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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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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成蹊看着那蹲在地上扭过头来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凉凉地道:“早晨让姑娘受惊了,在下特来给姑娘赔个不是。”
酒如站起身来,镇定摆手道:“没关系。”
“在下已经对姑娘告知过姓名,然而夏姑娘是个生意人,在外面抛头露面,言谈举止也不似寻常人家闺阁女子。不知在下可否请教姑娘芳名?”晏成蹊收起折扇,眸中带着三分漆黑笑意,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的面容,问道。
小白盘在酒如脚边,轻轻地“咝”了一声。
“夏酒如。”酒如看见晏成蹊眼中一抹复杂的愣怔之色闪过,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夏姜九公主夏九如,是‘对酒当歌’的‘酒’,‘恍如隔世’的‘如’。”
作者有话要说: 慕琉月的故事是一个梗,等俺空闲下来就把它的大纲写好,以后会作为和《公主宰夫记》同系列的文进行连载,应该是迄今为止我能想出来的最虐的一个故事了,不过现在只是一个遥远的计划orz
☆、原来咱都是有钱人
酒如一直认为,自己的名字是很有文化的。不管是现在的“酒如”还是以前的“九如”,都各自代表着一种很有底蕴的文化以及一种十分令人向往的生活状态。
“夏九如”这个名字并不是父王起的,而是故去的母妃所起。很多没文化的人以为她之所以叫九如,只不过是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每当有人问起她的名字时,酒如都会告诉别人一句话:“君子之行,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山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九如”。
酒如以为,虽然由于各种不可扭转的原因导致她无法做一个君子,但她可以做一个像君子那样的女子。
这就是母妃对她的期望,也是酒如从懂事之后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站在酒如身前的晏成蹊,看着那小姑娘隐隐的倔强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深思,便被一段回忆突然漫进了脑海中。
十年前的赵王宫,琉璃苑里,那个年仅五岁的异国小姑娘,连字都认不全,却能够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便奶声奶气然而口齿清晰地对他说:“你这个人好没有文化,不知道‘君子九如’么?古人云,君子之行,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山之方至,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我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他当时也不过十岁,但看着那个小姑娘叉着腰仰起头带着点倔强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睛晶亮晶亮,恍若冰雪偷绽。他忽然就感受到一股推力,仿佛要将他推到这个小姑娘身边,再也不要离开。
光阴茕茕孑立,白驹过隙,岁月更迭。十多年的光阴过去了,摧枯拉朽般带走了无数的记忆。他忘记了很多事情,却唯独记住了那个寄人篱下却从不弯下脊梁,年纪轻轻却有气韵风骨的小姑娘。
酒如并不知道晏成蹊脑子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事情,她只是看着那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深沉有些迷离,虽然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实际上却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不可自拔。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一柄折扇上,神情一滞。
扇面很新,想来是没有用多久的。上面描着一幅水墨丹青,山溪林涧行云流水,看得出是名家笔法,只是没有落款,不知是谁的画作。但引起酒如注意的不是那扇面上的笔墨,而是扇子的材质。
精致鎏银暗纹,隐隐泛出月白色反光,并非普通纸张所制,摸上去触感并不光滑,似乎有一个个细小的方格,犹如硬质织锦,却又像贵气银丝。
自然而然地,在晏成蹊讶异的目光下,酒如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那扇面。
天织云锦。
酒如震惊了。
她见过这个东西。
在赵王宫。
赵国手工织锦之术极为发达,不少世家传承秘术,各自一脉秘方,皆为特等布料。恰巧,王族晏氏就有这么一个拿手绝活。天织云锦,这是赵国王室独有的技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张弛有力,能为饰品,能为兵器。历代赵王为了显示自己的奢侈豪华,在王宫中,大到床帏廊帘,小到灯罩盏托,各处都用上了这种布料。并且由于此技艺乃天家独有,民间不得流传,天织云锦便上升到了一种象征王权的高度。对于立了功的王公贵胄,赵王常常会以此织锦作为奖励,而受了封赏的臣子们亦以此为荣。最能肯定的是,寻常人家甚至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可能拥有这天织云锦。
可它现在竟然出现在这个男子的手上。并且不是放在怀里端端正正恭恭敬敬地揣着,而是随随便便招摇过市的一幅扇面。
酒如下意识地抖了抖。
天织云锦除却国家之间礼尚往来偶尔会出现在其他国家,然则不管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寻常百姓手里。而姜国的王孙贵胄酒如都认识得差不多了,根本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一个叫做“晏成蹊”的人。此人绝对是赵国人无疑,而且是赵国国姓,看来不是王孙贵胄就是功臣名将啊。
酒如把手从扇子上离开,目光缓缓挪到晏成蹊的脸上,对方玩味地挑起眉:“怎么了?喜欢这扇子?”
