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郡王的娇软白月光-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更为稀奇的是掌心位置,好似嵌着几颗龙眼大小的宝石。
  楚辞并未多解释,随后一挥,劲风陡生。
  “轰”的一声,众人就见他脚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顷刻粉碎,力道之大,骇人惊闻。
  姜父心有余悸,刚被一推,胸口就隐隐闷痛,他被姜母搀扶起来就开始撒泼:“大伙都看到了,姜琴娘你这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勾引野男人还敢打为父,你要被天打雷劈的知不知道!”
  姜琴娘脸很白,白的像深秋霜叶,分明没表情的,可却透出一股子的寒凉。
  楚辞看她一眼,心疼坏了,他眸光一厉,扬起下颌厉声道:“就凭你这句话,敢污蔑有功名在身的举人,我就能让你下大狱!”
  众人一惊,挨着姜家人站的罗村人连忙走开几步,划清距离。
  姜父脸色变换,再是没学识,那也是晓得举人老爷轻易得罪不得。
  姜祖德不忿,他怨毒地看了姜琴娘一眼,拉拽过姜母,从她怀里摸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契来:“管你是不是举人,这是我姜家家务事,姜琴娘是我姜家人,要打要骂和你没关系。”
  姜琴娘震惊,她看着那张纸契,一时就回不过神来。
  楚辞冷哼,上前几步接过那纸契,飞快扫了眼,随即皱起了眉头。
  姜祖德一张脸红肿着,但他表情张狂,满目恶意:“苏大公子死了,大殷律典规定,凡是身死之人订立的纸契,两年后便是废契!”
  姜琴娘红唇微张,愕然地倒退两步,这等规矩她从未听闻过,此时她看向楚辞,希望他能说是假的。
  楚辞暗自朝她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姜祖德所言不假,苏大公子当时签契,让姜琴娘同姜家断绝了关系。
  可如今人死了将近三年,这张契就是一张废纸,除非苏大公子在死前同苏家老夫人古氏另有类似承继的契,才算有效。
  契若不作数,纵使姜琴娘名讳之前还是能挂着苏家的姓,可姜家就还是她娘家!
  往后姜家人上门,她便不得不招待不说,若要姜家人一口咬定她不孝,便是闹到公堂上,她也站不住脚。
  姜琴娘只觉天旋地转,心不断往下沉,像是要沉到九幽深渊去,日月无光,看不到半点希望。
  孝道大过天,她不用想都明白,往后姜家一门定然会死命扒着她,从她身上吸血,非得将她骨髓都出来不可。
  “呵,”她低笑起来,笑声苍凉凄婉,还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想要我再顺着你们,你们做梦!便是千夫所指万人唾沫,不孝不义,我也绝对不会给你们半两银子!”
  她挺直了背脊,笔挺如松,又圆又大的黑瞳中,好似生出明艳星火,灼热透亮。
  似乎没想她居然这样烈性,姜父暴跳如雷,碍于楚辞又不敢动手。
  她深呼吸,又斩钉截铁的道:“至于我每年帮衬送来云村的银子,你们也休想染指半分!”
  话说道这,起先被姜祖德喊来,又莫名打了一架的罗村人此时才回过味来。
  当下就有人怪叫道:“好你个姜家,拿乡亲当木仓使呢?你们这是安的什么心?”
  “就是,忒不厚道,你们想要银子自己要去,让我们全村的人给你们出头,要点脸!”
  ……
  罗村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姜家一门脸色涨红,丢脸又丢人。
  “都聚在这作甚?”冷不丁一声洪钟喝声传来。
  众人回头,就见里正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里正是个年约五十有余的老翁,皮肤粗糙黝黑,穿着短打衣襟,半只裤脚还挽着,打着赤脚。
  他一见姜琴娘,又见这阵仗,心头咯噔一下,脸上带起笑道:“琴娘,何时回来的?怎的没跟成叔说一声。”
  作为罗云村里正,别人不知道,罗成却晓得每年苏家在采买蚕茧之时的照拂。
  每年罗云村卖给苏家的蚕茧那都是最好的价,捱到年底,苏家还会给大伙发放过年的年货,这些都可是姜琴娘的特意吩咐过的。
  是以,纵使姜琴娘是晚辈,又是从罗村出去的,但罗成从来不摆长辈的架子,对她客客气气的。
  姜琴娘眼睛有点湿,她抽了抽鼻尖,软和口吻道:“成叔,我怕是不敢回来了,有人眼红公输兄弟每年送回云村的银子,非得让我管大家伙要回去填窟窿!”
