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声佛,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三天了,终于有人很明确地告诉她,皇兄的毒,可解了。
“能给我笔墨纸砚么?”陆大夫瞧了她一眼,“我得开个方子。”
“当然!”秦珩忙道,“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一旁的张太医看得惊讶无比,忍不住问道:“这位老兄,你说皇上中的是什么毒?要怎么解?”
“羽箭上粹的有剧毒,其实说难也没多难,主要是把几种毒混在了一起,分量都不算重。九日红若干,黄泉水若干……配毒的人很明显不是此中高手,看着吓人,事实上配的比重不对,也就没有多厉害……”陆大夫一面说着,一面已开好了方子。
“这,这,能行吗?”张太医先接过了方子,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行?”陆大夫道,“不行的话,你给开一个啊!自己诊断不出来,还不许别人看。”
他从张太医手里抽出方子,巴巴地呈给秦珩:“娘娘请过目。”
秦珩轻轻“嗯”了一声,接过药方。
药方上的字龙飞凤舞,有几味药材,她也认得,但是却不明白为何要用。
张太医急道:“娘娘,这位不知道什么大夫,如此武断就开了方子。臣以为,该请太医院上下商讨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给皇上用。”
“我是能等得,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得了。”陆大夫不等秦珩回答,就抢道。他凉凉地看了张太医一眼,继续道,“皇上中毒有三十多个时辰了吧?能再拖多久,想必这位大人心里也有数。”
听他准确地说出三十多个时辰,秦珩再一次想起他曾准确地诊断出父皇中鸳鸯散的时日。——当时她是不信的,但后来事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秦珩看向张太医:“能拖多久?”
“这,这……”张太医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
“三十六个时辰就是极限了,还能拖多久?”陆大夫插话,“清毒丸只是暂时压住毒性,解不了毒的。当然,还没有天黑,还能再拖到晚上。”
秦珩心里慌乱,她看一眼陆大夫,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皇兄,略一沉吟,问张太医:“张太医,这药方于身体有害吗?”
张太医摇头:“那倒没有。”
“那就先抓药。”秦珩果断说道,“皇上自己想必也不愿意一直这么拖着。”
三天了,她虽在章华宫,可也隐约听说朝中的混乱。她想,不会有事,肯定不会有事。这个陆大夫看着不大正常,但是医术肯定高明。——连皇兄都不止一次强调,而且父皇还曾微服出巡找他看病。
她愿意信他。
当即有人拿了药方去抓药。
秦珩微微一笑,看向陆大夫:“听说陆大夫是饿着肚子进的宫?本宫已经让人去准备膳食了,陆大夫稍等一会儿。”
陆大夫愣了愣,心想,这定然是找个理由,先不让他出宫,以防皇上有个万一呢。
他懂,他懂。
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他丝毫不惧。
等就等,怕什么?
他又瞧了皇后一眼,忽然“咦”了一声,有些奇怪。
“怎么了?”秦珩轻声问。
陆大夫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问:“皇后娘娘耳后是有过一颗痣吗?”
他话一出口,站在皇后身边的那个宫人就厉声喝道:“大胆!”
这小姑娘人不大,声音不小。陆大夫不由地抖了一抖,稍微缩了缩身子。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大胆了。
他看皇后娘娘耳后,分明曾有过痣,又取消了,还能有假?他还觉得那药水是他给配的呢!
秦珩不清楚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有些诧异,没有回答。
陆大夫身子瑟缩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俏丽的小宫女说自己大胆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一个平民,不该盯着皇后娘娘瞧。
皇宫里很安静,皇后娘娘说给他备了膳食,但他还没看到。他想,他确实是饿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听说皇后娘娘长的像齐王,皇上当时假扮的也是齐王,皇后娘娘耳后有痣又消了……
正自出神,有人来报,说是药抓好了,正在煎药。
陆大夫回过神来,插了一句话:“找个人盯着,多煮一会儿,不能偷懒。”
秦珩瞥了他一眼,点一点头,对宫人道:“照这位陆大夫说的做。”
等待煎药的空隙,陆大夫终于吃到了传说中的御膳。——兴许是太饿了,他竟然觉得这是他生平吃到的最美味的东西。一不留神,就吃的多了一些。
吃完歇了一会儿,他又被领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刚给皇帝喂完药,她放下药碗,看向陆大夫:“药已经喝下了,毒大概什么时候能解?”
