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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忐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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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遮人视线,火折子几是快要湮灭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炭黑中,前头终是有贼首传来号令,先歇息半晚,再行启程。
跃过荒芜野林,竟是一座破败的山中庙宇,众女被驱至入内,押至中堂坐于秸草堆上,由两名匪人看守,一个个面面相觑,相互欲哭无泪,只听得群贼在里间已在行庆贺之事,十分振奋。
沉珠将身子卖力挪近崔嫣,将嘴里布条奋力吐出,又是轻喊了两声,犹不见她反应,只当她是已吓得失了魂智,正值此时,堂前传来纷沓足步,几名敞开胸膛的匪人已及至面前,面上目光只朝诸女堆中扫射,目露激奋灼灼,似在挑拣货物,须臾一癞痢头大步上前,将最前头一名蓝衣女子已是松脱的头发一拽,生拉了起来。
那女子虽已惊恐得容色煞白,说不出半句话,却掩不住几分出众礀色,在众女当中尤其出挑,那贼匪见自己快手捡到好货,转首朝后头的弟兄欣喜道:“我就要这个了!”说着生怕有人来抢,蛮力朝里间拖去。
一堆匪人刚刚牟了利,兴致不浅,此刻路途无事,长夜寂寥,哪会放过一群鲜活肥肉,一个两个起了色心,欲在了无人烟的山间行些淫污之乐。
众女明白境况,一时之间,哀鸿遍野,统统顾不得手脚嘴巴皆被占据,身子拼死作活地朝后退移,不到俄顷,却又被拖走了好几名哭得惨厉的,剩余的更是惊恐至绝地。
一名浑身腱子肉的粗莽贼人见诸女皆在涌动退后,其中有一女则痴呆不语,半刻便一人被甩于空地上,宛如孤岛独立,倒是奇怪,过去粗鲁地扒过她蒙上灰土的脸蛋,又将颓散下来的一头乌丝朝头顶拉开一瞧,不免啧啧摇头,转过头去朝后面一人问:“这个便是你顺便劫回的甄家丫鬟?”见其称是,又问:“可是已结果了那姓甄的?”
后头人正是那三角眼刺客梅有财,洋洋自负:“不巧,刚刚刺了进心窝,多一刀都不用补。”
这话字句不漏,飘了入崔嫣耳帘,登时脑内如电光一劈,将迷蒙心窍的浓雾振得散开,虽是未动脸色,却鼻头一酸,十指蜷曲,不觉握成了拳头。
那腱子肉听毕笑道:“你倒是运势高,这回银子得了,人也顺便捞回来一个,转手卖出,又是一笔数目。”边说边勾了崔嫣下巴,打量道:“本来长得倒是不差……你下手太狠了,好端端一张平整脸弄得破了相,可惜,可惜哇!”再瞧着女郎眸仁空洞,犹自不动,又不无遗憾:“还被吓成个傻子!看你这次倒是白搭了,怕是卖不出几个钱。”
梅有财不以为意,应道:“卖不出便卖不出,留着家养自用!你这兔崽子话也是多,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管她是傻是灵,又不是用她的脑子给你解渴消馋!”说着便近了崔嫣身边,拉松绳子,拽起一管先前被自己扯掉袖子的赤/裸胳臂,如待砧上肥肉一般捏了两把,口气倒有王婆之意:“脸蛋儿花了又如何?娘儿们么,扔了上床不都是一个样,你能有本事弄得她们嗷嗷叫唤就行了!你瞧这身子板,到底是个没出室的,骨脆肉细,滑不溜秋,握在手上像把泥鳅,捏都捏不住,你若喜欢,我也够义气,今儿算是便宜你小子了!就怕你别被这小娃儿夹得腿软,连山都翻不过去,到时候回不了寨子!”
