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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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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过被子把头闷在里面,咬着指甲小声抽泣,几个宫人面面相觑,一个对另一个说:“遣人将陛下请来?”
另一个摇摇头,声音压得极低:“陛下今日召韩王孙相伴。”
这在宫中不是秘密,意思便是这会儿刘彻极难请来,可娘娘大病初愈,该禀报给他。
阿娇一把掀起被子:“不许去!”她瞪了那个宫人一眼,“你是听不懂我说话?”
宫人哑然,平日娘娘嘴上说着不用,可让人去请陛下来,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越是发脾气说不见,心里就越是想见。
她们揣摩娘娘的意思,一次都没出过差错。
阿娇发完脾气,又用被子闷住自己,睡在被子里,哭得眼睛痛红。
胡瑶托梦给她,一团魂火在她的肉身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滋养,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把她带走,可什么时候时机才到?
她好想项云黩啊。
胡瑶说项云黩已经没事了,身上的伤完全好了,让她放心。
她是放心的,可还是想他,想跟他一起看电视,跟他一起去游乐园,他们还没有正经约会过呢。
越哭越惨,呜呜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才不要呆在这个地方,她想回到项云黩身边。
屋内无人敢上前劝她,娘娘每次哭,都要哭得尽兴了才停下,谁也不敢妄言妄动,齐齐跪着等待吩咐。
没一会儿出去禀报的宫人回来了,陛下确是与韩王孙正在……正在夜读,但一听说娘娘醒了,还是来了。
刘彻深夜披霜而至,眉间俱是不耐,他正与韩嫣一道,本待不来,但韩嫣劝他过来,就算是作给太皇太后看也好。
阿娇还闷在被中,他往床前一坐,问她:“你又怎么了?”
阿娇不耐烦见他,缩在被中一动不动,她大概知道刘彻刚刚是在干什么,干脆装睡。
刘彻伸手掀开她的被子,一扯竟然没扯动,他挑挑眉头,再次使力,阿娇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他,争夺了两下还是让他把被子掀开来了。
她缩在被中,双颊嫣红,气喘吁吁,果然是大病刚好的样子。
刘彻已经有几日未见过阿娇了,她病中的模样自然不怎么好看,隔了几天看她,突然面白唇红,肌肤莹润,眉尖淡淡哀愁,目中点点泪光,刘彻不由心中一动。
伸手就要摸上阿娇的脸,阿娇大惊失色,缩到榻边,一把扔了个玉枕头过去。
刘彻劈手接过:“你怎么了?”
不亲近她的时候,她成天吃醋,想亲近她了,又这个样子,好像他是什么虎狼。
阿娇咬住嘴唇,佯作怒意:“我病着你也不叫我轻闲!”
一句话出口,刘彻全无心情,他语气立时冷下来:“你病着,宫中何人轻闲?”太皇太后把他叫过去问了几次,他又不是御医,又能有什么办法。
阿娇冷哼一声:“你也别跟我摆你那臭架子,不如想想法子救救你的韩王孙!”
一提起韩嫣,刘彻脸色都变了,他冷冷看着阿娇:“你又到祖母面前说什么了?”
阿娇面颊更红,这一回是气的:“我病了多日,你难道不知?这回可不是祖母要发落他!”
不是祖母还能是谁?
刘彻眯眼盯住阿娇,他知道阿娇这人虽然娇纵得过份,可有一点好,她嘴里从来不出虚言,只要是她说的,就是真的。
他平了平气,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听谁说了什么?”
阿娇依旧缩在榻边,她得给刘彻找点事作,韩嫣就是眼前最大的一件事。
“永巷之中有宫人显出孕相,你不知道?”
刘彻一怔,随后大喜,有了孩子自然是好事,他与阿娇成婚多年,阿娇既妒又悍,到现在都没有孩子,既是宫人有孕,自然是大喜事!
