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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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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
    眼见着长剑逼近眼前,就要刺穿你郑氏的胸膛,旁边刚刚暴起的罗腾却是心下一急,凌空一剑横贯而下,扫起的剑气竟是生生将褚浔阳的动作阻的慢了半拍。
    也就只是这一眨眼的间隙,眼前一片残红惊起——
    血光泼洒的老高,一半染红了后面佛像的金身,一半从空中坠落,泼了昏迷中的郑嫣满脸。
    郑嫣只觉得被什么黏腻温热的液体糊了一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赫然看到郑氏的身体正缓慢而笨重的朝她砸了下来。
    对方眼睛里深埋着恐惧情绪,目赤欲裂,颈边的伤口有血水喷涌,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眼眶都要瞪裂了一样。
    “啊——”郑嫣只觉和她的眼睛对上就毛骨悚然,再度失声尖叫了一声,就两眼再度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院子里,纷乱奔走的人群之后,褚琪炎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连脸上表情都无甚变化。
    郑氏的身体摔下地上。
    因为出手的动作太快,罗腾的剑上甚至都没有沾血,他的脸上却还保持着方才出手那一瞬间时候近乎狰狞的表情。
    褚浔阳的手静止在了空中片刻,然后缓缓的垂下。
    “二哥!”罗思禹也愣在当场,脸上表情又惊又惧,好半晌才一个激灵,呢喃了一声。
    她的身子一晃。
    罗腾也赶忙弃剑迎上去一步,双手穿过她腋下,将她压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脊背道:“别害怕!没事了!”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微微下垂,没有去看任何人。
    罗思禹靠在他怀里,不动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吓坏了。
    院子里,广袖之下,褚琪炎的手指迅速捏成拳头,仰天出了口气,然后重新再把目光移到对面的时候,脸上还是如初始时候那般冷峻的表情。
    褚浔阳这会儿也顾不上罗腾那里,只是隔着人群与他远远的对望。
    褚琪炎站在那里,身后就是夜色弥漫,孤冷一片的夜空,他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然后——
    他一寸一寸的缓缓抬起右手,稳健有力的挥下一个动作。
    褚浔阳的眸光微微一凝,立刻就感知到了什么。
    下一刻,褚琪炎的身后,突然有大批的侍卫潮水般涌了进来。
    然后就见那夜幕之下,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冰凉的弧度,字字平稳而缓慢慢说道:“有人犯上作乱,意图对公主殿下不利,还不护驾?给我结果了他们?”
    院子里,正和褚浔阳的侍卫拼杀中的御林军个个都如遭雷击,神情惊惧的猛然回头朝他看去。
    “世子——”有人不可思议的尖声叫嚷起来。
    褚琪炎却是置若罔闻,只就透过纷乱的人群,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佛堂里面,笼罩在万道金光之下的褚浔阳。
    他带来的那些人唯命是从,立刻涌入战圈。
    褚浔阳的神情漠然,也不阻止,只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凉凉道:“这里有南河王世子坐镇,你们都撤回来吧!”
    “是!公主!”侍卫们得令,立刻抽身而退,撤回这大殿门口,将褚浔阳等人护卫在了中间。
    既然事情败露,褚琪炎自是要杀人灭口的。
    他临阵倒戈,这一击之下,便是将自己从此事里面摘了出来。
    虽然彼此双方都知道今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证据湮灭,照样还是谁都拿不住他的半点把柄。
    以杀止杀!
    他带来的人本就不在少数,再加上前面有褚浔阳的人出手开路,就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不到,这大雄宝殿前面的尸体就横七竖八的摆了满地。
    褚琪炎踩着满地狼藉的尸体和鲜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他的视线是一直都保持和褚浔阳对视的,最后在那正殿门前站住。
    他的侍卫跟过来收敛郑氏的尸首,他却只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褚浔阳道:“现在你怎么说?还要插手进来吗?”
    罗腾当众杀了南河王妃,只个理由,足以承受他肆无忌惮的报复。
    罗思禹被罗腾护在身后,紧张不已的用力抓着他的袖子。
    罗腾面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平静,似乎是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和打算一样。
    他轻轻的拉开罗思禹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褚琪炎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你追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是南河王妃她先设计暗害我妹妹在先,就是回头拿到了公堂之上——咱们之间的这场官司也还是有的打的!”