崔嫣暂得了松绑,鲤跃而起,一下扑到梅有财身上,扬起早便捏得粉白夹青筋的拳锤钉起来,已是存了鱼死网破之心。梅有财不曾提防,也没料砧上垂死的鱼肉竟有胆反咬一口,果真恼怒,轻而抓住那粉拳,捏得咯咯脆响,另只手则伸向她颈子,拇食两指一掐下去,便就要摧断一寸芳魂。
那腱子肉被梅有财先前一番淫词浪语说动了心,脸瞠早泛出油滋滋的红光,此刻见同伙生了杀意,忙抖了抖浑肉,哈哈两通:“别急别急,这样死了岂不糟蹋了。”
梅有财晓得他意思,松开手指,又使力一猛推,将崔嫣摔入那腱子肉臂内,任他一把打横抗了崔嫣,朝内走去。
内堂早已是惨音不绝,众匪丧尽天良,施□虐,室内哭喊浪笑交织成海,喘息水擦聚集如风,荒殿之内,佛祖面前,全无顾忌,一时成就人间炼狱。先被抱进来的几名女郎已是被剥得几乎条缕不剩,光赤赤的身子分别由一名粗悍贼人压于躯下。
崔嫣被那连篇号哭震得未及反应,已被那腱子肉扯了衣襟,推了在地,一股浓郁汗臭扑面而来,登回神拼命挣捶起来,却被上头人巨松高柏一般的虎躯重重一压,全身的骨头咔咔一响,几欲断裂,□湘裙亦被刮至足踝,那一处本只有甄世万一人亲怜过的私园隔了薄裤,挤来一硕物,直突突欲意顶向里核正芯,毫无婉转之意。原先她总嫌他莽撞,而今相形之下,才晓得原是寄了不知多少温存,神乱意慌之余,周边女子的呼天抢地震得她耳内薄膜发颤,旦夕临敌之际,生出千般悔意,自己连他都不舍得给过,难不成贞洁居然要丧在土匪强盗的手上?顿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羞,缩挺**,探下手去一抓一挡,笔直阻了那凶器入内,惊怕至极,牙齿磕碰不已,寒战流转浑身。
那腱子肉匪人一滞,眼神愈发黯鸷,旋即笑得甚诡:“原是个敞口破瓦,看得倒是娇嫩,装什么清高货色!”说了便把她身子一调转,翻了个面,强将她一推,摁跪在地,背对了自己,宛如母狗承欢,张开五指将盘在腰上的亵裤一抓,扯得尽碎,扶住瑟瑟抖动的琼腰一侧,下盘一耸,欺上前去。
崔嫣双膝一曲,正正摔磕在硬冷地面,又由这匪人生生掰成个极屈辱的礀态,被一张骨节凸糙、缀满老茧的掌子上下其手,魂智一丧,撒开手足便顾不得羞耻,朝前头爬离。腱子肉瞧这她这落荒态势甚是撩人,耳酣脖子粗,故意任她跑出几尺,才就手一拉,拖了回来,正欲行粗,只听旁边传来一声惨叫,殿中其余数人皆被生生打断,停了下来,循声一望,只见那名最先拉了蓝衣女子的瘌痢头,此刻正捧着耳朵,手缝淌血,疼得满地打滚,筋暴汗冒,嘴里痛骂喋喋。
那蓝衣女子衣不蔽体,大半胸脯露在外头,上面遍布啃咬抓挠的青红怵痕,却只是又哭又笑,并不懂遮掩,又咄出一口血沫子,津液里头模糊糊的一团,像是咬撕下了些肉。
腱子肉见状大怒,扔下崔嫣便冲上前去将那蓝衣女提了上来,两巴掌掴得她三魂不见六魄消,一张俏丽脸庞登肿胀高挺,又将其一摔,几脚猛踢上去,脚脚皆是要害,只将蓝衣女打得气息全无。那瘌痢头火气未消,不甘罢休,忍住剧痛,捂着残耳挺起身子,面上阴厉极深,目色赤红宛如嗜血野兽,由鞘中抽了刀扑到那女子身前,将兄弟推开,又将蓝衣女一把拽起,那一刀在浑/圆饱/满的乳/儿上捅进半寸,又沿了划了整圈,竟是活生生把那一颗女儿家最是珍贵的物什割了下来。
蓝衣女从头到脚的血色在那刀尖入肉之际已骤然消殆干净,待寒铁勾芡于肉纹肌理之内,只脚尖重重一颤,眼珠瞳仁缩弛两番,浑身一个痉挛,连叫唤的劲头都提不上来,喉中如同被扭了脖子的家禽一般,闷呜一声,活活疼死了过去。
这一残忍割乳之举叫殿中余女震悚出声,哭声愈发惨绝人寰,几欲裂破了喉,外间女子并不晓得发生何事,个个听得更是如油锅上蚂蚁,胆战心惊,亦都痛哭出声,偏这一派惨剧远离尘嚣,再如何叫得大声亦是天地不应,周遭蛰伏的全是豺狼虎豹,听了这哭喊反愈是炽欲蠢动。
58
崔嫣不过一日之内;就亲眼见到数条性命被这些穷凶极恶的莽徒所戕,人命于他们**蝼蚁,弹指之间便能随心捏死,此刻再见蓝衣女子面如金纸,气息如丝;半裸胸膛凹了血巢残洞;惨不忍睹;湣舸顾郎螅蝗拮鹧希辉械牡ㄖ泻衽缫训慈晃薮妫簧碜诱嚼趿饷致
这女孩儿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在家中定也是得爹娘疼护的。她家长辈若知道女儿受了这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枉死;也不晓得是何等悲恸欲绝,顿朝后挪退,盯着那一群非人兽徒,心间反复痛哭叨念:你们难道都没有爹娘生吗,难道都没有爹娘生吗!
