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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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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噘噘嘴:“我在西市。”
项云黩沉默片刻,他知道她去西市是要干什么,她在找自己的坟。
但他竟然不觉得害怕诡异,只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照顾,他说:“你等等我,我过来找你。”
阿娇还以为他会让她回家,没想到他竟然肯过来找她。
“你不是说抓到犯人了吗?你审完了再来。”
项云黩笑了,他一句比一句更软:“那好,我请年假,我们玩几天,上次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吗?”
项云黩上次来西市没有看汉武帝陵,一想到这次要去,心情有些微妙,这可能是跟情敌见面的最佳姿态。
他站着,他躺着,还躺在土里。
“好!”阿娇不能更高兴了,她甜蜜蜜的笑,等着项云黩来找她。
楚服一回来,就见阿娇脸上云开雾散,皎月又露出光华,脸上满是喜意:“他不知道!”
听项云黩的语气,他什么都不知道,跟她猜的一样,就是心情不好,才坐在车里的,快来找她的时候,又看见了犯人。
怪不得他调头就跑,阿娇的神识茫茫,可注意力却只在项云黩一个人的身上,根本就没分神去看他是不是在抓犯人。
楚服眼中笑意慢慢淡去:“那,娘娘要回去吗?”
阿娇一颗心落了地,眉眼飞扬,摆摆手说:“他要来找我,咱们先去看看那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专家不是还没有确认嘛,由她自己来看真假,想到坟又有点生气,这坟也建得太小了,刘彻给他自己建了陵,却只给她那么小小一个坟头。
“好。”楚服望了阿娇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楚服是鬼身,一路上叫车订酒店都要靠阿娇,她一到酒店就累瘫倒了,陶俑侍女替她换上在家里用的床罩被子,给点上她喜欢的香熏。
阿娇换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枕着枕头,闻着熟悉的味道,没一会就睡着了。
楚服守在她身边,黄昏落日的余晖从落地玻璃窗透进来,暖融融的阳光仿佛给床上的人镀了一层金身。
楚服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人无忧的睡颜,压下心中酸楚。
伸出手来,虚悬在空中,顺着阿娇的眉目鼻尖,隔空轻抚她。
酸楚能忍,忧心却依旧未改,项云黩是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呢?
第二天一早,阿娇带着楚服去找自己的坟了,等项云黩来了,就不能去看了,生怕他发现蛛丝蚂迹。
到了西市,陈皇后坟墓被找到的新闻更多,据说从里面挖出一口红漆棺材,漆光如新,历经千年竟然颜色不变。
墓道坍塌了一半,砖石泥土正压在棺材上,考古队要徒手一点一点挖掉盖在上面的土,把棺材从地上起出来,开棺之后,说不定能用技术手段,复原陈皇后的长相。
看看这个曾经让汉武帝想要金屋藏娇的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等到修复之后,这具女尸会在博物馆里展出。
阿娇看了新闻直拍桌子!
要是真的,这就是她的尸骨,怎么能随便别人摆弄呢?还要放在博物馆里展出?
她气得半死,也顾不得别的:“我们去偷也要把棺材偷出来!”至于偷个尸体出来怎么办,她暂时还没想到。
她说什么,楚服就应什么,她比阿娇还要急,娘娘的尸身怎么能让人如此糟践。
阿娇买了一堆东西,租了个车,一路飘去了咸阳原。
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在车上,控风浮起车轮,慢慢悠悠的往咸阳原上开。
疑似陈皇后的墓离得还有些距离,隔得很远就被围了起来,正值冬日,原上草木枯黄,一眼望过去,只有干巴巴的几根树杈割裂天空。
朔风扑面,树杈上停着两三只黑鸦,风吹拂鸦羽,这几只鸟儿一动不动,静静望着墓室,一声也不出。
阿娇刚往前迈了一步,黑鸦倏地转头,其中一只拍翅飞起,直飞进墓室去了。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风吹动的声音,阿娇蹙起眉尖,这跟电视里放的不一样啊,红漆的棺材呢?
