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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今天投胎了吗-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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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这个直播号就被举报封号了。
项云黩让平台递交这个主播的完整资料和联系方式,他想问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们俩破坏了凶案现场,要到警局走一趟。
但平台竟然拒绝这个要求,说他们不归江城本地警方管理,有什么事让首都警局那儿出警,然后才能提供信息。
项云黩都被气笑了,但这种监管确实还没完善,要报上去,他还真得去走一趟。
这种事可能别人怕麻烦就不去了,但项云黩闲得骨头都快锈了,决定去现场拍几张照片,看看被破坏成什么样了。
阿娇到了古玩城,顺着上回的路找了钱二的店铺。
钱二刚要打个哈欠,一眼就看见了阿娇,他马上就认出来了,这姑娘长相就是个宝贝,身上还带着宝贝,他记忆不深刻。
赶紧出门迎接她:“陈小姐,贵脚踏贱地,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阿娇不跟他来虚的:“你不是要东西吗?”
钱二就知道她来肯定有事儿,这么个年纪又穿得这么富贵,还以为她手里的东西不出手,没想到是来卖货的。
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钱二更加欢迎,把阿娇迎进去,给她倒了一杯茶:“不知道陈小姐手里有什么?”
陶俑侍女阿娇是不卖的,她留下两个,带出来两个,那两个侍女跟着她的时候久了,很知道她的心意,再说还要侍候她呢,现在她们趁着阿娇和项云黩不在家,扫地洗衣铺床叠被,十分贴心。
阿娇手上有金有玉,她二话不说,掌心一摊,露出一块麟趾马蹄金。
钱二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把店铺的卷帘门拉上了一半,一边拉一边说:“我的姑奶奶,这东西你说拿就拿出来了?”
阿娇疑惑的看着他,不然呢?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钱二又快步回到桌前,拿出他的各种设备,又是看又是称又摸的,对着这块金子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确定就是真货。
钱二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自信的,盯着这金灿灿的马蹄金咽了口唾沫,这东西倒是一直有人收,可谁谈生意哪有不先探探底价,摆摆谱的,这么一伸手就把东西拿出来的主,他还真是头回碰见。
本来他有一肚子生意经,可看着阿娇这么“豪爽”,心里有点儿拿不定主意,是宰她一回呢?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阿娇不耐烦了:“多少钱?”
……
钱二抹抹额头上的汗:“您等等,我也得找好买主不是,您放心,我这就是小本买卖,中间抽点佣金,肯定得找出价高的不是。”
这一大块金饼,钱二还真吃不下,他问:“您急不急?要是急,可能得便宜点儿。”
阿娇没钱了,她很急:“多少?”
钱二给她比了个数儿,然后又说:“这东西不会来路不正吧?”这墓还在挖掘呢,万一不是好来路,他怕把自己给绕进去。
阿娇点头同意了:“行吧。”
钱二猜测这位家里了不得,不敢狠压她的价儿,还给她留出点富余好还价的,结果人家一分钱没抬就同意了,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结果就听这位小姑奶奶又说“下回还找你”。
钱二:……怎么着?你们家是搞批发的?