  罗成一惊,白青松在沙场上结识的异姓兄弟公输,这人他知道,而且事关村里的事,姜琴娘都不会绕过他私下里瞒着。
  所以,他也很清楚公输每年送回来多少银子,姜琴娘又分了多少下去,年年都是如此。
  他脸一板
  ,扫了姜家一眼,没好气地哼道:“是不是你爹娘和兄弟逼你了?”
  不等姜琴娘回答,罗成气的随手折了根桑树枝,叶子都没来得及扯下,呼呼地照着姜父就抽下去。
  “姜瘪三,你怎这样黑心肝,死人钱财你都吞的下去,怎么不把你噎死了?”罗成边打边骂。
  姜父哎唷直叫唤跳脚,可又不敢反抗。
  教训完姜父,罗成又挨个教训姜家其他人,轮到最后姜家高祖,他哼哼道:“姜高祖,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惦记小辈儿的东西?”
  高祖很没脸,他剜了姜父一眼,拄着拐杖转身就走。
  姜父和姜祖德偷摸着跟着就要走,却不防楚辞开口了。
  “慢着!”只两个字,却像钉子一样将姜家人钉在原地,“听闻你们家的准备考秀才?”
  他虽然是在问,可也没指望有人回答,径直自顾自的道:“欺善怕恶,德性败坏之徒,便是考上了也只是大殷蛀虫。”
  姜父心头涌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果然,他就听见楚辞继续说——
  “作为白泽书院的先生,有功名在身的举人,我楚某人还是能给县学去一封信札,建议罢除此等小人的参考资格!”
  这话像一块大石头,哗啦滚下来,轰得落入湖泊里头,掀起巨大风浪。
  姜家人,特别是姜父姜母还有姜祖德这会才反应过来,晓得彻底完了。


第25章 没你的事
  姜祖德白着脸,愣愣地反应不过来,姜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
  “举人老爷,举人老爷是小的不对,您行行好,不要写信,不要写信,祖德是咱们全家的希望啊!”姜父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断给楚辞磕头。
  罗成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他环顾一圈,吼道:“都看什么看,该下地的赶紧下地去,全散了,下回再惹事,看我不挨个抽!”
  罗村的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如今真相明了,大家伙明白过来是被让姜家给耍了。
  脸皮厚的,当即上前来跟姜琴娘道个歉,说两句好话才离开。
  云村的人三两也散了,不多时除却浑然不知要如何办的姜家,还有那等想看热闹的,田埂子上也就只有几户人家。
  楚辞慢条斯理地收了手上那金黄色的套子,也不知他将那东西搁哪,随手翻转就没了。
  姜祖德此时回过神来,他吞了吞口水忌惮地看着楚辞,拉过姜母,怂恿道:“她是你的女儿,你开口求她,她不敢不听,你快求她。”
  姜母畏畏缩缩,期期艾艾的道:“琴娘,祖德是你弟弟,事关他前程,他若考中了秀才,你在苏家也有脸面不是,你就不要太计较了。”
  姜琴娘懒得再多看姜家一眼,她自顾自给苏重华揉拍身上的泥屑,一言不发。
  姜母扭着手又说:“琴娘,祖德他课业很好的,私塾先生都说,他这回一定能考中,咱们老姜家要出读书人了,你就行行好,让这位先生不要写信了,娘这里给你跪下了。”
  姜母说着,当真朝着姜琴娘的方向跪了下去。
  姜琴娘侧身避开,揽着苏重华的手都在发抖,甚至她贝齿太用力,将唇肉都咬出了腥甜的血迹。
  为人父母的,连给女儿下跪的手段都使出来了,这是要往她脑袋上扣屎盆子,让人把她浸猪笼,受天打雷劈!
