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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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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萝愣了愣,“延陵大人?那郡主您方才出去——”
    想到之前的事,褚浔阳的心里就一阵的不自在,可是也不能告诉青萝她最后是一不小心落荒而逃而把正事给忘了吧?
    “叫你去你就去,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定了定神,褚浔阳不悦道。
    青萝见她的神色凝重,当即也不敢耽搁,连忙领命去了。
    褚浔阳进屋寻了个手炉,又让青藤准备了些银两带着,然后便出了门,和褚琪枫一起乘车出府。
    走的是和平时一样的路线,一路上褚浔阳都神色如常的和褚琪枫说说笑笑,询问他一些他在军中的见闻,马车里时时便有咯咯的笑声传来,其乐融融。
    到了城门附近的福来居门前,褚琪枫就命令停车,将褚浔阳放下,他自己也换了马,临走又很不放心的嘱咐道:“今天出门的晚,我可能要天黑才回——”
    “知道了,我就在这里等着!”褚浔阳道,挥手与他作别。
    褚琪枫又是无奈的摇头一笑,继而带着蒋六一行打马离去。
    褚浔阳一直站在福来居的门口目送他出城,蒋六几次回头看过来,再去偷瞄身边褚琪枫的神色都是欲言又止,直至被褚琪枫发现了异样看过来。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褚琪枫不悦皱眉。
    蒋六很是迟疑了一下,才似是下定了决心道,“郡王爷,属下听闻郡主近来好像是和太医院新晋的一位副使,延陵大人有些往来。”
    他仔细斟酌着用词,让自己这番话听起来委婉一些。
    褚琪枫闻言却是突然冷了脸,瞳孔猛地收缩带了明显的冷意扫射过来,看的蒋六心里一惊,慌忙垂下头去。
    “不懂得自己的本分规矩吗?”褚琪枫道,语气冰冷,完全不似他平日里那般温文平和的模样,“谁给你的胆子,敢去查浔阳?”
    “属下知罪!”蒋六吓了一跳,连忙道,看是转念一想终究还是不放心,再度迟疑着开口道,“只是——那位延陵大人的来历似乎很有些奇怪。”
    褚琪枫面上却无多少改变,只道:“浔阳的事,以后不准再提,也不准插手,她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不是他心里就有这么放心,而是褚易安都明显没有插手这事儿的打算,他就更没有怀疑的必要了。
    蒋六见他的脸色实在不好,便是悻悻的垂了头,使劲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褚琪枫一路打马前行,忽而便是微不可察的略一闭目,同时——
    “延陵君”三个字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记得,之前在楚州军营的那晚褚浔阳曾似是无意的问过他“南华国中勋贵之家可是有复姓延陵的?”
    难道——
    便是为了这个人?
    这边褚浔阳在福来居的门口静默的站了许久,直至褚琪枫那一队人马在视野里消失才转身走了进去。
    青藤要了一个位置僻静的雅间,就等在楼下大堂,褚浔阳自己进了二楼的房间。
    彼时延陵君人还未到,褚浔阳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的桌旁,从腰际摸出那夜她从苏府门前抢来的金叶子,在指间一遍一遍的摩挲,眸子里的光芒却是沉静的敛起,再不复往日里嬉笑怒骂那般开朗明媚的模样。
    这叶片明显是得能工巧匠巧手打造,做的十分精致,薄薄的一片,甚至于比普通的真树叶还要轻薄三分,这么悬空对着阳光,那些暖暖的光线几乎就可以穿透这叶面透出来。
    同样的金叶子,前世的时候褚浔阳也见过,并且知道——
    它独属于一个人!
    不!
    或者更切确的说,这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
    苏卿水!
    前世时候如雷贯耳的卿水公子,和她明争暗斗小半辈子,却终是没能得机会见上一面的冤家死敌!
