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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酒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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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练兵之术必然今非昔比,况且宋清之子宋城替父出征,虎父无犬子,这宋城恐怕要比其父更加难对付。”
  “你已经将吕湛派去了前线,最近并无什么大的损失,反而捷报连连,可见吕氏虎将盛名不虚。”想到吕湛,酒如不由得莞尔,“吕老将军当真是好本事,我原以为吕家这一代能出一个吕濛这般靠谱的人已是足够,谁晓得连吕湛那样不工于心计的人也有这样好的本事,想来那吊儿郎当的吕渐也必然不俗。”
  晏溪一笑,显然是对于吕湛在前线的表现比较满意,道:“上战场当将军只需要熟知兵法,懂得机变,便是最大的好处,并不像朝中文臣那般需要太深的城府。有时候,一些多嘴的文臣嚼一嚼舌根,我们倒并不会放在心上,而武将大多手握兵权,他们的一举一动,当权者必须皆放在眼里,能得重用的,都是最得信任的人。说到底,那种不太工于心计的人才好掌控。吕家几代忠良,这传统倒是保留得相当不错。”微微停顿一下,“只不过,吕湛第一次领兵,而且年纪太轻,要对付黑旗军,恐怕仍是力有未逮。”
  酒如微微蹙眉,道:“可是,边关已经派去了宁晓、吕湛以及几位副将,此时战况尚未发展至白热化,若是再往战场派遣将领,恐怕会动摇民心。”
  晏溪赞许地看了她一眼,道:“说得很对,这个时候只能放手让他们俩去做。吕湛年纪虽轻,但胆色谋略皆属上乘,有经验丰富的宁晓带着他历练历练,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姜国既然已经派出了黑旗军,齐国必然不会按兵不动,他们先发制人已经占了先机,我们若再不增加实力,前线恐怕要吃亏。”
  酒如眉头一跳,回过头去望向晏溪:“那,你的打算是……?”
  晏溪垂头在她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在明亮的烛灯下,漆黑的眼眸中蕴藏着绵长的情意和抚慰:“阿酒,过几日,我恐怕要出个远门。”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更新的时候都看不到你们的身影嘤嘤嘤,楚爷好桑心,抱大腿打滚求评论_(:з」∠)_

  ☆、那应金粉不兼香

  那晚晏溪说自己要出远门的时候,酒如便已经知晓,这场仗恐怕并不那么好打。果然,当姜国三万黑旗军抵达边关之时,不出三日,便重创齐国先头部队,同时险些攻破赵国南汾城门。大捷次日,宋城便入主中军,与大将韩宁一同坐镇齐军。
  这一仗,姜国打得实在漂亮。
  齐国先头部队损失将近四千精锐,而赵国一役损失三千余人,成为三国开战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消息传来,赵王震怒。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次的损失比预计的还要大,开战的头一次大战失利,这对于全军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士气不振,谈何再战。
  赵王因此在朝堂上发了很大的脾气,虽然重病缠身,但震怒之时仍是满朝鸦雀无声,官员们一一低着脑袋挨训,晏溪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当日下午便飞鹰传书给边关,下令重新部署军队。
  这一日晏溪回来得很晚,当他踏入紫竹轩的大门,已是酉时末。
  他踏着雪走进殿门,酒如替他解下披风时,看见他的目光,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酒如将披风递给走过来的宜宣,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口:“你……你是不是……”
  晏溪并不作答,脸上重新浮起一如既往的笑意,摸了摸酒如的发顶,望着饭桌上那满满一桌的菜,道:“还没吃?”
  酒如点了点头,道:“等你一起吃。”
  晏溪皱了皱眉:“这么晚还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你最近头疼犯得厉害,再要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酒如皱了皱鼻子,道:“你不也是还没吃么。”
  晏溪敲了她一下:“我和你怎么一样。下次不准了。”然后挥挥手让宜欢宜宣在一旁侍候,牵着酒如在桌边坐下用膳。
  殿中点着明亮的烛火,桌上的饭菜方才被下人热过,此时用膳也是恰好。
  晏溪给酒如夹了菜,道:“时间太晚了,现在用膳,待会儿又要睡不着。”
  酒如道:“横竖你待会儿还要批折子,我晚点儿睡也不打紧。”
  晏溪虽然关心酒如的身体,但也希望有她在自己的身边陪着,因此也并不反驳,道:“前线战事吃紧,吕湛果然还是太年轻,我虽然很看好他,但头一回领军打仗便碰上黑旗军,委实有些为难他。”
  “那你……”酒如咬了咬唇,心中有些涩涩的,“你是不是要去帮他?”