墓上土层薄,阿娇不好随意踏上去,她正要放出神识往墓中窥探,看看这里面躺的是不是自己。
楚服便道:“还是我去吧。”
她怕墓中狼藉,阿娇看见了会伤心。
说着飘然进了墓室,这墓室在外只开了一道口子,如同蚁穴,上浅下深,考古队只在浅层,真正深入的是在地下。
就似始皇兵马俑,一层叠一层,若不是鬼身来此,还不能进入。
地上确有一个红棺,一半被压在沙石下,楚服一探,其中空无一物,既无尸体也无陪葬,可这棺木确实是个千年古物了。
里面灵气蕴生,难道棺材也能成精?
楚服又往第二层探去,这才看见了真棺,与第一层上的红漆棺材一模一样,这口红棺摆在二屋墓室的中央,四方墓室一个口子也没开。
里面遍布金银葬品,一角还点着鲛油灯。
楚服松一口气,又恐棺材里躺的不是阿娇,刚飘到棺边,那红棺突然“格格”轻响,隐隐有要开棺的痕迹。
楚服双眼一眯,掌心酝起煞气,这棺材里既然有动静,那就不是娘娘的棺木,难道是什么山精野怪,占了棺材?
棺板一掀,从里面探出个人来,楚服一掌拍出,煞气直逼眉心。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娇呼一声,鲛油灯照亮了她的脸,楚服掌心煞气顿消,双掌垂下,茫然道:“娘娘?”
棺中鬼又哭又笑:“楚服!你怎么才来啊!”
第132章 阿娇今天找到仇人了吗?
楚服惊疑难定,她盯着棺中鬼,问她:“你是何人?”
棺中鬼面上喜色尽褪,又生起恼意,眉尖儿一蹙,掌心“笃”一下拍着棺材:“是我呀,楚服,你是傻了吗?”
楚服在阴司与阿娇相伴,自然熟识她一颦一笑,这个鬼学得如此之像,若是她一人前来,也许就要被骗了。
可她是跟娘娘一起来的,上面已经有一个娘娘了,底下怎么会又有一个娘娘。
“哪里来的妖物,也敢冒充娘娘。”
楚服抬起掌心,黑色煞气化为利刃,自掌心飞出,直击棺中鬼的面门,还以为这次她必要逃蹿,谁知她竟然“哎哟”一声缩进了棺材里。
还把棺材盖儿又给关上了,在里头闷声叫道:“你不是我的楚服,你走!”
……
楚服站定了不动,这说话的声调,口吻,与娘娘是一模一样,就连发起脾气来赶人,也是一样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楚服走到棺材边,左手抬起掐诀,右手轻轻叩在棺材盖上,猛然推开,管它是什么东西,竟敢冒充娘娘,那就一刀刺死。
棺中鬼紧紧闭着眼睛,楚服用刀刃刺破了衣裳,听见金玉之声,目光一扫,就见她半身是人的模样,裙裳之下却是一段……木头。
楚服再次停下攻击:“你究竟……究竟是什么东西?”
棺中鬼竟然哭起来,她又哭又咳嗽,阿娇便是如此,伤心气急时哭起来,总要有个人替她拍背拍胸口,原来这个人是楚服,如今换成了项云黩。
楚服双拳紧握,并不曾伸手拍哄她。
棺中鬼自己哭了没一会儿,便气息恹恹,她躺在棺里,半身是木头,根本动弹不得,张嘴哀哭:“是我。”
楚服掀开她的裙裳,她也未曾阻止,裙裳底下的半身都是木头,腿脚膝盖,就连指甲都雕得栩栩如生。
楚服指尖颤抖,她一把捉住棺中鬼的手,探她的神识,她神识残缺,可这神魂气息确是阿娇无疑。
翻转来看,她掌心是段木纹,她不止半身是木头,她就是个木雕的人偶。
楚服又惊又怖:“是谁害你!”