    这辈子再遇上,却不知道又会是个什么境况。
    褚浔阳的思绪慢慢飘远,细细将脑中有关过往的记忆都捋了一遍。
    苏卿水,一个仿佛是从天而降,突然发迹的少年将军。短短三年时间,先是从北疆对峙关外铁骑奇兵的战场上脱颖而出,以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割下被誉为史上最悍勇的铁骑军六千将士头颅,将那些觊觎中原土地的北疆人远远逼退挡在关外。随后转战东边沿海,和诡诈残暴的海寇斗智斗勇,用了两年时间,将通南彻北整个海岸线上为祸渔民百姓的海寇打的毫无招架之力,最后全部夹着尾巴缩到了一处荒芜海岛上避难。并且经过这两年时间的渗透,将本该是属于长顺王府苏家掌握的十万水军尽数收拢在侧,成为整个西越王朝风头最盛的少年将军。
    那时候坊间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以女子之身驻守边境,隔断南华人侵袭的浔阳郡主和少年成名,肃清海口造福乡里的卿水公子。
    那时候他和褚浔阳一个在东一个在南,又是经年不会回朝一次,彼此间全无交集,但也许是出于惺惺相惜的感情,褚浔阳曾经特意叫人搜集了有关这人的资料仔细的研究过他所经历的大小战役,最后得出的结论——
    那人的确是个当之无愧的军事奇才。
    当然,后来事情演变下来,或者更确切的说他是个玩弄阴谋的高手也不为过。
    因为占了北疆的战功又拿下水军军权之后,这人似是野心膨胀,也或者只是想要再换个领域发展,以便于证明他在军事上不分地域的卓绝能力,随后就将视线移向她驻守的楚州大营,几次上书,以她主持战事并无明显进展为由,自请代之。
    楚州的兵权对东宫而言意义重大,她自是不会放手,所以两人虽然从未正式见面,但是相隔千里却是明里暗里数次交锋,听见彼此的姓名就如临大敌,一直斗的不可开交。
    他花样百出,一心想要迫她下位。
    她反手乾坤,就是挡着他的路不叫他如愿以偿。
    那时候,苏卿水对于楚州那里的兵权可是有着相当的执着呢!
    如果就只是心高气傲为了争这一口气也还罢了,但如果他是冲着那里的位置和作用去的——
    那里可是西越和南华的边境,守护帝国门户最重要的一处所在!
    许是上辈子和那位只闻名未见面卿水公子斗的太凶狠了些,如今突然间又遇上,褚浔阳心里想要对他不去防备都难,谁知道这辈子他又是怎么个想法,若是还要死咬着楚州的兵权不放,对褚琪枫而言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想起这个人,褚浔阳倒是真有几分头疼,正在失神的时候,外面就有轻缓的脚步声传来,片刻之后延陵君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彼时褚浔阳正坐在窗前,对着屋外阳光拈着那金叶子百思不解的看。
    延陵君看见她时,这次倒是难得第一次没把视线胶着在她脸上,而是神色一闪,先是从她手中金叶子上掠过去一眼。
    他合了门进去,随后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事?”
    “嗯,想请你帮个忙!”褚浔阳道,语气玩味而带了几分调侃之意道,“你的保密措施做的好,想必探查消息的渠道也不能差了。”
    延陵君的目光又往她手中把玩的金叶子上扫了一眼,然后走到她对面一撩袍角坐下去,面上依旧淡淡含笑道:“所以呢?”
    “所以——”褚浔阳笑着,手指模仿着那夜瞧见苏逸手持金叶子威胁苏霖时候动作,两指夹着那叶片缓缓往延陵君面前一送,一字一顿道,“我想请你——帮我去查——这个人!”
    
    第081章 悬梁了?
    
    延陵君手下正在给自己斟茶的动作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顿,随即便又马上恢复如常。
    “怎么?”他抬眸看过来,神色如常。
    “就是好奇!”褚浔阳撇撇嘴,手里把玩着那片金叶子,“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做的事情更是反常,实在是发人深省呐!”
    延陵君听着她的话里有话,忍不住抿唇一笑,“你怀疑他什么?”
