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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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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屋里也就没了动静,许氏早就习惯洛老夫人对她时不时的冷淡,也不在意,端着茶水美滋滋的吃点心,只把洛老夫人看的心头一阵阵的发闷。
好不容易,外头有小丫鬟打起帘子,脆声声的道:“老太太,三夫人来啦!”
“哦?快请进来。”洛老夫人连忙道。
三夫人周氏,是洛老夫人最小的儿媳妇,相貌秀美端庄,为人清净不争,是最得洛老夫人喜欢的。
“儿媳给母亲请安。”周氏被唤进来,率先给老太太福了个礼,随后,略带惊讶的看着许氏,口称,“大嫂安好,今日您来的好早,到是显得我偷懒了!”
“没有,没有,今儿我是有事禀告母亲才这么早来的。”许氏一惯的不会说话,只周氏应酬般的随口一问,就蹦出来这么一句来,到把个周氏堵的面无表情。
这话说的,让人怎么接啊!周氏在心中咆哮着。
“咳,咳,那什么……许氏,你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啊?”那边,洛老夫人也忍不住伸手按住额头,感觉很是头疼。可这儿媳妇娶进门来这么多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现在退货也来不及了,便只能生受着,“你赶紧说吧!”快说完了快走,跟你在一块儿呆着,老太太非得减寿好几年不可!!
洛老夫人眼底满是忍耐的神色。
“哦,对了……母亲,是这么回事!”许氏一愣,随后才反应对来!对啊,她今儿来是为了窜儿裴氏闲话的啊,怎么说说就给忘了呢!不顾洛老夫人和周氏无奈看着她的眼神。许氏暗地一拍腿,调整出一个焦急的表情,急切道:“母亲,可不好了,昨日儿媳得了个消息,说是二叔外头那大闺女进府了!”
“这事儿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洛老夫人没忍住插嘴。
“……不是,母亲,儿媳不是要说这个!”许氏忙解释,也不敢在多说,便干脆道:“是这么回事儿,今日儿媳妇理事发对牌的时候,大厨房的管事跟儿媳妇说了这么个事儿。”
“昨儿二叔那闺女,四姑娘正午进府之后,竟被扔在二弟妹院子的抱夏里没人管,连午膳和晚膳都没人送,母亲,您想想啊,如今这天儿多冷啊,抱夏里没水没炭,又连着饿了两顿,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家,可怎么受得住!”
“……那孩子也是可怜,巴巴的找到大厨房里,说是看着谁能舍此炭火给她,结果却让二弟妹屋里出来的婆子好一顿辱骂,说得极难听的,说人家孩子……母亲,您知道那孩子的出身不太上得了台面,但到底是咱们洛家的血脉,让人揪着短处这般羞辱,谁受得了,那孩子当时就哭的不行了,只说家去,在不进来,好在让人劝下了,要不然啊!”
“如今这事儿啊,府里都传遍了,说什么难听的都说……母亲,您说这……唉,二弟养外室,这肯定不对,二弟妹生气迁怒那孩子也是应该,只是,既迁怒了就别接进府就是了,何必将人接进来,又这般搓磨,说出去成什么样子!”
许氏偷偷观察着洛老夫人的表情,发现越来越有往‘铁青’这颜色发展的趋势,不由更加作态的叹道:“母亲,儿媳妇说这话到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请您好好劝劝二弟妹,不愿意接受那孩子,好好给人家送回去就是了,何必这般做事……咱们堂堂候府门第,真传出不给姑娘吃饭用炭的传闻,那还怎么有脸出去交际啊!”
“二弟妹那脾气,您素来是知道的,太是厉害,我不好跟她说,怕她恼怒,这才想请母亲您……”许氏越说越兴奋,刚想在给裴氏来下狠的,洛老夫人那边就发‘呯’的一声巨响,只把许氏吓的心肝直颤儿!