  晏溪看着她微微颔首:“后日启程。”
  酒如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是有宁晓带着他历练么?”
  晏溪道:“宁晓年纪只比父王年轻少许,沙场经验颇为丰富,从前跟在吕梁身后做副将,对黑旗军也算得上是熟悉,但此番夏婴派兵雷厉风行,这三万精兵来得太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顿了一顿,“这个时候需要靠吕湛去稳定军心,但他还是气魄不足,我暗中去前线,能帮他一把。”
  酒如闷闷地应了一声:“你若是去了前线,宁晓和吕湛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岂不是让他们二人皆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本事么?”
  晏溪一笑:“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暗中入营,也并不长住军营之中,并非事事经手,主要的事情还是他们两个人来做。宁晓不可能忍气吞声,必然会迅速整顿发起反击,此战大败也未必是绝对的坏事,至少让现在这一批年轻将士们晓得这场仗不是那么好打,想要活命,就必得拿出看家的本事来。”
  “可是,越是这样,死的人就越多。”酒如握紧了筷子,“开战以来不足一月,单单是我们赵国就已经没了将近六千名士兵,将近六千个家庭就这样毁了,我现在坐在这里锦衣玉食,却完全体会不到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和别人打仗的。明明都曾是大宇的臣民,各国割据之后竟然要兵戎相见自相残杀。”
  晏溪吃饭的动作顿了一顿:“阿酒,你是在同情他们么?”
  “不。”酒如看着晏溪那直视着自己的漆黑眼眸,沉默了半晌,道:“我只是在为你们这些人的野心感到悲哀。”
  房中陡然寂静一片。
  宜欢和宜宣小心翼翼地对视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
  天,她们世子虽然脾气是出了奇的好,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讲话。
  二女望了一眼晏溪那辨不清神色的沉沉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
  晏溪慢慢地放下了筷子,唇角仍旧衔着淡淡的笑意,而那素来都平易近人的神色却仿佛渐渐地变得与往日有所不同,语速渐缓:“阿酒,我竟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看我的。”
  “不是我这样看你,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为阻止这场战争做出任何努力,没有谈判,没有合约,就这样开打。你们将百姓置于何地?”
  “这场战事原本便是尹千寻全盘策划的,即便我们做出再多的努力去阻止,他也会设法从各个角落挑起三国之战。”
  “不错,尹千寻确实策划了这一场战事,但这都是在你们的默许之下。”酒如也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走到小榻边上又回过身,紧紧地注视着晏溪,“你敢说,如果尹千寻未曾有如此之大的野心,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不会去挑起战争么?”
  晏溪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你这是在怪我背弃子民?”
  “只是觉得你和尹千寻没有什么太多的差别。他会做的事情,你也会去做。既然如此又何必口口声声将此战之责归罪于他,其实你们的野心都是一样的。”
  晏溪站起身,手边的茶盏滑落,啪的一声摔得粉碎,茶水溅了一地。
  一旁的宜欢和宜宣被吓得抖了一抖,赶紧上前去准备收拾残片。
  “出去。”晏溪寒声道。
  宜欢和宜宣愣了一下,片刻才反应过来晏溪是对她们说的,抬头望见晏溪那望着夫人的冷硬神色,不由得抖了一抖,连地下的碎瓷片也不再收拾,大气不敢出一声,飞快地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晏溪捂了捂额头:“阿酒,我今日不想和你吵。”
  酒如坐在软榻上,侧过脸,不看他。
  晏溪踏出一步,玄色的一角拂过地上的碎瓷片:“你以前不会这样闹脾气的。”说着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掰过她的脸,“阿酒……”微微怔住。
  酒如被他把脸掰过去,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干,也不抬头看他,伸出手去抹眼睛,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晏溪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手去帮她擦泪,声音缓了下来:“你怎么了?”
  酒如眼泪不住地流,抱住晏溪的腰,用他的衣裳抹眼泪,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也不知道……就是听见你要走就很烦躁,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什么,就说了那些话……对不起。”
  晏溪在她身边坐下,搂着她:“我知道。”
  酒如抱紧他,抽着鼻子:“你这一回要去多久?”
