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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反派的娃之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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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入海口也的确不在清河县内,而是在隔了三个县的明英县了。
  莫不是她现在就在明英县?
  可是也不对啊,她这到底是昏过去多久了; 怎么一觉醒来居然横跨了三个县?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就这样她的命都没有被阎王拿去,那是不是也太硬了?
  想不通这一切的柳源也只能将这一切归功于天意。
  柳源站起身打算寻找附近的村落好让她有个落脚点。她如今一身狼狈,正是需要修整一段时间的。
  “哎,姑娘; 姑娘,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着急忙慌的声音传进柳源的耳朵,但柳源并没有在意。
  别人叫的是姑娘,她对外的身份可不是姑娘,最重要的是,她可没有想不开。
  不想多管闲事的柳源并没有过多张望,只是急匆匆的走着,但是许是不知昏迷了多久的缘故,柳源只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在行走了,可在别人的眼里就仿佛生无可恋的穷途末路之人,正聪耳不闻地默默走向自己的归途。
  这可不得了,身后的妇人,更是急的小跑了起来。
  柳源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给揪住了,她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沙滩上。她浑身湿漉漉的,这一跌倒,她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妇人看了一眼柳源的脸,下一眼就发现了柳源那已经隆起的小腹。
  心中暗道一声造孽,就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娘子,我唤你这么久,你都不回头,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怎的如此想不开?”
  看着柳源如此狼狈的样子,这妇人一心认定柳源这是想不开了。
  不然,怎么会有人这么一大清早地就往海里面走。
  世道艰难,每年她都能遇到好多这样的事情,许多过不下去的人,想不开了,就会带着一家老小到这海里寻找归途。
  瞧瞧,这不是造孽是什么?
  往日她没有遇到也就算了,今儿个被她遇到了,她可得好生说道说道,必要让这娘子打消了这 念头不可。这小娘子的肚子看起来也有四五个月大了,怎么就忍得下心带着这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寻那不好的念头?
  这一串的思绪在妇人的脑海里盘旋。
  柳源这才发现这妇人刚刚唤的人就是她。
  她哑着嗓子抬起头:“大娘,您刚刚是在唤我?”
  柳源不可置信,她明明是男儿的装扮啊,怎的唤她娘子了?
  “不是唤你是唤谁?这四周你瞧瞧还有人吗?”妇人也有点委屈,合着她叫了这么久,这小娘子都没有听到啊?
  柳源这才低下头开始打量自己,刚刚她只顾着周围的环境了,竟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这一打量,她才发现,她之前穿着的厚厚的用来掩盖自己肚子的棉衣早已被河水不知冲向了何处。
  她的头发也被冲散了披散着,想想既然连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能被水冲的七零八落,那想必脸上的妆容也被水冲的一干二净了吧。
  柳源心下了然,疑惑顿消。
  “抱歉大娘,我刚刚以为你在叫别人,所以没有理睬你。”柳源说的很是歉意。
  柳源的这种态度很快就取悦了这位大娘。
  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柳源说话轻声轻气的,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跟他们这种粗人很不一样,所以免不得连自己的说话声都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啊哈,没事,没事。小娘子,看你这样子,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柳源盯着大娘的眼睛看了一会。
  从大娘的眼里,柳源只看到了关心,诚挚,以及一点点小八卦的心思。没有丝毫对柳源不利的地方。
  柳源顿时就放下了戒心。
  八卦没什么,这是人共有的特性,只要对她不起坏心,便值得她去信任。
  柳源看人还是很少看错的,这归功于她娘从小对她专门的训练,这个撇过不谈。
  柳源只觉得刚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她刚刚还在想,这周围的小村庄不知在哪,就来了个热心的大娘,可真算得上是老天爷心疼她了。
  于是柳源也不含糊,对着大娘开口道:“大娘,我是遇到了一点难处,你能找个地方让我整理一下自己吗?”
