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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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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产?”风乾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孩子没了?”
    “是!王妃才刚有孕一月有余,胎象本来就还没稳固。”那大夫说道,隐隐垂下眼睛,有些讳莫如深。
    不过风乾这会儿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他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神色间那点心虚的表情。
    “那会儿在礼堂里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小产了?”风乾问道,声音阴冷的很有几分骇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四王妃身边的婢女赶忙跪下去,“本来王妃的确是好好的,从礼堂那边回来,还在这里陪着华侧妃和几位夫人坐了一会儿,后来女宾席那边要开宴了,王妃要过去主持,从这里走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可是才出门拐上右边的回廊,突然就说肚子痛,而且——而且当场就见红了!”
    提及当时的场面,这婢女还是心有余悸的哽咽起来,“奴婢赶紧就去找大夫,可是大夫过来的时候,娘娘就已经出了好多的血,好吓人的!”
    突然小产,还这样的来势汹汹?
    这事情,不用问就透着诡异。
    风乾的目光一冷,床榻这边,延陵君一面手下动作不停的给四王妃施针,一面随口道:“王妃的脉象显示,是被人一次性灌下了分量不轻的大寒之物,刚好她怀孕初期,胎象不稳,刺激之下会小产是一定的!”
    真是有人做了手脚,并且还可以称之为明目张胆!
    这还了得?
    四王妃遇险,甚至是失去一个孩子,这都姑且不论,只就在他大喜的日子里,有人这样有恃无恐的打了他的脸,就已经够叫风乾难堪的了。
    “王妃今天都吃了什么?”风乾的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灰,再开口的时候就咬牙切齿,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将什么人给撕碎了一样。
    “王妃这几天吐的利害,一直没什么胃口,早膳就用了一点儿,吃了一点粥,然后为了招呼客人,一直都忙的脚不沾地,一直——是到了华侧妃这里,才得空喝了两口茶的!”婢女被他吓的瑟瑟一抖,回忆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如果四王妃是在饮食里被人下了重药,那中间隔着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显然不可能是她的早膳上出了问题。
    婢女的话音才落,院子里的华思媛就是面色一白,直接跪了下去。
    风乾自然也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同时缓缓回头看过去。
    “殿下,妾身什么也不知道,您——您不会是怀疑妾身吧?”华思媛道,声音柔柔弱弱的,隐隐的还带着哭腔和颤抖,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是啊四哥,今天是华侧妃的大喜日子,她就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又何至于非要在这个时候触自己的霉头呢?”三公主思忖着说道。
    这个时候的人,大多都迷信。
    既然华思媛已经嫁入了四王府,就算她真的嫌四王妃碍事,想要取而代之——
    来日方长,她又何必要今天当众做在人前?
    更何况四王妃有孕,这就是现成的弱点,真想要她死,以后慢慢寻找机会,让她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法子又不是没有,何必用了这么一剂让人一查就能验证出来的猛药呢?
    她是有谋害四王妃,害她小产的动机,但是——
    这些行为举止综合起来,又不像是他。
    这个时候,四王妃的婢女却是义愤填膺,大声道:“可是奴婢可以保证,从今天的早膳过后到现在,王妃除了在华侧妃这里喝茶之外,绝对没有在碰过别的东西!”
    “王爷!我没有!”华思媛立刻就是大声反驳,只一副委屈至深的模样,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乾冷着脸,不说话。
    刘氏眼见着主子受冤,咬牙上前一步,跪下去道:“王爷!娘娘出事那会儿,侧妃娘娘的盖头还没掀,一直都在新房里坐着,当时在场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人,王妃是在这里喝茶说了会儿话,可那茶水却是茶水房沏了之后一起送来的。其他几位夫人小姐全都没有事,怎么那么巧,偏就王妃的茶汤里就被动了手脚了?”
    “你——”四王妃的婢女脱口就还想反驳,但是转念回忆了一下,却是记起,当时丫头端上来的托盘一共放了四碗茶,还是她随手取了一碗给四王妃饮用的。
    如果四王妃真是在这里中招的,那对方的做法是不是就太冒险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会拿哪一碗的,万一她没拿下了药的那一碗,而叫旁人喝了,那要怎么办?
    这么想着,那婢女也突然就有了几分不确定,只道:“可是娘娘真的不曾碰过别的东西了!”
