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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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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但凡她敢动褚浔阳一根头发,那么她势必要从褚琪枫那里讨回来。
    现在他走的那个方向,是通往御书房的。
    难道——
    他是要去找褚琪枫的?
    方氏的心头一紧,顿时就是手脚冰凉,也再顾不得褚浔阳,转身就追着李瑞祥就奔进了漆黑一片的密道当中。
    褚浔阳才仓皇落地,她本也是被李瑞祥玉石俱焚的举动惊的不轻,却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对方两人竟然就这么遁走了。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多想,她紧跟着也追了过去。
    而延陵君随她下来,自然也是紧跟着去了。
    褚琪炎本来下意识的反应也是要去追,但是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皇帝,就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短暂的略一权衡,终究还是没能顾得上褚浔阳,对后面跟着下来的侍卫叱道:“还不快把石板抬开,救陛下上去!”
    侍卫们也是被这场面吓的不轻——
    他们凿烂了石板,虽然说是误伤,但把皇帝砸成这样,真啊哟追究下来,他们一个也脱不了责任。
    一行人吓的魂飞魄散,七手八脚的帮着把皇帝从石板底下挪出来。
    上头的人又放了绳索下来,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将皇帝送上去,宣太医来看。
    这边李瑞祥对这密道里的所有道路明显是要十分精通的,一番奔走之下,在四通八达的地道里跑了半晌,方氏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可是对于初次下来的褚浔阳和延陵君却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两人只跟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再找不见人了。
    虽然能听到这地下凌乱的脚步声四处奔走,可两边都是石壁,再怎么都找不到人了。
    “怎么办?他们这是要去哪儿?”褚浔阳道,心急如焚的去拽延陵君的袖子。
    延陵君也是面色凝重,听着周围明明感觉很近,却怎么都触摸不到的脚步声,叹息道:“放心吧,他不会动褚琪枫的,大约只是想要将方氏引到无人处再动手。”
    李瑞祥要真想要对褚琪枫不利,怎么也不会等到今天,早就可以动手了。
    是以这一点褚浔阳却不怎么担心。
    “我不是说这个!”褚浔阳道,声音里也带了几分焦躁,不住的四下张望,“他这分明就是抱了玉石俱焚的心,想要和方氏同归于尽的!”
    她和李瑞祥从来就没有过直接的接触,也虽然那个时候延陵君建议来后找他问一个清楚明白的时候她拒绝了,但是无可否认,李瑞祥的确是为她做了很多事。
    即使她有勇气和决断,可以一直和对方形同陌路,却还是不能袖手旁观,眼见着对方在她面前做傻事。
    延陵君也知道这一点,就算她不和李瑞祥相认,可如果李瑞祥为此有什么意外,也足够她心里承担一辈子的了。
    “别急,我们再去找,李瑞祥那人有决断的很,方才可能是动了心思的,但如果条件允许,他会改变主意的。”延陵君道,明显的就是故意安慰。
    褚浔阳没心思和他争论,两人就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摸索。
    这边李瑞祥走的很快,他就是故意为了甩开褚浔阳的,所以一直没有从密室里出去,而是带着方氏兜圈子,足足转悠了有大半个时辰,感觉足以把褚浔阳甩掉了,他方才寻到一处出口,走了出去。
    方氏在后面紧咬不放,紧跟着也冲破机关跟了出去,却赫然发现,那地方正是人工湖附近的那处假山。
    而李瑞祥从密道出来之后,也是片刻也没耽搁,直接沿着湖边的石子路往斜对面冷宫的建筑群那里奔去。
    都到了这个时候,知道皇帝身边埋藏着这么大一个隐患,哪怕这会儿知道对方不是去找褚琪枫的,她也不能轻易放过,必须要一次斩草除根才能放心,于是一咬牙,也紧随其后的追了去。
    李瑞祥仗着自己的对宫里地形熟悉掌握的便利,又利用了方氏要躲避御林军眼线的便利,竟然真就在方氏的眼皮子底下,让她那副好身手完全无用武之地。
    方氏追着他,最后闪入一处破败的宫殿当中。
    那宫殿废弃已久,外面早草丛生,方氏唯恐李瑞祥还有阴招,故而十分小心的摸索着,一步一步逼近那宫殿大门,细细倾听,没听出什么意外之音,这才心一横,一脚踹开了大门。
    那处偏殿里面的面积不大,到处都是尘封的蛛网,几件家具也都破败不堪。
    屋子里的光线以后点暗。
    方氏做好了一切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这一次李瑞祥竟然没藏,反而负手而立,站在了一尊佛像前面。
    方氏皱眉,目光阴冷的盯着他,见他是真的没有再遁走的打算,心中惊疑不定,后一步一步的戒备着挪进去,一面冷声问道:“为什么引我到这里?”
