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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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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次,他是险些毒发丧命的,但是现在说来却也不见愤怒。
    风邑当时其实是不知道他身有隐疾的,但是说到底,那么一条毒计使出来,本身也就是把对方的生死算计在内了。
    做了就是做了,风邑倒也没有再刻意的替自己辩解。
    但是这件事的始末已被延陵君察觉,却也万不是什么好事。
    风邑的心里渐渐地就多了几分浮躁,那怕是被雨水冲洗之下也无法完全压住。
    他不说话,延陵君也觉得失望,反而再度苦笑了一声道:“而后来那次,你去西越其实是为着风连晟的吧?因为朝廷有联姻西越的打算,一旦风连晟和西越结亲,他的地位就再不能撼动,为了阻止这件事,舅舅你才那么巧在那个时候突然到访。但是这样一来,你是用心就实在太明显了,以风连晟的心机,他不可能不怀疑,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对你就开始有了防备了吧?”
    不管是得宠的风煦,还是野心不改的风乾,风连晟的这些兄弟,他从来就没看在眼里,但就是那一次在西越的偶遇,风连晟突然意识到了威胁——
    那个真正能够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不是他的任何一个兄弟,而是这个被誉为孤家寡人的十二舅舅——
    安王,风邑!
    如果不是因为看透了风邑的野心,当初在求娶褚浔阳一事上,风连晟也未必就会那么轻易的让步,毕竟一场两国皇室之间的联姻,就算褚浔阳自己期初不同意,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他相信,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前程,该给的助力,对方还是会给他。
    而促使他突然改变态度,退让了的,就是风邑。
    因为——
    风邑,是延陵君的亲舅舅!
    他如果为此一事,同时得罪了身为当事人的褚浔阳和延陵君父子,那么这个居心叵测的安王就会趁虚而入,同时和这些人结仇,他绝对是得不偿失。
    于是当机立断,他就已经决定放弃了和褚浔阳之间的联姻,对一切持有了观望态度。
    “风连晟的确是够聪明也够果断的!”风邑是到了这个时候才重新开口,语气之中也颇有几分赞许之意道:“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意识到,楚州之事,是出自我手,自认为是捏住我的把柄,有这件事在前,就算你娶了褚浔阳,也得了西越的朝廷做后盾,将来到了这一天,你也未必就会站到我的一边来!”
    他说着,就是不无遗憾的叹一口气,抬头对上延陵君的视线道:“既然今天话都已经说开了,那我也索性就一次问个明白,你现在——到底是作何打算的?”
    他是有用延陵君和褚浔阳做过诱饵的,但崇明帝和延陵君之间却有杀母之仇。
    两者权衡,他倒是觉得自己胜券优渥。
    延陵君看着他沉静又泰定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突然会觉得心里发苦。
    “舅舅,你所有的估算都没有错,如果只是为了那一件事,我现在的确是会不计前嫌,站到你的身边去的!”延陵君道。
    风邑的眉心突然一跳,迟疑道:“可是?”
    “后来你背地里煽风点火,催动北疆的战事,又不遗余力的设计激化矛盾,好让褚琪枫早日上位,稳固地位,你做这些,虽然最终的目的都只是出于一己之私,只为了巩固芯宝和我身后的力量,好早点将我们收归己用,这些事情,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我都可以不予计较。”延陵君却没有马上接他的话茬,反而说了另外的一番话,直到了这个时候,才神情冷酷道:“可是——你不应该利用褚昕芮去设计风连晟!”
    “你——”风邑是一直听到了这里,才勃然变色。
    他下意识的抬头,神情防备的去看停在远处的马车,神色也出现了瞬间的混乱。
    延陵君却没管他,只就面容冷肃的继续道:“当时褚昕芮走投无路,所以想了个铤而走险的法子,想要借你的身份来掩护她脱困,然后就在御书房的偏殿那里设计了,引你过去,当时舅舅你其实是真的被她算计到了吧?只是随后你却说服了她,借着那里的便利,重又摆了一局,想把这个麻烦推给风连晟。”
    风邑紧抿着唇角,不置可否。
    这件事既然都被看穿了,那么——
    恐怕就真的要有些麻烦了。
    延陵君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言全中,便又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也正赶上陈皇后想搅黄风连晟求亲芯宝的事,这件事,你做下来,就是一举两得,一则推掉了沾染上身的麻烦,二来,陈皇后不明所以,还得要承你的情。反正那个时候风连晟也已经开始防备你了,和他之间多一笔少一笔的反而无所谓了。”
    “君玉——”风邑深吸一口气,终于不能再等下去。
    他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延陵君却是没等他开口,已经再度开口问道:“就算褚昕芮选定了小舅舅你来掩护她渡劫,那就只是因为看中了你的身份,可是据我所知,小舅舅和她之间素无交集,就是有天大的理由,您都没有必要夜半三更去到御书房那里受她的算计吧?”
