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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王妃娇养日常-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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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噗通——”,芙灵跪在她面前:“小姐,奴婢不知忠勤伯亦在尚德堂,芙灵蠢笨,让小姐受罚,芙灵该死。”
邵芷兰忙止住了她,“你不过是替人传句话,又有个什么错儿?你且等等,好戏就来了。”
才说着,门外的当值的太监便领着玉妩进来了,“请邵小姐安,玉妩姑娘请见。”
邵芷兰回身从书案上拾起了一卷纸:“公公,这些是我给皇后娘娘抄的经卷,烦请公公替我送去尚德堂供着。”
上回已有简王的吩咐,他自然在是要关照这位小姐的,无二话便呈着走了。
见公公已走,芙灵再憋不住了:“姑娘,尚德堂何来简王殿下?你可知今日里头是谁,你传小姐过去是何居心?”
玉妩一脸惊慌,道:“你这是何言?我何时说过这等话了。”
“你……”芙灵还要争辩,却被邵芷兰拦住了。
“去把门闭上。”
芙灵虽委屈气愤也照做了。玉妩听到关门的声响,皱起了眉,眸子一转,伸入袖口掏出了一枚碧色小瓷瓶,道:“小姐,这是您要的药,奴婢给您寻来了,便叫奴婢给您上药罢。”
邵芷兰接过了瓷瓶细细端详了一会子,语气冷冷道:“跪下。”
“奴婢……”玉妩不解时已被芙灵一把按下了。
邵芷兰手轻轻一松,瓷瓶便碎了一地。玉妩已是怔了怔,却也不敢说什么。邵芷兰又躬身拾起了一块小碎片,蹲下身来贴在了玉妩的脸旁。
冰凉的瓷片缓缓的贴着玉妩的脸,邵芷兰软声道:“玉妩姐姐好似并不喜欢我,从我第一日进府起,你便一刻也不曾闲着。”
玉妩咽了咽口水,道:“我、我没有。”
邵芷兰轻笑,“这脸若被我不小心划花了,便是皇后娘娘出面,也难有人再要你了。”
“我虽为奴婢,却在王府掌事多年,自小跟着殿下,早已是皇后娘娘内定给殿下的人,若让殿下知晓您是如此狠毒之人,您还能入王府吗?”
听见这话,邵芷兰更是不悦,手下力度更甚了几分:“那你便叫他来好了。”
“啊!”玉妩惊慌的喊出了声,芙灵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待她闷声痛哭了许久才松开来,“是……是我做的……你、你疯了,你定是疯了。”
邵芷兰终放下了那片碎瓷,玉妩也瘫倒在了一旁,颈上渗出了血丝。
“下回,我可不一定再能停住手了。”
玉妩捂着脸,眼眶红着:“奴婢、奴婢告退。”
玉妩发丝散乱慌忙着走了,邵芷兰还蹲在地上,芙灵馋起她,“小姐,你怎的让她就这么走了”,低头瞧了瞧,发现她指尖冒着血,“流血了!”
“那碎瓷还挺利啊,不过不碍事的”,邵芷兰笑着道,又将指尖含在了嘴里,嘬了嘬,“你瞧,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朱允檀:在座的小姐姐给本王点个收藏
第13章
今日是滇池国使臣入宫觐见的日子,邵芷兰被告知无需再去听教,便安心在文渊阁抄起了女诫。
不论她如何说不碍事,芙灵还是硬生生地给她的葱指上缠了层纱。
门吱呀一声开了,邵芷兰探头瞧去,进了一位女子,穿着缂花紫锦对襟,里头着玉色薄绸长衫裙,挽着反绾髻,倒不似宫妃打扮。这个当口儿,不去观礼却来此处,难不成也被罚了?
见她大步流星的走近,不知她是何身份,邵芷兰只起身行了平礼,便又坐在了书案前,执起了笔。
“笔。”那姑娘吐出一个字。
邵芷兰不解,但仍从眼前的笔架上取了一支下来递给她,因她不动,因问道:“你是要誊抄何书?”
