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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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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皇帝身边的事,乐水和李瑞祥最清楚,问他自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褚琪炎却再没有刻意深究,只就略一点头,道:“延陵大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明日记得早些宣他过来给皇祖父诊平安脉。”
    “是,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有劳世子记挂。”乐水道。
    “那就好!”褚琪炎道,然后就没再多言,转身先行离去。
    乐水带人把宵夜端进去,出来的时候,却见李瑞祥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正站在门外的回廊上,面色沉静的盯着脚下的一块砖石在看。
    “师父,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在这里站着,也不进去?”乐水道,快步走过去,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皇帝如今的脾气越发难伺候了,没有李瑞祥在,他总是觉得战战兢兢的,心里不太平。
    “才过来。”李瑞祥道,顺势收回目光看向了他,道:“方才离开的是南河王世子吗?”
    “是!”乐水道:“世子是回来给皇上复命的,皇上那里一直有事,留他旁听,所以一直耽搁到这会儿才出宫去的。”
    李瑞祥盯着远处大门的方向,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片刻才道:“他走前可是和你交代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皇上这里怎么没让太医过来候着。”乐水道,面上倒是乐呵呵的,有李瑞祥在,他就觉得安心,“师父您是知道的,皇上的病一直都是延陵大人和陈老太医经手的,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明儿个一早就去请延陵大人进宫来。”
    “嗯!”李瑞祥赞许的略一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今晚我守在这里,你回去休息吧!”
    “嘿嘿,还是师父您心疼我!”乐水笑嘻嘻的应了,他跟李瑞祥倒是没有见外,麻溜儿的就转身跑了。
    李瑞祥看着他离开,方才转身进了皇帝的寝殿。
    这段时间,皇帝仍是罢朝。
    前些天还让褚易安代为理政,这会儿索性就让人把折子都搬到他的寝殿里,自己窝在寝殿里慢慢的看,朝臣那里则是全天候待命,随传随到。
    乐水安排的人,天还没亮就去了陈府接延陵君。
    延陵君也和往常一样,命人提了药箱随他进宫。
    乐水引着他从外面进来,本以为皇帝这几日精神不济,可能还没起,走到正殿门口,却见里面皇帝已经靠在了榻上,一手拿了本奏折眉头紧锁的在飞快的浏览,而彼时那睡榻旁边却是跪了个眼生的中年男子,正捏了皇帝的一只手在把脉。
    而再旁边,却还有几位太医屏息敛气的跪在了那里听命。
    乐水一见这个阵仗,便是一时愣在了当场,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第009章 早有婚约?(2w求票)
    
    “延陵大人——”乐水扭头看了延陵君一眼,神情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延陵君唇边带着的笑容不变,却像是对此前情形全不在意一般。
    那殿中,离着皇帝靠着的那张睡榻稍远地方的一张椅子上,褚琪炎正捧着茶碗漫不经心的喝。
    听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便是唇角微扬,稍稍侧目看过来一眼。
    延陵君的目光与他略一交错,面上容色不改,还是噙着那样风流雅致的一抹笑。
    这算什么?
    挑衅?
    褚琪炎的心里微微诧异,面上却是不显,随后就将视线移开了一边,继续事不关己的慢慢品茶。
    皇帝那边大约是被折子上面的内容所扰,倒是一时不曾发现延陵君已经到了。
    跪在他脚边的大夫隔着一方薄手帕给他细细的把脉,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褚琪炎说是喝茶,眼底却一直留有了一线余光在盯着那里。
    瞧着那大夫的反应,他就是心思略定,忍不住又瞟了眼站在门口的延陵君。
    彼时太阳初升,晨曦落下,在那男子的身上笼罩一层细碎的金光,斑驳的光影下,更是将他极为出色的容貌烘托到了极致。
    这个人,虽然一开始就是一身的世俗气,但却是直到了今时今日,也都还是半个谜团,叫人看不透。
    褚琪炎略略失神了一瞬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延陵君今日进宫却是没有穿官服的,白色的轻裘之下,是一身银纹金线所绣的素色衣袍,腰间饰物简单,不过一块玉佩,一个荷包。
    玉佩的成色一看就不是凡品,那荷包所用的料子自然也是极好,只是一眼看去,那上面两片红叶相互依托的图案就显得有些突兀,绣工不过范范而已。
    褚琪炎的目光在他腰际停留,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边李瑞祥刚好从皇帝的寝殿里面端着一碗药汤出来,一面弯身递给他,一面在身边小声的提醒道:“陛下,延陵大人到了!”
