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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恕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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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下辈子,四殿下可以做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千娇百宠,可能会更幸福一些吧?
  秦珣扯了扯嘴角,真是,一个两个三个,都在咒四弟。四弟好欺负,他可不好欺负。
  他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掬月,离了正殿,去寝殿,去偏殿。他就不信了,他们能把四弟给藏起来。
  寝殿没有人。
  章华宫已经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所有器物均是素色。
  他心中大恸,他不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他今日所见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他们并没有骗他。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怔怔地坐在四弟寻常坐的椅子上,一颗心浮浮沉沉,不知所思。
  掬月抱着一个匣子:“殿下,这是我们殿下去河东之前经常看的。如今三殿下回来了,那就交给殿下吧。”
  宫里又要放出一批宫人了,四殿下没了,她也没了留在宫里的必要。稍微花些钱运作一番,她到年后就能出宫了。
  她知道殿下和三殿下一向很好,她多次劝告殿下疏远三殿下,可是殿下都不肯听劝。殿下不在了,这些东西,留在章华宫也没用了。
  见三殿下呆呆的面无表情,掬月轻叹一声,将匣子放在他跟前,悄悄退了出去。她心知伤痛需要排解,她不宜留在此地。
  她想,看三殿下这样,也不枉他们殿下与他交好一场了。
  秦珣的注意力终于被那个精致的匣子所吸引。他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他熟悉的字迹:“珩弟亲启”。正是他自己所写。
  他颤着手翻了一下,全是他写给四弟的信。按照日期,摆放得整整齐齐。他写的信大多很简短,只寥寥数语,可四弟竟一封不差地好好保存着。
  像是有一只手狠狠地攫住了心脏,痛得他难以呼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拿着最上方那一封还未开封的信,心痛难忍。
  原来四弟,并没有看见他的归期。
  一时间,许多破碎的画面在他面前一一闪现,他竟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他还记得他离京前,四弟对他依依不舍。那么,一直不舍得他离开的四弟,怎么就舍得离他而去呢?
  一声轻叹将他从深思中唤醒。秦珩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他不知道天是何时黑的,殿内黑乎乎的,只看见模糊的人影。他试探着问:“四弟?”
  那人点亮了灯。
  突如其来的光线教秦珣有些不适。他微微眯了眯眼:“二皇兄?”
  这人正是太子秦璋。他听闻三皇子归来在章华宫,他就连忙赶了过来。
  太子点头:“是。”他打量着三皇帝,见其眼睛通红,知其已经知道了四弟的噩耗,想到四弟,他心中酸涩难忍:“三弟知道了?”
  秦珣不做声,他很想听到太子说:“那些是假的,那些都是假的。”
  太子在他面前坐下,轻声道:“孤本来也不信,直到孤看到了四弟的……尸体。三弟,孤有负于你所托。是孤对不住你,对不起四弟。”
  这数月来,他心里的愧疚一直散不去。此刻当着三皇子的面,把这话说出来,他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秦珣偏了偏头,哑声道:“皇兄说什么?”
  “三弟此次平安归来,咱们兄弟团聚,原本是一件开心的事。可惜四弟……”太子叹了口气,“今年河东大旱,四弟奉命去赈灾。回来的途中,失足从荆棘崖上坠落……”
  四皇子的棺椁运回京城时,尸体都已经腐烂得不像样子了。
  “荆棘崖?”
  太子点头:“是,虎脊山那边的荆棘崖。有时候我都想,是不是冥冥之中有天注定。四弟出事前,还给我写了信。说想去荆棘崖上看看圣迹……我听说他那日,原本可以避开的,偏偏他要回去取东西……”
  秦珣合上了眼,挡住了眼里的情绪:“荆棘崖吗?荆棘崖的圣迹?”
  “是啊……也不知四弟从何处听说……”
  秦珣心中大恸,悔意顿生。四弟在宫里长大,又怎么知道荆棘崖?是因为他啊。当年在上书房时,他有时在课上看闲书,还借给四弟看过。有本讲太祖故事的,就一本正经写了荆棘崖……
  “本来也不会出事的。是四弟孝顺,想早日回宫给父皇祝寿。偏巧他忘了带东西,只好撇下众人返回。他要回去取的东西,就有要给父皇的寿礼。噢,除了寿礼以外,还有他防身用的匕首。可惜……”
  秦珣目光一闪,心里似乎有什么划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他忽然打断了太子的话:“什么匕首?是不是一把很精致的,鞘上镶嵌有宝石的匕首?”
