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娇女策-第7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太小了,连安慰父王,和父王一起互舔伤口,回忆母妃都做不到。
所以,在裴舅公似乎无意的说出,如果他能在父王寿辰的时候,亲自送出礼物。或者父王就能开心些的时候,沈沧瑜毫不犹豫的就和贴身小厮一同偷偷溜出府了!
然后……就是被迷昏,被拐走,被卖到戏班子,关进铁笼的日子。
那年,沈沧瑜四岁,虽然经历了巨变,但依然还是个压根儿就不懂事儿的年纪。从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王府世子生活,一下变成了脏污,黑暗,还散发着异味的乡下黑戏班子,他当然不会适应。
和所有的小孩子一样,沈沧瑜没有什么有效的反抗手段,他只能哭,闹,喊叫,扑到人身上,用小小的,软软的,根本没有力量的小手去撕打……
随后……可想而知,四岁的孩童,根本不是任何一个成年人的对手。他在戏班子的那个‘爹’,许是不耐烦天天看着他,就直接把他锁进了班里关猴子的铁笼里。
小小的铁笼子,就连才四岁的沈沧瑜都站不直身子,他只能跪坐在里……因为笼子太小,他根本伸不开腿。
就在那个铁笼子里,沈沧瑜被关了半年有余,甚至还在里面度过了五岁的生日。跟他以往所有的生日都不一样,没有娘香香的亲亲,没有爹高高的抛起,也没有高枕锦衣,软软的糕点……甚至,他连饱饭都没吃上一口,还因为不小心尿了衣衫,被戏班子的‘爹’打了一顿。
狠狠的两个耳光,打的他牙都掉了。
不过,他或许依然应该感到庆幸,因为爹娘的原故,沈沧瑜自小就相貌非凡,哪怕离了家,又被搓磨的够呛,但依然粉儿团般的可爱,肤白如雪,大大的眼睛,身子上在瘦弱,脸颊边儿也有肉嘟嘟的婴儿肥,且,声音也极好听。看他有这般‘资质’,戏班子的班主才肯白白养着,想着‘调。教’出来,打的怕了,听话了,在慢慢学戏,捧成红角儿,他这个黑戏班子,说不得也可以红起来了!!
哪怕,孩子到了岁数,倒嗓子捧不成角儿了,就凭这样相貌,拢上一两个官员权贵,亦不是难事儿!
有这样的好模样,靠着这个‘儿子’,班主就能富贵着活一辈子了!
那个时候的戏子,地位极低。有句话:鹌鹑、戏子、猴儿,就是一玩意儿。什么意思呢?
——猴子像人,不是人;戏子是人,不当人;鹌鹑算鸟,不叫鸟。在下九流的行当里,戏子是跟伎女持平,甚至还不如伎女的。毕竟,伎女在落魄也还有从良的可能,能被不讲究的人家抬过去当妾当通房,可戏子呢?