    “哦!”皇帝接过那药碗,就先喝了一口。
    苦涩的药汤入口,他的眉头就皱了一下,随意将手中折子往桌上一丢,道:“去把吏部和工部的几位主事给朕找来。”
    一面说着,一面就坐直了身子。
    “是!”李瑞祥应了,抬头过去,远远的给乐水使了个眼色。
    乐水正为了这殿中情况局促不已,收到这个眼神自是感激不尽,应了声就一溜烟似的跑了。
    这个皇帝也才抬眸朝延陵君看过去,一边低头又喝了口药,一边随口问道:“今儿个怎么又是你来了?陈赓年呢?”
    陈赓年下落不明,没有回陈府,这一点他是早就从暗卫那里得了消息的。
    延陵君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试探,闻言却是半分也不心虚,只就坦然迎着他的视线道:“皇上派去的内侍说是您的旨意,宣微臣进宫给您请平安脉的,难道是传旨的人弄错了?”
    他绝口不提陈赓年,却也是把皇帝的话给回了。
    皇帝是没想到对方竟敢公然在他面前来打马虎眼,胸中一闷,偏偏脸上也不能随便发作,只能继续低头又喝了口药借以遮掩情绪。
    旁边的褚琪炎看着,便是不动声色的朝延陵君看过去,打圆场道:“这位廖大夫的医术精湛,虽不及鬼先生的本事,但在医术方面的造诣也算卓绝,近日刚好得问廖大夫进京省心,适逢皇祖父圣体违和,本世子特意将他请进宫来替皇祖父看诊,算是尽一点心意,延陵大人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怎么会?世子您一片孝心使然,这里哪有我这个外人置喙的余地?”延陵君莞尔,他的态度平和,语气不羁,但是随后却又紧跟着话锋一转,道:“这最近一年,陛下的大小病症都是由下官诊治,其实世子既然是对下官不放心,直言就是。毕竟我初来乍到,又担了这样要紧的差事,的确是不合时宜,又太打眼了。太医院里的能人异士不少,你这又何必舍近求远,要从外面再带了人来?”
    说话间,他便是扬眉一笑,看向了褚琪炎。
    这个神态语气,还是和往常无异,但是出口的话却已分明是不客气了。
    皇帝对此,就只当是不知道。
    褚琪炎面对他的质问,也是神色如常的淡声说道:“延陵大人和陈老太医的医术精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说过,只是适逢凑巧才带了廖大夫过来,对皇祖父略表心意,延陵大人这话,就未免说的严重了。”
    “是吗?”延陵君道,竟是一改他往日里圆滑的处事作风。
    “到底是孝心使然还是小人之心,世子你心里有数就好。”他的唇角犹且还噙着一抹笑,眼底神色却是分外冰凉,转向了跪在皇帝身边的廖大夫道:“廖大夫是吗?陛下的脉你也诊过了,是何症状?正好我人也在这里,大家就当面一次说清楚好了,省的有人疑心生暗鬼,倒是要叫本官难做了!”
    这个“疑心生暗鬼”的人,除了褚琪炎,现在皇帝也算一个。
    他这便算是连皇帝都给一并的讥讽了。
    跪在旁边的几位太医个个都是冷汗涔涔,使劲低垂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
    他们都是在延陵君手下当差的,这位少年得志的院使大人,虽然性子散漫,可事实上脾气却是真的不大好。
    平时他在太医院里就只是挂名走个过场,对下面的任何事情,几乎都全不过问,直接甩给了副使把持。
    真要说起来,现在整个太医院其实算是副使当家的。
    只是这其中却有一点——
    延陵君虽不管下头的银钱人脉控制,可他们这些太医,却是谁也不可越过他去,人前人后都一定要把他这个院使捧着供着,给予绝对的权威和尊重。
    否则他翻脸不认人起来,却是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就让你卷铺盖回家抱孩子去了。
    所以从延陵君接管太医院这一年来,整个太医院表面上看上去井然有序,私底下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只是么——
    所有人都怕他,那倒是真的。
    这会儿见他连皇帝都讽刺上了,一众太医也都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种什么心情,到底是期待这个盛气凌人的少年新贵倒霉,还是暗暗捏了把汗,完全不敢去想后面的事态。
    皇帝听了这话,自是把持不住,砰的一声将手中药碗撂下。
    那里面还有小半碗的汤药,顿时就倾翻在了桌上。
    旁边侍立的宫女赶忙跪地去收拾。
    皇帝的眼神阴鸷,看着门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延陵君,沉声道:“琪炎只是一是凑巧,刚好带了个大夫进宫来给朕看诊,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这样争执吗?成何体统?”