她并未回应邵芷兰的话,撩起长袖越过邵芷兰抽了一张压在邵芷兰手下的纸,握着笔写了起来。神色凝重了半晌,纸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将”字。
“字可不是如此写的。”邵芷兰又给她铺了一张新纸,抓过她的手。瞬时,她手迅速翻转向上,一把擒住了邵芷兰伸过的手。
“嘶——”指尖才好的伤口被这一抓又渗出了血,邵芷兰柳眉微缩着疼出了声。
女子怔了怔,垂眸瞧了一眼长裙,撩起,“嘶拉——”,扯了一块下来,不顾邵芷兰和身侧芙灵的睁大的双眼,自顾自的给她缠了起来。
“姑娘……此处可未有新衣给您换了。”芙灵担忧的道。
“我,不好。”女子垂着头,双手紧攥着裙摆,神色紧张,方才出手时的厉色全然不见了。
邵芷兰知她是在致歉,笑着摇了摇头,替她整好了衣衫,又对芙灵道:“先披上我的斗篷,带她去寻件我的衣裳换上。”
*
晚间,阖宫夜宴,邵芷兰亦被唤去了常宁殿。她同赴宴女眷坐在了一处,探身瞅了瞅,前上方是诸皇子王爷的坐席,可席间并不见朱允檀的身影。紧挨着的滇池国使臣旁的位子亦空着,许是那位三公主的位子。
庆贺后皇上便摆驾回宫了,诸宫娘娘慢慢亦尽散了,只剩些宫妇,邵芷兰也觉得坐着无趣了。
入宫还未来得及好好赏赏宫中景致,芙灵扶着邵芷兰从常宁殿后的羊肠小道走至一个小花园,邵芷兰循着一股异香,走至月楉花前。
“兰儿。”
丛林暗处传出一句男声,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果真,陆准从林中走出了。
“兰儿也喜欢这花,正好我采了些,便割爱与你了。”说着递了一捧到邵芷兰面前。
她往后退了几步,用帕子轻遮了遮鼻。
“怎的?兰儿不喜这味道?”陆准捧到胸前猛吸了几口,“甚香。”
“陆大人,此乃月楉花,万不可如此闻,这许多已是致死量了。”
说罢,身后的芙灵不禁笑出了声。
陆准被惊了一抖,立马把花拿开了些,欲丢弃时又觉得有些可惜了。从中抽了几支鲜艳的递给邵芷兰。
若不接着,陆准定又是一番不依不饶的,邵芷兰思虑了半刻便伸了手。
“咳咳……”
邵芷兰被这一声吓得没拿稳那花,落了一地。回首,朱允檀和常子茂正立在树下。
常子茂咳了两声后,又道:“真是巧,陆大人也在此处。”
邵芷兰见那人脸色铁青,只敢远远的欠身行礼。
“臣见过王妃娘娘。”常子茂对邵芷兰道。
陆准怔住了,手中剩下的月楉也撒了一地,许久才木木的道:“臣见过简王殿下,王妃……王妃娘娘。”
“礼还未成,常大人别失了礼数。”朱允檀冷冷的道,拂袖便朝前走去了,路过邵芷兰后,又退了回来,牵上了她,大步走着。
芙灵一时没跟上,欲追过去,常子茂拦了她,“你这丫头,回寝殿候着就是了。”罢了后,又走至陆准前面拱手行礼道:“大人,您可不能也似臣这般,失了礼数。”
朱允檀将她牵至出口处,松开了手,郑重的道:“那东西是有毒的,碰不得。”
“殿下今日,不是去接待……三公主了?”
“嗯,是去了”,朱允檀微微颔首,正好瞧见了她手上缠着的步,“这是怎么回事?”
邵芷兰垂下了眸子,抿着唇,“原是不小心碰了……”
那人脸色瞬时难看了,“若不行了,便给你换个丫头侍候便是。”
“殿下万万不要。”邵芷兰急道。
朱允檀剑眉蹙着,“自个儿的伤都不顾,那三主公与你素未蒙面,你倒是十分上心。”
邵芷兰瘪了瘪嘴,她哪里是在意那公主了。
“王兄,可算寻着你了。”朱允枢正匆匆路过,“父皇正要寻你,快快同我去勤政殿。”
朱允檀按下了他,瞧了一眼身后吃着糕点的廖元菱,低声道:“你是预备将她一同带上勤政殿?”