  太子有些诧异,点头:“是,三弟也知道?”
  秦珣一怔,前所未有的痛苦瞬间击中了他,还夹杂着浓浓的懊悔与自厌。他怎会不知道?他当然知道,那是他去年送给四弟的。
  他当时想要四弟拿着防身,却不想竟间接要了四弟的性命。
  太子轻声说着四弟的丧礼,秦珣只怔怔地问了一句:“他葬在哪里?”
  “父皇追封四弟为齐王,就葬在皇室的陵园里。”太子又叹了口气,“三弟,我知你与四弟感情深厚,我有负你所托……”
  秦珣没法去怪太子。比起太子,他更怪自己。若是他当日没把四弟留在宫中,或是说他从没让四弟知道过荆棘崖,他也没有给四弟那匕首。或者说,他给四弟身边再加派人手,保护四弟的安全……
  他心念忽动:“四弟身边随从极多,他掉下荆棘崖,旁人呢?”
  这些太子当初也不解过,不过后来就知道了。他答道:“当日阴差阳错,四弟身边并无人跟随。”
  若有人跟随,也不至于此。
  “一个人都没有?”秦珣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
  太子点头,极为笃定:“一个人都没有。”
  秦珣颓然,久久沉默不语。
  三皇子回京的第一日是在章华宫度过的。
  太子离开以后,秦珣抱着四皇弟留下的匣子,默默地在章华宫坐了一夜。
 


第41章 怀疑
  弘启十六年冬; 三皇子秦珣在北疆立下战功; 被封为晋王。然而新上任的晋王殿下面对道贺,神情寡淡,脸上并无多少喜色。
  “逝者已矣; 三弟还是往前看吧。”坐在他对面的太子秦璋声音温和,“四弟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三弟难过伤神。”
  秦珣只“嗯”了一声,他自然知道,四弟一直希望他能平安喜乐。只是他如今平安归来,加封王爵,四弟却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四弟; 他心中又是一痛。他到现在仍无法接受四弟的故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四弟就是死了; 在他看来; 四弟之死明明疑点极多。
  他当日派了周成去保护四弟; 周成的为人和功夫他都是知道的。周成根本不可能在失职以后逃走。
  “当初运回来的; 确定是他么?”秦珣涩然问道。凭什么把一具看不清脸的尸体当成是四皇弟?
  太子愣了片刻; 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他点了点头:“是。孤亲自为四弟入殓。虽然那尸体面目模糊,看不真切,但是身形、玉佩确实是与四弟相吻合,不会有错。”顿了一顿; 他续道:“你想,如果四弟还活着,他肯定要想法子跟京城联系; 是不是?三弟,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秦璋暗叹一声,这已经不是三弟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想,三弟到底还是无法接受。他能理解,这种伤痛,确实需要时间才能治愈。
  “自欺欺人”四个字刺得秦珣心间一痛,他神情怔忪,默然不语:果真是他自欺欺人吗?可是他真的不信四弟就这么不在了。
  大年三十,天阴沉沉的,秦珣独自一人骑马来到城郊的皇室陵园。——这是他回京后,第一次来这里。
  他一直不愿意到此地的。在他内心深处,似乎一见到墓碑,一切不可能就都成了现实。而他,并不想看到那样的现实。
  可是,他回京这么久,不能不看四弟。陵园清冷,四弟素来胆小,应该会害怕吧?
  皇陵有专门的守墓人,看到晋王,愣了一愣,连忙行礼。
  秦珣并不言语,大步走去。多出来的新坟教他眼神一黯,“齐王秦珩”的字眼让他心中大恸。
  齐王墓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身材高大瘦削,发间藏着几缕银丝,他正以酒祭奠亡灵。——正是武安侯孟越。
  秦珣缓缓走了过去:“师父怎么在这里?”他忽的想起自他回京以来,还未去见过师父。他苦笑,这次回来,四弟的噩耗令他措手不及,他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其他?对孟师傅,也疏忽了。
  武安侯抬头看了他一眼:“来看看齐王。好歹也是师徒一场。要过年了,别人家都团圆,我,自己也没事,就来陪陪他。要他多喝点酒,喝醉了也就不怕了……”
  “我,也是来看他。”秦珣心中酸楚,“师父,我不信四弟就这么没了。”
  武安侯于他,半师半父半友,这些话,他说的极为顺畅。在武安侯诧异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这事儿很蹊跷,巧合多的让人无法相信。我离京时,给四弟身边安排了人。可那人现在不知所踪……”
  他眼神微闪,他一定要把周成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武安侯却指着他腰间,问:“那是什么?”