那时候,戏台上所有的女角儿,都是男人扮的。在京城中,讲究的大戏班子还好说,捧红的大角儿也能被称一声‘老板’,平日不过伺候些达官贵人就成了,有那厉害的,甚至会被权贵养在府里,待长大了,身子粗了。伺候的好的,权贵还会给小宠儿娶妻立业,保他生儿育女。
只不过,哪怕立了业,这戏子依然还是贱籍,嫁了他们的女子,说不得……就由不了自己了。夫妻俩一起伺候权贵,也不在少数。
但,能得着这样‘稳妥’日子的,依然还是少数。得是那些大红的角儿,能伺候,会来事儿才成。如沈沧瑜呆的那个乡下黑戏班子,且不能得着那样的好儿呢。
似他们这样,走街窜乡,给人唱个庙会,唱个红白喜事儿什么的,哪有什么高雅?开的全是黄腔儿,有时候,唱着唱着,在台上直接做起来也不奇怪。
百姓们看他们,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
沈沧瑜被拐到的戏班子,不过二,三十人罢了。都是穷哈哈出身,打小不是被拐就是被卖,所谓班主……说的好听,也就是个管事儿的,平素三餐都吃不起肉,苦到了腔儿。因此,得着沈沧瑜这个‘宝贝’,班主不是不高兴的。
因为以后说不得要靠他,所以,班主对沈沧瑜,到还是不错。
虽然关了铁笼,但那不过是为了让他听话。平素一日三餐,不管是糠是水,勉强还能混个饱腹,大病小病的也不担误,正是因为这个,小打儿没吃过苦的沈沧瑜才能在那班子的苦难环境中熬过来。
——直熬到他又被人从戏班子‘拐’出来,一路‘拐’到京城,‘拐’回容王府。
许是永平帝认为,这半年多的苦难,足够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吓破了胆,日后肯定是个懦弱无能的,容王有这样的继承,在不足为惧。但他又哪知,正是这半年多的生活,生生的把沈沧瑜从一个娇娇宝儿,磨练成了坚韧不拔的青松。
哪怕还很稚嫩,就算还很不成熟。可年幼的沈沧瑜无疑对永平帝有了最深的恨意,半年的铁笼生涯,也让他懂得了什么叫‘藏拙’,什么叫‘徐徐图之’……
从戏班子回京之后,不止容王经大变改了性格,就连沈沧瑜,也仿佛被吓破了胆子,哪怕被许继妃整治,亦不敢有半点反抗,甚至连向容王告状都不会,只默默躲在房间里,抱着白王妃的画像哭泣……
得了这样报告的永平帝,自然对容王府放松了擎惕,就连容王不跟许继妃同房,不在生儿育女,都忍下来了。
毕竟,容王府只有沈沧瑜这样性格的继承人,对永平帝来说,是件非常好的事儿。
……额,或许是吧!
最起码永平帝认为是。
反正,就这般,不知谁骗谁的,沈沧瑜慢慢的长大了!面儿上是个如玉如琢,不染凡尘,功名利碌如粪土的浊世佳公子,可实际如何……
呵呵,听他说的那‘夺了他的皇位’,这六个字,就能明白了。
面对洛楚尘,沈沧瑜那一番话说的异常坚定,完全相信了新婚的妻子,他毫无掩饰的就把自己的目地说了出来。
“如今的沈氏皇族,除了永平帝那一系之外,血脉最近的就是父王。”他压低着声线,声音中满满俱是压都压不住的野心,“尘儿,永平帝那四个儿子,如你所言,能耐都不怎么样。太子暴。虐,恭郡王荒唐,诚郡王蠢笨,长安王好弄小巧……无论哪个,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帝王。”
“我所做之事,或许并不是直接的造。反。但……”沈沧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造。反’二字,“终归,亦是不臣之心。”
小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沈沧瑜自然不是毫无目地。他所做的,当然不是直白的造。反。毕竟永平帝有四个儿子,还有三个孙子,哪怕他如今干脆利落的死了,就继承权而言,这些人也比容王‘名正言顺’。
在大晋中,兄终弟及,到底比不得子承父业来的正统。
直接起兵造。反,哪怕能举起白家遗脉的大旗,又有林家相助,甚至找到威北王的虎符,可那成功率,沈沧瑜算了算,发现依然还是低的让人绝望。所以,他所想的,无非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之位。
这是以沈沧瑜的身份,地位,处境……种种综合起来,最靠谱,最可能得到的位置了。
只是,想做摄政王,想独揽朝权,就得有一个前提:幼主登位。只有大晋朝皇座上的那个,是无法直接掌权的小儿皇帝,他才有可能成事,爬上那个他心心念念,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地位。