“来禀报你了?”刘切凝眉,这事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们自然不敢告诉我,也不敢告诉外祖母。”阿娇冷冷瞥他,她知道刘彻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千万不能让阿娇和太皇太后插一手。
永巷中的太监想卖个好,借此平步青云,把这事报给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也怕太皇太后与阿娇做些什么,将这宫人接到了自己殿中,再联想到那只人偶,阿娇这场病只怕也不是没有来由的。
阿娇心中冷哂,这对母子同是小人之心。
刘彻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竟然觉得有些惭愧,可这跟韩嫣又有什么关系?
“韩王孙随意出入永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阿娇说完一把扯过枕头,躺了下去,把被子拉到下巴,背对着刘彻,打了个哈欠。
“凡事过一过二不过三,韩嫣找死,可已经是第三回 了。”
第一回 是坐天子御驾,诳得江都王伏地拜倒,给他行大礼,而他竟然连车都没停,径直驶了过去,江都王虽非王氏所出,但也是先帝之子。
知道自己给韩嫣行了大礼,哭到王氏跟前,话里话外都说自己一个先帝的儿子,竟不如宫中一个宿卫。
第二回 是韩嫣想拍王氏的马屁,把她流落民间的女儿找了回来,王氏当时虽然大喜,刘彻还蠢乎乎的封了同母姐姐当修成君,可王氏过后便称病不出。
这简直是狠狠打了王氏的脸,他们以为是在拍王氏的马屁,可却让王氏将韩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自己的亲儿子,若不是受人挑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王太后把一腔怒意都撒在韩嫣的身上,他要是乖觉便罢了,可他偏偏接二连三的闹出事来。
第三回 就是这一回,与永巷宫人有染便罢,可那宫人怀了孩子,究竟是谁的,连那宫人自己都说不清楚。
要是原来,阿娇必然拍手称快,哪会好心告诉刘彻,可现在她只想把刘彻给支出去,让他短时间内别来椒房殿。
刘彻先是一怔,立刻明白了阿娇的意思,大步流星离开椒房殿,往太后宫中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离开椒房殿时忧心忡忡,而不是怒气冲冲。
等刘彻一走,阿娇便睁开眼睛,她坐起来,拥着被子,冷冷望向那一群宫人,宫人们纷纷跪下,阿娇道:“是谁去请人的?”
其中两个跪了下来,阿娇看她们一眼:“调去外殿侍候。”
说完她披起狐裘往殿外去,天上一颗星子都没有,只有一轮黯淡月光,阿娇站在殿门口,抬头望着天上月,抽抽鼻子。
上次活着的时候没过好,这一次可不能过得那么糟糕了。
阿娇只要想一想今夜汉宫之中,除了她没人能睡得好,心里就颇觉满足,刘彻睡不着,韩嫣睡不着,王氏更是着急上火,想着怎么把这件丑事给掩盖住。
她翻了个身,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项云黩的名字,又在手心里写了一遍,把这三个字吞进嘴里,安然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宫人侍候在左右,替阿娇梳妆换衣,赞她道:“娘娘的的气色比原先要更好了。”
另一个问她:“娘娘今日要不要去太后殿中请安?”
阿娇眉尖一蹙,她才不去顶雷呢,昨儿那母子二人必有一场争吵,她这会儿要到祖母那儿去,赖上一天不出殿门,两母子谁也别想踩她当台阶。
她披上裘衣坐在车上,一路看着汉宫春雪,慢慢悠悠行到太皇太后的宫中。
太皇太后的寿数没有几年了,她一死,阿娇便失了庇护,她吸一口气,指了指殿外腊梅:“扶我过去,我剪两支,让外祖母也闻一闻花香。”
太皇太后早年失明,眼睛瞧不见,宫人们自然是精心侍奉,四时花朵初放就摘来摆在殿中,可这两枝梅是阿娇的心意。
她捧着腊梅进殿,到外祖母身边:“外祖母闻一闻,香不香?这是我亲手剪的。”
太皇太后年实老迈,满头银丝,双目又不能视物,脾气比年轻的时候要和缓得多了,她一把握住阿娇的手,在掌心中摩挲:“你刚刚病好怎么不多养两日?”