  说完,就想在身上摸出一锭碎银子给大娘,可刚一伸手才想起自己的钱袋子跟着外套一起被水给冲走了,她只能讪讪地缩回了手,面上很是歉意。
  “大娘,真是对不住,我的银钱都被水给冲走了,我没法给你报酬了。”
  “嗨!”大娘拍拍柳源的手背,有点不高兴:“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娘我看着像这么见钱眼开的吗?没事,只要不是想不开就好。这人活在世上哪能不遭点罪,这都是小事啊。走走,跟大娘去家里,大娘家有衣服,只要你不嫌弃我们穷人家的衣服不好,大娘的衣服你随便穿。”
  就是在说话,大娘还在安慰着柳源。
  柳源自是千恩万谢,她这是遇到好人了啊。
  “谢谢大娘,真的谢谢你!”
  大娘看出柳源精神不济,上前搀扶着柳源一道回家去了。
  回去后,她立马给柳源打了一些热水,好让她清洗自己,而后又拿来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让柳源替换。
  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她又去准备早餐,打算让柳源暖暖肚子。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柳源这才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只是随意地将头发披散在了背后,穿着大娘的衣服也显得松松垮垮的,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在里面。
  洗去了往日她男儿的妆容,露出了她的本真模样,竟有着洗净铅华的温柔之感。
  而平日里的男儿的作风又让她有松柏一样的形态,整个人看着又带上了松柏的傲气与琼劲,有着区别与其他女人的傲然。
  大娘说不出来这份感觉,她直觉柳源长得贼好看,比村里最好看的村长的闺女都还要好看。
  这么好看的娘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一时间,大娘居然有些拘谨,这份拘谨是面对与自己不同阶级的人而天然形成的。
  “没想到娘子竟如此好看,你肚子饿不饿?我做好了早餐,娘子要不要吃一点?”说着说着她有点迟疑,他们家这粗糙的吃食,也不知合不合这娘子的味口。
  柳源点点头,笑的还是和善:“谢谢大娘了,就是不知道大娘你怎么称呼?若总是唤大娘,感觉有些生疏。对了,您唤我芃芃就好,我叫柳芃芃。”
  柳源直接将顾荆给她取得字拿出来充当了自己的名字。
  柳源这句话一下子将大娘刚刚升起的拘谨打散的七零八落。
  哎呦,多好的娘子啊,这么知礼,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大娘脸上笑开了花:“哎呀,我夫家姓樊,你称呼我为樊婶子就好了。”
  柳源亲昵地唤了一声樊婶子,大娘受了,乐得脸不见眼的,哎呦,她这辈子还能让大户人家的娘子唤一声婶子,也是值了。
  喝完了樊婶子煮的粥以后,柳源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而此时,樊婶子的八卦心思又冒了起来,似是觉得柳源很是和善,便忍不住打探她的消息。
  这也是人之常情,柳源能够理解。
  “芃芃啊,你这是遇到啥事了?你丈夫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大着肚子跑海边去了?我看你这肚子快五个月了吧?啧啧,这肚子尖的,我看,一定是个男娃娃。”
  樊婶子一边问着,一边还上手摸了摸柳源的肚子,完了还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猜测柳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柳源并不觉得樊婶子这样的作态是冒犯她。
  两世的经历外加不用掩藏自己的性别,让她性子变得很是宽容,大部分的人看到孕妇的肚子都喜欢上手去摸一摸,再猜猜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在没有伤害她的情况下,她能够容忍这样的普通乐趣。
  所以,柳源只是笑了笑:“是男娃还是女娃,我并不在意,反正都是自己的娃子。”
  樊婶子也笑了:“也是,你们大户人家是男是女反正都能养活。跟我们小老百姓不一样。所以,你丈夫呢?”