“这个,我选的是一种比较稳妥的方子。所以,所以,时间上稍微会久那么一点点。不过虽不能保证药到毒除,但是也不会耽搁太久……”陆大夫想了一想,答道。
他想,话还是不要说太满的好。
秦珩垂眸,点了点头:“那就再等一等,多谢陆大夫了。”
“娘娘,小的斗胆,想给娘娘诊脉。不知娘娘可否赐脉?”陆大夫忽然说道。
“嗯?”秦珩微怔,继而一笑,“本宫又没病,不必了。”
“娘娘好几日没有休息了吧?还是看一看的好。”陆大夫一本正经道。
等着也是等着,不如给皇后诊脉。看皇后的脸色,是该开些安神的药了。
第106章 发现
秦珩见他坚持; 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好。”
陆大夫却不慌不忙续了一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皇上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秦珩微微愕然; 继而轻轻摇头。这陆大夫果真有点古怪。
陆大夫看一眼皇后娘娘身后的宫人,心里奇怪; 这个小姑娘怎么不机灵一点,去拿了丝帕或者什么,好教他诊脉啊。难道还要让他直接上手?
他正想着; 皇后娘娘已经伸出了手,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玲珑的手腕。
陆大夫迟疑了一下; 轻轻搭上了一根食指。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皇兄喝过药,情况如何还未可知。秦珩数日来未曾合眼; 此刻倦得很。但是看陆大夫神情专注; 她的一颗心不由暗暗提起; 心说莫非她现下身体状况很不好?
“娘娘……”陆大夫收回手指,神色有些古怪。
秦珩心头一跳; 轻声问道:“怎么了?本宫的身体有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陆大夫连连摆手,看看秦珩,欲言又止。
秦珩心念微动; 见他古怪,心说许是有内情。她轻轻瞧了一眼身后的宫人,挥手让其后退数步; 这才低声道:“陆大夫有话,尽管直说。”
他神色凝重,莫不是她身体有大问题?
“哦。”陆大夫又看看秦珩,再看看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就有一点……”
“什么?”秦珩心中隐约生出一丝不安。
“娘娘年纪轻,跟皇上又是新婚燕尔,感情深厚,原也没什么。只是……”陆大夫顿了一顿,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续道,“房事上还是稍微节制一下的好……”
秦珩不等他说完,就红了脸颊。她忍着羞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面无表情道:“本宫知道了,多谢陆大夫告知。”
陆大夫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最开始觉得这种话对一个年轻女子说的话,不大好。不过他是大夫,这话他不说,谁来说?而且看皇后娘娘听后镇定自若,并不是很尴尬的样子。如此一来,他也少了许多不自在,解释道:“新婚夫妇感情都好,这很正常。但房事过多会伤身,所以最好还是节制一下……”
其实他刚给皇后娘娘诊脉时,心里不是不惊讶的。坊间传言,皇上之所以选她为皇后,是因为她的相貌。更有甚者,暗自揣测皇帝其实中意的是男人,孟皇后只是替代品。
他没想到皇后娘娘的脉相上看,帝后两人的感情不错。——至少夫妻生活不错。
秦珩尴尬极了,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皇上什么时候能醒?”
“嗯?这还要等一等。”陆大夫答道,“不过娘娘放心,早晚会醒过来的。”他停顿了一下,又为自己方才的话找证据:“房事太多的话……”
秦珩咳嗽了一声:“陆大夫方才吃饱没有?”