“唉啊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个说法儿!”她捂着胸口惊叫。
“你闭上嘴。”洛老夫人喝道,一脚踢开被她砸个粉碎的茶杯,她转头对周氏喝道:“老三家的,你大嫂说的可是实话。”
“……额,母亲,这事儿媳妇也略有耳闻,只是……说不定是哪里有误会。”周氏面带犹豫,那话里的意思,却明显是承认了的。
“好,好个阴奉阳违的裴氏,我说以她那泼辣的性子,怎么可能这般乖乖的就接老二的女儿的进府,原来在这等着呢!”洛老夫人成功被许氏窜起了火,用手拍着桌案,她满面怒容的道:“真真好大的胆子!”
“老太太,外,外头……”也是巧了,就在这时候,打帘子的小丫鬟一脸惊恐之色,声音打着颤儿的禀告,“二,二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猛的站起身,洛老夫人大声喝道。
49。放声嚎啕,装可怜!
洛老夫人对裴氏的不满由来以久,是自她嫁入府中,就开始的。
裴氏性格强势张扬,而洛老夫人却慈和绵软,这样性格几乎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本就不怎么好相处了,而裴氏娘家太胜,偏洛老夫人却约莫能算是没有娘家,自然对其更加看不顺眼。
只是有丈夫和儿子总在耳旁说:承恩公府如何如何,太子怎样怎样……不好得罪云云。洛老夫人这才强忍着不去找裴氏麻烦。
这么多年,除了请安之外,洛老夫人从不招裴氏到她眼前,不立规矩,不赐通房……满京城都说安陵候府的儿媳妇们有福,摊上这般和善的婆婆,就连裴家娘家对洛老夫人都多有推崇。可其实,真相只有洛老夫人心里清楚,她是烦裴氏,又拿她没办法,这才干脆无视了。
——眼不见心烦,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只是最近这段日子,裴氏闹的实在太狠,最让洛老夫人受不得了,自然是打她二儿子的事儿……额,虽然最后弄明白了是没打,但她二儿子名声扫地,羞的直接出城‘躲难’去了,这却是真的啊。
心里本就压着火,只是勉强被大儿子劝下才忍着。可如今,被许氏这么一窜当,洛老夫人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鄙视欺负她二儿子不说,现在还虐。待搓磨她孙女,这是何等的毒妇啊!!
“快让她进来!”洛老夫人站起身,用雕凤头的拐杖锤着地,气的眼睛都红了。
外头,站在门口的裴氏听见这动静,深深吸了口气,就知道许氏那多嘴多舌的,不会放过这个坑她的机会,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想想一会儿要扒下脸皮,让人彻底看个笑话……裴氏依然满心难受。
紧紧握了握拳,她死死咬着牙,冲着打帘子的小丫鬟点了点,她迈步走进门槛。
“母亲安好,儿媳妇给母亲请安。”裴氏率先福身,转头刚想和许氏和周氏打招呼,那边洛老夫人就猛的喝了一声,“不敢,我这老不死的,如何能当得想你裴二夫人的安?”
“母亲何出此言,真真羞煞儿媳了。”裴氏一惊,连忙俯身跪地。虽然心知老太太肯定会发火,但她依然没想到,她会气成这样。
“羞煞?呵呵,你也懂得这个?你若当真有羞愧之心,又怎会在我安陵候府作威作福?你身为人媳,身为人妻,身为人母……你说说,你可有孝顺之心,敬畏之情,慈母之意?”洛老夫人字字如刀,剐的裴氏脸皮生疼,“我怕是你是高高在上惯了,早就忘了你是嫁进我们洛家,是洛裴氏……只当自个儿比那公主郡主都尊敬,就不把婆家放在眼里了吧!”
