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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贵妻之田园有喜-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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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无非是给元庆帝打上了一剂强心剂,若是满朝文武的主张,那么……这对太后大不敬之罪,他便也无需担下。
    片刻沉静之下,元庆帝抬起头,目如深海,却是一眨不眨的瞧着太后,好半晌,似是痛心又似是无奈,从腰迹取下佩戴多年的玄铁令牌,身边的公公立即双
    公公立即双手捧起交予陈王赫连城的手里。
    “母后,谋逆之罪,朕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说罢,原本退立两旁的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的将赫惊鸿驾起,而就在这时,赫连城抱拳道了声:“儿臣定不负众望!”
    说罢,撩袍转身,而就在他转身之迹,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右相周青江的方向,以及朝中一些重臣的身上。
    大步踏出养心殿,人未出城门,令牌一出,那风云铁骑以闪电般的速度骤然聚集,一支直冲京都城门,一支却被秘密安置在了这原本就硝烟四起的皇宫内。
    赫连城并未出城,而是安排妥当之后,竟又重新返回了皇宫。
    ……
    冷怀瑾趁着混乱中随离去的宾客出了怀南王府,上了马车,便见一名打扮奇特的男子正恭敬等侍,她并无半丝讶异,只抬眼静静打量对方,轻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么?”
    候在边上的张全抱拳回道:“回主子,已经找到了源头,只待主子的一声吩咐!”
    冷怀瑾点了点头,与那打扮奇特的男子并排而坐,马车走起,车轮辘辘,帘子放下,张全与墨殇左右护守,约摸半盏茶的功夫,马车行到宫门口,张全撩开帘子,冷怀瑾率先从车上跳了下来,回手,却是牵下一名模样平凡的婢女模样的女子。
    张全和墨殇互望了一眼,短暂的讶异之下,立马就恢复了平静,牵着马车,目送冷怀瑾两人进了那城门。
    上一回被太后封为县主之际,便得了太后的懿旨,可持令牌随意出入宫门,今儿个养心殿上出了大事,守宫门的人甚是警惕,盘查一通后,由专人领着往慈宁宫的方向前去,压根不给人走偏的机会。
    便在她想方设法要混到养心殿附近之际,后头隐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还未回头,一声轻唤已经让她停下了脚步。
    “冷小姐请留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儿个要与赫惊鸿拜堂成亲的德馨郡主,只见她早已御下一身的大红嫁衣,换了套正统的宫装,头上发髻也重新梳理了一番,与平日里没出嫁的打扮无异,她急步走来,瞧了一眼那领路的小太监,语气平缓道:“这位公公先回吧,本郡主领冷小姐前往慈宁宫便可!”
    宫里的人都知道德馨是太后最疼爱的人,眼下虽疑惑她今儿个怎的会出现在此,却也不好多问,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此时的小径上,便只剩下德馨与冷怀瑾,以及那名不起眼的小婢,德馨突的抓住冷怀瑾的手,脸上凝重得可怕,双眼里却又含着深深的哀戚,看着面前的人,她如何能不嫉妒,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便这般被她抢走了。
    他拒绝的那般果断绝裂,甚至连最起码的一个名份都不愿意舍与她,无非就是怕眼前的女子会心里不舒坦。
    一个男子爱一个女子爱到了这样的地步,只怕天雷地火也是打不断的了。
    她痛心、难过、嫉妒,但心里却又似明镜似的,自己这一世与赫惊鸿是再无可能了。
    “我有你们要的东西!”德馨望着冷怀瑾,眼中已然恢复了平静,说罢,她已然踏开脚步,领着冷怀瑾朝着宫里一处偏僻的宫殿走去。
    走着走着,路上的宫人太监是越加的稀少起来,道路两旁也渐行荒芜,迎面的风吹来,似乎都夹杂着一股子少有的寂静的霉味。
    一抬头,前方那处于杂草横生之中的宫殿已在眼前,门口的牌扁召然印着昭仁宫的字样,却是金漆已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感。
    “这里是?”冷怀瑾虽然历经两世,却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心里也纳闷为何德馨要带自己到这一处来。
    对方未多回答,只是伸手一推,那已然尘封多年的旧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很快就分开两道,眼前的景象比起外头来说,却是更加的萧条,里头的摆设虽是齐全,便到处都散发着霉腐味,看得出来已经多年未有人进入过了。
    冷怀瑾本能的放慢了脚步,心里正思量着德馨到底是何目的,耳边却传来几声脚踩枯枝之声,虽是极轻,但她却听得真切,不经寻声望去,却见这废旧的偏殿内的一间小耳房内缓缓踱出一人,此人已到不惑之年,发丝斑白,满面皱纹,身上穿的却是宫中总管太监的服饰,只不过略显老旧了些。
    见到有人进来,那老者也不惊讶,轻咳了几声,缓道:“这一日总算来了!”许是多年未曾开口说话,这声音嘶哑的好似被人从中劈裂了一般。
    冷怀瑾只觉得脑子里一声炸响,紧接着上前一步,不无惊讶道:“莫非这位公公便是太上皇身边的福公公?”