她毕竟是个年轻女子,听他数次提及“房事”,又是羞窘,又是尴尬。她都已经说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注意。他还在说个没完。偏生他刚给皇兄看诊,这会儿她也不好直接呵斥他,让他住嘴,只得委婉换了话题。
“啊?”陆大夫愣了愣,点头道,“谢娘娘赐膳,吃的挺饱。”他想起自己没说完的话,继续道:“还说咱们方才说的,看娘娘脉相,房事上有些过于频繁了……”
秦珩几乎要忍不下去了,她皱了眉,正欲说上一声“本宫知道了,陆大夫能不能不要再提此事了”,却听陆大夫轻声续了一句:“对腹中的胎儿也不好……”
“什么?”秦珩一愣,疑心自己听错了,“陆大夫说什么?”
“房……”
“后面那句!”秦珩应声打断了他的话,“后面那句是什么?”
“哦,我是说,娘娘如今刚有身孕,更应节制。”陆大夫一本正经答道。
“有孕?”秦珩下意识抚上小腹,那里甚是平坦。已经有身孕了么?
她怔怔的,抬眸看着陆大夫。
陆大夫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想着娘娘脸色不好,诊个脉,开个安神的方子。没想到,竟诊出有孕了……这样安神的方子也得慎重了。”
看他神情,似是颇为遗憾。
秦珩却有些怔忪了。真的有身孕了吗?她心里有些欢喜,又有些茫然。她成亲三个月,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孩子?
她和皇兄的孩子,也不知会是怎么样?
“算了,换成安胎的方子吧。”陆大夫叹道,“真是巧了……”
他原本只是闲着没事,不想干等着尴尬,就提出给皇后诊脉,看看能不能开个安神的方子。谁知竟诊出对方有了身孕。
“月份很浅,一般人估计诊不出来。娘娘注意一些……”陆大夫一边说着,一边自发自动前往案边,就着方才给皇帝开方子时的笔墨纸砚,唰唰唰几笔开安胎的药方,口中续道,“不过安胎的药也不用喝太多。药这东西,能不喝就不喝……娘娘有好几日没曾好好休息了吧?这也要不得……”
秦珩听他叨叨说着,不觉露出了笑容。她低头看向自己腹部,心说,等皇兄醒来了,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陆大夫几笔写好了药方,呈给秦珩,说道:“娘娘身子骨好,不用太担心,只要注意一些就行。以后减少房事,好好休息。莫再像现在这般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了……”
秦珩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有劳陆大夫了。陆大夫医术超群,本宫定会重赏。”
“别……”陆大夫连忙摆手,忽的他又意识到不对,咳嗽一声,正色道:“回娘娘,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他可不想要什么赏赐,皇上皇后都好好的,没人找他麻烦,他就很开心了。至于赏赐,他可一丁点都不在乎。
秦珩一笑,并未将他的话真正放在心上,教人自去准备重赏。
她此刻知道了自己有孕在身,倦意一扫而光,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她忽然精神了许多。但她不敢大意,用了些粥,勉强歇一会儿。
然而等她再清醒过来时,皇兄仍未清醒。不过好在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上的那一层灰白退去,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秦珩心中欢喜,猜想着大概是陆大夫的药起了作用。
陆大夫给皇帝又诊了一次脉,他点点头,说道:“还好,不对,是很好,药起作用了。”
太医院的张太医也上前查看,细看之下,暗暗一惊,没再用清毒丸后,皇帝身体内的毒明显变少。——光看皇帝的气色,也知道正在好转。
他不由地敬服,对陆大夫竖起了拇指:“老兄,高。”
陆大夫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的方子不管用么?现在就说高了?等皇上醒过来再说吧!”