“母亲……你这话是逼死儿媳啊……儿媳怎么敢?”裴氏吓的脸色煞白,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额头都青紫了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开玩笑吗?这可是婆婆亲口说出的话,跟前次外头的流言还不同。流言不过是不可证实之事,哪怕对她名声有损,却也无伤她本身,因为她可以死不承认。但……如今婆婆说出这般的话,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儿……不孝之罪,她是会坐实的。
毕竟,洛老夫人可是京中出了名儿好说话的婆婆,连她都不能忍受裴氏了,可想而知裴氏得作成什么样,洛家就是直接休了她,承恩公府都说不出什么来。
——实在是,洛老夫人的名声太好了。
“裴氏,你这是威胁我吗?你以为我怕你去死吗?”心偏了,听什么都是偏的,洛老夫人如今对裴氏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自然听她那话就不像求饶,而是示威。
只因有个强硬的娘家,就敢这般威胁她吗?她身为婆婆,连训儿媳妇几句都不行,要让儿媳妇以死来要挟她,让她落个逼死儿媳的名声?
好歹毒的裴氏啊!洛老夫人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母亲,儿媳怎会威胁您?只,只是,儿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这般震怒……便是死,您也得让儿媳妇死个明白啊!”裴氏以额触地,口中焦急的反驳着,心里却盘算着,究竟什么时候爆发才有最好的效果。
“你还好意思问?”洛老夫人竖起眉毛,满脸的褶子仿佛都在抖动着,挥手一指许氏,她道:“你来跟她说!”
“唉啊,这怎么话说的。”许氏捂着嘴,明面儿一脸担忧,实则偷笑不已的起身,来到裴氏身侧,她伏身去搀她,口中说:“二弟妹,你也别怪老太太生气,实在是你这儿啊,做的有些太过了!”
“人家孩子怎么你了……都是洛家的血脉,你是她嫡母啊,怎么能那么搓磨人家,不给饭吃,不给炭用,你是要活活饿死冻死她吗?……怎么这么狠,她也得叫你一声母亲呐!”
许氏‘装’的情真意切,一旁周氏却暗地撇了撇嘴,心道:你现在说的好听,当初大伯那两姨娘生庶子庶女的时候,你怎么跟疯魔了一样,当真说着别人不心疼,搁自己身上就是割肉的。
虽说有些许同情裴氏的处境,但周氏却也没说话相劝。一来,裴氏虽是二嫂,跟她却没什么交情,她犯不着为了个平素高高在上,仿佛俯视一切般的人,去得罪疼爱她的婆婆。二来,同情归同情,可周氏却并不赞同裴氏的作法。
就像许氏说的,真看不顺眼,不接进来就是了!即想摊好名声接进来了,不说好好对她……无视总行吧,反正府里下人成群,奴扑成堆,那四姑娘岁数也不小了,用不着她照顾多久,顶多养个一,两年,然后一副嫁妆打发出去,不是挺好的吗?
贤惠名声得了,也碍不了几天的眼,忍忍就过去了,何苦去搓磨人家,还用挨饿受冻这般的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
周氏撇过脸,起身上前搀扶着气的发颤的洛老夫人,没去看跪在地上的裴氏。
“二弟妹,有什么要说的,你赶紧啊,老太太还等着你回话呢!”许氏推了推貌似呆住的裴氏,兴灾乐祸的催促。
艾玛儿,进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裴氏这么狼狈,许氏那心里啊,别提多高兴了!一时太过兴奋,竟然忘了伪装,直接把真实心情显露出来了!好在,这一屋子的人各有各的心思,谁都没顾上注意她。
“大嫂……”裴氏颤着嘴唇,脸色惨白的叫了许氏一声,随后又慢慢的抬起头,望向满面怒色的洛老夫人,张了张嘴,她喉间发出‘咳咳’的声响,半晌儿,才终于沙哑的叫,“母亲……”就这两个字,还未说完,她突然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哇……母亲啊……”她嚎哭着,像个孩童一般,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在没往日的风光,简直狼狈到了极点,“呜呜,我,我心里好难受啊,我快憋屈死了!二老爷,二老爷……我嫁于他那么多年,生儿育女,管家理事,自认不算不称职,他不喜我相貌平平,百般挑剔,我也都认了,谁让上天没赐我一副好相貌……他那些美貌通房,花柳样的妾室,我院子都快塞不下了!”