朱允枢迟疑道:“这……”眼神扫至一旁的邵芷兰,眸子一亮:“邵小姐,可否先替我照看一下菱儿。”
还未待邵芷兰应答,菱儿抹了小嘴,“殿下……不要,菱儿难受。”
朱允枢见无法安抚,便只能先领她至一旁嘱托。半晌才又牵了过来。菱儿眼眶虽还红着些,但脸上的神色已缓和许多,清脆的道:“邵姐姐,我同你一处玩耍。”
见菱儿笑逐颜开,朱允枢才安心离去。
菱儿牵着邵芷兰至湖边,瞧上了那湖中的莲蓬,非是要去采摘。邵芷兰虽不识水性,但想着有船夫,应是无碍。
菱儿拨着泛起的水花,露着灿烂的笑容,没多时,便又道:“邵姐姐,我难受。”
邵芷兰当她是过于思念朱允枢,只得先安抚着她:“太子殿下马上便会来寻菱儿的。”
她正对着湖中的莲蓬出神,菱儿悄然蹭了过来,“邵姐姐也思念王爷了?”
来不及转走眼神,她只得环顾四周,不知该看何处了,双颊也微微泛红,清风拂过,菱儿的发丝散开几根,她帮她撩至耳后。
“简亲王可常去东宫?”
“菱儿不知,在府里只殿下来寻我,不许我随意在东宫走动……”她方才欣喜的神情暗了下来。
从方才到现在,她亦能看出几分,菱儿心智不全,也无怪太子会将她束在院内,这许是另一种护着她的法子。
“菱儿很喜欢太子殿下?”邵芷兰撑着手问道。
菱儿连连点着头,“是!喜欢!殿下温柔。王兄……王兄清冷。”
她听着不由得笑道:“他如何清冷了?”
菱儿嘟着小嘴喃喃道:“王兄总是板着脸,他、他还训斥殿下。”说着伸手遮住了嘴,露出条缝:“不、不可以讲坏话,嘘……”
二人正说笑了一会子,菱儿渐渐神色倦怠,邵芷兰上前欲扶住她,谁知湖中一只鸭子跳了起来,她受了惊吓顿了顿,菱儿已往下坠了。
“菱儿!”她用尽全力去探她的衣角,死死揪住,无奈菱儿已坠落下去,她亦被带着掉入水中了。
船夫一人难救她们,只对着岸头呼喊着巡守侍卫,这时一袭紫衣跃入湖中一把将二人拉上了岸。
“咳咳——”邵芷兰喝了不少湖水,正呛着,仍撑着起来寻菱儿的身影。
紫衣女子不停的按压着躺在石板上菱儿的胸口,但她仍未有反应。此时一众侍卫已围了过来,“这是廖良娣,快,速去告知太子殿下。”
“菱儿、菱儿!”邵芷兰撑着身子过去抱起了菱儿,她身上已甚冰凉,嘴唇亦有些发紫。
不时朱允枢赶来了,同朱允檀一起,接着,邵芷兰便晕了过去。
她醒时,人已不再宫中了,听了环儿的回话,她才知是皇宫东侧的庆元殿。
这一醒来,宫中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环儿说太子因持剑入皇后慈元殿已被禁足,泾公国因妹妹之死而起了反心,还未起事便被人告发了,仅半日,便抄了家下了大狱。
“环儿……”她终是撑不住了,抱着环儿痛哭了起来,“我没能救起她……”
环儿坐在床头轻抚着她的头,“小姐莫要如此自责,宫中太医瞧过了,说廖良娣是中毒而亡的,太子都说良娣她深谙水性的,断不会是淹死的。”
“什么?”她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个心思如此单纯之人,如何会树敌?
环儿轻叹了一声,“许是太子认定此事与皇后有关,才会持剑进殿罢。”
虽被环儿抱着,可她仍觉得一阵寒意。
“滇池国三公主,兀颜叶到。”外门响起一声通报。
来人正是前些日子在文渊阁里的女子,亦是那夜救了她与菱儿的紫衣女子。今日她换下了宫服,穿着短衫紧袖的蜡染布衣,长发高高束起。
“环儿,快去斟茶来。”
“不必。”兀颜叶抬了抬手,端了个木凳置在邵芷兰床前,瞧了瞧她,“可好些?”