酒如下意识地道:“喜欢啊。”
晏成蹊一笑,折扇一合,递到酒如面前:“那就送给你好了。”
酒如知道,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乱收,更何况是一个身份不明背景雄厚的陌生人,下意识地就要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还是不要了”,话到嘴边立刻改口:“我看这个料子不太普通,我若是要卖出去也不晓得价钱,自己拿在手里没用,就不夺人所爱了。”
晏成蹊好脾气地笑笑。
酒如骑虎难下,正准备寻个借口溜之大吉,正巧上完厕所的肖沛回来了,见酒如和晏溪挨得很近面对面地站着,立即小跑着过来,壮起胆子拖着小白的尾巴:“老板,小白饿了,要吃烧鸡,我们再不走它就要咬人了。”
小白配合地扭了扭身子。
酒如顿悟,飞快地将竹篓拎过来让小白爬进去,对晏成蹊郑重地道了一句“后会有期”,就和肖沛溜出了门去。
晏成蹊看着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背影,耳边还回荡着隐约的清脆铃铛声。折扇唰地一张,在胸前缓缓摇动,男子唇角勾起一个笑:“有意思。”
******
酒如当然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行为已经引起了晏成蹊的兴味,她此时已经兴冲冲地和肖沛在原先住下的客栈里和老板结了账,并且在商洛城中逛完了一大圈。
方家以诚信经商而闻名遐迩,二十五万金并不是个小数目,却能在半个时辰之内全部放到钱庄,并且妥帖地给酒如二人开了个钱户,方便他们出行所用。大宇统治虽然礼崩乐坏,然则货币的通行却仍保持着原来的制度,银票、金铢、银子、铜币皆为各国通行,因此,在乱世之中,商业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从原先的一穷二白忽然摇身一变成为巨富商贾,二人忽然之间就有了底气,自觉距离为小白寻找酒酿栗子糕的目标也愈发的接近。只是这边远地区,王公贵族罕至,这种糕点亦是极为少见,二人翻遍了商洛城也没找到半点酒酿栗子糕的影子,只不过此时正值仲春,桃花恰是开得茂盛群簇的时候,酒如试着买了几两桃花糕,试图让小白认为此乃它梦寐以求的酒酿栗子糕,可惜她低估了小白的智商,没能得逞,最后都进了肖沛的肚子。
被一丁点油水也无的饭菜摧残了将近一个月的酒如终于找到机会满足口腹之欲,二人在城里逛得累了,便找了一家看上去颇为气派的酒楼点上了几个好菜,酒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浸在美食之中大快朵颐不可自拔。肖沛看着自家老板完全不似公主般娴雅端庄的吃相,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番,然后端起一副正经的山中居士的架势,优雅地拿起筷子戳向红烧鲫鱼的肚皮。
惊堂木“啪”地一拍,二楼的先生正在说书。
肖沛被惊堂木那响亮清脆的声音吓得抖了抖,手里夹着一块嫩白鱼肉的筷子差点脱手而落,幸亏他眼疾手快夹稳了,然后再送进嘴里,露出陶醉的神情。
而酒如已经停止了低头扒饭的动作,侧耳听着二楼说书先生的段子。
那段子已经很老,讲的是赵姜两国之战中的最后一役——歧阳之战。赵姜两国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二国之间为天险雁荡山所隔,大宇建国之后,长久以来皆无战乱。而在大宇三百一十五年,赵国竟不惜花下重金作为军费,让十万大军绕道越过雁荡山,直插姜国腹地。歧阳是姜国北部的一座军事要塞,它的失陷使得整个姜国北方门户大开,彻底落入赵国钳制。也就是在这一战之后,姜王夏梁飞向赵国求和,并签订不平等合约。
酒如就是因为这一场战争才在赵国度过了童年的五载光阴,因此对于这段历史如数家珍。
当说书先生还在抑扬顿挫愤声讲述歧阳城门如何被攻破,守城将士们如何浴血悲愤,底下宾客们还沉醉于那惨痛且悲壮的历史之中扼腕叹息之时,酒如已经以一种十分平淡且快速的语气向肖沛讲述了整个歧阳之战以及后来的一系列战果,比说书先生讲得还要清晰有条理。
肖沛脸皮抽了抽,满脸悲愤:“我根本没问你啊,你这是赤/裸/裸的剧透!完全背离了讲故事的宗旨,让我失去了继续听讲的动力!”