  秦珣微怔,低头看去。他腰间坠着一个半新不旧的香囊,是他离京前四弟所赠,说是母妃留下的东西,珍贵异常,能保他平安。他原本没有随时带在身边,但今天来看四弟,他想让四弟知道,他很珍惜。如今被武安侯指出来,他方觉得有些不妥。
  他解下香囊:“这个?这是我去北疆前,四弟给的,说是他母妃的遗物,能保平安。”
  他确实是平安归来了,可是四弟……
  “是吗?”武安侯声音嘶哑,“原来是苏娘娘的遗物。”
  四弟的母妃常被称作是珍妃娘娘,乍然听孟师傅称呼她为苏娘娘,秦珣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他只点了点头:“是。”
  武安侯动了动手杖,发出笃笃声:“时候不早了,看这天像是要下雪了。回去吧!”
  秦珣摇头:“师父先走吧,我再待一会儿。”
  武安侯点一点头,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离去。
  秦珣盯着墓碑,他想,他需要做一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不是自欺欺人。
  他当日明明叮嘱过四弟,要周成近身保护。四弟最听他的话,不可能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这中间肯定有阴谋,有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关键就在不见了的周成身上。
  秦珣派人追查周成下落。而周成早隐姓埋名在太平县城东住了下来。
  周成身形高瘦,相貌普通,是那种在人群中很难被注意到的存在。可饶是如此,他每日出门也总要装扮一番:脸膛涂黑一些,添一些麻点,下巴黏上假须,光看面相生生老了十几岁。
  他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直到他从集市回来,在门口遇见邻居大娘。
  那大娘笑呵的,甚是热情:“他叔,我家那口子绢花买的多,我姑娘用不着。还剩了一朵,给你家闺女带回去吧!街坊邻居住着,她也没得过我什么东西。我那天看了一眼,你家闺女,长的可真俊……”
  将绢花塞到周成怀里,大娘扭着腰,拐回了自家。
  周成脸色铁黑,他闺女?他闺女是谁?不会是说的六姑娘吧?他不免悲愤,他才二十来岁,怎么就成“他叔”了?而且,六姑娘是什么身份?他又怎能做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可在皇宫里待着呢。
  但他又不能直接显露真容,他若突然露出原本面貌,岂不惹人生疑?他想,也许他们需要搬家。
  没有户卡,他们原本就不适合在一个地方久待。
  于是,大过年的,他开始琢磨着如何跟六姑娘商量搬家的事情。
  然而刚走进院子,他就吓了一跳。六姑娘正站在梯子上贴春联。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连声道:“姑娘,快下来。放着我来!”
  真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六姑娘亲自动手呢?她可是金枝玉叶啊。
  秦珩将春联贴好,才如飞燕一般,轻巧跳下梯子,笑道:“你嚷嚷什么啊?不过是贴个春联儿,又有什么难的?”
  她现下不再是四皇子,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绫罗绸缎。可她心里很欢喜。
  最初几日她还隐约担忧周成出尔反尔出卖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周成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而且四皇子之死已经尘埃落定。
  远的来看,“四皇子”被追封为齐王,葬于皇陵。近的来说,河东地区,已有人为“四皇子”建祠立碑。
  世上再无四皇子,即使周成真的指出她就是四皇子,又有几人会相信呢?顶多会以为她是一个和四皇子容貌相似的姑娘,而周成是失职以后得了失心疯吧?
