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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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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他,他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众多,他就不喜欢明艳的美人儿,只怜惜那些温柔小意容色清秀的。没想到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竟喜好慈爱的。
  秦珣不明白父皇所指何意,就缄口不语。
  皇帝挥了挥手,教秦珣先退下:“你一路奔波,想来也疲惫不堪了,早些回去休息。过两日,朕教你母后设宴,咱们一家再聚聚,为你接风洗尘。”
  秦珣答应着退下。
  他离开后好一会儿,皇帝才忽的想起一件事来。据他的探子所报,秦珣此次回京,身边还带了一个女人。虽说做老子的不好管儿子的房里事,可他到底是有点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他这个儿子不怕麻烦,一路带回京城。
  皇帝自然不会想到老三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正是他去年过世的儿子——四皇子秦珩。
  秦珩待在晋王府,颇有些不自在。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即使认识,诸如阿武等人,她也要装作不认识。
  “房间收拾出来了,姑娘可要先去看一看?”阿武教人收拾好房间后,左找右找,终是在荷塘边找到了殿下带回来的女人。
  荷塘边是两排柳树,柳枝柔软,绿意盎然。她站在荷塘边,黄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恍若仙人。
  阿武看不清她的脸,却很自然地认为这是个美貌的姑娘。
  秦珩点头:“有劳了。”
  “姑娘请。”阿武在前面领路,口中问道,“姑娘贵姓?怎么称呼?”
  秦珩身形微停,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姓柳。”
  “哦,原来是柳姑娘。”阿武一笑,“姑娘是哪里人氏啊?”他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姓柳,柳这个姓,一听就是美人啊。
  这次秦珩答得很快:“太平县人。”
  “太平县?”阿武惊诧,“那可有点远。”殿下从太平县带回来的美人么?
  秦珩点头:“是有些远。”
  不过比她想象中的要近。她原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了。没想到她还是回来了。
  阿武问了几句,对这位姑娘略略有了些了解的同时,好奇心更重。除了姓什么,是哪里人,他一概不知。不过他在宫中多年,虽不知此女具体身份,然而只看三殿下的态度,也知道她不是寻常之辈。——至少在三殿下眼中,她的位置不一般。
  他跟了三殿下十多年,还是第一回 看到三殿下身边有宫人以外的女人。
  阿武给秦珩安排的房间,严格按照三殿下所要求的那样,距离他的住所近,环境清幽,布局大方,干净、向阳。
  他面上带着一丝得色:“这院子还没名字,改明儿请王爷取个名字。”
  秦珩垂眸,并未作答。
  这院子确实清幽,房间也干净,只是她心里却不免不安。
  阿武离开时,笑容满面:“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找阿武。”
  他安顿好这位柳姑娘,又招呼人打扫收拾,准备晚膳。等三殿下回府时,他忙上前暗暗邀功:“殿下,都安排好了,柳姑娘对安排的院子很满意的。”
  “谁?”秦珣刚回府,听到阿武这么说,微微一怔,“什么姑娘?”
  “您带回来的那位柳姑娘啊。”阿武莫名其妙。
  “什么柳……”秦珣的话戛然而止,“她说她姓柳?”
  他拧了眉,她真是,身份不要了,姓也不要了么?
  阿武更不解了:“是啊,难道她不是姓柳么?”
  “她自然……”秦珣皱眉,有些不悦,“罢了,柳姑娘怎么说?”
  阿武心里转过不少念头。莫非这姓还有什么不妥?他飞速答道:“她说,很好,她很满意。”——虽然柳姑娘没这么说,但她的反应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秦珣点头:“下去领赏吧。”
  “哎。”阿武欢欢喜喜退下。果真没猜错。
  秦珣却慢慢拧了眉,缓缓合上了眼睛。原本在路上时,他已经想好了对她的安排——让其先认在孟师傅名下。等来日有机会,再恢复她的身份。
  但不知道为什么,回京以后,他却改了主意。或者说,他不急着这么做了。他对自己说,先过了端阳节吧。总不好过节的时候,把她给推出去。再说,孟师傅那里,也得想个妥善的理由。
  他固然信得过孟师傅,可此事关系到瑶瑶身世的秘密。即使对孟师傅,他想,也不能完全坦诚以待。
  默默饮了口茶,他能理解她当日的无奈。
  略休息了一会儿,秦珣直接起身去找秦珩。——她如今居于王府,他是兄长,又是主家,自当多多照顾她。
  两人住所并不远,秦珣只行得数十步,就到了她所住的院子。轻叩门后,门内传来她的声音:“谁?”