张太医一噎,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来,他摸摸鼻子,压低了声音:“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今日一见兄台,方知天外有天……”
“我说真的,你还是等皇上真正醒过来再说这话吧。”陆大夫轻飘飘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得先回家去了。你看,天都黑了。”
他是忽然想起来的,皇帝先时骗过他,真等皇上醒过来了,一问,是谁治的。旁人把他推出去,皇上一见他,忆起旧事,岂不尴尬?
历来知道太多秘密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惜命的很。最好皇帝听说是他,但是没见着他人。看在他解毒不容易的份上,忘掉前尘往事。
张太医一惊,诧异地看着陆大夫。皇帝还没醒过来,就要走?这,走不掉吧?
他没想错,陆大夫去向皇后请辞时,年轻的皇后皱了眉,温声道:“陆大夫别急。本宫让人收拾了地方,陆大夫先在宫里宿一宿吧。”
皇兄喝了两次药,外敷的药也用过了,看着有好转,但却未醒来。让陆大夫就此回去,她不放心。——其他太医倒是有先行回府的。
“娘娘,臣的医馆……”
秦珩打断了他的话:“医馆的事自有人料理。”她微微一笑:“辛苦陆大夫了。”
陆大夫动了动唇,他在向皇后请辞之前,曾想过如果皇后娘娘不允许,以权力压迫他,他该如何应对。可是她轻轻一句“辛苦陆大夫了”竟堵得他说什么好了。
秦珩轻声道:“皇上如今还在昏迷,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只有陆大夫的药能起作用。所以,本宫恳请陆大夫,暂留宫中,等皇上醒来,本宫派人送陆大夫回府。”
陆大夫心说,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祈祷皇帝醒过来时,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喜出望外,把去年的旧事全都给忘掉了。——反正是皇帝骗他,不是他骗皇帝。理亏的人并不是他。
这么一想,他心里平静了许多,暂时不提出宫回府一事了。
到得次日清晨,秦珣还未有清醒的迹象。
而这一日的朝堂上,却不大安稳了。先时皇后娘娘教阿武传话,说是皇帝身体有恙,先辍朝三日。到今日三日期满,仍未见皇帝踪影。阿武的“皇上有旨,今日辍朝”并未教朝臣满意。
“敢问武公公,皇上究竟是什么病?为何今日还不上朝?”问话的是御史李大人。
阿武神色不变:“皇上不过是偶感风寒,喝了药,身子有些乏。大人如果有事要奏,只管呈上奏折,皇上自会批复。”
这几日的奏折,皇上没看,但皇后娘娘瞧过。据说朝中并无什么大事。——最大的事,那应该是朝廷中有人不安分了。
“我看,皇上不是风寒,是中毒了吧!”不知是谁暗暗接了一句。
阿武眉心一跳,扫视殿下诸臣,一时也看不出是谁在说话。他冷声道:“谁在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武公公,胡说八道的是你吧!”李御史正色道,“本官于数日前得知,皇上在太皇太后的千秋节上中毒,至今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武公公瞒着此事,是何居心?”
阿武眼神一闪,心说娘娘没说错,果真有人会趁乱生事。这位李大人素来是个事多的,先帝在时,就多次掺合事件。今上继位后,竟然还是这样。
皇上出事也才三四日,就有人等不及了么?
立时有人附和:“是啊,皇上出了事,不思考对策,反而一味隐瞒,其心可诛!”
“我们要见皇上!”
“见皇上?只怕咱们见不着。三四天了,诸位想过没有?也许皇上已经……”
“……”
朝堂上一时有些混乱,有四五个大臣高声议论。旁人虽不出声,但一直默默看着,偶尔点头附和。
三公等重臣无一人开口,一个个面无表情,垂眸敛目。
“静一静,静一静!”李大人高声道,“诸位静一静。如今皇上出事,咱们见不着皇上,该去求见太皇太后,请她老人家拿出个章程来。国不可一日无君,是请藩王进京,还是过继宗亲……”
他正说的兴起,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过继宗亲?”