于是,为了当上实权摄政王,沈沧瑜开始长达无数年的努力。当然,永平帝在位的时候,他肯定是不用想。在软弱的皇帝,人家也掌权了那么多年,无能是天赋所至,但帝王威严,人家还是有的。到底二十多年的帝王了,不是沈沧瑜这个毛头小子随便就能推翻的。
能杀死一个皇朝的,除了太过强大的外敌之外,内斗从来都是第一选择。永平帝有四个儿子,而且,这四个儿子中还没有一个雄才伟略之辈,都随了亲爹,废的废,软的软……
不过,在软他们也都是正统,尤其是太子,那是打出生就封了位,大晋第二号的人物啊!若永平帝死了,太子顺利登基,哪怕这位没什么才能,甚至是个昏君。但以大晋国数代帝王打下的好底子来看,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让他‘作’的亡国了。
且,到底是个成年人,性子还挺暴。虐,在他手底下,沈沧瑜敢保证,他肯定是混不到实权摄政王这个地位的。
甚至,永平帝的四个儿子,无论哪个,只要登了基,他都不可能在他们手中掌上权。
到底,他们都是听着永平帝对容王的各种忌惮长起来的,耳边,心里,想的都是容王是危险的,是要夺他们帝位的这个观念,沈沧瑜根本无法转变。
所以,不管靠哪边儿,怎么搅和,沈沧瑜从来都没有保他们四个,其实任何一个人上位,来改变容王府现状的想法,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
他所看中的,是长安王膝下的那个庶子……
“如今,永平帝膝下,太子和恭郡王均都无子,诚郡王有个病歪歪,仿佛随时会归天的儿子,只长安王,独得两子……”
沈沧瑜眼中精光直冒,不假思索的说:“恭郡王没有儿子,外家也并不强盛,又不见才干,永平帝对他不过平平,这场夺嫡之战,他早被排除在外。诚郡王虽有一子,可那半活不活的模样……”
“能夺嫡的,无非就是太子和长安王。太子虽无子,但却名正言顺,可……就因为他名正言顺,所以,我更不有让他顺利继位……”毕竟,他继位了,可就没沈沧瑜什么事儿了。
“长安王要夺嫡,我是希望他能成功的,甚至,我正在想方设法让他和太子两败俱伤,甚至……”玉石俱焚,“虽然操作起来有些难,但近来太子到是被我刺激的越来越疯狂了!我近来的所做所为,正是为了……”刺激太子,令他疯狂,让他绝望……
人在绝望的疯狂之下,自然会做出很多失去理智的事情,而这些事儿,这些时间,就足够令沈沧瑜有操作的余地了。
或许并不能成功,或许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隐忍谋划都会是一场空,但总归,他努力过了,怎么都不会比现在更糟不是吗?
静静的听着沈沧瑜的过往,看着他平淡的表情,洛楚尘抿了抿唇,把他紧紧的揽在怀里,沉默了好半晌儿,她最终只低声,却无比坚定的说了一句,“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从来未曾想过,惯来嬉笑怒骂,万事都不过心,仿佛永远智珠在握的沈沧瑜,竟然还有那样一段难堪又黑暗的过往……被拐到戏班的日子,他虽然只是一语带过,就好似没吃过什么苦一样!可,洛楚尘简直不敢去想……
一个年仅四岁,从小锦衣玉食的孩童,突然被拐到陌生的地方,跟着走街窜巷的黑戏班子,三餐不济,朝打夕骂,甚至,因为‘不乖’被关进铁笼里,一关就是半年多,这样的日子……没直接疯了,当真就已经是万幸。
有过这样的童年经历,沈沧瑜找大后,无论是个什么样子,就算是无能,纨绔,好色,疯狂……这些洛楚尘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度过那样痛苦的半年,但凡是人,总会落下什么毛病……
但沈沧瑜完全没有,他精明,强悍,坚韧,勇敢……额,好吧,对永平帝一家,甚至对大晋国来说,总是盘算着怎么搅和人家皇帝一家,拔挑的人家兄弟反目,父子成仇之类的……似乎是不大好,但,对沈沧瑜来说,他没不顾一切,直接造。反,就已经算身心坚韧了。
要知道,容王府的势力,虽然被永平帝一削在削,在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留在沈沧瑜手里的,依然还是有一些。要不然,他哪儿来的细作四处安插,甚至连宫里都有啊!无非就是容王当初留下的暗手罢了!