    太上皇元丰帝在位之际,身边有一位得力的助手,一生追随元丰帝,却在他病死之际不见了踪迹,后来元庆帝追查了半世,也未寻到关于他一丝一缕的消息,竟没想到,这位困极元庆帝半世的人,竟就藏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德馨会知道这些,很显然是与太后有关,而莫非这位福公公便是由太后收藏起来的。
    那老者抬起一双苍桑且精明的双眼,只是往冷怀瑾的脸面上一扫,立即着口问道:“这位是?”
    很显然,他是认得德馨的,但又不识得冷怀瑾。
    德馨上前一步,言语中却是十分恭敬道:“这位是怀南王世子的贴心人!”她用语极
    ”她用语极轻,但仍教人听在耳中留了几分酸楚。
    是啊,今儿个原本是她和赫惊鸿的大婚之日,却要领着冷怀瑾来开道,因为……德馨知道,整个皇宫中,冷怀瑾只怕是赫惊鸿最信任的人了。
    福公公微微点了点头,重新仔细打量起冷怀瑾来,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她说道:“倒是个有慧根的姑娘,也难怪世子那般上心!”
    他不问她的身份,很显然,是早已听闻过她的事迹了。
    想来这福公公能窝身在这皇宫十多年,除却太后的庇护,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便在这时,那小耳房内又略微传来几声响动,紧接着一道压得十分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小福子,把东西准备好!”
    这个声音十分的诡异,低哑得不行,却又透着几分尘埃落定的淡然,虽未见着真身,但见那福公公十分恭敬的模样却也知道不是寻常人。
    冷怀瑾望向德馨,对方也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真不知道,亦茫然摇了摇头。
    福公公道了声:“是!”便进到屋子里,小片刻之后,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响起,竟从那耳房中推出一人一轮椅,轮椅上的人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一身漆黑,就连那张脸也完全罩在了黑色的帽沿下,唯露出一只带着伤疤的右手。
    自肤色来看,是位年过古稀的老者。
    这一幕再度让冷怀瑾陷入了沉思,她记得在商州隐陵中有记载过元丰帝的右手因摔碎玉玺而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虽未寻遍整个隐陵,但她似乎也意识到那洞穴里留了柳太妃的尸首,却是始终没有瞧见元丰帝的原身……
    想虽这般想,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做出任何定论,只得与德馨让出一条道。
    ……
    养心殿上,赫惊鸿由数名侍卫押解着,太后与元庆帝之间的予盾亦一触即发。
    这十多年来,虽说元庆帝表面上对太后恭敬有加,人前人后都以孝为先,但太后终究不是他的生母,这些年的忌弹也早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他不相信太后会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帮,反倒帮他这个毫无血液之亲的别人的儿子。
    “皇上这是要不顾及兄弟之情了?”太后那双饱经苍桑却又十分清明的双眼冷冷瞧着面前身着五爪蟠龙朝服的伟岸男子,她原本以为这一世便这么过去了。
    只要元庆帝不动,她亦不会率先出手,如今看来,怀南王从未在他的心里消失过,自打那一年元丰帝病死之后,怀南王便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正好借着赫惊鸿的婚事,来个一网打尽。
    这亦是元庆帝对于太后所提议的邀请怀南王入京饮宴而未有异议的原由。
    是啊,只要怀南王踏进这片土地,即使他心思清净,亦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里,太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耳边响起元庆帝同样不容置喙的声音:“太后何曾顾及过朕和天熹的江山,如今怀南王兵临城下,已是证据确凿,即使朕要放过他,可这满朝的文武和天下的黎民百姓又会同意?”
    他倒是正义凛然着,没有半丝当年的愧疚之意。
    这话,立即惹来太后的一阵冷笑。
    赫惊鸿亦挣脱了侍卫的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声喝道:“这天熹的江山,亦不知道是皇上夺来的还是抢来的!”