李大人愣了愣,下意识道:“要选新……”
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一步一步走近龙椅的人。
年轻的皇帝双目微敛,脸上没多少表情。他静静地看着李大人,一字一字道:“李爱卿说说看,为什么要请藩王进京,还要过继宗亲?”
皇帝突然出现,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率先跪倒,山呼万岁。
阿武悄然松了一口气,心说皇上醒过来的真是时候。他就喜欢看皇上突然现身,吓到一片人的情形。
他高兴极了,努力忍住笑意,却憋红了眼眶。
秦珣神色淡淡:“诸卿平身吧。”他坐在龙椅上,还轻轻舒展了一下身体,挑了挑眉:“急着见朕,连养病的时候都不给朕,到底是有什么急事?现在可以奏来了。”
他初登基时,朝堂不大稳,先帝的人、蜀王的人、先太子的人。针对他、暗暗跟他作对的人不少。他花了一段时日,觉得弹压得差不多了。不想他这次刚一有事,才数日光景,就有人忍不住冒出来了。
他刚发觉有毒,瑶瑶就教人先压着此事,那么究竟是谁在背后传播的?还是根本不明真相,只为了趁机制造混乱生事?
过继宗亲?迎藩王进京?皇室嫡系的人可没剩几个了。
李御史跪伏于地,额头冷汗涔涔。他细细思索了一番,颤声道:“皇上,臣有罪。臣听闻皇上出事,又见不到皇上,以为……”他顿了一顿,又道:“臣想着,国家大事要紧,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想着不如奏请太皇太后……”
“请太皇太后早做打算,另立新君?”秦珣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李爱卿还真是,一心为朝廷啊……”
他对这个李御史并不陌生。李大人是朝廷旧臣了,先帝在时就以耿介出名,一向敢说敢做,却很容易被人利用。
今日秦珣醒来还未进朝堂时,遥见文武百官,真正主张另作打算的,也只有李御史一人。
“臣有罪,臣有罪……”李御史此时早醒悟过来,自己那句“国不可一日无君”分明有暗示皇帝已经驾崩的意思。若有谁逮着这一点做文章,只怕他一个人的命赔上都不够。
他自是不怕死的,但是他宁愿他是直言敢谏而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秦珣扫了他一眼:“你是有罪,但有罪的,不止你一个。”
他话音刚落,文武百官尽皆跪地请罪。——方才无论是附和还是观望,竟无一人指责李御史。
秦珣轻笑:“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吧!此事稍后再议。朕今日身体不适,有要事尽管上奏,若无要事,就退朝吧。”
朝堂一片安静。
秦珣轻轻摇了摇头,起身离去。
阿武忙跟着高呼一声:“退朝!”就紧紧跟上了秦珣。
秦珣疾行了好一会儿后,才放慢了脚步。他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皇上,您怎么了?”阿武眼中笑意尽敛,担忧浮现。
“没事。”秦珣摆了摆手。他身上的毒刚解,就直接去了朝堂,现在还有隐约有点头晕。
不过他现在更想知道,他中毒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太医们进宫以后没再出去,章华宫的人也与宫外的人没有往来。
能很明确地知道他是中毒,而非生病或是其他的,多半是刺客的幕后主使。只是,他还有点不明白。幕后主使究竟是针对她,还是瑶瑶。
那箭是向瑶瑶射去的,而从他中箭后的一系列事情来看,又像是有预谋的针对他。
秦珣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才又向章华宫而去。
章华宫里,陆大夫再次向秦珩请辞:“娘娘,皇上醒了,照先前的方子,再吃几回药就好了。在下能不能先回家去?”怕皇后娘娘不同意,他又小心续了一句:“不放心的话,以后再传唤?”
皇兄已经醒过来了,且精神奕奕,秦珩心下稍安,见陆大夫眼下青黑,有些不忍之意,她点了点头:“辛苦陆大夫了。本宫这就命人送你回去。”
她一招手,立时有宫人奉上她备好的酬金:“些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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