  声音不大,却隐含不安。
  秦珣黑眸沉了沉:“是我。”她在他府中,还是不安么?
  秦珩开门时,仍戴着冪篱,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你回来了?”
  打量着房间,见与自己想象的相差无几,秦珣暗暗点头,还算满意。他进门坐了,抬头看着妹妹:“你怎么还戴着冪篱?不嫌不方便么?”
  “我,我怕人认出来。”秦珩小声说着,取下冪篱,露出她明丽的脸。
  秦珣双目微敛,慢悠悠道:“你不用戴冪篱,你这般出去,没人认得出你——只要你不刻意像以前那样,把胆小老实写在脸上就行。”
  他不是骗她,她恢复女儿身后,同先前气质相差太远,若非对她知之甚深,他也不会认为是同一个人。
  “真的?”秦珩眨眨眼,不大相信。
  “当然。”秦珣又瞧了她一眼,十分笃定的模样,“衣裳鲜艳些,多笑笑,可以抹些脂粉什么的,梳个好看的发髻,再穿个耳洞……”
  这就跟宫里的公主们看着差不多了。
  他回想着公主身边宫人的定例,或许他可以多给她添些侍女。
  秦珩下意识摸摸耳垂:“穿耳洞,疼吧?我不要。”
  恢复女装后,她也曾试着涂脂抹粉,描眉画黛,至于耳坠子,却是从来不肯尝试的。耳垂上生生扎个洞出来,那该有多疼。
  她曾掉马,她曾跳崖,剧痛袭来,也能忍着。但是对耳洞,她偏偏有点发怵。
  秦珣愣了愣,他没穿过耳洞,他还真不知道是不是很痛。
  “……还有,梳发髻,我只会这一种……”秦珩摸摸自己的头发。
  她的发髻不是时下盛行的,是她自己胡乱绾的。不过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了。
  秦珣盯着她的发髻看了一会儿,刚说一句:“这样也行,将来……”就听到阿武在门外高声道:“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第53章 醉酒
  “太子二哥?”秦珩心头一跳; 唇畔的笑意微微僵住。
  他怎么来了?
  秦珣那句“这样也行; 将来我教人每天给你梳头……”戛然而止。他肃了面容,站起身来:“你在此稍待; 我去见见咱们皇兄。”
  对太子,他还是比较尊崇信服的。当日或许因为四弟之死; 他曾对太子隐约生出过不满; 但如今瑶瑶好端端活着; 那一些失望也不复存在。
  他甚至曾想过,也许他帮瑶瑶恢复身份,还需要借助太子之力。他们的二哥是谦谦君子; 光风霁月; 胸怀博大; 或许将来能帮上他们。
  秦珣随着阿武直到正厅; 刚一进厅,原本坐着的太子秦璋就站了起来; 面带微笑:“三弟!”
  “皇兄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太子笑笑:“三皇弟; 孤没打扰到你吧?”
  “什么打扰?”秦珣微微一怔,有些不解。
  太子扫了阿武一眼,笑得有些古怪,口中却道:“没什么,就是怕扰了你与佳人相会。”
  他极少与兄弟开这种玩笑,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许不自在,他敛了笑意:“孤方才见了父皇; 听说你回来,就直奔你这儿来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太子秦璋一直为四皇弟之死而自责,当日三弟离京前往河东剿匪时,整个人冷峻端肃,犹如出鞘的利剑,又如千年的寒冰。他为其担忧了很久,然而此次见到三弟,见其与离京时大为不同,寒气不再,人也看着舒服了许多。
  他一见之下,心中顿时了然,三弟多半是已经从四弟的死中走了出来。果然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放下最好。
  太子暗松一口气,略略放下心,也有了兴致与其说笑。
  但他毕竟少说这等话,更何况是与兄弟,难免有些尴尬,匆忙转换了话题。
  然而秦珣却对他之前的那句玩笑颇为上心,他认真解释:“皇兄误会了,不是什么佳人。”
  他心说:那是咱们皇妹。
  秦珣与兄长一起入座:“原来是从父皇处来,那就难怪了。我这回在路上耽搁了,不过还好,能赶上端阳节。”
  “是赶得挺巧。”太子笑得温润,“孤瞧你这王府,布置得还不错,就只差个女主人了。”
  秦珣脸上的笑容微滞:“我不在京中,是阿武他们教人布置的。女主人的事,还不急。”他顿了一顿,又道:“皇兄,这几个月,京城可还都好?”