阿娇把头伏在外祖母的膝盖上:“我想外祖母了,一刻也耽搁不得,急着来见您呢。”
太皇太后摸索着摸到阿娇头上,轻轻抚她头顶:“昨儿夜里,皇帝到你殿中去了?”
阿娇抿嘴轻笑,笑声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完又叹息一声:“我的娇娇,可终于长进了。”
阿娇收了笑,一时眼热落下泪来,外祖母该是多担忧她,这最后几年,她要伴在外祖母身边,让她能安安心心的去。
第143章 阿娇今天怼天了吗?
阿娇接连几日都在外祖母殿中,每日清晨就来,到掌灯时分再坐车回去。
身边的宫娥提醒她:“娘娘总该去太后娘娘殿中请一回安才是。”
阿娇看她一眼:“我病还未大安,太后娘娘一向痛惜我,必不会挑我的不是。”
说过一回,便没有宫人再敢在她的面前提太后了,阿娇借着大病初愈,把殿中王氏给的人手都找茬发落出去。
椒房殿这些下人,立刻就知,皇后与原来不同了,无人再敢自作主张,违逆她的意思。
阿娇手执玉梳为太皇太后梳头,把在现代看到的保养办法用在太皇太后的身上:“梳足百下有通筋活血的功效,外祖母可觉得这几日睡得好些了?”
太皇太后笑握着她的手:“好得多了,这些事不必你亲自做,交给宫人就是。”
心里高兴外孙女孝顺自己,那脾气可总算改了。
阿娇十分后悔,要是早知道她还能回汉朝呆上几年,就多学些老年人的保养之道,特别是眼盲的老人,如果外祖母能够得一天光明,那该多好。
“我只恨自己做得太少了。”阿娇扒着太皇太后的肩头,摇晃她,“要不然,我干脆搬到外祖母殿中住罢。”
太皇太后笑意微敛,她看不见阿娇,脑海中的阿娇还是少女时的模样,难免对她多偏爱一些,可心中又明镜一般,她是大汉的皇后。
“刚才说你懂事了,又胡说起来,搬到我殿中来像什么话!”
太皇太后伸出手,摩挲着阿娇的头发,“你呀你呀,等这事了却了,你该软和时便软和些,外祖母难道还能护你一辈子吗?”
她如今身子还算强健,可阿娇却知道她已经没有多少寿数了,眼眶一红,声音不由哽咽,撒娇道:“不嘛,外祖母就护我一辈子。”
太皇太后方才还有些伤感,听她撒娇作痴又乐起来,细细抚着阿娇的手,问她:“皇帝这些日子可找过你?”
“他找不着我。”阿娇反手拍拍外祖母,“您放心吧,我绝不趟这混水,他们母子才是自己人呢。”
原来阿娇一心只有刘彻 ,把自己都摆在后头,有许多道理就算告诉她,也说不通,没想到她病了一场,不仅脾气改了,人还坚挺起来。
太皇太后满心宽慰,紧紧握住阿娇的手,指掌用力,她从未这样待过阿娇,阿娇却一声痛也不喊,凝神静气,此生第一回 听太皇太后讲道理:
“正是如此,女人心中该先有自己。”
太皇太后说完,就听见前殿有些声响,刘彻站在帘外,腰中佩剑佩玉全都摘了,生怕被太皇太后听见声响。
对着阿娇不住打手势,示意他有话要说。
阿娇可不愿意理他,这时候来找她,还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就是让她去王氏那里讨情罢了。
太皇太后在世之时,王氏对窦太主和阿娇是十分礼遇的,有许多次为着阿娇出头,责骂儿子,原来阿娇满心感激,后来才明白过来,这是把刘彻越骂越远了。
太皇太后眼睛虽盲,但耳朵灵敏,一听见殿中宫人都屏息肃立,显然是位尊者到此,再想一想近来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紧紧攥住阿娇的手不放:“是谁来了?”
阿娇掩口而笑:“无人来,外祖母听错了。”
她看着刘彻蹑手蹑脚出了殿门,谁还能替他救韩嫣呢?