    
    第015章 你,也是她的弱点!
    
    所有人都以为那时算计风连晟的事是褚昕芮狗急跳墙的个人行径,但事实上,那不过是她一计不成之后的退而求其次罢了。
    风邑不是提前探知到了什么才避开的,他其实分明已经中计,但是——
    最后她却说服了褚昕芮,并且和那女人合作,又引了风连晟上钩。
    褚昕芮那个时候已经是走投无路,在明知道风邑不肯就范的前提下,会答应退而求其次,这是很正常的事,甚至包括她期初会选定风邑来做这个挡箭牌都是理由充分的。
    只是——
    最大的疑点还在于——
    风邑为什么会去见她?
    这个人心思通透,怎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毫不避嫌的去和褚昕芮那女人搅和到一起?
    延陵君看着风邑,那眉目之间已经是一派了然之色。
    “为了早日平定西越朝中局势,为了进一步激化褚琪炎和褚琪枫父子之间的矛盾,也为了迫使褚琪枫下定决心,尽快将埋在他身边,有可能影响到他的隐患淳于兰幽锄掉,你只能从他身上最薄弱的环节设计出手,褚琪枫的弱点——”延陵君道,这些真相,埋藏在心里的时间太久了,如今一朝抖露出来,倒也没有那样石破天惊的冲击力,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风邑,神色冷静又淡漠的字字句句道:“就是芯宝!”
    风邑沉默不语,也不试图辩解。
    延陵君就又继续说道:“如果你直接从褚琪枫身上下手,一则太直接了,很容易会被他察觉,进而防备甚至结仇,二来,以褚琪枫那样的心性,你也没有把握就一定能说服他,争取到他。横竖那个时候我和芯宝之间的关系已经稳固,你就干脆另辟蹊径,从芯宝的身上着手。你察觉到了淳于兰幽对芯宝的恨意,也知道褚琪枫为此和淳于兰幽之间反目,为了完全激化矛盾,褚昕芮的适时出现,正中下怀,刚好成全了你!”
    说到这里,延陵君才终于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虽然都是风邑所为,但真要细究起来,他自己也难逃干系。
    “当时李瑞祥毒杀光帝的那些暗卫之后和淳于兰幽冲突,落下的那瓶秘药无意中被褚月歆捡到,随后又被褚昕芮夺走,褚昕芮就算在光帝的丧礼期间能够在宫里随意走动,但是就凭她——她想要和淳于兰幽牵上线却并不容易,并且那个时候,东宫各方面的消息都封锁的极严,有关淳于兰幽和褚琪枫之间的冲突,褚昕芮更不可能知道。小舅舅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和褚昕芮之间有了交集的吧?”延陵君道,说着却也没等风邑的回答,就又继续笃定的开口,“褚昕怡和李瑞祥都暗中帮了芯宝许多,你把那瓶秘药给了淳于兰幽,并且怂恿她拿褚昕怡开刀,激怒李瑞祥,这样一来,芯宝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双方冲突之下,褚琪枫就势必要马上做出抉择,一旦没了淳于兰幽这个包袱,他要登上大位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风邑是不可能知道褚琪枫和褚浔阳的真实身世的,他唯一的目的,就的促使褚琪枫早日上位,控权西越,好成为延陵君身后的助力,将来间接地为他所用。
    淳于兰幽是前朝余孽,褚琪枫有这么一个生身母亲,对当时的情况而言是极其不利的,所以他就充分利用了淳于兰幽和褚浔阳之间水火不容的矛盾,再用褚昕怡的死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激怒褚浔阳,逼迫着褚琪枫做出取舍,亲手结果了淳于兰幽。
    “即使我不出手,迟早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褚琪枫本就是那样的人,我只不过是帮他提早下定了决心而已!”这个时候,风邑方才第一次主动的开口。
    他的面容冷肃,站在雨幕之中,负手而立,坦然的面对延陵君,“我自认为计划的天衣无缝,步步精确,但到底也还是有一点谋算出了偏差的!”