    “也由不得我不怀疑,他会赶在那个时机恰巧到苏府阻止苏霖退亲,分明就是提前算计好的。”褚浔阳道,眨眨眼,隔着桌子望定了他。
    许是心虚的缘故,延陵君被她这样盯着,心里突然有点毛毛的,不过他却还是竭力维持镇定,不叫自己的情绪外露,只就微微含笑看着她。
    褚浔阳将手里金叶子往他面前一扔,然后直接一撤手靠在了身后椅背上,扭头去看着外面灿烂明媚的天色,神色之间却是一片冷然凝重的慢慢开口。
    “他是长顺王府苏家的人!”褚浔阳道,没有任何的试探好犹豫,是完全笃定的语气。
    延陵君没有接话,她也没在意,只就继续说道:“他要保护苏家,就不可能没有合理的原因,这几天我翻过长顺王府苏家的资料,现在的长顺王苏杭虽然也是苏瑾让的嫡出儿子,但他不是长子。苏家的长子苏淮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他身下却留了两脉香火,也就是苏家的二少爷苏逸和三少爷苏琦,当时苏瑾让已然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大房,并且亲自抚养了这两个孩子。因为此事,我也特意去找父亲求证过,当年苏瑾让的确是有上书请封过幼孙苏琦为世子,承袭爵位。据说那个孩子十分聪慧,又有过目不忘之能,早早就被苏瑾让内定为长顺王府的下一任继承人,但是因为他不是长孙,陛下便将此事暂时压下,说是容后几年再议。但是两年后,也就是我朝光帝三年,那个孩子却意外重病夭折了。许是心灰意冷,苏瑾让这才上书将爵位传给了自己的次子苏杭。”
    苏霖是苏家二房的嫡长子,而苏皖是她的亲妹妹,这些在朝中都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苏淮既然身死,那么苏家的爵位落到二房也是顺理成章的,只是这里面却意外夹了一段隐情——
    那就是,老长顺王苏瑾让曾经请封了大房幼子为继承人。
    不过因为消息没有发范围扩散,后面也就跟着不了了之了。
    这段往事褚浔阳说的缓慢而庄重,而延陵君也是默默品茶,神色沉静而温和的听着,并不打断她。
    褚浔阳的思绪有些飘远,目光却是一直落在窗外没有收回来的,停顿片刻才又继续说道:“许是因为对那孩子实在是抱了太大的希望,苏琦夭折之后苏瑾让就跟着病倒了,缠绵病榻两月之后也跟着撒手人寰。于是刚刚被封世子的苏杭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二代长顺王,苏霖也依例被册封为是长顺王世子。”
    延陵君对此始终不予评断。
    关于苏逸的事,他都知道,一侧是故交挚友,一侧是她——
    他不想对她有任何一个字的隐瞒,为难之下,便只就保持沉默做一个看客听众罢了。
    褚浔阳也终是察觉他的反常,从窗外收回视线看过去,一挑眉,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延陵君被她盯的心神一紧,不得已,这才似是怅惘的微微一叹道:“据说那位老长顺王当初已经风烛残年,沙场上又落了一身的毛病,爱孙突然去世,他受不得这个打击也是正常。苏杭那人,虽然较之苏霖有些心机谋算,但要说到弑父杀亲?这干系就未免有些大了!”
    如果说是苏杭为了爵位而做了什么事,其实也并不奇怪,只是那苏瑾让的风评很高,处事的手腕又素闻狠辣,就目前来看,苏杭还不至于能对自己的父亲下手。
    毕竟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又是发生在千里之外的南方,所有的线索都早就磨的一分不剩了,褚浔阳也懒得费心去琢磨,就只说自己知道的。
    她的眸子闪了闪,忽而便是撑着桌面起身,探身隔着那桌子凑近了延陵君面前,字字肯定道:“可是自那件事之后,苏家的二少爷苏逸就销声匿迹,再不曾在苏家大宅之内露过面了。这件事,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苏瑾让一死,苏家大房失去支撑没落是一定的,只是苏逸的去处却太奇怪了。
    仿佛只在一夜之间,苏家上下就只当这个人从不曾存在过,再没有一个人提及,对外就只说是他的身体不好,被送去外面的庄子上养病了。
    一个十几年来和苏家几乎是关系已断的名义上的长房嫡孙,现在他却出现在这里,以外人的身份干涉了苏家的事?
    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
    谁信?
    褚浔阳的目光雪亮清澈,这样居高临下的逼视下来,虽然没有逼宫的意思,也还是让延陵君深觉不自在。
    “咳——”他轻咳一声,略带闪躲的稍稍往旁边移开视线,然后握了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旁边挨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心里飞快的想了想道,“他怀疑他也是对的,毕竟一脉同宗,他也是冠以苏姓的,届时苏家若有什么闪失,他也在遭殃之列。”
    “他不去和苏霖私底下交涉此事,那是不是就可以说明,他和苏家现在的掌舵之人是有隔阂的?”褚浔阳的思绪微微一转,却是问道。
    苏逸的底他不能掀,所以有关这方面的话题延陵君就只能轻巧的回避,道:“这么一来,你是担心他会出手阻挠褚琪炎的计划?”
    “难道不会吗?”褚浔阳却是不答反问,“他能做第一次,就自然也能做第二次!”
    延陵君的眉头皱了下。
    有关褚琪炎对苏家的算计,褚浔阳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如果苏逸一定要横插一杠子——
    这丫头保不准就会出什么招呢!