    延陵君面上容色不改,心里只是冷笑了一声。
    褚琪炎也连忙放下茶碗起身。
    两人齐齐拱手告罪,“臣不敢!”
    皇帝冷哼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李瑞祥便是岔开了话题,微微皱眉道:“皇上,廖大夫似是有话要说的!”
    “嗯!”皇帝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过去,道:“如何?”
    “这——”那廖大夫查出了皇帝的脉象有异,自是胆战心惊,一张脸上都不觉的白了颜色,跪伏在地道:“回禀皇上,您这脉象反常,却是——”
    他说着,但毕竟对方是皇帝,就连太医诊出了凶兆也都不敢直言,所以他虽是话到嘴边也还是迟疑。
    皇帝在听到“反常”二字的时候,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免就是神情一凛,道:“有话直说,朕恕你无罪就是!”
    “是!”得了这话,廖大夫也不敢掉以轻心,刚要说什么,却是立在门口的延陵君突然一步跨进殿内,对上首的皇帝拱手一礼道:“陛下,在这廖大夫开口之前,微臣还有话要说!”
    皇帝阴着脸,看向了他,想要从他的神情之间看出点儿心虚或是刻意掩藏的迹象,却是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最后只就冷嗤了一声道:“有什么话让你这样迫不及待,不能等他话说完再提?”
    “有些话,还是提前讲清楚的好,省的后面真出了什么岔子,牵扯不清。”延陵君道,态度还算恭敬,语气之中却是不卑不亢,寸步不让的。
    他面对皇帝,拿眼角的余光又扫了眼跪在旁边的太医院众人,然后才又继续说道:“皇上现在既然是要当着微臣的面来让这位大夫看诊,就算陛下心胸坦荡,不会无端的怀疑臣下的为人,可哪怕只是为了政事微臣的清白,但是当众出了这样的事,你我君臣之间,当是也不能一如往常那般随意了。一会儿不管这大夫说了什么,应该都还得要太医院的众位同僚验证之后才可作数的吧?为了防止随后再有人说他们都是微臣的部从,有偏袒维护之嫌——不管此事最终得出的结论如何,微臣都请陛下先行降下一道旨意,罢了微臣担任的太医院院使一职,也省的随后各位同僚会有顾忌!”
    从三品的太医院院使一职,是多少人在草药堆里打滚一辈子也都摸不到边的。
    当初要不是借着陈赓年的面子和睿亲王府的提携,只凭延陵君这样乳臭未干的一个小子?哪里能轮得到他。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知道看红了多少人的眼睛,他现在却是当众请辞?而且——
    还是在皇帝已然是对他起了戒心的节骨眼上?
    在场众人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延陵大人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诚然,这众人之间却是不包括褚琪炎的。
    褚琪炎听了这话,心弦一紧,却是更加戒备三分,容色不改的开口道:“本世子原也不过是份好意,延陵大人纵使对我不满,也犯不着拿辞官一事来威胁陛下吧?”
    延陵君不会无故辞官,他迫不及待的提出这样的请求——
    就只能说明他这是以退为进,绝对还有后招。
    所以他一定不能答应。
    “世子你是好心,本官自然也是!”延陵君道,却是不买他的账,“太医院里人才辈出,就算再不济,不是还有世子你带进宫来的这位所谓名医吗?我也只是不想让陛下为难!”
    那廖大夫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听了延陵君这话,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这样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能放过。
    “陛下,您的脉象的确是有问题。”心一横,那廖大夫便是正色开口,“此事凶险,请您容草民细禀!”
    殿中霎时安静。
    褚琪炎眼中闪过一丝恼意。
    延陵君却是当机立断,又再催促了一遍道:“为求公允起见,还请陛下准了微臣的请求。”
    “陛下,延陵大人替您看诊将近一年,从没出过偏差,又刚刚救过太子殿下的性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就这样骤然罢了他的官,怕要惹人非议了。”褚琪炎忙道,说着就别有深意的看了延陵君一眼。
    “是我主动请辞。”延陵君道,也是针锋相对的侧目看向了他,“不出这事儿,我倒是不知道,世子对微臣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当真是——受宠若惊!”