    现在这里的局面,褚琪炎明显是人多势众。
    褚琪炎只拿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应冷,然后只就好整以暇的等着褚浔阳的回答。
    褚浔阳在他的逼视之下,也不觉得怎样的压力,只道:“既然是要打官司,本宫一介女流,就不掺和了,看看是要上衙门还是进宫,你们随意就好,到时候我哥哥总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说话间,她就撇开了两人,转身走到延陵君的面前道:“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这鬼地方,我也呆的腻歪了。”
    延陵君一笑,转而对桔红几个吩咐道:“去收拾吧!”
    “是!”几个丫头领命先去了。
    褚琪炎的侍卫扯下佛堂里面挂着的幔帐将郑氏的尸首裹了,俱都屏息敛气,不敢去看他的脸,只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世子——”
    褚琪炎深吸一口气,是直到了这个时候眼中才迸射出浓烈的杀意来,朝罗腾看过去。
    只瞧着他的这个表情和眼神,他身边随从就严阵以待的准备出手。
    却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前面山门的方向又有一条更长的火龙往这边一路蔓延逼近,在人数上,足足压了褚琪炎有一倍之多。
    来人很快,以朱远山为首的一大队御林军长驱直入,对这院子里尸横遍地的场面完全难道视而不见,而是径直进了大殿,恭敬的对褚浔阳拱手一礼道:“殿下!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接您回京的!”
    罗腾的心中愕然,这个时候才有所顿悟,忽而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褚浔阳一眼。
    本来他还奇怪,既然褚琪炎都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了,他要动褚浔阳,方才也就可以当面动手了。
    现在才明白了褚琪炎的顾虑,毕竟——
    褚琪炎要出京,他即使走的再隐秘,也不可能完全瞒住褚琪枫的眼线,如果在这之前他的计划成功,能先控制住褚浔阳也还罢了,届时就褚琪枫派上来的援兵再多也不得不退让,可是——
    因为顾侍卫的自作主张,他先机已失,再要硬碰硬的话,那就是往褚琪枫的枪口上撞了。
    而褚琪炎脸上表情果然是全无半分波动,的确是对此事早有打算一般。
    “本宫本来也正有此意,你们赶了一夜的路,也辛苦的很,先休息两个时辰,天亮了再启程。还有把这院子里头,叫人给清理干净了,好歹是佛门清净之地,这么污了别人的地方,真是大大的不成体统!”褚浔阳一笑,又漫不经心的抬手一指褚琪炎和罗腾两人的方向道:“哦——这两位世子之间据说是有天大的官司要打,事不宜迟,你也去帮着准备准备,等回京之后就直接带着他们去见哥哥吧。”
    “是,殿下!”朱远山态度恭谨的应了。
    褚浔阳的唇角扬起一抹笑,转身和延陵君相携进了后殿。
    褚浔阳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对罗家,却明显是个袒护的姿态。
    褚琪炎冷着脸,负手站在那里,因为是背着光的,他的面目之间就更是呈现出一种森凉冷酷到了骨子里的神态来。
    罗腾也没心思和他在这里耽误时间,转身抱起罗思禹,也跟着穿过后殿,回到罗思禹住的那个院子里。
    迎面就见高海和高山两人满头大汗的迎出来。
    “世子!”见他兄妹二人一起出现,两个侍卫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更是警觉,看一眼虚弱不堪的罗思禹,愧疚道:“大小姐没有事吧?是属下失职,好像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刚才回来——”
    罗腾脚下步子不停,抱着罗思禹径自进了里面的卧房,进门就见那丫头横躺在地,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身边的血迹却都已经半干了。
    罗腾嫌恶的踹了一脚,冷声道:“拖出去料理干净。”
    他将罗思禹放回床上,罗思禹缓了口气,解释道:“好在是倾儿懂得一点儿拳脚,要不可能就真叫她得逞了。”
    两个侍卫闻言,不由齐齐变了脸色,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之前这丫头大嚷大叫的说是看到有人影飘过院子,还信誓旦旦的指了方向,因为她是罗思禹身边的人,所以高海等人不疑有他,连忙去追,却不曾想竟又是个包藏祸心的。
    “你们都去准备吧,天亮了我们就下山。”罗腾道,也没多苛责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补充道:“吩咐下去,叫下头的人都谨慎些,以后但凡是需要和南河王府打交道的地方,全都务必多留一份心。”
    “是!世子!”高海两人隐约是觉得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兄妹两个的脸上都不好,也就没敢多问,应声卷了那丫鬟的尸首出去。
    待到两人走后,罗思禹就猛地一把握住罗腾的手道:“二哥,方才在前面那里的时候,你——你又何必非得要——”
    话到一半,却又忧虑的欲言又止。
    罗腾不甚在意的笑笑,抬手将她鬓间碎发绕到耳后,轻声道:“你都有勇气去做的事,难道哥哥就连这点担当也没有吗?”