棺中的“阿娇”大哭起来,趴在棺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服进退不得,又万分疑虑,这怎么可能呢?怎么有人敢在她眼前行巫盅咒术暗害娘娘?竟然还能不被她发现?
可它神魂确是阿娇,这桐木人偶的手艺也是出自巫族。
“你将衣裳解开,让我看看你的后背。”咒语都会刻在人偶后背上,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咒。
木偶怎么也不肯,她捂着衣裳直哭,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千余年了,凭着身上一点魄不散,渐渐有了神智,她本来是人,可如今不人不鬼,就这么躺了千年。
“那你肯跟我出去吗?”楚服问道。
木偶抿着嘴巴,点一点头,它只有半身能动,张开胳膊,让楚服把它从红漆棺材中抱了出去。
楚服两只手扣在它的背心,问它:“你知不知道留仙宫?”
木偶伸手搂住了楚服的脖子,把脸搁在楚服的肩上:“知道。”但说完知道之后,一个字也不多说,把脸埋在楚服胸口:“楚服,我太想你了。”
楚服心口一动,又敛神带她离开了这里。
她们一出墓室,树梢上的黑鸦扑着翅膀“棱棱”飞起。
木偶已经有千年不见阳光,又是个阴物,原上草木不丰,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楚服化气为伞,用厚厚煞气替她抵挡阳光。
阿娇在车里等得无聊,一回头就见楚服横抱着个人出来了。
她从车里跳出来:“怎么样?是我的墓吗?”
楚服一言难尽,阿娇又问:“你这是把……尸体也带出来了?”
她怎么也说不出“我的尸体”这四个字,说完就见楚服怀中的人抬起头来,竟然是个活的!活的就算了,还长着一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
木偶在棺中衣裙如新,一出土便寸寸破败,发黑破败,它是木头身体,不食不眠也能活千年,可重见阳光还是欣喜若狂。
两只手抱着楚服的脖子,扭来扭去,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喃喃自语:“果然是冬天了。”
墓中没有四季,但它能感觉到土沙中的水份流逝,已经好久都不下雨了,外面果然是冬天。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阿娇退后一步,她盯着楚服怀里的人,“你……是谁?”
木偶见了阿娇,抽泣着哭起来,它嘴巴一抿,连自己都骂:“你这蠢货!蠢货!”
楚服刚刚已经受过震荡,比之阿娇要镇定得多,她对阿娇道:“娘娘,咱们先把这东西带回去吧,其中一缕魄确是娘娘的气息。”
它长跟着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又会说话又有神识,确实不能将它丢在棺材里不管,阿娇小心翼翼,试探着伸出手。
楚服往后一退,护住怀中人偶:“娘娘,您福德深厚,不能碰她。”
阿娇身上的功德金光闪耀,在平原之上望过去,如同太阳的光辉一般,木偶就算有了灵识,也是阴物,阿娇碰它一下,只怕就要了它的命。
阿娇又缩回手去,木偶一言不发,扭脸把头埋在楚服身上,理都不理阿娇。
楚服怀里抱着一个,面前又站着一个,她也没办法:“此事有异,桐木人偶乃是巫盅法术,当年有人魇害娘娘。”
至于这人是谁,就要问这个木偶了。
怪不得阿娇原来鬼身孱弱,原来是精魂不全,寻常鬼在地府中照样过日子,她常常却一睡不起,少有清醒的时候。
阿娇又把车飘回了酒店,可怎么把木偶运上去让鬼犯难,这也太骇人听闻了,还是那木偶“哼”了一声,变回了本体,钻进阿娇的兔子背包里。