    真相到了这里,反而搁置不前了。
    风乾蓄满怒气的目光在双方之间一遍又一遍的审视,华思媛到底也是头次经历这样深宅之中的血腥事故,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道:“王爷,今天可是咱们的大喜之日,妾身既是嫁了您,那便是一心一意,难道这才第一天,您就要这样的怀疑我吗?”
    她才刚进门,在这王府之内全无根基,这就不择手段的害四王妃堕胎,的确牵强,何况四王妃本来就已经有了儿子了,肚子里的这个,没有有的,都影响不了她的地位,说是孤注一掷,好像完全没这个必要。
    风乾只冷着脸,不置可否。
    刘氏看在眼里,便是一咬牙道:“王爷,那会儿王妃刚走出去不多远就出了意外,如果您真要怀疑问题是出在这茶汤里的,那么——”
    她说着,便是霍的抬手一指屋子里,“当时娘娘和各位夫人用过的茶具还在,都没来得及收走,就请您叫人当场验证,也好给侧妃娘娘一个公道。”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各小方桌上参差不齐的放着七八个茶盏。
    “方才四弟妹出事的时候我没过去,一直在这屋子里,倒是没人动过这些茶盏的!”已经嫁为人妇的二公主轻声说道。
    “去看看!”风乾侧目,对那大夫使了个眼色。
    “是!王爷!”大夫转身过去,在婢女的指引下,先取了四王妃喝剩下的茶水查看,又依次去验别的茶盏。
    褚浔阳站在人群里,漫不经心的看过去。
    华思媛和那刘氏脸上表情,一个尽是委屈,一个只是愤怒,却是全然不见半点心虚和慌乱的。
    如果不是真的无辜,那就只能说明她们是准备充分,胸有成竹了。
    “公主,奴婢方才已经确认过了,这些茶盏,出事以后的确是没人动过。”青萝凑过来,小声道。
    二公主和四王妃之间,虽然关系不算亲厚,但也没仇,她犯不着和人里应外合来陷害,这样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本来也觉得可能是多疑了,但现在看来,还真是她们无疑了!”褚浔阳却是冷笑了一声,低头弹了弹不知道被谁挤皱了的袖口,“如果真是和他们华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这会儿华思媛和那个婆子至少也该防范着是有人要把脏水泼给她们,毕竟做这件事,她是最有立场的,可是瞧她们的表情,却是坦荡的过了头了,这就只能说明是她们提前准备充分,有十成十的把握,绝对不会叫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青萝是见惯了皇室里的明争暗斗的,却也难免震惊,“这才是她嫁过来的第一天,她就这样的迫不及待?”
    “凡事总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褚浔阳道,唇角似是带着一抹微笑,但是眼睛里却是冰凉一片道:“原来本宫对这华三小姐倒是有几分同情的,想着她是被华思悦算计了,也是身不由己,现在看来却是浪费同情心了,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已!”
    也许这个主意是冷氏出的,并且出面操纵,但只看华思媛的表现就知道,她绝对不可能全不知情。
    这么看来——
    这位华三小姐的心肝儿也是黑的够可以的了。
    “难道真是二公主替她们遮掩的吗?”青萝想了想,她却比较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不是!”褚浔阳摇头,“区区一个四王府的内斗而已,她犯不着掺和,华思媛这主仆二人的戏演的不错,等着看吧!”
    青萝抿了唇角,退后一小步,静默的站立。
    褚浔阳却是若有所思,忽而缓缓回头看向了三公主——
    四王妃被害小产,这已经不是件小事了,可她就是忍不住的多心——
    这位三公主狭隘狠毒,也是声名远播的,她会那么好心,帮着四王妃去请太后来帮忙撑腰?
    该不会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吧?
    那边屋子里,大夫已经将所有的茶碗都查验了一遍,甚至于连盘子里的点心也一一验过,最后就是一脸迷惑的表情道:“王爷,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了,茶汤和点心都很干净,没有沾染任何的秽物!”
    “没有?”风乾沉吟了一声,也分辨啊不出那声音是如释重负还是大失所望。
    “这不可能,我们娘娘就只碰过这里的茶水!”四王妃的婢女更是大声叫嚷出来。
    就算没有证据,她也认定了就是华思媛要害自家王妃的。
    那大夫也知道自己之前隐瞒了四王妃被人下药的事,这会儿说话的分量大打折扣,于是就老脸通红道:“荣大公子不是也在这里吗?王爷要信不过小的,届时请荣大公子帮忙再验证一遍就是了,这些茶点里面,绝对没有任何会损伤胎气的东西!”