又见那腱子肉去而复返,崔嫣骤升自保求存之心,惊泪涸止,屏抖止颤,不敢再激他怒,却连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盘都不敢看,只强稳着语气哆嗦:“这位大哥,你若是求财,便将我送还彭城,我是甄家少爷未婚妻子,他们必定不会亏待你。”
那腱子肉十分新鲜地望了她两道,嗤笑两通,正待再扑,手边的梅有财耳尖听入耳中,过来一手牢抓住他胳膊,若有所思:“这丫头倒不定是说谎,看那甄世万冲过来救人,我还稀奇到现下,若是他家准儿媳妇,才算是说得过去。”
崔嫣听得甄世万三字,又是失声抽泣。那日他问若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不是就该消了心头气了……竟是一语成谶,她如今已不气了,他可又活得回来?念到此处,愈存了求生意,一定要保住这一条命再去看他一眼,不管他是死是活。
梅有财虽非正道人,说到底却也与生意人无异,较之其他匪辈,愈是常年钻于银钱,精打细算的细致心思不浅,此刻瞄得崔嫣脸色,又是加深了猜测,已暗暗打了下主意。
腱子肉见他有阻拦的意思,欲求未纾,亦是冒了火:“一会儿是婢子,一会儿又是儿媳,这到底是闹什么闲扯淡的鸟兴?就当这丫头贵重,那又如何?那甄家老子都死了,儿媳妇又被掳了去,他家儿子还有心思娶这丫头?还肯花钱来赎?我瞧你是财迷得把脑袋堵了,一个铜板都是好的!东想西想些白费劲儿的事情,不如留了咱们享受!”
梅有财斥道:“今日捎回的这些女人皆是些平头百姓,纵找她们家中索要肉票赎金也换不回几两银子,又没两个天香国色,卖不出什么好价,难得有个大官家的女眷,怎得都要试一试!这些女人还不够你享受,你随便挑哪一个都行,怎的就非要这一个?先前不是还嫌她脸孔上有疤?”
腱子肉晓得这兄弟素来十分贪慕财货,倒是对女色趣好不深,听了此话知道他决意已定,只好作罢,却始终淡不了欲念,想了方才温软柔玉别有滋味,还偏偏就是难舍弃此换彼,又朝梅有财求恳连连:“就算你要将她舀来换金,待我先玩一玩也不坏你的事。”
崔嫣已知那梅有财说话很有几分重量,对了他的脸,虽是恨得几要将他千刀万剐,犹是紧咬牙关:“我本是已许了人家的女子,甄家却是执意迎我过门,甄家少爷待我如何,甄家婶夫人待我如何,大爷大可去打听。现下我这样一条薄命,蘀大爷也换不回多少好处,只要大爷免我受辱,定能蘀大爷谋了利。”这一番话说下来,自己都觉声声泣血,甚是屈侮,却又不得不说。
梅有财听了愈是下定决心,已将崔嫣视作了活人肉银,见她方才犊子一般很有几分倔生,怕她受了辱去寻短见,银子打了水漂,再不许那腱子肉行蛮,只将她捆得扎扎实实,绑在殿内一根梁柱边,又冷胁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给你划好时辰,回了寨子我便捎信给甄家讨你的赎金,若你信口雌黄,与那甄家根本没牵扯,亦或届时那甄家无人肯赎你,我定叫你将我得不到的银子一锭一锭地赚回来。”
崔嫣哪里又能板上钉钉地保证自己能顺利回去,这一番也不过是穷途末路,能拖一时算一时罢了,听得梅有财拟了限期,心如煮水,砰砰滚动,想着前路艰险,群狼环饲,纵有人来赎,这些匪徒届时也不定信守承诺,自己这一条再生之命,怕是极难全身而退。可就算是死了又如何?若非上苍神迹,自己如今怕早就托世成了个新人,自己多活了几月时光,倒是赚了,又念着若甄世万真已去了阎王殿,自己随后去了,倒也不算孤单。