    李瑞祥也不回头,只就冷冷说道:“我引你到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横竖不过一死罢了!”
    他回头,一张本应该是十分平和的面孔上面却因为布满喊上而透着鲜明的冷意。
    方氏直觉的想要后退,李瑞祥便是冷然的一勾唇角,忽而脚尖一勾倒在旁边的一把椅子。
    那椅子移动,方氏却听见身后一声闷响,稀疏的灰尘兜头就往下落。
    抬头,却不知道李瑞祥是用了什么牵引控制,动了那把椅子,竟是将旁边一根陈年的廊柱给牵动了。
    那柱子年久失修,却就那么轻易的砸了下来。
    方氏想要闪避,后面却是不行的,就只能朝里面这里扑了进来。
    李瑞祥冷冷一笑,像是为了要和她避开的样子,在她扑过来的同时,则是迎着她反而朝门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方氏出于本能的反应就想横刀去截下他。
    但李瑞祥却好像是一开始就防备着她会有这一招,走的是她左边。
    方氏的左臂已断,右手持剑,奔走间便失去了先机,心里正为错失机会而懊恼,目光一凝,却见方才李瑞祥站着的地方,那几案底下落下的一捆火药已经被引燃,引线噼里啪啦已经快要烧到了尽头。
    怪不得他会冒险往门口跑,原来是抱了九死一生的心,想要自己的命。
    方氏心中大怒,然则她方才为躲避倒下的廊柱,扑的太猛烈,一时间收势不住,愤怒之中,她便是弃剑回头,扯了自己的腰带往后一卷。
    李瑞祥本来已经奔到门口了,手臂上面却是被她的腰带一缠。
    回头,就对上方氏同样冷厉狠辣的,眸光。
    适容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也刚巧就是这一日到,进城之后就完全不管不顾,直奔了皇宫而来。
    为了掩人耳目,她走的自然也是密道,在底下听着里头散乱不已奔走的脚步声,心中焦躁不已。
    但也好在李瑞祥在她面前没有秘密,这些密道她都知道,细细倾听,在后面也差不多追着前面方氏两人绕了出来。
    在湖对面眼见着方氏进了这边冷宫的宫殿群,她提了内力就追,眼见着一脚跨进了院子,又见那屋子里李瑞祥正往外本来。
    她心中一喜,却还不及迎上去,又见李瑞祥已经奔到门口的身子往里面飞了去。
    再下一刻,轰隆隆地动山摇,一片废墟。
    适容的整个人都傻了,木愣愣的看在原地,任由那些飞灰扑了自己满头满脸,许久之后,她忽而疯了一样扑过去,徒手往那废墟里面撕心裂肺的开始不住的呼唤一个名字——
    “祁安?祁安?赵祁安——”
    
    第017章 弑君
    
    “祁安?”
    适容的声音颤抖,起初的时候是梦呓般的呢喃,仿佛是怕撞碎了谁的美梦一般。
    眼前的殿宇轰然坍塌,一片废墟上方尘土飞扬。
    她弃了手中弯刀,飞奔过去,不管不顾的开始徒手在那片废墟里面翻找。
    断壁残垣之下,全都是倒塌的房梁和碎瓦片。
    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她手指便是血肉模糊。
    她却是全无知觉一般,只顾着徒手挖掘,眼中惊恐慌乱的情绪苍叶藏不住,面色惨白的不断重复呼唤那个名字。
    “祁安?祁安!”
    泪水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双眼也毫无所察,兀自跪在那废墟之上找了一阵,可是那么多是砖石堆积起来,她要徒手在其中找寻一个人——
    谈何容易?