    就延陵君方才的态度来看,他是不可能帮着凶手遮掩的,这大夫倒是没有说谎的必要。
    “王爷!妾身是清白的!”华思媛垂泪说道,一脸期期艾艾的表情。
    风乾看过去一眼,眼中晦暗的神色逐渐的便有了几分动摇,想着这毕竟是两人大婚的好日子,心里倒是有些愧疚,走过去,才要搀扶她起身,旁边的三公主却突然不冷不热道:“这就奇了怪了,一边有人说是四嫂就只喝了你的茶,一边却又查不出任何的问题,那四嫂沾上的脏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是啊!如果华思媛这里的饮食都全无问题,那四王妃吃下的寒凉之物又是从哪里来的?
    风乾想要弯身下去的动作突然就又顿住了。
    华思媛咬住嘴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恼怒的神情,突然一梗脖子,正色道:“王爷要真信不过妾身,那就干脆趁着现在写下一纸休书,将妾身送回丞相府好了。就因为王妃是妻我是妾,现在这里就个个都怀疑是我容不下王妃?如果真说是妻妾势不两立,怎么就没人说是王妃她度量狭小,容不下我,所以才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来陷害我的?”
    她这番话说的激愤,而且不无道理。
    刘氏听了,心头就是不由的一紧——
    她们最后的确是要把事情指引到这个方向上来的,但却不能自己亲口说出来,要旁敲侧击,让所有人自动的想到那种可能才好,否则——
    就实在是多了几分刻意!
    华思媛也太沉不住气了!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撑了。
    四王妃的婢女却是恼羞成怒,气的满面通红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的好听了,你是侧妃,这是王爷和王妃给你的体面,这要说起来,也就是个下贱的妾室罢了,你当自己的什么东西?说我家王妃陷害你?就你也配让我们王妃拿肚子里的小殿下来换吗?”
    她是四王妃的心腹,护主心切,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华思媛几时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震惊之余,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一时半刻竟然完全忘了反应。
    那婢女却已经爬到了风乾脚下,悲愤道:“王爷!咱们王妃是个什么心性您是知道的,她要真的容不下人,当时也就不会主动去和太后娘娘请旨,让您纳侧妃,现在这贱人才进门就害了小殿下不说,居然还倒打一耙,想要陷王妃于不义,您一定要要替王妃她主持公道啊!”
    但凡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有谁会为了害人就舍弃自己的亲骨肉的?更何况现在这个孩子还是在四王妃的肚子里的,她就是能狠下心来用一个胎儿灭掉华思媛这个母家强大的威胁——
    拿自己的身体来做局?这都不怎么靠谱!
    “王爷,公道自在人心,横竖大夫已经验过了,侧妃娘娘这里的茶汤没有问题,且不论王妃到底是因何小产的,这件事都肯定和侧妃娘娘没有关系的!”刘氏道,据理力争。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的大夫神情纠结的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跪下去道:“王爷,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风乾脱口道,不耐烦的斜睨他一眼。
    “这——”那大夫像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又回头看了眼里面卧房的方向,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道:“其实——就算是今天没有沾染到那脏东西,王妃的这一胎,恐怕也迟早都保不住的!”
    “你说什么?”风乾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的愣了一瞬。
    那大夫已然是下定了决心,再不迟疑的说道:“产下小世子之后,娘娘的身体没有马上调养好,留了点儿隐患,所以导致她这一胎的胎象极不稳固,其实前几次诊脉的时候小的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敢说!”
    如果四王妃的这个孩子,本来就注定保不住了,那她要拿胎儿来做文章,就又另当别论了。
    而且当着延陵君的面,大夫既然敢说,想必——
    也是真的!
    褚浔阳的微微沉吟,落在风乾面上的目光不觉的一深。
    四王妃的婢女已经尖锐的怒吼:“你胡说!这不可能!”
    “小的句句属实,荣大公子已经替王妃诊过脉了,王爷不信,大可以请他确认!”那大夫道,满面愧疚。
    里面延陵君刚好替四王妃施针完毕,整理着衣袍往外走,一转身,刚好迎上满院子惊疑不定的视线注目不已。
    
    第022章 趁火打劫,踹一脚!