而且,为了丈夫和唯一的儿子,白王妃把当初威北王留下的一些暗线,也都给了容王。在沈沧瑜成年后,容王亦全都交给了他,加上威北王留下的遗将——如林父之流。在算上虎符所令之下的,那二十多万精兵……沈沧瑜直接造。反都够了。
——虽然未必能成功把永平帝拉下帝位,但割据一方,却还是可以的。
沈沧瑜不这么做,一是因为成功率不高,打仗什么的,一家老小肯定要受苦。二……怕也是因为大晋国如今虽然算是国泰民安,可在永平帝这个偏软的皇帝带领下,国力实在是不太高。文武轻贱之势很明显,永平帝又一味的压低武将地位,甚至连年削减军费……
跟边关的外敌比起来,大晋的国力已经偏弱了,若不是有林将军等一干老将拼死撑着,边关都不知让外敌祸害成什么样了。外患已经迫在眉睫,若在兴起内乱,内战……就算不亡了国,百姓亦要受苦。
战争之中——苦难的永远都是贫民百姓。
“沧瑜……”低下头,轻轻抚着沈沧瑜的额发,洛楚尘温柔的低声道:“你放心,你我夫妻一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没错,我一定会帮你。无论是祸乱沈室朝堂,还是权倾天下,甚至,在进一步……
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尽全力去帮你的。
我发誓!
163。中馈之权,恨意深!
夜色中,微微透进朦胧月光的小小幔帘里,洛楚尘和沈沧瑜相拥在一起。他们俩认识这般久,甚至已经成亲,那般无比亲密的接触过了。
做为夫妻,可以说,这世上,在不会有比他们之间更亲密的关系。可,头一回,无论是洛楚尘,还是沈沧瑜,都觉得,他们终于心意相通了。
虽然以往也是绑在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但今日,就在方才,听了沈沧瑜掏心窝子的一番话之后,洛楚尘才终于有了,她和这人是一体同心,福祸共担的认同感。
所以说,分享秘密,尤其是无法对旁人言说的秘密,当真是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拉近关系的办法了!
在沈沧瑜面前表了态,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洛楚尘并未说出她那想助其‘进一步’的想法。毕竟,当一国之母什么的,这野望她可从来没敢想过,只不过,她实在是瞧永平帝那一脉不顺眼,又得知了沈沧瑜并没有那么‘老实’,不臣之心早埋在血脉里了,那她……也实在用不着装模做样,去隐瞒她对永平帝一脉的恶意。
没错,恶意。洛楚尘对沈宗一族,尤其是永平帝一家,简直恨的入夜难眠。到底,这位帝王害死了她的外家,她的生母,令她前生一世孤苦,最后死于非命。
哪怕,永平帝甚至有可能根本不认识,甚至都不知道她这个人是谁?但洛楚尘的痛苦,却无疑就是他造成的。
她有理由去恨。事实上,在这个世上,在也没有人比她更有理由了。
哪怕沈沧瑜,受了那么多苦楚。亦是因为他姓沈,他是宗室。他的苦难,都是因皇族夺嫡所至,胜者王候败者寇,就算沈沧瑜不过是个孩子,但——只要他姓沈,生在皇家,这些后果,就是他不可避免的。
但洛楚尘……她又碍着谁了?就因为她有个养在威北王府的白姓亲娘?就因为白王妃将那要命的虎符给了白夫人,所以她就要年幼失母,被生父囚。禁在偏远院子里十几年,野人般长大,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却又要背着克母的名声被人生生掐死?