  晏溪沉默了片刻,道:“我也说不准。若是快的话,可能一两个月就能回来,若是慢一些……也许要等到战争结束。”
  酒如抱着他不说话。
  晏溪抚摸着酒如的发顶,注视着她,却瞧不见她的神色:“阿酒,我想……”
  酒如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轻声问道:“怎么?”然后搂住他的脖颈,微微仰起头,轻轻地触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晏溪微怔。
  酒如一触即离,望见他陡然瞧过来的目光,心下微窘,再一次贴上他的嘴唇,趁着晏溪尚未回神,伸出小巧的舌头,撬开他的唇齿,钻入他的口中。
  从未得过酒如如此的主动,晏溪愣怔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待得唇舌相触的那一刻,晏溪即便是再惊愕也回过了神来,立即反客为主侵入她口中,掌握了主动权。
  二人紧紧相拥,旖旎的水声于唇齿之间打着旋儿响起,这一日的酒如比以往要主动很多,不再是一味的接受,舌尖燃着火,交缠之中不断地刺激着晏溪的神经,男子唇齿之间的动作也愈发贪婪了起来,酒如的唇舌被吮得发麻,腰身被紧紧地箍着,贴在晏溪的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此时的晏溪根本就不是平常人眼中所见的那个高高在上清贵冷淡的世子,这吻犹如疾风骤雨,让人闪避不及,裹挟着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的身体烧化。
  夜深人静之时,屋外正飘着小雪,房中暖炉融融,引得人身子都热了起来。
  晏溪不知不觉地将酒如按在了小榻上,压在她上方深深地吻着她,二人呼吸皆越来越急促,晏溪原本捧着她后脑勺的手慢慢地游移到了她的胸前,微微用力。酒如蓦地一颤。晏溪的动作陡然顿住,霎时唇分。
  男子撑在女子上方,漆黑的眼眸中暗藏风雨,流露出露骨的情意,压抑地喘息着,似乎在平复体内的激荡。
  酒如双颊滚烫,虽然隔着衣裳,但身上方才被他情不自禁之时触碰到的地方似乎仍旧残留着触感,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
  晏溪闭了闭眼睛,半晌开口,声音低哑磁性:“今晚我去书房睡。”说着便作势欲从她上方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被酒如拉住了袖子。
  晏溪转过身,柔声道:“怎么了?”
  “我……”酒如微微坐起身,抿了抿唇,用力将晏溪拉近,注视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是想……我想,我想可以……嗯,你今晚还是同我一起睡罢。”
  晏溪僵硬在原地,保持着被酒如拉着袖子的姿势没动,半晌,眨了眨眼,除了语速缓慢,语气中并无半点异样:“阿酒,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酒如急急地道:“我才不是随便说说的。”更紧地拉住他,“我、我是认真的。你这一次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现在能够给你的,也就只有……”
  晏溪眼眸之中各种神色变换,然后唇角缓缓地扬起:“阿酒,过了年,就已经十七岁了。”
  “嗯。”
  “是个大姑娘了。”
  “……嗯。”
  “难怪会有这些想法。”晏溪轻笑,漆黑的双眸似乎闪烁着星光,“毕竟,在寻常百姓家中,十五六岁便嫁人的姑娘已是不少。”
  “你……”酒如望见晏溪那带笑的眼眸之中掩饰不了的露骨情意,一瞬间又对自己的言行有些后悔了,“看来你是不想了,那你还是去书房——”
  晏溪忽然踏前一步,弯下身来,一手穿过她腰间,一手从她膝下穿过,将她打横抱起,穿过层层帘帐,走向床榻。
  酒如惊魂未定,转瞬已被他轻放在床上。
  她看着他拆下头顶玉簪,满头墨发披散而下,一把解下身后帘帐,金色的纱帘便将床榻与外面分隔成两个世界。
  男子褪去衣衫,覆在酒如身上,浅浅地吻着她的面颊。酒如呼吸颤抖,手被他抓着去解自己的腰带。
  肌肤相触,点燃一层又一层的火,烫得二人神魂皆乱。
  “阿酒。”晏溪的声音中压抑着骇人的情意,刻意伪装的冷静让人心神俱颤,“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酒如此刻已什么话都说不出,反手拥住他,真切地感受他的存在与那汹涌的爱。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并非痛楚,并非伤心,而是一种久违的埋藏于身体最深处的情感霎时间喷薄而出。
  她想,不仅是这一世,她也许几辈子都再也无法如此时这般爱一个人。
  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能够代替他。
  屋外狂风吹卷,乌云翻滚沉沉地掩住了月光,雪越下越大,如鹅毛一般在夜空中翻飞,似乎要将整个冬日的寒冷都凝聚在一夜,降临在人间。然而,那半盏烛火幽然跳跃的寝殿之中,却丝毫不见冷意。
  一月初,天气依旧严寒,大地却在许许多多看不见的角落中,逐渐地开始回暖。
  这是大宇三百二十九年的最后一场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更,晚了一天,送上肥章么么哒!