    
    “荣烈,程大夫的话,可是真的?”风乾问道,满面的乌云密布。
    延陵君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随口反问道:“什么?”
    “他说王妃的胎象不稳——”风乾道,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四王妃的婢女心里又怒又气,却根本就没有她开口的余地,只能暗暗着急。
    “四殿下真是好生奇怪啊!”这本来也只是四王府的家务事,其他人都敬而远之,不想褚浔阳却突然冷讽的开口,走上前来道:“四王妃才刚小产,到这会儿都还昏迷不醒,您这为人夫君的,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先问问她人怎么样了吗?”
    四王妃嫁过来已经过有五年了,和风乾之间的关系,虽不说是又多恩爱,但是夫妻和睦,最起码——
    也是不曾有过什么大的矛盾的。
    按理说,风乾在意孩子更多一点儿,这无可厚非,但是四王妃的病情十分凶险,有目共睹,没人提及也就罢了,被褚浔阳这么不留情面的指出来,倒是显得风乾此人薄凉无情了。
    风乾的面色登时就又更显难看了几分。
    华思媛暗暗咬着下唇,心里一阵的紧张。
    旁边的刘氏更是着急不已,权衡之下便是用力的咬咬牙道:“如果王妃她真是作茧自缚,自导自演的想要用苦肉计来害人的,难道还要让王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能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算是帮着风乾铺了个台阶。
    褚浔阳的眉头隐约皱了一下,下一刻,刘氏跪在地上的身子就骤然被人提起,她自己都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人连着甩了四五个耳光,被打的眼冒金星,整个牙床都松了。
    青萝直接又将她丢回地上,也不等四王府的人发难,就抽出藏在腰带里的软剑,压在了刘氏的颈边。
    刘氏被打的七荤八素,本来正准备哀嚎,冷不丁的颈边一凉,立刻就被剪了舌头一样,医生也不敢吭了。
    “这是谁教给你的规矩?别的主子要怎样我不管,但是我家公主和驸马说话的时候,可从来还没有哪个狗胆包天的奴才敢随便掺言的,念你是初犯,这两巴掌先给你长长记性,再有下回,我直接削了你的舌头!”青萝冷面神一样的站着,说话间手腕略一翻转,就在刘氏颈边划开一道细小的伤口。
    刘氏几乎魂飞魄散,她跟着冷氏风光惯了,还是头次遭受这种待遇,但偏偏对方是个连皇帝都不愿意管的褚浔阳,她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
    华思媛跪在旁边,也跟着受了惊吓,脸色惨白如纸,只能更加用力的咬住下唇,勉强维持镇定,道:“王爷,奶娘她只是一时情急,见不得妾身被人欺负受冤枉,她并没有冲撞定国公主的意思!”
    她要替刘氏求情,却不找褚浔阳,而是迂回到了风乾那里去了。
    褚浔阳玩味的勾了下唇角,并没有不依不饶。
    今天延陵君和褚浔阳两个都是来四王府做客的客人,却是当着人家主人家的面亮了兵刃了。
    在场的命妇千金们,哪个也看不惯,却也都无话可说——
    谁都知道,这定国公主的娘家太强硬,崇明帝和风连晟都对她格外的纵容不加约束,她人在京城,本身就是个横着走的人物。
    虽说刘氏为了护主,情急之下说了那两句话不算什么,但从规矩上,她也的确是逾矩。
    风乾本来也是看不惯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喧宾夺主,但对方是褚浔阳——
    他也唯有忍了。
    深吸一口气,他重新正色看向了延陵君道:“荣烈,方才你给王妃把过脉了,程大夫说她独立的孩子压根就生不下来,此言可是属实!”
    延陵君就着婢女端进来的清水净了手,他倒是半分也不觉得为难,只就漫不经心的点头道:“的确!”
    顿了一下,又补充,“至多四个月,就算不受外物影响,也势必滑胎!”
    此言一出,华思媛和刘氏都是心思稍定。
    “不是的!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我家王妃明明什么都好,怎么就会保不住孩子呢?”四王妃的婢女惶惑不已的不住摇头。
    现在并不是四王妃失去一个孩子的问题,重要的是——
    有人要趁机泼脏水,还要栽四王妃一个构陷妾室的罪名下来。
    这一刻,她甚至都要怀疑,府里的大夫和延陵君都是串通一气,要陷四王妃于不义的。
    “居然真是这样?”华思媛呢喃了一句,突然就颓废的跪坐下去,不可思议道:“王妃她早知道孩子是保不住的,却还一定要说是在我这里出了问题,若不是大夫和荣大公子道出实情,王爷就真要以为是我要对您的子嗣不利了吧?”