    疯狂的翻找了一阵,心里逐渐升起的感觉却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适容精神恍惚的自那废墟里面站起来,茫然四顾,看着满地狼藉,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祁安?赵祁安!”少顷之后,她便又用力的抹了把眼泪,再次跪在了尘埃里,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再去搬那些砖石。
    尘土扑面,脏了脸上泪痕。
    她呼唤的声音起初很低,似是带着乞求,渴盼着那人能回应她一句,可到了后面,就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她找了他那么久,追随他那么久,曾经一度,她都一直以为就算是会有意外发生,那也该是发生在她身上,甚至于是随时都做好了会早他一步离开的准备,可是这世间有万般可能,她却唯独不曾这样的思考过——
    怎么会?怎么会他会先他一步离开?
    “赵祁安?你在哪里?”她的声音撕咬的哭喊。
    曾经那年,她孤身站在浔阳城的街巷之内,遍寻不见他身影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失态的吵闹过,只因为知道他尚在人间,这天地之间,她还能感觉到他同存于同意天地间的呼吸。
    于是跋山涉水,她不惜一切的找到他。
    可是这一次,他却又是真的慌了又怕了。
    如果他死了,那么她该怎么办?
    这天下之大,她唯一想要的——
    不过就是要他也一并活在这同一方的天地之间,甚至不奢求朝夕相伴的在一起,就只需要远远的让她知道——
    他还在!
    只要他还在,她就安心。
    可是如果他不在了呢?如若她就此便要消失了呢?
    老天何其残忍,竟是连她这样卑微的心愿也不肯成全。
    “祁安!赵祁安你说话?你应我一声,你在哪里?”一边疯了一样的掀开碎石瓦砾,适容一面语无伦次的哭喊,前后也不过片刻功夫,她的衣物上面就扑满了泥土灰尘,手上更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那种感觉,仿佛是天崩地裂了一般,满眼看到的就只是这一片可怕的废墟,将她所有的意志力全部打散。
    她跪在那一片狼藉之间,满面癫狂的泪水。
    这里的爆破声自是惊动了御林军,那人工湖对面已经有好几拨侍卫急匆匆的往这边赶着。
    适容已然是被皇帝视为叛徒,何况现在她又是私自闯宫,一旦遭遇了御林军和暗卫,那就是必死无疑的。
    而此刻,她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正在心神俱裂的时候,忽觉得腰上一紧。
    她本是要探手去掀一根倒掉的廊柱,腰上一紧,却是被一只强健的手臂死死抱住,给强行拉来了。
    彼时的适容早就神志不清,也顾不得去管来人是谁,只就奋力的挣扎。
    那人也不吭声,手臂上面的力道却是大的惊人,死死禁锢住她的腰身,半拖半拽的就要带着她往外侧宫墙那边走。
    这个时候,适容自是不肯离开的,她试着去掰那人的手,未果之后,就是干脆利落的横肘一下子撞在他腰肋的位置。
    她那力道,自然不似一般闺阁女子般薄弱,这一撞之下,那人吃痛,闷哼一声,便是松了手。
    适容也再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要往回跑。
    那人一咬牙,却也全不顾身上的疼痛,紧跟着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拽了回来。
    适容恼怒的回头,抬起一掌就要劈下来,回头,却对上苏逸盛怒之下的一双幽暗的眸子。
    她手下动作下意识的一顿,神智才略有了几分清醒,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苏逸竟然会从楚州一路追她到这里。
    “御林军正在往这边来,走!”苏逸道,也不多言,只拽了她就走。
    适容被他拽着走了两步,仓促间回头,看着身后狼藉一片的冷宫废墟,顿觉又是一种天崩地裂般的感觉。
    她方才凝滞了一瞬的眼泪顷刻间就再度夺眶而出,又再用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甩开了苏逸的手。
    “我不走!”她怒声说道,踉跄着又再转身要往那废墟里面奔。
    御林军正在快速逼近,甚至于杂乱的脚步声都隐约可闻。
    “你疯了?”苏逸见她如此的冥顽不灵,也是恼羞成怒,又再一把将她拽了回来,沉声怒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命了?”
    适容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直接又去掰他的手指。
    这边两人正在纠缠不清的时候,后面褚浔阳和延陵君也刚好摸索到了密道的出口,恰巧是先那些御林军一步赶到。
    见到这里适容不成人形的样子,两人的心立刻就跟着凉了半截。
    褚浔阳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不免怔愣了一瞬。
    延陵君则是倒抽一口凉气,不过他却还能定住心神,往前走了一步,看着苏逸道:“卿水!”