  我觉得我已经克制得不能再克制了,要是这样都被锁我就掀桌!

  ☆、取不出标题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酒如于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有人正给自己擦身子,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大脑也不转了,晓得必然是晏溪,因此也忘记了害羞,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天亮。
  醒来之时,有遮挡不住的光线从厚重的窗帘和床帐中透射而入,酒如嘤咛了一声,微微动了动身体,腰间正横着一条手臂,从身后不松不紧地搂着自己,背后贴着一副男子坚硬温暖的胸膛,轻缓匀称的呼吸淡淡地喷在自己的后颈,酒如忽然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脑中原本是一团浆糊,顿时便清醒了过来。身上已经换上了新的中衣,身子感受比较清爽,想来是晏溪已经给她清理过了,酒如此时感受着身后的温度,耳根子一下子红了起来,巴不得就这样睡成死猪,半句话都不敢说。
  身后的男子微微地动了动,呼吸离她更近:“醒了?”
  酒如死猪不怕开水烫,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晏溪低低地笑了一声,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舔咬着怀中人白嫩的耳珠:“看来是我昨夜太努力了,夫人一时难以接受?”
  酒如默默地咬牙,耳根处在他的挑/逗下几乎红得滴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酒如这样想着,将脸不着痕迹地往枕头里埋了一点,很有骨气地继续装睡。
  “唔,阿酒,你现在这个模样,就像是任我随意摆弄的人偶。”晏溪一只手很不老实地从酒如衣摆下方滑入,温热的手掌触及细腻滑润的肌肤,一点一点地往上,男子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或者容我略作猜想,你如此正是欲拒还迎……”
  “你再说!”酒如蓦地转头,水翦含雾极恼,对上男子漆黑含笑的双眸。却恰巧碰上他的嘴唇。
  晏溪自然不会放过这送上门来的香软,捧着她的后脑,立即封住了她的嘴,探入她口中深深地吻着她,另一手搂着她的身子将她轻轻地转过来,酒如挪动时扯痛了身子,口中逸出一声呻/吟,却被晏溪吞入口中。
  唇齿交缠了半晌,直到酒如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自己的身体又起了一点变化,晏溪才放过她,在她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搂着她,低声问:“昨晚很痛?”
  酒如动了动身子,身/下传来一股隐隐的疼痛,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晏溪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酒如道:“不太记得了,当时好像很疼,后来……后来就……”
  晏溪见她脸上的红晕似乎从来都未曾褪下来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一声,抚着她的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鼻端萦绕着一股男子清冽温润的气息,令人很是安心。酒如在他怀里静静地靠了一会儿,手指尖绕着他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一圈一圈地绕着,然后又一下子散开。
  “要不要抱你去沐浴?”晏溪在她头顶柔声问道。
  酒如摇摇头:“先让我抱一会儿。”
  晏溪笑了一声,手臂将她朝着自己揽了揽:“好。”
  “你今日不是要早朝么?”
  “今日陪你。”
  酒如唇角不由得弯了弯,道:“那些臣子又该讲闲话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神色却没有半点不豫。
  “随他们去罢,你如今在我赵国的名声和地位,可不是随便两个臣子的几句话就能卷跑的。”晏溪扶着酒如的墨发,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眼下这般轻松过。”
  酒如在他怀中蹭了蹭,原本想要笑,却忽然想到他昨晚说过的话,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来:“只是,你明日就要走了。”
  晏溪沉默了半晌:“嗯。”
  酒如安慰地拍了拍他:“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晏溪抱紧她:“嗯。”沉默了片刻,“我会尽快回来。”
  ****
  第二日早晨,一辆马车在微弱的晨曦中驶出宫门,在一个小巷之中换成了外表破旧的马车,在城中各条大街小巷中转绕了好几圈,才一路驶出城外。
  晏溪此番出行是绝密,仅有酒如和几个亲卫知晓。晏溪将式微留给了她,乔装易容,带着水崇和水骏去往边关。
  酒如一直送他到城外,直到晏溪出言让她回去,才下了马车,望着骏马旁的晏溪,给他理了理衣襟,道:“早点回来。”
  “好。”
  “我在封州会好好的,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好。”
  一边的式微和水氏两兄弟安静地站得很远,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这边。
  酒如抬着头望着晏溪的双眼,忽然眼眶一红:“我有点舍不得了,怎么办?”