  楚辞不动声色往前挪了一步,刚好挡在姜琴娘面前,旁人瞧过去,也只以为姜母是在给他下跪。
  他嘴角噙着冷笑,姜琴娘受不的,他可是百无禁忌,受姜家满门三叩九拜那都是使得的!
  罗成摇头叹息,也觉得姜家人很一言难尽,再是女儿可也没道理这样压榨的。
  不过,村里的读书人本就不多,姜祖德除考了的话,他倒真觉得可惜。
  “那个,琴娘你看到底是一家人不是,你……”罗成赔着笑脸,并不敢直接求到楚辞面前。
  “成叔!”姜琴娘抱起苏重华,“扶风先生决定的事,我干预不了。”
  罗成讪讪,不好再劝,只得认为姜家倒霉。
  姜祖德却是不干了,他跳起脚来嘴里不干不净的就骂了起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自家人不帮,尽是向着外人,野男人这样维护你,莫不然是你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睡了还是给他银子了?”
  “闭嘴!”
  “姜祖德,闭嘴!”
  两声喝同时响起,却是楚辞和罗成不约而同喝道。
  姜琴娘气的浑身哆嗦,她倒不是在意自个名声,却是气这等污言秽语让苏重华也听了去。
  她单手捂着小孩儿耳朵,红着眼圈咬着牙道:“成叔,在村里吩咐下去,从今年起苏家不收姜家的蚕茧,姜家耕种的桑园苏家收回!”
  罗成应下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姜琴娘说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琴娘,你……”
  这是要将姜家满门都往死路上逼啊!
  姜父也是摇摇欲坠,他怎么也没想到,昔年任他打骂的女儿,如今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耕种的桑园没了,喂养的蚕虫结的茧也卖不出去,这是,这是砸饭碗,让人去死呢!
  “琴娘,你要逼死为娘吗?”姜母朝着她哭喊起来。
  姜琴娘脸上生出挣扎,心里有片刻的柔软,眼梢之间更是溢出盈盈水光。
  “别求她了!”姜祖德发了疯,被除名不能去县学考试,他已然疯魔,仿佛看到大好的前程被生生断送。
  姜祖德拽起姜母,双目赤红地盯着姜琴娘,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女表子!贱人!你和小畜生都不得好死,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你敢不让我去县学参考,我就天天上苏家来闹,闹到他们把你休回来,”姜祖德面目狰狞,浓烈的恶意叫人心惊,“老子再磋磨死你,把你卖到到窑子里去让男人日夜O操!”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是个读书人说的出来的,更何况还是同胞手足,真真恶毒。
  姜琴娘死死捂着苏重华的耳朵,不叫他听到这些不好的。
  楚辞面色铁青,他二话不说大步过来,拎起姜祖德前襟就把人往地上一掼。
  只见他冷笑一声,宽袖一抖,一条小指粗细的绳索顺手腕滑出来,然后以迅雷及掩耳之势三两下将人绑了个结实。
  “放开我儿子!”姜母高喊了声,和姜父两人扑将过来,想要护着姜祖德。
  楚辞拽着绳索一拉,让两人扑了个空,他抬脚踩着姜祖德
  胸口,厉声喝道:“再敢靠近,我就弄死他!”
  姜父姜母投鼠忌器,唯唯诺诺不敢再上前,只得远远的嘴上告饶。
  “放开我,放开我!”姜祖德脸红筋涨,在地下挣扎。
  楚辞冷笑,脚尖稍稍用力,眯眼道:“嘴巴脏是不是?不安好心是不是?不当她是你姐是不是?”