    “延陵大人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我不过就事论事。”褚琪炎道,说着就要再劝皇帝。
    然则这个时候皇帝与他的想法却是截然不同的——
    只冲着延陵君这两天阳奉阴违的这一套,就算证实他无甚差错,他也是在不可能得到信任和重用了。
    更何况——
    他和褚浔阳的关系非同一般。
    再把他留在身边,那便是等同于是把东宫送出来的一把刀随时横在了自己的颈边。
    “够了!”皇帝冷声喝止,“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不会强人所难,这个太医院的院使,你不想做,还有的是人在后面等着。现在朕就如你所愿,准了你的请求。”
    “李瑞祥,拟旨,即刻驳了他的职位就是!”皇帝道,语气狂躁,已然是不再给任何人插嘴的余地。
    李瑞祥取了纸币给他,又展开一卷空的圣旨。
    皇帝的耐性已经耗尽,提笔一蹴而就,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
    李瑞祥小心的取出放在旁边锦盒里的玉玺递过去。
    皇帝将玉玺盖上,直接一拂袖,将那圣旨推到桌案一角。
    他的目光阴冷,往下扫视一眼,“现在你们都没话说了吧?”
    “谢陛下成全。”延陵君道,眉尾轻挑,淡然一笑。
    褚琪炎的心里却带着防备,总觉得有什么事是脱出掌控之外的。
    而这个时候,那一众太医则是各怀鬼胎,瞄着皇帝桌角放着的圣旨,一个个眼热的不得了。
    皇帝才没功夫去过问这些人的小心思,早就不耐烦了,直接一扭头看向了旁边跪着的廖大夫道:“既然他们都没话说了,那么就你来说,你刚说朕的脉象——”
    皇帝说话的时候,李瑞祥就弯身去旁边整理桌案。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话太快给呛着了,皇帝的话到一半,突然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涨红大声的咳嗽起来。
    “端参茶来!”李瑞祥连忙招呼。
    宫女取了温在小炉子上的参茶,倒了一碗递过来,李瑞祥递到皇帝唇边,皇帝强压下心里窒闷的感觉抿了一口,却不想这一口茶水才刚入了喉管,紧跟着就给喷了出来,而这一口茶汤从他口中吐出来的时候却是殷红一片。
    “呀!皇上吐血了!”一个小宫女失声惊呼。
    “嚷什么!”李瑞祥不悦的喝斥。
    那小宫女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的赶忙跪了下去。
    褚琪枫的心口一紧,见到皇帝脸色涨红,咳嗽不止的倒在榻上,本来想要过去帮忙,但是眸光不经意的一瞥,却见延陵君还事不关己,没事人似的站在大殿当中,他心中感觉怪异,脚下步子就不觉的略一迟疑。
    那边皇帝咳的撕心裂肺,倒在榻上起不来身,连着又呕了几口暗红色的老血出来。
    “快快快,把陛下扶到内殿的床上去!”李瑞祥眼见着他的情况不好,就招呼了人来帮忙。
    几名宫女连忙围拢过去,众人合力把直不起腰来的皇帝扶着往里面去了。
    廖大夫和那些个太医这个时候自是当然不让,争先恐后的跟了进去。
    褚琪炎被这变故惊的不轻,心里对皇帝不放心,虽然也想跟过去,但是看着延陵君这副不动如山的表情,却是怎么都不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迟疑之下,他就暂时按耐不动。
    “延陵大人不去给陛下看看吗?”褚琪炎道,语气当中有难掩的讽刺之意。
    “算了!”延陵君道,却是对皇帝的境况莫不欢心,相对于整个殿中人仰马翻的情形,他唇角噙着的那一抹风雅至极的笑容看上去就显得那样的不合时宜。
    他也没去和褚琪炎对视,只就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道:“而且你不是怀疑我吗?我要是跟进去了,你放不放心姑且不论,就怕回头陛下真有什么事,我就说不清楚了。”
    褚琪炎看着他。
    按理说这种情况之下他是怎么都不该如此泰定的。
    “陛下的病情有异,是你动的手脚?”即使延陵君的态度坦然,褚琪炎心中也是认定了此事。
    “既然你都认定了,我再说什么,还有用吗?”延陵君道,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含笑看着他道:“你们皇帝陛下的这个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这个时候你随在他身边能得的益处,绝对多过和我在这里废话。怎么?你这是不放心?怕是我会畏罪潜逃?所以才要亲自在这里看着我?”