进了房间,阿娇从包里把它掏出来,仔细盯着它看,它变幻的时候能说能动,变回本体就只是一只木雕人。
埋在土中日子久了,身体却还似新造。
头发衣裳看起来样样精致,眉间一点殷如血色,楚服拈了它一根发丝,又请阿娇拔一根自己的头发。
掌中鬼火一燃,两根发丝本来平摆在桌上,倏地直立起来,交相缠绕,结成一束,被鬼火灼烧,化成一缕青烟。
连头发都是阿娇的。
事隔千年,阿娇打了个冷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自生下来便不曾剪过头发,何况是这么一长束。
这人偶一把头发自然不是从她头上剪下来的,而是有人细细筹谋,一根一根攒下她的头发,把这些按到木偶的身上。
楚服宽慰阿娇:“娘娘莫怕,这东西已经不能害你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害不害的。
楚服剥去木偶身上的衣裳,翻转过来,看见背上殷红的字,这是一段镇魂咒,楚服心口一紧,上面写了阿娇的生辰八字,按照成盅之日推算,是阿娇刚刚新嫁的时候。
那时楚服还未陪在阿娇身边,这一缕魄从体内抽出,并不会让人立时身死,可三魂七魄不全,时间越长,受害越多。
比如,人魂俱全方能孕育新生,娘娘求子不得,喝多少汤药都无用,乃是神魂不全的缘故。
怪不得,怪不得娘娘越到后来越是喜怒无常,是因为一魄离身太久了。
楚服心中有了判断,她看着阿娇说:“这是司巫的手笔。”
除了司巫,谁还能造这样精致的木偶,木偶额间那点殷红,取的便是阿娇的血,与灵砂相合,给木偶点神。
木偶越强,阿娇便越弱。
阿娇怔怔出神:“司巫为什么这么做?”
道术昌行,司巫虽然已经不如原来那样受到重用,但求雨祈福依旧在她权责之内,她不仅广有田厦,出入宫廷也受人礼遇。
阿娇对司巫向来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未曾得罪过她,为了求子还曾经求到司巫门上,让她行巫术为自己求子,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
“还能有谁害我!”木偶骤然变大,它盯着阿娇,历经千年恨意不消,“你这蠢货!蠢货!”
阿娇突然之间心中升腾起怒意来,似有一团火在肺腑中燃烧,怒气直冲脑门,这番狂怒来的突然,她抬手捂住头,痛楚压过了怒意。
又痛又怒之间想起刘彻,心中旧恨翻涌,恨不得能啖他血肉。
刚一升起这个念头,通身金光突然闪烁,逼得楚服后退几步,连同木偶都不敢再靠近阿娇,阿娇神魂一定,痛苦全消,她又看向了木偶。
“是刘彻害我?”她要问个明白。
可新嫁之时,两人也曾经有过好时光,刘彻那时刚当太子,有许多政事要学,成日忙得不见人影,又怎么能分神害她?
木偶平复了一会儿,她看着阿娇:“自然不是刘彻,他当时还没想得那么远。”
或许后来他感觉到了掣肘,但在当时他刚刚借着各方势力当上太子。
“那是谁?”
“自然是你最和蔼的舅妈,最可亲的婆婆,王皇后。”木偶声声低语,一字一咬牙。
翻脸无情!恩将仇报!
木偶怒意一起,阿娇又头疼起来,这第二次她立刻就能压制住了,吸一口气,平复下来。
可那段时间是王皇后待她最好的时候,她刚进给刘彻,王皇后将她照顾得细致入微。
衣食住行全由她一手操持,阿娇还心存感激,外祖母觉得理所应当,还曾告诉过阿娇:“她胆敢待你不好,你便来告诉我。”
阿娇那会儿替这两母子说尽了好话,没想到照顾她的衣食,是为了取她的头发。
第133章 阿娇今天同心了吗?【补齐】
阿娇知道了真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了晚上也不肯出来吃饭。
楚服急坏了,她守在门边,轻声细语:“娘娘,若实在嘴里没味不想吃,就尝些清淡的可好?”