“多谢三公主。”邵芷兰俯身道。
“我叫叶。”
邵芷兰试探的道:“叶?”
她重重点了点头。
“你不通中原话?”
“是。”
难怪初次见她,说话便是如此。
瞧邵芷兰还是低垂着眼眸,轻咳着。她从怀里取出支瓷瓶,倒了一粒小丸药出来,擒住邵芷兰的下巴,放了进去又转身去桌上取了碗茶给她喂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送我营养液的辣个小可爱,谢谢你~
第14章
“你做什么!”环儿正进来时瞧见了这一幕,冲过去直拍邵芷兰的背,欲让她将药吐出来。
兀颜叶斜睨着她,掏出自己的瓷瓶交到环儿手里。环儿端详了许久,瞧不出个什么,又揭开倒了一粒欲往自己嘴里放。
“环儿,药也是混吃的!”
被邵芷兰喝住,环儿只得将它还给了兀颜叶。
*
“娘娘,喝口茶罢。”皇后身旁的秦嬷嬷轻声嘱咐。
皇后长舒一口气,端起茶盏只轻轻抿了一口,“枉本宫养他十余年,竟是块捂不热的铁疙瘩。”
“娘娘莫恼,太子许是一时听信了谗言,才对娘娘刀剑相向的。”秦嬷嬷开解道。
皇后呵道:“若不是他平日里就对本宫心存芥蒂,又岂会如此轻易便信了。”
秦嬷嬷不敢再回话。
“本宫当日就不该留着他,应送他与甄氏一同上路!”
“娘娘慎言。”秦嬷嬷说着避退了左右,“只不过娘娘此言倒是提醒了老奴,太子殿下是否……已知晓当年之事。”
皇后握着茶盏的手收紧了些,迟疑道:“大概不会,他若知道了,如何会忍到今日,不过是太看重那个傻子了。他寻到本宫这里,只是料定本宫会因廖元延之事替他将廖元菱也处理掉。”
“那依娘娘之见,是谁对廖氏出手的?”
皇后冷冷道:“这再是明摆不过的事儿,是他晕了头找错了对象。”
“娘娘是说,赵氏?娘娘为何不直接告诉太子殿下。”
皇后揉着额头道:“太医尚查不出个缘由,本宫若指了她,倒更有嫌疑了。这赵氏,瞧她平日默不作声的模样,竟有此手段,也罢,省的本宫动手了。”
秦嬷嬷道:“这太子殿下也忒沉不住气了,原想这些年在简王殿下身边跟了许久,该学到些才是呢。”
皇后没有作声,毕竟她养大的,朱允枢的性子她也知道几分,未必是他沉不住气,只是从未信过她罢了,终究是隔着层肚皮的。
想起今日他持剑上殿的情形,她只想想,仍是后怕,“他这股子别扭劲,同甄氏还真如出一辙。”
秦嬷嬷道:“太子殿下如此气势,不知会否查到太子妃的头上去。现下娘娘才失了泾国公,莫要再丢个侍郎才是。”
皇后轻笑:“如今他被禁了足,有几个功夫去查。你当只本宫一人想除了廖元菱,皇上何尝不是如此想,他越是疼太子就愈发怕那女人连累了他。瞧着罢,过了几日,便会出来个替罪羊,这事儿便算了了。”
秦嬷嬷放下了悬着的心,“娘娘今日也受了惊,早日歇下罢。”她搀起皇后,缓缓步上暖塌。
“谁叫你们换了本宫的金丝软枕!本宫一向不喜用石枕,还会犯这等错,愈发懒散了!”皇后瞧见床头的石枕,才平息的心又烦躁了,蹙着眉扶着额坐回妆台前去了。
寝殿一侧的丫鬟们齐齐跪了一地,“娘娘恕罪。”
秦嬷嬷忙上前开释:“回娘娘,是老奴给娘娘换上的,此为滇池国使臣进献的玛瑙枕,那使臣说有凉血明目之功效,娘娘您眼睛一直不大好,老奴便自作主张给娘娘换上了。”
皇后眉头微微展开了些,回身又瞧了瞧那石枕,伸手轻抚了那枕身,确是触及生凉,“可让宫里的太医看过了?”