回到椒房殿中,天已经黑了,宫人侍候阿娇拆下发髻,一把长发垂直腰间,用玉梳轻轻梳通,阿娇百无聊赖靠在妆镜前。
长叹一声,好想吃火锅啊。
刘彻又急急赶来,不顾阿娇已经拆发卸妆:“你替我去跟母亲讨个情。”
“我不去。”
“你!”刘彻忍住气,难得准备说几句软话,央求阿娇,可还未出口,就听阿娇冷笑一声。
“那个宫人才真是可怜,她又有什么错处?侍候了你再侍候韩王孙,难道她能说不?”阿娇俏脸一沉,上上下下打量刘彻,真是腌脏!
那个有孕的宫人,自然是悄无声息死在了王氏殿中,发落了宫人,王氏还不肯干休,她又痛惜肚中那个孩子,又怕这丑事传扬出去,不杀韩嫣,绝不罢休。
刘彻在王氏面前为韩嫣谢罪,可王氏怒意难消,这回一定要赐死韩嫣。
阿娇不等刘彻发怒,扭头照起镜子来:“我若是你,就不着急,反正死了一个韩嫣,不是还有一个韩说嘛。”
兄弟二人同侍君王。
刘彻还从没有被阿娇这样讽刺过,他看了阿娇一眼,一个字都没再多说,扭头离开了椒房殿。
宫人们抖如筛糠,这还是第一次见娘娘把陛下堵的无话可说。
阿娇神色如常,扭头就问宫人:“我要的珍珠粉,磨好了没有?”
宫人见阿娇并不迁怒,松一口气,将盛在妆盒中的珠粉送到阿娇面前。
美妆视频可不是白看的,铅粉有毒!阿娇自从醒来就再没用过,让人细磨珍珠,敷在脸上,还能一味的白,要加些色黄色红的珍珠进去。
光是珠粉就要了三种,白的晚上当睡眠晚安粉用,微黄的日常化妆用,这个颜色才最合适亚洲人的肌肤。
化妆品已经勉勉强强了,吃的更糟糕,阿娇在现代吃惯了美食,回到汉朝,已经贵为皇后,可还是没什么可吃的。
天天便是饼饵和炖肉,换来换去就这几样,她实在吃不下去。
阿娇也指了几样自己要吃的东西,可做出来的都跟她吃过的不一样,无滋无味的饭菜吃了几天,她的腰比原来还细了一寸。
阿娇敷了粉,躺到床上,没一会儿便有宫人细细索索的发出声响,她坐起来一掀帘子:“怎么了?”
“韩王孙自尽了。”这跟原来没什么两样。
“知道了。”阿娇往榻上一倒,放松的打了个哈欠,“去请御医,就说我又病了。”
这下刘彻要伤心难过一阵子,她也能清闲一阵子了。
宫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是何意,她明明面色红润,气色较之过去不知强了多少,却偏偏要报病。
可经过两次,谁也不敢违逆阿娇的意思,宫人绿绮请了御医来,让他再开一些药。
椒房殿内又煎起了草药。
阿娇安安稳稳睡在纱帘后,她睁眼盯着纱帐,摊开掌心,在手心里写上“项云黩”三个字,一把攥起来,往嘴里塞,把“项云黩”吞进肚里。
这是阿娇从星座书上看到的,这是一个让爱人能够心心念念想着的小魔法,每天睡前默念他的名字,写在掌心上,吞进肚子里,如此三次,他就会一直想着你。
阿娇虔诚的躺着,闭着眼睛在手心里写字,吞了三次,她才睁开眼睛,轻轻说:“项云黩,你要想我呀。”
项云黩肯定会想她的,阿娇甜蜜蜜的阖眼睡去了。
韩嫣死了,刘彻落落寡欢,平阳公主又献了几次歌舞都不能让他高兴起来,韩嫣的弟弟韩说更是夹着尾巴作人,不敢再到犯到王氏眼前。
王太后与儿子有了这桩嫌隙,自然要想办法与儿子修复关系,刘彻确实是她的儿子,但她的儿子也是位帝王。
平素这种时候,阿娇就是最好的伐子,可偏偏阿娇这些日子病了,王太后就是想装病与儿子和缓关系,当中也缺一道台阶。
“台阶”偏偏这时候病了。
王太后遣身边的宫人来看阿娇,殿中弥漫着草药味,阿娇睡在重重纱帘后,宫娥挡在榻前,不许她掀开帘子。
“娘娘怕见风,特意吩咐了,没有她许可不许掀帘。”
宫人没能见着阿娇的面,听听纱帘之后确实没有动静,回去禀报给王太后:“皇后娘娘病着。”
王太后怎么也猜不到阿娇是在装病,她皱着眉头,既然阿娇这个借口中不好用了,那就找自己的女儿来。
平阳公主来探望生病的太后,又到未央宫见了弟弟:“母亲一片慈心,只望你当个明君,你却这样伤母亲的心,平日里那些母亲何曾管过,这事实在是闹得过份,不给外头一个交待,你要如何正身?”