    这里是皇宫,可不是延陵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听着内殿那里乱成一片,褚琪炎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刚想要进去,外面却见乐水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大红锦袍经年不变,十分容易辨认——
    毫无疑问,就是南华安王风邑了。
    他会突然跑来,褚琪炎还是有些意外,不觉得就又止住了步子,狐疑的看过去道:“安王殿下?”
    “世子!”乐水行了礼,看着空空如也的外殿,再看人影晃动,乱哄哄的内殿,心下惊了一下,然后才赶忙说道:“安王殿下是来拜见皇上的,说是有要事,昨日他来,陛下不得空,今儿就提前吩咐,安王殿下再来的话,不必通传,直接请进来的。”
    “是吗?”褚琪炎道,暗暗打量了风邑一遍。
    这个人看似淡泊,却也是精明的很,他可不认为对方突然出现会是偶然。
    风邑却不管他,只道:“皇帝陛下呢?这里是出什么事了?”
    “皇祖父的圣体违和,偶感不适。”褚琪炎道:“这会儿怕是不方便会客的,这里招待不周,安王殿下不若还是先请回吧,回头等皇祖父的状况好些了,我再叫乐水去请您?”
    “这样啊——”风邑一笑,扯着脖子往内殿的方向看过去。
    彼时那些宫女已经被李瑞祥打发了出来,一群人鱼贯而出,仍旧是在原来的位置上站好。
    又有人过去收拾桌案,清理打碎的茶碗和沾染了血迹的折子。
    “皇帝陛下的情况似乎不是很好,本王既然来了,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关心的。”风邑看着内殿那里来回晃动的人影,一双桃花眼荡出笑意,却是十分自来熟的在下首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褚琪炎额角青筋直跳,对他这厚脸皮的举动却是无奈。
    双方这里纠缠不下的时候,皇帝那寝殿里面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延陵君刚刚请辞,这会儿太医院院使的职位空缺,正是需要他们表现的时候,一众太医都较着劲,一心想在皇帝面前出头,没了顶头上司,一个个的野心也就大了,争先恐后的要帮皇帝看诊。
    那廖大夫无甚的资历背景,但这样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却是不肯放过的。
    眼见着皇帝的床边那里挤不进去,他眼珠子一转,也不再去凑热闹,反而瞅准了李瑞祥这个在皇帝身边最为得势的大总管,悄然扯了扯对方的袖子,神色凝重而忧虑的低声说道:“大总管,皇上这脉象凶险,并非寻常的病症,如果草民没有诊断错的话——”
    他说着,便是心有余悸,又再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凑近李瑞祥耳边道:“这应当是被人做了手脚所致,您看是您屏退了外人,由草民直接报予皇上知道呢?还是先出去和世子言明此事,请他定夺?毕竟陛下如今的情况不妙,再受刺激的话,怕是——”
    “皇上不能有事!”任凭是谁突然听了这样匪夷所思的消息也要顶不住的,但李瑞祥的面色却是十分的平静,竟像是听到的都是最为窸窣平常的小事一样。
    那廖大夫一愣,心中万分诧异,再转念一向倒是钦佩。
    心道这皇帝身边的人就是定力非常。
    他倒是没多想,又回味了一下李瑞祥的话,就谄媚说道:“大总管说的是,还是皇上的安全为要,这个时候他受不得刺激,你草民就先——”
    他说着,就抬手指了指外面。
    “不急!”李瑞祥面上神情寡淡,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出来,道:“南河王世子既然推崇你的医术,咱家对你诊断出来的结自然也无怀疑,我这里尚有一物,你帮我看看?”