钱当然是先收个定金,等找了买主,再把钱给阿娇,这中间他当然不止赚了一点佣金,还有一笔不小的差价。
本来想要如何说服阿娇把东西留下,结果她拿了两万块钱定金,就直接把东西放下了。
“就这么信我呢?就不怕我拿东西跑路?”钱二看她这作派,说大户出身都说低了,估计背后水很深,这东西说不准是家里偷出来卖了换零花钱的。
他心里正这么猜测,阿娇就笑了一下:“你不敢。”
钱二是个滑头,但滑头想骗鬼,他还嫩了点儿,他要真敢带着东西跑,阿娇就决定让他尝尝鬼打墙是什么滋味,经过恐怖片的开发,和郑安妮的实践,她现在业务很熟练了。
阿娇越是有恃无恐,钱二就越是不敢造次,可他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心:“陈小姐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钱二一开始觉得陈家大概是“地下工作者”,倒斗的,后来又觉得看陈娇的样子一点不像,这种人一般都心里发虚。
阿娇扫他一眼,她觉得钱二很烦人,于是她说:“墓主人给我的。”
本来想吓唬钱二的,让他不敢动歪心思,可谁知钱二恍然大悟,冲阿娇竖起了大姆指:“厉害厉害。”
他以为阿娇家里是能通鬼神的,这个职业,要真有本事那可赚大发,怪不得上次项云黩问他要买犀角香呢,原来是干这个用的。
老韩的事儿上了报纸电台电视,全城轰动,杀警察是恶性案件,钱二认识项云黩,自然知道老韩,两边一联系,这个滑头大概猜出了事实真相。
阿娇看他不问了,拿着钱就走,钱二从后头撵上来恭送她。
钱二所谓那个玩香料的朋友,其实就是他自己个儿,略略也通晓一些这种事,偶尔也卖个八卦镜啊,小佛像什么的,从事一点传统文化的传播活动,碰上阿娇这样的正主,赶紧就想拉拉关系。
但阿娇不理他,她包里有钱,第一件事就是赶回分局,在分局门口等项云黩下班,她要请项云黩吃饭。
项云黩拿上车钥匙就往外走。
既然阿娇说那里做了法事很太平,那么那两个大学生是自导自演的“闹鬼”?昨天经过那儿的时候就觉得那地方不对劲,看了视频觉得更不对劲了,
他的直觉天生就比旁人要敏锐,还是要过去看看。
他刚一出门,就看见等在门口嘬奶茶的阿娇,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项云黩放下车窗:“来了怎么不进去?”
阿娇摆摆手,帽子上的小国徽就已经像小太阳一样了,分局门口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她进去是能进去,就是不自在,而且马上就要到正午了。
虽吞了还阳符,但正午时分还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每天这个时候,她总要睡上一会儿。
碰都碰上了,干脆带上她,叮嘱她说:“我有事儿要办,到了地方你在车上等我,办完了事儿带你去吃批萨。”
阿娇揣着一兜兜的钱,很想请客,但她不说,预备给项云黩一个惊喜。
项云黩开车到了灵顿路45号,让阿娇在车里等着,自己进了八号楼。
阿娇本来准备睡一觉的,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踏实,干脆下车,上楼去找项云黩。
18楼电梯不到,要先去17层,走楼梯上去,走到楼梯口,看见门上贴了几张黄符纸,还有两张过年时贴在门上的门神,已经很旧了,边缘卷起,看样子这里确实很久都没人了。
这一层没有住户,整个楼面落了一层灰,窗户都灰蒙蒙的,外面太阳那么大,但楼里就像是下雨天那么阴暗。
项云黩走到1804那一间,这一间的门口供着一尊佛像,还有一个小香炉,里面有厚厚的香灰,两只应该是用来放供品的盘子都是空的。
门锁被强行破坏了,项云黩皱皱眉头,这几个大学生真是不知轻重,为了娱乐连案发现场都敢进,还是要叫回警局,严肃处理。
他推门进去,想看一下案发现场有没有被破坏,刚进到厅里就觉得不对,好像正被什么人,什么东西,紧紧盯着。
这种注视是人的,不是鬼的。
他和老韩共处一室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既然他能够察觉,说明这道视线确实存在。
项云黩灵光一现,心底一沉,小周他们排查江城的出租屋,搜寻所有的小旅店按摩房,甚至搜查了做假证的窝点,但都没找到张峰的行踪。
张峰不可能没一个落脚点,还在江城躲了这么长时间。
谁也不会来排查凶宅?这里几乎是最安全的地方。
项云黩不动声色,想退出去,就在这时,阿娇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项云黩,你在哪儿呢?”