“好,我长的不好看,他不喜欢我,院里子那些还不够吗?为何非要到外头去找?就算找,为何不找那良家的,非要去花街柳巷,秦楼楚馆里寻,母亲啊,每次我出门交际,看着别人瞧我的眼神,我这心跟刀绞似的难受啊!”
“……就因芬儿是我的女儿,他便不喜欢,每日横挑鼻子竖挑眼,他那般行为,怎能怪孩子不亲近他?他喜欢他外头的女儿,可芬儿才是他的嫡出啊!我不服,我替我女儿委屈啊!……他要接他大女儿进府,他骂芬儿,于我争吵,他说他不要芬儿这般的孩子,只要他那孝顺的大女儿……”
裴氏哭的涕泪纵横,跪坐在地上抽泣着,整个人迷茫而失措,委屈的像个孩子,“母亲,呜呜呜……儿媳妇难受,我,我这心里一剜一剜的疼,我哪里对不起二老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母女?我的芬儿现如今还关在家庙里受苦受难,我却得扬着笑脸把外头女人的孩子接进府,占了我芬儿‘四姑娘’的称呼!”
“呜,呜呜,大,大嫂说,那孩子也要叫我一声母亲,可她叫了我母亲……我,我自己孩子却在哪里啊?”裴氏哭的直打膈,眼泪滴到衣襟上都顾不上擦,虽然狼狈难堪,却更显真实,用手拍着地毯,她放声痛哭道:“母亲,母亲,我讨厌那孩子,我不想看见她,一听别人叫她‘四姑娘’,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裴氏趴在地上,几乎是爬着到了洛老夫人身前,抱着她的腿,裴氏脸色胀紫,好像哭的抽不过气般的道:“母亲,我不喜欢她,她不是我的孩子!我要我的芬儿……二老爷,二老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啊……啊啊啊!”说到最后,裴氏嚎啕痛哭起来,那声音,竟是那般的凄凉,如乳燕泣血一般,令人忍不住眼窝发热,生出感同身受之感。
“唉啊,老二家的,你,你这……”洛老夫人被抱了个正着,底头瞧着伤心欲绝的裴氏,她脸上露出……一副近乎不知所措的表情,眼底似乎还带着同情之色,“赶紧起来,别,别哭了!”她略带心慌的俯身去扶,但裴氏似乎哭的太过投入,整个人虚脱一般摊在地上,抽抽咽咽的直翻白眼儿,到把洛老夫人唬的够呛。
“许氏,老三家的,你们赶紧,把老二家的扶起来……唉啊,这可怎么是好!”洛老夫人慌乱的道。
“母亲您别急,让儿媳妇来。”周氏连忙伸手搀住婆婆,怕她年岁大,腿脚不稳在摔倒。稳住后,将她扶到后头坐下,周氏几步来到裴氏身侧,下力揽住她的胳膊,口中劝道:“二嫂,您快别哭了,老太太素来最是温和,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商量,断能说清楚的……您快起来吧,这地上多凉啊!”
她下狠力去拽裴氏的衣裳,但裴氏却跟傻了似的,呆怔怔的只是流泪,脸上尽是灰败和绝望,似乎连哭声都喊不出来了!
——只静静的流泪。
那副凄凉悲惨的模样,当真让观者伤心,见者流泪。
50。满身屈辱,终破局!
洛老夫人虽然为人偏执了些,但归根结底,还是个脾气温和,性子棉软的人,哪怕在是讨厌,她也不会主动去搓磨谁,顶多只无视,任其自生自灭罢了。
像方才对裴氏的震怒……她其实并无旁的意思,既没想过替儿休妻,也没想过利用舆论压力,扣裴氏个不孝的帽子什么的!