  哎,还是纠结于这个问题,看来她不编出个什么故事,都不能打发这位好奇心重的樊大婶。
  不过,柳源本身也想着先在这个小村子立下脚来,所以,有一套身份的说辞是必不可少的。
  柳源知道,明英县的入海口可以走海陆到达京城,所以,这一条线上总是会有来来往往的海运。
  柳源想了想就搬出了一套现成的说辞。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便变得哀怜:“我本是京城一家商户的女儿,去年嫁给了京城里一位六品官员的庶子,前些日子,我与我夫家一道去清河县探亲,可谁想我们的船在靠近明英县的时候竟然被浪给翻了,我一下子就没了知觉,等我醒了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了。
  我也不知这里是何处,也不知我夫君如今身在何处,我,呜呜呜~”说着说着,柳源竟呜咽了起来。
  听得樊婶子直叹可怜。
  “好孩子,这里就是明英县里啊。不过那清河县如今也不能去了,那里如今正在发大水,听说整个县都给淹了,根本没法去啊。
  至于你的夫君,哎,回头我让村子里出海打渔的人看看吧,看看海里面是否有大船的残骸,至于人,哎。。。”
  樊大婶也不多说了,就她想来,柳源能侥幸活下来,那都是老天爷的恩赐了,其他人,那是想也不要想了,肯定是跟着船一起葬身鱼腹了。
  柳源捂着脸哇哇大哭出声。
  樊婶子拍了拍柳源的背:“莫哭了,你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说完,她背着身子走了出去,可怜的,这外人也帮不了她什么,让她自己待一会吧。
  柳源算好了时间,慢慢停止了自己的哭泣,对着走进来的樊婶子表示自己想明白了。
  而后,在樊婶子的帮助下,柳源很快就在这个小村子里面安顿了下来。


第44章 去京城了
  在樊婶子家里安顿下来后; 柳源才知道,这位樊婶子是个寡妇。
  她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一个人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养大。
  如今; 她大儿子成了家,在县城开了一家杂货铺为生; 每个月的月中会回来看望她。
  而她的二儿子; 今年十九岁了光棍一个。因为大儿子娶媳妇; 将家里钱都花了去,这才导致他这个岁数了还没有娶上媳妇。
  为了攒钱娶媳妇,她的二儿子在外面做行商; 天南地北的跑; 这会她的二儿子出去进货了,不在家; 家里面就留了樊婶子一个人。
  樊婶子是个热心的人,在村子里面人缘也好,所以; 大家虽然对她突然带回来的柳源抱有极大的好奇,但也并没有在背后说三道四,很快就接受了柳源这个陌生人。
  “娘,娘; 我好回来了!”
  柳源刚推开门就撞上了一个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小伙子。
  这冷不丁的家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小伙子看的眼睛都呆滞了,整个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的表情。
  等他反应过来后,红潮便遍布了他的脸颊。竟是羞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柳源觉得自己可能出来的不是时候,但她也没有想到樊婶子的二儿子会这个时候回来。
  不过人既然已经走了出来,那便也不能再退回去了。
  她干脆落落大方地走到了这小伙子的面前,很是客气地说道:“你好,我是樊婶子救回来了,你可以唤我柳姑娘。我如今暂住在你家,樊婶子现在出去洗衣裳去了,我去帮你唤她回来吧。”
  “不,不用。”小伙子羞的连连后退,他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了?而且这姑娘还如此和善地与她说话,弄得他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他深呼了一口气,低着头,也不敢看柳源一眼,身子连连往后退:“你,你在家坐着,我,我去叫我娘回来。”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就好像柳源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的这副害羞的样子看的柳源直乐,这么单纯的人,果然好是稀罕啊。
  小伙子果然带着樊婶子回来了。
  樊婶子远远的就看见柳源站在门口,她立马乐呵呵道:“哎呀,这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儿子,你叫他柱子就是了。”
  柳源笑了笑,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柱子哥。
  柳源在樊婶子家修整了两天,可如今这家里的男丁回来了,她确实也不好待下去了。
  撇开名声不说,也不太方便。
  所以,自打看到这位柱子回来以后,柳源就一直考虑离开的问题。
  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就提出要走,毕竟樊婶子救了她,还给了她很好的照顾,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要谢谢她的。