刘彻到底服了软,重新到母亲殿中请罪,母子又是一团和乐。
阿娇听见禀报,翻了个白眼,麻利的摸了一张竹雕麻将牌:“和了!给钱给钱给钱!”
她正教几个小宫女打麻将呢,叫人用竹子雕出花纹来,像模像样的教几个小宫人打麻将,从她这里领筹码,赢了的就归这些宫人,输了的还进她的口袋。
叫人拿出小金饼来,按这个算钱,宫人们一开始不敢赢她,越玩越有瘾,只是阿娇说了,不许外传,只许在殿中玩。
“摸牌摸牌。”阿娇重新搭起长龙,她有个高明的师傅白美兰,等她在汉朝把牌技练好了,回去要大杀三方!
躲闲的日子很快过去,阿娇不闹腾了,反而人人都想起她来,刘彻的气也很快消散了,母亲是为了他好,那阿娇也是为了他好。
只是一时拉不下脸来,几次派身边的太监往椒房殿来,还想带阿娇去围猎。
被阿娇拒绝了,刘彻自己去了。
阿娇当然也想玩,可她不想跟刘彻玩,解决了化妆品和没有电视剧看的娱乐生活问题,她又馋了起来,没有好吃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
阿娇在床榻上翻来翻去,哀声叹气,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骨碌坐了起来。
投胎转世的卫子夫这么会做饭,那现在这个卫子夫会做饭吗?
“去!到永巷中把卫子夫领来。”
第144章 阿娇今天吃鸡了吗?
卫子夫初入宫廷时并不受刘彻的宠爱,她在平阳公主府中献歌,被刘彻宠幸了一次,带入宫中就抛到脑后去了。
在永巷中住了一年,都未能再次伴驾承宠。
能被平阳公主挑选出来献给弟弟的,自然各有各的美貌,卫子夫并不以美貌见长,但她温柔和顺,还有一把好嗓子。
当日献艺的有十几个女孩,只有她得皇帝青眼,被刘彻带回宫中,还以为从此就能平步青云,谁知一进宫就被带入永巷,一年里都未能再见天颜。
刘彻将她抛过脑后,再没想起来,等要放宫人出宫时,卫子夫的名字本就在名单之列,刘彻一时兴起去看了一眼,卫子夫梨花带雨,哭求皇帝让她出宫。
由此又得宠爱。
专家们在电视上八卦陈皇后生平的时候,把这一段也挑出来说了,这是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的。
阿娇可不管这些,她让宫人去把卫子夫领来,宫人便把卫子夫带到了椒房殿。
卫子夫一直都在永巷中,永巷宫人不能随意出入大殿,她除了远远望过一眼椒房殿之外,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够踩在椒房殿的石阶上。
初见宫人时还以为陛下终于想起她来了,心中紧张激动,谁知竟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卫子夫刚才还绯红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她自然听说过陈皇后专宠擅妒的传言。
听说皇后召她,嘴唇发白,她身无长物,只有出平阳公主府时,公主赐下的一些首饰。
褪下一支珠钗塞给宫人:“请问姐姐,娘娘是从哪里知道了奴了名字,唤奴去又是为了何事?”