项云黩背对窗户站着,他面前有一个散落的玻璃柜,里面的玻璃镜被暴力破坏过,从破碎的玻璃中,他看见了窗帘后面,露出一双眼睛。
电视里滚动播放的通缉犯,张峰的眼睛。
第25章 阿娇今天害怕了吗?
张峰本来想放项云黩走的,他以为项云黩没有发现他。
一路逃窜,终于在江城找到了落脚点,在这儿躲得很舒服,没必要暴露自己。
上回他就装神弄鬼吓走了那两个大学生,这回也准备故伎重施,要是这个不肯走,就弄出点动静来。
只要把人吓跑了就行,给这间凶宅再添一道传说,就更没人再敢来了。
但在个时候,他听见了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娇滴滴的。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警察在各个地方排查,首要排查的地方就是小旅店和按摩房,张峰也确实去了那儿,脱了裤子正要做,那小姐以为是来抓嫖的,收到风就赶紧让他走。
越是想女人,他小腹越是升起一团火,抓心挠肝,几乎立刻改变了主意。
张峰猜测这大概是一对小情侣,跑到凶宅来探秘的,跟前些天那几个大学生一样,正好送上门给他享用。
男的杀了,女的留下,在这凶宅里玩玩情趣,等她尝够了情趣,再送他们去做一对儿鬼鸳鸯。
好久没开荤了,光是想就让他下腹火热,呆会就算搞得动静大一点,楼下的人也不敢上来查看。
等他玩完走了,这两具尸体还不知道多久才会被发现。
张峰都已经想到怎么让那女的一声声叫了,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准备等那女的进来了再动手。
他无聊得太久了,不玩点花样,就在快在这儿闷死了,就像他杀第三个女孩那样,把她男朋友绑住,让他看着,再让他选择。
张峰沉浸在他愉快的回味里,还没回味完,就挨了一下。
项云黩拎起客厅里的椅子砸在他藏身的地方,椅腿砸在他脑袋上,把张峰砸懵了。
他本来以为这男人就是常泡健身房的那种,就算练出了一身肌肉,那也是花架子,根本不顶用,没想到他是真练家子。
这么一来,就更不能让他走了。
张峰没有防备才挨了一下,手执凶器扑上去,项云黩已经抢占了先机,又怎么会让他反攻,可项云黩手上没武器,刀锋挨着胳膊擦过去,破了一层皮。
但张峰又挨了一拳头,他这下有些紧张了,知道碰上了厉害的,退到墙边,听见外面阿娇的声音越来越近,冲项云黩咧开牙笑了一声:“你小女朋友长得不错吧,嫩不嫩?”
项云黩充耳不闻,他越是沉着,张峰就越是急躁。
等他再扑上来,项云黩击肘、夺刀、扔刀,反扭张峰的胳膊把他按在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伸手往腰上探,把张峰腰上又找到一把小匕首。
“大哥,大哥,我就是来凶宅探秘的,踩点准备直播,大家同道中人,放我一马。”张峰马上服软,这里这么暗,这人不一定就能看清楚他的脸,说不准能放了他。
项云黩一句话都没说,从发现嫌犯,到按住他,时间极短,搜出了凶器,用手铐反铐住他,准备打电话把姜宸他们叫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结果让他给撞个正着。
张峰刚刚以为项云黩就是个练家子,还心存侥幸,一听见手铐声知道他是警察,张峰本来力泄了,一下又暴起,项云黩一条腿压在他身上,他竟然还能扭动起来,妄想挣脱出去。
项云黩轻轻松松把他反铐住了,看他不断挣扎,曲起手肘击打张峰的背部,把他整个人拍在地上,这一下打得蜷起身体,半天都不能再动。
这个案子社会影响很坏,案犯在短时间内奸杀了三名女性,这三名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布满了青紫伤痕,尸检显示生前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虐待。
若是在闹市不一定能抓住他,但在个空屋里,一对一的打,还把他放跑了,都对不起项云黩拿了这么多年的第一。
“项云黩,你在屋里吗?”
