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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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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方百计的引我哥哥和褚其炎前来,欲先杀之而后快?为了能够顺利上位,并且为以后扫清障碍,褚信他这也算是不遗余力了。”褚浔阳道:“我不管他是中蛊还是中毒,终归这个苦肉计他既然已经用了,本宫就会成全他。”
    说话间,她的目光突然一冷。
    徐管家猛地打了个哆嗦。
    然则还不及他再有所反应,褚琪枫已经对守在门口侍卫一招手。
    两个侍卫冲进来。
    徐管家也是看出来了,和这兄妹两个再多说无益,扭头就要往窗口的方向扑去。
    褚琪枫的目色一寒,一脚踹飞一把座椅。
    椅子撞击在徐管家的后背上,立刻就散了架,徐管家也是哀嚎一声,喷了一口血扑倒在地。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拿住了他。
    院子里的下人们闻讯涌进来,见到这个场面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及,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褚琪枫已经面无表情的一挥手道:“这个奴才吃里扒外,与南华人合谋对睿叔公下蛊,图谋不轨,押下去处置了吧!”
    “不——”徐管家的声音嘶哑,想要辩解,却因为被褚琪枫踢伤了心肺,声音嘶哑,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侍卫上前将他拖了出去。
    褚浔阳也就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褚琪枫在后面多留片刻,临走前又深深的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褚信,眼中神色莫名一深,然后才回过神来对大门口一群惶恐不已的下人吩咐道:“好好照料叔公!”
    “是,郡王爷!”众人连忙应诺。
    褚琪枫也没在此间多留,一撩袍角大步走了出去。
    褚琪枫和褚其炎过来楚州总共也都没有几天,并且因为战事胶着,两人来了之后就直接住在了军营里,在楚州城内没有落脚点。
    从那别院出来,两人就直接出城,去了南城门外的军营驻地。
    彼时和南华人之间的一场战役已经结束,褚其炎正带着李林奔走于各营之间整顿军务。
    他脚下步子走的很快也很稳,神色肃然,怎么看上去都是心情不大好。
    这一次的战事因为南华太子阵前斩帅动摇了军心,并且后面群龙无首,南华人算是小败,又是折损了将近五千余人。
    西越这方面虽然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但是比较起来却已经要好上太多了。
    “世子?”在仓库清点兵器的时候,李林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
    褚其炎明显就是在走神,手指刚好正在心不在焉的触摸一柄长缨枪的枪头,闻言手下略一失衡,手指就蹭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世子!”李林皱眉,赶忙从怀里去掏金疮药。
    褚其炎却是没用,直接从怀里掏出帕子将伤口裹住了,这才回头看向他道:“怎么了?方才你想说什么?”
    “没——”李林神色忧虑的看着他,斟酌道:“世子怎么了?属下看您好像是有些精神不济,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帅帐去休息会儿吧!”
    褚其炎手上的伤口蹭的有点深,被帕子裹着,血色也很快渗透。
    他的眉峰深锁,垂眸看着,半晌之后却是答非所问道:“城里是什么情况?”
    李林闻言,立刻就整肃了心情,正色道:“康郡王从昌州回来的第一件事就已经派人把睿亲王下榻的别院给围了,看样子是准备秋后算账,直接和他摊牌了。”
    想到这一次的事,李林也是唏嘘不已,思量了一下又试着开口道:“睿亲王这也算是老谋深算了,没想到居然打了这样一箭双雕的如玉算盘。也好在是浔阳郡主刚巧赶到闹了这么一出,否则——他一直隐在幕后,世子和康郡王此行危矣,怕是就要凶多吉少了。”
    褚其炎的目光冷了冷,唇角却是牵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道:“是我大意了。”
    一直和皇帝兄弟情深,又一直秉承中庸之道从不争名逐利,对皇帝忠心耿耿的睿亲王褚信?谁能想到这会是个包藏祸心的祸害?