酒如:“……”
这时,惊堂木再次拍响——
“且说歧阳之战后,虽然众守城将士浴血奋战,最终还是抵不过赵国铁骑势不可挡,我姜国彻底战败。”台下一片叹息,“战后,我们北方大片地区百废待兴,迫于战争压力,只好派遣使者与赵国签订合约,割北疆五郡给赵国,赔偿赵国军费三千万两白银,所有赵国商贾进入或经过姜国的,一缕减免七成税负,并由夏姜王室派遣两名王室成员至赵国为质子,为期五年。而在这两名质子中,就有我们当今的‘第一公主’——九公主夏九如。”惊堂木再一拍,“欲知九公主如何在赵国度过童年五载,并同公子溪结下良缘,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一片唏嘘。
酒如抖了抖。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公子溪结下了哪门子的良缘,小时候的事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些人是哪里来的素材写进话本子的啊……
眼见着那拿着一柄羽毛扇的说书先生摇摇晃晃地走下了台去隐没在幕后,肖沛拉住旁边一个食客的衣角,问道:“这位兄台,在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可否问一问,这先生的下回分解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位兄台一副“这人怎么如此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看着肖沛,扬起下巴道:“罗夫子的讲坛乃是我们商洛第一的水准,若是日日都来,那岂不是由着自己掉价么?要听第一公主的风月情史呀,你就再等个七日罢。”
肖沛扼腕叹息。
酒如正色道:“第一公主没有什么情史,你初出茅庐,不要被谣言蒙蔽了双眼,形成扭曲的世界观啊。”
肖沛呆了一呆:“我觉得这里人人的世界观都很扭曲啊,所以扭曲就是正常,正常就是扭曲。你说我世界观扭曲,那就是正常,你觉得你世界观正常,那才是真正的扭曲。”
酒如:“……”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的名字果然很有文化对不对!!【捂脸
乃们酷爱来夸奖我!!【抽打
从明天开始就隔日更了,偶尔会日更,乃们不要大意地来爱我吧╮(╯▽╰)╭
☆、你表总调戏人家啊喂
肖沛对于第一公主的情史有着极为坚韧不拔的兴致,但酒如念在一直待在方家蹭吃蹭喝实在过意不去,二人正争执中,方懿与晏成蹊恰巧“路过”,前者说了一句“两日后三月初七,是大宇建国的日子,城里有灯会,二位不妨暂留两日,也看看我们商洛的夜市风情”。极少到民间游玩的酒如立刻被“灯会”二字吸引,经过一番商讨,二人决定在方家待上三天,三日之后就撤离商洛。
而在这三日里,酒如认识了方懿那个年仅十二岁的妹妹。
初次见面的情景是这样的——
大清早的,方韵坐在窗台上扯花瓣,一边扯一边沿着窗衔挪动,眼看就要从窗户上掉下来了,忽然从脚下传来一声“咝咝”的响动,聪明的小方韵在这个年纪已经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当下头皮发麻,用手捂住眼睛,手指分开一条缝往下瞟去,恰巧看见那一条蝮蛇正凶神恶煞地朝着自己吐信子。
小方韵生活在城里,从来没见过这种只有大山里才能养得出来的神气活现的白眉蝮蛇,颤抖着丢掉手里的花,动都不敢动,脸色发青地和那凶神恶煞的大蛇对视了很久,小小的身子越抖越厉害,终于爆发出一声长而利的尖叫。
大抵是这一声尖叫把小白吓着了,扭曲的蛇身瞬间抖了抖,变成了更为扭曲的形状,黄色的眼珠子警惕地瞪向窗台上的小女孩,伸长了脑袋张开大嘴做恐吓状。
小女孩果然被恐吓了。
就在小方韵眼看就要从窗台上摔下来将小白座扁的那一刻,不远的旁边传来一声短促而清脆的轻喝:“小白,过来!”
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就要屁股着地的小女孩。
方韵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笑得温和爽朗的脸。
肖沛将方韵放下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土:“没摔着吧?”