阿娇跟她和那个人偶不同,她们都不用饮食饮水,可阿娇吞了还阳符就是肉身,一天不吃自然会饿。
楚服虽然不能出去买,但可以点外卖,送到酒店大堂,再让工作人员送到房门口。
阿娇一声不吭,她坐在窗边,看着落日,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就算一开始她与刘彻是互为利益才缔结婚姻,可她也是真心嫁给刘彻当妻子的。
王氏为什么要害她?
王氏待她实在太好了,有时甚至比母亲还更精心些,阿娇与她曾经也是很亲近的,因为亲近她,连平阳公主都一并善待。
有多少回她在外祖母的面前替王氏说好话?
可这母女二人,一个下咒术夺她魂魄,一个献无数美人给刘彻分薄宠爱。
突然之间便全明白了。
怪不得,怪不得从椒房殿中会搜出木偶人来,她和楚服只是作同心盅,根本就没有雕刻过木人,那木偶想必也是王氏早早就准备好的。
巫盅事发之时,外祖母已经死了五年,王氏早就稳坐钓鱼台,阿娇想到谁也不会想到她的身上,谁能知道她早十几年就已经布好了局。
只等这一日此事被揭破,凭阿娇再怎么喊冤也没用了。
当年办这事的人在十几年中被她慢慢杀死,最后就只留下阿娇,巫盅事一发,刘彻找到的罪魁当然是阿娇。
张汤就算找出出什么,难道还是亲娘魇害儿子不成?
阿娇抱着膝盖,坐在窗前手脚冰凉,只觉冷意彻骨,仿佛千年前长门的冷风又一次吹遍她全身。
木偶终于重见天日,它只有半身能动,被楚服抱坐到沙发上,楚服打开电视给它看,它戳来戳去的换台,最后津津有味的看起了古装偶像剧《戏说汉武》。
一开始还看得起劲,等演陈阿娇的演员出场之后,木偶阿娇气得直拍桌:“我哪有这么难看!”
连骂起人来也跟阿娇别无二致。
此时再恨王娡也是无用,她都死的不能再死了,楚服忧愁的是娘娘一心涅槃,积了这么多的功德,可魂魄全,又要怎么成人。
她时不时便扫那木偶一眼,她除了不能吃东西之外,言笑动作都是阿娇,看见楚服望过来,还拿眼瞥一瞥她:“放心吧,等她想通了就好了。”
楚服坐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她,问她:“你是如何修出灵识的?”
既修出了灵识为什么不挣脱桎梏,若是早些找来,趁着娘娘还没有功德加身的时候,或许有法可想。
木偶突然便不笑了,她幽幽然说道:“我一直都有神识。”
司巫用一根银针将这一魄抽出,把那根针扎在事先雕刻好的木偶人眉间,钉上七七四十九日,木偶便活了。
本来此术一成,是能控制阿娇的,可王氏不敢这么做,她忌惮窦太后,又害怕被丈夫知晓,儿子还是太子,离帝位还有一步之遥。
将此事密密瞒住,木偶便一直被藏着,到她丈夫死了,窦太后权倾朝野,她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魂为阴,魄为阳。
魄主七情,阿娇缺了一魄,余下六魄时间越久越无法平衡,这才性情渐改。
在常人眼中,她便是个喜怒难定,极难讨好的人了。
楚服又问:“那你是如何修炼的呢?”两千年了,它还只修出半身人形,下半身还是木头。
“也没别的,不过活得长罢了。”这一句话便说尽了千年寂寞,墓室之中没有一点活物,坟头无花无树,连鸟都不来停留。
日升月落,周而复始。
木偶虽有神识,可它只是一个人偶,既不能言也不能动,那个坟是王氏死之前做的,将它永远封于红漆棺材之中,棺身四周遍贴符纸。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符纸化为灰,终于失去效力,它这才能吸收一点微薄的灵气,用来滋养自己。
“你说你知道留仙宫?”楚服又问。
“我知道。”木偶手指乱戳,换了一个频道看电影,她语意平平,“她是千余年里第一个拜访我的妖怪。”
留仙是个修成了气候的桃花妖,她把方圆百里之内的小妖都收在麾下,找到这处汉墓时,木偶才刚刚从符纸的镇压中解脱出来。
既无法力又无能活动的身体,留仙问她:“可要拜在我门下?”