    步步为营,计算周密——
    说起来也的确是唯有这位和皇帝打了几十年交道的睿亲王才能算计的如此滴水不漏,把一个局的战线拉的这么长,并且密不透风。
    “当初罗毅的事我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巧妙,坏了东宫方面的算计,还一度为此沾沾自喜。现在想来,这段时间我和东宫在朝堂上斗的不遗余力,落在别人的眼里,根本不过一场笑话。”褚其炎狠狠的闭了下眼,唇边牵起的弧度笑的自嘲,“背后藏了一只道行身后的老狐狸犹且不自知,这也就难怪我和褚琪枫都会被他玩弄于鼓掌。现在看来,就连当初罗毅的事也是他顺手推舟,故意成全,进而送我的一个人情罢了。”
    他说着,后面的神色也就跟着缓和了不少,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真要比起来,在这件事上太子那里只怕比我还要怄的厉害,当初可是他一手促成睿亲王来楚州的事情的,也恰是险些为此而结果了他一双儿女的性命!”
    褚信!
    呵——
    真要比起来,这所有人里面,只有褚易安才是败在他手里最彻底的一个!
    几十年的叔侄情分,英明睿智的当朝太子却还是栽在了睿亲王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笑面虎的手里。
    这件事对他褚其炎而言,怎么都不算件坏事。
    可也莫名的,这一刻他的心里也丝毫不觉得快慰,反而压抑沉闷的厉害。
    定了定神,褚其炎就又看向了李林,迟疑了一下道:“褚琪枫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李林愣了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他所指是褚浔阳。
    今天就为了去追褚浔阳,他竟然临阵离开,这着实是不符合自家世子的作风的。
    李林心中忧虑不已,面上还是竭力维持镇定的回,“暂时还没有,之前坛子回来报过一次信,说是康郡王带人攀下崖底去寻了。”
    那里的崖壁陡峭,希望本就十分渺茫。
    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不过知道褚其炎可能并不想听,李林也就识趣的没有多言,紧跟着就有转移了话题道:“不管怎样,东宫这一次是一定会拿睿亲王府开刀的,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什么?”
    “先看看!”褚其炎道,却是抬手制止他。
    就目前来看,在这一局上,他都还没有具体的损失,但是被褚信坑了这么一下总归是意难平也就是了。
    “走吧,先回大帐吧!”深吸一口气,褚其炎就重新镇定了心神走了出去。
    他的兴致似乎一直不高,沿路巡逻的士兵遇见也都尽量的保持距离,不凑到他面前去触霉头。
    彼时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的余晖自西方的天空洒下,晚风中,将万物的影子都拉的很长的打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
    夕阳下,两骑快马奔驰。
    马背上的少女身姿纤柔,容颜清丽。
    金色的阳光在她周身晕染一片融融暖意,可彼时她的眸子清冷,却又不合时宜的冲撞剧烈。
    这画面宁静瑰美到了极致,她周身的气场却又凛冽而冰凉,叫人看看着,心中便是百味陈杂,不知该是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受。
    褚其炎的脚步就在大帐前面的空地上顿住,负手而立,等着褚浔阳二人走近。
    褚浔阳翻身下马,却是招呼也不打,直接就错过他身边大步进了帐子里。
    褚琪枫落后一步,把战马交给士兵牵走。
    “没事吧?”褚其炎待到他走近了方才开口问道。
    “嗯!”褚琪枫略一点头,却没急着进帐子,只就四下里环视一圈道:“白天的战事如何?刻有大的损伤?”
    “还好!南华人比我们的损失重!”褚其炎道。
    他两人从来都是面合神离,又是死对头,背地里似乎是已经到了有你没我的地步,可是这一次——
    同时成了别人圈套里的猎物,一时间倒是连寒暄都觉得无力。
    静默的站了会儿,两人才要移步进帐子里去,远处就又是一骑快马奔来。
    褚其炎的脚步顿住。
    褚琪枫只回头看了眼,也没说什么,率先打开毡门进了帐子。
    褚其炎侧目给李林使了个眼色。
    李林会意,赶忙打了个手势迎上去将那人截住。
    褚其炎款步过去。
    “见过世子!”那人翻身下马,单膝点地行礼。
    “什么事?”褚其炎淡声问道。
    “昌州方面的事情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人回道:“昨日康郡王带人出城接运粮草,有人和昌州方面勾结,泄露了粮草押运的路线给附近的山匪知道。康郡王赶过去的时候又被事先埋伏在那里的杀手偷袭,人马被冲散了。据说当时恶斗之中康郡王曾被逼入附近的荒山,整夜未归。这批粮草是后来赶过去的延陵大人帮忙带回来的,一直到黎明时分康郡王才再次出现。”
    “嗯?”褚其炎听着,本来平静无波的眼眸当中颜色突然不觉的一深,这才自远处收回目光看向那人。
    那人单膝跪在地上,仍是一五一十的回道:“后来属下特意带人去那附近的山林里查看过,那里面有一处不小的沼泽,附近七零八落散落了许多的血迹,虽然未见尸首,但是不难看出,那里绝对是经过一场恶斗的,并且惨烈程度菲比寻常。”
    “所以呢?”褚其炎的眼睛眯了眯,冷涩笑道:“你的意思是褚琪枫被困在那林子里的时候有奇遇?”