    这可是大敬的话,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只要元庆帝是持诏书继位,这天下就没有人有资格去指责他,因此,赫惊鸿的话立即引来了满朝文武的不满,以左右相为首犹为激烈。
    周青江甚至大步出烈,指着赫惊鸿训斥道:“大胆,单凭你这句话,皇上治你个死罪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罢,左相高大人亦步出列,言词凿凿往元庆帝跟前一拜,道:“求皇上给怀南王父子定罪,眼下证据确凿,为保我天熹安宁,求皇上大义灭亲!”
    好个大认灭亲,好个证据确凿。
    除却这两人,殿内成半的官员亦都跪了下来,连连呼道:“求皇上顾及天熹安宁!”
    眼下看来,怀南王父子的罪,已是众望所归,只怕太后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她脚步踉跄了两下,在身后嬷嬷的搀扶下才站住了脚跟,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即便如此,她依旧脸色坦然,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元庆帝,似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顿道:“你果真要走到这一步?”
    元庆帝并未回话,但那眼中却是坚定无比。
    眼下,这桩婚事无非成了他铲除异已的筹码,若是这一回放过了怀南王,那么……便等同于在明面上与他撕破了脸面。
    再说……赫连城就在昨儿个夜里给他抛下了一个定时炸弹,将赫惊鸿曾去过商州寻找隐陵的事私下秘报了给他。
    那隐陵建造之地极为陡峭,且地势隐密,他寻了十多年,也未找到确切的位置,派出去的暗卫和死士无数,不是无功而所,便是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元庆帝的背脊微微渗出些许冷汗,思绪回到自己逼迫先帝立下遗诏的那一幕。
    不得不承认,这皇位原本不该是他的,但身在帝王家,他又怎能甘心屈居人下?便在那一日,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柳妃失踪,他身边最得力的太监总管福公公也下落不明。
    元庆帝几乎翻遍了整个天熹,
    整个天熹,到至今也未寻出这两人。
    大殿之内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眼看着一场擒逆贼的好戏就要拉开序幕,却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杂乱有力的脚步声,紧接侍卫统领步尘一个键步踏入殿内,未加思索单膝一跪,报道:“皇上,怀南王带兵三千已到宫门口,声称要入宫面圣!”
    人未擒,倒是让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一阵窃喜,带兵入京,已是犯了大忌,随便安个谋逆之罪,便是满门抄斩,眼下,他居然还敢入宫,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众人虽喜,但元庆帝的面上,却未露半分的喜色,好半晌才扬了扬手,吩咐道:“只准怀南王一人入宫,其余人暂且押解!”
    三千兵马自然不足为惧,早在进城之前,已被赫连城手上的风云铁骑给扣下了,如今不过是押解在宫门前,以示天下罢了。
    如此说来,这怀南王也真是蠢到了家,既然要反,为何不安排妥当?若是不反,为何要带兵前来,被人抓住把柄?
    步尘道了声“是”,一个转身,急步而去,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怀南王赫权起已被众多侍卫押解而来,只不过……尾随他一块进到殿内的还有一个坐于轮椅的半残人,推着那轮椅的只位发丝斑白的古稀老者,左右由德馨郡主与冷怀瑾相护,身后还跟着一名婢子打扮的普通婢女。
    “权起……”太后十多年未见爱子,如今相见,却见他面色清冷,已不复从前那般伟岸,面上也皱纹横生,老相毕现,心里一酸,眼泪便噙在了眼眶中,也顾不得如今的局势,神色激动的上前便握住了怀南王那粗糙的双手,嘴唇颤颤,满是慈母对孝儿的思念之情。
    这一幕看在元庆帝的眼中,无非是雪上加霜,便是越加不后悔今日对怀南王一行人的一网打尽。
    “母后……”见着老母亲,怀南王亦感概万分,铁铮铮男儿亦是满含泪水。
    但眼下的情形,却容不得他们再续母子之情,元庆帝已重归龙椅,大喝一声:“赫权起,今日你还有何话要说?”