    “是火药。”苏逸道,眼见着后那院子外面御林军就要赶到,也再顾不得许多,直接趁着适容没有防备,一个手刀将她砍晕。
    “你先走了吧,这里我来善后。”延陵君道,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苏逸点头,也不诶话,直接将适容往肩上一扛,足尖轻点,转身就翻过一道院墙,飞快的隐没了踪影。
    “延陵——”褚浔阳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想着李瑞祥极有可能要就此长埋地下,心里也是一阵窒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头,莫名的压抑又苦涩。
    她虽然还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可是很显然,对方若是就这么殒命,里面必定是有她的责任的。
    “没事!”延陵君道,握了她的手,地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也容不得两人再多言,后面御林军等人就从院外涌了进来。
    “郡主,延陵大人!”一名领头的校尉上前行礼,看着前面的废墟,慢慢疑惑,“奴才们听到这边有响动,这里是——”
    “有刺客意欲对陛下不利,李大总管追凶到此,出了意外。”褚浔阳飞快的收摄心神,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道:“还不去把东西都搬开救人?”
    整个宫殿都被震塌了,李瑞祥又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那些侍卫却都也不敢直言。
    “还不快去救人!”那校尉一招手,御林军不敢懈怠,赶忙过去帮忙,搬动砖石的时候眼前尘土飞扬。
    那人便是略带了几分讨好的对褚浔阳道:“郡主,这里的烟尘大,要不您先回避一下,这里一有消息,奴才即刻去报予您知道?”
    哪怕明知道李瑞祥是凶多吉少了,褚浔阳这个时候也是不能离开的。
    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那人一眼,道:“你做你的事情就好,本宫在这里,又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那人听她的语气不善,心头不由的一紧,略有尴尬的提醒道:“奴才过来这边的时候听说皇上受了重伤,郡主是不是——”
    即使皇帝再怎么重用李瑞祥,但是和皇帝本身比起来,李瑞祥这区区一个内侍总管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那人也本着献殷勤的态度,殊不知皇帝的死活褚浔阳是半点也不在乎的。
    她只漠然的看了那人一眼,却是冷冰冰反问道:“那又如何?”
    那校尉被她噎了一下,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是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她的神情着实不悦,哪怕是有满肚子的疑问也问不出来了,只能转身避开,急匆匆的过去帮忙。
    彼时已经是下午。
    褚浔阳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连半步也不曾挪动、延陵君不时的侧目去看她清冷又毫无情绪流露的面孔,却是满心的无奈,探手将她的一只手拉过来,裹在了掌中。
    指尖上传来的丝丝暖意让褚浔阳逐渐回过神来,她这才自远处收回目光,看向了延陵君。
    “李瑞祥的为人我知道。”延陵君道,牵动唇角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他不做无把握的事,也不见得就会有事。”
    也不是说他就是有多乐观,只是么——
    李瑞祥和方氏这两人都非等闲,若说是两人真就这么容易就死在一处了结了宿怨——
    却是叫人的心里怎么都觉得难以置信的。
    哪怕是事实摆在眼前,在真的寻到两人的尸首之前,都会觉得要下定论还早。
    毕竟如果此事真的可以轻易了结的话,他们两人又何至于彼此掩藏了这么多年,都对彼此如临大敌一般的防范?
    褚浔阳也知延陵君说这话并非就只全是为了安慰她,便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
    前面御林军是要将那些砖石一块一块全部移开的,的确是带起了很重的土灰。
    褚浔阳想了想,还是反握住延陵君手,拉着他又往后避开了一段距离,只远远的看着。
    彼时已近日暮。
    宫墙很高,残阳西坠,虽然还未曾全部陨落,但是从这里看过去,却只能见到那宫墙上方一片残红的云朵倦怠的飘着。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风景,看在眼里,就叫人心里更多了几分怅惘的沧桑。
    褚浔阳有些厌恶的收回目光,继而仰头去看延陵君的脸。
    看着他仿佛天然含笑的眉眼可唇角,心里才刚升起的浮躁之气便跟着消退了下去。
    不自觉的,褚浔阳的唇边就也跟着翘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纹来。
    延陵君望了她半晌,本来是在等她发问的,可是等了半天却又见她露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表情来,便是忍禁不禁的轻笑出声,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褚浔阳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对着他失神许久。
    这样的情况之下,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多少都要觉得不自在,她却全不觉得,更是眼眸一弯,往后走了一步,直接扑入他怀里靠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延陵君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只就敞开了胸膛任由她靠着。
    褚浔阳把脸贴靠在他胸前的意料上蹭了蹭。
    延陵君就更是哭笑不得。
    他无奈的垂眸看下来。
    刚好褚浔阳也抬头去看他。
    两个人的目光一触,褚浔阳就扯开嘴角笑了,细语呢喃的轻叹了一声,“有你真好!”