    “这个属下不敢妄论。”那人道,顿了一下,还是拿眼角的余光小心的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道:“只是康郡王能在多反冲击之下安然脱身,事情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
    褚其炎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抬手挥退了他。
    “属下告退!”待到那人离开,他才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大帐,思忖道:“你觉得呢?”
    这话自是对李林说的。
    李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神色凝重,只就实事求是的提醒道:“可是康郡王自回来之却对昨晚他自己的行踪只字未提。”
    如果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何至于此?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谁都心里有数。
    “呵——”褚其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稍稍侧目朝他看过去,“叫人去查,不必激进行事,但迟早我都要一个水落石出。”
    “是!”李林答应着,转身刚要退下,就见斜对面的从营门方面一骑快马奔来,却是蒋六。
    李林心中狐疑,就势收住了步子。
    蒋六来的很急,下马之后就直接进了帐子里,不多时那毡门再度被打开,风风火火第一个走出来却是褚浔阳。
    褚其炎的目光微微一动。
    褚浔阳的动作很快,出来之后直接就一跃上马,清喝一声扬长而去。
    褚琪枫在帐子里并没有出来,后面还是蒋六追了出来,跟着她一起离开。
    褚其炎的眉头深锁,看了李林一眼。
    李林点头,匆匆转身离开。
    ——
    楚州北城门外十里处的一座庄园,其外重兵围困,把守的密不透风。
    褚浔阳风尘仆仆赶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参见郡主!”把守的人赶忙上前行礼。
    褚浔阳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扔给后面跟来的蒋六,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人呢?”
    “已经截住了,在里面。”那人回道,亲自开了门将她引进了院子里。
    这庄子不是很大,也就是两进的院子,只是花园较之于一般城里的府宅要打上一圈。
    褚浔阳在那侍卫的引领下疾步往里走,穿过几道拱门,进了最里面的院子。
    那院子里外也是守卫森严,被围的密不透风。
    她举步跨进去,马上就有人开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本来不是特别大的屋子被这灯影一衬,看上去光线十分昏暗。
    正对门口的大床上,一名形容枯槁的烤着背靠床柱一动不动的坐着,皱纹堆叠的脸上神采亦是十分黯淡,只有目光清明,甚至还有丝丝的冷意透出来。
    听闻开门声,他扭头看来。
    显然褚浔阳的出现叫他有些意外,不过到底也是历尽千帆的当朝亲王,他也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怎么是你?哪两个小子呢?”褚信的声音很冷也很硬。
    褚浔阳一步跨进门来,径自走到他的床前,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往他怀里一扔,也不废话,直接道:“做戏做全套,我手上没有所谓蛊毒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这瓶药的效果也是差不多,别等我动手,你自己吞了吧!”
    看着滚落在被褥上的小瓷瓶,褚信先是愣了愣,虽然反应过来就是不可置信的哑声笑了出来。
    褚浔阳也不理他,只就面色冷凝的看着他。
    褚信自己兀自笑了一会儿就又打住,神色晦暗的盯着她,语气平稳道:“浔阳你也不要异想天开,就算现在本王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处置我?”
    “说我里通外敌吗?说我意图谋害皇嗣吗?还是说我假称中蛊,扰乱民心?”他自己说着就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摇头冷笑道:“这前两项随便拿出一项来就是足以砍头的大罪,可惜啊——你手上没有证据。而至于后一条——谁说本王中了蛊就该直接一病到死?就算你有千般理由,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在手,你奈我何?”