  柳源想了想,当初因为打算要跟柳家先一起迁移到她早已安排的地方,她和小满每个人的身上都用油布贴身裹着银票户籍和路引的。
  怕的就是万一路上遇到什么意外,两人走散了,不至于没有银钱傍身。
  当时她在换洗的时候发现,虽然她外套和钱袋子被水冲走了,但贴身放着的银票还是在的。
  她并不是身无分文,所以,柳源打算先去县里面将大额的银票兑换开来,然后留下一些当做对樊婶子的感谢。
  又住了一日,柳源提出想要去县里面看看。
  这靠海的小村子其实靠着县里面并不远,就是去县里早上早点去,晚上还能赶得回来 。
  经过一天的适应,柱子终于能够适应柳源的存在了,也不会动不动跟柳源说话就红了脸。只是他依旧不太敢正视柳源。只要不看着柳源的脸说话,他也就不会红脸,也不会说话磕磕巴巴的了。
  樊婶子暗道柱子这样没用出息,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儿子这么大了看到女人还会害羞,还不是因为她没有给他娶媳妇么?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用,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的受罪。
  想到这里,饶是开朗的樊婶子也忍不住抹了一把辛酸泪。
  “去吧,去吧,我让柱子陪你一起去。是要买些什么么,我这里还有些钱。”说着,递过来几个铜板。
  柳源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感动,樊婶子的家境这几天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可就算家里这么穷,她依旧善心地将自己接回家中好心的照顾。这几个铜板虽然少,却说不得是她自己仅有的家用钱了吧。
  柳源摇了摇头,将樊婶子的手推了回去。
  “不用了,婶子,我自己这里还有点首饰,我打算去县里面当了。”
  柳源既如此说,樊婶子也没有强求,她直接转了身子,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会拎了一个大篓子走了出来,对柱子说:“你把这些给你哥带去吧,你哥在县里生活也不容易,什么都要钱来花销,你给他捎点粮食去,让他省着点吃,家里如今也没什么粮食了。”
  柱子点点头,显然也知道这样的一个情况,但是对于他娘给自家大哥送粮食也没有什么怨言。
  柳源蹙了蹙眉头,居然没有粮食了,看来她得尽快走了。
  不过,怎么这么快就没有粮食了?按理说,去年收的粮食没道理这么快就吃完了啊。
  “婶子,如今这世道这么难了吗?去年收的粮食,半年就没有了?”柳源纯粹是好奇。
  哪想樊婶子叹了一口气:“家里难啊,本来也就没种多少地,去年收了粮食,交了税之后,就卖了粮食给老大娶媳妇。
  本想着今年难就难点,就是种点红薯吃着,等今年的粮食长起来,也就熬过去了。
  可谁想到今年的雨水不停的下,粮食根本就没法种,也就是好在我们这是入海口,水流到海里,没有发生洪涝,好歹不像清河县那般惨。但,粮食却也没有办法。”
  说着,樊婶子苦苦哀叹了起来。
  柳源了然,不过樊婶子还在说话:“不过由于靠海,就是没有粮食,好歹我们这里还可以下海捞鱼,反正只要不懒,还是能活下去的,就是人熬着难受。”
  柱子也是时候插了一句嘴:“是啊,是啊,我在外面跑商,就知道清河县那一片都发了大水,具体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就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也不知最后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除了清河县那一片,再前面的渚州,洹州也都是一样的。都是发了水的,就是没有清河县那么严重,但也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再北面去,听说那边倒是没有涝了,但是却旱了起来,种的粮食也没有活下来多少。
  总之今年和明年日子都不好过,不过,我们这里好歹还不会饿死,就是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会怎样。”
  说着,柱子由衷地发出一股庆幸。
  柳源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原本还想着清河县回不去,便先回她安顿的地方,等待小满和何数的消息。
  可她安顿的地方在洹州,若是那里也糟了难,就绝对不是一个养身子的好地方。
  而且从这形势上来看,全国说不得要乱不久,而当发生洪涝灾害时,若是国朝廷处理不及时,那时必定会出乱子的。
  不管她在哪里,都逃不过历史的洪流,可偏偏在这个时间里面,她是要生孩子的,她不可能往这些个混乱丛生的地方去。
  而目前的这个小村子,也不是一个好的安身立命的场所。
  柳源可以肯定,若是大规模发生百姓流离失所的事情,这小村子一定会涌来许多的流民。毕竟这小村子靠着那些个受灾的地方太近了。
  偏偏这里靠近大海又有数不尽的吃食,一定是逃荒定居的最好选择。
  若是她选择在这里生下孩子,到时候她孤儿寡母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思来想去,柳源决定去京城,而这也符合她对樊婶子的说辞。
  趁着还没有彻底大乱的时候去京城,用身上的银钱多屯一点粮食,她相信凭借着她自己的本事,她一定能够带着孩子在京城生活下去的。