“我再是人偶之躯也还是人之精魄,区区一个桃花妖怪,就想让我拜服,再不能够。”木偶阿娇扬起下巴,鼻尖一翘,“我虽不死不活,但也不能被她差遣。”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
既然是新嫁之时已经被害,应当不认识她才对。
人偶寂寂:“我离的并不远,她喜我便喜,她怒我便怒。”
她说完又看向楚服,伸出手,轻轻触碰楚服的脸,楚服微微一动,到底没有躲开。
木雕的指尖抚过楚服斜飞双眉,咬唇浅笑,看着楚服的眼神隐隐含泪:“就连她感受不到的,我也知道,同心盅其实成了,对不对?”
楚服大为震惊,她立刻退开,这是在她心中隐瞒多年的秘密,除了她,无人知晓。
刘彻身负龙气,又正值壮年,胡瑶当日带阿娇托梦,也只敢在他寿数将尽之前,就因为妖物阴气碰到真龙浩气便似萤火与日月,转瞬便会被吞噬。
楚服心中明白,但看到阿娇日夜为刘彻煎心,这才冒险要施同心盅。
可谁知道阿娇竟然魂魄不全,再怎么作同心盅也不可能永结同心,咒语反噬到了施术人的身上。
同心同心,就只有楚服一人对阿娇同心。
木偶凝目望向楚服,凄然落泪,她半身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将楚服框住:“她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楚服突然不敢看她,听见房门喃动,阿娇就要出来,倏地飘进另一间房间内。
阿娇终于从屋里出来了,问坐在沙发上的木偶:“你找过王氏的转世吗?”
事隔千年,苦主虽在,但作恶的人不在了。
木偶掀开衣裙,给她看半截木头身体,翻了个白眼反问她:“我怎么找?”
恨自然是恨的,想起来就烧心口,可……她也得有报仇的办法啊。
阿娇点点头,在木偶身边坐下,两人坐在一处,光看眉目神态,一时竟分不出哪一个是真人,哪一个是假人。
阿娇伸手开了一包薯片,“咔擦咔擦”吃了起来,木偶目光灼灼,它是木雕的身体,不用吃喝,要不然也活不了两千年,可看见阿娇不断把吃的往嘴里塞,还是盯着看个不住。
阿娇嚼了两片,放下手上的包装,她尝过不能吃东西的滋味:“你要吃些什么?”
木偶摇摇头:“我不用吃东西。”
棺材里什么也没有,墓室叠着墓室,连风都透不进去,更别说吃的了。
纵是一棵树,承接千年的日月精华也该得道修成人形了,可木偶被镇在棺材里,才将将修出了半身。
阿娇心下恻然,她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一年只有一天能吃上斋饭,余下的日子都要嚼香烛,没想到这一个比她还惨,连吃都不能吃。
阿娇有心想伸手摸一摸她,又怕金光炙伤她的身体,
“你还能回到我身上吗?”阿娇问。
楚服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她累积功德就是为了涅槃,可神魂缺失还谈什么涅槃。
木偶侧脸看她:“能当然是能的,可你真的愿意?”
“什么意思?”
“魄主七情,你丢掉一魄,便缺失一份感情,等到魂魄相合,缺失的自然就回来了。”木偶说完,扫了一眼房门。
楚服隔门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一悸,若是这一魄回到了娘娘的身上,那么……同心盅会不会起作用?