    “谁说杀人就得要证据了?又有谁说我想要你死就非得要借陛下的手来操刀了?”褚浔阳安静的听着他说完,仍是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他,“现在就算是你想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命没那么值钱,我也不稀罕,既然你早就给自己找好了结局,我今天也只就成全你,这药你吞了即可。放心,死不了人,我也不不会揭露你在此处的所作所为,不仅如此,我还会安然送你回京城。到时候你还是尊贵无人可比的睿亲王,即使是死,我也会给你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你怎么都不吃亏。”
    褚信见她信誓旦旦,也终于再端不住架子,用了一种防备夹带审视的眼神开始上下打量她。
    褚浔阳却是懒得跟他耗时间,直接对蒋六命令道:“给他灌下去!”
    “是!”蒋六上前夺了那药瓶在手。
    褚信的年纪大了,再者又是一介文人出身,根本抗衡不得,直接就被他强行按住,将那一小瓶药给灌了下去。
    褚信卡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这个时候才开始慌了,涩哑着嗓子严词质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自然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但凡和此事有关的,你们也一个也跑不了。”褚浔阳道,哪怕对方只是一个花甲老人也再激不起她一丝半点的同情心,“别想着你自己把这事儿扛了,你没这本事,也没这分量。”
    “你——”褚信看着她冷然的表情,心里突然一片冰凉,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冲破脑子暴露了出来——
    这个丫头,已经捏住了他的命脉,将他所有的底牌都掌握在手了。
    
    第065章 毒辣!
    
    玩弄阴谋者,醉心权术者,就都该有这样的觉悟,随时准备好为了他们的阴谋算计赔上性命。
    褚信喝了那药就开始觉得头脑发晕。
    这会儿他的心里没底,只就觉得深深的恐惧和不安,强打着精神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你没有别要知道。”褚浔阳道,只就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态度很有些叫人咂舌。
    甚至是叫褚信都觉得完全看不透——
    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之后,这个丫头非但没有恐慌和海派,甚至于是在洞悉了自己才是幕后操纵一切的黑手之后——
    她的神色间竟是连仇恨都没有。
    可是她这样狠辣果决的行事作风也的确是叫人觉得心里忐忑发冷。
    他努力的撑着眼皮想让自己多保持清醒一会儿,哪怕这会儿已经是瓮中之鳖,也要多争取一点时间,尽量将眼前这个丫头的心思给摸透了。
    只是褚浔阳拿来的药药效猛烈,前面也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就已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看一眼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睿褚信,褚浔阳的唇角冷然一勾,然后就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蒋六赶忙跟出来,问道:“要怎么处置睿亲王?”
    这人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虽然褚浔阳兄妹如今都已经笃定了是他背后搞鬼布置的这一切,但是——
    也诚然褚信有恃无恐所说的那番话异样——
    他们没有证据!
    哪怕是再怎么样的心明如镜,没有实证,就算是闹到了皇帝御驾之前也保不准是要被反污一个栽赃嫁祸的罪名在身上。
    “他?”褚浔阳的脚步顿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身后有灯光透出来的屋子,凉凉道:“送他回京!”
    “啊?”蒋六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现在不过一个废人,留他在这里,难道还要本宫和哥哥伺候着他吗?”褚浔阳道,语气冰凉,却是全部半分的情绪波动,只是完全公式化的发号施令,与平日里那个嬉笑怒骂,容色总是生动异常的浔阳郡主完全的判若两人。
    她这般神情语气,哪怕是蒋六这样与她十分属实人,虽然知道这不是她往常的样子,但也很奇怪,看她这般杀伐决断的不知一切、发号施令,也丝毫不会觉得怪异,或是有违和感。
    蒋六微愣,褚浔阳却没在意,只就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这院子里的仆役呢?”
    “全都控制住了,都关在偏远的厢房里。”蒋六回道。
    褚浔阳的脚步一转,走了两步就又顿住了,干脆直接吩咐道:“全部处理掉吧!”
    “是!”蒋六点头答应着。
    褚浔阳想了一下又道:“徐良呢?”
    “也被拿下了!”蒋六道,眼底神情讽刺的冷哼一声,“多亏郡主和郡王爷急智,提前防范了他一手,否则的话——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却当真是要被城里的那个假货糊弄过去了。”
    褚浔阳意味不明的冷嗤一声,不置可否,笼着袖子,神色深远的看着皓月当空的天际。
    徐良是睿亲王府的官家,也是跟了褚信许多年的心腹,对褚信绝对是忠心耿耿,这一点只从褚信过来楚州图谋这么大的事情都会带着他在左右驱策就可见一斑。
    可偏偏,白天的时候眼见着褚信落入她和褚琪枫的手里,那徐良却在危急关头想要自己遁走逃命?