  晏溪看了她片刻,道:“阿酒,我会很快回来。”
  酒如抓着他衣襟的手渐渐地收紧。
  晏溪伸手裹住她的柔荑,头一低,吻上了她略失颜色的唇瓣。
  一直装作很正经的水骏这一下看得眼睛都直了,被自家哥哥一巴掌扇了回去,不敢再看。式微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不远处拥吻的二人,仍旧冷着一张冰块脸,兀自岿然不动。
  周围虽然没有外人,但在外面亲热总是不太能拉的下脸来。酒如有点脸红,轻轻地推开晏溪,后者抚上她的脸颊,道:“要把自己养得好好的,要是等我回来看到你瘦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酒如“嗯”了一声。
  “春捂秋冻,现在天气还冷着,你若是冷,让宜宣她们多添几个手炉,别着凉了。”
  “嗯。”
  晏溪看了她半晌,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垂下头在她的唇上再吻了一下,“我走了。”
  酒如眼眶再一红:“嗯。”
  晏溪抱了她一下,飞快地转身,似是不敢再回头一般,迅速地翻身上马,在水骏等人还沉浸在自家世子头一回这么磨叽的世界里尚未回过神来,便已经扬鞭跑马:“走。”
  酒如远远地望着那骏马上飞奔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式微走过来,道:“夫人,天冷,我们该回去了。”
  酒如闭了闭双眼,再望了一眼远处,眼眶的红意却怎么也消褪不了,转过身上车:“回去罢。”
  式微看着自家夫人红着眼眶进了车里,再无声音,亦不由自主地微微叹了口气,坐上车架,缓缓地驱车驶回都城。
  酒如默默地坐在车厢里,眼泪尚未流下来便已渐渐地止住。她知道她已经很幸福,只是晏溪突然离开,自己有些不习惯。
  这样想来,自从她坠下山崖之后,几乎所有的日子都和晏溪在一起,一年来,他们形影不离,眼下陡然分开,委实让人有些难受。
  马车颠簸着驶在都城寂静的路上,微弱的晨曦逐渐明亮,日头缓缓地从天际冒出来。
  酒如忽然有些体会到了那些平民百姓家中的女子送自家丈夫出征时的心情,却又有所不同。晏溪并非寻常百姓,他有手腕,有谋略,有文采,有武功,何况他也并非真正的带军上阵。
  但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这种复杂的感受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她的心里。仿佛晏溪刚一离开,她就开始幻想他回来时的场景,同时又有些担心,明知道他一定会安全地回来,明知自己帮不上他什么忙,但当他真的离开了她的视线,她真的很担心。
  马车轱辘轱辘地行驶在封州的街道上,车帘外的日光渐渐地明亮起来,街道两侧的百姓开始苏醒,开始他们又一天的生活。
  这一日的清晨,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与往常并无一丝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俺是是一直努力取标题但是真的想不出来的分割线_(:з」∠)_
  计算机一级考试是俺心头之痛,要通过这玩意儿对于俺这种电脑白痴绝对是比登天还难……亲们请给我力量!各路神佛请保佑俺一次通过!