如果不是得天之幸还魂到堂妹身上,她就真的死了。她明明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可那样的结果……谁能想想,她有多无辜?
洛楚尘无法去怨白王妃,哪怕就是她给了白夫人虎符,造成了后来的结果。可……本就是一门出的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又那般好,白王妃娘家被灭门,在京中除了容王外,在无一亲人,寻人相助,自然要找自家妹妹,这无可厚非。
洛楚尘亦无法去怨白夫人,虽然因她之故,她背着克母之名,被洛家人囚。禁了那么多年,甚至也是因为白夫人接了虎符,她才会被裴家算计,被裴佐辰逼迫,生生丧命。可……就白夫人而言,她有什么错?
白夫人不过一介孤女罢了,虽然也姓个白,但不过白家远房的偏枝罢了。又自幼父母双亡,举目无亲,没有威北王白浩收养,她怕都活不到成年。
在威北王府,她跟白浩的独生女白王妃一同长大,吃在一起,穿在一处,比嫡亲女儿都不差。长大成人,威北王亦没亏待她,比白王妃也不差什么的嫁妆,许到世袭候爵的安陵候府中做嫡长媳,这对一个自劝失怙的孤女来说……威北王对她的恩情,难道不是比天高,比地厚吗?
——这是粉身碎骨都得还的恩情啊!
有这样的前情,在娘家有难的时候,白夫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拼了性命也要去帮啊!!
做为白夫人的女儿,对她的选择,洛楚尘没有办法去怨。所以,她能恨的,也就只有做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永平帝了。
若没有永平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白王妃和白夫人都不会死,沈沧瑜也不会丢,而她……自然也会父母双全的过完她的一辈子。
或许有些小争执,小矛盾,但绝不会韶华丧命,还是横死!
对永平帝的恨,洛楚尘是绝不少于沈沧瑜的,甚至比他还要纯粹。沈沧瑜要‘搞事情’,她当真是举双手赞成,绝没反对的意思。
甚至,比之沈沧瑜,她想的还要更远一些……只是,低头瞧着将心中的话尽数说出来,觉得终于有了人可以一解心事之后,就闭眼睡过去的沈沧瑜,她最终只轻轻的叹了口气。
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见他微微动了动,眼睛半闭半睁,疑惑的看着她,洛楚尘轻轻一笑,柔声婉转道:“好了,睡吧,我无事。”以后的事儿,咱们以后在说。
……
一夜无梦,转眼就是天亮。
不管应酬的多晚,说了几车子的知心话。天一亮,做为有‘工作’的人,沈沧瑜自然要乖乖起床,开门上朝去。
三更方过,四更不到,仿佛根本没睡过似的,沈沧瑜睁开迷蒙的眼,挣扎半晌儿,终于匆匆起床。而惯爱睡个懒觉的洛楚尘,却一反常态,陪他一同起来了。
“你多睡会儿吧,我自己成,这天还没亮呢!”看着洛楚尘有些泛黑的眼圈儿,沈沧瑜心疼的道。
“无妨。只今天,我陪着你。”洛楚尘轻轻笑着,温柔的抚了抚他的领口,俯身拿起外衫,替他穿上。
两人就这般相视而立,无需言语,就透着那么一股甜蜜温馨之情。瞧的屋里的丫鬟们,都低头红着脸颊,不敢出声打扰。
简单洗漱一下,用过早膳,洛楚尘站在门口,目送沈沧瑜离开。随后,在丹清的服侍下,洗妆打扮,换上华服,就前往正院去给容王和许继妃请安了。
每天的晨昏定醒,做为儿媳妇,洛楚尘自然是不会落下的,哪怕许继妃百般刁难她,甚至做出在宫门撂下她这么过份的事儿。她也不会在这上头还击。
自身的修养是一回事儿……更别说,这样容易被人找麻烦,抓小辩子的差错,洛楚尘又怎么会犯?