秦嬷嬷边将皇后的双足置于踏凳上,边回道:“这枕是皇上今日赏下来的,自是太医瞧过的。”
皇后怔了怔旋即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石枕,“他有多久未如此有心了,不过是在替太子安抚本宫罢了。”
秦嬷嬷:“娘娘何必如此较真,皇上尚记得娘娘隐疾,可见是在意娘娘您的。”
皇后眸中闪过泪光,但很快便敛去了,秦嬷嬷扶着她缓缓躺下,“滇池国的这些玩意儿倒也稀奇,触着凉飕飕的,枕着倒不冰凉。”
秦嬷嬷回道:“单不说着稀奇宝贝,只这黄金白银的,这回也进献了不少。此次若能与他们交好,也与我邺朝有利。”
皇后闭目养神道:“可将邵芷兰挪去庆元殿了?”
“回娘娘,已送过去了。只是……此事未先知会王爷一声,”秦嬷嬷又迟疑道:“王爷会否因此恼了娘娘?”
皇后轻揉了揉太阳穴,呢喃道:“恼便恼了,难不成他也要持剑来要挟本宫。”
秦嬷嬷跪在了床头侧,轻轻给皇后揉着额:“娘娘为何定要让邵小姐去庆元殿住?”
皇后道:“这便是你没经验了不是?他若将那邵芷兰放心尖儿上,必会寻由头往庆元殿去了。”
秦嬷嬷仍不解:“庆元殿?为何让王爷往那处……”,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垂目含笑起来,“娘娘聪慧。”
*
说来也稀奇,两个性子全然不同的人,竟格外投缘,这几日兀颜叶往邵芷兰这处来的最是勤。两人言语都不能通几句,却时时在一处。
兀颜叶推着秋千上的邵芷兰,只单手,力度便足矣,她是从小跟着兄长在军营长大的姑娘,一身武力自不在话下。
朱允檀还未跨进殿门,便听见一阵阵清脆的笑声,这几日为太子奔波而紧绷着的心亦松下来几分。
“再高些,阿叶!”邵芷兰双手劳劳抓着秋千两旁的绳索,欣喜的呼着。
兀颜叶听了,伸出在背后置着的另一只手,稍稍使了使力,便见那秋千高高荡起,伴随着兰儿轻快的笑声。
环儿正捧着些茶果点心出来,就瞧见了进门的朱允檀,忙将托盘置在一旁石桌上,欠身行礼:“请简王殿下安。”
兀颜叶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勾了勾嘴角便直接快步上前出了拳,朱允檀一时未反应的及,向后撤了好几步,她仍追上前,又出了脚,朱允檀抬起右臂挡下了。她再想出手时,被邵芷兰拦住了。
“阿叶,这是简王殿下。”邵芷兰轻挽起她道。
兀颜叶轻嗤:“中原男子,不过如此。”
邵芷兰欣喜的瞧着她,这是教她这些日子来,说的最长的一句了。
朱允檀一脸疑惑,才进门便被这一女子一顿招式险些招架不住,唰唰的抚掉袖上染上的灰尘,望向兰儿:“这位是……”
邵芷兰将阿叶拉进了些,脸上有些得意:“滇池国三公主,阿叶殿下。”
朱允檀轻挑剑眉,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秦嬷嬷到。”门外传来太监的传报。
邵芷兰忙敛了神色,上前接见。
“皇后娘娘念及邵小姐前些日子在宫中受了惊,着了病,现下特此暖玉如意一对,给小姐压惊。”秦嬷嬷说完,瞧见了立在一旁的兀颜叶,笑着迎了上去,“老奴给三公主请安,正是巧,您也在此,念您舟车劳顿上京城中来,皇后娘娘亦有赏,顺道儿便宣了旨意,省的这些蠢奴才再跑了。”
兀颜叶上下瞟了一眼,淡淡道:“谢皇后。”
秦嬷嬷身后太监念道:“赐滇池国三公主汝窑天青釉瓷瓶一只、琉璃茶盅一套、彩云妆花缎十匹、浣花软烟罗十匹……”
待太监念罢,秦嬷嬷上前几步,附在兀颜叶耳旁低声道:“还有一本女诫,娘娘并无惩罚公主之意,只让您闲了瞧着玩儿的。”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本书。
兀颜叶接过后略略翻了几页,便又扔回了秦嬷嬷怀中,“我可不认得。”
秦嬷嬷碍于还有众人在场,只得讪笑着将书本收回了袖中,欠身道:“老奴这便回宫复命去了。”
环儿跟着众太监宫女一同送出殿外去,此时院内只余邵芷兰,朱允檀和兀颜叶三人。
朱允檀就着身旁的石桌坐了下,翻起一茶盅自斟起茶来。邵芷兰和阿叶随着落了座。
邵芷兰瞅了一眼盘中的玫瑰赤豆糕,想起这是阿叶喜爱的,便随手拈起一块递给她吃。阿叶搓搓了手后便接过吃了起来。
二人其乐融融,邵芷兰才发觉一旁的朱允檀脸色也不大好看,忙问道:“殿下今日来,可是有何事要办?”