阿娇明白了,这一魄回归,她的爱恨便全了,她会痛恨刘彻,痛恨王氏,刚刚木偶感情强烈时,她便头疼难忍。
“你先将如何合魂告诉我。”
木偶戳着电视摇控器:“这还用问我,问楚服不就知道了。”
楚服从房中飘出来,两个阿娇,她一个都不敢看,阿娇什么也不知道,还一派天真,只是忧心合魂之后,她会讨厌项云黩。
而木偶阿娇,虽只有一魄,却知道她的心意。
偶人目光泠泠望着楚服,楚服的心意便似山间月,倒映在泉水间。
楚服跪坐答道:“用银针从它眉尖将那一魄取出,只是这一缕魄离体太久了,恐怕不能融合。”
木偶抿唇看了楚服一眼,楚服只望着阿娇,她问:“娘娘以为如何呢?”
阿娇攒眉思索,她握着手机,她想项云黩了。
楚服一看见阿娇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垂眉说道:“娘娘先用饭吧?”
阿娇确实饿了,整整一天她就只吃了酒店的早餐,点了凉皮羊肉,东西还没送来,项云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阿娇握着手机跑回房里接电话,点开视频,看见项云黩的脸,脆声叫他的名字:“项云黩!”然后大声告诉他,“我想你了!”
项云黩笑了:“我也想你了。”
这一句比阿娇的声音要低得多,仿佛怕人听见,阿娇刚要问是不是有人在,就听见白美兰的声音:“娇娇什么时候回来啊?”
项云黩也不算说谎,他说阿娇回西市上坟去了。
阿娇看着项云黩的脸,又以听见白美兰的声音,咬咬唇:“我就快回来了。”
楚服把吃的送到门边,听见阿娇跟项云黩撒娇,娇声娇气的告诉他:“我特别想你。”
阿娇要抱要拍,还要了一百下亲吻。
楚服将食物放在门边,转身就见木偶看着她,冲她伸出手:“我想躺到床上去。”
她不能抱,自然要楚服抱她,楚服飘然过去,将她牢牢抱在怀中,一步一步飘进房内。
第134章 阿娇今天合魂了吗?
阿娇在房内跟项云黩视频,问他:“你的事什么时候办完?什么时候来陪我嘛?”
项云黩嘴里“唔唔”两声,伸手把白美兰推出门外,门一关上,语调立刻就软了:“等办完了,我马上就过来,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那个手上有刀疤的男人,确实就是十年前鬼楼中盗窃伤人的盗窃犯。
这些年,他因为抢劫盗窃已经二进宫了,但这桩十年前的旧案,一直都没审问出来,他的犯罪行为被火灾掩盖。
项云黩审问他,花了一点功夫。
阿娇才不相信他,他的年假都是有数的,哪能一直陪她,她现在是又想让项云黩赶紧来陪她,又害怕项云黩来。
万一他看见木偶人呢?
她比鬼都不如,她是个魂魄不全的鬼,在地府里都低一等。
怪不得舅舅给她这样多的陪葬品,外祖母母亲和王氏都不在了,只有舅舅等着她,舅舅是不是死后知道了实情,所以特意等她,想补偿她的?
心里这么想,脸上便有些落寞,扯着睡衣带子:“项云黩,我想你。”
项云黩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一晚上这么多甜言蜜语,说得他心都化了,看着阿娇在视频里蹙眉鼓嘴,伸手摸摸屏幕上的她:“那我明天就过来。”
把审问的事交给姜宸。
“别!”阿娇立刻摇头,她还没拿定主意呢,她说,“还是你的事要紧。”
反正她的事拖也拖了两千年了,再等着几天,那也没什么大关系。
突然就成了懂事、听话、特别支持男朋友事业的乖乖女朋友,项云黩笑了:“真的不用我马上过去吗?”
阿娇摇头:“真的不用。”
“那你们今天干什么了?”项云黩仿佛是随口一问。
阿娇两只眼睛溜来溜去:“没,没干什么呀,哪有什么我们。”
“你跟你那个鬼朋友,没有出去玩吗?”项云黩面色如常,看她吓得脸都白了,立刻收了试探,安慰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
阿娇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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