    罗思禹被他问的哑然,满面凄苦忧虑之色,摇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那是没有办法,可是后来浔阳公主既然都要出手了,你又何必——”
    罗思禹说到后面,却只是兀自一声叹息。
    罗腾的心思,她从来都知道,虽然明知道没有希望,可是这么久以来,他也还是没能把褚浔阳这个名字从心中卸掉。
    这样的情况下,谁的手上沾染了郑氏的血,就必将首当其冲受到褚琪炎最疯狂的报复。
    就算是换做别的陌生人,以罗腾的为人,也未必就会心安理得的让对方卷进来。
    更何况——
    那个人,还是褚浔阳。
    罗腾看了她一眼,眼中笑意带了几分柔软的温柔,道:“思禹,我们罗家的事,怎么能叫外人来替我们担待?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总需要有人去承担下这些后果的,你也别想的太多,船到桥头直然直,最后总会有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的。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最起码我们国公府,还有父亲那里的危机都跟着解除了。”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两家人可谓是苦大仇深了,除非褚琪炎能搬出铁证如山,来将他们罗家扳倒,否则——
    他就是再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了。
    罗思禹听了这话,眼泪就又不争气的滚了下来,用力的攥着罗腾的手,急切道:“父亲的危机是解除了,可是二哥你呢?褚琪炎那人如何是好招惹的?你当面杀了他的母妃,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且不论褚琪炎在和褚琪枫的那场较量中会是何种收场,只冲着他那性情脾气——
    即使他不能笑到最后,却也一定会在那之前先把他母妃的仇给报了的。
    罗思禹越说越急,终是难以自控,扑倒在罗腾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那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她开始觉得痛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急功近利做了那样的错事,现在又何须自己兄妹两个处处受制,这样苦心孤诣的谋算。
    如果罗腾真会因此而有什么不测的话,那该怎么办?
    ——
    霍倾儿只是受了皮外伤,事后素锦又给她重新处理了伤口,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罗思禹这边,罗腾本来是准备硬着头皮去求延陵君的,却不想这边他才要撇开罗思禹出门,外头却迎着浅绿过来,将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这是——”罗腾狐疑的接了那瓶子过去,心里却多少有数,隐隐更是带了几分莫名的悸动,将那瓶子死死的攥了。
    “罗大小姐中的毒,之前我家主子瞧过一眼,就顺手配了几丸药让奴婢给送过来,他说如果世子有胆量的话,大可以拿去给罗小姐试试,不过至于到底有没有效,他就不保证了。”浅绿道,一五一十的转述,面上笑容可掬。
    罗腾心间隐隐漫上来的一点喜悦情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冻结在了胸口,他手里更加用力的攥着那个小瓷瓶,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僵硬,道:“你家主子——”
    因为浅绿是跟着褚浔阳的,所以和其他人一样,罗腾也一直以为她是褚浔阳的丫鬟。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既然褚浔阳早早的就接受了延陵君放在她身边的人,那么其实——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有着超乎常人的亲近了吧!
    “是的!我家主子说公主殿下那里近来事多,有些事能不麻烦就尽量不要打扰她了。”浅绿脸上始终是副笑眯眯的有好表情,然后就对罗腾屈膝一福道:“奴婢先行告退!”