  “唉……”太子叹了口气,“别的都还好,只是大皇兄……”
  秦珣明白他话里的未尽之意,他勾了勾唇角:“大皇兄如何,我不大清楚。不过父皇教导咱们兄弟和睦,有用得到弟弟的地方,皇兄只管吩咐。”
  太子苦笑,微微摇了摇头。虎脊山的那些匪盗,被关在天牢。严加拷问后,匪首廖文杰自称是为大皇子做事的,打劫往来商客,都孝敬给了大皇子。他当时大惊,但是再询问时,廖文杰却反口,又称是为东宫办事。
  父皇虽然相信太子,但太子自己却不免愤慨。他是东宫太子,又哪里用得着这些阴损手段?这分明就是陷他于不义!
  不想提这些糟心事,太子笑道:“孤听闻三弟此次归来,带了一个姑娘,不知是真是假。”
  “确实有这么一桩事。”秦珣也不隐瞒。——对方已然知晓,他再隐瞒,反倒惹人生疑。他沉吟片刻,续道:“不过,这个姑娘有点特殊。”
  再多的,他却不肯再详细讲了。
  太子只笑了一笑,虽好奇,也并未细问。特殊?能特殊在哪里?多半是在三弟心里特殊。两人略坐一坐,太子就提出了告辞。
  五月初五,端阳节,陶皇后如同皇帝所说,亲自设宴,招待几个皇子公主,一家人小聚,算是为秦珣接风洗尘。
  宴席上,几人推杯换盏,都有了些微醺醉意。大皇子瞧了秦珣一眼,竟提起了已逝的四皇子:“唉,可惜四弟不在,咱们一家人也不算团聚。”
  气氛忽然就变了。太子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就去看秦珣。
  秦珣手里的酒杯微微一颤,酒差点洒出来。
  他双目微敛,没有做声。心里想的却是:嗯,这的确不算一家人团聚。等会儿回府,跟瑶瑶再饮两杯。嗯,只能两杯。她酒量差,两杯就能醉好久了。
  上方的陶皇后笑着打圆场:“珣儿,你这番立了大功,母后想送你一份大礼,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秦珣忙站起身:“母后。”
  “快坐下,快坐下,原是家宴,不必多礼。”陶皇后一脸慈爱。
  “是。”秦珣重新坐下。
  好不容易捱到散席。陶皇后单独流下了秦珣,教他看所谓的大礼。——四个水灵灵的宫女。这四人打扮一样,但容颜各异,不可否认的是,皆是温婉沉静、秀若芙蓉的佳人。
  秦珣一怔,新起的酒意瞬间消散,他摆了摆手,婉言谢绝:“母后美意,原不敢辞。只是现如今府里乱糟糟的,恐怕没法安置她们。此事日后再说吧。”
  他态度诚恳,陶皇后面上含笑,心里却有些不悦。这是第二次了,是秦珣第二次明言拒绝她赐的人。
  “珣儿莫不是嫌弃她们姿容鄙陋?”陶皇后故意说道。——今上偏好清秀佳人,这几个宫女可都是清丽秀美的。
  秦珣连忙否认:“母后说笑了,儿臣是个粗人,哪有嫌弃别人鄙陋的道理?实在是……还用不着。”
  他拒意甚坚,陶皇后勉强不得。原本长辈给晚辈赐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这也是一片慈爱之心。老三在宫外建府,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何况她听闻老三与太子关系不错,也想替太子拉拢一番。
  谁知老三竟是个不领情的,当初想派宫人教导其人事,被其拒绝。如今过了数年,他竟还是不解风情。
  不想使场面尴尬,陶皇后只得道:“既是如此,那就罢了。只是你在宫外,切莫委屈了自己。家奴用着不顺手的,只管到母后这儿讨人。本宫待你,和待你皇兄,是一样的心肠。”
  秦珣再三道谢,谢过陶皇后大恩,才出宫回府。——他府里刚添了不少人手,还真用不上陶皇后赐的人。不过说回来,这回进宫,陶皇后对他格外慈爱的模样。
  他决定偏太子,自然也不好得罪陶皇后。但是身边添些陶皇后的人,他却是不愿的。瑶瑶还在他府里,莫名多些陶皇后的人,她会不安,他也不放心。
  希望陶皇后不要多想才是。
  秦珣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酒意上头,他不免有些心神恍惚。待他回到府中,已经是戌正时分了。他先回房沐浴换了衣衫,人清醒了许多。
  他教人去看柳姑娘的院子,灯是否还亮着。
  得知灯还亮着,她还未安寝,秦珣这才提了灯笼,缓缓行去。他也不教人跟随,只行了数十步,就到了她院外。
  在皇宫里时,章华宫和景昌宫有一段距离,而在王府,两人的住所离得可真近。
  秦珩还未休息。这几日,三皇兄日日总要见她一回,像是例行公事一般。今日他还未来过,况且今日又是端阳节。她想,他从宫里回来,肯定要往这边走一遭。
  于是她沐浴后,又换上了鲜艳的衣裳,松松绾了发髻,教丫鬟去小厨房准备醒酒汤,自己在灯下闲闲翻书,等着三皇兄的到来。
  她在宫中多年,知道这样的宴会,皇兄少不得要饮酒。她不知他酒量深浅,但是备些醒酒汤总没错。
  或许是怕她不便,皇兄给她身边安排了两个丫鬟,俱都寡言少语听话勤快。她虽然自幼长在宫里,但排场不大,有的事自己能做,就自己做了。
  对这俩丫鬟,她挺满意。
  一本《律书注解》看了约三分之一,三皇兄就来了。
  她忙迎了上去:“哥——”又吩咐丫鬟去把醒酒汤端上来。
  秦珣却不急:“你别忙乎了,我又没醉,跟你说会儿话就走。”他看了看她的头发,额前的一绺还有点湿:“怎么是湿的?”
  听他这话莫名其妙,秦珩看他两颊微有红意,知道他喝的不少,就柔声说道:“刚沐浴,头发还没干呢。”