许是因为要陪着沈沧瑜的关系,今日洛楚尘起的有些早了,天还没亮透呢,她就来到前院请安。所以,非常不幸的,把公公容王堵被窝儿了……
“嗯,少奶奶,王爷还在洗漱呢,您……”站在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厮一脸尴尬,异常为难的犹豫道。
“额,无妨,我先去拜见母妃好了!”洛楚尘一怔,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低着头赶紧退了下来。
心里也是觉得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自沈沧瑜被拐,又被送回来之后,容王就在没上过朝……哦,不,或者说,自那之后,他就在没出过容王府了。
容王府占地面积虽然大,可到底是在京城之内,不过一府之地,莫说旁的,跑马都跑不开。府门出不去,上朝上不了,容王还需要起那么早做甚?跟许继妃大眼瞪小眼儿吗?
一路往后院走去,洛楚尘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曾经被先帝称为‘吾家千里驹’的出色皇子,如今也已英雄末路。虽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但亦未免让人备感凄凉。
款步来到后院,洛楚尘本以为许继妃昨儿刚折了面子,不会想见她。完全没成想,守门丫鬟刚进去禀告了一声儿,许继妃是忙不跌儿的把她叫进去了!
“额?”洛楚尘勾着嘴角歪了歪头,心里对这位怎么愿意见她……到真当还有几分好奇。打发了守门丫鬟,跟着一脸冷漠的嬷嬷,她迈走进正屋,转过屏风,就进了内寝。
许继妃正歪躺在床上,背靠着金线五福临门的软垫儿,满面苍白,额上还系着宽白布条儿,一脸的病色……只看向她的眼神,略显出几分恨意!
额……好吧,不是几分,那是无比深刻的,深入骨髓的恨意。如果不是眼神杀不死人的话,就凭许继妃的‘功力’,洛楚尘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位一定会把她‘看’死。
微微抬起下颌,从根本上忽略了许继妃的杀人目光,洛楚尘莲步上前,微微福下身,姿势极为端庄优雅的给许继妃请了个安,“儿媳妇给母妃请安,母妃福寿康泰。”声音清脆悦耳,语意‘真诚’无比。
“康泰?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我怎么可能康泰的了?”许继妃咬着牙,一字一句仿佛都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没被你活活气死就不错了!!”她恨恨盯着洛楚尘,阴阳怪气道。
“母妃这话从何说出?”洛楚尘挑了挑眉,明明是维持着福身的姿态,可那种莫名其妙‘高高在上’的感觉……真让许继妃肝都疼!!
许是表情,许是气质,亦或许是那听不到看不见的气势……反正,就算靠在床上,就算居高临下‘俯视’着洛楚尘,但许继妃就是有一种,她被人家鄙视了一脸的感觉。
仿佛根本没看见许继妃一脸肾疼的模样,洛楚尘维持着福身的姿势,一动不动,只微微挑起眉头,低声问道:“儿媳不知有哪里做的不好,竟然让母妃说出那样的话……可当真是冤枉死儿媳了!”
“儿媳进门不过几天的功夫,除了昨日跟母妃进了趟宫之外,余下的时间不过早晚请安罢了。竟也能气着母妃?难道是昨儿在段娘娘宫里……儿媳有哪里应对的不是?让母妃气着了?”
她疑惑的问,随后瞧着许继妃铁青的脸,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道:“怪不得那时候母妃把儿媳扔在宫门口,独自一个人走了!儿媳原本还以为,是儿媳进门时间太短,母妃一时把儿媳给忘了,到没成想,竟是儿媳应对不是,惹了母妃不快!”
“这……可如何是好啊?”她一脸‘焦急害怕’的看着许继妃,眼底满满都是嘲意,口中却惊呼道:“唉呦,儿媳这进宫一趟,就得罪了宫里的娘娘,难不成为了儿媳没接受母妃所求的侧妃之事吗?”“
母妃,这可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到父王跟前,把昨儿在玉容宫里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上一遍,让父王帮着咱们想想法子?”她瞧着许继妃,抿唇勾唇道:“毕竟,儿媳记性素来不错,昨儿在玉容宫里,母妃说的话,儿媳可是一句都没忘呢!”