    罗腾目送她的背影出了院子,忽而苦笑了一声,反手将那瓷瓶往丫鬟手里一塞,“去伺候思禹服药吧!”话音未落,已经一阵风似的大步出了院子。
    ——
    延陵君是日前就带了人下山,前往京城附近设伏的,只因为郑氏和褚浔阳不对付,自从进了广莲寺之后,两人就彼此远远的避开了,郑氏住在所有院落的最西边,而褚浔阳和延陵君则是占据了最靠近东边的那两所院子,否则如果离的近了,她这边人手变动的事情只怕也早就引起郑氏的警觉了。
    延陵君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沐浴更衣,褚浔阳跟着他一起回来,趁着他在里面沐浴的空当,百无聊赖之余就又慢步到了院子里,仰头去看天上的星光。
    山里的夜空要比京城里的看上去更加广阔通透一些,倒是和她记忆里的楚州很有几分相像——
    空气微凉,鼻息间弥漫的都是草香。
    褚浔阳一时兴起,就走到旁边的草地上,弯身要去找寻一种能做叶笛吹奏的宽叶草,蹲在地上,正在草丛里兴致勃勃的翻找的时候,冷不防眼前的光线一暗,一片墨绿色的袍角走入视线,堪堪是将她要探手去采摘的一片叶子碾入脚下。
    这个人,当真是会煞风景。
    “你在找什么?”褚琪炎的声音没有起伏,自头顶冷静的响起。
    褚浔阳耸肩,拍着裙子站起来,直接开门见山道:“还是有话直说吧,你找我以后什么事?”
    褚琪炎的唇角弯了弯,是个微笑的表情,可是眼睛里却不见笑意,只缓慢的往旁边走过去两步,然后才公事公办的开口道:“风连晟和风邑都已经先后启程离京了,如果都是直接返回南华的话,最近这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会抵达帝都了。”
    风连晟和风邑离京的事情褚浔阳是知道的,但褚其炎会特意的跑过来再告诉她一遍——
    事情就一定不会只是这么简单了。
    风连晟是带着褚昕芮一起走的,本来她和风连晟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难不成问题还会是出在这个女人身上。
    褚浔阳心中暗暗权衡,面上却是不显半分好奇,只道:“如果你过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那我已经知道了,你自己随意!”
    说完就径自转身往屋子里走。
    “浔阳!”褚琪炎也没追她,只是突然回头,扬声唤了她一遍。
    褚浔阳止步回头,“还有别的事?”
    “呵——”褚琪炎哑然一笑,定定的盯着她的面孔看了半晌方才略带几分苦涩的开口道:“今天我母妃的事,又是你精心算计出来的结果,是不是?”
    褚浔阳抿抿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她的生死对我来说,从来都无关轻重,你明知道——我所有的目的,就只是你!”
    “我?”褚琪炎的目光突然收冷,又再款步迎着她走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冷然道:“你凭什么?即使今夜延陵君出手击杀我手下百余精英死士又如何?你又知道我底牌究竟有多少?”
    郑氏有难,他不能置之不理,所以今夜他出城的计划势在必行。
    为了节省时间,所以即使明明想到了褚浔阳可能会有的动作,他也不得不狠心入局,派人出来引开延陵君的视线,以为自己争取时间赶过来。
    他和褚浔阳,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在彻底瓦解他手中掌握的一切力量之前——
    不管是褚琪枫还是褚琪炎,都暂时不会对他采取非常手段。
    可是他们这样步步紧逼,一再的利用他的身边的人制造弱点,引着他往那些明知道是死胡同的局里头损失力量,一次两次不觉得怎样,如果长此以往的话——
    他的力量还是会被他们一步一步蚕食干净。
    而现在最可恨,即使他做出了牺牲和让步,却依旧还是搭上了郑氏的一条性命!
    即使再如何的善于掩饰,此刻褚琪炎的眼中也有明显的愤恨情绪显露。
    “一步一步来,我有的是时间和耐性跟你耗!”褚浔阳看着他,随后却忽而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个字一个字极为缓慢的说道:“你说——如果今天你我之间就在这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京城之内,又会发生什么事?”
    她这话问的突兀,面上表情看升和煦,但是几句话却是冷意纵横,听的人心里发凉。
    褚琪炎亦是镇定如斯的与她对视。
    他的目光深沉,落在褚浔阳的脸上,就因为眸子里的情绪内敛又沉淀的太深,几乎叫人完全揣测不到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且无论一旦真的动起手来,他们之间会是谁胜谁败,只就双方留在京城里的尾巴,那就是天壤之别。
    一旦这里他们两人对上,那么褚琪枫势必立刻出手,将京城之内的整个南河王府夷为平地。
    届时他褚琪炎成也好,败也好,终不过孤家寡人一个!
    这话褚浔阳既然说的出来,那她就一定敢做!