朱允檀瞧着正吃的香甜的兀颜叶,扯动嘴角,冷冷道:“本王竟不知三公主如此好交友,还偏往邵家姑娘的院子跑。”
“这与简王何干?”兀颜叶亦丝毫不退让。
瞧着她坚定的眼神,倒也不想另有所图,朱允檀便也不再逼问,只转眼看向邵芷兰,语气柔和道:“今日你既不便,且好生将养着,我改日再来。”
再木讷的兀颜叶也瞧出了此时的气氛,可进宫时她分明被告知要与简亲王作王妃,方才试了试他的身手,瞧着应是多年未练了有些生疏,可底子却是不赖的,倒也能入的了眼。相貌……亦尚可。可却有些风流了,明明已与她有约,却仍招惹小兰儿。
她起身将茶盅顿在桌上,拂袖愤愤离去了。
阿叶有何心思向来都在面儿上,藏不住,邵芷兰发觉异样连忙起身也要追去,却被一人拦下了。
那人脸色已难看之至,沉声道:“你是预备将本王一人留在此处?”
第15章
邵芷兰眨了眨眼,转而笑道:“殿下有何吩咐?
朱允檀不为她的神情所动,仍扶着将她按在了桌前的石凳上,唤来了数名太医,一一站在她前面。
邵芷兰一脸愕然,“殿下……臣女身子好……”
朱允檀打断了她的话,厉色道:“给她好好查查。”
为首的一名太医上前将自己的药箱置在一边,卷了卷袖口,搭上了邵芷兰的脉。
她欲开口说些什么,又担心拒了他的心意会恼了他,只得任这些老太医搭脉检查着。
几人检查罢又聚在一起拈须议论半晌,才回道:“回简王殿下,邵小姐当日许是因呛了水又受了惊吓才致昏厥,现下察看脉象并未有不妥了。”
朱允檀的眉头仍蹙着,神色不虞:“好端端的人,未有不妥怎会轻易晕过去?”
他站起身,逼近立在一侧成一排的太医们,目光直直的巡视着他们。
太医们亦有些慌,面面相觑良久:“邵小姐近日身子有些虚弱,将养将养就是了。”
邵芷兰不禁吞了口口水,她哪里就是如此娇弱的人了,还未反应的及一张张药方已从她眼前飘过,到了环儿手中。
“本王稍后会让宗生送药来。”朱允檀对环儿道,“你们也回宫去罢。”
环儿接过药方亦连连点着头,为着自家小姐好的事儿她自是欣喜意满的,便将药方收去房中了。
见四下再无旁人,朱允檀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太子想见你。”
太子……定是因良娣之事,思及当晚邵芷兰不免又觉着心口堵得慌,轻声问道:“太子殿下……他、他可还好?”
朱允檀微微摇首,将手在桌上轻点了点,思忖半晌道:“烦你去见见他,许能解他心结,你可愿意?”
“自然情愿的!”邵芷兰忙凑了上前,又转问道:“何时去?”