宫人不敢收她的珠钗,娘娘这些日子看着是宽和了,可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她摇一摇头:“我也不知道娘娘是从哪儿听说了你。”
这是真不知道所为何事,若是得宠的宫人便罢了,娘娘叫到殿训斥几句便罢,可陛下并没有宠爱的宫人,他失了韩嫣又宠上了韩说,美貌宫人反而不在他眼中。
卫子夫只当自己大难临头了,可就算秋后算帐,也已经过了一年,那回承宠还是轩车之中,陛下只是一时兴起。
她紧紧咬住唇,越是往台阶上去,越是手足僵硬,连发抖都不敢。
入了大殿便伏地下拜,先是闻见一阵似花非花的香气,跟着又被殿中暖意熏热了身子,听见一管落珠似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卫子夫不敢违逆,缓缓抬起了头。
就见殿上坐着个玉雕似的人儿,看打扮应当就是皇后了。
听闻皇后比陛下还更年长,可殿上的人生得十分娇嫩,卫子夫一见便怔住了,原来皇后娘娘生得这样好看。
还是左右宫人清了清喉咙,卫子夫这才又低下头。
阿娇也在认真看她,托着腮想,她要比姜宓更漂亮,刘彻这厮倒有眼光。
卫子夫跪着一动不敢动,阿娇开了口:“你会不会做饭?”
卫子夫不由得身子一动,她是歌女,在平阳公主府中只学了如何唱曲,如何侍候男人,可没有学过厨。
阿娇见她不答,不耐烦了:“到底会不会?”
卫子夫咬牙开口:“奴只会做些乡野小菜,怕不入娘娘的眼。”
阿娇乐了:“好好好,你会做什么,试一试送上来,若是侍候得好就留你下来。”
专门给她做饭。
卫子夫自然是想留在宫中的,要不然在遣散宫人出宫时,她缩着脖子一声不出,刘彻也就想不起她来了,可她偏偏又哭又求,揉软了帝王的心肠,才有了第二次宠幸。
卫子夫能牢牢把握住最后一个机会,将要出宫还奋力一搏,更别说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只要能留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候,就有机会再见陛下。
她被宫人带到厨房,珠钗终于派上了用场,阿娇自从大病痊愈,对吃的就越来越挑嘴,炖大肉是不受她的喜爱了,日日折腾这些御厨,让他们做新的菜色送上去。
卫子夫仔细寻问御厨房娘娘这些日子喜欢吃什么,她就在平阳公主府中学艺,对宴会上的精致菜色自然也懂得一些,又有御厨帮衬,做了一道小菜送到阿娇案前。
是阿娇近来爱吃的火炙猪肉片,菜的味道不能大改了,就在形状上下功夫,把肉切成了花形,送了上去。
这肉切得薄,烤过之后边缘微卷,热腾腾的端上来,沾上蜜汁还不足,阿娇道:“去给我倒点醋。”
见宫人们不懂,她大叹一口气:“酢。”
要了醋还不够,又让宫人捣出酸桔汁,调了一碗烤肉蘸酱,没一会儿御厨做的烤鸡肉丸子也送了上来。
这点烤肉片只够阿娇香香嘴巴的,既然有醋又有蔗浆,那就做个糖醋排骨吧。
她看着白美兰做过,张嘴一通指点,卫子夫长曲都能记得住,当下死记硬背,把流程都给记住了,尝试着做了几次。
可味道都不够正,是醋和糖不行,一个不够酸,一个不够甜。
卫子夫小心翼翼的讨好阿娇,与她相处了几日,倒觉得阿娇不似外人说的那样喜怒无常,有时候就算菜不合她的心意,她也不会发怒。
她在平阳公主府中时就听过许多陈皇后的传闻,总不是什么好话,这才一听皇后传召就吓白了脸,真的相处,竟觉得皇后这人颇有些……赤子心肠。
卫子夫就这么留在了阿娇的身边,贴身侍候她。
阿娇觉得这个卫子夫倒也不那么讨厌,她很会侍候人,比寻常宫人要机灵得多,吃汤饼的时候,阿娇随口说了一句,汤饼里要是裹上馅就好了。
第二日卫子夫便能送上来,还真的有点像阿娇吃过的鸭汤馄饨。
用鸡汤浸,或用鸡油煎,沾一点不够酸的酢,阿娇满足了。
椒房殿里日日换新,兴致一来,阿娇还着人围起火,烤乳猪吃,本来大宴就吃貘烤,不过把羊换成乳猪而已。
阿娇这么吃了几天,王氏便将她叫到长乐宫中去,软言斥责她:“你怎么把该花功夫的丢到一边,光在吃喝上上进了?”