  一连三问,一声比一声戾气重,一声比一声寒意森森。
  姜琴娘让楚辞这模样吓到了,认识以来,她就从未见他这样暴怒,仿佛下一刻真会杀人似的。
  她将苏重华脑袋按到怀里不让他看,犹豫了会,还是喊道:“先生……”
  “没你的事!”楚辞回头喝了声,他弯腰像拎小鸡崽一样掐着姜祖德脖子将人提拎了起来。
  “看在琴娘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楚辞低声说着,那声音中饱满威胁,他五指用力,掐的姜祖德喘不上气,眼珠凸出眶来,“你若敢往苏家去闹腾,再对她不敬,我定然叫你生死不如,不要质疑我的话!”
  因为没法呼吸,濒临死亡的恐惧笼罩下来,让姜祖德畏惧又绝望,他甚至连求饶都做不到。
  楚辞见他吃了教训,才像扔抹布一样把人丢出去。
  那捆在对方身上的绳索嗖的一声弹射回来,楚辞手腕一翻,就收了起来。
  姜祖德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姜父和姜母扑上来,既是心疼又痛心。
  “好,姜琴娘你翅膀硬了,你可真是好样的。”姜父扶着姜祖德,心痛坏了。
  姜母简直心都要碎了,她哭嚎起来:“琴娘,祖德可是你亲弟弟呀,你的亲弟弟哪!”
  这等的偏心,偏的很是没边了。
  姜琴娘眼梢隐现泪光,有过的软弱在这刻悉数都化为坚冰玄铁,她用力抱住苏重华,仿佛小孩儿才是她的全部。
  在场几人就听她说——


第26章 我守规矩
  “我是苏姜氏,你们是死是活,”丹朱红唇殷红如血,在潋滟余晖之中,媚若精妖,“与我何干?”
  极度冷漠无情,极致薄凉心寒。
  那轻飘飘的口吻能心肝发颤,在看姜琴娘黑沉的眼瞳,当真像是被厉鬼给盯上了一样。
  姜琴娘说完这话,抱着苏重华转身就走。
  楚辞眼神深沉地看了被慑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的姜家人,他冷笑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话毕跟上姜琴娘,从她怀里接过苏重华,步步护着她离开。
  罗成叹息一声,苏家作为买家,自然是有挑剔的资本,往年姜琴娘买蚕茧不论好坏从来不挑,那自然是已经念在乡里乡亲的情分上。
  可姜家人上赶着作死,非得将这点情分给磋磨干净,这还能怪谁。
  罗成磋磨着手上的泥屑:“回吧,先等些时日,等琴娘气消了,我再去同她说说,再者你们也都是她的亲人。”
  姜父跌撞着爬起来,只觉一嘴的苦涩。
  白家罗氏看不惯姜家,啐了口骂道:“呸,要点脸,真当琴娘是一家人,就别变着法的想从她身上得好处,骨血都榨给你们了还想怎么样?你们以为她在苏家过的容易?”
  话是撂在这了,罗氏拽着白长寿,身后跟着白铁头和张氏,从姜家面前越过,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清官难断家务案,更何况里正还不是一个官儿来着,罗成背着手,扬了扬下巴:“回去,你们也多想想琴娘的难处,往后多体谅她,她自然不会不管你们的。”
  也罗成自个心里才明白,这话说来不过是安抚姜家人的罢了。
  姜父还能如何,作为一个不甚有见识的乡下人,他也就是窝里横,起先那样气势汹汹,依仗的不过是姜琴娘再是如何,也是他的种罢了。
  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未摆正过自己的位置,也从未正视过姜琴娘如今的身份地位。
  如今姜琴娘早不是从前那个能任他打骂买卖的弱小姑娘,再不挂念那点血脉关系之后,姜父还真奈何不的她。
  姜家人此时方才幡然,便是不曾醒悟,可也见识了姜琴娘的手段,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相互搀扶着,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罗成看着姜家人离开,他又站了会,才抬脚朝白家去,不管如何,有些话他该说的还是要说,至于姜琴娘听不听劝,那便是她自个的事了。
  白家院子里头,罗氏吃力地抱着个酒坛子,往姜琴娘怀里塞:“琴娘拿着,这是今年我采的粒大饱满的桑葚泡的酒,喝了滋阴补肾,你要不嫌弃就拿回去送苏家老夫人,她老人家高兴了也能待你更好一些。”
  姜琴娘抱着酒坛子,心下感动,喉咙哽塞不晓得说什么才好。
  罗氏叹息一声:“你和咱们家缘分浅,往后便是要送银子,你差个人回来就成。”
  她是真膈应姜家人,可又没法子,只得让姜琴娘少回来。
  姜琴娘将酒坛子给赤朱放好,拍了拍手道:“没事,我不怕他们。”
  罗氏不好再多说,她见着罗成进来便提醒道:“你成叔来了。”
  姜琴娘朝罗成颔首,表情有些淡。
  罗成轻咳一声,他看了一边的楚辞一眼,硬着头皮道:“琴娘,回去好生休息,姜家那边我帮你敲打着,有些气性过了就算了,嗯?”