    延陵君忽而觉得他这十几年间还从曾这般悠游寡断,为了这么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这样的左右为难过。
    斟酌了一下,他开口:“你的意思呢?阻止他?”
    褚琪炎和苏霖兄的阴招摆在明面上,现在却是褚浔阳和苏逸还要在暗中再来一局么?
    延陵君隐隐有些头大。
    褚浔阳夺了他手里的杯子,捧在手中反复的观摩着上面素色的青花,过了一会儿才一撇嘴道,“相对而言,我反而觉得送他个人情会更实惠一些。”
    延陵君一愣,一时竟是有点没能跟上她思维跳跃的节奏。
    褚浔阳眯了眼,又捡起桌上的金叶子,眼底闪烁的光影狡黠,“他既然不明着去找苏霖筹谋,就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有算不清的旧账,他要保的——实际上就只是长顺王府吧?刚刚好,我对苏霖那两兄妹也没什么好感,将来长顺王府若是换了这位二少爷当家,或许我也有利可图!”
    因为事关整个东宫将来的前途命运,所以褚浔阳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很慎重,这一次她却是连和苏逸正面打一次交道都没有就先定了这样的主意,相对而言——
    这个决定,就未免草率了!
    延陵君面色狐疑的深深看她一眼。
    褚浔阳露出一笑,忙是岔开话题道:“父亲和我二哥那里最近都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忙,我也不想再给他们添乱,这件事还是你想办法帮我查一查吧,最起码让我知道这位二少爷手上有多少筹码,值不值得我在他身上下注赌一把呢!”
    苏逸和现在的苏家势不两立,她已经可以笃定,这苏逸是有将帅之才,可前世的时候他却是一直隐居幕后,甚至是推波助澜,眼睁睁看着长顺王府因为海域沿线作战不利而被收了兵权,然后一反手又将那部分兵权拢入自己手中掌控。他那分明就是针对苏杭父子在夺权施压,将苏家的权柄先收归几手,褚沛当政的时候他也许就只能蛰伏,可是皇帝却已年迈,用不了三五载,待到新皇登基之后,他再凭借身上赫赫战功,想要挤下苏氏父子上位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诚然,这样的理由,她却是不能对延陵君讲的。
    好在延陵君也没再追问,只就略一思忖道:“好吧,过几日我会给你消息。”
    “嗯!”褚浔阳点头,感激一笑,“那我等你的消息!”
    抛开了这个话题,延陵君的心情也瞬间轻松不少,他抬眸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再看褚浔阳,见她还穿着上午见面时候的那身衣裳,忽而想起了什么,道,“你回去就直接出来了?”
    “嗯!”褚浔阳不甚在意的喝了口茶,“本来是要和我二哥去慈修庵的,今天实在不想去,我就在这里等他了!”
    她对方氏的态度,延陵君也一直都有些摸不透,按理说就算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冷淡,到底也是亲母女,可是提起那个女人,褚浔阳却是从内到外都是真的淡然,半点失落伤感的情绪都没有。
    延陵君看她这个样子,却也不想再去深究,只是皱了眉头道:“你午膳没用?”
    褚浔阳捧着杯子一愣,这才想起这茬儿。
    延陵君见她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料中了,神色之间便又多了几分无奈,冲门外唤了声:“来人!”
    他没有直接叫映紫,推门进来的是映紫和青萝两个。
    延陵君直接便对青萝吩咐道:“去厨房看看,你家主子喜欢吃什么,让他们赶快准备了送上来!”
    青萝原是为了他这硬邦邦的命令语气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吩咐的话,就连忙应声去了。
    不多时两个丫头就端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上来。
    褚浔阳也不客气,提了筷子就兀自专心用饭,延陵君在旁边看着,他自己没吃,只瞧着她感兴趣的菜替她夹一些在面前的小碟子里,动作依旧从容优雅赏心悦目,叫人挑不出半点的瑕疵来。
    褚浔阳只吃了五分饱就已经放下碗筷。
    延陵君看一眼她剩下的半碗饭就又皱了眉头,然后不等他追问褚浔阳已经主动解释道:“再有个把时辰就该回府用晚膳了。”
    褚易安总爱在饭桌上盯着她,哪一顿吃的少了,他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那眉头皱的却是让褚浔阳看了自己都觉得尴尬。
    延陵君闻言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叫人进来把桌子撤了。
    又坐了一会儿,外面浅绿就匆匆赶了来,说是宫里荣妃娘娘突然急症,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帝宣了延陵君马上入宫。
    “你有事就先走吧!”褚浔阳道。
    延陵君看了眼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却是有些不放心:“我把映紫留在这里给你!”