  ☆、请夫人过目

  
  除了晏溪暗中前往边关,酒如无法确定姜国和齐国是否也在私底下做了一些动作。夏婴眼下是姜国的王,决计不能轻易离开郢都,而且他一旦离开,一定会有风声传出来,因此只能派遣手下人与前线交流。而尹千寻素来行踪不定,他的行动让人难以捉摸,即便已经前往战场,也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这三个人在对于战场格局的策划中有着惊人的默契。
  晏溪到达边关后,赵国首先扳回一局,随后齐国军队押上前线,姜国另派两万援军前往边关,三国陷入火拼。
  三国之间的战线拉得很长,雁荡山周围地势相当复杂险要,若无熟悉地形的军师带领,极其容易遭遇埋伏或是包围,从而陷入险境。雁荡山是中原地区最大的一条山脉,其地域在三国境内皆有分布。尤其是曾在这条山脉上吃过大苦头的姜国,对于雁荡山地形的勘察下了相当大的功夫。吕湛自小在逐州长大,常常随吕梁带兵出入雁荡山,这种从年少时候便积累起来的经验,使其对于其周围的地势已是相当熟悉,既然赵国军队中有这样的将领,姜国和齐国自然都会有。
  晏溪人虽然在边关,却几乎将边境的情况一丝不落地传给了式微,酒如从式微嘴里听到的战局形势让她脑中对于战场的印象整个地鲜活了起来。她原本以为人心之间的算计最可怕,谁知战场上的谋略算计才真正是动辄白骨千万血染千里。她不知道在这些战术策略的布置中有哪些是晏溪制定的,但这已经在她面前隐隐约约地展现了一个战场上的晏溪,他的军事才能在此时有了用武之地。这才是运筹帷幄的第一公子。
  战事胶着,酒如对晏溪的信心越来越强,同时又禁不住越来越担心他。战场上刀剑无眼,连爹娘都不认,他只带了水崇和水骏两个人去,万一消息走漏,他便会成为赵军中最危险的人。
  但酒如显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担心晏溪,原因是……
  “夫人,这是今日的折子,请您过目。”式微抱着一堆奏折搁在了桌上,一张冰块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酒如坐在书房里原本是晏溪该坐的位子上,望着那小山包一般的奏折,木然。挣扎了半晌,终于蘸着手边的朱墨,认命地批了起来。
  就在晏溪走了没几日,某一个晴朗的上午,酒如正坐在开始冒竹笋的竹林里,一面弹着琴一面同瑾娘闲磕牙。宜欢和宜宣原本在旁边伺候着,有人来通传说是侍卫长有事情要办,得借用一下两个丫头,酒如便打发她们二人去了,谁知回来的时候,两个丫头并着式微,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摞折子,搁在了石桌上。酒如和瑾娘都还没回过神来,式微便按照惯例行了一个礼,道:“请夫人过目。”
  酒如眉头抖了抖,道:“你这是……让我过目?”那个“我”字特地加重了音,表示声音主人的不可置信。
  “是。”式微不卑不亢,“世子出门前说了,夫人成日里待在宫中甚是百无聊赖,宫里藏的话本子基本上都被夫人看完了,为了让夫人不那么无聊,夫人可以批改折子打发时间。”瑾娘和一边的宜欢宜宣都不清楚晏溪出门所为何事,因此式微也未透露半点口风。
  瑾娘闻言默默地坐得远了些,望着那三堆折子,嘴角抽了抽:“你家世子想得真是体贴周到。”
  酒如听懂了式微的言下之意。晏溪此番出行是绝对保密的,瑾娘她们虽然知晓晏溪外出,却并不知道他出门是做什么的,而且被交代过了要严把口风,不能将此事外泄。晏溪寻常也经常不去上朝,因此此时的朝中大臣皆并未察觉到异样,仍以为晏溪只是办自个儿的事去了不上朝,人却依旧住在宫里,这些折子便照样送到了紫竹轩。
  酒如看了一眼那些折子,目测并没有以往晏溪每日要批改的分量多,想来是已经精简过了的,然则……
  “这……是不是有些逾矩?我到底只是个世子夫人,不能过多干政,这消息若是传到了外人耳中,恐怕又要说我是姜国的奸细狐媚惑主了。”酒如望着那小山包一般的奏折,咽了一口唾沫,“况且我的字迹根本同你家世子不同,这些折子大多数都是要返回去的,那些大臣看了岂不是都要翻天了。”
  式微道:“世子说了,这些问题夫人都不必担忧。这些折子经手的人皆是我们自己人,不会走漏风声。而字迹的话,世子说了,夫人空闲时间比较多,可以临摹世子的字迹,虽然多费一些功夫,但对于陶冶性情亦是大有裨益。”
  “……所以他都给我想好了对吧。”酒如面无表情。
  式微道:“毕竟此乃非常时期,若是放在平时,世子也不会出此下策。世子一直将夫人当做掌上明珠,若不是实在无法解决,世子也不会愿意夫人劳累。”
  酒如默了一默,道:“你什么时候也跟我讲起漂亮话来了,干脆就直说这件事我推脱不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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