“保证能一字一句的,全都学给父王听!”洛楚尘如是说。看着对面的许继妃脸都成猪肝色儿了,才满意的点点头。
“你,你……”许继妃满面赤红,双手捂着胸口,怒目圆瞪。眼角都快瞪的撕裂了,她拼命的喘着粗气,“洛楚尘,你得意什么?你不过是个有娘生没爹娘的杂。种而已,私。生女冒充嫡女,你以为谁不知道你的脏底子吗?”
“别以为王爷把内宅中馈之权交给你,你就真能当得起容王府的当家主母之称。你不过是世子妃罢了,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容王妃,只要有我在,哪怕你得了中馈之权,容王府也不是你说了算!!”
许继妃几乎是用撕喊一样的声音‘嚎’出这些话,伸出手指着洛楚尘,她气的身子都在颤抖,脸色激动的赤红,随后又很快转为气的苍白,只有一双黑瞳瞳透着愤怒的眼,仿佛要喷着火一般!!
“主持中馈?”洛楚尘一怔,脑子微顿,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
话说,她是门儿这才几天啊……头顶上又有身体健康的婆婆在——虽然这个婆婆被架空了——在只要有她在,洛楚尘想越过她去管理内宅,就不大有可能。
当然,容王府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上手的可能性,比之一般人家的新媳妇儿,应该会快一些。不用等上五,六,七载,生下三,两个孩子,尤其还得是男孩儿,慢慢融入夫家,经过‘考验’之后,才能得到夫家人信任,慢慢接过中馈之权……
本来,洛楚尘保守估计,她想掌家,怎么着也得一年左右。就算在快,少说也得半年功夫,沈沧瑜就算在信任她……但容王对她却并不了解,尤其,就像是许继妃说的,她不过是个外室女罢了,虽有嫡女的句号在那儿摆着,但众所周知,那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
大户人家的……哪怕是庶女,如果不‘聪明懂事’一些,都未必能得着嫡母相传的‘管家’一,二式,更何况洛楚尘一个半路回家的外室女?
要知道,但凡做妾(和外室)的人家,家境都好不到哪里去——户商,小家碧玉,农户……有些甚至干脆就是奴籍丫鬟出身,有这样的生母,做女儿的能跟她们学到什么?自然要嫡母细心教导才成。
可嫡母和庶出——天生一对儿的仇敌。若嫡母心善,又没有女儿那还罢了。说不定能教庶女个一招半式,但洛楚尘和她的嫡母裴氏……
不用细打听就能知道,肯定是水火不融啊!!
不经过实际考查和细心了解,容王肯定是不能放心把管家中馈之事教给洛楚尘的。这她心里早就有事,到不是容王看不起她,而是……
很明显,容王被永平帝忌惮着,宗室对他们的好感也不强,如果不是这些年,靠着白王妃留下的老人儿尽心尽力,耗尽心血,容王府怕被人家‘安插’成漏斗儿了。
一府算上洛楚尘才四个主子,可奴仆下人却足有三,四百……这么些个人,没实在能耐,谁管得了?更何况,容王府每年还要从内务府新进一批下人。而这些人,都是人是鬼?是真忠心还是披着皮儿?或者,是披着谁家的皮儿?安排到哪儿才能不露痕迹又不泄露容王府的秘密?
其中种种,没有一双火眼金星,一颗玲珑心肠,谁又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容王府的中馈之事,做为世子妃,洛楚尘当然不会不想要。只是,她本打算在府里先站稳了脚根,然后好好学着,慢慢浸入,用时间来让容王信任她,随后顺利成章的接手,可没成想……
许继妃竟突然扔了她这个么惊人的‘消息’!
——什么情况?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