从刚刚到现在项云黩一声都没出,阿娇不确定他在不在里面。
其实她早就到门边了,只是不敢进云。
项云黩看不见,她却能看得见,门口有一道淡金色的线,这条线就是禁制,但这禁制越来越淡,若有若无,就快断了。
阿娇两只手团起来要拜菩萨,想跟菩萨打个商量,她的金屋可在里头呢,千万不能被打坏了,她怎么也得进去看看!
定睛一看,这菩萨似乎是多年都不受香火了,也没有人来打扫,木雕缺水发脆,竟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段,丝丝血雾越聚越浓。
那团血雾仿佛有生命,一跳一跳的扩张着,这里镇着的东西就要冲破桎梏了。
阿娇直觉不对劲,是什么凶鬼,竟要劳烦一尊佛在这儿镇着,她急得跺脚,冲门里大喊:“项云黩,你快出来啊!”
他要是再不出来,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了!
项云黩丝毫没有察觉异样,他把张峰铐上了,这才松一口气,准备把大队叫过来,犯人抓住了。
阿娇在外面一声比一声叫得急,他回了一声:“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张峰趁项云黩分神,勉力蠕动了一下,但他没能爬起来,滚到了墙边,一声脆响,头撞倒了摆在墙角的什么东西,骨碌碌滚了一下,是个香炉。
外面供着的佛像应声倒地,本就已经开裂的木雕像碎成了两半,佛像前供奉着的它香炉也整个翻倒,香火被风吹散了一地。
门杠边原来那条丝弱金芒一下消散,血雾仿佛生长出了触角,先是在悄悄探试,等发现再也无法禁锢住它,它便一下释放出来。
阿娇本来敬畏菩萨不敢迈步进去,菩萨倒了,她咬牙跑进去,一把拉住项云黩:“快走啊!”
项云黩还以为她是在害怕张峰,安慰她道:“没事儿,人已经抓住了。”
因为他刚刚闹了这一出,项云黩伸手卸了他一条胳膊,张峰在地上疼得嗷嗷乱叫,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项云黩踢了他一脚。
那个案卷项云黩看过了,女性受害人的身上各种折磨手段,花样百出,轮到他自己,卸一条胳膊就忍不了。
阿娇急得不行,她双手抱住了项云黩,要把他拖出去,项云黩竟然还真被她拖动了,阿娇冒险用了鬼力,但还没到门边,门“啪”一声关上了。
整个屋子骤然冷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那东西出来了。
先惨叫起来的是张峰,项云黩一回头,看见屋子的中央,原来被害人尸体倒卧的地方升起一团浓雾,慢慢凝成人形。
厨房里也传来了声响,从里面飘出来另一个人形。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开始还没有实体,身体雾化着,越是靠近他们,就越是清晰,显露出了面貌和形态。
这两张脸,项云黩今天刚刚见过,尘封在灭门案卷中的受害人照片上。
阿娇和项云黩正在客厅到门之间的过道里,“女主人”从厨房出来,项云黩护住阿娇,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了客厅中央。
沙发底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伸出一只小孩儿的手,“啪”一声拍在了地板上,留下一个圆溜溜肥嘟嘟的巴掌印。
张峰就倒在沙发边,他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小鬼从里面爬出来。
他安然住在这里十多天了,一点事儿都没有,看到网上那些恶鬼传说就嗤之以鼻,这群死鬼,活着的时候都任人鱼肉,死了还有个屁用。
老话说的好,鬼也怕恶人。