“即刻便去。”朱允檀起身,邵芷兰便紧跟着,他倏然停住了脚,回身打量了她一番道:“先去置办件合身的衣裳。”
邵芷兰还疑惑着,人已随他来了街巷中,自在王府中偷和环儿出去后,已许久未到这街巷中来了,不由得一时晃了眼,连前头的人何时停住了脚都茫然不知,“砰——”
“哎哟——”撞上了那人,她才惊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不知所措的嗫喏道:“殿下……臣女失礼。”
这一后退不打紧,可直退去了路当中,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朱允檀飞速伸手扯过她,拉入怀中,语声微怒道:“后脑勺上既不长着眼,就老实的待着。”
他顾着训斥她,却未松开手,她仿佛可以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当下便小脸通红了,只小声说道:“知道了。”
她顺着朱允檀视线的方向才看到,原是已到了裁衣铺子,进去后入眼的均是各色绸缎,一个身形有些丰腴的妇人上前笑道:“二位欲做何衣裳?”
朱允檀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妇人,“寻件现成的男装来,改作她的尺寸。”
那老板娘握着沉甸甸的银子,笑若桃花,“不难不难。”转头对身后的小厮道:“给姑娘量量身形。”
“好嘞!”小厮从袖中掏出了尺带走近邵芷兰,扯开了尺带正欲测她身形,朱允檀上前一把抓住了尺带,冷冷道:“下去,叫你老板娘来。”
邵芷兰这才松了口气,她还从未在街上做过衣裳,从前量身形的都是环儿,如此亲近的举动,旁人做还有些不适,更何况是男……
那老板娘正忙着,半晌不得空,转眼只见朱允檀持着尺带,便上前来了。她猛的止住了呼吸,心下的第一反应竟是—近日是否胖了些,他该不会发觉罢。
见他停住了手,笑道:“兰儿,你不曾量过身量?你不放松些,为夫如何能给你量的。”
“为……夫?”她不自觉的重复呢喃着他的话。
他扬了扬嘴角,靠近她耳旁,声音低醇道:“在外唤本王作殿下有诸多不便,你便唤夫君就是了。”
邵芷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再唤殿下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正想着他的话,他已趁她不注意已量好了尺寸,低头瞧了瞧尺带,低笑道:“看来兰儿身子并不那么虚弱。”
邵芷兰听着这话一时甚是羞愤,涨红着脸,一句不再言语。
候了良久,兰儿进了里间换好了行装出来,一袭鸦青色素面锦衣衬得她肤色越加白皙,素净的脸远远瞧上去竟是个标致的公子哥儿。若除去那仍瘪着的小嘴,真正一副好模样。
朱允檀瞧着她赌气的模样,竟觉出几分可爱,只垂头低笑着,邵芷兰却当他还在因方才的事取笑,更是不悦,两三步走至他前面,直直的瞪一眼才走开。
朱允檀在前大步走着,她便耷拉着脑袋跟在后头,走着走着忽闻着一阵香气,他不知何时去买了块百合酥。回身捧在她面前,“都是为夫的不是,给娘子买些点心赔罪可好?”
邵芷兰耐不住百合酥的香气,终是败下阵来,轻拿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含糊道:“我如何是那样好收买的人了。”
朱允檀挑着剑眉颔首,“自然不是。”见她嘴上虽强硬着,却终是吃的香甜,亦舒心不少。
少时,便走至东宫大门,守卫皆识得简亲王,不敢加以阻拦,邵芷兰作为随身小厮也一同进入了。
走过长长的廊道,才至一正殿,门前多重侍卫把守着,朱允檀出示了令牌,才得以入内。推了门进去,朱允枢正瘫坐在殿内的石阶上,披散着长发,神色倦怠,脸色蜡黄。手中拿着一只金雀钗,只呆呆的瞧着它出神。
“允枢。”朱允檀轻步上前唤着他的名字,他缓缓的抬了抬头,目中仍是无神,直至认出立在一旁的人是邵芷兰才凝眸直视,猛地踉踉跄跄的走上前来,一把抓着她的肩膀,沙哑的问道:“她……你是看见的,是吗?你定是知道的!”他笃定的说道,“又或者……你亦参与了?是吗?回答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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