    他说着,便是怅惘的幽幽一叹。
    他估算失误的那个环节,就是人心——
    虽然所有事情的结局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褚浔阳对李瑞祥之死的反应竟会强烈到那样的地步,引发了雷霆之怒,近乎疯魔了一样。
    不过他却也并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
    深吸一口气,重新平复了心情,风邑便是一笑,再次对上延陵君的视线道:“既然事情都一次说开了,这样也好,你我舅甥之间,的确也是没有必要凡事都藏着掖着的。你既然早就知道这些事,那么今天也就给我一句准话吧。纵使没什么骨肉亲情需要顾念的,只从立场和利益考虑,盟友的关系总归也是不错的。”
    他这连番的布局算计之下,已经是不指望再和延陵君还有褚浔阳二人亲亲热热的做亲戚了,但是说到底,双方之间也没有血海深仇,李瑞祥和褚昕怡两个的死他虽然难逃干系,对于他们这样的政客和阴谋家来说,总有可以抵偿弥补的机会。
    说白了,褚浔阳那丫头也是个出手狠辣决绝的主儿,他压根就不信对方会死咬着那件事不放,连前路都给堵死了。
    “小舅舅,你果然的一切都在掌握!”延陵君意味不明的苦笑了一声。
    如果李瑞祥就只是褚浔阳的部从,那么今天风邑想要争取到他们的立场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
    他却是褚浔阳的亲舅舅,是不遗余力不惜一切袒护她多年的亲人。
    风邑见他的神色有异,倒是有些意外,忽而讽刺说道:“君玉,你也无需在我的面前再装什么高风亮节,眼下这样的处境,你很清楚,只有同我合作,才是你现今最好的出路。”
    他说着,就又移开目光,正色看向等在远处的那辆马车,勾了下唇角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想必那个丫头的心里也不会糊涂,现在想来,当初我叫人去灭口褚昕芮那女人的事,反而是欲盖弥彰,正中了她的圈套,恰是不打自招,让她在那时候就已经盯上我了。”
    延陵君并不否认,他能探查到线索的事情,褚浔阳就不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
    只是——
    因为风邑的身份特殊,他们两人之间无形中达成了一种默契,在他主动提及之前,她就一直什么都没有说罢了。
    可以说,为了他,在这件事上,褚浔阳已经做出了难以想象的让步。
    延陵君的目光之中不觉的就多了几分冷意,紧抿了唇角,没说话。
    风邑瞧着他的表情,就又笑了,那笑容之中带了明显的几分自得情绪,感慨道:“无可否认,你也是她的弱点,不是吗?”
    安王风邑,隐忍至深,他虽然自信,却并不自负。
    褚浔阳明明已经洞悉到了他才是最终操纵褚昕芮的幕后黑手,却还一直隐忍不发,并没有和他之间扯破脸皮,明显就是因为中间夹着一个延陵君的关系。
    世人看到的就只是延陵君为她处处妥协退让,但事实上——
    延陵君的存在,也已经成了约束褚浔阳的一道绳索。
    延陵君的目光深沉,还是不置可否。
    风邑就又说道:“哪怕只是为了你父亲,你现在也别无选择。”
    虽然没有人知道荣显扬到底准备做什么,但风邑和延陵君都知道,他是迟早要出事的。
    在风邑看来,延陵君本来为了立场为难,就只是顾忌褚浔阳,但是现在,褚浔阳既然肯于装聋作哑,他也就再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小舅舅——”沉默了许久,延陵君才又正色开口道:“我父亲之所以会疏远你,不会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你一定不肯说,但我也还是要问一句——”
    他的目光很冷,甚至带了明显逼视的意味。
    风邑的眉心明显一跳,显然已经料到他要问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延陵君就已经继续道:“那个女人既然一心推你上位,就势必做了充足的准备,当初虽然她事败身死,整个杨家随后也跟着土崩瓦解,变得不堪一击,但她留给你的依凭还在!我父亲一直对你敬而远之,没有插手你的任何事,我只是好奇,在内能够独当一面之前,那个一直隐藏幕后,扶持你,帮你筹谋打算的人——他是谁?或者是谁们?”