看着小男孩冲他咧开一嘴的白牙,张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三个鬼浑身都暗红色,身上也都破破烂烂的,眼睛里冒着红光,阿娇以前跟项云黩说过,鬼也是要体面的,现在她打算收回这句话。
死时是什么模样,当了鬼就是什么模样,这三个人死前一刻被吊起来放了血,脖子被拉得细长,脑袋往一个方向歪着。
要是一个还只是恶心,三只一起歪……
阿娇害怕得“呜”一声,缩到了项云黩怀里。
这一家三口的鬼魂被镇压得太久,还没有完全觉醒过来,但他们本能的,不想让这两个人离开这间屋子。
爸爸妈妈和一个小男孩,不是少了胳膊就是少了腿,小男孩骨头嫩,受的刀伤更厉害,一半头连在脖子上,就这么不成人形的站着。
这楼里镇的菩萨果然厉害,他们三人刚化成厉鬼就被封印住了,关了这么多年,人都关傻了,何况是鬼。
做法事的人大约是个半吊子,没能消散他们的怨气,而是暴力镇压,这三只厉鬼饿了多年,闻见血腥便冲了上来。
但他们三个没先冲到项云黩面前,只是用六只血洞眼盯着项云黩和阿娇看了一会,一起扑到张峰身上,他的脑袋砸破了个口子,血直往外冒。
光那一个口子不够吃,小男孩一口咬在张峰的胳膊上。
“嗞嗞嗞”的吸张峰的精血,刚才还孔武有力的张峰,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
“呀!”阿娇缩在项云黩怀里惊呼一声,尝过人血滋味的厉鬼,就再难投胎了。
楚服能好好的跟在她身边,便是因为死时怨恨都在刘彻一人身上,她一个小鬼又靠近不了有夜游神庇护的帝王,虽是怨鬼,可没害人命,要不然就被拉进十八层地狱里了。
小男孩已经失去神志,肚中饥火烧了千百个日夜,吸上这一口精血,奶牙都长出了尖儿,狠狠嵌在张峰的手臂上。
项云黩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连阿娇都是头回见到厉鬼伤人,何况项云黩,他第一个反应是先带阿娇离开这里。
趁着这几只鬼饱餐,一把搂住阿娇,想带她跑到门边。
女鬼本来趴着吸食血肉,听见声音,看了过来,鼻尖一动,看向了阿娇,阿娇是阴体,正可滋补她的神魂。
她眼眶里已经没有眼睛了,但两只血洞一瞪,就让阿娇想起了自己看鱼虾烤肉的眼神,她一下藏到项云黩身后,抱着他的腰:“佛珠佛珠!”
惊慌害怕之下也不忘记保命符,通玄寺求来的佛珠。
项云黩跟人打架从来不怕,像张峰这样背着人命的通辑犯,撞上了就是硬干,但对着鬼,他还真没办法下手。
张峰已经醒了过来,人的本能就是求生,他手臂被咬住了,可腿还能动,但他满地挣扎,踢出的腿根本落不到实处,项云黩一看就知道普通的物理攻击对这三个鬼没有用。
既然没用,就不能硬碰,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阿娇。
阿娇活着都没跟人打过架,死了也没跟鬼打过架,哪经过这个场面,眼看这两个鬼连同类都不放过了,她牢牢挂在项云黩的腰上,紧紧闭上眼睛。
项云黩身上挂着个阿娇,行动却并不慢,她轻的就像没有重量,眼看女鬼飞扑上来,他一拳挥了过去,竟然打着那个女鬼,把她打退了好几步,倒在了地上。
打中女鬼的那只手腕上,戴着通玄寺的佛珠。
项云黩这一拳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却把女鬼打倒在地,他动一动拳头,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女鬼受了伤,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声,把她丈夫引了过来。
一家人死了也是相亲相爱,就连那个小鬼都把松开了咬着张峰手臂的嘴,带着一嘴黏乎乎的血赶过来帮他妈妈。
男鬼对儿子嚯了一声,那小鬼手脚并用,爬到门前,转身伏在那儿,两只鬼眼瞪住了阿娇。
阿娇也顾不得项云黩怀疑了,她大叫着楚服的名字,可楚服还在血玉里,睡得死死的。
第26章 阿娇今天发威了吗?