方韵憋了一肚子的惊恐,差点又要尖叫出来,但看到肖沛笑得亲切,硬生生把梗在喉咙口的那一股气咽了下去:“没、没事。”然后像是陡然想起来一样往地下一看,两脚中间划过一条蛇尾,方韵顺着那蛇的尾巴看过去,只见那一条把自己吓得半死的白眉蝮正爬向一个走过来的小姐姐,而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任由大蛇盘在她的脚边,然后蹲下身子来拍了拍那只三角形的脑袋,警告道:“再乱跑出去吓人,以后就没有烧鸡吃了。”收到事关自己生死存亡的警告,小白的气焰立刻蔫了,委委屈屈地蹭了蹭酒如的裙角。
方韵差点被吓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酒如身后跟着服服帖帖的小白,走过来在方韵身前蹲下:“没事吧?”问了一声发现小方韵仍旧低着头,一只手捂着嘴巴,僵硬地站着,酒如不由得担心这小姑娘难道是被吓出了毛病,急急地再问了句,“你、你别害怕啊,小白是我的宠物,它刚才是想和你玩来的,不伤人的,你——”话没说完,却见方韵猛地抬起头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之情,酒如顿时觉得被一股扑面而来的情绪所淹没,立时抖了抖,“你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方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捧起酒如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酒如呆了一呆。
肖沛震惊道:“明、明明是我救了你啊,你怎么不亲我呢?”
方韵彻底忽略肖沛的抗议,两条胳膊挂上酒如的脖子,蹭了蹭酒如的脸:“小姐姐好厉害,教我玩宠物吧。”
肖沛:“……”
酒如觉得这个事情不能用“玩”来形容,费尽全身力气把方韵的胳膊拉下来,正准备好好解释一下她和小白结识的机缘,却听得旁边远远传来几声笑。
这个笑声并没有听过很多遍,酒如却莫名其妙地记得很清楚。
转过脸去,果然看见晏成蹊与方懿一前一后走过来。
见到晏成蹊,年纪小的方韵显然比酒如二人更加兴奋,立即松开拉着酒如的手,跑过去一把抱住晏成蹊:“晏哥哥,这个姐姐好厉害,她会和蛇说话呢。”
小女孩身高只到男子腰部的位置,晏成蹊淡淡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方韵的头,然后视线射向刚站起来的酒如,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这个姐姐确实很厉害,你若是想学,可以拜她为师。”
方韵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吗?万一姐姐不同意怎么办?”
晏成蹊煞有介事地思忖片刻,道:“你可以扯着她的裙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揩上去,这个小姐姐心软,一定会答应的。”
方韵立刻回过头,看着酒如,嘴角一瘪,迅速就变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酒如:“……”
瑟瑟的目光刺向晏成蹊,后者笑得一派岸然。
方懿见妹妹愈发有丢人的形容,在方韵扑向酒如的前一刻,反应迅速地拎起她的衣领,提着她离开了后花园,远远地还能看见方韵全身腾空手脚乱七八糟地扑腾。
晏成蹊摇着扇子,笑睨了一眼远去的方家两兄妹,然后看向酒如和她脚边的小白:“一个姑娘家,唔,你的品位,还真是……独特。”
酒如和小白默默地对视一眼,义正辞严地道:“小白是善良且温柔的宠物,本质上和八哥小狗小猫是一样的。而且,它不是我抓来的,是它自己黏着我。”
小白听见酒如夸自己,亮起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委顿了下来,委委屈屈地蹭了蹭酒如的裙角。
晏成蹊轻笑一声:“看出来了,唔,确实是它黏着你。”
眼前这个男子笑起来三分温润七分闲适,虽然很好看,但在酒如看来,完全就是敷衍。她正了正脸色,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竟然教唆小孩子做坏事。”
晏成蹊道:“方韵这小丫头开窍早,随便说两句她就能明白其中道理。”说着打量了一番酒如,闲闲道,“我看夏老板也是天资聪颖的,定然不会因此和小孩子计较。”
酒如:“……”竟然被鄙视了!
晏成蹊看着酒如立即黑下来的脸色,唇角不由自主向上勾了勾,道:“方懿对这个妹妹可疼得厉害,你这宠物卖相也太不好了些,尽管如小猫小狗一样善良,做哥哥的不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和一条毒蛇在一块儿……”晏成蹊仔细思考了一番,用了“玩耍”这个词。
小白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酒如细想一番亦认为有理。她见到小白的时候也是很害怕的,只不过没有像玲珑那样表现出来而已,她自己也有哥哥,姜五公子夏婴乃是一个正统且有思想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没有好好地在赵国安安稳稳地做溪二公子的正夫人,而是养了一条白眉蝮蛇并且和一个山中居士满中州地乱跑,一定会派八骑军士把她拎回去的。
唉,可怜天下兄长心。可是……
“如果是你呢?”酒如问道,“你会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和小白在一起?”