    “不用。”褚浔阳连忙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一会儿我二哥要过来,我还得向他解释,我这有青萝在,而且也不会出什么事。”
    “那好吧!”延陵君想了下,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忽而想起了什么,就唤了映紫一声:“映紫!”
    映紫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翠色的荷包双手送到褚浔阳面前:“这是上回四郡主遗失的东西,里头的东西已经代为清理干净了。”
    “你不提我今天又得要忘了这事儿了,”褚浔阳对延陵君扬眉一笑,“还有那天的事,怎么都该正式跟你道声谢的。”
    延陵君不喜欢她跟自己客套,但是这会儿不光不经意的一瞥瞧见她抓在手里的荷包,却是忽而起来几分心思,莞尔一笑道:“都说是大恩不言谢,你倒是也不妨想想,到底该是拿什么来谢我的!”
    眼见着天色不早,他也不能多留,言罢就带着两名婢女先行离开。
    褚浔阳倒也没将他这话当回事,将那荷包收进了袖子里。
    褚琪枫是入夜时分才从城外匆匆赶了回来,褚浔阳远远的看见他的马车进城就提前迎出去在大门口等着,和他一起乘车回府。
    褚易安这日有应酬,晚膳是褚浔阳和褚琪枫一起在锦画堂用的。
    因为是晚上,亲兄妹也要避讳,褚琪枫只坐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次日一早又算着褚浔阳起床的时辰过来,兄妹两个互相喂招练了半个时辰的剑,然后沐浴更衣又一起用了早膳。
    饭后坐着喝茶的时候,褚琪枫偶然瞧见褚浔阳落在美人榻上的一个花绷子,不觉的笑了笑道:“我就说今天跟你练剑的时候怎么觉得你有些生疏了,这好端端的倒是把性子给改了!”
    “哪有?是哥哥你的剑法又精湛了嗯!”褚浔阳翻了个白眼,随手捡起那花绷子又扔下。
    她的剑法的生疏了,那是因为空白了六年没练,这会儿是怎么都不适应了。
    兄妹两个闲聊了一会儿,就有丫鬟进来禀报说大夫人到访。
    褚浔阳略有几分意外:“请大夫人进来吧!”
    那丫鬟闻声去了。
    褚琪枫也搁下茶碗起身,“那我就先走了,先去处理一点事情,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好!”褚浔阳也不挽留,送他到门口,刚好迎着外面如沫扶着大夫人的手进来。
    “郡王爷!”见到褚琪枫,大夫人便有些不意思的上前行了礼,笑道,“要早知道郡王爷在这里,我便晚些时候再过来了。”
    “没关系,我也是和浔阳闲谈了两句,本来也是要走了。”褚琪枫道,略一颔首就先行大步离开。
    褚浔阳转身让大夫人让进屋子里,又吩咐了丫头看茶。
    大夫人的为人低调,这些年一直都窝在自己的雅庭居里,很少出门,这么公然登门拜访褚浔阳也是第一次。
    “大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褚浔阳问道。
    “哦,昨儿个晚上我就该过来的,不过想着别是打扰了你休息,才等了今天。”大夫人道,面色感激,“前段时间宁儿的事,一直都不得机会正式的跟郡主道谢,还请郡主不要见怪。”
    “大夫人不必客气,我与四妹妹是亲姐妹,当时拉她一把也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承不起大夫人你这样的情。”褚浔阳道,侧目对青藤使了个眼色。
    青藤转身进了里间,不多时就捧了个荷包出来,递给大夫人。
    “这是四妹妹贴身的东西,大夫人既然来了,就带回去给她吧,也省的我再跑一趟了。”褚浔阳道,微微一笑。
    大夫人接了那荷包,捏在手里又是忍不住一阵后怕,然后飞快的定了定神,“好,回头我转交给她。”
    褚浔阳一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紧接着就是话锋一转:“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夫人今日过来寻我,当是不止为了道谢一事吧?”