    满殿呼声响起:“拿下逆贼,拿下逆贼……”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是旁观的官员亦以为一切该是尘埃落定之时,元庆帝大手一挥,一个‘斩立决’几乎就脱口而出,竟不知嘴刚张开,便闻车轮辘辘声,从侍卫让开的道中,一辆老旧的轮椅由老者推着缓慢而入。
    “慢着!”桑老沉旧的声音好似被岁月洗刷了一般,听在人的耳中有着几分毛骨悚然。
    官员的声音亦在这个时候淡了下来,人人都转头望向那被包裹的根本看不清容貌的轮椅上的老人。
    突的,翰林院院首陈大人瞪圆了双眼,似是见了鬼似的指着那推车的老者,呼道:“是福公公,是福公公……”
    朝中的老臣子没有人没听过福公公的大名,亦都知道先帝生前一直由福公公照料着,几十年如一日,从不曾离过身。
    若说那推车的老人便是福公公,那么……坐在轮椅上的人,难不成是先帝元丰帝?
    随着陈大人的大惊失色,朝堂上不少人都大惊失色,即便是元庆帝也惊得‘腾’的一声立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整个人就像是上了弦的弓箭。
    冷怀瑾的双眼在殿内扫了一遍,果不如她所料,那为首的周青江与左相高大人,以及朝中部分身居要职的臣子,竟无半分所动,甚至可以说满面麻木,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方才院首陈大人的话。
    这个节骨眼上,旁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若不是刘景探回来的消息,只怕她亦不会往这方面考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名相貌平凡的婢子。
    那婢子微微一点头,轻闭双眼,手指中捻着什么东西,嘴里一张一合,却是未发出任何声音,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望向冷怀瑾,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老者的动作并未因为殿内人的惊诧而有所停留,而是仍旧缓慢向前,一步一步朝着元庆帝逼近。
    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十多年来,朕一直在背后盯着你,若是你肯就此罢手,朕也不会追究,只可惜,你却是死性不改!”
    太后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是扶着身后嬷嬷的手立住了,这十多年来,她一直保护着先帝在宫中安然无恙,却也是十多年未曾与他相见。
    帝王情,多少女人挣破了头,可太后却清楚……这个男子唯一爱的便是最后不知所踪的柳妃,因为气恨,她未遵寻元丰帝的旨意将她的尸首与他合葬,而是将她的尸首送去了千里之外的地方,便是想叫她与他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不……不……父皇,你不是父皇……”元庆帝惊慌的抓住安公公的手,扶住龙椅才得以站稳,他想到擒怀南王的万种可能,却也万万没想到,还会闹出这一出来,继位后,他是亲眼瞧着元丰帝的尸首装的棺材,并且亲自迎送到京郊的帝王陵中。
    轮椅终究在龙梯处停了下来,那黑衣男子伸出一只带疤的右手,缓缓的将帽沿拔开,抬起头来,沉静的望向龙位之上的元庆帝。
    男子面色苍白,满脸皱纹,浓眉已染白,只是那双已经枯槁的双眼中却仍旧含着几分恨意……
    十几年过去了,他唯一忘不了的只怕还是柳妃的仇吧。
    那个女子曾是元丰帝的命,
    丰帝的命,他可以连皇位都不要,却唯独不能失去她,可偏偏赫权宗破坏了这一切,掠了他最心爱的女子,逼他写下诏书后,在他的面前在柳妃亲手杀害。
    这些年来,每每想到这一幕,元丰帝便恨不得亲手掐死赫权宗。
    赫惊鸿震惊的同时,亦快速的记起今日的正事,从袖口掏出那早已藏在袖中的从隐陵中得到的遗诏,双手捧起,双膝跪拜的元丰帝的面前,洪亮道:“皇祖父,这是柳太妃手中的东西,如今归还皇祖父!”
    皇位的去留,到底还是由元丰帝说了算,他亦知道今儿个只要开了杀戒,即使他日为王,亦都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将来遗臭万年。
    元丰帝略有惊讶的接过赫惊鸿手中的东西,缓慢的打开,双手却颤抖得厉害,这个诏书是他生前与柳妃秘密写下的,为的便是以防万一,原本以为定是被赫权宗搜了去,眼下,却是安然回到了他的手里,怎能不叫他激动?
    一字一顿的看完,元丰帝略略激动起来,一把便抓住了赫惊鸿的手,嘶哑问道:“她可好?”
    赫惊鸿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她’指的是谁,自己能得到这个诏书,必然是见过柳太妃真身的,元丰帝是清明的。
    “回皇祖父,太妃幽静安详!”简短一句话,已然叫元丰帝安心。
    想来,能见着她的尸首,便意味着她未被挫骨扬灰,他这心里也安稳了一些,将那诏书贴在心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元丰帝再次睁开双眼,这一回,却是如冷箭绽放,直指那龙椅之上,吓得还未缓过神来的男子。
    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赫连城带着数百名风云铁骑冲进大殿之内,冲着元庆帝喊道:“父皇,别被他们蛊惑了,这不过是意念所至,儿臣亦曾遇到过这样的情景!”