  听闻这话,姜琴娘绷着小脸,不苟言笑:“我还是那话,我是苏姜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早年他们五十两银子把我卖给了苏家,我这辈子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和他们没关系。”
  顿了顿,她又说:“成叔,我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气话,好在今个重华无大碍,不然我就是剐了他们的皮都不够赔我儿子!”
  她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那也是有不能碰触的逆鳞!
  罗成呐呐无言,一时间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赤朱那头收拾好了,招呼了马夫一声,姜琴娘朝苏重华招手,她将小孩儿抱上马车,对白家人和罗成点了点头后,提起裙摆踩着马凳钻进了车厢里头。
  一行两辆马车,又如来时般,迎着落日余晖,在金乌西坠之中缓缓驶出了罗云村,往县里的方向去。
  姜琴娘心绪不佳,苏重华只拽着她袖子不敢打扰。
  待马车出了偌大的桑园林子,黑漆平头马车倏的停了。
  姜琴娘正疑惑间,宝蓝色纹绣长颈宝瓶的门帘被撩了起来,门帘之后,是楚辞那张斯文清隽的脸。
  “大夫人,我有要事要同大夫人商议。”他说完这话,就看着赤朱。
  姜琴娘不疑有他,一点下颌,赤朱从车厢里头出来去了后面的马车。
  楚辞跃上来,苏重华眸子一亮,吧嗒吧嗒地凑了过去:“先生,你的手怎么又变回来了?”
  楚辞哑然,他伸出手让小孩儿握着翻来覆去地看:“我会变杂耍小玩意儿。”
  苏重华崇拜极了,而且在他心里,先生还
  保护了娘亲,他捏起拳头,挺起小胸膛道:“我长大了也要和先生一样厉害!”
  楚辞轻笑了声,只见他手腕一翻,掌心就多了枚雪白的骨哨,那骨哨拇指长短,通体莹白,像是白玉雕刻的。
  “戴手上的黄金手不能给你玩,不过这个骨哨可以。”他说着,指尖往骨哨里头一掏,从里头掏出一米粒大小的白珠,末了才塞给苏重华玩耍。
  姜琴娘坐对面厢椅上安静看着:“先生,使不得。”
  骨哨的威力,她当时可是见识过的,只一哨响就让两村的人停了手。
  楚辞摆手:“无碍,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儿,转头我就能做很多个的,并不稀罕。”
  闻言,姜琴娘也就作罢,她头靠镶了软棉的车壁上,随着车轮轱辘,发髻上的赤金白玉兰花簪就微微晃动。
  楚辞看着她,见苏重华没注意才低声说:“琴娘,心里不好受就莫要忍着,我都明白的。”
  又圆又大的黑瞳转动,姜琴娘看着他,嫩气的脸上没有表情,好似没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
  楚辞倾身,伸手拍了拍她膝盖裙裾:“琴娘,你这样我心疼。”
  甫听此言,姜琴娘有片刻的恍惚,肩头动了下,起先一直强撑的硬气,跟着就泄了。
  她双手捂脸,胸腔之中的难过忽如洪涝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又还觉得无比的累和委屈。
  就好像是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铿的一声就断了。
  然后,平素习惯憋忍起来的情绪爆发出来,磅礴如汪洋,她似一叶扁舟,于狂风骤雨下无处容身,颠沛往复,没有安宁。
  很轻很轻的呜咽声从她喉咙溢出来,透过指缝,在狭小的车厢里头很是清晰。
  苏重华无措地看着,小孩儿死死捏着骨哨,扁着嘴,一副跟着要哭的模样。
  楚辞长臂一捞,将小孩儿抱进怀里,揉了揉他发顶:“重华乖,咱们是男子汉,不能哭。”
  苏重华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犹如乳燕归巢般,他挤进姜琴娘怀里,软软地抱着她,笨拙地拍她:“娘亲不伤心,重华以后会孝顺娘亲,会和先生一样厉害,不让人欺负娘亲!”