她只是气极了,所以就骂了,若裴氏死抗到底,硬是不认,洛老夫人可能会恼羞成怒,抓她立立规矩,冷淡她之类的,但,也就这样了,洛老夫人本性如此,你让她做过份恶毒的事儿……莫说她能不能做出来,她便是想,都想不到的。
这样禀性的一个老太太,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怜贫惜弱,只要不是被她‘偏执’上了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她基本也是非常好说话的!而裴氏……
当了洛老夫人那么多年的儿媳妇,叫了她无数声‘母亲’,虽然总有那样这样的不顺心,但日常生活中,牙齿还会咬舌头呢,哪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
没生而克这儿克那儿,八字也没有问题,异常迷信的洛老太太其实真的挺好哄……毕竟,她就是那么一副软棉棉的性子!
慈爱和善,磨不开面儿,听个悲惨点的故事,都能哭的老泪纵横,街上见着小乞儿,还要舍粥舍银……更何况,如今扒着她腿痛哭不止的,还是她熟悉至极的人!
——是足足跟她相处了二十多年的儿媳妇啊!
二十多年,莫说是至亲,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养条狗,都得有深厚感情啦。
尤其还是洛老夫人这种心慈手软,感情丰富的人,更是最见不得这个。
“唉呀啊,老二媳妇,你,你快别哭了,再伤了身子,也是有岁数的人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是好?赶紧的,许氏,你快去寻人叫个太医进府……老三家的,你看看你二嫂,这,这是不是背过去了啊?”洛老夫人坐在上首位中,身子向前探着不停的挪动,就仿佛椅子上头长钉子般,扎的她坐立不安,“快掐人中……赶紧……唉啊,这可怎么办?老二媳妇,这这……唉啊,你说我这办的什么事儿,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闹腾,这万一老二媳妇出了什么事儿,我可怎么跟芬儿兄妹交代啊!”
洛老夫人锤着大腿,老脸上满是慌张,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也怪我,老二那孩子是……唉,不太争气,可他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难免偏心他一些,老二媳妇儿这些年确实过的苦了些,老二他……唉,他实在是太风流了,置外室……也当真说不出个对来……”
她低头看着裴氏,眼中带着些许悔恨,颤声道:“你进门这么多年,素来自尊自重,从没在人前露过丁点的怯,可如今……怎么就一下子这样了?我只当你是性格刚硬,不在乎老二,瞧不上他,怎么没成想,你是被他伤透了心,好孩子,你快些醒醒吧,是为娘的错了,不该这般逼你。”
洛老夫人老泪纵横,她现在这般模样,不止是因她本性和善,见不得人伤心泪落,也是……裴氏于她多年的婆媳,哪怕不合,也总有相处之情,更何况,今日的裴氏确实悲惨,让人忍不住观之可怜。
裴氏半侧卧着软倒在地上,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眼睛半闭半睁,眼仁儿还往上翻着,至于脸上,那真是……五彩缤纷,早上抹的些许胭脂水粉早就糊成一片,挂在颊边一道儿一道儿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紫之色,大口着喘息着,好像倒不上气,随时会背过去般。
身子微微发颤,手脚还不自觉的抽动……裴氏现今这般模样,怕是说她羊角疯抽过去要死,都是有人肯信的。
“娘……娘,我,我难受,我,我不喜,喜欢她,我,我不是她母,母亲……”裴氏抽咽着继续呻。吟,声音极小极轻,仿佛是昏迷中不自觉的低喃一般。
“好,好,好,娘知道了,你不喜欢她!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娘不逼你,再不逼你了!”洛老夫人终于忍不住起身上前,半跪在地上,她一把扶住裴氏,潸然泪下的点头道:“你若真不喜她,娘把她安排到别的院子,你俩人不在相见也就是了。”
她承诺道。
洛老夫人本人婚姻非常幸福,丈夫自来无妾,少年时有的那么几个通房,也是灌过药,如今早就打发到庄子去了。膝下无庶子庶女,和丈夫恩爱一世,举案齐眉的洛老夫人,见到裴氏这痛苦的惨状(示弱),终于忍不住以身代入了……
而裴氏,要的就是这个。
抱着‘昏迷’的儿媳妇,洛老夫人扪心自问,若她是裴氏,遇到这般的难题,是否能真的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去善待丈夫异常偏爱的庶女呢?