    他自然不能将自己进入隐陵的事诏告天下,经过了这些年,他的心思也沉稳了下来,既然是意念,只要他打断便可,因此,也顾不得满朝的人,赫连城大步上前,一手便要将元丰帝从轮椅中扯下来。
    他本以为那人一触便会灰飞烟灭,就好似他从西域得来的巫蛊之术,只要破了,就会荡然无存。
    却不知,当他抓上元丰帝肩膀之迹,手心竟传来温热的人体体温,手一提,正要将人摞下,却在始料不及之际,被人反手一摔。
    他竟没料到,那意念竟会伤人,当日在隐陵中他携持冷怀瑾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冷怀瑾的意念之身是木纳而任人摆布的。
    这……怎么会?
    就在他未曾想通之际,福公公已经大喝一声:“放肆,先帝在此,你居然敢大不敬!”
    随着这声音,赫连城似乎如梦初醒,这人不是那意念中的人,而是实实在在的人,眼下的元丰帝已经斑白发丝,早已不复当年的雄风,推理来说,六十来岁,也正当如此。
    短暂的震惊之后,赫连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以及元丰帝手上那明晃晃的圣旨,无一不在威胁着他的前程。
    不……父皇不可以让位,若是父皇让位,那么……他等同于废子一枚,又如何能争得天下。
    脑子灵机一转,已经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嗖’的一声抽出了身旁的佩剑,直指元丰帝:“来人,将此冒充先帝之人杀之而后快!”
    这样的旨意,原本应该无人接应才是,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满朝文武竟有一大半人像是受了蛊一般,猛的从地上爬起,抓起殿内的利器便蜂拥朝着先帝的方向冲了过去。
    赫惊鸿离先帝最为相近,因入宫未有兵器,因此,只得徒手一挡,‘哐’的一声,圈椅被砸得七零八碎,而他的手臂也重重的挨了一下。
    “疯了,都疯了么?都给哀家住手!”太后在凌乱中的高喊人,却没有阻止一分一毫,这些人就像是入了魔似的,连带着双眼也充血而涨得通红。
    除却殿内,殿外原本被元庆帝允予赫连城抓拿叛党的风云铁骑亦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牢牢将殿外堵了个严严实实,冷怀瑾以及德馨,甚至连同着太后都一半被看守了起来。
    她焦急的望向身后仍旧嘴里一张一合的婢子,忍不住问了句:“为何还未破?”
    那人摇了摇头并未答话,而是继续低头诵读。
    眼看着殿内已经战成了一片,赫连城手中的风云铁骑是认令牌不认人,且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便在那般混乱的情形下,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剑尖一指,直捣高高在上的元庆帝,冷冷一笑:“父皇如今年事已高,也该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说罢,几名得了示意的风云铁骑已经快速上前,欲将元庆帝拿下。
    “放肆,你们都睁大眼看清楚了,朕是皇上,给朕将这个逆子拿下!”元庆帝额头青筋暴跳,可心里却清楚的很,这风云铁骑可听令于得令之人,怪只怪他如此轻易便信了这个狼子野心的好儿子。
    眼下,竟要逼着他让位。
    好一个帝王之家,不愧是他的好儿子,他当年逼着太上皇让位,如今,他的儿子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这便是报应……
    “父皇,还是省省力气的好,将诏书拟了,儿臣定会好好照顾父皇的后半世!”赫连城一步一步的朝那龙椅前走去,每上一步阶梯,他的内心便好似踏上了一步云宵,那个位置,他想了那
    ,他想了那么多年,如今就近在眼前。
    手起刀落,安公公人头落地,这殿内不能留的人眼看着就要全数覆灭,包括那些未受他巫蛊的臣子。
    早在打划这一天的时候,赫连城就做好了十分的准备,只要这些人死了,他日这养心殿大门再开,外头不会再听到一丝一毫的传言,他会名正言顺的登基,坐拥天熹的天下。
    赫惊鸿与怀南王被困在殿中,因要保护先帝,左右缝难,因此,亦是多处受了伤,眼看着再坚持不久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冷怀瑾焦急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再次催促了那身后的人一番,却不想,身后的人一口鲜血喷出,竟跪了下去:“冷小姐,我只怕解不开了……”
    一声炸响在冷怀瑾的脑海中炸开,她瞪圆了双眼,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双手在衣角绞动着,若不是自己没有武艺,只怕这时也加入了。
    一刀起,一刀落,朝中官员都杀红了眼,眼看着已经将太上皇以及怀南王父子逼入了绝境,便在这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声轻弦拉断的声音。
    那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一下子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生生的僵持住了,眼中的血红散去,取之而来的是茫然,再瞧着自己眼下正在干的事,竟是吓得脸色惨白,也管不了当时的情形,像是触了电似的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抛弃,颤抖着身子一一跪了下来,直呼道:“太上皇饶命,太上皇饶命……”
    想来,都已经清醒了,冷怀瑾惊讶的抬起头来,瞧着殿内的情形,自己所带来的解巫蛊的人半未成功,那么……这些人是如何清醒过来的?