人怕恶人,鬼怕恶鬼。
阿娇在丰都时就是只守法好鬼,到了人间见到的也都是鬼朋友,大家和和气气,一心投胎。
哪里碰上过这种大阵仗!
这三只厉鬼怨气不散,又被镇得太久,一出来就见了血,被血气一击,已经狂了,除了本能的想要噬吞血肉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了神志。
项云黩不知道,但阿娇却看得明白,这一家三口都流着鬼涎,仿佛他们俩是块香肉,想把她和项云黩都活活撕了,吞吃入腹。
项云黩腕上佛珠散发出一圈金色佛光,但在血雾之中,这圈金色佛光黯然失色,看样子只能勉强抵挡一阵。
但这三个鬼被通玄寺的木雕菩萨压了这么多年,对同根同源的佛珠十分畏惧,一时不敢进前,只是一步一步逼近,喉咙中“嚯嚯”出声。
阿娇一个鬼都怕得要死,项云黩这个人却张开手,一只手护住阿娇,不断观察屋中情形,迅速想着办法。
这些东西打不到也打不死的,得先打退才行,屋中情形是张峰倒在墙边任鬼鱼肉,三个鬼一个守着门,两个准备攻击,可以说是配合默契,而他们这方的武器就只有……一串佛珠。
但这几只鬼的攻守防中有个空位,靠窗的那一面无鬼防守,明明他们可以把他和阿娇围住的,项云黩目光往窗边一扫,看见落满了灰尘的窗帘下透出一条光线。
他们在害怕那一线光。
这里是18楼,最高层,采光特别好,只要把窗帘拉开,光就能透进来。
项云黩低声对阿娇说:“想办法把窗子砸开。”
屋里还有些零散的家具,只要能到窗边,把窗子砸烂,让太阳光照进来,就能避退这些鬼,他们也就暂时安全了。
阿娇马上明白项云黩的意思,她松开了环住他腰的胳膊。
阿娇的法术稀松平常,她也下过苦功,可怎么都练不出大成就,但有一个法术,她练得很不错。
孟婆氏生来能御风,她教给兰芽几个的法术也多是控风术,兰芽又教给了阿娇,阿娇练得纯熟,把窗帘都卷起来有点难度,但卷起一角还是行的。
谁知他们刚往窗边挪,男鬼就反应过来,厉鬼天生惧怕阳光,特别又是正午时分。
项云黩的这个意图把三只鬼都给激怒了,小鬼也不再守着门边,手脚并用爬到父母身边,嗞开它吸过血的鬼牙,想从项云黩的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
项云黩掌心发烫,他们越是愤怒,就说明这个办法越是有效果,但现在他没有搭档,阿娇既举不起椅子砸窗户,又不能让她去吸引三个鬼的注意力。
正想着办法,屋中忽然起了一阵狂风,所有的窗帘都被卷了起来,阳光一下倾泄进来,屋中三个鬼,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鬼体一碰阳光,就似被烈火炙烤,小鬼正要扑上来项云黩的胳膊,被他伸手一格,首当其冲,阳光晒得他嘶叫一声,连滚带爬,缩回沙发底下去了。
女鬼护子心切,但又不敢上前,这阵风怎么刮都刮不停,甚至还把屋里的家具都给刮了起来。
阿娇双掌翻动,这风一起,她就被自己惊呆了,什么时候她竟变得这么厉害了?在黄泉时无论兰芽教多少次,她最多也就只能让茶盏飘起来。
项云黩不知这风从何处来,但他趁机一跃,借着风力把半浮在天空中的椅子砸向窗户,玻璃窗应声而碎,椅子从楼顶上落了下去,掉在了八号楼楼底的花圃里。
阿娇劲力一松,手中聚焦的风漩一下散了,但阳光却通过砸碎的那面玻璃窗户透进来,屋里半面明,半面暗。
阿娇和项云黩站在阳光中,小鬼躲起来了,一男一女两个鬼却只是退到了阴影里,他们俩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这两只厉鬼,更不肯轻易放他们走。
男鬼已经稍稍恢复了神志,知道阳光不碰,他血洞似的眼睛盯上了瘫软在地的张峰,鬼身一晃,附在张峰身上。