一入黄泉,万事皆休,他到时又还能有什么牵绊?再总能够全无顾虑,一心一意地好好疼惜自己了罢。若阎王怜悯自己与他这两个枉死鬼,有幸同他一齐趟过忘川投胎,来生再为一对男女,年龄匹配,家世契衬,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只有我,我只得你,定为少年结发,倒比现如今这样纠缠难释、处处费心的好,也不失为否极泰来的幸事,这样胡思乱想,只愈想愈远,崔嫣竟很是平息了一些惊惧,反倒安然靠于梁背。
甫一拉回神绪,殿中哭喊又是扩散开来,不绝于耳。除却那被咬掉了小半块耳朵的瘌痢头咒骂着拉了一只蒲团,捂了头,盘坐着在边上敷伤,余下一众匪辈又熬不过,统统卷土重来,顿眼前尽是白花花一片肉海泪湖,不消几刻,膻麝揉裹、催人欲呕的腥香密气直冲崔嫣鼻腔,虽不忍相看,早已将颈子偏了一边,犹是听到那一阵阵的啪啪淫声,断续不止,正是扭过脖子,忽听得室内中央掀起一阵动静,待一回头,已见那本趴于地上的蓝衣女竟还存着活气儿,不知几时醒转过来,趁众匪淫乐无察,拼了最后劲,捡起起瘌痢头刚刚扔在一边的刀,将那残害过自己的冷冽兵器双手高高举起,顾不得半边胸口汩汩冒血,脸肿色紫,宛如厉鬼,嚎叫一声便猛扑向那仇人,也不晓得是回光返照,亦或怨气太重,劲道竟十分之大,手起刀落,坚硬刀口恰恰一下磕在那匪徒稀疏斑驳的脑壳子上,冷铁锯肉甚是刺耳,呲裂一声,一颗脑袋显出红线中缝,破出红黄相间的脑髓,淋得周边秸草湿了个透。
那瘌痢头根本没料这女子还未死透性,便已双目瞪如铜铃,带着残耳仰面倒下,见了阎王。那蓝衣女又是抬刀剁去,硬将这瘌痢头的脑袋砍成了半槽肉酱,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这女郎摁□去,乱刀砍死。
崔嫣见那蓝衣女子浑身整脸的已看不清模样,一双眼却在一团血污中凝向自己这边,瞳仁发散,并不瞑目,顿身躯一软,默默含泪,甘叫心头怒火滔天,暗自盯了那女郎呓道:你既已血了被残害之耻,就安心了去,我若是能得保这一条命回了彭城,定为你叫屈鸣冤,纵不要面皮,也要跪请青天擒杀这批贼子,蘀咱们雪恨。
那女子目光一闪,已是混浊的玻面眸仁竟是生了几许光亮,似是听到这番话一般,眼角滚出一串泪水,继而咽下最末一口尘世污浊之气,缓缓闭了上去。
崔嫣再不忍继续对着那张脸,将头偏移半寸,却见得方才蓝衣女用来枭瘌痢头首的那把短刀就跌在面前,怕是方才被一伙人拳打脚踢之间摔了出来,顿左右一望,趁无人注意,伸出脚去,将那刀飞快踢到自己身边,又用扯烂的半边裙子盖住。
屈辱之夜格外漫长沉痛,好歹却是挨过,待崔嫣重与沉珠相见,已是后半夜,近天明不过一个时辰。
沉珠见了崔嫣下半身裙衫破烂不堪,除了外头勉强是一围碎布遮挡,里头竟连绣裆都不见了,只当她是受了□,惊惧之中竟添了几分舒怀畅快。
崔嫣来不及予她多解释,继见夜深人静,看管贼子瞌睡小憩,外间群匪玩乐尽兴,又经了一日的疲惫,早已沉沉入眠,身边一干受了惊吓与污辱的女子也是困苦交加,浑沌眠去,此刻正是戒备最最松弛之际,才贴住沉珠,使了眼色。
两人奋力移至角落,避开耳目,隐入黑影荫蔽。崔嫣低头望了一眼贴于肚腹上的短匕,身子超前一倾,将怀中那刀子跌出来,又挪了身子,用粗麻绳绑住的手腾向那刀,握住柄,与沉珠背靠而依,先一点点地划开她腕子上的绳索。