  “那怎么就绾起来了?头发湿着入睡,会着凉的。”秦珣微微皱眉。
  秦珩愣了愣,有点哭笑不得。她认识三皇兄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有些微的醉意。她点头:“是是是,我等擦干了头发再睡。”她顿了一顿,又道:“皇兄也是。”
  一眼瞥见桌上的书,秦珣翻了翻:“《律书注解》?你怎么还看这个?你看了有,有……五六年了吧?”
  “呃。也没那么多年,我就刚才翻着书,这不等你回来么?”秦珩心说,五六年,那是连她在上书房时一起算上了么?
  秦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盯着秦珩看了一会儿,忽然勾了勾唇角:“看到这本书,我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回 出宫?”
  秦珩眨眨眼,第一回 出宫?是那次出宫遇上歹人,然后回宫以后迟了,被父皇给罚跪那次么?她点头:“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
  “那次在书肆买书,你买的就是这本《律书注解》。我记得当时店里的店伴,还叫你秦四小姐,是不是?他倒是看出了你是个姑娘,就是不知道你行六。你说你姓柳,是因为你行六是不是?”秦珣挑眉,饶有兴致的模样。
  秦珩点头:“是。”她笑笑:“那回咱们还给父皇罚了呢。”
  “不是那回。被罚是另一次,遇见了三个人要打劫那回。那时候你胆子特别小。可是,当那人拿了匕首要杀我时,你竟然替我挡了……”秦珣摇摇头,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真是,蠢……”
  这些事,怎么能记不清呢?明明历历在目啊。
  秦珩心神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老实说,这些她自己都有点记不清了。当年她曾多次同皇兄一道出宫。印象最深的是她被人认成秦四小姐,被打劫时皇兄护着她,回宫后被父皇罚跪。至于替皇兄挡匕首,她还真没什么印象。
  她心念微动,皇兄后来一直帮她,一直护着她,是不是就是因为那次?她怔怔地看着皇兄,心绪复杂。
  她轻声说:“我去看看,醒酒汤怎么还不来。”
  秦珣摆手:“不必麻烦了,我又没喝多少酒。你坐着,咱们说会儿话。”
  “哦。”秦珩只得坐下,她越发笃定皇兄是喝醉了。
  “今天在宫里,皇后要给我赐四个宫女。”秦珣不紧不慢地说着,看妹妹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惶,他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不过我给拒绝了。”
  秦珩轻舒口气,又觉得不大妥当:“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怎么能……”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秦珣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模样,“她不会跟我交恶,她还想我站在太子这边呢。”
  秦珩知道他说的有理,点头:“也是。”
  陶皇后一向大方慈爱,是个贤后模样,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应该都不会对三皇兄怎样。只是三皇兄拒绝佳人,教她觉得怪怪的。
  陶皇后之前赏赐大皇兄宫女,大皇兄跟太子不对付,可也没有拒绝过啊。
  “皇后娘娘记性不大好,我上回婉拒时,说的很清楚了。”秦珣看着她,眸中光华流转,似乎比平时还要专注些。
  秦珩在记忆里翻翻拣拣,想起确有这么一桩事。她点一点头:“嗯。”
  上次是两三年前?秦珣还记得自己上次拒绝的时机和理由。当初陶皇后派了一个琼姑娘,说是要教他人事。他因为四弟之前说的一句话,婉拒了陶皇后的好意。、
  四皇弟当时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这种事情还是和心仪之人一起……比较好……”
  秦珣猛然忆起她说这话时的场景,之前的那点子记忆也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耳畔仿佛犹回响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瞬间血液上涌,脸颊发烫,尴尬异常。
  怕瑶瑶想起往事,会比他尴尬更甚,他忙站起身来,沉声道:“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啊?这就回去了么?我教人备了醒酒汤……”秦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为自己的准备不周而感到惭愧。
  这么久了,也没见着醒酒汤。
  她正想着要不要自己去催一催,却见皇兄匆匆离去,步履慌乱,竟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她疑心是喝醉了的缘故,忙道:“哥,要不我送你?”