    这一点,实在不符合他忠仆的一贯作风。
    于是褚琪枫就吩咐下面的人故意露了破绽,让他逃脱,最顺藤摸瓜之后找到了这里。
    “说起来也是难为他们的这般布置了。”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褚浔阳才重新自天际收回视线,“想想也是,起了这样大的野心,图谋甚光,如果不是在稳妥的地方随时窥测着局势变化,随便哪里出一点的纰漏就够他们前功尽弃的,他会躲在这里窥伺一切实在是半点也不奇怪。”
    楚州城里的那位所谓“睿亲王”经查验的确是中了蛊,而且包括守城的刺史等官员在内,经常会有人出入别院打探情况,为了力求效果逼真,那人就必须得要睡着。
    同时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幕后控局者就只能另寻别处安身。
    想着褚浔阳兄妹差一点就全部折在这里,蒋六也是唏嘘不已。
    不过这一刻却是无法找到合适的表情来配合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只剩下满脸的沉重。
    “这里的人都处置了,再把别院那里服侍的下人全部提出来,传本宫的命令下去,拨三千人的依仗护送睿亲王回京。”褚浔阳也不管他,一边继续举步往外走一边冷静的吩咐,“届时告诉皇上,是延陵大人替他诊断过,这蛊毒虽然找不到破解之法,但是于寿元无所妨碍,王爷的身体好得很,只要细心照管,必定可以寿终正寝!”
    蒋六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褚浔阳却不多言,只是于唇边隐晦的牵起一抹冷讽的笑。
    她不是不能直接结果了褚信,也不是想不到合适的法子在他身后善后,只是——
    这个人的一条命实在是无足轻重。
    相反的,他活着反而更好!
    尤其还是这样保持一种活死人的姿态,就这么活着!
    因为只要睿亲王一天不死,这个爵位就只能是压在他的头上。
    哪怕他是皇帝的亲兄弟,皇帝也势必十分乐见其成——
    因为这样一来,整个睿亲王府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睿亲王以往经营出来的形象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但是他的位份摆在那里,皇帝的疑心病那么重,一则因为当年褚信为了保他登位做出的牺牲让他不得不给予这个同胞兄弟无人可及的尊荣和地位,而同时——
    心里却一定是不舒服的。
    如今这么现成的机会送到他面前去——
    他自然会拍手称快,乐见其成。
    睿亲王府西越第一王府的地位不会动摇,该给他们的赏赐和尊荣也都会有,只是么——
    褚信昏迷不醒,手上实权却是会尽数被皇帝收回去的。
    褚易简虽然是世子,但是在位份上,和名正言顺的睿亲王还是差了一大截子的。
    所以——
    把这样一个褚信送回去,就相当于是完全架空了你睿亲王府的实权。
    说起来,褚浔阳的这一招也确是阴毒狠辣的彻底。
    而且不仅如此——
    她还要放出风声去,让褚信长长久久的活,一直一直的占着这个睿亲王的爵位。
    且不说皇帝对延陵君到底有多倚重,只因为这种处理方式最合适他的心意,所以她借延陵君的名义放出去的话,十有八九皇帝是会颁旨巩固这套说辞。
    届时——
    哪怕褚易简为此而生出了危机感,甚至于是想使用非常手段来夺权都不能。
    因为——
    一个弑父夺权的罪名,他担待不起。
    所谓的睿亲王府,自此以后就只能人前显贵了。
    褚浔阳想着,面上却也无得意之色,只就对蒋六又再叮嘱了一遍,道:“到时候还是你亲自带队护送他回京吧,路上一定要当心一些。”
    “郡主是怕他们会在半路——”蒋六沉吟,不由的微微正色。
    “如果京城方面的消息够快的话,应该会早你们一步回京,一旦把褚信交到了陛下手里,他的安全也再就无虞了,怕就怕有人会等不得路上就起风波。”褚浔阳道,出了大门,负手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并没有马上离开。
    兀自沉默了片刻,她才又看向蒋六道:“虽然目前为止还都只是我的揣测,但是有些事是宁可信其有的,你小心一点,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是,属下明白。”蒋六谨慎的应下,帮她牵马过来。
    褚浔阳翻身跃上马背,刚要打马离开,蒋六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拦了她一下道:“郡主,还有城里那人——”
    “哼!”褚浔阳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眼底有一抹锐利的锋芒闪现,扬眉道:“一起送回去!”