待沉珠脱了枷,崔嫣转了身子背朝她,等她拾起短刀蘀自己解锁,半晌却是等不来动静,再回了头,却见她只是凝住自己,以为她是惧怕逃跑惊动了贼人下场堪忧,低声催促了两回,见她犹不语不动,才急乱小声道:“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方才在里头的情形你没看到,被发现是死,同他们呆在一起迟早也是活不了的……就算是迷了路死在这大山中,也是好过死在他们手中……我们再没这样的机会了,快些,沉珠。”
沉珠喃喃道:“是啊,同这些豺狼在一块儿,确实难活。”说着,竟将那短刀收了回来,揣入怀中,再不去看崔嫣一眼。
崔嫣见得她有撇了自己独离之意,一时惊震,却又不敢弄出声响惊动旁人,只瞪大眼眸盯住她。沉珠也是未料到自己如此狠绝,只怕心软下来,近了崔嫣耳际,冷嗤一声,语气不无恨意:“嫣儿姐,自你晓得了我与少爷之事,你对我难道就不曾有半点厌恶心?”
她已许多日子没曾叫唤过崔嫣一声,这次只当是最后一回。她虽说得简略隐晦,崔嫣却顿时明了个中情形,沉珠非但晓得了甄夫人的打算,还早早对自己埋下千千心结,也果真是个没缝儿的葫芦性,竟半点不曾同自己提及表露,又哪里知道她对甄廷晖有这样深重的占据之欲。可如今这个境况,又怎有时机长篇阐明?只能低低呼道:“沉珠,我对少爷并无半点情谊!”
这话一出,沉珠脸色腾起乌青,似是被激上几分嫉火,本来行径还有些犹豫,此下却利落了好几分,原是温顺柔和的眸中窜出一道失却了常性的冷光,抓起地上碎草残布裹作一团,一把捏了她腮,强行塞入她嘴内,声音极细极碎,却又寒如碎冰粒粒耍骸澳慵仁翘焐妹蔷涂蠢咸煲獯位够岵换岚锬悖 毖员媳惚Ш米晕蓝痰叮鹕碜樱芸巴匪枚刮魍岬目词卦羧耍┭饲浇牵那奶缴硪搿
崔嫣见沉珠狠心离开,偏偏喊不能喊,动亦不能动,只能眼巴巴见她身影殆于融融墨黑,生将自己最后一线脱逃机会亦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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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天光一现;众女由匪人压了上路,细数盘点下,自然发现少了一名,匪首大怒;勒令人沿路去抓,又扬鞭威慑诸女:“这万丈深山,千仞悬崖,遍地的迷墙鬼道,毒虫藤蔓,我看你们这些小贱人一双小脚能跑到哪里去?你们安着心,尚有一条活路;若再是有人胆敢有逃跑的念头,抓回来;必叫你们不得好死!”又将昨夜那蓝衣女的尸首拖出来,亮了给一干人质观摩,众女得了恐吓,再不敢生他心,皆是低声饮泣起来。
经了这一场风波,梅有财只怕自己看中的肉票出了差池,亲自看送押着崔嫣的板车,在边上半步不离。崔嫣经昨夜那腱子肉一通暴行,下/身空荡无遮,惟有一件碎薄湘裙挡着,蜷窝在地上还好,一立起身子,稍一晃动,便能露出大半不雅,十分羞耻,生怕匪人见了这模样又会起些歪心,无奈上衣也是袖裂领松,暑天单薄,根本没多余一点布料,幸得边上有名少女好心,衣衫尚完整,偷偷将比甲下缘撕了长长一截儿塞递予她。
崔嫣将那布条当做月事带一般绑在腰上,护住私羞,又将已破烂的裙衫放下,方才勉强挡了大半,起码不再裸在外头遭人眼。
如此约莫走了一两日,距离尘嚣愈是遥远,复转至一条蜿蜒狭窄的羊肠山路。山间密林长蔓沉沉,白昼都能将大半个天日挡住,宛如快要落雨的阴天,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崔嫣见贼人脸上表情愈来愈放松,停下来歇息的时辰也加多,想着定是离城央愈来愈远,再不怕官差赶上,如今也不晓得与彭城隔了多长的路程,纵使再有机会跑,寻得下山大门也是难如登天了。