    还没进门就先失宠,如果真是四王妃所为,那这一手也用的太狠了点儿。
    华思媛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当打精神,重新爬起来,对风乾道:“王爷,妾身是冤枉的,您要替妾身主持公道啊!”
    “你是说——是王妃自己做的,嫁祸于你?”风乾道,脸上表情阴沉沉的,看起来很不鲜明。
    “妾身不敢这么说!”华思媛小声说道,面上却是一副不胜委屈的模样,把眼睛垂的很低,怎么看都是一副可怜相,迟疑道:“只是之前王妃身边的人一口咬定王妃是在我的院子里误食了脏东西,大夫又证明是子虚乌有,如果不是王妃在这里饮用的茶汤里面出的问题,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当众给王妃下药了?”
    这样的事,任何外人都做不来,不言而喻——
    就只能是四王妃自己,趁人不备,吞食下去的。
    就目前的情况,不仅仅是风乾要往这方面想,就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也只能是这么认为。
    “没有!不是的!我家王妃不是这样的人,王爷,您不要听华侧妃的片面之词,王妃她才失了孩子,已经够伤心的了,您不能再把这样一个罪名栽给她,这是不叫她活了啊!”四王妃的婢女哭道。
    可是满院子的人,全都站着看热闹,又没有一个能压制住风乾的长辈出来主持公道。
    那婢女举目四望,顿时就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危机感。
    “姑娘这话说的未免牵强了。”这个时候,刘氏已经爬起来,重新跪在了华思媛的身边,一板一眼道:“你口口声声说是王妃冤枉,怎么不想,一旦今天大夫没有道出实情,被王妃娘娘一计得逞,侧妃娘娘毁的也是一辈子?”
    她说着,就义愤填膺的给风乾磕了个头道:“王爷!侧妃娘娘她初来乍到,咱们也不求扳倒了谁或是压制住谁,只是要一个公道罢了,为了不至于冤枉了王妃,也不叫旁人说王爷您不顾夫妻情分的徇私,奴婢恳请王爷,叫人去搜一搜,横竖王妃在侧妃娘娘这里的饮食都是干净的,如果真是她自己做的,总会有点蛛丝马迹留下来吧?”
    既然华思媛这里的茶汤里没查出问题,别人也不能强行掰开四王妃的嘴巴,喂她吃下去那些东西,那么不管怎样,这件事就和华思媛这里扯不上关系了。
    现在这便是要查四王妃的屋子,和她身边的人了。
    “王——”那婢女心里悲愤,想说什么的时候,风乾已经一挥手道:“叫人去王妃的屋子里看看,还有今天跟在她身边的人,逐个查!”
    “是!王爷!”问讯赶来的管家赶忙带人去了,又有婆子上来,当众把四王妃的婢女都扒了外衫搜查,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去四王妃院子里的人才回来。
    “如何?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件?”风乾问道。
    “回禀王爷,什么也没发现,王妃的屋子和婢女们的屋子里都查过了,没发现任何有损胎气的东西!”管家回道。
    华思媛那主仆两个步步诱导,绝对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一定会确保四王妃人赃并获。
    现在找不到东西,实在是抬不寻常了。
    褚浔阳的眸子狡黠一闪,立刻就心领神会,抬头看向里面安置四王妃的卧房,然后调高了眉毛,递给延陵君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延陵君的唇角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冲她眨了一下眼。
    果然——
    褚浔阳心中沉吟。
    而风乾这里却因为事情半途搁浅而再度沉默了下来。
    “王爷——”刘氏等了片刻,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要再度开口,不想话才出口,站在旁边看戏的延陵君已经洒然笑道:“王爷,既然要搜,就一定要搜查的彻底,四王妃周围,还有一个人没搜呢!”