  小孩子奶气的声音当是最好的安慰,让姜琴娘心头浮上暖意的同时,反而越发难以遏制情绪。
  她用力抱着小孩儿,摸着他细软的发:“娘亲知道,娘亲都知道……”
  楚辞沉吟片刻,他挪到姜琴娘那边,试探地伸手环抱住她肩,无声的给予支撑。
  姜琴娘身子一僵,片刻后,又软和了下来,倒也没挣开。
  兴许这一刻,她确实需要有人能让她停靠片刻,哪怕只是片刻的安宁。
  一刻钟后,楚辞将苏重华从姜琴娘怀里扒拉出来,搁自个大腿上坐好,他则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好了,没事了,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想想白家的人,嗯?”
  姜琴娘轻轻抽哒了声,她捏起帕子揩了揩眼梢鼻翼,眸子泛着水汽,盈盈惑人,小鼻尖也是粉红粉红的,像极了被谁欺负狠了的模样。
  楚辞眸光渐深,握着她肩的五指微微用力:“为那些人伤了身子不值得,都是一些没见识的,也蹦跶不出什么名堂,听话不难过了。”
  姜琴娘点了点头,经由刚才的纾解发泄,她此时心情好了很多。
  收敛了心绪后,她偏头看了眼楚辞抱她肩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
  楚辞挑眉,既是好笑又是无奈,他收回手,转头就对苏重华说:“重华,刚才先生安慰你娘亲的事,可不能对别人说哦,就是你祖母都不行的。”
  姜琴娘心提了起来:“你跟重华胡说什么?”
  “乖乖坐着别插话。”楚辞轻喝了她一声,那派头十足的拿着戒尺的夫子,一身威严。
  姜琴娘还当真闭嘴了,她正襟危坐,打从心里莫名就有些怂了。
  苏重华捂着小嘴眯着眼睛咯咯笑起来,他在楚辞大腿上扭了扭小屁股:“先生,不要打娘亲手心啦,我不说的,我谁都不说。”
  楚辞颔首,他也不瞒着小孩儿,用他能懂的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按理不该由先生来安慰你娘亲,可是你爹不在了是不是?娘亲是弱女子,伤心难过的时候总是需要依靠的,懂了么?”
  小孩儿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记下了:“懂。”
  楚辞有心和姜琴娘说点别的,看她一眼,就对苏重华说:“既是懂了,那重华去找赤朱好不好?先生跟你娘有大人的话要说。”
  姜琴娘心尖一颤,她捏着帕子,冷着脸道:“先生,你这是……”
  楚辞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让马夫停了车,将小孩儿送到赤朱那边,飞快又跳回来。
  姜琴娘坐立难安,她抿了抿嘴角:“先生,我说过了,我对不住先生的厚爱,我此生不会再嫁。”
  “嘘!”楚辞坐过去往前倾,食指竖唇边,“车厢不隔音,琴娘你还是小声些的好。”
  姜琴娘往后挪,人已经靠在车壁上了,没地方躲
  。
  楚辞低笑了声,眉眼清隽好看:“你放心,我会按着规矩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他越是这样说,可人越是挨得近,姜琴娘没法相信他。
  她面颊微微红,刚才抽噎过的眸子水光润泽,娇娇的像是坠着晨露的薄粉桃花,靡靡秾丽。
  楚辞抬手,似乎想抚她鬓角一下,姜琴娘手脚缩着,警惕地盯着他。
  修长的手僵在半空,楚辞叹息一声,他收回手,瞧着她既然是无奈又是隐忍:“你怎的就不相信我?”