同行女子大多是寻常弱质,身心脆柔,从未经过甚么大风霜,被磨折了几日,受不住这前路未知的提心吊胆,一名前夜荒庙内禁了歹徒污辱的女子趁了贼子不注意,竟是咬了舌头,此例一开,像是生出能传染的瘟疫,另名女子也是找了机会,效法寻了短见,余下人质更如惊弓之鸟,彷徨失措。
梅有财生怕崔嫣也熬不过,一路威胁连连:“你要是不撑到老子舀了银子,纵是死了,老子也得将你衣裳剥光,送还到彭城,挂到城墙大门上示众。”
崔嫣虽已慢慢绝了希望,到底经历过一次生死,心志比其他女孩总是要强许多,根本没曾想过自绝,听了梅有财的吓唬,更是不敢,将轻生之念抛却一边。
山路走到一半,两边竖挺高岩紧仄起来,贼匪将人质赶下车,弃掉板车,为方便驱使,放开众女双手,双足不过松松挽了麻绳,便于超驱赶行路。此番一来,众女更是吃尽苦头,本来一路颠簸,许多人的鞋子早早都掉了,剩下的也都是些暑天穿的软薄绣鞋,哪里禁得起崎岖路面尖利石子的碾磨,几乎大半光着脚行在坑洼山间,不消半日,统统叫苦不迭。好几个体质弱的实在受不得,晕阙了几回,又被贼子活活用巴掌掴醒。
崔嫣一双脚也是磨出一排水泡,一挨地便钻心刺痛,行至黄昏,两条腿已不像是自己的了,宛若受了刖刑,低颈一瞧,脚上几无一块好皮完肉,念起甄世万原先见自己学厨艺都要叨念一通,生怕弄糙了自己手,每每煮了菜式端过去,他都是要捧着自己一双手,握在掌心半天不放,若是他见到自己这个模样,也不晓得作何反应,想来心思十分委屈,竟是掩过了命途的惊惧。
如此辛苦万分,又在山间辗转奔波了几日,终是抵了这一群贼匪的老窝。那山寨建得果真隐秘,埋于荒岭,扒开几道层叠茂林,才骤然开朗,几座简陋扎实的高脚楼阁悬于旷地,后方又筑了地下逃生密道,连通对面山头,显然是宁王剿匪之役中余下的其中一支散匪聚集此处。
崔嫣等人被关入屋后水牢,每隔一两日,便有喽啰来带一名女子出了去,再不回来,也不知是被卖到哪里,还是用作别途,余下众女愈发惶惶终日,担惊受怕,成日抱作一团,只懂啼哭。
山间温差极大,白日湿热,夜晚阴凉,一路马不停蹄被贼驱行、受了伤的女子伤口皆都化脓生蛆,发热生创,无人照应,又是死去一名,不消上十日,水牢中所剩人质已是不多。
崔嫣自己倒是想要咬牙坚持,无奈一双细嫩双脚也是早早溃烂不堪,除了勉强入梦的短暂时光,余下时候都是疼得生不如死,又被牢中因伤过世的女子传了些热症,成日昏昏沉沉,头热身冷,苦不堪言,偶尔也想何必苦撑,就此算了罢,每天光一亮,细碎阳光渗入水牢半缕,却又不甘,总想着再坚持一日就好。
那梅有财一回寨中,便传信彭城内的探子去核实情况,一来探听甄世万可已入土,二来则是询查崔嫣之事
也是亏那日衙门内院之中,甄廷晖对苏鉴淳那一番胡搅蛮缠叫城内一干大户瞧得清楚。传十延百之下,个个都晓得了为何那老诰命特地去求崔员外家的女儿当使女,也纷纷明白这京中侍郎有意占苏家未过门的媳妇为儿妻。
梅有财收风后,半喜半憾,喜的是那甄家少爷当庭对着那苏家未婚夫耍狠,甄家老子又是连命都不要过来抢救,这丫头还真是件宝货,不觉去了水牢,才见崔嫣已是虚弱至快要脱了水,一对脚肿泡如充气,赤紫似饮毒,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和形状,身子连坐都坐不起来,将她脸蛋儿捏了一捏,调笑道:“算我没眼力劲儿,怎么先前就瞧不出你竟值钱到这地步?啧啧,如今这副样子,你甄家那未来夫君看了也不知心疼成什么样子,可怜,可怜……”便扔了瓶寨中弟兄向来治刀箭伤的药膏给她,脚能不能保住先不提,好歹叫她先留了这条命换回铜钱。