  三个月过去了,他们隐居在这太平县,过着最简单的生活。她有时候想,其实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她打算死遁时,身上带有不少银票,周成自己也有一些私房钱,够他们在太平县这么一个小地方生活了。
  他们赁的这处宅子并不大,也没有下人仆妇。周成主动承担了家务,将房屋内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且每日买菜煮饭,极为熟练。刚开始他手忙脚乱,连饭都煮不好,但他进步极快,不过是几个月的光景,就俨然一派名厨风范。现如今,连吃惯山珍海味的六姑娘都要夸一声他周成煮饭特别香。
  秦珩不想就这么懒懒地待着,她得找些事做。今天周成不在,她开始贴春联。谁知就这么一桩小事,还吓到了他。
  “你手里拿的什么?”她一眼看见了周成手里的绢花,红艳艳的。
  周成想起在门口的场景,脸色又是一黑:“邻居大娘送的绢花,给你的。”
  “哦,给我的?”秦珩眼中漾起了笑意,“挺新鲜啊。”她很喜欢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虽然这大红色的绢花并不符合她的审美。
  周成却道:“不能要,不好看。”怕程度不够,他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很丑。”
  秦珩笑容微敛:“是吗?我觉得还好啊。”
  周成沉默不语,看向六姑娘的眼神更加充满同情。从小当做男子养,没见过好东西。这种俗气的绢花都说好。看来,以后得多给六姑娘买些花戴。
  六姑娘生的美貌,虽然不作修饰也很美,可若是好生装扮,才真正算不辜负了这美貌。
  晚膳后,周成思考良久,终是提起了搬家一事:“咱们需得换一处所在。换个大一点的,再找几个丫鬟婆子,请些护院。那才像过日子……而且,这里待久了也不安全。”
  秦珩对前面的几条不大在意,听到后面“不安全”时,她眼皮一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我再去打点一番,等办了户籍,咱们就能安定下来了。”周成说这话时,不知是不是厅堂太热的缘故,他的脸颊竟然隐隐发烫。
  秦珩点头:“嗯,你看着办就好。”
  办户籍需要跟衙门打交道,周成是男子,身份比她要方便许多。
  她如今不再做男儿打扮,之前黄太医给她开的,要她声音嘶哑的药,她自然也就不再用了,月余光景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色,甜美悦耳。
  她做四皇子时习惯了刻意低声说话,此刻声音也不大,轻柔柔的一句“你看着办就好”,周成只觉得胸中豪气顿生,脸颊更烫了。他一定誓死保护好殿下。
  他深吸一口气,改了话题:“对了,我今日在街上看到官府的告示,说是三殿下得胜回朝。”
  秦珩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了笑意:“是吗?那真好。”
  沙场凶险,三皇兄平安归来,挺好的。只是,想到三皇兄,她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怅然。
  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见面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三皇兄此刻下了一道命令:追查周成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珣去找过杜子清。那个一脸书呆子气的杜侍郎原原本本说了那几日的事情。
  “四殿下执意要先回京,也没带几个侍卫。哦,对了,虎脊山是有土匪的,很厉害。据说到现在还没被剿灭。还有,四殿下担心下官的安危,把他那个姓周的侍卫留给了我。可是后来那姓周的侍卫也不见了……”
  秦珣耐着性子听着,越听越生疑。还是那句话,巧合多了,就像是有预谋的了。他不信胆小的四弟会想着舍弃侍卫。这中间肯定有阴谋。他要知道真相。
  他此次回京后,大皇兄秦琚来找过他多次。先时是叙兄弟情意,问他在边关如何如何,再后来开始慨叹四皇弟。
  “可怜四弟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
  秦珣面无表情,任大皇兄感叹。他竟不知道,大皇兄何时和四弟关系这般亲近了。
  “我听说当初三弟去边关时,托太子照顾四弟。可惜……”
  秦珣黑眸沉了沉,他知道大皇兄的来意了。他只淡淡应了一句:“四弟命不好……”
  “难道三弟就不觉得四弟之死有蹊跷吗?”大皇子正色道,“为什么偏偏是四弟提前回京?为什么偏巧就在荆棘崖出了意外?为什么事后太子要为贾四张等人求情,说主要是因为虎脊山的匪盗?而虎脊山的匪盗偏偏三个月都灭不了……”
  他一连串的“为什么”,到后来声音越拔越高,气势十足。
  秦珣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眸微眯,慢条斯理:“大皇兄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黑风骑现在还闲着待命。我该带着他们去虎脊山给四弟报仇才是。”
  他当然觉得四弟的死有蹊跷,但是大皇兄这般暗戳戳地想把罪责都推到太子身上,更让他反感。大皇兄认为太子让人生疑,那他还觉得有可能是老大做了这一切陷害太子呢。
  ——毕竟太子不管是出身还是为人,都没必要使这些下作手段。反而是大皇兄过去跟四弟有些龃龉。
  不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真相,并不是谁的推测。
  “诶?”大皇子一怔,这反应不对啊!太子有负所托,而且还极力替贾四张等人求情,老三不应该怀疑这中间有阴谋,从而对太子起二心吗?