尤其,那庶女还是外室所出,还压下了她的亲生女儿……
洛老夫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她不会像裴氏这样‘缺衣少食’,做的那般过份,但若让她毫无诫惕的立刻接受……她自认是做不到的。
她既做不到,就不该强压儿媳妇去做……洛老夫人不由心中大悔。
素来强势高傲的人,一旦抛下面子示起弱来,那效果真是百倍增加,裴氏舍下脸皮的成效,也确实是极好。
最起码,洛老夫人已经开始自遣自悔,甚至,就连看不惯裴氏打压洛楚尘的手段,都自发自的给她找了原因。
老二媳妇性子硬,跟她不一样,让她对庶女视而不见,她那脾性肯定是受不住的,个人禀性不同,这应该可以谅解!洛老夫人在心中这般替裴氏开脱着。
这效果,不可谓不显著。
就连一惯跟二嫂没什么交情,也不大看得惯她作派的周氏,都忍不住面露同情之色,同为女子之身,对庶女庶子这种存在,但凡是正妻就没有哪个有好感的。
“大嫂,二嫂这情况……我看好像不大好,您还是取了大哥的帖子,去请个太医来瞧瞧吧,这大冷的天,莫在真沾了什么病。”周氏小声对许氏道。
她素来不掌府权,只管理自己的院子罢了,像拿候爷的帖子去请太医这种事儿,若没有裴氏和许氏的交代,她是不好越权的!
而如今,裴氏平平的躺在这儿……那自然,能取出洛锦文帖子的人,就只有许氏了。
“……啊?哦!哦,我知道了!”许氏怔怔的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裴氏,又呆呼呼的点头,“我这就去。”说完,掀起裙子,撒开腿力一溜儿烟的就跑出去了。
看着很是迅速,但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位……恐怕早就懵圈儿了!
裴氏这一哭,真是惊天动地,安陵候这几位站在顶端的女眷,果然全让她一把拿下了!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裴氏原本经营了二十年的赫赫威名,也一瞬间就被打落下了凡尘。
在婆婆和弟媳妇面前,丢尽脸面不说,日后面对继嫂许氏时,恐怕也在端不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毕竟,原本对继室出身,且只靠美色惑人,毫无半点能耐的许氏,裴氏是很看不起的,哪怕许氏身为候府长媳宗妇,但这些年来,掌管大权的却是裴氏,许氏不过是被她摆到台子上的面人儿罢了,任其搓圆捏扁。
但如今……这一场示弱痛哭下来,裴氏自知,日后在许氏面前,她就在没有一丁点优势了!若在摆出哪怕些许高姿态,许氏都能一句:‘我知道弟妹你心里委屈,莫在强撑了,大嫂替你去于二弟说!’来羞。辱她。
而且,不止许氏,这一场大哭,春晖院的大小丫鬟们应该全听见了……这些丫鬟们年纪都不大,几乎个个都是碎嘴子,裴氏根本不奢望这帮丫鬟能帮她保密。
——她的‘丑态’传遍整个候府,也不过是须更之间。
而这,也会令她用这二十年时间打下的威名受损,日后掌控候府后宅大权,怕也不会有以前那般顺手,毕竟,她本身就没那么名正言顺,只是区区一‘代理’罢了!
以前靠着本身厉害的脾气,强硬的手段,才能压住这些世仆世奴,可如今,她‘威严扫地’,恐怕就……
裴氏闭着眼,佯做昏迷的躺在波期长毛地毯上,心中当真苦不堪言。
——这一局,她输的实在太多了!!