    她但凡不是不怀好意的时候,那笑容里面就带着十二分的纯粹。
    延陵君看着闪烁明亮的眸子,再看她这孩子气一般的举动,心中便是如暖风过隙,熨帖柔软的一塌糊涂。
    “呵——”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这才抬手压在了她的背上道:“马上就要天黑了,还等吗?”
    “嗯!”褚浔阳道,靠在他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描摹着他衣料上面深深浅浅的纹路。
    延陵君也不试图劝她什么,只扯了身上轻裘将她一并裹住,任由她靠着。
    天黑的很快,短短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已经漆黑一片。
    有褚浔阳亲自坐镇,那些御林军分毫也不敢懈怠,去取了火把过来照明,继续在废墟上面挖掘。
    褚浔阳被延陵君裹在怀里也不觉得冷,静静的窝了会儿,忽而听她漫不经心的轻声问道:“你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问题,盘桓在心里许多日子了,这一刻出口,她却刻意的用了种漫不经心的语气。
    说是不在意,不想知道,可到底——
    她也还是将此时完全彻底的放在心上了。
    “想知道了?”延陵君垂眸看下来。
    褚浔阳点在他胸前的手指骤然顿住,她的反应并不强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自延陵君怀里推出来,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反问道:“你知道?”
    两个人,四目相对。
    延陵君看着她,摇了摇头,转而又道:“你若想要知道,晚点我们去找苏卿水?”
    李瑞祥的种种,适容应当是全部了若指掌的。
    褚浔阳听了这话,却只是半真半假的笑了笑,没有再接茬。
    有些真相,不能视而不见,但也越是接近就越是叫人望而却步。
    ——
    因为有褚浔阳和延陵君挡住了御林军,苏逸并没有遇到阻碍,带着适容直接翻出宫墙离开了。
    上一回他离京而走,紧跟着就赶上东宫出事,皇帝完全顾不上他,延陵君又仿照他的笔迹递了折子陈情,推说他是有点急事要离京一趟,皇帝不得空追究,是以到了这会儿反倒是相安无事。
    苏逸带着适容回了自己的府邸,打了水给她净脸,又取了药酒和绷带给她处理好手上的伤,一切整理妥当了,也已经是日暮时分。
    屋子里的光线昏暗,他坐在床沿上,看着身边女子在昏睡中也还犹且不安蹙起的眉头,心中唯余丝丝苦涩。
    犹豫再三,她还是直接拍开了她的穴道。
    适容猛地弹坐而起,整个人却是浑浑噩噩的,茫然的举目四顾,看着身边熟悉的床帐和摆设,只觉得恍然如梦。
    但她也就只是错愣了一瞬,紧跟着脑中记忆回放,想起她最后在匆忙中见到赵祁安的那一眼,心中就是骤然一痛快。
    仓促的抬手捂住胸口,她便要翻身下地,然则抬手才察觉手上被缠的厚厚的绷带。
    她本能的略一怔愣,抬头,这才发现苏逸静默的坐在床头。
    那一晚决绝的离别之后,她是怎么也不曾想到最后居然会不远万里又追着她回京城来了。
    这才记起之前在宫里他拽她离开时候的情形,她便立刻觉得心虚,虽然一心惦念着赵祁安的生死,这会儿哪怕是如坐针毡,终究也有点无所适从。
    她低着头,用力的抿紧唇角。
    苏逸看她一眼,瞧见她这样的神情,那一瞬间却突然如释重负的哂笑了一声出来,道:“他对你,真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你不顾一切忘记生死都要赶回来找他?”