    “一起?”蒋六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就嘶嘶的抽着气。
    “全都交给褚易简,到时候是要留哪一个,随他的便!”褚浔阳道,眼睛眯了眯,眼中有种莫名深邃而悠远的光芒一纵而逝,然后才是唇角一勾,慢慢自唇间轻缓的吐出几个字来,“本宫——还要确认一件事!”
    后面一句话,她的语气极为低迷,正处于巨大震惊当中的蒋六并没有听到。
    见到褚浔阳要走,蒋六连忙就要跟着上马送她回去。
    褚浔阳横臂一拦,挡住他的去路,道:“你用送我了,事不宜迟,你先马上去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今早安排启程回京吧!”
    蒋六想着横竖现在整个楚州城内外都尽在掌握,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连声答应了。
    ——
    褚浔阳回到城外军营已经是五更天。
    时值夏日,五更时分天色已明。
    问了侍卫,得知褚琪枫还没睡,褚浔阳心下略一迟疑,最后脚下还是转了方向,直接去了褚琪枫的帐子。
    掀开毡门走进去的时候蒋六刚好也在,正在和褚琪枫回禀他手上事情的进度。
    见到褚浔阳掀门进去,褚琪枫倒是一切如常,没什么反应,只道:“回来了?”
    “嗯!”褚浔阳轻轻的应了声,也没落座,直接从侍卫手里接过茶碗抿了口热茶。
    倒是站在褚琪枫书案一侧的蒋六忍不住皱了眉头,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褚浔阳二更不到就从褚信藏身的拿出别业里出来了,一整个晚上不见回营,那么她的行踪——
    实在是不成秘密。
    在延陵君的事情上,蒋六其实是一直都拿不定延陵君的态度。
    说他明明是不看好的延陵君的吧,可是对褚浔阳和延陵君之间的事却又从不过问,纵容的有些过分。
    这态度和做法,怎么看都矛盾。
    不过蒋六也算是个有分寸的,自从早先提起这事儿被褚琪枫警告了之后也就再不多言了。
    “还有别的事吗?”听完他的回禀,褚琪枫问道:“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马上去打点行装,一会儿天色大亮了就启程吧。”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蒋六拱手应道。
    褚琪枫颔首,把书案一角放着的一本奏折递给他,又道:“你先去准备吧,收拾好了再过来一趟,本王再写封信你一起带给父亲。”
    “是!”蒋六答应着,快速退了出去。
    彼时褚浔阳已经在帐子里一边踱步已经喝了小半碗茶。
    自从事发之后,她的态度就一直都是这样,平静稳妥,不愠不火。
    褚琪枫看他一眼,却是极力的掩饰住眼中忧虑的情绪,只道:“你先等我一会儿!”
    言罢,就又兀自提笔,运笔如飞的休书一封,把这里的事情都对褚易安言简意赅的做了交代。
    褚浔阳捧着茶碗踱步过去。
    虽然天色已经开始逐渐转亮,但这帐篷上面不能开大的窗口,里面的光线还是显得有些昏暗。
    褚浔阳放下茶盏,取下桌角宫灯的灯罩挑了挑灯芯,重新把灯罩放回去,就漫不经心的去看着褚琪枫写信。
    楚州这里发生的一切不可能成为秘密,而兄妹两个也谁都没有准备叫这里的事情成为秘密。
    褚琪枫也没刻意夸大什么,只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如实回禀了。
    当然,褚信做过的事是全部都转嫁到他的官家徐良身上了。
    褚浔阳看着他写信,视线定个在铁笔银钩般苍劲的墨色文字上不觉的有些失神,神色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琪枫搁笔之后朝她看过去一眼,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先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父亲派了远山带人过来,从行程上估算应该是今天晌午左右能到。昨天事发的突然,没有几个人看清楚了跟着你一起跳下去的是什么人,我已经散播了消息出去,说是远山追随你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先将他雪藏,至于——”
    他说着,顿了一下,神色之间一半凝重又有一半烦躁,又再从褚浔阳脸上移开了视线,这才故作镇定道:“有关他的消息我已经叫人封锁了,这楚州之地认识他的人不多,要说会有猜忌的最多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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