  当机立断,柳源放弃了之前安排待产的地方,选择去京城生下自己的孩子。
  她相信,不管天下再怎么乱,只要不发生政变,京城就不会乱起来。
  等她在京城安顿好,她再与小满与何数联系,她相信,这两人一定会活着的。
  或许,她心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念想,若是去到京城,说不得哪天她会在京城的街角碰到顾荆,只是那时,或许两人相逢对面不相识了吧。
  柱子带着柳源去了县里,柳源去了钱庄兑换好了银票。
  柳源打算,等她一到了京城就将所有的银票都兑换成银子,盛世珠宝,乱世金银,若是世道乱了,银票根本就是轻飘飘的一张纸。
  为了不耽搁时间,柳源回到樊婶子家之后就提出了告别,她在县里面谈了一个商队,商队答应收她一百两银子将她带到京城。
  商队三天后出发,正好给了柳源一个道别的时间。
  三天以后,柳源正是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走之前,她在樊家留下了五十两银子,算是这些日子对他们的感谢。
  京城,她柳源来了。


第45章 冲撞
  一个月的艰苦跋涉; 柳源终于跟着商队来到了京城。
  柳源满面风霜,她的眼睛里少了曾经养尊处优而生出的天真,多了一点看尽沧桑后的深沉。
  在路上的一个月; 柳源无数次看到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场景。
  无数逃荒而来的百姓; 衣衫褴褛; 短短的时间内就饿的皮包骨头。
  他们围着商队乞讨; 那一双双伸出的如枯木一般的双手如拖人如阿鼻地狱的恶鬼,恐怖而又狰狞。
  剩下的抢劫,拐骗层出不穷; 每一天都有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个一个的生灵从满怀希望到哀痛死寂。
  这也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而已。
  柳源望着那一个个痛苦而又麻木的眼神,终究是没有办法为他们做些什么。
  原谅她也不过是个怀着身孕的孱弱女子; 这吃人的世道,但凡她透露出一点心软的样子,她就会被这些饿很了的豺狼撕的粉身碎骨。
  越往后走; 商队的人就越视她如厚重的包袱。
  商队的负责人无数此地想要扔掉她,这样一个慌乱的世道,她若是被扔下了,她安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活下去?
  不得已; 她每次都只能卑微地拿出自己的银子,贿赂负责人,一次一次她都凭着自己的智慧与银子转危为安。
  当她活生生地站在京城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可不是重新活过来了吗; 京城里城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城外的人在泥泞里挣扎,城里的人却歌舞升平。
  商队的负责人自认已经将柳源带到了目的地,便将她扔在了城门口,自己驾着马车带着商队扬长而去 。
  柳源茫然地望着那长长的入城队伍,有一种错乱的隔世之感。
  队伍里大多还是京城附近村子里面的百姓,少数的有一些与柳源一样逃荒而来的难民,但看其穿着好歹也是当地的富户。
  柳源捧着自己的肚子,默默地排在进城的队伍里面,无神地望着看不到头的队伍,竟开始期待起未来的日子了。
  柳源幻想着先在京城的僻静地方租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屋子,买够充足的粮食,再雇一个老妈子来照顾她。
  她心里有诸多的想法,但一切也只能将孩子生下来才可以。
  人群一点一点地在向前挪动着,眼看着就要轮到柳源了,她的心里面一阵激荡。
  “让开,让开,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要进城,你们都让开。”
  地面上扬起一阵灰尘,排着队的路人拼命挥赶着尘土,却依旧被呛得咳咳出声。
  说话的奴仆一甩马鞭,马匹扬提嘶鸣,受了惊吓一般拼命往前冲着。
  人群一下子就被冲撞开来。
  避祸是人的本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两旁拥堵而去。
  柳源吓得捂住自己的肚子,随着大流向后退着。
  可是却被前头的人一撞,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啊~”
  柳源一声惨叫,她此时的身子已经有些笨拙了。
  这一路上她一直提心吊胆,原本因为曾经是男儿身份而养起来的比一般女孩都要健康的身体,也变得有些孱弱。
  好在孩子坚强,一直也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可谁也没想到在这入城门的地方出了岔子。
  听到柳源这声惨叫的人纷纷避开柳源的身边,柳源的身旁硬深深被隔了一个真空带出来。
  可是柳源自己却爬不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无比疼痛,痛的她以为自己的孩子就要不在了。
  柳源无力地伸出手,向他人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人群骚动不以,既要避让镇国大将军家小姐的马车,又要避开躺在地上的柳源,一个人挨着一个人,拥挤的不的了,一时间竟将入城的城门给堵了起来。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任何人上前查看柳源的情况。柳源的心不停地下坠着,她绝望极了,张着手无力地挥舞着。