    适容只是沉默。
    苏逸自己问完了也觉得多此一举——
    她的这一番举动早就代表一切了。
    在这么呆下去也觉得没意思,苏逸也就不再等她的回答,径自起身往外走,一边道:“你就先在这里呆着吧,宫里现在正乱,你去了也于事无补,如果那边一旦有什么消息,君玉定会第一时间递送消息过劳。你要为他生还是为他死,到时候再做决断不迟。”
    从严格意义上面来讲,苏逸并不是纯粹的好人,只是他的生性却高傲,有仇有怨的都不拐弯抹角,要么就直接动手了,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冷嘲热讽的说话。
    适容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
    她抬眸去看他的背影,心中权衡再三,还是赶在他出门之前开口叫住了他,“苏逸!”
    苏逸止步,却未回头。
    适容走到床边,穿鞋下地,却没有往前走,只是站在原地,轻声道:“你别恨我!”
    兜兜转转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分道扬镳,若说是苏逸心中全无怨言那都是假的,只不过他一直努力克制,不叫自己发作出来罢了。
    这会儿听了适容的话,反而是引燃了这一根引线。
    苏逸狠狠捏了拳头,刚想要回头质问,却听到身后那女人语气自嘲的又道:“我——不值得你恨!”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要倾注许多心血的事情。
    既然我给不了你情深许诺,那又何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来恨我?
    不过是彼此生命中错肩而行的一个过客罢了。
    你和我,既然没有这样走到最后的缘分,那又何苦再为我牵绊?所以,就连所谓的“恨”也都不要了吧!
    她的语气很轻,但是一贯的漠然里面却带了深刻的卑微。
    那一刻,苏逸的心中便是五味陈杂,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蔓延。
    即使没有爱过,但是他一直都相信,其实这女人曾经也是极尽努力的想要试着接受他的。
    只奈何——
    生不逢时,他们遇到的太晚,就算倾尽所有,他都未能抹掉那人深刻于她心间的烙印。
    情之为物,本就是半分也不由人的,他还能说什么。
    “随便你,横竖你我之间是已经结束了。”深吸一口气,苏逸说道,前脚跨出门去,但心里终究还是不甘,便又再次收住了脚步,回头质问道:“我只是不明白,即使他曾经对你有恩,即使他曾经待你再好,可是从他抛开步入宫廷的那一天起,他却分明就是已经放弃了你的。哪怕是你觉得亏欠他的,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为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也都还清了,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她到底是为什么这样执着的追随,怎么都不肯放弃?
    这样的问题,早些年的时候她已经问过自己千遍万遍,可是——
    没有答案。
    似乎是从赵祁安救下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扎根于她的整个生命里。
    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成了她生命里所有的依托,从来都不敢想象,一旦没有了他,她会是什么样子的。
    “便——只当是我欠他的吧!”适容失神片刻,最终也只是苦涩的笑。
    “如果他只是为了利用你呢?如果从一开始他对你的好就是为了换取你的死忠,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呢?”苏逸闻言,突然就觉得恼火,语气激烈,却难掩深深的自嘲。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也会这样信口雌黄的用最坏的可能是估算人心了?
    不是不甘心就这样放了她离开,只是——
    不愿意看她在离开自己身边之后还要过的那样辛苦和落魄。
    若只是败在了相遇的时间上,他无话可说,可适容对那人的执着,却分明是到了一种叫人理解不了的程度。
    “你不懂!”适容如是说道,微垂了眼睛,唇角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她的心思,苏逸的确是从来都不懂得。
    就是因为不懂,曾经也会觉得挫败。
    可是现在——
    “我是不懂。”他自嘲的苦笑一声,折回来,站在她面前,定定的望着她道:“就是因为不懂,所以我才要问,明知道你跟着他不会有结果,又何苦要一再的拿性命去拼?你真就那么相信他?”
    适容看着他,这一次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看着她眼睛郑重的一字一句道:“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年来他对我所有就只是算计,我也甘之如饴!”
    更何况我知道,他从来不曾这样满腹心机的对我,我们的错过——
    唯命而已!
    我是相信他,这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养成的习惯,全心全意,无条件的信任。
    一场谈话进行到了这里,苏逸也觉得索然无味。
    他又再看了她一眼,这一次就真的毫无留恋的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
    宫里这边,褚浔阳一直在冷宫附近等着,寸步不离。
    数百御林军忙碌了半夜,直至三更时分才将那堆废墟清理出来。
    褚浔阳和延陵君一直远远的看着,待到那校尉过来复命的时候,两人心中绷了许久的一根弦这才悄然迸开。
    “怎样了?”延陵君问道。
    “都找过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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