张峰倏地醒来,睁开了眼睛,就像被提起线的木偶,摇摇摆摆站了起来,两条胳膊轻轻一挣,竟然把手铐给挣开来。
脸上的表情似人非人,似鬼非鬼,跌跌撞撞冲了过来。
鬼虽附上了人身,但早就已经忘记了当人的感觉,占了张峰的身体,用的还是牙齿,扑上来撕咬项云黩,项云黩提拳一击,被他一口啃在了佛珠上。
佛珠金光大胜,就在阿娇以为这珠子能打散厉鬼的时候,这串佛珠“哗啦啦”的散了满地,有几颗一落地就碎成了粉沫。
损失一串佛珠,也不过让“张峰”掉了几颗牙。
本来那鬼没有实体,项云黩打不着他,现在他附身在张峰身上,项云黩可不客气,几拳揍得“张峰”连连后退。
可他就像一具没有意识的僵尸,不会疼也不会退,不论打多少次,都会重新再上来。
并且渐渐能够操控“张峰”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灵活,还比原来要强悍了,他甚至又一次“学会”了使用工具。
“张峰”从墙边捡起刀,砍了过来,目标正是阿娇。
死都死了,竟然欺软怕硬?
项云黩一把搂住阿娇,把她护在怀中,右臂上划出一条血口子,他们再次退到窗边,把她整个按在怀里,说:“我来引开他们,你能跑到门口吗?”
只要跑到门口就行,他会把门堵住,拦着这两只鬼一个人,让她先逃生。
他们不能一直呆在窗边,太阳总有下山的时候。
阿娇看了他一眼:“我来吧,我能打到它们。”
项云黩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笑了一声,他眼角俱是血污,这么一笑,让阿娇鬼心一跳,他说:“别闹。”
就她这么细胳膊细腿的,还顶不过那只小鬼一口呢,牢牢把她圈在怀里,背贴着阳光,不让她上去。
可阿娇深吸一口气,她又举起了双掌,一个小小的风漩在她掌心形成,阿娇看了项云黩一眼,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先逃了命再说。
项云黩看着娇弱少女手中风漩越聚越大,竟纽成了两股结绳,把女鬼缚了起来。
男鬼看见妻子被缚,怨念爆涨,操控着张峰的身体冲上来,刀尖正对着阿娇的脖子。
阿娇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厉害了,她手腕上系着一束孟婆发,兰芽送给她时没说有什么用,但现在她知道。
风力还掀翻了小鬼躲藏的沙发,把他从沙发底下揪了出来。
这一股黄泉风,紧紧缠住了两只鬼。
只有张峰,无从下手,男鬼只吸了几口血,就已经这么强,他眼看妻子儿子被抓,喉咙口发出一声非人的吼叫,用刀划破了张峰的胳膊,嘴贴在血口上不断吸吮。
鬼眼之中红光大盛。
“他不能死!”项云黩和阿娇异口同声。
项云黩想的是张峰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伏法,受到制裁,要给被他杀害的三名受害人家属有一个交待。
阿娇想的是这里已经大煞大凶,死在这儿必成厉鬼,一个女鬼一个小鬼,她已经应对得十分吃力了,再来一个,他们就更打不过了,不论如何一定要留张峰一命。
项云黩来不及吃惊,队友突然变强,总归是一件好事,他把整面墙的窗帘都拆了下来,扔到楼底。
靠客厅的这一面墙上竟然都是窗户,金灿灿的太阳光涌进屋中。
正午阳光晒在了三只厉鬼的身上,也晒在了阿娇的身上,她一下虚软,刚刚还能缚住几只鬼的风绳,渐渐松了,小鬼先挣开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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