  秦珣继续道:“三个月,连一群匪盗都治不了,这兵是该好好整整了。”
  大皇子还欲再劝,秦珣却摆了摆手:“皇兄稍待,我要去面见父皇。”
  不等大皇兄表态,他径直离去。
  正月里,三皇子秦珣向皇帝请命,想要去虎脊山剿匪:“父皇,虎脊山匪盗为祸已久,年前朝廷派人剿匪也以失败告终。儿臣不才,愿领三千黑风骑,荡平虎脊山,消灭匪患。”
  皇帝手里的酒杯微微一晃,心情有些微妙,哪有正月里就发兵的?皇帝咳了一声:“我儿刚从北疆回来,还未歇足,怎好再上战场?我朝又不是无人可用。”
  秦珣却道:“父皇,儿臣知道朝廷人才济济。只这虎脊山匪患是儿臣的一块心病。不荡平虎脊山,儿臣心中难安,还望父皇成全。”
  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
  皇帝心下一叹:“罢了,朕允了。出了正月,你就去吧。三千黑风骑可够?朕再与你拨些兵士吧!”
  秦珣也不拒绝:“儿臣谢父皇隆恩。”兵嘛,总是不嫌少的。
  皇帝挥挥手,令儿子上前,神情慈爱:“你们兄弟四人,如今折损了一个,只剩下三人。可一定要和睦相处。”
  “是。”
  皇帝又道:“我儿也不小了,心中自有主意,切莫因为旁人的话而移了本心。”
  老四死了,再也活转不过来了,皇帝现在最担心的是老三会因为老四之死与太子生出嫌隙。那就十分的不妙了。他给老三机会,是希望老三能成为太子的有力臂膀,将来辅佐太子。可不是给太子培养敌人的。
  秦珣点头:“是,儿子省得。”
  虎脊山是必须要去的,那些匪盗也没有存活在世上的必要。而且,他隐隐感觉到,他去了河东,去了虎脊山,会离真相更近。
  他不信四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第42章 线索
  周成办事一向很快; 他除夕刚同六姑娘商量要搬迁; 正月里就找好了新宅子。
  据他所说,新宅城东的胭脂巷。两进的宅子,不算大; 但胜在干净敞亮,又在城里。距离宅子不远,有三家胭脂铺,两家细米行,一家成衣店,热闹方便。
  秦珩听周成说着,自己拿着黛笔在纸上随手勾勒。对着周成满是殷切的脸; 她点了点头:“嗯,你看着好就行; 不用考虑银钱方面的事情。”
  她自己有银钱; 而且她也不想坐吃山空。等过一段时日; 她要找些事情做。
  六姑娘如此信赖; 周成心中更生豪气; 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姑娘放心,交给我就好。”
  他提前将一切事宜处理好,在二月初二,便同六姑娘一起搬进了新宅院。
  搬了新家; 秦珩又添了几身新衣,两身冬装,两身春衫; 又添些头饰,胭脂水粉等。
  做了十多年男子,初初换成女儿装,她欢喜而又新鲜。漂亮的衣衫,亮眼的首饰,她都极喜欢,但是真穿戴在她身上,她又感到不自在。
  她有时涂上口脂,对镜自照,自己都觉得别扭,便又匆匆洗了去。
  秦珩惊讶地发现,不止是她,周成的装扮也发生了变化。
  她记忆中的周成,永远都是朴素的衣衫,在城西那段时日,他更是卯足了劲儿往老里装扮,涂黑面颊,点上麻点,再黏假须。
  怎么一搬家,周成跟换了个人一样?衣衫开始出现了雨过天青色、湖蓝色、墨绿色,面颊也不涂黑了,麻点也不点了……当然,他仍然掩饰相貌,只是不再刻意往老里打扮。
  她觉得奇怪,不由问道:“周成,你近来怎么这样打扮?”
  是确定了他们现下很安全?还是有别的意思?
  没想到一句话,周成就红了脸,他吭吭哧哧,半晌方道:“我今年二十一……”
  不是老头子,更不是你爹!
  秦珩愣了愣,有些莫名其妙。二十一?什么意思?该娶妻了?她忽然想起一事,严肃了面容,认真道:“周成,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姑娘,你问。”
  “你家中可有妻小?”秦珩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她之前从没想过这方面,若是周成有妻小,陪她隐姓埋名,那她罪过就大了。
  最开始她是想着有了机会就甩开周成的,自然不曾认真想过周成的情况。再后来,周成对她忠诚而又细致,她也接受了他留在她身边,陪着她,保护她的事实。
  不过她只想着暗卫都无父无母,周成又自愿跟随她,保护她,竟没想过他是否有妻小。
  周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秦珩松一口气,还好。
  “我怎么可能就娶妻生子了?”他当初奉命去保护还是四殿下的六姑娘时,也才十九啊。他们做暗卫的,又有几个成亲早的?