  “不必了。”秦珣说话时,背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又过了好一会儿,醒酒汤才端来,那丫鬟一脸惭愧的样子:“先时的汤一直在炉子上煨着,有些走味了,就又重做了一份儿。”
  秦珩摆了摆手:“没事,下次注意就成。”反正这回是用不着了。
  估计皇兄不会再回来了,她也可以放心睡一觉了。解开发髻,将半干的头发擦干,她换上烟灰色寝衣,安心入睡。
  她这边睡得很熟,而那厢原本有些醉意的秦珣却睡不着了。
  他用冷水净面,连续数次,迫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近来已经习惯了弟弟变成妹妹,也没什么不适感。但是今夜,记忆回笼,他不免想起少年时期的一些经历。
  那些事情、那些话,对弟弟做得、说得,对妹妹却是做不得,说不得的。
  他不敢回想,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尴尬难堪,无颜以对。
  但愿瑶瑶一辈子也不要想起那些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
  皇兄:太尴尬了,我为什么不能删除记忆?

  还记得太子么?记得《律书注解》吗?记得第一回 出宫吗?对皇兄来说,后两项可是满满的回忆啊。
  话说冰雪冷元子我一直觉得是红豆冰沙,就是把红豆换成黄豆,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毕竟我自己没做过。



第54章 惊疑
  秦珣想; 或许他需要冷静两日,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若无要事; 他不再去找秦珩。虽然两人住所相距极近,但他刻意回避; 两人想见面还颇不容易。
  兄妹两人相安无事; 王府里的一些下人难免会有其他看法。特别是一些跟红顶白的; 只当是这位太平县来的柳姑娘没几日便失了宠。
  不过秦珣早叮嘱过阿武; 好生照看柳姑娘; 还没人敢真正亏待了她。
  秦珩初时以为皇兄忙碌,四五日后,渐渐明白,他可能是在有意躲着自己。——毕竟这跟平时也太不一样了。
  可是皇兄为什么要躲她?她记得她前些日子曾问过皇兄; 她是不是以后要一直住在王府。他当时的回答是过了端阳节会给她安排新的住处。如今端阳节已过,莫非是有什么变故?还是说她的秘密那里出了问题?
  秦珩不大放心,这日傍晚她教人去打探,得知皇兄在府上,她便换了衣衫; 戴上冪篱; 带了几个精致小菜,亲自去寻他。
  两人的住所不远,秦珩行得数十步,刚拐过月洞门; 忽然一阵风起。她所戴的冪篱又轻又软,竟被刮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槐树上。
  这槐树看着有些年头了,枝叶繁茂,郁郁葱葱。
  秦珩抬头看了看挂在树上的冪篱,心里发愁。附近又无旁人在侧,少不得要她自己去取下来。她放下食盒,上前晃了晃树身,树梢的冪篱仍挂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只得又打量着树梢,犹豫着要不要纵身跃上树梢,取了冪篱下来。
  然而她刚提起裙裾,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秦珩微微一怔,先闪身躲在了树后。
  但显然树后也不安全。
  “谁?!”猛地一声冷喝,“鬼鬼祟祟的!躲在树后干什么?!”
  秦珩心说:这是谁?好不晓事!
  然则,她还没想好应对之词,她就被这声音的主人给拽了出去。
  “罗业,不得无礼!”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责备之意。
  秦珩心神一震,下意识低了头,试图遮掩面容。这温润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竟是太子二哥。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暗道不好。兄妹相识十余载,焉知这个皇兄会不会像三皇兄那般,一眼就认出她?