    杨妃事败被赐死的时候,风邑只有五岁。
    荣显扬应该那个时候就知道他身后还有杨妃留给他的死党扶持保护,所以干脆就没有凑上去趟浑水。
    而在没有荣显扬袒护的前提下,风邑也一帆风顺的走到了今天,并且现在还踌躇满志的站出来要和崇明帝父子挑衅对抗?
    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走到现在。
    所以,他的背后一定有一股强大的助力,那是——
    当年杨妃留给他的保命符,和日后复起的支持。
    风邑的面色微妙一变,呈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他就模棱两可的笑了下道:“人不可貌相,君玉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父亲这些年和我疏远的种种都只是做在人前,混淆视听的假象吗?”
    荣显扬的事,延陵君知道的真心不多,所以哪怕风邑这番话明显就透着误导的信息在里头,也还是叫人拿捏不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不是一场舅甥之间愉快的对话,甚至于对话的内容更是丑陋不堪。
    但神奇的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居然还都可以不温不火,心平气和。
    “不管怎样,我都还要谢谢小舅舅你特意告诉我有关我母亲死因的真相!”最后,延陵君这样说道。
    风邑却是十分意外,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会给的答案。
    他的神色骤变,不由的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
    延陵君已经微笑说道:“将来有关我父亲的所有事情,我责无旁贷,都会一力承担,但是小舅舅你今天所说的事情我却要明白的告诉你一句,我不会答应的,你和崇明帝他们父子要打的头破血流那是你们的事,至于这天下谁主,也和我无关。诚如小舅舅你所知道的那样,我自私自利惯了,凡事都只为私利,我犯不着去趟你们的浑水。”
    “君玉,现在可不是你跟我置气的时候!”风邑道。
    延陵君会拒绝他,八成还是因为褚浔阳的事,但是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了。
    他的眉头深锁,忍不住又往远处那辆马车的方向看过去。
    延陵君却是一眼洞穿他的心思,就又说道:“小舅舅,私底下的见面,这就当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主动去拆你的台,但是你也最好是马上放弃了我们的好。当初西越的那件事,我和芯宝就只当做私务来解决,但若要直接抹掉,当做没有发生过,却是不可能的。芯宝的性子你知道,被她父兄宠坏了,睚眦必报,现在我夺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就万也没有让她在我身边受委屈的道理。其实你算计的步步精准,本是没有差错的,本来如果就算只冲着我母亲的事,我也该是和你联手的。但是君玉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我没有舅舅你那样的野心和抱负,在我看来,我身边活着的人,会更重要一些。所以抱歉了舅舅,你的提议,我只能拒绝,我母亲的仇,也不劳您费心,我会自行处理。”
    “你要与我为敌?”风邑咬牙道。
    他拒绝的虽然委婉,但大位之争上面,随时随地都是变数,如果现在不能得他一句明白的话表明立场,日后会是怎样,还真就不好说了。
    延陵君但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风邑突然便有些恼怒了起来,他的目光收冷,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延陵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但既然你是那般在乎那个丫头,就该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就是你现在致命的弱点。”
    “就算我和芯宝互为弱点,那也只是我们夫妻关起门来的私事,这所谓的弱点,也仅限于我们彼此之间,不是随便露给外人利用的。”延陵君道,他面上表情已经恢复如初,挂上镜面不变的雅致笑容,“小舅舅,后会有期!”