其实,除了这般示弱之外,想破局还有其他的办法,以洛老夫人的性子,只要裴氏老实认错,将洛楚尘带来请安,从此之后在面儿上好好待她,尽了嫡母的职责,这局还是可以破的,不需要她这般名誉扫地……
而这个办法,也是在洛楚尘原本的谋算中,最希望裴氏做到的。
只是,哪怕这个办法更好,对她更有利,裴氏也不想向洛楚尘低头,她宁愿选择更艰难,更丢脸的路,也绝不妥协。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就是死,也改不了了!
改了,她就不是裴氏了!
微微睁开眼睛,裴氏躺在长毛地毯上,只觉得双目刺痛,哭的浑身无力,疲软不堪,看着围在她身边,对她满目同情的周氏和洛老太太,裴氏毫无感动之情,只觉得异常的羞耻和屈辱。
洛楚尘!!区区一外室所出庶女,竟逼她至此!!裴氏恨得眼中滴血,死死抠着手心,不顾周氏惊呼‘二嫂快松手,都流血了’的声音,她死死咬着牙!
不管怎样难堪,又失了什么?反正,这一局,她破了!缓缓闭起眼睛,放任自己昏迷,裴氏在心中自语着:来吧,洛楚尘,我已破了你的局,又反将你一军……失宠于老太太身前,我到要看你,如何在出手!
51。绝地翻盘,被放弃!
那天清晨请安的结果……裴氏是被几个婆子用软搭抬回缀绵院的。
回了院子,请太医,开方抓药……足足忙活了一上午,才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而许氏告状裴氏虐。待庶女的事儿,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在没人提起。
裴氏这一病,足足病了五,六天,也瞧不出什么大毛病,但就是四肢发软,头痛无力,太医说她是‘气血两虚,劳累过度’,给抓了好几包的药,一天按三餐那么喝。
那几天里,缀锦院里天天都迷漫着一股散都散不出去的药味儿。
既然脸都丢尽了,也就不在乎是丢一点,还是丢很多。于是,不顾许氏三天两头的前来‘探望’,裴氏躺倒就‘装’起了病!
想看笑话就看呗,想讽刺就讽刺呗,反正就凭许氏那笨嘴拙舌,想嘲笑都嘲笑不到根儿上!
——她一点不生气!!!
每晚,包着头躺在床塌上,口中迷漫着苦涩至极的汤药味儿,在回想着白天许氏那副小人得意的嘴脸……裴氏真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啊!
一闭眼就能想起她是怎么在春晖院老太太和妯娌们面前,颜面扫地,痛哭失声的……
简直不能更丢脸!
夜夜失眠,再加上精神压力太大,裴氏开掉头发,每日眼窝深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到更是有病的模样,到是省事儿不用装了。
而且,这般‘真病’竟然更有效果,最起码洛老夫人对这二儿媳妇怜惜更堪,不止亲自到缀锦院探望于她,温声宽慰,甚至还答应想办法去劝洛锦文,让他开恩将洛楚芬放出来。
本来,洛楚芬的禁足关家庙,是没有时限的,按洛锦文的想法——这么能惹祸,还没脑子的蠢货,直接关到嫁人好了,也用不着怎么挑,寻个外省的地方官,也不用管内里如何,能为家里拉一户姻亲,这就算可以了。
——毕竟,洛楚芬实在太傲太蠢,这样的人,就是嫁到皇家去,她都守不住,实在没多大用处。
能结门儿实在姻亲就行了,也不用放出来,在家庙里关着还能让她‘懂懂事儿’,等到了年纪,打发一副嫁妆,直接出门子,到时候是死是活,就看她能不能‘明白’过来了。
洛锦文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是安陵候府的掌权人,就有权力做这样的决定,他不想让洛楚芬在跟前碍眼,直接关了她,于是,就连裴氏那般强硬的人,在加上承恩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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