    褚琪炎看着她,哪怕她面对他时候的每一道眸光都冰冷刺骨,也哪怕心知肚明,此生此世他们两人面前楚河汉界的立场已经划定,再难逾越,可是——
    就是不能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收回来。
    莫名的情愫在心间滋生,扎了根之后就再也不能拔起了,像是一根有毒的蔓藤,一点一点的渗透缠绕,最后,给自己的心戴上一副枷锁束缚,只能囚困到死,而没有解脱。
    郑氏死了,如果罗腾兄妹再有事,京城之内,权贵圈子里势必引起不小的动荡,届时“浔阳——”半晌,褚琪炎突然面色凄惶的笑了笑。
    他的声音低沉,说话间就往前走了一步。
    褚浔阳站在原地没动,只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褚琪炎面上表情似笑非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精工打造小巧匕首,他拔刀出鞘,夜色中那刀锋入眼的光芒就分外清冷。
    褚浔阳瞧着他的动作,虽然没有避开,心里却是带了十二分的戒备在防范的。
    褚琪炎兀自垂眸看着那匕首,自嘲的笑了笑,下一刻,他面上却突然敛了笑容,将拿匕首塞到褚浔阳手里,反裹住她的手,将匕首锋利的刀剑抵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他这动作很有些莫名其妙,褚浔阳始料未及,待到反应过了来想要挣脱的时候,却发现手被他攥着,一时半刻竟然挣脱不了。
    她皱了眉头,仓促的抬头,却是对上褚琪炎半戏谑的眸光,字字轻缓道:“要不——你杀了我吧!”
    
    第043章 郡主彪悍,剁手论!
    
    刀尖抵上他的胸膛,刺破衣物皮肉。
    褚浔阳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下手,却因为被他攥得太紧,一抽而没能得逞,只皱了眉头,不耐烦的看着他。
    褚琪炎的唇角带了丝近乎残忍的笑容,亦是不避不让的与她对视。
    他惯常都很少笑的,哪怕偶有几次,也似乎都是做在特定场合之下的一重表象而已,而和真实的情绪没有关系。
    衣物之下有血丝缓慢的渗透,但因为他穿了身深色的袍子而不那么明显。
    褚琪炎的掌心是温热的,烙印在皮肤上,更是有种灼人的温度。
    而这种热度——
    让褚浔阳觉得很不舒服。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很快就就有些不耐烦。
    “你我之间,还需要再用这样试探来试探去的伎俩吗?”褚浔阳道,最初的意外之后,她也不再试图和他强拗,反而含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褚琪炎,你要是真想死,我又何尝不能成全了你?怕就怕是你此刻这般言不由衷的逢场作戏!”
    褚琪炎手下把握着分寸,那刀尖戳出来的也只是皮外伤。
    他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只就神色平静的注视着褚浔阳眸底明显透着抵触情绪的光彩。
    她对他,从来就不假以辞色。
    “呵——”褚琪炎默然看了她半晌,却是哑然失笑。
    感觉他手下力道松懈,褚浔阳就又试着往后缩了一下手。
    这一次,褚琪炎倒是十分痛快的松了手,并且顺手从袖子里抖出一方帕子,垂眸下去,就着慢条斯理的擦拭那匕首上面的血迹,一面才语气嘲讽又缓慢的说道:“是啊!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明知道我就是现在死在你面前,你也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反而会拍手称快——”
    说话间他的眉眼一直低垂,专注的盯着手里的匕首,褚浔阳并看不到他眼中真实的神色。
    可是他的话到一半,却又毫无征兆的戛然而止。
    像是夜色中汩汩流淌的一道溪流突然静止不动,周围的空气里,虽然感觉不到杀机四伏,褚浔阳也还是本能的警觉,心里的某一根弦莫名跟着绷紧。
    褚琪炎的语声一顿,过了片刻就又再度失笑道:“你和我,我们都是锱铢必较的人,既然是势不两立,我又怎会去做这样只为成全他人的蠢事?”