    他说完,就径自转身,举着伞,从容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风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又冰凉。
    “殿下!”他的随从自远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试着开口道:“再怎么说您和荣家少主也是血亲,之前的那些事,他心里会有隔阂也正常,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却也未必——”
    “你以为我会为此想不开吗?”风邑没等他说完,突然冷笑了一声。
    那随从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却已经转身,往雨幕中大步走去,一面语气冰冷的说道:“这种事,说惋惜多少是有点儿,但是说到底也就只是立场问题而已,皇权路上,从来都是这样,什么亲情血脉都靠不住,唯一有保障的——不过利益罢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确是不想和他兵戎相见,但如果他真的执意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
    生在皇室之家,不想被人蚕食打倒,便不能心软妥协。
    走上这条路,就注定了要做孤家寡人,亲情血脉是什么?不过可以利用的裙带关系罢了,而一旦这一重关系会成了阻碍,自然就要毫不手软的斩断。
    只是么——
    失去延陵君这样一个本是唾手可得的好帮手,是真的叫人十分遗憾的。
    他的随从愣了好一会儿才被雨水打醒,猛地一个激灵,赶紧快追了两步过去,“既然荣家少主不肯就范,那我们原定的计划是不是要重新——”
    “不必了!”风邑却是断然抬手,眼底闪过幽暗的冷光,“我在行宫里动了手脚,已经打草惊蛇,崇明帝很快就会有所察觉,已经拖不下去了,传信回去给他,告诉他,所有的计划不变,一切就都从这里开始吧!”
    其实这样算起来,他的遗憾程度也不算太大,最起码中间隔着风清茉的死,延陵君就是不肯助他,也不可能放弃杀母之仇不管,跑到崇明帝父子的阵营里。
    “是!属下明白!”那随从赶忙收摄心神,答应下来,才要先行离开去传信,却听身后隐约的一阵响动。
    主仆两个不约而同的回头,却见远处那行宫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又一行人搬着行行李从门内出来。
    彼时风邑主仆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再加上雨天光线不好,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辨认,那随从才诧异道:“好像是二皇子殿下?他——这是要和荣少主他们一起回京吗?”
    “风启?”风邑也是狐疑的皱了眉头。
    风启的身体状况在那里摆着,皇位肯定没他的份儿,所以以往就没怎么在意,但是他和延陵君夫妇之间从来就没有来往,按理说他要提前崇明帝等人几天回京也不算什么事情,可是——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风邑不由暗暗提了口气,侧目对那随从使了个眼色,“去查一下!”
    风启突然要和延陵君他们走在一路?这件事——
    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隐隐的已经叫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可——
    到底是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呢?
    
    第016章 同行
    
    行宫门外,延陵君才刚要上马车,不期然,门内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片刻之后,大门重新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
    “二殿下?”延陵君心中警觉,面上却是不显,主动含笑和来人打了招呼。
    “荣少主!”风启淡淡说道,他脸上表情明明是极为平和宁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叫人看在眼里却透出几分疏离。
    门内一众的随从搬着行李往外走。
    延陵君假装不解的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听说祖母准备给老四把好日子定在近期,父皇和母后他们暂时都不得空回京主持,本王代他们提前回京。荣少主和定国公主不介意的话,咱们便做一路走吧!”风启道,言简意赅。
    他的话虽客气,却明显不是个商量的语气。
    “能得二殿下结伴同行,荣烈自是荣幸之至!”延陵君笑道。
    风启于是就略一颔首,当先举步往前走去。
    身后他的随从手脚麻利的将行李搬出来,又将车马全部准备好,前后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功夫左右就全部准备停当了。
    其间他的人一直站在旁边的门廊底下,静默的看着远处细雨迷蒙的天色。
    他不说话,延陵君也不主动开口。
    后面他的随从命人将马车从行宫里赶出来,却是不由分说的压在了荣家车队的前面。
    “殿下,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那随从恭恭敬敬的过来禀报。
    “嗯!”风启略一颔首,从远处收回了视线,这才又转向延陵君道:“耽误了两位的行程,抱歉了!”
    “二殿下客气了!”延陵君微微一笑,眼中不觉掠过一丝审视的神情。
    风启的视线不易察觉的略一停滞,分明是有所察觉,面上却是不显,直接举步朝前面自己的马车行去。
    延陵君站在门廊底下,却没有马上上车。
    待到风启主仆走出去一段距离,桔红才终于忍不住的凑上前来,戒备道:“主子,这位二殿下的举止好生奇怪!早上那会儿他明明就去给皇上请过安了,真要替皇上回京去喝四殿下的喜酒,那时候就该说了,怎么会现在又突然说要回去?”