晏成蹊淡淡道:“我没有妹妹。”
“那弟弟也行。”
“如果是弟弟……”晏成蹊若有所思,“那被咬个一口两口的就没什么关系了吧。”
“……你弟弟一定后悔摊上你这么个哥哥。”酒如道。
“倘若是妹妹的话……”却见晏成蹊微微一笑,“只要是和夏姑娘在一起,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酒如微微一怔。不是因为他说的话,也不是因为肖沛在她旁边抖了抖,而是因为晏成蹊的表情。
那种温润闲适却带着几分认真的表情,在这个年轻男子的脸上,配合着那双漆黑若星辰的眼睛,似乎格外的有魅力,格外的……熟悉。
久远的记忆在大脑伸出如海潮般浮现,却又模糊不可捉摸。酒如甩了甩脑袋。
晏成蹊皱眉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忽然有点饿了。”酒如面不改色。
晏成蹊挑起眉,看了一眼旁边默默无语的肖沛和地上的小白:“唔,巧了,今夜是灯会,你们二人想来还未见识过商洛的灯火,待会儿一块儿去城中看看吧。”酒如正要推辞,男子打断了她张口的机会,“依我看,你们三个的食量……大抵还吃不穷方家。”
“……”
肖沛咽了一口口水,蹲下来看着眼泪汪汪的小白,道:“乖乖,好运来了,今晚你能吃到十只烧鸡。”
“……”
晏成蹊淡淡笑了笑,信手将一个铁牌一样的东西递到了酒如的手上:“这是方家在赵国所有连锁店铺的贵宾铁券,你拿了这东西,在赵国只要是打着方家招牌的店面,一律免费。”
酒如接过那枚铁券,疑惑道:“方懿怎么不自己给我?”难道他害羞么?
晏成蹊笑笑:“不是方懿给的,是我给的。”
“为什么?”
晏成蹊略一思索:“可能是因为……我这里的铁券有点多?”
“……”
看着晏成蹊悠闲从容的背影,酒如在心里默默地吐血三升。
这个人……是真的爱玩。
看这样子他早就知道酒如猜到了他的大概身份,这才大大方方地给出赵国富人才有的东西。看来,他不仅是个富二代,而且是个才貌兼备的富二代。
但是这铁券……
酒如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做工精良上书“方氏”二字的铁牌子。
这是邀请她去赵国的意思么?
肖沛看了一眼老板手里的东西,一针见血地道:“他对你图谋不轨。”
酒如蹲下身泪眼汪汪地摸了摸地上小白光滑的脑袋:“来,咱们今晚争取把方家吃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吃饱了撑的你还啃猪蹄
华灯初上,灯火满城。
方懿说的没错,商洛的夜市果然是独树一帜。
所谓灯会,就是满大街都挂满了灯火,街道两旁的店铺小摊上,皆挂着五颜六色的灯笼,平日里不出来卖花灯的姑娘也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大大方方地将摊子摆出来,甚是好看。
从雁荡山中弯弯曲曲流淌出来的雁南河滔滔滚滚,其中一条不小的支流路过商洛城中,由东至西贯穿了整个商洛。街道傍河而走,一簇簇的灯火粼粼地映照在漆黑晶亮的水面上,月色皎然,河面宽广,漂浮着一只又一只花灯,飘飘摇摇,由近至远,仿佛在水中另成一个灯火世界。
酒如和肖沛跟着方懿一行人出了门,这两个人一个是常年待在深宫之中难得出来放一次风,一个是从小在深山之中长大根本没见过灯会的,一出门便看见夜空被映得五彩斑斓的景象,立即发出一声赞叹,酒如飞快地拉着肖沛和小方韵往街上跑去了。
方懿在后面看着一笑,指着几个家丁道:“你们上去跟着,别打扰他们玩闹,也别出什么乱子。”
几名家丁应声跟了上去。
方懿抚着额头,对晏成蹊好笑地道:“你看看,那两个人竟然和我妹妹打得一派火热,根本就还是小姑娘,还出来做什么古董生意。”
“那你还不是被人家小姑娘拿走了整整二十五万金。”晏成蹊折扇在胸前轻轻摇着,看着前面那背着竹篓拽着肖沛蹦蹦跳跳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淡淡抬步:“走罢,我们也去看看。”
酒如在大街上四处乱窜,脚上的铃铛轻快地响着,在店铺之间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脸上止不住的欢喜。