    正想着竟见在养心殿的不远处马佳敏娜神色得意的拽着一名男子的袖口,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窝藏在周家的周世英,他此时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亦捻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双眼紧闭,正聚精汇神的做着什么。
    见冷怀瑾望了过来,马佳敏娜冲她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南诏的女子向来豪爽,之前她会如此讨厌冷怀瑾,那也是因为赫连城对她的念想,如今,她已经不稀罕赫连城了,自然也不会再与冷怀瑾为敌了。
    此时相见,却见得志同道合,颇有几分巾国见须眉的错觉。
    冷怀瑾回以一笑,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周世英……竟是南诏人!这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东西,而且……他还是个厉害的角色,懂得使用南诏的蛊术,也难怪南诏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私下里保他。
    想到这里,殿内传来一阵惨叫声,那些风云铁骑原本亦是有血有肉的人,见如此多的大臣阻拦原本要停下来,可赫连城持令一喝,却又令到他们重新冲进了厮杀。
    “今日挡我者死,你们若是现在投降,本王还可留你们一线生机……”杀红了眼的声音自高位传来。
    看着底下的臣子们都恢复了清醒,赫连城微微一讶之后,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若是罢了手,他今儿个也是死路一条,何不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头吩咐了下去,那一头,已经将自己早已拟好的诏书模板呈了上去,绣着龙纹的圣旨卷摊在了元庆帝的面前,剑尖抵着他的脖子,眼中的冰冷和陌生如同着了魔的野兽:“快拟下诏书,不然别怪儿臣不客气!”
    沾了墨的玉笔塞进元庆帝的手中,使得他不禁扬唇冷笑起来。
    报应啊……十年前他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日,赫连城见他迟迟不肯动手,心中一急,剑尖一抵,竟生生的穿进了他的胸口,鲜红的血一时之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那黄澄澄的龙袍,同时,元庆帝的嘴里一张,一口鲜血也如数喷在了赫连城的脸上。
    可此时的赫连城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他生怕元庆帝便这么死了,手上的剑一抽,不禁威胁道:“父皇,您最好将这诏书写了,如若不然赫连硕只怕也会同您的下场一般!”
    太子赫连硕自打几个月前已经抱病不曾出门,宫里虽然人人疑惑,但皇上亲传的旨,却也没人敢多问,如今被赫连城这么一说,元庆帝的眼中总算现了几分后怕。
    太子早已不在宫中,他压根不想担这一国之任,早在宫中鬼神之事发生之事,他就已经留书出走,眼下就算是元庆帝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何处。
    听赫连城这般说,元庆帝知道,他定是查到了太子的下落。
    颤抖着的手终是再度握起了玉毫,缓缓的在那诏书上落笔……
    “不可啊,陛下……”朝臣中醒悟过来的大多数还是忠臣,在这生死关头,却也不忘用自己的性命去阻止这一切,满是血腥的养心殿内就连那风云铁骑似乎也于心不忍,杀人的速度放得越加的缓慢。
    似乎想要拖延着什么。
    眼看着这满殿的人就要变成满殿的尸了,殿外‘哐当’一声,一道闪着金光的东西穿过嘶杀的人群,‘噗’的一声刺入了殿中的金柱之上,如此细小的东西,却出奇不意的将那一米宽的高柱震得摇摇欲坠。
    “玄铁令在此,众将听令!”殿外一人飞身而入。
    冷怀瑾长呼了一口气,萧一总算赶到了,入宫前她便将令牌交给了萧一,赫连城掌控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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