    不仅如此,更奇怪的是,他要蹭荣家的车队,但一上来就喧宾夺主,把车马依仗都压到人家的队伍前面去了。
    本来不过是刚好顺路,谁前谁后的根本不需要讲究,但也正因为这样——
    他这举动才更叫人觉得奇怪。
    “时候不早了,雨天难行,吩咐启程吧!”延陵君道,却并没有深究此事,直接上了马车。
    彼时褚浔阳在车上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昏昏欲睡。
    车队缓缓启程,她才直起身子看向延陵君道:“那位二殿下怎么会突然要和我们同行?”
    “是很奇怪!”延陵君思忖着说到,挪到里面,坐在她身边。
    褚浔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袍子,他刚才在外面站的时间久了,虽然打了伞,袍子上面还是一片叫人极不舒服的湿气,于是就转身从柜子里找出干爽的袍子帮他更换。
    延陵君惬意的享受着她难得温柔小意的殷勤,一边配合她更衣,一面沉吟说道:“皇后是为了华家的事情找良妃的晦气呢,崇明帝心知肚明,这两个女人就是掐的再狠,最后也指定是闹不起来的,不过风启这人的确是叫人觉得费解,只就目前来看,他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但至少迄今为止,朝廷里争权夺利的事情,他是半点儿也没掺合的。他要不是真的淡泊,那就只能说是他的耐性比风连晟还好,再等着坐山观虎斗,好在坐收渔人之利的!”
    褚浔阳将从他身上扒下来的湿袍子扔到角落里,不甚在意的随口问道:“那你觉得他更倾向于哪一种?”
    “他?”延陵君抿唇略一思忖。
    他显然是对风启的事情不是太关心,只模棱两可道:“他要这是狐狸,就迟早都要露出尾巴,急什么?”
    不是他对风启就这么放心,而是就目前来看,那人凡事都隐藏的太深,根本就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迹象,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这就浪费心思去钻研了。
    褚浔阳也没再继续追问,帮着他把衣裳换好。
    延陵君垂眸看一眼她忙碌的侧面轮廓,眼中弥漫的笑意就逐渐浅淡了几分。
    “你怎么不问,方才我和小舅舅都说了什么?”延陵君问道,手掌落在她颈后,摸了摸她的头发。
    褚浔阳垂着眼睛,明显是故意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神态自若的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是什么也没问出来的,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还问来做什么?”
    风邑的事情,虽然彼此之间从来就没有开诚布公的谈过一次,但事实上却是早就心照不宣了。
    事关赵祁安,褚浔阳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延陵君却知道,她会一直沉默到了今天都隐忍不发,都是为了顾及自己的立场。
    这个丫头,说是她张扬跋扈,所以在能得她哪怕是一丁点儿用心的时候,就更是叫人觉得弥足珍贵。
    延陵君笑了笑,心中感慨,脸上表情却已然是多了几分凝重道:“不过我倒也不算是全无收获,和他之间开诚布公的谈了这一次,至少是能估算出他手中底牌的分量了,他对你我虽然是不遗余力的用了些心思,但也是顺其自然的没有过分强求,这就足见,即使争取不到我们,只他手里现在握着的本钱就足够和风连晟父子一较高下了!”
    这个风邑,手中势力居然已经巩固成了这样,实在是叫人不能小觑。
    “他既然敢默算到了西越的朝廷内部,本来就已经说明他的底气很足!”褚浔阳撇撇嘴,却也没多少意外,她想了一下,突然就意味深长的勾唇一笑道:“你猜——这些崇明帝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延陵君道,看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模样,就只能是无奈的叹一口气,“甚至极有可能,他和父亲一样,都早在当年就知道杨妃留了后招,但是因为幕后的那些人隐藏至深,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他没敢轻举妄动,而是留了小舅舅做诱饵,审时度势的等着逮到机会,好将那些人连根拔起,永绝后患。否则这些年小舅舅是一直都在明处的,崇明帝想要动他,轻而易举,可是那样一来,他背后杨妃留给他的那那些人可能就永远都揪不出来了,而被隐藏起来,成为永久的祸患。”
    在心性上,崇明帝和风连晟父子两个不妨多让,这的确是他会做的事。
    褚浔阳听到这里,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道:“可是在这件事上他到底还是失策了吧?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不仅没叫他揪住你那安王舅舅的把柄,反而叫对方得了机会,再暗中积蓄扩大了力量,一发而不可收拾。今天你拒绝了安王,他那边想必凡事也都已经不会再等了,这一场风暴,很快就要拉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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