商洛是赵姜两国之间的交通枢纽,在商洛做生意的有不少赵国人,其中自然不乏赵国民间的一些手工艺品。酒如从前见到的赵国的东西皆是王室用品,除却小时候在赵王宫中触手可及的桌椅板凳,就是后来回到姜国之后见到的各种贡品,只不过皆是王室用度,从来没有民间这种零零碎碎的小手工。
酒如是那种见过一面就很难令人忘记的女子,这除却她的容貌和脚上的铃铛声,还有她身上那一种与生俱来的天真与从容的气质,很容易亲近,很容易被人记住。
在第一天进入商洛的时候,酒如和肖沛便将大半个城市逛了个遍,在客栈住下的时候还捧着一大堆荷包扇子之类的小玩意儿,都是店家送的。此番虽换了一身装扮,然而那令人难以忘怀的气质还是让不少店家记起了这个活泼的小姑娘。现在夜幕降临,华灯彩照,酒如拉着小方韵和认识的摊主打招呼,但小玩意儿不好意思再拿了,只能在路过店面的时候掏钱买下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当是报答之前的恩惠。
路边的小摊点除了卖华灯荷包之类的,还有许多小吃,飘香阵阵,在这个春夜下冉冉升起一阵阵白烟。酒如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由于和小白商量好了要把方家吃穷,酒如和肖沛下午原本是想要空着肚子出门来的,但天不遂人愿,小方韵在受到晏成蹊教唆之后,当天下午就挣脱自家哥哥的魔爪,抱着一堆零食来找酒如了。于是……
“嗝~”在嗅到路边灌汤小笼包阵阵飘香的时候,酒如和方韵同时打了个嗝。
“……”肖沛默默捂脸。太丢人了。
方韵拉了拉酒如的袖子,指着路边一家烧饼摊子,仰起脖子道:“姐姐,我们去吃烧饼吧。”
酒如看了一眼那边的烧饼摊子,继续咽了一口口水,再看了一眼肖沛,然后郑重地对方韵说:“晚上吃太多会长胖的,你现在吃这么多,明天早上起来就会变成一个肉球,就不能坐在窗台上调戏小白了。”
方韵苦恼地思考了片刻,然后道:“可以让小白调戏我啊。”
“……!”现在的小姑娘贞操观都被吃掉了么?!
酒如顿时比方韵更加苦恼:“你、你这个样子,哥哥就不会再让你吃土豆条了。”
方韵道:“有得吃时当然要尽量而来,反正今晚的烧饼我是一定要吃的。学堂的夫子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哥哥不给我吃土豆条,我就坚持不懈死缠烂打,他一定会屈服的。”
酒如震惊了。
原来这么个不知节操为何物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远大的目光。
而就在她震惊之间,已经被方韵拖着去了烧饼摊子面前。
“……这烧饼比我的脸还大”肖沛立时发表感慨。
酒如泪眼汪汪地看了一眼方韵:“你要吃几个?”
方韵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掰着手指头算:“我一个,你一个,肖沛哥哥一个,我哥哥一个,晏哥哥一个,小白一个……总共是六个。三文钱一个烧饼,一共要十五文钱。”
酒如算了算,纠正道:“是十八文。”
方韵呆了一呆。
酒如道:“我吃不了一个,小白也吃不了一个,我和小白一块儿吃就好了,只要买五个,还是十五文钱。”
方韵满意地点点头。
店老板很实诚,五张大大的烧饼里头都加足了馅料,方韵抱着那张比她脸还要大一倍的烧饼喜滋滋地啃着,肖沛从前没有吃过这种东西,试探性地舔了一口,然后小心地咬了下去。酒如将烧饼递给后面跟上来的方懿和晏成蹊,找了一处角落,将背上的竹篓放下来,打开盖子,让小白把脑袋探出来。
酒如摸了摸小白的脑袋,细细地将烧饼分成两半,一半自己咬着,另一半递过去给它吃。
小白伸出信子碰了碰烧饼,一双黄色的眼珠子讨好地望着酒如。
酒如把烧饼外面的面皮掰开,露出里面的肉馅:“吃吧。”
小白心满意足地啃了上去。
商洛这地方的老百姓十分能吃辣,这个口味也在烧饼里充分地体现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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