    “什么都瞒不过郡主!”大夫人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道,“是关于府里的事情,如今殿下已经免了对侧妃娘娘的责罚,她人也回来了,之前放到我手里的事物我是想着该是交还过去比较妥当。这几日殿下又忙,我想先问问郡主的意思。”
    雷侧妃的位份在那摆着,之前她被关着也还罢了,如今放了出来,如果管家权还是握在大夫人的手里,难免惹人非议,这对褚易安的名声也不好。
    褚浔阳可不觉得大夫人会忌惮雷侧妃,她会提出将权限交回去,应当还是顾虑着在外的名声。
    褚浔阳笑了笑,不甚在意的抿了口茶,道:“马上就年关了,这些事情交接起来也麻烦,我看这两个月大夫人管着这些倒也顺手,既然父亲都没说什么,你也不必着急。”
    “可是侧妃娘娘那里——”大夫人还是觉得有欠妥当。
    “她最近不是还要忙着教导五妹妹的规矩么?有什么会比多传授女儿一点安身立命的东西更重要的?”褚浔阳已经微笑打断她的话,顿了下,就更是意味深长道,“四妹妹的婚事年后就定了,想必大夫人也想让她嫁的体面一些!”
    大夫人一愣,倒是有些始料未及的猛地抬头朝褚浔阳看去。
    褚浔阳却全然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大姐的事情当初办的不体面,自是不能同日而语,年后便要操持四妹妹的婚事了,这事儿要是交到别人手里,大夫人只怕也未必放心?所以本宫以为,你倒是不妨能者多劳,为着府上再多操劳一阵。”
    褚月宁的婚事已经定了,婚期也有了初步估算,应该就在来年五月。
    对大夫人而言,没有什么会比她自己的女儿更重要的。
    当年褚月瑶是自己做了丑事惹了褚易安的不快,无论是假装还是婚礼都是将就着来的,现在轮到自己的女儿,大夫人也着实是不想被这条先例压着而委屈了褚月宁。
    褚浔阳这话,不动声色,却是掐住了她的七寸了。
    大夫人看着她,不动声色间眼中神色已经变了数次,最后便是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却是如常道:“是,宁儿的婚事还我自己操持起来会比较放心些,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推辞了。”
    “那就要多辛苦大夫人了。”褚浔阳淡淡一笑。
    “不敢!”大夫人道,又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告辞。
    褚浔阳坐着没动,只差了青萝去送。
    青藤走过来收拾说上茶盏,一边回头去看院子里大夫人的背影道:“郡主您这是要大夫人去和雷侧妃斗法吗?”
    雷侧妃才刚出来就已经把大夫人给恨上了,只是褚月妍又惹了褚易安,她也不敢离开去触霉头。如果大夫人这就把手里掌管的权限交出来,两边也就息事宁人了。
    “有的女人,太过与世无争也未尝就是件好事。”褚浔阳道,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唇角笑意清浅,“以大夫人的手段,要压制住雷氏根本就易如反掌,我也懒得再和那些女人去纠缠不休了,索性便让她去吧,只要她肯出力,雷氏那里就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青藤吐了吐舌头,“这样一来,大夫人别是要记恨您呢!”
    “怎么会?她是个聪明人!”褚浔阳摇头一笑,整理好衣裙起身往里屋走,经过那张睡榻旁边,就又弯身顺手捡了上面的花绷子拿着,“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算的,本宫只是为她提供了一个便利罢了,她若真就这么是非不分,也没有她安安稳稳活到今天的日子。”
    青藤对于大夫人其实也无多少防备,听褚浔阳说的也在理,遂也就没再多言。
    这边回雅庭轩的路上,待到行至无人处,如沫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小姐,您分明知道浔阳郡主这是要借力打力,要利用您去对付雷侧妃的,就这样应承下来,怕是会有后患吧?”
    如沫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所以现在在称呼上也还保持着以前的习惯。
    大夫人脚下步子缓慢的往前走,闻言便是苦涩一笑:“别说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话,这本就是我愿意的,就算她不给我行这个方便,宁儿的婚事那里我自己也要想法子避开那女人的手的,现在非但不能说是她利用了我,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我要承她的情。”
    如沫想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雷侧妃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小姐您隐忍这么多年不容易,如今难道真要就这么——”
    “别说了!”大夫人轻轻的打算她的话,眉目之间依旧是一片安定祥和的神色,“自从当初决定嫁给他,我就没想过在这后院里能够一直的置身事外,何况现在还是为了宁儿,就这样吧!”
    大夫人的脾气,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
    如沫见她依然定了心意,也就没再多言。
    而这天的早朝过后,宫里各方面就散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出来——
    皇帝的新宠荣妃娘娘被诊出了喜脉。
    皇帝年岁已高,这十余年间后宫已经极少传出喜讯,即使偶有妃子怀孕的,也都是以小产或者夭折而告终的。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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