  一时之间,她心头充满了后悔懊恼,若是她今日不走这一趟,或是她早些取下冪篱,也不至于到现下这般境地。
  太子秦璋今日也是得闲了,才想着往晋王府走这一遭。他此番出行带着近身侍卫罗业。
  罗业武功高强,寡言少语,只是性子稍有些急躁。刚跨过这月洞门,罗业就忽的一声暴喝,飞身上前,将躲在树后的人给拽了出来。
  太子有些哭笑不得,他扫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食盒,又瞥一眼那人红色的衣裙,心想罗业这回可是小题大做了,方才躲在后面的,分明是府上的……
  “四弟……”
  秦璋怔怔地看着那姑娘。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容颜绝丽,莫可逼视。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容貌像极了已逝的四皇弟。
  不过也不一样,面前这个姑娘毕竟是女子,虽然跟四弟有七八分相似,然而她五官更精致,容色更昳丽,且男女有别,一看便知。
  秦璋很快从恍惚中走出,缓步上前,吩咐罗业:“罗业,不要无礼!”
  罗业听命松开了对秦珩的禁锢,慢慢走到秦璋身后。
  秦珩面色苍白,神情惊惶而不安。她眨了眨眼睛,怯怯地问:“你们是谁?”
  紧紧盯着她的面容,秦璋不答反问:“姑娘又是谁?姑娘是这府里的人?又怎么躲在了树后?”
  不一样,确实不一样。比起四弟,眼前这姑娘更像去世多年的珍妃娘娘。
  珍妃过世时,太子已经能记得不少事了。他时至今日,仍然记得珍妃娘娘,容颜明丽,神情忧郁。
  或许是看他温和可亲,秦珩的神色看起来正常了不少,她指一指树梢上的冪篱:“呶,我的冪篱挂树上了,我打算把它给取下来,可我够不着。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她神情天真,声音悦耳,又有一张与四弟颇为相似的脸,秦璋虽心中生疑,但还是忍不住对她展露笑颜。他摇了摇头:“这不行,太高了。不过,他能取下来。”他说着指了指罗业。
  秦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了一眼黑沉着脸的罗业,小嘴微扁,很不乐意的模样:“我不要他帮我,他是坏人。”
  太子不由失笑:“罗业,你成坏人了。”
  “殿下……”罗业神情无奈。
  “殿下?”秦珩诧异地看了太子一眼,偏着头问,“你也是王爷殿下吗?”
  太子心念微动,这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又怎会出现在这王府?三弟知不知道她的存在?他转念一想,苦笑,三弟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姑娘多半是三弟找来的吧?
  秦珩似是自言自语:“京城里的王爷可真多。”
  “姑娘不是京城人氏?”太子念头微转,莫非这就是那个三弟此次带回来的姑娘?他猛然忆起那天问起,三弟曾说他带回的姑娘很特殊。
  他当时还不解哪里特殊,今日一见,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珩点头,语笑嫣然:“对啊,我是太平县人。”
  “你……这是要去哪里?”太子轻声问。
  “哦,我让厨房做了几个小菜,想送给晋王殿下尝尝。”秦珩眉眼弯弯,“我不跟你说话啦,我再不去菜就凉啦。”
  她轻轻叹了口气,又抬头看看树梢的冪篱,面露苦恼之色:“可惜我够不着,算了,不要了,等会儿教王爷给我取下来好了。”
  太子见她娇憨可爱,跟四弟相似却又全然不同,自然明白老三为何要将她留在府里。
  秦珩弯腰提起放在地上的食盒,冲太子摆一摆手,嫣然一笑:“再见,王爷殿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太子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盯向在树梢晃动的冪篱。冪篱飘来荡去,他的一颗心浮浮沉沉。
  他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知道人有相似,却不想世上竟有人这般相像。
  太子轻叹一口气,怪不得三弟这回回京,整个人看着都不一样了。原来不是因为时间这剂良药,而是因为三弟找了一个相似的人来替代。
  “殿下,不去找晋王么?”罗业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嗯?”太子微微一笑,回过神来,“罗业,你先把那个冪篱给取下来。”
  “是。”罗业应声,纵身跃上树梢,轻巧取下冪篱,“殿下?”
  “什么时候还给她吧。”太子轻声道。
  ——秦珩初时慢悠悠走着,行了数十步后,直接加快了脚步,越行越快,似乎这样才能让她跳得过快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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