  若不是那位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嚣张纵马,她又如何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恨!若是她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来这京城待产。
  啊啊,漫天神佛,谁来救救她的孩子,柳源潸然泪下。
  被顾荆强迫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杀手刺杀的时候她没有哭,一路逃荒被商队的人欺负的时候她没有哭。
  此时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惶恐,泪一串一串地流了下来,里面带着哀求。
  没有人去搀扶她,也没有人去救她。
  她一把抓住了站在一旁的路人的裤腿,惶惶哀求:“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
  那人看着不忍心,连忙将柳源扶了起来,可是所有人都堵着,他也没有办法将柳源送去医馆。
  内心不忍而又无助:“对不住了,我也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帮柳源挡着其他人的踩踏。
  马车竟然入不了城,外面又吵吵嚷嚷的,坐在马车里面的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牧知意很是焦躁,她可是约了顾芝哥哥在新月楼喝下午茶的。怎么这马车竟一动也不动了。
  “怎么了,怎么还不进城?”娇嗔的语调里面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怒火,若有有人听到她这娇软的声音,一定不会认为她是在发怒,只会以为她这是在撒娇。
  这位牧知意长得人比花娇,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宛若片片桃花盛开,就是她要那高悬的皎皎明月都有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摘下来。
  可驾马车的奴仆却不敢直视这般美丽的容颜,他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有一个孕妇被撞到了地上,现在正躺着喊救命呢。”
  牧知意不满地皱起了自己的小眉头,声音依旧那么娇软,却饱含了不耐烦:“怎么回事吗,好烦啊,吉祥,你去把她给打发了,可别碍着我进城啊。顾芝哥哥还在等我呢。真是的这些贱民,一天天的那么多事。”
  这位镇国大将军家的小姐天真浪漫里藏着淡漠和残忍,或许这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常态。
  是啊,普通百姓的性命怎么可以跟她与顾芝哥哥的约会想比呢。就是十个普通孕妇,都抵不上她一根头发呢?
  她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对着里面姣好的容颜左顾右盼,还好她的头发没有乱呢,否则她该如何见顾芝哥哥啊?
  也是她好心,不去计较这妇人的冒犯,不然,就凭她耽搁了她的时间,那妇人就没有好果子吃的。
  那妇人一定看她是管家小姐,觉得她好骗,故意躺在地上装受伤的,真是太可恶了!
  可就这样,她还是决定饶过她,哎,她可真是个美丽又善良的大家小姐。
  牧知意看着自己的面容愈发的得意,竟不知不觉将柳源的事情给忘记了。
  也是,小人物的碰瓷,哪值得她多费心思?
  吉祥可没办法忤逆这位小姐的任何决定,他只能苦着脸,推开所有的人走到柳源的面前。
  柳源只觉得自己的头顶忽然蒙上了一片阴云,她仰着头,就看到一个面带着高高在上表情的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只见他勾起嘴角,语气嘲讽:“就是你装死,阻拦我家小姐进城。”
  说完,他如同看垃圾一样,将柳源扫射了一圈。
  “我们小姐仁慈,不追究你冒犯之罪。”说着,盯了一下柳源的肚子,随手扔下一小袋碎银子:“喏,这是我家小姐看你可怜给赏赐给你的,好好感恩戴德吧,遇到我们小姐如此良善的人,不仅不怪罪你,还会看你可怜给你赏赐,简直是你祖坟冒青烟了。”
  柳源疼的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落,她只想说一句滚,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行了,我们小姐知道你们这些贱民日子过得苦,所以,她也不怪罪你们将心思打到她的头上。看你肚子不小了,拿着这银子好好补补身子吧,可要记得孩子生出来后,让它记得我们小姐的好。”
  好一个倒打一耙,明明是他们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却反倒打一耙说是她在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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