与此同时,梅有财憾的是,听那探子回报,甄世万没曾当场毙命,现下伤重卧床,请了好几个大夫皆是久不醒转,一直昏迷。休轶京官在乡间遇刺一事甚大,连朝廷都遣使过问,委官追究,一时闹得满县风雨,故山贼探子打听起来也是十分容易。梅有财虽愤甄世万命硬,却也不算太担忧,他是行家里手,晓得那刀刺入的力道与位置利害生猛,甄世万如今也不过是撑一日算一日罢了,便也只嘱咐那山贼探子伺机予甄家递信去函,声明赎人事宜。
崔嫣涂了梅有财甩来的膏药,脚伤非但不愈,反倒加重,皮肉相黏,又始终无法破脓结疤,难捱痛苦,原先还能落地,如今却一碰就宛如刀割,复过几日,入夜静默之时,正是忍不住疼痛,狠狠摔了药瓶,大哭了一场,身边一名少女听了悲恸,问道:“崔姐姐,我们还能活得出去么?”
这少女正是当日给崔嫣撕衣挡羞之人,共患难了些日子,二人互相勉励打气,倒也是支撑下去的因由。
崔嫣自己也不大,但见这女孩不过豆蔻年华,比自己还小一两岁,倒是止住哭泣,勉力哽咽道:“能,能活得出去。”
正是说话之间,听得外界隐约传来乒乓作响,愈演愈烈,睁了雾濛濛的泪眼仔细竖耳再听,竟有些兵戈摩擦对搏的碰撞。身边几名女子亦是被这声响惊动,纷纷围坐一团,惶恐不已。
又听头顶的地面脚步沓沓,似是铁靴踏地,急促沉重,震得人浑身颤抖,头皮发麻,须臾顶上牢闸一开,几名绑赤巾的山贼已是下了牢,将几名女郎推拉上去,朝外押去,其中一名则是梅有财,亲自绑了崔嫣双手,一手举了火折,一手掐了她腰逼她行走。
一出牢门,那声音愈发明显,夜间山风呼呼中,夹杂赫赫戟枪与打斗,十分刺耳,间或有火光跃入眼帘,纵看不到,也知定是寨中生了乱子。
崔嫣的脚本就走不得路,此刻更是心头一亮,早就消失殆尽的希望顿又腾起来,死活驻足不行,其他女子也是猜得怕是有官府救兵,全部又喜又悲,凄厉哭嚷起来,唯恐放过最后一丝脱逃机会,任山贼恐吓鞭打,就算是被当场砍杀,也是倔强地再不走半步。
梅有财将崔嫣猛一推,恶狠道:“你是想死?”见她犹自不动,气急败坏,干脆将她拦腰一折,抗在肩上,朝后头的逃生密道小跑而去。崔嫣挣打不成,沿路只听得元戎号角响起,惶惶人声窜入耳间,在寂冷苍浑的大山回响不停。
这夜袭匪寨之辈也不知是哪一支队伍,不消半夜,便已作雷霆之势将这山寨剿杀欲净,贼人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取了钱财肉票,纷纷遁逃,那领兵却早已排好阵,堵住好几个出口,只将山贼一一包抄围剿。
崔嫣抬脸,见前方灯火一闪,一小队身着朝廷官服的骑兵足蹄滚滚,笔直朝这边怒奔急驰,打头那人跨在高头大马上,左突右闪,快马行近,收缰一止,夹了马腹,坐骑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惊了一干贼匪顾不得手中人质与钱财,四下逃窜,却又立时被那领头将领身边的重重兵士围成了不透风的铁桶,一网成擒,半个不漏,哪里还跑得了。
那坐骑上的雄礀慑人,纵没下马,也看得身型高过一般人,五官且有些不似中原汉人,顶戴黄铜明铁盔,身着青蓝鱼鳞甲,身背长弓,手持宽刀,正是此次夜闯山间剿匪的主帅,此刻见了那梅有财一肩抗了人质,一手夹了奁箱,犹不死心地拼死抗争,凭借蛮力,冲破几名小兵,就差快要下了暗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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