到现在儿子可还没生下孙子来呢。
阿娇振振有词:“我这是调理个合心意的宫人,好送到未央宫去。”
王氏一下没了话说,她看阿娇还是原来那样,不会说谎不会耍心眼,心中还疑惑,怎么她突然就开悟了。
见她不再嫉妒,王氏放下心来,旁人也许会假装,可阿娇不会,她不屑于说假话。
她对阿娇点点头:“你和彻儿不再闹了,我也就放心了。”
阿娇挑眉一笑,看着王氏道:“跟他闹的明明就是太后呀,韩嫣死了,他伤心难过,连后宫都不入了,我也是着急,这才调教起宫人来,要不然让平阳再献进歌姬舞姬上来,她最明白阿彻的喜好了。”
平阳就连邀宠的手段都是跟阿娇的母亲学的,阿娇原来还可怜她两度守寡,如今可不会再心软了。
王氏脸色骤然难看,阿娇还没说完:“韩嫣也是自己找死,修成君的事怎么也该她来办,他死就是死了,我一声都没沆过,太后可不能赖到我身上。”
王氏从未受过这样的冒犯,她甚至有些吃惊,盯着阿娇的脸看个不住,难道抽取的那一魄,已经让她神智失常了?
阿娇一向不会说话,可这话叫她下不来台。
偏偏阿娇说完,不等王氏发作,就捂着额头,身子往后仰,宫人一把扶住了她。
王氏刚刚才升起怒意的脸色,又平淡了下去,她想起殿中收着的那个木匣,她微微一笑:“既然身子不适,就赶紧回去歇着罢。”
阿娇立刻让人把她扶出殿外,一出了长乐宫,她就坐直了身子:“赶紧回去。”
王氏叫她来的时候,卫子夫正在做炸鸡呢!
等阿娇回了椒房殿,第一件事就是问卫子夫:“炸鸡做出来了没有?”
卫子夫脸上微红,做是做出来了,但被刘彻给吃了。
阿娇前脚被王氏叫去,后脚刘彻就来了,都知道皇后殿中换着花样做好吃的,刘彻伸长了脖子等着,也没等到阿娇送一份到未央宫去。
他觉得有趣,特意来看看阿娇,没想到扑了个空。
今日实有兴致,让宫人把阿娇常吃的东西照着做一份,他倒要尝尝,味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卫子夫做的第一只炸鸡就被刘彻给吃了,这菜可是费足了脑筋,油都是从猪肉上切下肥油,现炸出来的。
整只鸡撕的只有一半了,刘彻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卫子夫赶紧道:“我给娘娘再炸一只去。”
没一会儿鸡就送上来了,卫子夫还想用刀把鸡切开,阿娇摆了摆手,吃这个就得用手撕才爽快。
阿娇正要吃鸡,瞧见刘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卫子夫眉来眼去,抬了抬下巴道:“喏,这是我送你的,带走吧。”
刘彻又惊又疑:“你……是不是病了?”
阿娇竟然会送女人给他?
阿娇点点头:“给你你带走就是。”反正这些吃食,宫人们都会做了。
阿娇吃饱喝足,摊着肚皮开始装病,刘彻刚刚得了她的好处,自然赶来看她,阿娇说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身上缠着红线的人偶,人偶上写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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