    李瑞祥在皇帝面前说话的分量举足轻重,这件事街头巷尾,几乎无人不知。
    那廖大夫自是急于巴结,满脸赔笑的接过瓶子,拔了瓶塞查看,一面讨好道:“承蒙大总管不弃——”
    那瓶子很小,做工也普通,毫不起眼。
    拔掉了瓶塞,里面就有种十分怪异的药味透出来。
    这味道廖大夫倒是头次闻见,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下好奇,就将瓶子倾了倾,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点仔细查看。
    却不想才把瓶口往手心里一斜,那黑乎乎的瓶口里面却是骤然一道极细的血线射出,不偏不倚,刚好黏在了他的腕脉处。
    他吓了一跳,还不及反应,便只觉得腕上一麻,那细小的一条红线就已经埋入他的皮肉之下,踪迹难寻。
    除了腕上麻刺刺的感觉告诉他方才他看到的一幕并不是梦以外,那廖大夫却是恍惚的厉害,手里拿着空瓶半晌,然后才惶惑不已的看向了李瑞祥道:“大总管,刚刚——刚刚那是——”
    “那是惯常陛下用来控制暗卫的蛊!”李瑞祥道,语气平平,仍旧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
    他从已经整个儿僵硬了的廖大夫手中取回了瓶子,重新收好。
    那廖大夫呆若木鸡,眼中现出极度惶恐的情绪,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李瑞祥给出的话却很简单,只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是陈年旧疴造成是心脉损伤,这段时间服食丹药压制,体内难免有毒素积累,记住了吗?”
    他这样说着,也不管那廖大夫是何反应,或是听没听到他的话,转身就又皇帝的床边走去。
    那廖大夫木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做了一场浮华大梦,梦没醒,里面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整个湿透了。
    褚琪炎应付完风邑从外面走进来,见他一个人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心中不觉生疑,举步走了过去。
    是直到看见绛红色的一片袍角飘入眼帘,那廖大夫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世——世子!”他的声音发涩,出口的话也跟虚脱了一样。
    褚琪炎看了眼皇帝的床榻那边,沉着脸问道:“怎么样了?可是看出了什么来了?”
    “是!”那廖大夫脱口回道,可是话一出口,又骤然打住,下意思的抬头朝在皇帝床边忙碌不止的李瑞祥看去。
    那人看上去那般沉稳安宁,看着不染俗世的一个人——
    可那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廖大夫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这个时候,已经由不得他去怀疑李瑞祥那话的真假,只要想着对方那深若古井般的一双眼睛,他就寒毛倒竖,不寒而栗。
    “世子!”勉强定了定神,那廖大夫回道:“世子所料不错,皇上的身体状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如今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嗯?”褚琪炎警觉了起来,从皇帝那里收回视线,看向了他,“怎么说?”
    “皇上早年征战,落下的毛病不少,他这病——”那廖大夫回道,一边说一边暗暗琢磨李瑞祥交代给他的话,慢慢糅合,“应该是早在几个月前就发作了,心脉损伤。草民说句大不敬的话,这类病症是无药可医的,注定了命不久矣。而陛下强撑了这么久,当是服用了药石之类的东西强行压制,这样一来,却无异于杀鸡取卵,这一次复发——便是他身体彻底亏损的讯号了。”
    褚琪炎的目目光沉了沉,竟然也无多少意外或是震惊。
    廖大夫已经被这些人诡异的反应惊的魂飞魄散了——
    好歹是皇帝被人投毒命在旦夕,这一个两个漠不关心的反应实在是太叫人崩溃了。
    褚琪炎抿着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眼中疑虑未消,再度看向了廖大夫,一字一顿道:“就只是这样?”
    被他锐利无比的目光盯着,廖大夫头皮发麻,却更不敢违背李瑞祥,赶忙暗暗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道:“世子的意思是——”
    褚琪炎看着他,明显能看得出来他的紧张,但是反复思索之下也就只当他是皇帝的病症不安——
    毕竟一国之君命在旦夕这样的事,一般人听了都会惶恐。
    “没什么!”褚琪炎道,然后就撇开了他,大步往皇帝的床榻边上走去。
    彼时太医院的一位副使正在给皇帝把脉,脸上神情也是一片凝重。
    皇帝已经不咳了,只是面上没什么活人的生气,有气无力的靠在软枕上。
    “陛下如何了?”褚琪炎问道,目光落在皇帝脸上,满心忧虑。
    皇帝命在旦夕,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羽翼未丰,还需要皇帝先替他占着这个位置,所以这会儿他眼中忧虑焦躁的情绪便是不掺假的。
    “皇上心脉受损,已经是相当严重的了。”那副使赶忙伏地,语气哀痛道。
    他说的模糊,这是太医院的传统——
    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皇帝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是以闻言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朝褚琪炎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褚琪炎会意,抬手把廖大夫叫了来。
    李瑞祥瞥了众人一眼,道:“皇上,如果无甚需要,还是请个人大人都先散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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