    将那匕首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重新收入刀鞘,再揣回袖子里,褚琪炎这才重新抬头对上褚浔阳的视线,面色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淡然说道:“李瑞祥是阴错阳差死于我手的,而现在,你却也是有意为之的算计,害了我母妃。浔阳,那天在城外你送我的话——你记着,现在我也再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你我之间,没有谁先妥协这一说,只能是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
    他的语调不高,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带着超乎想象的力度。
    他们两人之间,虽然从一开始就被褚浔阳单方面定位成了敌对的立场,这却是第一次——
    褚琪炎面对面的正式向她宣战。
    褚浔阳面上表情并无多少波动的冷冷回望他。
    褚琪炎的唇角却始终带着那么个嘲讽又冰冷的弧度,继续慢慢的开口道:“曾经在那个晚上,我也有曾想过,或者那一天我就不该去拦你,如果就那么放你走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麻烦就会少很多,可是反复考虑了这么多天,我发现,我其实不后悔将你留下。”
    他的语气很慢,倒像是寻常的朋友再聊天一样。
    褚浔阳紧紧的抿着唇角,并不试图和他交谈。
    他似乎也不在意,只款步往旁边踱了两步,微微仰起头,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夜空。
    当初如果放了她走,她对他的恨就不必演化到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
    如果就那么放她走了,即使今时今日她对他,不会是这般的痛恨敌对——
    他却要成了她生命中再不可能会重逢的一个过客。
    他不再看得见她,而她——
    或许迟早要将他彻底的忘却。
    不管她是过得幸福还落魄,那都将成为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那——
    不是他要的结局。
    “我知道,和褚琪枫比起来,现在朝中的局势对我来说并不怎么有利,可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就算最后注定了是要一败涂地——有来有往,我也会叫你们付出对等的代价,所以,从现在开始,咱们双方就拭目以待吧!”褚琪炎的思绪似乎是游离到了很远以外,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转身看过来。
    褚浔阳面上的戒备之意从始至终都不见消褪。
    褚琪炎的手指蜷缩在袖子底下动了动,最终还不动声色的压下想要抬头去抚平她眉心褶皱的那一点欲望,只是用心里积攒起来的力气,缓缓的把手收到了背后。
    然后他的目光错开褚浔阳,往她身后的方向看去。
    那里延陵君轻袍缓带,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斜倚在门边瞧着这里也不知道是有多久了,只唇边的那一抹笑容还是明艳如初,半点疲倦的意思也无。
    褚琪炎的目光和他对上,眼中就跟着划过一道锐利的锋芒。
    褚浔阳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
    延陵君这才散漫的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步挪下台阶,朝两人款步行来。
    时下已经进了十月,又是在山里,晚间的空气就格外的要凉些。
    褚浔阳看他这样就出来了,心下不由的一急,匆忙的转身就要迎接过去。
    却不想,只在她转身的瞬间,褚琪炎的声音又起。
    “浔阳你记着,不管将来的结果如何,除非我死,否则——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很稳,这话说是说给褚浔阳听的,却明显是冲着延陵君的。
    褚浔阳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就异常烦躁起来。
    她回头,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从说起,倒不怕延陵君会误会什么,只是褚琪炎这般挑衅,着实叫人心里窝火。
    那边延陵君含笑而来,明明是将褚琪炎的一番话听都清楚明白,偏偏面上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褚浔阳暂时也顾不得褚琪炎了,快走过去,替他将半敞的衣襟拢了拢,低声道:“先进去吧!”
    因为褚琪炎在场,她的声音就刻意的压低,一句责难里面却萦绕着丝丝缕缕化不开的甜腻和温暖。
    褚琪炎站在身后看着两人之间自然又随意的动作,忽而觉得这夜里的风很凉很凉,冲撞在了胸口,隐隐的疼。
    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半分也未改变,只冷冷的看着两个人。
    延陵君也不管她,只就坦然的任由褚浔阳替他整理衣物,一面才漫不经心道:“都谈完了吗?”
    “本来也没什么事!”褚浔阳道,扯了他的袖子就要往里走。
    延陵君却是未动,只就定定的望着褚琪炎道:“你是没事,别人呢?”
    他这倒不是要为难褚浔阳,只纯粹是为了要给褚琪炎难堪的。
    褚琪炎的目光冷淡,和他对望了一眼,然后就又顺势看向了褚浔阳的背影,凉凉道:“我的确是还有最后的一句话,却不知道你是想不想听了?”
    褚浔阳略一怔愣,片刻之后才缓慢的转身。
    褚琪炎的唇角弯了弯,眸色深深的看着她,眼中光影晃动,忽而掠过那么点儿高深莫测的情绪来,字字清晰道:“难道你就不好奇,褚昕芮是怎么搭上淳于兰幽的那条线的?”
    这一次,褚浔阳是真被惊的不轻。
    不仅仅是她,就连延陵君也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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