  姜琴娘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楚辞目光灼灼,蛰伏着深沉不见底的热流:“琴娘,今日之事你也是瞧见了,他们就是欺你一个妇道人家,背后没有男人撑腰,不管是云家还是姜家,皆是如此,且世事艰难,你一人独行,如此辛苦,何必呢?”
  姜琴娘还是没说话,她不断往车壁靠,试图离他远一些。
  楚辞双手交叉,组织语言:“我上无高堂,中无手足,下无子嗣,孑然一身,家中祖上留有微薄积蓄家宅,你若不想再生孩子,也没什么,重华我也很喜欢,会和你一样视如己出当成自己孩子来教养。”
  姜琴娘讶然,她似乎不明白楚辞忽然说这些做什么,她分明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
  “我没你那么会挣银子,但我便是苦着自己,也不会穷着你。”
  “我不风流,不养外室,不纳侍妾,后宅一辈子只养一个女人……”
  “琴娘,我没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我想要……”
  温情脉脉的话还没说完,马车一个颠簸摇晃,铛铛两声晃得人都坐不稳。
  “小心!”楚辞眼疾手快,伸手一撑,按在车壁上,将姜琴娘脑袋护住,他人却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啪”关键之时,他另一只手拍在姜琴娘身侧,臂力迸发,稳住了身形。
  木轮轱辘,马车速度稍减,又平稳了。
  此时,姜琴娘几乎整个人都缩在车厢壁角,楚辞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掌在她腰侧,而他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
  柔软至极的浑圆,贴着前胸,隔着仲夏轻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那种鼓囊囊的弧度,以及暗香芬芳,简直……销魂入骨!
  姜琴娘手脚无措,想推开他,手却被压着根本抬不起来。
  她抬头,没想两人离得太近,抬起下颌来,丹朱红唇就蹭上了他的下颌。
  楚辞浑身紧绷,撑在车壁的手背用力到青筋鼓起,显然是在隐忍。
  他微微偏头,在她反应不及的同时,顺着她仰头的动作,目光幽暗地掠过那张勾人的红唇,微凉的高挺鼻尖就飞快摩挲蹭过她鬓角。
  靡颜腻理,橙花暗香,浮动如黄昏,叫人心猿意马。
  姜琴娘睁大了眸子,她都不晓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鬓角边喷洒的热气酥痒滚烫,顷刻间,她脸就红透了。
  那种男人的浑厚气息太过强势分明,让她头晕目眩,手脚发软,一身提不上来力气。
  “嗯?先先先生……不……不要……”她软软哀求,张着红唇,像渴水的游鱼。
  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滚烫体温,一波接着一波,姜琴娘好似有一种被放到锅里翻来覆去油煎的错觉。
  然她根本不知那等温言软语,入了男人的耳,才是世间最烈的春O药!
  “琴娘,”楚辞流连在她鬓边,唇珠时不时划过软软小耳廓,鼻息钻进耳膜,那低沉喑哑的嗓音像浓郁佳酿,醉人不已,“我心悦你,心悦的心尖都疼了,你应我好不好?”
  他稍稍抽离一点,抬起她下颌,两人近的只要他想就能含吻上她。
  “别怕,我不碰你,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他的声音,分明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可还是以她为重。
  姜琴娘怔然,不经意望进那双星目之中,仿佛时间放缓,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拉长,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他眉心那道红纹,十分漂亮,像是仙神入凡后留下的烙印。
  她想摸,就那样伸手去摸了。
  楚辞闭眼,忍住想将人按怀里揉搓的冲动,任她柔软指尖来来回回地抚摸。
  “琴娘……”喉结滑动,带出惊人的蠢蠢欲动。
  他的嗓音更是哑的不像话,仿佛其中酝酿着万千情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