  秦珩笑吟吟地看着他,没让人家夫妻分离,骨肉相隔就好。等过两年,周成自会娶妻生子。
  六姑娘问他这个干什么?而且得知他未曾娶妻,她还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难道说,莫非……他心中一凛,不敢再想下去。
  别人不知道六姑娘是谁,他可是很清楚。那是金枝玉叶啊,不是寻常人能匹配得上的。但愿是他想多了。
  想到此事,他又不免发愁。六姑娘年前过完十五岁生辰,他们在宫外,一切从简,她连及笄礼都没有。他更是在她生辰过后数日才知道她生辰已过。
  今年她就是十六岁,若是在皇宫里,她身为公主,皇上皇后自然会为她挑选才俊作为她的夫婿,一世荣宠不断。
  而如今他们居于太平县,日常所见,均是平头百姓。难道还真让六姑娘将来嫁一个莽夫草草一生?
  那也太委屈她了。
  周成自己想想,都替她心酸。好好的金枝玉叶,竟沦落至此。
  没办法,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他周成只能拼尽全力地对她好了。
  周成不能日日窝在家里,他除了料理家务,还要进进出出,忙两人的身份户籍。不能当黑户,也不能当流民。平安县未必是个平安的所在,此地距离河东不远。难保不会有人火眼金睛认出他们。
  他倒也罢了,若是六姑娘的秘密暴露,那连累的可是不少人。
  他外出时,难免会听到一些消息。近来就又听说关于虎脊山匪盗的传言。去年九月里,“四殿下”殒命荆棘崖,皇帝闻讯后派人剿灭虎脊山匪盗,可惜出师不利,那群匪盗至今还在虎脊山附近为非作歹。
  周成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皇上又派人来剿匪。虽然不知道是何人领兵,但是很明显皇上对虎脊山匪盗极为痛恨。
  这样挺好,帮百姓消除祸害。
  秦珣并未直接去攻打虎脊山,而是绕路先到了河东。攻打之前,总得了解情况,知己知彼,才能胜利。
  接待他的仍是贾四张。不到半年,贾四张就瘦了一圈儿。原本挺起的肚子现在也小了一点。
  他拜见这位三殿下时,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唯恐一不留神,就得罪了对方。
  ——不对,应该说是晋王殿下了。
  听说晋王刚从边关回来,身上杀气未褪,贾四张今日一见,暗暗感叹:果真是个冷面王爷。比起他,四殿下则要和善多了。
  想到四殿下,他心中更不安了。上回来个皇子,栽在了这里。这回又来一个,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秦珣扫了贾四张一眼,原来这就是贾四张了。
  四弟在给太子的信里夸赞过此人,太子也为他求情。是以四弟出事后,他不但性命无损,乌纱帽也还好好的。
  这贾四张也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
  “本王需要了解一下虎脊山的情况。”秦珣放下茶杯,声音不大。
  贾四张大气也不敢出,思忖着措辞:“回殿下,这虎脊山由来已久,易守难攻。那伙匪盗占据山头已有数年,过往商客遭殃,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它没在河东境内,只是离河东近了一些……”
  秦珣眼皮一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贾四张身子一颤,连忙改口:“不管如何,河东官民定会配合朝廷,剿灭匪盗,还百姓一片青天!”
  秦珣这才点了点头。其实虎脊山的一些情况他也了解过,但是他还是选择到河东走这一遭,他想见一见这个贾四张。
  至于虎脊山匪盗,那是非剿灭不可了。
  虎脊山强人不少,但是自从官府围剿以后,日子就开始过得不那么如意了。本地百姓知道要绕道走,远方的商客又不是天天都有。要保证山寨的长远发展,并不容易。
  这日午后,下山劫掠的几个强人,在山下看到了一个商队。这商队共有十来个人,赶着八辆车,车上全都盛满了货物。
  几个强人对视一眼,均心中暗喜:这是来了肥羊啊,万万不能放过!
  他们举着兵刃,从隐藏的树上一跃而下,喝道:“放下财物,爷爷饶你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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