    他和褚浔阳对任何人都敬而远之,但是这夫妻两个今天同时上蹿下跳掺合四王府的事,实属反常。
    众人面面相觑,揣测不已。
    而风乾已经反应过来,眉头皱的死紧的回头看向里面卧房的方向,“你是说——”
    “是啊!四王妃还没被搜身呢,保不准她就把藏那药的瓶子或是纸包什么的还留在身上呢!”延陵君道。
    他今天实在是过于殷勤了,并且——
    对四王妃落井下石实在过了分了。
    风乾见状,不知道为什么,却是突然犹豫了一瞬。
    华思媛却是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的,面有难色的轻声道:“按理说,是不该这样冒犯王妃的,但是为了证明王妃的清白,还是应该看一看的吧?省的日后王爷和王妃之间有嫌隙!”
    这话说的,当真是一个深明大义,身不由己。
    “进去看看!”风乾思忖片刻,就对站在门口的一个管事妈妈点了下头。
    彼时那屋子里就只四王妃一个人睡着。
    褚浔阳今天却也好像是恶毒的过了头了,总不想让四王妃好过,当即便是盈盈笑道:“为了公允起见,四殿下还是亲自进去看着吧,可别叫下头的人做了什么手脚!”
    风乾忍不住又皱了下眉头,深深的看她一眼。
    但见她一副神采奕奕,纯粹看热闹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多心,冷着脸当先走了进去。
    褚浔阳于是就颠颠儿的进去扯了延陵君的袖子,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追着进去瞧热闹。
    华思媛想要进去看情况,又觉得这样会显得太刻意了,一时犹豫。
    三公主却没什么顾虑,眼珠子转了转,自恃身份,抢先也跟了进去。
    床上四王妃还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又虚弱,就是嘴唇上面也是半分血色也无,延陵君给她施针之后,她下体的血是止住了,但是屋子里仍旧是一股浓烈的叫人作呕的血腥味。
    褚浔阳不自在的掩住口鼻。
    延陵君侧目看过来,皱眉道:“怎么了?”
    褚浔阳咽下一口气,又揉了揉胸口,气才喘的顺畅了,抿着唇角想了想,就也和他低声咬耳朵,“都没吃上饭,饿了!”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惦记着吃!
    延陵君忍俊不禁——
    他是发现了,自从自己把她娶回来,褚浔阳是非但没有已经身为人妻的自觉性,那性子反而愈发的不靠谱,之前偶尔才会有的孩子气,已经慢慢渗透到了他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当中。
    他喜欢她的随性,更爱看她无所拘束的模样,顿时眉目之间的笑容就溢满了,笑的肩膀打颤。
    彼时三公主刚好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褚浔阳歪着脖子半认真的说了句什么,因为身高的原因,延陵君稍稍压低了半个肩膀倾听,然后就瞬间笑开了,满室生辉!
    这个人,从不吝啬笑容,公众场合,更是家常便饭一样,但是这样温柔满溢又洋溢到了骨子里的明艳温柔却还是头一次见。
    无需言语点缀,已经浑然天成了一片最动人心的风景。
    三公主的心神突然就出现了刹那间的恍惚,一时愣在了那里。
    床榻这边,那管事婆子已经上上下下将四王妃身上给摸了个遍,甚至把她贴身的帕子和荷包都取下来仔细的嗅了嗅,最后只满面肃然道:“王爷,王妃的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居然是——
    没有?
    风乾的目光一深,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四王妃,似是陷入沉思。
    三公主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款步挤到前面,漫不经心道:“也没有吗?这就奇怪了啊。”
    就算是四王妃提前准备好了药,也不能随时都捏在手心里备用吧?
    这场面,又再度僵持了下来。
    风乾站在四王妃的床前,唇角紧绷,半晌无语。
    外面苦等了半天无果的华思媛主仆终于按耐不住,起身走进来,见到这个场面,心里却是大为意外的迟疑道:“王爷——”
    女人么,天生都有这样好事的心思,华思媛起了个头,以二公主为首的几个品阶高的命妇也悄无声息的跟进来“探病”。
    “既然四弟妹的身上也没搜到不干净的东西,那就应该是和她五官的吧!”二公主看着无比虚弱的四王妃,同情说道。
    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感觉上比其他人更愿意相信四王妃的清白。
    “王爷,王妃还在休息,咱们有话还是出去说吧!”有人提提醒了一句。
    “嗯!”风乾领头往外走,华思媛落在后头,忍不住盯着床上四王妃又多看了两眼——
    这个女人,还能醒过来吗?
    “小姐!”刘氏唯恐别人瞧见她的异样,做状搀扶她,赶紧用力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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